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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节 一战成名

    ~~由为您提供]战况越演越烈,就算今日能守住,这城墙也必定遭受重创,明日又怎样来承受住这种打击

    突然只听城南一片欢呼声响起:“援兵来了”

    原来是林秋枫率贵州军来援,打开城南大mén,从安卑右翼杀了过去,喊杀声整天大作,面向东mén的敌军主阵尚是壁垒森严,两翼却鼓噪起来,贵州军一万骑兵冲右翼冲破敌阵,千万只战马敲击在地面上,地动山摇,无数兵刃jiāo接声,声声入耳

    城头上欢呼生一片,但见贵州军骑兵似风一样刮过原野,高举起手中的长刀,砍杀敌人,每至一处,敌军的战阵就被捣散分割开来,一万骑兵居高临下冲锋,视野开阔,正好骑兵冲杀,而林秋枫也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攻击时机,想必他观察了好长时间了

    这大队的骑兵一旦狂奔起来,就如同烈火卷烧草原,势不可挡,城下的安卑虽然人数众多,足足有十几万人,面对这一万突袭而来的万骑,反而luàn了章法,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而安卑攻城作战却没有带上骑兵部队,所以阵中并无法很好的调动出一支行动迅捷的骑兵来对突袭而来的万骑进行阻击

    苏定心松了口气,几百年来,从未有人能挡的住铁骑如此奔袭,而且看上去这支万人骑兵训练有素,主将指挥有度,看来今日的局势要扭转了

    率领这支骑兵部队的主将是石徒然,他见敌人阵型húnluàn,一时之间未能有效对他进行围击,将目标对着敌人攻城的庞然大物,扫了旁边副将边公子一眼,边公子从背后的包袱里取了根黑漆漆的铁管子,拧来拧去,一会之后变成一张黑黝黝的大弓,石徒然接过大弓过来,挽弓如月,一箭劈空飞出,直奔绞盘中心,对面迎来一箭,半空中两箭撞个对着,齐齐坠地战狂在枪兵队中,手扬长弓,瞬也不瞬傲视石徒然

    刚才见敌人骑兵来袭,幼虎已经退回中军所在,而他座下猛将之一的战狂,却率领五千枪兵接手保护攻城所用的庞然大物

    石徒然断喝一声道:“箭来”亲兵捧箭袋跑前,他一手拈了五箭在弦,五箭齐发,厉啸之声破空,战狂领弓回箭,也是一发五箭五箭对着五箭,又是对碰撞落绞盘处的汉子们再一声吼,第三块巨石飞擦过城墙,又掀翻了几乎整个一面箭垛

    战狂弓平端着,直对石徒然

    就在这时,绞盘的最关键部位忽然散落开来,庞然大物轰然塌陷,巨响震天兵士一阵发愣后,发出如山的“战神无敌”欢呼声只有石徒然木立着,望着边公子手中那跟铁管上正冒出缕缕烟雾来,心中暗道:此物第一次用,竟有如此厉害的效果,若是能批量制造,岂不是杀敌的厉器,石徒然不知道此物是从那里来的,只知道这是林元帅jiāo到边公子的手中,他手中这把黑黝大弓也是林元帅jiāo给他的,当日林元帅送给他们二人各一物的时候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他自己并不太用的上,赠送给他们

    只可惜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两样厉害的武器竟是出自一个nv子之手

    石徒然所率领的这万骑,前身便是天下四大劲旅之一的梦州铁骑,而石徒然便是这支铁骑的统帅,他有一个外号——战神,这个外号也和越里古的外号一样,只是石徒然虽然小有名气,声名比起越里古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石徒然只是一个将领,而越里古却是安卑不败的象征

    也因为石徒然有着战神的称号,所以刚才安卑攻城所用的庞然大物轰然塌陷,士兵才会发出“战神无敌”的欢呼声,只是梦州铁骑为何会成为贵州军的一军,倒是令人不解,若是聪明人大概能从“有nǎi就是娘”这一句话来理解

    苏定心看见敌人攻城所用的庞然大物被毁,已经达到目的,趁机安卑阵型húnluàn,友军骑兵此刻还能从容撤退,若是恋战的话,恐怕就要被敌人所包围了,毕竟安卑阵前并不是一二万人,而是足足的十几万人,果不其然,只见安卑húnluàn的阵型开始渐渐变得有序起来,而并不是刚刚友军骑兵冲锋时那般慌张húnluàn,敌人主帅húnluàn的情况下短短时间之内就能做到这一点,苏定心不禁赞道:“幼虎果然厉害”

    苏定心立于城头,纵声啸道:“快快撤退,不要恋战”

    这一声虽响,可是战场上正是喊杀声是涨cháo之时,没人能在巨làng中再分辨得清一个人的声音,声音投入浩瀚的战海之中,顷刻间没入无息,鏖战只有jī烈

    石徒然率领骑兵冲杀入敌阵之中,他身先士卒,万夫莫敌,身后将士也是勇不可挡,梦州铁骑乃是天下四大劲旅之一岂是徒有虚名,就算面对专克骑兵的枪兵也是尽占上风,整支梦州铁骑简直杀疯了,刀落人亡久违的杀戮快感让他们变得加疯狂

    在梦州铁骑洪流的冲击之下,安卑并没有溃散,张狂首当其冲,率领五千jīng英枪兵愣是生生把这支疯狂的梦州铁骑给拦住下来,整个安卑阵中,也就只有他这支部队能战上一战而不会溃散

    已经退回中军所在的幼虎问道:“这支骑兵什么来头?”

    猛将逐风应道:“天下四大劲旅之一的梦州铁骑,只是这梦州铁骑不是地处西夷边界,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幼虎道:“好厉害的骑兵部队,若能为我所用,岂不如虎添翼,只可惜却没有这个机会了”,一语之后淡道:“既然他们杀的痛快,就成全他们”,传我号令:“佯装不敌撤退”,说着却在逐风耳边说了一通话

    逐风大喜,领命退下

    苏定心只听敌人鸣金撤退,心中一惊,难道梦州铁骑真的如此厉害,让拥有十几万大军的幼虎也自认不敌,打了撤退的念头,他居高临下看着敌人阵型,心中却大叹不妙,这很有可能是敌人的yòu敌之策,仓促之间立即让士兵敲响鸣金撤退的战鼓,希望梦州铁骑听到撤退的战鼓声,能当头一bāng,清醒下来

    战场上,杀的痛快的石徒然那里有心听到这鼓声,此刻他恨不得将这些溃不成军无反手之力的敌兵全部斩杀

    杀的痛快的石徒然突然看见敌人高处令旗招展,己方铁骑兵纷纷从马上摔下,远方缓坡之上,冲杀到最前面的骑兵,被突然冒出的敌兵用钩镰枪一类的奇特兵器,尽勾在马tuǐ马蹄上,有战马踩踏进陷阱,扑地不起

    紧接着,只见山坡上滚下烧着熊熊的巨木,只见无数条火线在山坡上蜿蜒起来,来势汹涌,开始吞噬整片整片的山坡,战马受了惊后,四向打转,互相冲击,这近万人的骑兵队,一时之间便纠结在火海里

    这些可燃烧的油,原本安卑打算拿来攻城用的,没有想到却用在对付骑兵上,火攻骑兵在以为的战例也曾有过

    整支梦州铁骑立即被困在火海之中,原来纵横来去的铁骑,却成了笼子里的困兽弥漫的烟雾,灼热的火焰让士兵分不清东南西北,火焰成了眼前他们需要对付的敌人

    突然只见从外围的烟雾中shè来无数的箭矢,对着被困在火海中的梦州铁骑一阵luànshè,许多战马身中数箭,轰然倒地,马上中箭倒地的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石徒然感觉就是有力使不上劲来

    城头上的苏定心一脸凝重,难道有着天下四大劲旅之一美名的梦州铁骑,今日便要全军覆没吗?

    身边一名将领问道:“元帅,我们救还是不救”,这句话却说的没有什么底气,拿什么去救

    苏定心叹息道:“梦州铁骑太过恋战轻敌了,若我军出城与安卑决战,这城又拿什么来守”

    正在石徒然看着身边将士一个个倒下,而无能为力之时,只听轰隆隆的战鼓声从北面传来,顿时大喜朗声道:“随我往北面冲锋”,话刚说完,一马当前率领余众朝北边方向冲杀过去

    幼虎讶异道:“敌人出城迎战了”

    逐风道:“不知道,只闻鼓声,还未见敌兵”

    幼虎沉声道:“重点堵击,一定不能让敌人骑兵冲出火阵”

    安卑阵中令旗摇摆,安卑将主力朝北边靠拢

    石徒然朝北边冲了一会,立即受到敌人的弓箭攻击,一轮弓箭之后立即与敌人短兵相接,由于烟雾重重,梦州铁骑的杀伤力却没有起到一开始的效果,反而是不少骑兵中了敌人的冷枪

    缠战中石徒然突然又听见东边传来鼓声,没有丝毫犹豫,又立即率领将士朝东边移动,骑兵若冲过去没有办法,若想离开,安卑却也拦不住

    逐风看此,疑huò问道:“元帅,对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敲着冲锋的号角,却不见一个敌兵出现”

    幼虎沉声道:“我说过,梦州铁骑来的了,就回不去了”

    逐风明白了主帅的意思

    梦州铁骑朝东边方面冲了一会,又遇到敌人的阻击,缠斗了一会,又听见南边鼓声大作,立即又率兵改道朝南

    如此来回几次,把梦州铁骑折腾的够呛,而安卑方面也没有一开始严密有序

    就在这时,南北方向均传来鼓声,石徒然一愣,突然恍悟,率兵朝东面移动

    幼虎脸sè铁青,立即下令围剿,他不想跟这支骑兵耗下去了,火海外面北东南三面向中心靠拢,这一次他不会让敌人忽左忽右了

    石徒然冲杀了一会,缓缓的前进,可是他却发现敌人怎么杀不尽,就似一道厚厚的兵墙,他只撬了浅浅的一层,这样一来就造成他身处在敌人阵型内凹的包围之中,骑兵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士兵之间的空间越来越小,别说外围都是密集的长枪,关是不知道从那里飞来的箭雨就够他喝一壶了

    边公子语气凝重道:“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土徒然沉声道:“我知道”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南北方向鼓噪声四起,却是贵州军从南mén和北mén冲杀出来,攻击将梦州铁骑包围的安卑大军左右翼

    可以想象,将背后lù给敌人是怎样一种后果,如今安卑方面想要重调整阵型已经太晚了,外排对梦州铁骑进行shè击的弓箭手首先受到了贵州军的攻击

    贵州军从南北方向漫山遍野杀了过来,安卑左右翼的弓箭手首当其冲受到重创,而被困在当中的梦州铁骑缓了过来,配合南北方向的贵州军向敌人两翼冲杀,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突围,而是里应外合

    背腹受敌的安卑大军,溃不成军,择路而逃,贵州军并未进行追击,而是配合梦州铁骑,将从两翼被切断的东面安卑士兵包围,血染红了整个战场

    此战总共歼灭安卑五万余人,贵州军一战成名,也成就了贵州军的主帅林秋枫

    骄傲的幼虎再次成为别人成名的垫脚石,奇将之名还复存吗?

    (从昨夜一,已经可以看出我糊涂到何种地步,最后一段,大家无视掉,请大家体谅,给我点时间缓过来,战争我会加快节奏,其实并不是这本的主要内容

第一节 女人心海底针

    隔日一早,马车准备妥当,易天涯,庄庸凡,老夫人,玄观齐聚为易寒送行,至于玄观如何得知,这一点已经不必深究。

    易天涯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半点从容之色,尽管他知道易寒此去凶多吉少,可比起雁门关十万将士,他一个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易寒走到玄观身边,低声笑道:“回来我就娶你”。

    玄观微微一笑,不答,易寒捉住她的手,又道:“你的病我会想办法,就算让我游遍名山大川也要找到名医治好你的病”。

    玄观动容,再也保持不住平静的表情,“不管能不能嫁给你,今生我都是你的人”。

    众人将易寒送到门口,林重诺驾驭马车准备出,这时突然冒出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朝马车奔来,女孩连声喊了好几句“爹爹”,男孩虽一言不,但一脸不舍之色,这两人正是雄霸与柔儿。

    易寒揭开车帘将两人搂住,柔声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柔儿问道:“爹爹,你要出远门了吗?”,易寒点了点头,“为什么呢?”柔儿又问道。

    一旁的雄霸淡道:“我知道你要上战场,带上我吧”。

    易寒一讶,不明白雄霸为何会知。

    易天涯一头雾水,不明白易寒为何会突然有两个孩子,走近看到雄霸却眼睛一亮,此子他日必是虎将,淡淡问道:“浑小子,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易寒简单解释一番,易天涯大喜,朝两个孩子和蔼道:“来,快叫一声祖爷爷”。

    柔儿亲热的喊了一声祖爷爷,雄霸却问道:“你就是易天涯吗?”

    易寒一愣,这小子还真不知大小,易天涯不怒反而哈哈笑道:“不错,我正是易天涯,怎么你这小子听过我的名字”。

    雄霸问道:“我想跟你打仗”。

    易天涯哈哈笑道:“我老了,不打仗了,朝易寒一指,你跟着他也不错”。

    雄霸淡道:“他是无名小卒”。

    易寒莞尔一笑也不计较,却见柔儿指着不远处的一顶轿子道:“娘亲在那边,是她送我们过来的,让我们送爹爹一程”。

    易寒下了马车朝易天涯道:“爷爷,我过去一会”。

    易天涯点头,他正打算好好端详雄霸一番。

    易寒走进轿子,轻唤一声,帘幕揭开,方夫人走了出来。

    玄观、庄庸凡、老夫人几人走到易天涯旁边,易天涯问道:“那名女子是谁,莫非与浑小子又些瓜葛”。

    玄观道:“四大家族方家的家主林黛傲”。

    易天涯动容,喃喃道:“四大家族却是来头不小,却不知道她为何会知道寒儿要远赴雁门关”。

    玄观道:“昨夜我前去拜访,特意让她帮忙”。

    易天涯问道:“明瑶,这方家虽说家大业大,可边疆战事她能帮上什么忙”。

    玄观笑道:“易爷爷,西北方面军队的粮草一直都是方家在供给,若由她出面,想必西王府必会出兵,义郡王府也需卖她几分面子”。

    玄观虽淡淡几句话,却立即突显出方夫人的重要性,若西王府与义郡王府肯出兵,这个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易天涯大惊,这个女人竟有如此能耐,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她却能够做到,真不简单,“她可答应要帮忙了”。

    玄观淡道:“她说要考虑一下”。

    易天涯顿时不悦道:“考虑个屁,事关国之安危,这种事义不容辞,还考虑什么”。

    庄庸俗笑道:“据我所知,西王此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想让他无条件出兵相助是不可能的,却需要付出代价”。

    玄观淡道:“易爷爷,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顾全大义的女子,想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她才需要犹豫不决”。

    易寒礼貌问道:“方夫人,近来可好”。

    方夫人道:“不好”,却一句话便把易寒堵的开不了口。

    易寒笑了笑,“谢谢夫人送柔儿与雄霸过来”。

    方夫人淡道:“想不来你来历不简单,我早就知道不能小看你”。

    易寒岔开话题道:“那个放榜招亲可有选到合适的人选?”

    方夫人反问道:“你很像我招到夫婿吗?”

    易寒晒道:“那是自然,有一个男子能照顾你又能照顾柔儿与雄霸,自然是件好事”。

    方夫人沉着脸冷道:“你可知我心情不好是因为你”。

    易寒一愣道:“最近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夫人你”。

    方夫人却不打算解释原因,从衣袖中透出四封:“这是我分别写给西王爷,义郡王,贵川两省枢密副使的书信,你若有什么困难,将信送到,他们必派兵救援”。

    易寒毫不客气的收下,是否有援兵对他来说很重要,这关乎整个战局,他还烦恼如何让他们出兵呢,方夫人此举却是及时雨,弯腰行了一礼,“夫人深明大义,易寒这里谢过”。

    方夫人冷笑一声,“好一个深明大义,你可知你这四封信送到,我方家将一无所有,可笑我经营方家多年日趋强盛,如今基业竟毁于我手中”。

    易寒大惊,他从接过信的那一刻就明白,方夫人必要付出代价,却没有到代价竟这般重,严肃道:“夫人,若非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把信拿出来的”。

    方夫人淡道:“我既作此决定就不怕,你却也不要因此而误了大事”。

    易寒凝视着她,一个女子却有远胜于男子的魄力,方夫人淡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何心情不好了吧”。

    易寒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若体谅方夫人应该把信还给她,可是他却不能拿雁门关作儿戏,事关十万儿郎,事关国之安危,他却必须将信留下,头脑热突然脱口道:“夫人,若方家一无所有,若我有命回来,便由我来照顾夫人与柔儿他们”。

    方夫人冷笑道:“你凭什么”。

    易寒义正词严道:“凭我是柔儿雄霸的父亲”。

    方夫人闻言,不知为何,那锐利的眼神慢慢软了下来,微微将目光移动到别处,却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不会来,我没有放榜招亲,你是生平我第一个心动的男子”。

    易寒大惊,他已经被关系复杂的情事绞的心乱如麻,如今远赴边疆,生死未卜,如何能再连累别人,急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身为柔儿雄霸的干爹,我也有责任照顾他们,夫人深明大义为国若一无所有,易寒在情在理也需尽到责任”。

    易寒这话虽委婉,方夫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寒,骤然就赏易寒一把巴掌,冷道:“懦夫,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想法?”

    远处的易天涯突然见易寒被打,问道:“明瑶,是不是事情谈不妥,帮忙的事情没戏了,我立刻过去,让他跪下来,就是求也要求她帮忙”,为了顾全大局,委屈易寒一下又算的了什么,骨气这东西在大局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玄观拦住道:“易爷爷,你别紧张,这方夫人既然来了,想必她已经答应帮忙了,若不然她绝对是不会来的,我看啊,准是你那好孙子又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来”。

    这话却说的易天涯一头雾水,在他看来这方夫人虽一介女流却是影响力不亚于他的人物,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往男女情事方面想去。

    易寒一愣,捂住火辣的脸,“我真没有”。

    方夫人听了这话更气,又一个巴掌扇去,怒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易寒伸手将她扇来的手捉住,喝道:“够了,我可不是你家的下人,想打就打,你深明大义我感激你,可是也不能借此而侮辱我”。

    方夫人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深明大义吗?我考虑了一夜,就是因为你这个混蛋,让我一时糊涂,现在看清了你的德行,也好,没有我的信物,就算你拿了那四封信也是没用”,她是有魄力,可保家卫国乃是皇帝的责任,为什么要牺牲她方家为代价,让她苦心经营的家业一无所有,她没有这么大度,她之所以答应帮忙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就是易寒,这个触动她心扉的男子,她将一起资本压在易寒身上,可如今易寒要将她舍弃,她便没有理由帮忙了。

    易寒一慌,原来她还留有一手,早就知道哄骗她得了,什么时候自己变的如此老实了。

    方夫人朝柔儿雄霸招手,返回轿中,柔儿走进问道:“爹爹,你惹娘亲生气了”。

    易寒无奈的摊了摊手,说对她没想法,哪里知道她会如此愤怒,方夫人揭开帘幕冷道:“柔儿,还不进来”。

    望着离开的轿子,易寒一脸无奈,易天涯走进问道:“浑小子,她答应帮忙了吗?”

    易寒扬起四封书信,易天涯哈哈大笑起来,“肯帮忙就好,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老子这事就做不出来,求女人算什么东西”。

    易寒叹道:“没有她的信物,这四封书信只能算废纸”。

    易天涯愣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易寒淡道:“她留有一手,突然改变主意不帮了”。

    易天涯猛敲易寒脑袋,骂道:“还不快追上去,你就是跪着求也要求她帮忙”。

    易寒反问道:“你刚刚不是说求女人算什么东西吗?”

    易天涯怒了,“老子做不到,你小子却不得不做”。

第二节 峰回路转

    易寒无奈追了上去,终于在拐角巷子将轿子拦了下来,“方夫人”,易寒刚说一半便听到从轿子中传出一声冷冰冰的“滚”。

    柔儿却掀开帘幕,易寒翻了个跟斗,淡道:“我满足你的要求了,夫人可以出来叙话了吗?”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方夫人冷笑道:“你这样子叫滚吗?你若答应在地上滚一圈,我便勉强停留一会”

    易寒怒了,想起大事要紧压抑怒气,尽量让自己平静道:“夫人,怎么说我也是柔儿雄霸的干爹,夫人不要逼人太甚,让我颜面扫地”。

    方夫人冷道:“你滚不滚,不滚我便走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想缓和一下两人僵硬的气氛,却反而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

    易寒道:“夫人,此时事关国之安危,夫人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啊,易寒刚刚得罪,这里赔不是”。

    方夫人冷笑道:“你也知道事关国之安危,我一介女流尚且能散尽家财,你一个男儿连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都做不到,如何让我甘心情愿,与我相比你羞是不羞”,话锋锐利,句句不留情面。

    易寒一脸决然,“我答应滚一圈,夫人是否愿意帮忙”。

    方夫人冷笑道:“那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就怕滚了一圈之后,却什么效果也没有,问道:“夫人,为何非要如此执辱我?”

    方夫人冷道:“因为我痛恨你”,说话之际似乎咬牙切齿。

    让易寒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却冲了上前揭开帘幕,喝道:“出来”。

    方夫人冷视着他,雄霸突然喊了一句“小心”,那四个轿夫便围殴上来,易寒冷道:“老虎不威当我是病猫”,使上狂风拳法与四个轿夫斗了起来,四个轿夫武功不强,尽管如此易寒以一敌四还是落了下风,硬碰硬,也顾不得身上挨拳,立求迅将轿夫打倒,一会之后,易寒鼻青脸肿,那四个轿夫倒地不起。

    易寒踉跄走到轿子,掀开帘幕,三人见了他的模样,表情怪异,方夫人一愣,柔儿有些心疼,雄霸别过脸不忍再看。

    易寒霸道的将方夫人拉出轿子,冷笑道:“我不用滚也能让你出来”。

    方夫人一脸无惧,淡道:“就是出来了,你又能耐我何”。

    易寒骤然伸出双掌捉住她的双胸,一脸享受道:“嗯,蛮丰满的”,非逼我耍流氓。

    柔儿与雄霸顿时张大嘴巴,一脸呆滞。

    方夫人何从被人如此侮辱,便是男子偷看她一眼也被她怒视,圣女峰何从被人抚摸过,怒冲冠,脸色青,一个巴掌就扇去,易寒岂会被她打到,非礼女子第一防的就是这一手,眼疾手快将她手箍住,另外一手捉住她刚有动作的手,用胸口抵住她饱满的胸襟磨蹭着,近距离看着她。

    方夫人怒喝道:“我一定要杀了你”,香风从她口中喷出,易寒笑道:“夫人,我早就对你有想法了,今日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方夫人一呆,却感觉自己的樱唇骤然被两片湿润覆住,娇躯一震,自己的初吻便没了。

    柔儿看的入迷,雄霸将柔儿拉了回来,放下帘幕,淡道:“儿童不宜,眼不见为净”。

    方夫人剧烈的反抗着,羞愧难堪,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敌的过对方,对方的嘴唇不停的磨蹭着她的樱唇,突然一条舌头伸入她的檀口,灵巧的撩拨她的香舌,胸口被对方磨蹭的胀热难耐,从挣扎从沉迷其中,她只感觉自己再无力抵抗这一切,骤然看见易寒戏谑的眼神,脑子顿时清醒,用力朝易寒嘴唇咬下去。

    易寒疼叫一声,唇分,嘴角已经留出鲜血,方夫人走上前一个巴掌就扇去,“你无耻到了极点”,奇怪的是她却掏出自己的手帕擦拭易寒嘴角的血迹,问道:“你什么时候对我怀有不轨居心”。

    易寒对于她这个突举止顿时感觉莫名其妙,愣愣无语。

    “问你话呢,哑巴了”,方夫人又督促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更温柔。

    易寒心中怪异,伸手又朝她饱满的胸襟捏了捏,看她脑子是不是被吓坏了。

    方夫人顿时大恼,泼开他手,怒喝道:“又来,你想找死是不是”。

    还算正常,只是对于她突然间的变化,易寒一时还是无法适应,趁易寒愣神之际,方夫人骤然螓靠近易寒肩膀狠狠咬了一下,易寒疼叫道:“快松口,你这简直是无赖”。

    直到咬出血印,方夫人这才松口,鲜血染红了她的樱唇,让她变得更加妖艳。

    方夫人冷道:“准你无赖,就不准我无赖”。

    易寒道:“夫人,你这什么意思”。

    方夫人淡道:“什么意思,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我也不用去放榜招夫了,就你了”,事关自己婚姻大事,她却似在讲一件寻常的事情。

    易寒顿时傻眼,“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是娶了我,或是我立刻杀了你”。

    易寒淡淡一笑,“就凭你也想杀我”。

    方夫人冷笑一声,“你不相信吗?”话毕做了一个手势,易寒顿觉几道凉风拂身,低头一望,身上衣衫却被几处暗器割裂。

    易寒轻拉着她的手,笑道:“我们才见过几面,感情的事情要慢慢酝酿,这么草率会不会太快了点”。

    方夫人眸子微垂,神情黯然,“天下人盼不得的美事,为何你要三番五次拒绝呢,难道我真的那么不堪?说来也怪异我一直对男子不屑一顾,可你却让我念念不忘,那几天我似乎回到了少女时的情怀”。

    易寒惊讶,这段感情也来的太诡异了吧,他似乎什么也没做,他自己自己魅力没有大到让女子看上一眼就动心,却不知道男女情感往往就只需一瞬间那么简单,动心就是动心,喜欢就是喜欢,妙就妙在他几次正中触动方夫人的少女情怀,与寡妇丧夫那段时间心志不坚,容易失贞是同一个道理。

    易寒问道:“这么说,你早就对我有意思了”。

    方夫人心想哪有如此问女儿家的,口上却淡淡道:“若不然在你非礼我那一刻,你岂有命在,以后做事却不能这般鲁莽,需要思前想后再做”。

    易寒笑道:“确实刚刚被你逼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让我在地上滚一圈”。

    方夫人淡淡道:“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好了,娶你的事情以后再说,快把信物拿出来吧”。

    方夫人返回轿子,淡道:“我的笔迹就是信物”。

    易寒一愣,又被女人戏弄了一次,便听轿中莺声飘来,“懦夫,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易寒苦笑一声,返回,易天涯见了他,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易寒淡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易天涯冷道:“我是问你,她肯不看帮忙”。

    易寒苦笑一声,“我被她戏弄了,根本没有所谓的信物”。

    易天涯淡道:“你小子尽胡扯,那有人无缘无故戏弄你”。

    易寒该如何回答,不知不觉中又背负一段情债。

第三节 主心骨

    林重诺快马加鞭,火赶往雁门关,日以继夜没有片刻停滞,林重诺乃刚毅之人,一路上易寒差点就吃不消,他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毕竟快一点没有说,期间两人很少讲话,除了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却像陌生人一般。

    一日几百里,四日之间居然已深入山西省境内,度令人咋舌,一路上遥见靠近大量民众牵儿带女从西向东涌来,询问一下才知,镇西军在十天前已经与西夏军交战了,至昨日明、峭二山已经失守,镇西军正与西夏军在雁门关前展开大战,抢占各官道,掩护代县百姓撤离,一些自愿留下来的却打算与雁门关共存亡。

    自古雁门乃是雄关,依山傍险,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周边虽有山路小道,却不便大军行军,若要进军中原必先取雁门。

    易寒一脸严肃道:“重诺,我们快点赶去”。

    林重诺什么话也没说,驰奔雁门关方向,路经代县,两人一身平民装扮却被疏散百姓的士兵拦了下来,林重诺拿出自己令牌道:“前面领路,带我到驻军大营”。

    一路山,那士兵向他禀报战况,从南向北的粮道已经被西夏军占领,我军并未与西夏军正面对决,只是延缓他们在明、陡二山的兵力部署,林重诺细细思索,看来雁门只有后方一条粮路,各省的粮草输送只有东南边可准时送达,余者皆要绕路而行,却要拖延些时日,往年粮草就要拖延个一个半月,再绕路而行看来情况不容乐观,他只是一名副将,却如何洞察整个形势,眼下局势严峻,能守住一个月就不错了,岂能等到秋收粮草送达,他也想得太久远了

    易寒一脸从容,大战开始已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表现的并没有像林重诺那般着急,着急又有什么用,该急时需急,该缓时需缓,拿捏适当这才是为帅者该有的气质,向林重诺询问庄将军平日里的一些习惯,刚才听那士兵几言,他已经对整个局势有了初步的了解。

    至雁门关大营不远时,林重诺将那士兵遣离,对易寒换了称呼,“庄元帅,换上衣服,带上面具”。

    马车在大营前停了下来,易寒早已换上战袍,戴上面具,一头长也染的两鬓斑白,咋一看去,威风凛凛,俨然与庄庸凡亲临无异,重士兵顿时跪下齐呼道:“元帅”,他们极少与庄庸凡近距离接触,自然无法认出他来,又见他带着麒麟面具,穿着元帅战袍,副将又紧随旁侧,自然认为不会有假,就算他不走出马车,有林重诺在,众将士也坚信无疑。

    易寒朝身边的林重诺道:“带我前去议事大厅”。

    林重诺低声道:“元帅,这些士兵认不出你来,这议事大厅的那些将军长年与你相处,岂会认不出你来,要不你暂时先假装身体抱恙,有什么命由我代为传达”。

    面具下的易寒微微一笑,低声应道:“如此紧急军情,你认为本帅岂有抱恙不出的道理吗?”

    林重诺一听有理,以庄元帅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莫非刚一来就要被人揭穿,议事大厅上的将军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人物,就算庄将军的命令,岂会服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即是庄元帅的话,他们理当表面听从,暗地里却必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到时候帅将不能齐心,可就有违庄元帅初衷了。

    易寒淡道:“带我去议事大厅,我自由分寸”。

    林重诺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听易寒主意,当初庄元帅就再三嘱咐,一切要以易寒为主,切不可自作主张。

    林毅岳正坐镇西军议事大厅帅席,召集众将商量对策,大厅之内争吵不休,心中无奈,自己还是压不住这些将领,有人主跟对方决一死战,有人主死守雁门关等待援兵,形势严峻,奈何此刻心中想不到半点对策,来压制重将之口,这议事大厅俨然成了菜市场一般。

    突然一个脸带着麒麟面具,身上战袍的人一言不从容走进,林重诺紧随身侧,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刚刚还争的脖粗脸涨的将领们,顿时跪下喜呼道:“元帅!”

    林毅岳连忙站了起来,跪下行礼。

    易寒一言不,噔噔噔的脚步,声声像战鼓击打着众将心口,虽看不见他的表情,给人感觉他正阴沉着脸,众将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气氛凝重,他们辜负了庄元帅的期望,短短十日,明、峭二山失守,作为一个将领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根本不能寻理由。

    易寒从容坐下大席,座下众将不敢正眼瞧他,脸上均一脸愧疚,林毅岳更是当其冲,拔出腰间长剑,“毅岳有负元帅期望,明、峭二山失守,毅岳再无颜面苟存于世”,话毕就要自裁。

    就在这里易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林毅岳顿时停了下来,望向他,易寒淡淡朝林重诺一指,意思是要让他解释。

    林重诺也不慌张,这几日他便思索了即将会出现的场面,编辑无数个说辞,道:“元帅染病,嗓子无音”。

    易寒配合的出低沉的咳咳声,众将领一脸关切,却没人敢开口说话,易寒走到林毅岳身侧,夺过他手中佩剑,扔到地上,又将他扶了起来,便径直朝大门方向走去,林重诺紧跟其后。

    留下众人一头雾水,元帅是在生气吗?寂静了一会,便又议论纷纷起来,林毅岳捡起长剑插入腰间,淡淡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去看看元帅”。

    几人不约而同道:“副帅,我陪你去吧”。

    林毅岳摇头,你们先各司其职,元帅回来了,我的心也安了下来,众将私语起来,虽意见不同,却不也不似刚刚脖粗脸红。

    林重诺将易寒领到书房,坐了下来,便让林重诺拿出镇西军的军事部署图,那日庄庸凡已经简单扼要的向他陈述一番,此刻身临其地,易寒却需要了解的更彻底一点,明、峭二山守军共计二万人,庄元帅在临走的时候又在两山不远处部署两万兵马待援,两山最终还是失守,想必这一战损失惨重,问道:“刚刚在大厅之内你可曾看见莫、赵、苏、楚四位将军”。

    林重诺摇了摇头,此刻雁门关之外再无驻兵,而四位将军不在场,想必已经战死沙场。

    易寒道:“我不方便问话,你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再回来告之于我”。

    林重诺走出房间,刚好看见林毅岳走来。

    林毅岳道:“重诺,我要向将军禀报军情,烦你通报一声”。

    林重诺淡道:“副帅,元帅对雁门关了如指掌,刚刚前来时已经有士兵向他禀报战况,他此刻再考虑对策,你暂时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以免乱了他的思绪”。

    林毅岳点头,“也好”,又低声问道:“元帅不是被皇上召回京了吗?怎么突然间又回来了”。

    林重诺叹道:“元帅心系雁门关,心知必有大事要生,抗命不归,匆匆返回,过不其然”,在林重诺想来,庄元帅用易寒顶替,此举已是大罪,却与抗命不归无异。

    林毅岳点头道:“所幸元帅回来了”,在他看来,抗命不归算什么鸟事,顶多不就是一个死吗?还有比边关被破,生灵涂炭更为重要的事情吗?他只听元帅一人命令,那皇帝鸟都不鸟。

    林重诺却无精打采,心中可惜,易寒终究不是元帅,任他堪称奇才,如何能与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元帅可比,如今局势,若没有援兵,真可谓回天乏力。

    林毅岳见林重诺脸色,以为他在担心元帅病情,道:“重诺,元帅就劳你照顾了,我先到城上巡视一圈”。

    林重诺刚好也要朝城关之上,收集信息,便与那林毅岳一同走去。

    两人来到雁门关之上,遥望山河,心中感慨,远处巍然凌空的明、峭二山已经被敌人占据,可见山头密密麻麻插着西夏军的帅旗,西夏军从两山之间的山谷涌进,在两山北面驻扎。

    林重诺问道:“副帅,难道就任西夏军这么轻易的穿过山谷,大军威胁雁门关了吗?”

    林毅岳叹息道:“明、陡二道屏障已失守,莫、赵两位将军战死,便是元帅早就部署用于接应的二万援兵最终也只剩下五千人回来,足可见敌人的攻势如何猛烈,将士不怕死,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攻势,就在两道屏障失守之时,我立即组织兵力,阻挡西夏军大军穿过山谷,奈何西夏军占据两山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再无地理优势可言”,指着前方道:“便在那里展开大战,这一战长达五天,我军损失兵力共计二万来人,我怕再战下去,连守雁门关的兵力都没有了,坚守不出,待援兵来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林重诺大惊道:“十日之间,你是说我们已经损失一半多的兵力”。

    西夏军的损失要比他们还大,林毅岳却无言以对,一脸愧意,良久才平复心情道:“我估计,此时西夏军来犯,兵力应该有二十万左右”。

    林重诺望去,那密密麻麻的帐篷,粗略估计大概是**万人,这还不算已经驻守在两山之上的敌人,敌军还源源不断的从山谷涌出来,一脸严峻问道:“莫、赵、苏、楚四位将军可有人回来”,林毅岳摇了摇头。

    明知道是这个结果,林重诺闻言却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也许再过不久便可以去见那些老朋友了,敌强我弱,便是依雄关之险,如何抵御三倍兵力,问道:“副帅,援兵呢?”

    林毅岳凝重道:“秦彗去请西王府派出援兵,十日了,暂时还没有回音,义郡王那边答应出兵一万,可是对于目前局势来说杯水车薪啊”。

    (真不好写,刚好又碰到自己状态不好)

第四节 法与情

    来到雁门关已经三日,这三日易寒只待在屋子里,也并未召开会议,在外人看起来,庄元帅来了毫无作为,众将领却是忧心忡忡,其间多人前来拜见,易寒都让林重诺将来人遣离,他从未离开房间一步,一边研究地图,军力部署,一边细细思索对策,若有援兵这一仗就好打多了,可是若没有援兵呢,这仗又该如何打,西夏军是打算围城还是强攻呢,是军队部署好之后立即进攻还是,先用困兵之策,降低我军士气,让后再最适合的时机进行强攻,对手是苍狼,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易寒并不是他,不可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能先揣摩他的心思,再根据对方的行动来判断。

    三日了,西夏军全部兵力应该已经过山谷,思来想去,还是到城墙上看一看,这个面具却每时每刻须带在脸上,虽麻烦却也没有办法,觉得没有破绽,便离开屋子。

    一路上,每个人见到易寒纷纷行礼,易寒无一用手势回应,来到城楼之上,遥望十里之外密密麻麻的帐篷,粗略估计,兵力越在十五万人左右,一部分的士兵排起方阵正在演练,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传来,易寒朝自边守城的士兵,却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愁色,确实,对方来的都是精锐,光对方正在演练的士兵,其气势便不压于雁门关最精锐的战士,地理环境的原因,西夏人长的比中原人要强壮许多,男子少年便学习弓马射猎,若无人驯化最多只是一盘散沙,可是若用军规严格约束,能做到令下如山,这便是一只猛虎,庄元帅掌管镇西军多年,现如今这支军队真可谓虎狼之师,易寒不敢想象,若换成一个庸帅,这雁门关岂不一击即溃,难怪了,明、峭二山几日时间便被破了,这种战斗是真刀实拼,若兵力悬殊,便是抱着必死之心一战也阻挡不了败局。

    这一战比十年前还要难打,当年西夏军统帅虽懂谋略,但西夏军不能做到令下军行,因此后来才会被庄元帅领兵将雁门关收复回来,这一次城关若破,便无能力再收回来了,这山河便拱手送给异族。

    便在这时,易寒听见城下将士一阵涌动,抱怨声四起,细听才知原来将士们嫌喝粥,吃不饱,纷纷抱怨起来,易寒细思便明白其中原因,此刻城内积粮不多,若每天吃饭只够一个月,若是喝粥却能够顶二个月,相比,林毅岳已经做好坚守待援的准备了。

    易寒遥望西夏大营,看样子对方根本没有打算要攻的意思,易寒微微一笑,苍狼,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倘若我是庄元帅也许会认为你只围不攻,但可惜我不是,你想不到此刻统领镇西军的另有其人,更猜不到我对雁门关的地理环境如此熟悉,你一个调兵的举动便能让我猜透你的用意。

    攻有攻的布局,围有围的布局,若是别人看来,只是茫茫多的兵力,易寒却不一样,他虽刚到雁门关三日,可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的地理,也没有人像他一样去研究一些无关紧要的路道屏障,军事会议上讨论的一般的都兵力部署,此刻秋季,刮东南风,昼夜温差大,将士容易得病,若苍狼想久围不攻,必不可能将精锐驻扎在那里,因为那里被大山挡住风头,晨露太重,气郁而不通,久居必身体不适,也许苍狼并不会去想这些,若他有常驻的意思便不会选一个待起来难受的地方驻扎,换句话说,他正在等待时机,准备一举攻下雁门关。

    “兵法有道,钝兵挫锐,屈力弹货,敌乘其弊而攻之”,西夏军用兵出征,与我军相比消耗人力物力更为巨大,只宜战,不宜旷日持久,从另一方面讲,即便计谋稍差,一战无法完美,也需战决,而不可依仗机谋高而长耗,懂得识透大局,优劣舍弃,这样的对手更缠。

    从谋略上来讲围而不攻,不战而弱敌之士气,待敌人粮草耗尽,士气低沉一击即溃,乃为上策,这也就是所有人都认为西夏军打算围而不攻,很显然,这样做能用最小的损失换的胜利,若是强攻就算能胜,伤亡必将惨重。

    苍狼打算强攻,只能算是下策,但从大局来讲,“兵贵胜,不贵久”,在消耗敌军耐力的时候同时也在消耗自己士兵的锐气,一战能胜,就算损失惨重,也可以休养生息,补充兵源和日常消耗物品,做到越战越胜,越胜越强。

    有时候谋略并不是最重要的,长远的大局观更为重要,他出了一招昏招,起到的战略目标却要比妙招好的多。

    再有一点,拿下雁门关,就不用夜长梦多,而生什么突变,苍狼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多呢,却为何一定要用所有人都能看清楚的上策?

    确实,苍狼久围不攻,粮草未达,取下雁门关有九成把握,便是神仙下凡相助自己也无法阻挡,便是他打算强攻,这一仗难道就好打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力不足,无论苍狼如何打算,自己这边都非常艰难。

    这个时候城下士兵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士兵带头骂道:“早死晚死都是死,连饭都不给老子吃饱,叫老子如何去打仗,老子要吃饭,粥不要”。

    那盛粥的男子沉着脸道:“白虎,你可是鼓动哗变可是要砍头得”。

    那名叫白虎的男子毫不示弱道:“老子是在打仗,吃不饱连刀的拿不起来,怎么杀敌,就是元帅在这里我也不怕,老子占着个理字”。

    易寒微微一笑,当兵的,不怕死不怕残,最受不了得就是饿肚子,这也是为什么粮草不足,容易军心大变的原因,林毅岳此举也是为大局着想,有粥吃总比没得吃要强的多。

    林毅岳听到响声匆匆赶来,一脸威严喝道:“生什么事情,为何吵吵闹闹”。

    那盛粥的男子有心替白虎遮掩,支支吾吾,此事若说出来,依林副帅的说一不二的性子必斩之。

    白虎跪下行礼,昂道:“副帅,这几天老喝粥,肚子饿的慌,这若是上了战场,我砍不动人”,还是敬畏林毅岳三分,这话说的委婉了许多,没有像刚刚那么冲。

    林毅岳冷道:“我吃的了粥,为何你喝不得”,脸色一寒二话不说,“来人啊,鼓动哗变,拉出去斩了”,又朝刚刚那几十个声援的士兵一瞪,“你们每人重打二十军棍”。

    几十人顿时不约而同跪下,为那白虎求饶,林毅岳毫不留情,不为所动。

    易寒有心救那白虎一命,所谓军规严明大概就是如此,在军中无论你有多大的理由,违反军规就要受到惩罚,此举有利也有弊,利是将令如山,弊是兵士心里不服,他们大多都是粗人,那里懂得大局重要,长久下去却也晃动军心,心中有了主意,走下城楼。

    两个执刑的士兵就要将那白虎拉去斩,易寒出现,扬手阻止,林毅岳下令杀人,在整个镇西军也只有元帅能救的了,两个执刑的士兵自觉停了下来。

    林毅岳一讶,既然元帅来了,这鼓动哗变的士兵也许能免一死,但元帅向来治军从严,几十大棍还是少不了的,行礼道:“元帅”。

    易寒用手势不用让林毅岳无须多礼,便朝那白虎看去,那白虎刚刚听到自己要被砍头依然一脸无惧,死都不怕,是已经麻木了还是已经看开生死,浴血沙场的人果真就是不一样,这时迎上了易寒的目光却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似乎知道自己错了。

    易寒走近,看着他满是伤疤的脸,此人必浴血奋战多次侥幸活了下来,为何还只是个小兵呢,看来应该是他的性子太过鲁莽了,没有得到升迁。

    易寒伸出手摩挲着他脸上的伤痕,此举却让人感觉白虎离死不远,庄元帅对一些违反军规即将要斩的人都是这般依依不舍,他以身作则,做到军规为,权力为辅,这也是林毅岳刚刚毫不留情下令斩的原因,在场之人均沉默不语,他们知道再如何求情也没用,任何人违反了军规谁也救不了,包括元帅自己。

    这样的人,这样的军队,若是一味以法为尊,不留情面,只是强行约束他们的行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子,既要用法规约束,同样也要用情理开导他们,此刻若将此人杀了,非但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反而让士兵内心有怨,军法的本意是治军有道,有规可循,若是明知道失了本意还违心去作,岂不本末倒置。

    古人都是一根肠通到底,自小就受潜移默化,却没有易寒这种反向思维,庄元帅是贤能,他的贤能也是书教出来的,书却是人写出来的,别人教你这么做,难道就一定要这么做。

    白虎认真道:“元帅,我错了”。

    易寒微微一笑,可惜所有人都看不见,弯下腰,用手指在地上写着,“你没错,你只是犯了军规”。

    这些天元帅喉咙无声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军,此举倒也属正常,白虎却看着地上的字愣,林毅岳看着地上的字念了出来,骤然却大吃一惊,这笔迹根本不像庄元帅,联想到庄元帅刚来那天的种种举动,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此人绝对是冒充的,这绝对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林重诺为何也帮他隐瞒呢?此人到底是谁呢?庄元帅又在哪里呢?心中顿时有无数个疑惑。

    易寒却不是一时疏忽,他是有意让林重诺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他帮忙自己办事就方便的多,至于身份问题,重诺能够接受,林毅岳为何不能接受,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无论看在庄元帅的面子,还是顾全大局他都没有理由揭开,至于不听命令,想来他不会这般糊涂,若是真敢如此,易寒就打算斩了他。

    易寒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林毅岳,只是一瞥,便又在地上写着,“回去吧,晚上吃饭”。

    林毅岳代念出来,白虎一脸不敢相信,他非但不用死,元帅居然听了他的话,望去,元帅已经走远,那个背影让人如此敬重,他的心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属于某一个人,他是个粗汉,他只懂得你对我好,我便万倍返回,至于军规,死都不怕还怕军规,这也是刚刚他明知触犯军规,仍然依着自己性子干。

    林毅岳跟了上去,刚开始,他认为这假冒之人此举,必会让以后军规威严无存,可是看了士兵们的反应,他却有种感觉这样做更合理一些,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一时又说不出来。

第五节 解决难题

    易寒返回自己屋子中,做一个统帅最重要的就是果断决策,也就是他不必自己苦思对敌妙策,这些事情自然有下面的军师来想,他要做的就是最后拍板正确的策略,看似简单,谁都能够做到,当真正身临其位时才会感觉多么难。

    易寒立即下令,吩咐全军从今日起三餐均吃饭,林重诺一愣,却还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西夏军已经打算强攻了,眼下需要养精蓄锐与敌一战,再饿着肚子这一战还如何打,西夏军随时有进攻可能,除了易寒一人心里清楚,全军还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还期盼西王府能出兵救援。

    林重诺返回,看见林毅岳站在屋门走来走去,一脸犹豫不决,问道:“副帅,有什么事吗?”

    林毅岳带着质问的眼神看着林重诺差点就要将心里话问了出来,最后还是淡淡道:“重诺,我有事与元帅相议”,最后加重语气,“现在!”

    林重诺返回屋中对着易寒道:“元帅,林副帅要见你”。

    这一次易寒没有躲避,淡道:“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他”,脱下脸上的麒麟面具露出真面目来。

    林重诺吃惊的看着易寒,禁不住问道:“就这样请他进来吗?”

    易寒淡淡点头,“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难怪刚刚在外面他用那种眼神看我,原来是知道了,也没多想,将林毅岳请进屋。

    林毅岳刚一进屋看到身穿战袍的易寒正坐大案之前,顿觉不可思议,这个假冒之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他一脸淡定,嘴角挂着微笑,胸有成竹,他一言不,等着两人给他解释,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易寒淡道:“毅岳,你来的正好,我有事与你商量”。

    看着易寒直呼副帅名字,林重诺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林毅岳注视着易寒的眼睛一动不动,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久,林毅岳才移开眼光对着林重诺问道:“重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重诺介绍道:“这位是易天涯老将军的孙子易寒”。

    林毅岳一脸冷酷,若易天涯亲来他林毅岳绝对没有半点意见,可不管他是谁的孙子,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连战场都没上过,当一名士兵的资格都没有,做元帅只能笑话,天大的笑话。

    林毅岳冷道:“这是在开玩笑,这是在拿全军开玩笑吗?”语气却充满悲哀,元帅并没有来,来的只是一个冒牌货。

    易寒淡道:“毅岳,你要知道来的若是庄元帅,雁门关必破,若换成我还有一线希望。

    好大的口气,林重诺重重舒了一口气,林毅岳不屑道:“就凭你,一个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你可明白战争的残酷,稍有不慎便血流成河,无辜将士枉死,这可不是纸上谈兵!”

    对于林毅岳的不屑、愤怒,易寒可以理解,本来看到希望,这希望又瞬间消逝,换了任何人都不能接受,易寒淡道:“像你一样,五天之内让明、峭二山失守吗?”

    这句话生生揭开了林毅岳的伤疤,他的脸色冷的寒,“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庄元帅一个交代,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易寒掏出帅印,沉声道:“我现在坐在这里,就可以对你指手画脚,你若胆敢不听我命令,我立刻就斩了你”。

    易寒身为冒牌货,非但一点也不怕,反而显示出咄咄逼人的一面。

    林毅岳冷笑起来,易寒一脸严肃,“有什么好笑的吗?”

    林毅岳笑道:“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我立即就召开会议,向众将揭开你的真面目”。

    林重诺心中一惊,失声道:“副帅不可,这是庄元帅的主意”。

    林毅岳心中早就猜到这绝对与庄元帅有关联,否则重诺不可能替他隐瞒,更不可能拿到帅印,他不明白为什么元帅为何要这么做,但他心里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来接管镇西军,更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易寒淡道:“毅岳,难怪庄元帅不放心将镇西军交给你,你实在是难堪大任。”。

    林毅岳冷道:“我是自然没有资格,你这毛头小子就有资格吗?”话毕就要走出屋门。

    易寒冷道:“重诺,拦住他”。

    林重诺稍微犹豫,拔刀挡住林毅岳的去路,“副帅不要逼我,元帅这么做一定要他的道理”。

    林毅岳丝毫不惧,“重诺,你要听一个冒牌的元帅对我动刀吗?”

    易寒哈哈大笑,“帅印在此,谁说我是冒牌的,重诺动手杀了他”。

    两人眼神同时一惊,想不到易寒居然有如此魄力,对一军副帅,说杀就杀,林毅岳虽然不喜欢这句话,但心中不得不承认此人果然不能小觑,难怪元帅会让他冒充。

    林毅岳转身看着易寒冷声道:“你敢杀我”。

    易寒淡道:“眼下西夏军即将动强攻,你不能为我所用,留你何用”。

    林毅岳失声道:“你说什么!”

    “留你何用!”

    林毅岳道:“你说西夏军即将动强攻?”

    易寒淡道:“身为副帅无法洞察敌军动向,此为你之过,其二,大战在即,却要士兵饿的肚子上战场,这一战如何能赢,你可知我刚才上城楼看见将士两眼黄,疲惫乏力,这样一只虎狼之师生生被你饿成病猫,你说你罪当不当斩”。

    林毅岳冷道:“你这毛头小子懂什么,此刻城内粮草不足,只需一个月就消耗殆尽,到时候无粮可食,雁门关便不攻自破,我这么做却能顶两个月,到时候粮草送达,援兵到来一切问题可迎面而解,再者苍狼岂会这么傻,出此强攻下策”。

    易寒淡道:“苍狼打算强攻,但他绝对不傻,为将者要衡量得失,懂得取舍,顾全左右最后必将无一完美,且本身你把砝码压在别人身上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凡事最终都要靠自己,漫说他不愿意出兵救援,就算来了,你真以为西王爷真的舍得让他积攒多年的兵力与西夏军死拼,援兵也只能起到牵制敌人的作用,杀敌之事最后还是要靠镇西军这支虎狼之师,若我们败势一现,我敢保证西王府的援兵必迅撤离,保全实力”。

    易寒感慨良深道:“毅岳,你明白了吗?”

    这个假冒之人所分析的形势要比自己想的严峻的多,如此形势之下,看他模样却淡定从容,似胸有成竹,突然间他有种错觉,何不让他试一试,也许他真的能做到解救雁门关之危,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莫非这人口灿莲花,连我也被他说动了,我也变得如此儿戏。

    便在这时,门外有士兵禀报,说秦彗回来了,马上要见林副帅。

    林毅岳一脸急色,转身要离去,林重诺朝易寒看去,只听易寒淡淡道:“毅岳,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能让西王府出兵救援,我便不杀你”,就算身份败露,他依然将自己当成一军之帅,依然坚信自己掌握着生死大权,轻轻摆手,“退去吧”。

    林毅岳离开,林重诺急忙问道:“元帅,你刚刚莫非真的想让我杀了林副帅”。

    易寒淡淡道:“我是想杀了这个愣子,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此刻用人之际,他还有点作为的”。

    “愣子?”易寒居然用愣子来称呼冷酷无情的林副帅,林重诺心中一阵怪异,又问道:“元帅不怕副帅出去以后揭开你的身份吗?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易寒淡淡一笑,“重诺,你觉的在毅岳心中我死重要还是军心重要”。

    林重诺思索片刻决然道:“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会认为军心重要,毕竟大敌当前,军心一乱后果不堪设想”。

    易寒笑道:“那我又何必瞒着他呢?毕竟好多事情我还是要找他商量”。

    林重诺道:“话是这么说,可知道了你的身份,他还会不会听你命令,要知道帅将不齐心可是战场大忌”。

    易寒淡道:“你莫要担忧,他心里只不过一时无法接受被一个毛头小子统领,说到底他是一个严谨不懂迂回的人,特别像这种严肃的事情,他更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战场虽说是残酷的,可有的时候就像下棋一样,认真你就输了,不认真却必输,这还真有点难以把握”,突然看他,问道:“重诺,你虽表面上对我恭从,心里也一定对我不以为然吧,若不是庄元帅的吩咐,你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林重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他信庄元帅,所以信任易寒,只是心里对易寒还是不以为然,毕竟他是一个未上过战场的年轻人。

    易寒道:“重诺你去传我命令,全军严阵以待准备迎敌,我现在这里等毅岳回来找我”,他要给西夏军一个下马威。

    林重诺一愣,易寒话中包含了两件事情都是让他惊讶的事,没有多问,军令如山,火退了出去。

    刚出门口便看见林毅岳一脸阴沉迎面走来,想起刚刚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林重诺心里感觉怪怪的,不打算与他打招呼。

    林毅岳却将他叫住,“重诺,我马上要见元帅,烦你禀告一声”,似往常一样,似乎早已忘记林重诺刚刚要取他性命。

    林重诺一讶,这易寒倒神机妙算,副帅的举止也似乎承认了易寒这个元帅,应道:“元帅早就在等你了,你进去我,我要去传达元帅的命令”。

    林毅岳闻言问道:“他知道我要来”,见林重诺点头,又问道:“下什么命令”。

    “全军严阵以待准备迎敌!”林重诺字字重音。

    林毅岳不再耽搁,也不敲门,推门入屋,易寒抬头看他淡道:“你来了,”,林毅岳一言不,易寒又道:“坐下吧”。

    林毅岳坐了下来,未待开口,易寒道:“西王爷不肯出兵相助吧”。

    “正是!”林毅岳冷道:“这混蛋身为人臣竟见死不救,说什么”。

    易寒伸手打算了他的话,“理由就不必多讲,都是废话,我有两件事情要让你去做”。

    “说”。

    易寒掏出一封书信,“将这封书信送到西王爷手中,他必出兵相助”。

    看易寒说的决然,林毅岳却道:“这老混蛋谁的账也不卖,去年庄元帅亲自去借粮,这混蛋一粒都不肯借”。

    易寒淡道:“庄元帅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你尽管送去就是,让他十日之内援兵需抵达雁门关,我怕苍狼强攻,雁门关挨不了十日”。

    “第二件事呢?”

    “你等一下”,易寒提笔写了一份:“将这份书信送到金陵方府的方夫人手中,我要向她借十万石粮食”,此举乃是未雨绸缪,到时候援兵一到,可要多添了几万口嘴,本来能顶一个月的粮食,却半个月就吃完。

    林毅岳一惊,连年来,各处都是在闹粮慌,粮草珍贵程度可想而知,能一份书信便借到十万石粮食的,真是天人之举,两份书信便解决了镇西军两个大难题,若真的如此,至少目前看来,他起到的作用胜于庄元帅,他真的能做到吗?林毅岳心中一万个不敢相信,可看他表情一点也不假。

    林毅岳凝视易寒一言不,易寒淡道:“还愣着干什么,军情如火,还不赶快去办”。

    林毅岳不言一语,起身离开,至此刻老实的听从他的命令,只感觉不可思议。

    刚打开房门,易寒又将他叫住,“毅岳,让将士吃饱一点,也许有的人吃不到下一顿了”。

    林毅岳不答,迅离开。

    (统帅要做的就是正确的决策,洞察全局,至于排兵布阵,一些琐事自然有下面的将领去做,无须事事亲为,对于这两天更新少说一声抱歉,实在是忙的没有时间,晚上我会再写一节,大家是不是感觉战场的内容很沉闷)

第六节 大战在夕

    秦彗正着着急等待林毅岳,脸上再没有以往的自信,他自认口才不错,可是任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西王爷却不为所动,期间三番五次设宴款待他,偏偏这援兵之事闭口不提,白白在西王府耗了些时日,秦彗觉得不能再耽搁了,这坏消息还是得让副帅先知道,提前做好准备。

    归来听到元帅回来的消息,这个好消息总算一个心里安慰,可秦彗也知道,这一仗就算元帅在也不好打,他终究是人不是神,兵力不足,城内粮草告急,光这两个问题便让人焦头烂额,加上大兵压关,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压力早就疯了,元帅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便在这时,林毅岳归来,拿出:“秦彗你刚回来,却要麻烦你再走一趟了,只是这一次不管能不能搬到援兵,你切不能有丝毫耽搁,快去快回”。

    秦彗一讶,“义郡王已经答应一万兵力增援,难道副帅要让我去向华中王求援,远水救不了近火啊”,他心里明白华中王更不会出兵,凭什么临近的西王府不出兵,却要让他远在天边的华中王出兵。

    林毅岳道:“不是,我想让你再去西王府一趟,元帅说了,有了这份书信,他必派兵增援”。

    秦彗半信半疑的接过书信,难不成这封书信起到的作用比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大。

    林毅岳督促道:“还不快去,西夏军马上就要强攻雁门关了”。

    这话说出,秦彗一惊,西夏军不是打算围而不攻吗?林毅岳话刚出口也心中一讶,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信了易寒的话。

    秦彗离开,林毅岳又安排一传信兵将另外一封信送到李府,做完这些他不知觉的松了一口气,便像小时候完成先生吩咐的作业,只是好坏却无从得知。

    另外一边,西夏议事大帐之内,众将领齐集,当中帅位坐一名老者,此人正是西夏名帅苍狼拓跋狄,那日夺取明、峭二山的将领兀南努、赏羌也在其中。

    拓跋狄道:“今日,我召集各位前来是打算进攻雁门关,战斗才刚刚开始,前些日子大败镇西军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没有攻下雁门关,打开中原大门,以往的所有胜利都是枉然”。

    拓跋狄淡淡说了一通话,座下众将议论纷纷起来,赏羌出列道:“元帅,我一直认为我们只是将镇西军围住,待他粮草消耗殆尽,全军士气低落之时,再一举攻下雁门关,不知元帅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拓跋狄道:“我没有改变主意”,此话一出,众将一脸狐疑,竟没有改变主意为何突然说要攻打雁门关呢,拓跋狄开口释疑,“我在疑惑镇西军,连你们都认为我不打算强攻雁门关,敌方更不可能想到,出其不意,更是奇招,此刻镇西军虽有防范,却将重心用在安抚军心,筹备军粮上面,一旦临危,仓促应战,在战旗纷飞,人马混杂的情况下作战,必战力大减,兵如潮涌,混沌不清,部队人员不能做到尾相接,圆运自如,有勇而无序守城能力必大弱,而我军筹谋整备,攻入厉剑,一进一退,局势大利于我军。

    兀南努出列道:“元帅,可我西夏军队擅长正面对战,不善攻城,若是强攻必损失严重,到时候若是攻下雁门关,无力进取中原,岂不前功尽弃,强攻之事还请元帅三思,何不围些时日,据中原的探子回报,中原各处粮荒,秋收未到,镇西军的粮食根本支撑不到一个月,只需围而不攻一个月,雁门关就不攻自破,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如此不是更好”

    拓跋狄反问道:“若是镇西军筹备到粮草,又待到援兵前来,而我们长途奔涉,长耗下去兵乏马困,粮草耗费极大,到时候镇西军已有和我们相持的资本,待我军粮草消耗完之下,那个时候别说攻下雁门关,就连好不容易夺取下来的明、峭二山也守不住,你要知道我们是带兵出征,粮草储备用完就没了,而雁门关却有一个大后方在支援着,明、峭二山虽然险要,却是什么也生出不出来的山头,到时候便没有任何意义,除非一鼓作气,攻下雁门关,掠夺中原资源,整顿休养,壮大兵力”。

    兀南努道:“怎么可能,中原人并不齐心,他们所能到达救援的援兵,除西北西王府的援兵,再无其他,再说粮食又如何解决,援兵一到更是加快雁门关粮食消耗,本来他们能坚守一个月,现在更好,半个月就可以解决战斗了”。

    拓跋狄道:“兀南努,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无法机关算尽处处追求完美,未决雌雄之前什么事情都可能生,只有真的胜了我才真正安心,我明白,强攻雁门关必然损失惨重,胜利的代价是踏着我西夏儿郎的尸体,我不愿意看到,但从大局来讲,这却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庄庸凡不在,正是最好的良机,林毅岳虽有帅才,懂得调兵遣将,可身为元帅必须洞察全局,在一瞬之间做出最准确的决策,这一点与庄庸凡相比,他还差点,便是此刻他如何能看出我有强攻雁门关的打算,想必正在烦恼粮草之事,这个时候我再给他一击,双管齐下,他必信心受挫,帅乃龙头,气衰则全军衰,到时候他如何能再做到镇静、深邃、莫测,只要我洞察到他的举动,他便无法与我抗衡”。

    拓跋狄匆匆扫视全场,“还有没有疑问”。

    众将齐声道:“谨听元帅吩咐”。

    拓跋狄微微一笑,他便是需要众将有这股决心,必胜的决心,没有丝毫犹豫迂回,大声道:“全军听令,东风一起,便全力进攻雁门关”。

    众人知道,东风一来,镇西军逆风而射,弓箭杀伤力便大减,便于我军攻城。

    雁门关,将士饱饭一顿,兴致高涨,全军投入到守城准备之中,随时随刻可应战,不管西夏军会不来攻,他们都心甘情愿,元帅善待白虎的事情已经传遍军中,又下令每日三餐都吃米饭,再也不用饿着肚子,心中不知觉的生出一股感激之情,其实大多数人心里明白,吃粥定是城内粮食所剩不多,但是他们当兵不单单为了保家卫国,其中多数穷苦人家要的就是一口饭,思维很简单,反正是死,可是却不能让我做一个饿死鬼,若等到没粮那天,冲出去与西夏军拼了就是。

    易寒屹立城楼,前方没有护城河,便是只有这一长约百丈高越三丈的城墙,雁门关虽说的雄关,倚仗的便是明、峭二山险要,如今二山失守,只剩下这一道墙,还能算险要吗?

    庄庸凡这些年在工事上面没有耽误,加高加厚了城墙,可这只是外在辅助,守城最重要的还是军心人力,若只是一座空城,就算再高再厚又有何用。

    战事还未开始,能不能守到援兵到来,易寒心里一点数也没有,他只是一个统帅,只做的就是下达最准确的决策,却不是万能的,其余的就要看镇西军各将士的能力,以及西夏军的攻势了,心中暗道:“庄老,能不能守住就看你这帮儿郎了,我尽力就是”。

    林毅岳来到易寒身边,低声问道:“我看对方阵地静悄悄的,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

    易寒抬手将身边士兵遣离,这才指着前方,低声道:“你看敌军扎营,每一个营帐便像一个士兵,是不是感觉像进攻的阵型,冲锋,掩护,后援,他们根本无需整备,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攻来,让你措手不及”。

    林毅岳看去,顿时大惊,“我竟糊涂到看不出来”。

    易寒淡道:“我一般看事情都喜欢联想都某些人的生活习惯,谁能去注意对方营帐的布置呢,只是我习惯如此,一下便能看出,你不必内疚,苍狼在那个阴湿之地应该待的很难受,不知道他是不是耐不住了”。

    这句暗含深意的话,却不知道林毅岳听出来了没有,他问道:“元帅,你看苍狼什么时候会进攻,若能未卜先知最好,将士处于高度警备的状态,人也容易疲惫,别人掌握着主动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易寒舒舒身子,淡道:“东风起时”。

    林毅岳明白了,“我去下面查看一下,已备突然”。

    (吓死我了,快三点了)

第七节 守城第一役

    易寒屹立墙头,他已经足足站了好几个时辰,一动也不动望着密密排在起伏的青山前的敌营,营顶似林,突然他感觉迎面一阵东风吹来,将耳边鬓角的白吹扬了起来,敌营悉悉索索帐篷涌出人来,易寒知道,战斗马上就要开始。

    往城墙下望去,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保持高度警戒已经好几个时辰,脸上纷纷露出乏意,身子再也无法与一开始一样保持端正,可拽着长矛、弓箭的手依然紧紧握住。

    西夏军营前旋即铁甲成林,在大地上组成一道长长的墙,墙顶上笼盖了世间最冷的寒芒,那是一击就能取下人的性命的寒冷,每一支长矛是一道冰棱。

    染血屠戮的时刻来到了吗?易寒喃喃自语,他都看见了,这作为岗哨的士兵难道没有瞧见吗?望去,与他并站一排的士兵,已经疲惫到趴在墙头睡着了,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精神消耗巨大,易寒走到最近一位士兵身边,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那士兵猛然苏醒,看见易寒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正欲行礼,易寒却指着山峦那边密密麻麻的敌军涌来。

    士兵大惊失色,大吼一声,“西夏军来犯,快迎敌”,他的声音虽大却依然盖不过那齐声的呼噜,易寒走到大鼓前,擂起铿锵急促的鼓声,听到这熟悉的鼓声,所有的人都似乎被恶梦惊醒,拿着手上兵器,有序涌上墙头。

    寂静的可怕,空气中便只有易寒激荡起伏的鼓声,几万大军在听到鼓声那一刻起便奔腾而来,漫漫黄沙呼啸,场面惊心动魄,瞬息之间前锋便已靠近城下

    此时“嗖”地一物飞上城头,洞穿了一个兵士的胸口,射来的是一只五尺余长的标枪,这一枪从城下掷来,少说也有百步之遥,威力竟一强如斯。

    镇西军守军早已待位,城楼的第一排士兵一手高扬起手中的盾牌,另外一手紧紧拽着大刀,后面一排从第一排人缝冒了出来,张弓射箭反击,如雨倾泻的箭矢朝西夏军冲锋军队射去,厉弓射去,除了身中要害的敌人应声倒下外,余中箭者却不能丝毫有半分阻碍他们冲锋的脚步,西夏军手持长矛的前锋纷纷还击,一排枪出,第二排又出,顿时黑压压枪雨涌上墙头,镇西守军还未来得及出第二轮的箭矢,有的兵士躲得稍慢,就被标枪透身而过,前排盾兵,虽手持盾牌抵挡,却经不住标枪一击,洞穿盾牌插入胸口,惨叫声此起彼伏。

    镇西守军快动第二轮的还击,万箭齐,将靠近城墙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性命的长矛兵迅射杀,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西夏军瞬间身上密密麻麻被插满了箭矢像来潮回退时,一排一排倒下,而乘西夏军攻势稍弱,后面的守军迅顶上,代替那些倒下的战友,他们面无表情,做着一件训练到已经养成习惯的事情。

    就在换阵的空隙,西夏军的前锋突然散开,从后面涌出一帮手持弓箭的西夏兵,个个手粗臂壮,训练有序,在百步之遥便张弓朝城头射箭,如此长的距离,除了少数射在城墙之上,其余的弓矢竟全部射上了墙头,镇西守军扬起盾牌抵挡,还是有不少空隙,密箭如雨,便有不少插入空隙之中。

    西夏军虽居高临下占有地利优势,此刻逆风,劲力比平时稍逊色一点,而西夏人擅长弓马,从下臂力就强,这些手持弓箭的士兵个个手粗臂壮,又是顺风,弓箭射出距离居然与我军旗鼓相当。

    守城最有利的优势就是,待敌人未靠近之时,守军能杀伤攻军,而攻军需到达一定距离才能对城头守军构成威胁,此时百步之遥,对方就能对镇西守军造成伤害,地理优势已经没了一半,尽管如此西夏军毫无阻挡,而镇西军倚城头之障,还是占据绝对的优势。

    镇西军不少士兵纷纷倒下,就在镇西军还击之时,西夏弓箭兵在长兵得掩护之下,隐入群中,一时间人海茫茫却无法看清动向。

    长矛兵又出现了,他们踏着同胞的身体向前冲,长矛射出,目的是让手中的长矛撕裂城头之上守军的防御,让自己的弓箭能起将对方格杀的效果,他们没有盾牌,他们的身体便是盾牌,准备承受那无数的厉矢。

    趁镇西守军士兵倒下,不能有效组织强有力的反击之时,西夏前锋又朝城头靠近了一步,目的很明显,不怕伤亡惨重,最后要用最短的时间靠近城墙。

    镇西军守城将领看到关键,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西夏军再靠近了,便有一名将领高声喊道:“掉弃盾牌,所有人持弓将敌人射退”,若不将这些冲锋上前的西夏兵迅射杀,弓箭兵就能借着前锋掩护靠近城墙来,到时候依他们的臂力,对守城士兵造成的杀伤就更为猛烈了。

    镇西军盾牌兵纷纷掉弃,毫不犹豫的拿起别在腰间的弓箭,与敌军对射出来,他们明白,没有盾牌的掩护,密箭如雨,不需片刻他们被会被射杀,他们不能低头躲避,只要反击力度不够,西夏军便迅靠近,守军用最快的度换箭,与西夏军对射。

    城头在箭矢呼啸中,几乎找不到容身之地,无数士兵到底身亡血肉横飞,一些身重数箭未死的,倒在地上痛嚎着,士兵将那些受伤无力再战的士兵拖到后面,没有丝毫照顾,舍弃不管,便顶替了空隙的位置,城头上整齐的人头永远保持密密麻麻,城楼之上的地面堆积着无数的尸体与伤者,那些倒地痛呼的士兵,不时又有无数厉箭插入身体,嚎叫一声,便闭声结束了自己痛苦的生命,没有人放弃反击而去救护自己的队友,他们训练有素,将领看着那些受伤本来可以挽救回来的士兵一个个就这样死去,心如刀割,但他们知道,只有将敌人击退,这些人才有一线生机,待西夏军靠近城下,动更猛烈的攻势,死的人会更多。

    城头几条台阶之上,迅涌上一些前来补充的士兵,他们来到城楼,望着将地面完全铺盖的尸体,竟找不到一块空地可踩,一时以为到了阿鼻地狱,便在将领一声吼叫,布防,士兵涌向前,踩者战友尸体,只是那些尸体再也不会生声音。

    大喝道:“弓箭!”箭垛内万箭齐,箭似隼翼,画了无数道弧线,又准又疾落入西夏军阵中,无所庇护,这一击之下刈草般成片倒下,他们又组织了一次强有力的反击,让对方不能前进半步,这是无数战友的尸体为代价。

    (郁闷,回来时,网线断了,弄了好些时间,才弄好,快十二点了,先上传再说)

第八节 危机重重

    少数西夏兵冲到了城下,身后的人已经倒下,稀疏几只箭矢射中了他,便倒了下去,双方便在白步之处僵持着,对射着,不时还从墙头飞来几根银光闪闪的长矛,西夏军的弓箭兵再无掩护,渐渐显形,守军将军见西夏军暂时没有冲锋之势,立即改变防守阵型,第一排高扬盾牌掩护,弓箭手穿插其间还击。

    如此一来,西夏军的进攻脚步停滞不前,双方掀起了一轮箭雨大战,战况进入白热化。

    赏羌遥见士兵如刈草般成片倒下刈草般成片倒下,却起不到半点效果,急忙朝拓跋狄道:“元帅撤吧,前锋已经死伤殆尽了,我们暂时再无冲锋之势”。

    拓跋狄双眉紧锁,一脸严肃,喃喃自语道:“不可能,镇西军如何能在我强攻之下,迅做出反击,且城楼之上增援如此之快,弓矢准备充分,难道他们一开始便齐集在城楼之下,准备等我强攻”

    本来依他的计划部署,这一击便要迅击溃城楼守军防御,城楼之上最多能容纳几千人,将这几千人消耗的差不多,反击之势减弱,大军靠近城墙,而镇西军还没有来得及在城楼之上重设防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城门,可从局势看,对方早有准备,遥望城墙之上密密麻麻射来的箭矢,对方防御虽一次又一次的被我军撕裂,可是片刻之间,便又迅组织反击,对方在城楼下面到底还有多少人,莫不成镇西军的兵力什么事情也没干,一早就在下面候着,等待增援城楼。

    东风在背面吹来,如此良机,拓跋狄岂容错过,他认为镇西军在城下聚集如此多人只是个偶然,再消耗一会,接近城墙,自己这边等候多时的攻城部队便能挥作用了,再者若此刻后退,镇西军有了防备,他若想再趁其不备攻而取之就难了,到时候若要再攻便是**裸的血择死。

    张耿朝那些搜救伤者的士兵问道:“有没有活的”,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那些士兵正疯狂的扒着每一具安静的躯体,用力的在他们脸上拍打着,大声吼叫着。

    张耿阴沉着脸,这些人本来有不少能活下来的,刚刚战况激烈,为了反击根本没有空隙来救援他们,有的就这样躺在地上被弓箭活生生射死,有的被自己人踩死,林毅岳吩咐过了,城楼台阶只准上不准下,他明白这是为了保持行动通畅,部署有序,若有的上有的下,非但城楼之上不能迅补充防御,保持强有力的反击,且有可能造成混乱,这就是士兵的命,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这个时候与大局相比,一条性命是那么微不足道。

    便在这时张耿才注意到擂鼓之人竟是带着麒麟面具的庄元帅,心中一惊,急忙走了过去,呼道:“元帅,你怎么在这里,太危险了,我派人护送你下城楼去”。

    那些搜救伤者的士兵这个时候也才注意到这一点,元帅与他们共同战斗在第一线,心中因看到尸体而无限悲伤的心情顿时消散,全神贯注聆听那让人热血沸腾的鼓声。

    易寒不理,继续敲打着,战斗未停止,他便不会停下来,他要用自己的身躯,那激荡起伏的鼓声激励着浴血奋战的士兵。

    张耿抢过他手中的擂锤,易寒打了张耿一个巴掌,反手抢了回来,继续擂鼓,张耿跪了下来,“元帅,你乃一军统帅,你若有什么意外,属下万死难恕其疚”。

    易寒手上一滞,低头望着地上铺了两层的尸体,死是多么轻易的一件事啊,他就算死,只有将这份精神传达给全军,死而无憾,这个时候什么大局,统帅的重要纷纷抛之脑后,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过理性,这份感动难道不值得他忘了一切,挥洒心中的热血与愤怒吗?继续擂鼓。

    这是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肩胛?鲜血渗透了他的战袍,易寒不吭一声,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张耿一脸惊慌,撕下一片衣袖正要替他包扎伤口,城下却传来了西夏军冲锋的呐喊声。

    易寒转身一撇开张耿的手,面具下的眼睛只是一瞪,张耿便什么都明白了,迅离开,回到墙头处,迅组织领导战斗。

    西夏军弓箭手从中间断开,冲出一群手持盾牌的士兵,盯着箭雨朝城下冲了过后,身后跟着一队弓箭兵,依靠盾牌兵得掩护边前进便射击,原来第一波预留下来的弓箭兵站在原地,掩护这第二波靠近城墙得盾牌兵与弓箭兵。

    西夏军手持盾牌的士兵冲锋度并没有像刚刚长矛兵那么快,却能做到步步逼近,有盾牌相抵,镇西军的箭矢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他们护住头部与胸口要害,叮叮当当,镇西军的箭矢大多射在盾牌之上。

    张耿大声命令道:“瞄准目标,射他们的腿”。

    万箭齐,这一次改变攻击目标,效果却好上许多,西夏军纷纷腿上中箭,前进的步伐迟缓起来,冲锋的度缓慢了许多,可尽管如此却不能像刚刚一般完全阻挡对方前进的脚步。

    在盾牌兵掩护之下,第二波弓箭兵开始反击,他们离城楼越近,对镇西军所能造成的伤害就越大,与此同时,城楼之上,镇西军箭矢高高飞起,像雨点一般垂直落下,挡在前排的盾牌兵虽然挡住弧线飞来的箭矢,却无法保护躲避在身后的人,弓箭兵伤亡迅增加。

    张耿迅改变命令,“快射那些弓箭兵,不要管那些盾牌兵”。

    箭矢改变目标,朝那些紧随其后的西夏弓箭兵射去,在射程之内,那些无遮无拦的西夏弓箭兵,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镇西守军改变目标,西夏盾牌兵压力大减,人人都以为镇西军快守不住了,像****向前冲,越开越靠近城墙,可是如此一来,那些紧随其后的西夏弓箭兵却生生的被半路格杀,后面涌上来的,却与那些盾牌兵脱离开了,进入镇西守军攻击范围之内,居高临下,弓箭对他们的杀伤力大增。

    盾牌兵靠近城墙时候才现,没有攻城器械,面城墙与厚实的大门他们根本无所作为,他们涌在城门口,疯狂的用大刀砍着城门,用身体撞击城门,奈何城门纹丝不动。

    便在这时,西夏军一辆攻城车从弓箭手群中冲了出来,两侧冒出无数架登梯。

    不待张耿下令,守军众士兵便将目标瞄准那些推动攻城器械前进的西夏兵,瞬息之间那些推动攻城器械的西夏兵便死个干净,攻城器械停了下来,身处旁边的弓箭兵迅丢弃手上弓箭,顶替原来的位置,推动那攻城器械往城墙靠近。

    只是推了一步,便被守军一轮箭矢射杀,可迅的,又有人补上,便这样,攻城器械一步一步的靠近城墙。

    只要攻城器械一旦靠近城楼就能对城门造成威胁,张耿往下城楼下密密麻麻的盾牌兵望去,这些靠近的盾牌兵他已经无法处理了,这些弓箭兵只是个幌子吗?盾牌兵才是这一次进攻的攻城主力,可是如今他却只能阻挡攻城器械的前进,敌人的攻势太猛烈了,弓箭根本挡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了,不敢想象若不是元帅神机妙算早有防备,想必此刻雁门关已经破了,谁能猜到西夏军居然会动攻城,且如此猛烈。

第九节 神兵在哪里

    战斗的重心越来越靠近墙墙,镇西军战士全身心投入战斗之中,易寒就算不再擂鼓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停了下来,开始注意整个局势的变化,他知道林毅岳必有准备,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支骁勇的骑兵冲出去,搅乱西夏军的进攻,且这只骑兵是有去无回,果不其然,城下一处三千骑兵早就候备,林毅岳正神情肃穆与那领队将领说些什么。

    林毅岳拍打着他的肩膀,“仲卿,当年你随我出征时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十几年过去了,如今你已经成长为一个铮铮铁血男儿,这却是我们叔侄最后一面”。

    那个名叫仲卿的将领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笑了笑,“叔,这些年,我等得就是这一刻,侄儿无妻无女,心无挂念,我父母早亡,是叔婶一手把我养大,今日就用我的性命来报道叔的恩情”。

    林毅岳哽咽半天,却只是淡淡道了一句,“你去吧”。

    林仲卿也不再磨叽,矫健跃上战马,扬起大刀大吼一声,“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看着浩浩荡荡三千骑兵离开,林毅岳心如刀割,喃喃道:“仲卿,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儿子”。

    易寒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悲痛却无可奈何,总有人需要去做这些,假如我有一支神兵,今日何需看到这种场面,明知必死无疑,还让将士去送死。

    他口中所指的神兵乃是能凭一击之力,扭转战局,杀伤力恐怖的特殊军队,神兵二字恰如其分的形容其能力,如神兵宝剑锋锐无可抵挡。

    像北敖的狴犴俊骑,假如他有一支一万人的狴犴俊骑何须惧怕苍狼十五的兵马,快的移动能力在战场进退自如,轻易便能搅乱敌军部署,锋锐如刀刃的冲杀能力让围无可围,轻轻一击便能在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除非用数倍于他的重枪兵将其牢牢围住,可是重枪兵得移动度如何能与疾如风的狴犴俊骑相比,在空旷的战场上又如何能将其围住,除了重枪兵,狴犴俊骑在战场之上几乎无兵可与之抗衡,可重枪兵却永远找不到与狴犴俊骑抗衡的机会。

    易寒自己在痴心妄想,便是国力强大的北敖也只有五千狴犴俊骑用于保卫皇城安全,漫说胯下那无价的汗血宝马,便是那一身重金打造无视弓箭刀剑的铠甲也是价值千金,宝马虽珍稀,铠甲虽值千金,那五千人更是精锐中的精英,每一人自幼童时就经过刻苦训练,经过重重选拔,最后符合要求的才有资格成为狴犴俊骑中的一员。

    都说北敖骑兵天下无敌,便是那些落选之人也是如此骁勇善战,更别提那让人闻之色变的狴犴俊骑四字。

    有一万狴犴俊骑,镇西军此刻便能无视城墙下那些盾牌兵,瞬间便能将他们成为马下血肉,何须惧怕西夏军的箭雨,便是那虎视眈眈严阵以待的三万西夏骑兵也不放在眼中。

    狴犴俊骑也不是没有惧怕的人,天下间能赤脚便追上狴犴俊骑的便只有李毅手中的梼杌神枪兵,能在战乱中迅躲避马蹄冲杀践踏的便只有世间为数不多的三千梼杌神枪兵,这三千梼杌神枪兵乃为应对北敖的狴犴俊骑而生,他们的使命就是有一天,华夏军队踏入北敖皇城能与狴犴俊骑正面抗衡,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乃是李毅耗费极大心血从各大武林世家中招过来的高手,世间高手早之又少,武林之人脾气古怪,要将他们训化成为一名士兵上阵杀敌更是难如登天,他们虽不是最顶尖的高手,可是比起普通的将领,一对一的能力更是只强不弱,能将这样一群人统一在一起,有序作战,该是如何恐怖的杀伤力,有人猜想将梼杌神枪兵当做一支普通的步兵战斗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乎常人的个人能力,如果能统一作战是不是像狴犴俊骑一般轻易洞穿敌人防御,是不是能气贯如虹将敌人斩杀,李毅没有这么做,他只有这三千人,死一个便少一个,战场之上有他可以运用筹谋化解危机,他所惧怕的是那令人无解的狴犴俊骑,这个棋子,北敖不动,他也不会动。

    假如明、峭二山各有一千梼杌神枪兵把守,在密林山地之中,凭着个人能力血拼,西夏军便是二十万大军齐聚,只要在后方供应足够之下,西夏军也望而生叹,高手与普通士兵对决,他们不会与对方硬拼,而是利用破绽,轻巧的将对方格杀,真正做到杀敌不费吹灰之力。

    庄庸凡没有这样的士兵,任是用生命作为代价,明、峭二山还是失守了。

    易寒感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智慧群的统帅,若面对实力悬殊的战役也头疼,古往今来以少胜多者,无一不是成为经典战役载入史书之中,世间战役何其之多,上千年来这样的经典战役寥寥可数,就像面对苍狼这样的对手,若是想以少胜多无异是痴人说梦,他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易寒在兵法谋略上虽自负却不托大,他更没有小瞧苍狼,所以当初来雁门关的时候他便感觉自己九死一生,哼,扮猪食虎,天真的人才有这种念头,把自己当做世间最聪明的,其余的人都是蠢货,可以轻易将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中。

    望着城楼上那些张弓射箭已经手臂微微颤抖的弓箭兵,易寒又窥视起紫荆帝国的神弓手,一箭正中敌人要害,箭无虚,臂力强,一弓三箭更是家常便饭,又何惧这东风,又何惧那一对臂力强的西夏弓箭手,又何须看着手持盾牌步步逼近的西夏盾牌兵而无从下手,紫荆帝国神弓手,番号霜华,别名九尾狐,便是子凤手上的一支神兵,假如有这八千神弓手,守雁门关足矣,西夏军只要敢踏入城墙二百步之遥,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来一万杀一万,此等口气何壮哉。

    再不济便是有安卑国的刑天卫这等精锐今日也不必被苍狼逼到如此境地,安卑国有一个招募武林高手的组织名叫人杰斋,安卑国授予厚禄招募这些高手,再传授兵法谋略,让他们成为将领,旗下士兵传授杀敌防御招数,只是武功一道,须天资优秀者才能有所成就,刑天卫中的士兵便是其中佼佼者,人数并不多,这人杰斋与西夏国的一品堂有些相似,据说一品堂也在效仿人杰斋的做法,只是目前见效不好。

    百年之前,大东国何其壮哉,周边四国纷纷称臣,现如今内忧外患,四国狼子野心,均想蚕食这块肥沃的土地,便是因为国力日渐削弱,而反观其余四国,军力国力日益强大,撼动大东国的野心暴露无疑,如今什么治国妙策都是枉然,再多几个良臣忠臣、名将良将也起不到效果,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在他看来只有一法,便是破而重立,这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寻常人眼中便是叛逆,可易寒不这么想,他效忠的是这块养育他的土地,却不是统治这块土地的统治者,此刻这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便是生长在同一块土地,喝着同样的水的兄弟。

    同胞倒下,他无力挽救,心中痛而无奈,他只是一个人,此刻他真想冲下去杀敌,分担那微乎其微的压力,可是他作为一名统帅却不能这么做,也没有人允许他这么做。

    城门打开,林仲卿所率三千骑兵冲杀出来,步兵最惧怕骑兵,围在城门处的盾牌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在踩死在马蹄之下,纷纷散开,待他们反应过来,想冲入城门之内,城门却紧闭起来。

    三千骑兵朝攻城器械奔腾而去,西夏军纷纷放箭,奈何马蹄快奔驰,效果并不明显,反而误伤了自己不少盾牌兵。

    几十步之遥,三千骑兵瞬息之间便杀到,他们疯狂的砍杀推着攻城器械的西夏兵,顺便破坏攻城器械,西夏军应对不及,便如一群羔羊被狼群冲入群中,任镇西骑兵如针如锥的长枪,生生刺剜着胸口,一道道热血喷涌出来,绽放一道道冷酷的血花。

    西夏军骑兵岂容任这三千人随意屠戮,一声令下,万马齐奔迎面杀来,其余西夏兵纷纷舍弃攻城器械从两侧退离,在这种双方骑兵冲锋对决之下,赤脚步兵必死无疑。

    三千骑兵,顷刻间,被一道防线层层包围,城门关闭,双方混战,明知敌众我寡也退无可退,只有拼死一搏,三千人心里明白,拼死是必然的,却也博不出什么生机来,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多杀几人,分担雁门关兄弟的压力。

    厮杀在渐渐隐退,呐喊越来越飘渺,这一战直到天明,东风不再,第一次攻城,西夏军无功而返。

    城楼之上,镇西守军疲惫的神色望着楼下那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眼眶不知不觉红润。

    轻轻微风拂面,带着清晨的凉意,没有往日的舒爽,每个人的内心都冷到骨髓,就在失去的时刻,他们毫无退路之时,有人用生命的代价站了出来,换的雁门关的一刻安宁,天际的红霞射出万丈光芒,似在埋葬你的躯体。

    漫漫黄沙呼啸而来,薄薄的为你盖上一层尘土,你倔强的脸容,你无惧的神色,你那渗出血水的眼睛,不管那是泪还是血,都深深印在我的心中。

第十节 人情

    不知不觉又三日过去,苍狼似乎打算进攻到底,这三天来就没有停过一天,只要东风一起就率军进攻,只是却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猛烈,似乎有意消耗镇西军有生力量,他耗得起,镇西军却耗不起,五万守军死一个,便少一人,城楼的防御力便弱上一分,苍狼轮番进攻此举也是疲敌之计,确实如此,这三天来镇西军的士兵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只要警报一响那些轮值到休息的士兵就需要马上到城楼下候备,他们不知道西夏军只是来骚扰一下,还是真的打算动猛烈的进攻,林毅岳不敢疏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每一次他都做好恶战的准备。

    士兵疲于奔命,林毅岳一时没有主意,拖了疲惫的身子来到易寒住处,询问他的意见。

    易寒似乎也没有闲着,正细心研究局势,眼睛黄,看来这些天他也没有足够休息,亏他自称熟读兵书,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到一条策略来缓解一下。

    林毅岳轻轻敲门,未带易寒应话便推门入内,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却怪异的喊了一声“元帅”,心中已经对他有三分尊重,不似第一次那般傲慢无礼,若不是他,雁门关此刻早已破了,他这个副帅此刻哪里还能安然在此。

    林毅岳将最近西夏军频频骚扰,却不真正动猛攻的情况告之易寒,易寒岂会不知这些情况,两人心知肚明,林毅岳是想询问易寒有何良策,这件事情他不敢轻易下决定,一招错全盘皆输,不知不觉中他认为易寒在大局上的把握要胜于自己,要不然何须问他意见。

    易寒问道:“当日一战,共伤亡将士一万八千人,这几天伤亡如何”。

    林毅岳心中有数,伤亡人数与尚能战斗的人数一直是他最敏感的,他一天都要清点几次,道:“三天来伤亡人数共计二万三千五百人,除去八千骑兵,能守城者不足二万人,西夏军若再来一次那样的猛攻,我们根本无法挡住”。

    易寒摇头道:“苍狼暂时不会动猛攻,警报一响,你让将士继续休息,由轮防的士兵防御即可”。

    林毅岳忙问道:“为何?”

    易寒沉声道:“苍狼心疼了,当日一战,照我估计,西夏军伤亡大概在四万人左右,他虽有十五万兵马,可又有多少次四万人可耗,雁门关只是他进军中原的第一道障碍,若最后攻下雁门关,兵力大损,必会被西王府蚕食,可是他若攻下雁门关之后还有足够的兵力,便可震摄西王府,让西王不敢轻举妄动”。

    林毅岳道:“西王既对西夏军有想法,为何不救援我雁门关呢?”

    易寒道:“此一时彼一时,我相信此刻西王的心情也很矛盾,他即想隔岸观火,从中谋利,又不想西夏军攻下雁门关之后,兵力太过强大,毕竟在他心中西夏军并不是他潜在的敌人,而他也肯定西夏军不敢去啃他这块硬骨头,若是西夏军伤亡惨重,他自然不会容忍一只老虎安寝在他身边,必将其剿灭,名利双收,这一点乃苍狼所惧怕,苍狼为攻下雁门关可以不惜伤亡惨重,但却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足够能震慑西王,让他不敢出兵。

    “反之,若西夏攻下雁门关之后,军力足够强大,以西王自私自利的性格必会隐忍,而不会与西夏军死拼,只要他与西夏军斗起来,就代表了他再也没有争雄的资本。”

    林毅岳明白,假如西夏军有十万兵马,双方实力旗鼓相当,打起来自然两败俱伤,必大损积攒多年的兵力,如此一来如何他如何再能称雄,他死活不肯救援雁门关也便是害怕损兵折将,可是若西夏军只有三四万的兵力,他多敌少,一口将其吞下,既能掠获得战利品进一步扩大实力,又赢得抗西之名,名利双收。他一心只顾雁门关战事,从来不关心国内局势,却想不到其中还有联系,光从这一点他便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帅,问道:“你为何会看的这般透彻”。

    这个问题无关正事易寒本来可以不回答,但他还是道:“知道一个人的目的,便能更容易的揣摩出他的举动”。

    这句话有说跟没说一样,不知为何林毅岳却有种恍若大悟的感觉,凝视着易寒,这个男子有远年纪成熟的一面。

    若是易寒知道林毅岳心中的想法,定会莞尔一笑,严格算起来他有四十多岁了。

    易寒道:“说远了,苍狼之所以暂时不敢再强攻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我们镇西守军目前还有一口气,气未断,便是只剩下五千人,他苍狼也不敢轻敌”。

    这一点林毅岳从军多年却再明白不过了,经易寒细细剖析,一刻不安的心,稳了下来。

    便在这时,门口有士兵禀告,称西夏军元帅拓跋狄带着我军几个俘虏约林副帅城楼会话。

    本来应该是让元帅来,只是拓跋狄此刻还以为庄庸凡不在,镇西军由林毅岳做主。

    林毅岳一听俘虏二字,双眼一亮,朝易寒看去。

    易寒点头,“我随你一同过去”,林毅岳也正有此意,让苍狼知道我镇西军元帅还在城中,也可镇一镇那个老狐狸。

    易寒道:“一会我不方便讲话,就由你全权做主”,打算有什么变故再随机应变。

    两人来到城楼之上,望去,拓跋狄带着几名将领与几千骑兵停在两百步之遥,双方士兵互相怒视,拓跋狄却脸带微笑,见正主出现,用洪亮的声音喊道:“林副帅,本帅敬佩你的才能,若不是我们各位其主,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

    林毅岳冷道:“拓跋狄,我们两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为何率兵攻打雁门关。”

    拓跋狄朗声道:“狼主下令,我身为人臣,却也无可奈何,林副帅,你何不修书一封告之你们皇帝,让他进贡西夏金银珠宝,也许狼主会让我撤退,这样一来就免了战祸”。

    拓跋狄一下子就把林毅岳尖锐的问责推卸的一干二净,且反过来暗暗侮辱大东国。

    林毅岳沉住气,战场之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扯嘴皮子就算说的再有理也起不到任何效果,冷道:“拓跋狄你唤我来为了何事?我们镇西军将士从来不会贪生怕死,若想有俘虏来威胁我打开城门,你是痴心妄想”。

    “是吗?”拓跋狄一招手,几个西夏兵便压着几个人从人群走了出来,镇西军众将士看见那几个被绳索困住的人,陆续喊了出来,“莫将军,苏将军,宋统领”。

    这三人便是明山守军统帅莫沉熙,明山援军统帅苏欣英,虎贲郎统领宋剑出,还有几名小兵。

    林毅岳脸色一冷,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无论对方俘虏了何人,他绝对是不会开城的,拓跋狄也自然明白,此举为何?难道是想借此打击我军的士气吗?这三个人的分量太重了,林毅岳恨不得用自己去换他们三人回来,他一言不,等待拓跋狄开口。

    拓跋狄朗声道:“当日我军攻占明山,本帅便下令搜寻伤员,莫将军,苏将军等人当时身负重伤,我立即下令军医救治,总算不负众望,将几位将军救了回来”。

    这番话说来怪异,杀人的是你,救人的也是你,只是却不能混为一谈,战场之上本来就是拼个你死我活。

    林毅岳朝身后易寒看了一眼,易寒点头,拓跋狄这才注意到林毅岳才注意到他身边戴着面具的男子,心中疑惑这带着面具的到底何人。

    赏羌道:“元帅,他带着的是庄庸凡的麒麟面具,你说会不会是庄庸凡回来了”。

    拓跋狄决然道:“不可能,庄庸凡回来我岂会不知,此人必是假冒的”,突然间神色却是一震,联想到当日一战,若不是对方神机妙算,此刻他早已经站在城楼之上了,莫非真的是庄庸凡抗皇命归来,却有几分可能,朗声喊道:“是庄元帅吗?请上前叙话”。

    林毅岳应道:“元帅不屑与你们西夏人讲话”。

    拓跋狄哈哈大笑,“也好,今日我是来送回几位将军的”。

    镇西军众将士大吃一惊,西夏军闻言也是一惊,大家原本以为拓跋狄是想用几位将军威胁镇西军,却想不到他竟是来放人。

    赏羌道:“元帅,我们好不容易才捉到他们,怎么可以放他们回去”。

    拓跋狄淡道:“你有办法让他们投降吗?”,赏羌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便是杀了他们也无法让他们投降。

    拓跋狄反问道:“既然如此,我能用他们威胁镇西军打开城门吗?”

    赏羌迅应道:“恐怕不能”。

    拓跋狄道:“既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威胁到对方,我留着他们何用,杀了他们吗?让镇西军更加仇视我们,变成一只哀兵吗?赏羌,战场之上正面拼杀无论手段多么凶残均是为了消灭敌人,无可厚非,若用这种斩杀毫无反手之力敌将的举动,往后在中原我们便举步维艰,你可明白我的苦心,我是为了赢得敌人军心,让他们知道,这场仗便是打输了,也是有生路,根本不必死拼,这样我们攻下雁门关的阻力便小了许多,他日,镇西军的俘虏也更容易归降,再者让华夏百姓明白我西夏军并不野蛮,乃是良善之师,你可以轻易屠杀数十万的敌军,却无法杀光千千万万的华夏百姓,他们若惧之,奋起抗之,我西夏军便步步难行,处处是敌”。

    赏羌恍然大悟,杀这几个将领容易,可元帅此举却起到的效果无法比拟。

    易寒心中暗骂苍狼这个老狐狸,他岂会看不出来对方的动机,只是这个人情他却非领不可,总有一天我会还你一个不得不受的人情,苍狼,你以为你能踏入中原吗?便是攻破雁门关还早着呢。

    林毅岳低声对易寒道:“会不会有诈”,易寒作了一个去做的手势,几位将领重伤未愈,却不能让他们再受苦了。

    林毅岳派出一支小队,将几人接了回来,城楼之上弓箭手警戒,一旦西夏军有什么举动,便迅还击。

    直到小队将几位将军接送回来,关上城门,众将士才松了一口气。

    拓跋狄朗声道:“庄元帅,告辞了,我们战场上在见”,话毕,率队回营。

    莫沉熙,苏欣英两人迈着踉跄的步伐朝易寒等人走来,包扎一只眼睛的宋剑出紧随其后,几人脖子手臂之上满是刀伤,更别提掩盖在衣服内的伤口,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吐出一口,将领尚且如此,明山一战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苏欣英眼眶红润,莫沉熙泪水纵横,朝易寒跪了下来。

    莫沉熙悲戚道:“元帅,沉熙无能,无脸见你,请元帅下令将沉熙斩于城楼之上以正军法”。

    面具之下,易寒双眼流出泪水,他虽然不认识对方,便是短短一句,已字字激荡他心,似早已相识多年,他哽咽着出沙哑的弱弱声,一一亲手将三人扶起。

第十一节 摊上你没好事

    再说金陵这边,林黛傲正在书房清算账目,她每天便是不厌其烦与这些数目打着交道,方家产业涉及生活各方各面,衣食住行,其中最大的产业便是粮铺,不但在江苏,在其他省市也有其粮铺,可以说遍及国内各地,每个产业的价格质量标准都是由这个行业的老大来定,粮铺这一行也是如此,其质量价格都深受方家的影响,而林黛傲所定的标准便是高质低利润,这让许多同行深深埋怨这一行越来越难作,他们成立了一个粮铺江南商会,一开始他们希望拉林黛傲进来当这个会长,毕竟成为了会长,便需要保护商会的利益,也希望借此与林黛傲商讨这个粮食的价格,他们没有办法,谁让方家掌握了一大堆土地,再用其商业才能几乎垄断了这个行业,林黛傲说低,他们就必须跟着低。

    自古商人便被贴上了薄情寡义,唯利是图的标签,这其中有其必然的道理,说他们目光短浅,可是他们经营生意又头头是道,若说他们高瞻远瞩,可他们又只顾眼前利益,丝毫看不到更远的东西。

    林黛傲不是一个纯属的商人,她出身名门世家,自小便饱读诗,若民不聊生,百姓穷苦,把这些人剥夺光,谁又来买她的米,久而久之便形成恶性循环,只有民富价低,她的产业才能蒸蒸日上,人一天的消费无非就是衣食住行,衣服破了的可以补了再穿,住行也可以简陋一点,但这个食物却是维持生命的必需品,永远无法缺少,可以想象粮价一高必定抬高其他方面的物价,影响到其他产业,进而让寻常人家生活窘迫。

    林黛傲自然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百姓手中没钱,她所经营的酒楼必无人关顾,她所开的裁缝店,衣衫必无人去买,如此一来,她虽能在粮铺这个行业多赚一点,其它行业却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所用关乎国计民生,粮食的价格她从来不肯与那些同行让步,从这一点看她又像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林黛傲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能力越大所要承受的责任便越多,她虽一介女子却不忘国计民生,她的影响力为何如此之大,连江苏总督也要敬她三分,便是因为如此,假如她要添乱,这丁谓之可要愁白了头。

    要平抑物价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林黛傲也需要付出一定代价,那便是她要保证市场的买卖平衡,就是其粮量必须达到一定的程度,就算其他同行团积粮食,她也要保证供给足够。

    这时方府的管家来禀,说有雁门关过来的火信件要递交给她,林黛傲露出喜色,这封信必是易寒写给她的,才去了几天就知道惦记,给我写信,也不枉我对他付出如此多,心中猜想,这会不会是一封情书呢,情书她收过不少,却从来没有一封是心仪之人寄给自己。

    吩咐管事好好安备那送信之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书信,果不其然:“自赴雁门,分别数日,念及相处时光,深触比代飞之燕雁,感分逝之轮蹄,思念之深累及夜不能眠,恨不得化作半缕痴魂,伴卿于枕边”,看到这里林黛傲脸露喜色,口中却淡淡啐骂道:“想就想,用得着说这么下流的话儿来搅乱我的心扉”。

    再看下去,信中内容无非是赞她乃是多好多美的女子,有容有德乃是良妻之选,怨自己当初不识真金,分别之后想及她来,后悔莫及。

    便是林黛傲这经过风月,蜕变成熟的女子见了这番甜言蜜语也禁不止芳心喜悦连连,脸上焕神光,心神愉悦,只感觉这一生从来没有这般快乐过,心中暗骂自己自制力不够,情绪轻易便被他挑动起来,想起这些年来虽衣食无忧,心里却过的很苦,一时之间竟喜极而涕,美眸一片晶莹,眼眶不知不觉红润起来,被人关心被人挂念的感觉原来这么充实美妙。

    控制自己心情再看下去,便是一些赘言俗话,吩咐她需要好好保重身体,注意不要累坏身体,这是每封书信都会写到的内容,林黛傲却大感真诚温馨,一般写来这里,就差不多完了,林黛傲却看见还有一大半,便继续看了下去。

    待看到这一段,她的脸色却突然变得越来越严肃,看毕,重重呼了一口气,不悦道:“好啊,我说怎么将我赞的这么好,原来是有事求我,是不是没有麻烦事便不会想到我”。

    话虽这么说,林黛傲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十万石粮食,这是一个大数目,易寒说是以镇西军名义来借,她却知道,对方根本还不起,说是借,其实就是向她白要,易寒白要,她自然不会心疼这十万石粮食,再说这事关系到雁门关的安危,在情在理她都需要火送过去,可是问题来了,秋收未到,十万石粮食不是一个大数目,目前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存粮,就算有这么多存粮,一旦运往雁门关,必然会导致市场供不应求,到时候粮价必然哄高,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结果,易寒信中虽说的轻巧,却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思索良久,愁眉苦脸却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不禁恼骂道:“死混蛋,摊上你就没有遇到过好事,还没过你家门呢,就得给你排忧解难,我上辈子欠你的”,再次拿起书信,不禁又重温一遍那些甜言蜜语,心情才好上不少。

    想了一会,觉得边关战事要紧,既然没有两全其美之策,就只能取其重舍其轻,心中打定主意,将管家叫了过来问道:“我们大仓还有多少储粮”。

    管家应道:“一万五千石左右,夫人你应该心里有数”。

    林黛傲喃喃自语:“这么少”,却没有去应管家的话,翻开账目看了起来,管家静静等候,一会之后林黛傲出声道:“我刚才算了一下,各地粮铺合起来应该还有七万石多一点”。

    管家虽不知方夫人要计算这些干什么,还是提醒道:“夫人,账目都是每月一算,你看的是上个月底的数目,如今恐怕没有这么多”。

    林黛傲点头道:“照往常的卖出的量,若算起来应该不到六万石”,低头苦思,“差两万多石去哪里找呢?”

    管家听明白了夫人打算筹备粮食,道:“夫人何不向其他同行收购呢?”

    林黛傲苦笑道:“他们会卖给我才怪”。

    管家道:“夫人,他们一直想让你来当江南粮行商会的会长,你若答应加入,以会长的名义,相信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林黛傲决然道:“不行,若我加入,以后便要受他们牵制了,想都不用想”,想了一会之后道:“你让各产业的管事以他们的名义大量收购市场的粮食,只要他们肯卖就好,价钱高一点没关系”。

    管家苦道:“夫人此举恐怕行不通,谁不知道那是我们方家的产业,这与夫人去向他们收购有何不同”。

    林黛傲胸有成竹道:“我不便出面,若以我的名义去向他们收购,他们碍于其他同行必不敢卖给我,若是用其他人的名义,虽明知是我需要的,商人重利,只要价钱高一点,必然受不了诱惑,且会勾心斗角,生怕他不卖别人却卖了,人人都存有这样的心思,这件事便成了,至于事后其他同行问起,他们也可以用不知来推脱”,突然嫣然一笑:“就怕个个都卖了,这件事情最后却都闭口不谈”。

    管家道:“夫人说的有理,我这就去办”。

    林黛傲将他叫住,“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将国内所有的粮铺都暂时关闭,贴上告示秋后再开业,各粮铺所有存粮都运回金陵,存放在大仓之内”。

    管家顿时失色,“这这夫人这样做,其他粮铺必定趁机抬高粮价,到时候”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后果很严重。

    林黛傲道:“物价必会上涨,很多穷困人家就会负担加重,有些活不下去的人就会去当强盗、局势就会动荡不安,久而久之民不图生产,妄不劳而获,渐渐的国力贫困,吏部便会加紧征收赋税,又逼迫更多的人入山为寇,形成连贯恶果”。

    管家想说的就是这些,只是他的思路没有方夫人这般清晰,说得头头是道,问道:“那夫人为何还这样做”。

    林黛傲叹息一声,“目前我却必须这么做,只希望那些人有良心一点,趁火打劫不要太过分,秋收之后,我会想办法平抑下来”,问题虽然没有她刚刚所说那般严重,可是影响还是有的,就怕到时候无法收拾,她控制不了,越演越烈。

    最后吩咐管家,先收购粮食,再关闭粮铺,至于细节就交给他去办。

    一脸凝重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这一仗你若打不赢,我便剥了你的皮”,可是细细一想,若战败了,他还有机会回来吗?

第十二节 鸾凤当道

    无独有偶,林黛傲正烦恼之时,有下人禀报李小姐来访,人已经在客厅等候。

    李玄观无事不登三宝殿,玄观的到来让她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必是为粮饷而来,那日宴会,玄观已经跟她提过,她当时答应下来,却说等待几日,怎知会突然摊上易寒这件事情,真是雪上加霜,也不多想,先过去再说。

    走进客厅,李玄观一身朴素绿色纱裙,远远看去,像是春季绿树一般让人感觉心神愉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兰瓣,目若秋波。虽一脸平静,即让人感觉充满生机活力。

    肌肤光泽流动,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已经越了一切外表的美丽,每次见到玄观总能让她惊艳,这是林黛傲打心底佩服的一个女子,却不知道那个男子有幸能够得到她,依自己对她的了解,这是一个不会动男女之情的女子。

    玄观望来微微一笑,“夫人”,林黛傲却显得亲络许多,走进挽着她的手,笑道:“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让你称呼我为姐姐即可,为什么每次都要叫夫人”。

    玄观微笑没有接话,下人送来两杯茶,林黛傲淡淡饮了一口道:“妹妹,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还不错”,立刻步入正题,“夫人,今日我来是为粮饷而来”。

    林黛傲苦笑一声,“我知道,可是我给不了你”。

    玄观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讶色,这倒大出意料,依林黛傲的性格绝对不会失信,其中必生了什么事情,问道:“夫人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也许玄观能帮上忙”。

    林黛傲大感安慰,玄观不穷追直问,反而关心起她来了,“妹妹,易寒以镇西军的名义向我借粮十万石,我已经打算借给他了”。

    玄观眼睛半眯,思索片刻后道:“夫人,恕玄观斗胆,你哪里来的十万粮食”,依她估计,方夫人绝对没有十万石存粮。

    林黛傲勉强笑了笑,“确实如此,只是此事关乎国家安危,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抢也要去抢够十万石,你说我能不借吗?”

    两人沉默不语,这粮食必须借,可是城郊那一万五千人又吃什么,这可是她们多年的心血。

    半响之后,玄观出声道:“夫人,我出个主意,夫人只需借他八万石,他并不知道夫人的困难,以为这事对你来说小事一桩,对雁门关来说八万石粮食足矣”,此番话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撇去易寒这层关系不讲,单从局势来讲,易寒要借粮,想必雁门关战事已起,有战事就需死人,且在她看来战况一定很激烈,若十万士兵,八万石粮食确实有点少,只是此刻雁门关守兵还有没有十万人。

    林黛傲犹豫道:“可以吗?他向我借十万石,若是少了,误了大事岂不是大罪过”。

    玄观笑道:“夫人,在我看来,这场战役很快就要结束”。

    林黛傲道:“妹妹,我看你毫不在意,莫不成你不担心易寒的生死”。

    这个问题让玄观很难回答,若是以前的她,一个人的生死如何能与十万将士相必,如何能与国家安危相比,只是此刻她的心中担忧易寒的生死却远胜这些,这让她感觉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堕落了,淡道:“夫人,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何必杞人忧天”。

    林黛傲又重复问道:“妹妹,你担心吗?”

    玄观没有再回避,如实道:“有时候我会想到”。

    林黛傲问道:“那是担心易寒还是担心雁门关的安危?”

    玄观微笑,“夫人,你为何要这样问?”

    “因为,当初是你来让我帮他的,我想知道在你心中,他是什么样的地位?”

    玄观虽不愿意承认,可是还是如实道:“我担心他多于担心雁门关”,方夫人这个问题无非是想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林黛傲端着手杯的手突然一颤,差点掉了下来,猛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她一直认为玄观与易寒走的近是因为他的身份,天下人都知李毅与易天涯交好,再者易寒之才让玄观惺惺相惜,玄观的回答让她感觉到一丝异样,若两人是情人关系,那混蛋就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玄观淡道:“我们只是世交”,她不打算嫁给易寒,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林黛傲却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为何玄观你会担心易寒胜于担心雁门关的安危”。

    玄观微笑道:“夫人不要把我想得太高尚了,玄观其实也是个自私的人”。

    话都说到这份田地了,林黛傲也不好再追问,其实玄观根本没有义务回答她的这些问题,“好吧,就依你的主意,我将其中的两万石拨调给你,雁门关那边有多少我便给多少”。

    玄观淡淡点头,就要道别,林黛傲却将她叫住,“妹妹,先别走,我们聊会闲话”。

    玄观笑道:“好”。

    林黛傲露出倦态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打理方家,却没有时间照顾柔儿、雄霸,我想找个人来管住他们,妹妹,你认为易寒这个人怎么样”。

    玄观微笑道:“夫人若是想让易寒成为你的夫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将来的前途必不可限量,若是想让他来当柔儿雄霸的先生,我看还是算了”。

    林黛傲俏脸微微一红,想不到玄观会说的如此直白,她本来是想试一试玄观对他的心意,却不料反而让自己尴尬,听到她的语气神情,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内心安定下来。

    玄观嫣然笑道:“夫人不必害羞,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檀郎虽多,心仪难求,夫人应把握机会”。

    林黛傲笑了笑,掩饰尴尬,自嘲道:“让妹妹看笑话了,姐姐是个女子也逃不过这一劫”,干脆大胆承认。

    两人气氛融洽的叙了几句家常话便分离。

    玄观离开方府,心中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总觉的别扭的很,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我也是个俗人”。

    再说秦彗火赶到西王府,西王府席幕僚军师齐子明亲自来迎接他。

    齐子明是秦彗当年同窗,两人乃是旧识,齐子明呵呵笑道:“秦兄,快请”。

    两人志向不同,当年出师之后,秦彗一心报国便从了军,多年过去了便成了镇西军的军师,齐子明一心寻访明主,最终也成了西王府的席幕僚,可以说各有成就。

    在齐子明的带领之下,两人在王府内畅通无阻,看来齐子明在西王府的身份不低。

    两人进入房间,齐子明问道:“秦兄,前些日子你不是刚来,为何今日又到了西王府”。

    秦彗前些日子已经与齐子明叙够旧,想起林毅岳的嘱咐,直插正题道:“雁门关军情十万火急,庄元帅修书一封让我是来请西王爷出兵相助的”。

    齐子明明白了,上次林毅岳让他来求援没有效果,这次换了庄庸凡,在他想来,就算庄庸凡亲来也是枉然,为何雁门关那边就想不通问题的所在呢?道:“秦兄,恐怕你又要白走一趟了,请恕我直言,我身为幕僚军师,一切以西王府利益为重,若要我替你劝说,却是不能”。

    秦彗明白,各为其主,他不怨齐子明,“齐兄,有劳你禀报一声,我想见西王爷”。

    齐子明叹息道:“好吧,若秦兄见不到,恐怕不会死心”。

    两人往西王府的院子走去,骤然迎面走来一女一男,那男子便是西王府的小王爷颜觅风,那女子却是个绝色美人,秦彗一脸惊讶,他惊却不是因为那女子的绝色容颜,而是她其神其态其举其韵,给人一种错觉,她才是主角,而颜觅风只是跟班,她的风采气度完全盖过颜觅风,让人一下子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而忽略了身后的颜觅风,秦彗心中暗道:“此女到底何人,颜觅风已是人中龙凤,与她相比光芒黯淡”,他倒第一次拿男子与女子相比。

    齐子明低声道:“秦兄,你也看出来了,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种错觉,小王爷根本镇不住她,恐怕待小王爷继承王位之后,西王府做主之人是她”。

    秦彗问道:“此女到底何人,一介女流竟有此大器风范”。

    齐子明道:“济宁派掌门宁晟睿之女,此女狡猾如狸,心计百出,便就是我也不止一次吃过她亏”。

    秦彗倒听过济宁派,这是山西一带的一个大门派,与西王府有纽带关系,听齐子明说吃过她的亏,不解的看着他。

    齐子明笑了笑道:“没面子的事情就不提了,走,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一节前半段也许会看不太懂,慢慢看细细看,许多事说出来就没意义了)

第十三节 玲珑心思

    秦、齐两人向颜觅风行礼问候,颜觅风敬重齐子明,表现的平易近人。

    齐子明又跟宁雪介绍起秦彗来,寒暄一番之后,宁雪问道:“秦先生乃镇西军席军事怎么有这个闲情来到西王府”。

    秦彗苦笑一声,还未来的及开口,齐子明却说了出来,“宁小姐,你有所不知,西夏率军攻打雁门关,秦兄是来求援的”。

    宁雪神色一讶,当日易寒就在李府说过,雁门关必会生战事,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席内诸人虽有担忧,却不以为然,没想到真的被他猜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秦彗来求援必是军情十万火急,若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来西王府求援,心中打定主意却要帮上一帮,依她对西王爷的了解,这老头必不可出兵,我却要好好想个法子才是。

    秦彗见齐子明,颜觅风脸带笑意,不以为意,反而这宁雪只听到西夏军攻打雁门关,还未问及详情,便一脸凝重,与刚刚笑颜如花判若两人,此刻在他心中,此女更让他敬重,那清澈姗水泠泠的眸子,悠悠蝶滟的严肃让他倾倒,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女子能够让他内心如此激动,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只是她脸上一抹忧愁。

    宁雪淡道:“秦先生,你现在是要去见王爷吗?若不嫌弃就让小女子一同陪你”。

    秦彗大喜,自然不会拒绝,他毕竟是个外人,但这宁雪不一样,她虽是一介女流却似乎很有分量。

    齐子明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早知道此女如此热衷,就不该介绍她与秦彗认识,说不定王爷真的会被她说动出兵。

    颜觅风道:“雪儿,我们不是要去赏景作画吗?这些事情就由齐去做好了”。

    宁雪冷道:“你就知道赏景作画,孰轻孰重分不清吗?你可知道西夏大军就要入侵中原了,到时候大好河山拱手让人,我看你去哪里赏景作画”,她这番说语气极为巧妙,用的是情人之间的语调,却让人感觉宁雪虽在埋怨颜觅风,却在恨他不思进取,俗语说的好,家有贤妻不忘规劝,作为一个妻子不应该只是顺着丈夫的意愿任其犯错,是不是应该做到观劝的义务。

    颜觅风一讶,他本来在督军,是宁雪拉他去赏景作画的,却不料反而被对方斥责,只是宁雪用的语气却让他内心暖烘烘的,似乎感觉宁雪真的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希望夫君一心正事,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好,我陪你过去”。

    齐子明早见怪不怪了,若小王爷有宁雪这个助内贤,大事可成,只是有一个问题,他却不能接受,便是小王爷镇不住她,与她在一起便没有平日里的那份主见,夫为尊,妻虽贤却卑微,这对即将成为夫妻的男女却反而颠倒过来,此事需找个时间与王爷谈一谈,继续下去,小王爷只会成为这个女子的傀儡,他却低估了宁雪,她不但聪慧过人,风度尤胜男子,还有一点就是胆大包天,敢为人所不能为,若是身为男子必是一代枭雄。

    秦彗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在斥责小王爷吗?看样子是,可为何齐子明与小王爷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正愣时,宁雪督促道:“秦先生,莫要担心,王爷身为大东国重臣岂会见死不救”。

    齐子明心中暗道:“好厉害的嘴巴,还未见王爷便先堵住他的嘴”,更妙的是以她的身份说这番话,在情在理,似在叙人之常情一般,进而免了女子不便干涉大事的常规。

    照理说,这种事情哪里轮的到女子插嘴,她明明就是在干涉,只是说出来却像是在表达关心,让人无法挑她不是。

    秦彗一心关心援兵的事情,却没有齐子明这个旁外人看的清晰,听宁雪这么说便要道谢,宁雪未等他出声便先道:“秦先生,我们快走吧”,若秦彗道谢,这其中的意义可就变得不一样了。

    四人进入大厅,自有人去禀报,片刻之后,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头上戴着束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穗褂,登着青缎粉底红靴,容貌与颜觅风相似,只是多了几分苍老与成熟。

    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给人感觉器宇轩昂,一看就是成大器者,有领导者的风范,便是这样一位正气凛然的人,谁又能想到是自私自利的西王爷,出身皇家,风度果然不凡。

    几人行礼,西王爷呵呵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客气,随意随意”。

    这句话却让秦彗听着不是滋味,他是个外人。

    西王爷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秦先生,请坐吧”,秦彗脸色微微正常,西王爷将目光转向宁雪笑道:“雪儿,你可不能老拉着觅风去玩,他可是有许多正事要做”,一开始颜觅风迷恋宁雪这让他大为不喜,可是自从见了她几次之后,却情不自禁越来越喜欢她,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气质高贵容貌娇美上的了台面不说,便是才学气度也不凡,这不正是他一直想给觅儿寻找的助内贤吗?便是他日觅儿登上大位,这一国之母她也当的来,想不到宁晟睿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想必不久她女儿成了王妃,到时候就是一家人了,这宁晟睿必一心归顺他,辅助他成就大业,想到这里心情大畅哈哈大笑起来。

    在座四人却没问他为何笑,秦彗直入正题道:“王爷,明、峭两山已经失守,雁门关被西夏军围住,军情危急,在下这里有庄元帅给你的一份书信”。

    西王爷一脸严肃,“没想到连峭山也失守了,这才几日功夫,来势汹汹啊,看来西夏对雁门关志在必得”,问道:“西夏军还有多少兵力”。

    秦彗如实告知,“十五万”。

    西王爷一脸愁色,“十五万精锐啊,怎么守的住呢”。

    秦彗郑重道“所以庄元帅才让我火请王爷出兵救援”。

    西王爷摇了摇头,“就算我出兵救援也无法抵挡,我马上修书一封,让庄元帅撤离,大军暂时先安扎在我封地”。

    秦彗大惊失色道:“王爷,你是说将雁门关拱手让给西夏军,这样整个中原腹地便暴露在西夏军的眼皮之下”。

    西王爷一脸悲戚道:“秦先生,我不能冒这个险啊,明知道是送死,还让他们去,你让我如何向这般儿郎交代,又如何向他们的亲人交代,再说了这只是缓兵之策,待我军力强盛之日,收复雁门关也不能没有可能,到时候再一举攻下西夏皇城,扬我国威”。

    秦彗自然知道这是西王爷的说辞,他可是说出无数条理由来辩驳他,可是他没有开口,这些道理前一次他都不知讲了多少,最终还不是被对方绕过去,自己是来求人的只能低声下气,重重叹息一声。

    出声道:“王爷,不知道宁雪能不能插嘴”。

    西王爷微微一笑,“但说无妨”,他倒要看看这个妮子能说出怎么样一番道理,反正他不会出兵的主意是不会改变。

    等到应允之后,宁雪道:“王爷,覆巢无完卵这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西夏军若攻下雁门关,王爷位居西部,谁会是西夏的第一个眼中钉呢?”

    西王爷淡笑道:“我有十万雄兵,又与华中王临近,他岂敢来犯我”。

    宁雪又问道:“王爷是说,你依靠这十万雄兵,便可抵挡西夏举国之军”。

    西王爷笑道:“你这小妮子还太单纯了,西夏长途奔波,战线拉长,粮饷物质供应不及时,他岂会在虎口拔牙,便就是他来攻,华中王临近,到时候两军夹击,可就来得去不了”。

    宁雪笑道:“那王爷以为,西夏攻夺雁门关意义何在,难道就只是想占领雁门关这个不毛之地吗?”

    西王爷道:“自然不是,乃是窥视我大东国肥沃土地”。宁雪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我国便数江南最为富裕,看来西夏是想进入大东国腹地,先攻下华中,再占领江南”。

    西王爷哈哈大笑:“雪儿,这你就不懂了,西夏军怎么会那么蠢,若先攻下华中岂不陷入层层包围圈之中,到时候只需本王切断他西援的后路,这支西夏军必成笼中之鸟”。

    宁雪一脸不解道:“王爷说西夏窥视我大东国肥沃土地,他不攻华中,那攻打哪里”。

    西王爷脸色顿变,几滴冷汗从额头冒出,西夏军如攻下雁门关,第二步必会先扫清动进的障碍,谁会是他的第二个目标,自然是自己,亏自己还异想天开,认为西夏军惧怕自己手握雄兵不敢来攻,狼子野心,若不先除掉自己,岂会绕道东进,给自己留下隐患,自己想的还不够深,西夏军攻下雁门关之后自然暂时不敢来动自己,可是待他休整一番,增援物质一到,养兵蓄锐,必来攻我,到时候我岂不是要向华中王求援,他若不救我岂不是孤军抗敌,可笑啊,亏自己还打算与西夏军和平相处,自己阻碍了他的利益,如何能和平相处的了。

    秦彗见西王爷脸色,感觉他似乎动容了,心中疑惑,当日他也劝说过,雁门关一破,西王府必当其冲,也不见西王爷这般紧张,却不知道宁雪说话的技巧不是如何费心的劝说,而是慢慢的让他想清楚其中的关键,有时候当局者迷却需要从旁点拨。

    齐子明朝宁雪望去,好厉害的女子,照她这么说,雁门关确实该救,想必王爷此刻心中定是为难,他如何舍得自己的兵力,可是若不救又是不能,心中思索两全其美之策想替主子分忧,一时之间却想不来。

    西王爷思索一会之后朝宁雪问道:“雪儿,依你之间如何是好”。

    秦彗心中大喜,看来有机会了,眼露神光朝宁雪看去,只要她说一个援字,自己便大功告成。

    宁雪淡道:“王爷是担心若出兵救援,雁门关还是被破,而王爷损兵折将,再无力震慑西夏军吗?西夏军趁热打铁顺道攻来”。

    西王爷道:“雪儿玲珑妙心将本王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宁雪道:“王爷放心,只要王爷出兵救援,若雁门关一破,王爷只需将此事大告天下,正式向西夏宣战,让天下人看到王爷的抗敌之心,到时候不用等到西夏军攻来,各方支援便会赶来,各方志士男子便会纷纷投奔王爷而来,王爷你根本不用看华中王的脸色,迫于压力,他必也出兵”。

    宁雪这番话却没有说的太白,留给西王也一点想象的空间,华中王能看到各方势力纷纷归附自己吗?他当然也坐不住,必也要行动,各大藩王虽各有实力,差的便是一个名正言顺招兵买马的借口,再者各大世家也在观察形势,只要自己正贤名,他们必将归心,被宁雪说来,这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自己身为一个王爷目光竟不如一个女子长远,虽惭愧也欣喜,说到底她终将是自家人,笑道:“雪儿,不如你在我王府内挂一个女军事的头衔可好”。

    宁雪轻轻摇头,西王爷忙道:“这样一来你往后进府就不用禀报了,想进就进,也不用觅儿老去带你进来”。

    宁雪嫣然一笑,“好是好,只是宁雪若胡闹,王爷可不要怪罪”。

    西王爷哈哈笑道:“有觅儿在你身边,你想胡闹也胡闹不起来”。

    颜觅风一脸怪异,她若想胡闹,自己还真拦不住。

    西王爷朝秦彗望去,“秦先生快将庄元帅的信函呈给本王”。

    西王爷看完大喜道:“天助我也”,竟有这等好事,心中打定主意,朝秦彗道:“你回去告之庄元帅,我派五万精锐增援,明日便下令让大军出”。

    秦彗大喜,感激的朝宁雪看了一眼,便不再有丝毫耽搁,恨不得把这好消息告之雁门关众将士。

第十四节 援兵到

    金陵这边,林黛傲紧锣密鼓的为易寒筹备粮草,昨夜下了久旱之后的第一场雨,很多人都心都安定了下来,雨水来了,粮食便不会颗粒无收,至于丰收不丰收已经不重要了,林黛傲站在院子里,天空乌云密布,地面花草沾满了水珠,感受着雨水所带来清凉的湿润。

    南风拂面,只感觉神清气爽,原本紧绷的心轻松了起来,若雨水不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初易寒说雨水即将来临,当时自己对他的印象还只是一般,却不知为何却真信了他的话,心中暗啐:“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

    人真是奇妙的动物,想起第一次见面,柔儿喊他爹爹却吓了自己一大跳,恨不得将其手脚打断,而如今却挂念起他来,说起来两人只见过三面,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这些日子闲下来的时候,脑子里便会浮现起他的模样来,想着想着,便感觉他在自己身边,似乎认识了很久很久,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再过多久,他才能真正成为柔儿的父亲,生平第一次她迫不及待的想嫁人。

    玄观静静的站在窗口凝视着窗外,一言不,沐彤轻轻走了过来,自从遇到易寒,小姐已经好长没有时间这样一个人静静的站着,凝视着她熟悉的一草一木。

    “小姐,你站在这里已经有好些时候了”。

    玄观没有回头,过了半响才出声音,“这景色好美,我怎么也看不够”。

    “小姐,你是在想念他吗?”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沐彤有点不习惯,总感觉府内少了点活力,死气沉沉的,每个下人对她毕恭毕敬,再也没人咧嘴对着她大胆的喊一句“沐彤姐”,却不知道小姐是不是也感觉到了。

    玄观回头嫣然一笑,“没有,我是在庆幸天如人愿”。

    沐彤一讶,小姐从来不说谎,她说没想便是没想,却好奇问道:“小姐,他不是你最挂念的人吗?”

    玄观微微一笑,“昨夜想了一夜,大概累了吧,美景当前,想着他未免大煞风景”。

    刚刚说没在想,现在又说想了一夜,小姐就是个怪人,情郎不是往往与美景联系在一起吗?她却说大煞风景,现在想起来,易寒一个府内的下人却能俘虏小姐的芳心,真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玄观笑道:“走吧,外面一定很热闹,我们去凑个热”。

    再说易寒这边,也没闲着,正在城楼之上巡视,莫沉熙等人因为打了败仗,意志消沉,又加上身份重伤未好,易寒吩咐军医好生照料,暂时先安心养伤,好几次,几人都要来见他,易寒却避而不见,此刻并不是见面的最好时机,他正在等待一个机会重燃几人必胜的信心,至于安慰更不用,在战场上安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容易让人变的更懦弱,稍微表示一下关心足矣,他们是从军多年的老将,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只有胜利才能冲刷他们低沉的意志。

    看着城楼将士疲惫的身影,他知道压抑的太久了,镇西军需要一场大胜,身体的疲惫却掩不住眼神的坚定,庄老真不亏是良将,镇西军众将士在这么大压力面前还能如此,换做地方军队早就身心垮了。

    这时一个士兵脸露喜色匆匆朝他快步走来,“元帅,义郡王的援军到了”,他的话很大声,似乎也想让周围的将士也听到这个好消息,所有人顿时容光焕,眼睛透露出一种信息,那便是希望。

    易寒点头,士兵前面带路。

    此次来援雁门关的是义郡王府的一万精锐,义郡王虽有三万私军,但真正派的上用场的也只有这一万精锐,他没有野心,其军队质量虽胜地方军一筹,比起镇西军与西王府的士兵却逊色,也就是这一万人的作战能力能与镇西军持平,兵在精不在多,义郡王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让其他参差不齐的士兵过来,到时候反而恐怕会拖累,这已经是他所能尽到的最大力量。

    此次义郡王领军之人乃是卢君奕,此人颇为勇猛,智却不足,只是为人爽朗,不拘小节,这倒掩盖了他智谋不足的缺陷。

    临走之前,义郡王叮嘱过他,善不可单独行动,一切均要听从庄元帅的调度,意思很明白,就是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是义郡王府的私军,把自己当做镇西军看待,义郡王选择卢君奕作为领军人选却也经一番考虑,雁门关智有庄、林两帅,若派一个颇有智谋的人来领军似乎多此一举,他需要的是一个又凶又勇之人,能鼓动士兵忘记生死奋勇作战,一个能打持久战,恶战的将领,卢君奕这种性情极端的人便是最合适了。

    林毅岳大喜与镇西军诸多将领在大厅设宴款待卢君奕。

    林毅岳喜道:“卢将军,元帅下令全军不准饮酒,我只好以茶代酒招待你,待雁门关之危一解,我们在痛痛快快喝一顿。

    卢君奕抱拳道:“林副帅,出征之前,郡王吩咐过了,君奕来到这里便是镇西军的一员,一切听从元帅与副帅的调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毅岳眼暴神光,朗声道:“真不愧是义名传天下的义郡王,这份义举,天下间寥寥可数”。

    卢君奕站了起来,行下属之力,“请副帅让末将立即去顶替城楼守备”。

    林毅岳道:“不急,你们刚刚到达,旅途劳顿,先休息一日,养精蓄锐,我先让张将军带你去熟悉一下城楼地形,随便与你解说一下细节”。

    “也好,怎么不见庄元帅”,卢君奕问了起来,听卢君奕提起元帅,镇西军众将露出怪异的表情,他们感觉自从元帅归来之后,整个人习惯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以往他无论大事小事都喜欢召集众人到这大厅议事,自归来之后,只有第一次见他在大厅出现过,便再也没有见到他的人,以前在城内遇到,他必细细询问一些将士的情况,如今向他行礼也只是淡淡回应一个手势,若不行礼,他便干脆将你漠视,有什么命令也是由林副帅和林副将代为传令,众将心里有颇多疑惑,元帅为何带着他壮年时的麒麟面具,又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嗓子还没好,莫非庄元帅生了什么变故,众人不傻,他们感觉副帅似乎瞒着他们什么,这些日子若不是一心扑在紧张的战事上,他们早就问了出来。

    至此刻还没有人怀疑元帅是假冒的,从前些天他的未卜先知,雁门关因此逃过一劫,再到这几日他的安排调度无不显示出其卓越的军事才能,这些事情看上去虽简单,但要做到一针见血,思绪清晰,整个镇西军除了元帅便只有林副帅一人能够做到。

    无独有偶,易寒大步迈进大厅,这行姿临走之前,庄庸凡示范几次,他模仿有**分像,诸人自然看不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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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