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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节 你追我赶

    易寒怎么可能让她掉下去呢,他扭动的腰部,后背就好像有一种吸力,让奥云塔娜似踩踏在棉花上面陷了进去,只是一小会,奥云塔娜便稳住了身子,奥云塔娜惊恐未安的舒了一口气,低下的易寒笑道:“好玩吗?”

    奥云塔娜又被易寒的语调勾的轻笑了起来,“你不怕死,我不怕死,再没有比这还要好玩的了”,估计世界上再没有另外一对男女,在如此的环境下,用如此的心态感受这一些。

    两丈多远的距离,易寒要架上三次人梯,过程虽然凶险,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穿过了。

    但看见易寒安全的站在她的面前,奥云塔娜像个雀跃的小女孩,高兴道:“我们安全过来了”,这种艰难之后的欢悦,大概是最难得吧。

    奥云塔娜拍打易寒身上的污秽,易寒却捉住了她的手,查看了她的掌心,双手的掌心有几道很明显的淤青,她一个弱女子,肌骨软弱,这一些对她来说确实是一种挑战。

    一生平平淡淡的奥云塔娜自从遇到了易寒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前半生白活了,倘若她没有遇到易寒,大概此刻她还是平淡无味的度过这一天吧。

    奥云塔娜抽回了手,微笑道:“没事”。

    易寒也不煽情,将她一下子就背了起来,笑道:“我们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谈情说爱去”。

    银铃般的笑声又在易寒的耳背响起。

    卓力格率狴犴俊骑也走上了山壁栈道,对于狴犴俊骑来说,没有什么能难住他们,由于壁道狭窄,他们依然保持一开始一马排列行走的队形,马身几乎占据了整条的壁道,甚至遇到比较狭小的地方,战士挂在马腹的脚下面就是悬崖峭壁,马蹄一直踩踏在悬崖的边缘,没有高深的技艺,光有勇气胆量是不够的。

    队伍保持有序,只要不出现乱子,那就没有什么问题,或许看到这一幕的人会惊讶,这么惊险的壁道,怎么还能做到骑马行走,但对于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来说,这并不是难事,本来不应该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突然一声雕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狴犴俊骑的士兵认为这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高山秃鹫,他们目光只是匆匆一扫就继续专心走路,但是卓力格认真注意其这只突然出现的雕,他极少看见这种雕,而且他有种感觉,这雕在监视他们,动物怎么会有人xìng呢?但是别忘记了,动物是可以被驯养教导的,假如是某些人驯养的,那就是为了打探他们的踪迹而来,这雕在峭壁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又迅速离开。

    彩云看着这只如箭飞离的雕,lù出微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前面一块石碑映入卓力格的眼幕,上面写着悬崖下马!四个大字,卓力格高举着手,让全军缓停下来,一阵马蹄停顿,索索瑟瑟声,许多数不尽的石子从壁道上沿着峭壁滚落,这是不是预示着马和人也随时可能像这些石子一般滚落呢。

    卓力格朝彩云看去,征求她的意见,彩云淡道:“这是前人的警告,必有一定的道理。”

    卓力格道:“可是我们狴犴俊骑除了休息,从不轻易下马”。

    彩云报于微微一笑,却什么也没说。

    卓力格突然朗声道:“全军下马,牵马前进”,傲慢是致命的,非常时期却需要改变策略。

    狴犴俊骑的士兵有些讶异,不过还是遵守命令,全部下马,牵马而行。

    卓力格牵马走了一段路之后,立即发现壁道边的更加的狭窄,大部分的地方只容战马四蹄并踏,马身有一部分已经越出壁道,卓力格庆幸,幸亏没有自大,别说骑着马,就算此刻牵着马也感觉似行走在雷池一般。

    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在整个峭壁盘旋回dàng,却是一匹战马失蹄坠下悬崖,拉着那个士兵一起坠落,危险并不是没有存在的,这个士兵的死亡并没有似yīn影笼罩在他们的心头,见过了生死的他们,坚毅的心xìng让他们依然淡定,只是心里却更是小心谨慎。

    尽管所有人都小心谨慎,还是有十个人难逃死神的降临,失足坠落悬崖,这条山壁栈道已经有点变得像死亡之道的感觉,在战场上杀不死的狴犴俊骑却死在了这里。

    又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摆在卓力格眼前的是一条木栈,一条凌空架起的木栈,他不禁眉头一皱,又再次让全军停下,自己一个人走到木栈上掂量的木栈的牢固程度,又细心观察了木栈的筑造结构,这条木栈看起来还蛮牢固的,可是人马全部走在这条木栈,重量太大,若是木栈倒塌,可就全军覆没了。

    卓力格斟酌了一下,吩咐五十人一对,先经过这条木栈,然后再下一批,虽然这样会耗费许多时间,但总好过让木栈不堪重负,全部死在这里吧,这个做法只是拖延了一下时间,却大大增加了安全xìng。

    第一队的五十人先行,这一次,卓力格并没有带头,他需要密切关注情况的变化,作为统领及时调整处理。

    在这第一队走差不多快穿过整条木栈的时候,队伍却停了下来,一个士兵返回禀告道:“将军,前面的木栈断了”。

    卓力格迅速走上前看看究竟,大概有两丈距离的断裂,底下就是万丈深渊,难道这就是绝路了吗?难道费尽千辛万苦追到这里,只能原路返回吗?难道麒麟真的命不该绝吗?卓力格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就算天意如此,他也要与天斗,当机立断道:“骑马跳过去”。

    两丈远的距离,骑马跳跃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需要有足够的奔驰助跑,在这条摇摇晃晃的木栈却有些难度。

    听到这话的士兵有些讶异,不过脸sè立即恢复正常,事大不过死。

    所有人原路返回壁道,将卓力格的这个决定告诉所有人,从这一刻开始,每个人要经历生死的考验,通过就是生,失败就是死。

    卓力格为了让将士充满信心,他充当第一个人来尝试,从来没有这样的训练,第一次就必须要成功,当他准备好了之后,彩云却道:“卓力格,让我先来!”

    卓力格一脸讶异,只见彩云lù出淡淡的微笑,“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对啊,她的身份是七星使之一,岂能没有过人的本事。

    只见彩云望着前方,沉声道:“我比任何人都上早点追上他,让他接受应有的惩戒!”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仇恨很愤怒

    卓力格点头道:“你小心一点”。

    彩云却骑上战马,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在木栈上纵马奔驰起来,整条木栈被马蹄踩踏的摇摇晃晃,铁索索索响,马速越来越快,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到了断裂的那一截,只见战马高高跃起,人和马有惊无险落在狭小的壁道上。

    这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看似容易简单,个中惊险却只有亲身尝试的人才明白,在摇摇晃晃的木栈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木栈并不宽敞,要让马身与峭壁保持很近的距离,却不能碰到割伤战马,而最关键的却是最后的一跃,落地的地方并不大,勒住战马,止住惯xìng更不容易。

    彩云成功穿过,让狴犴俊骑的士兵变得非常有信心,一个女子尚且如此,他们岂能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彩云做第一个,他就不必先过了,安排士兵一个个上前,继彩云之后,第二个士兵骑马在木栈奔驰,他虽然在马背上不知渡过了多少时间,而且也有超出常人的骑马技术,但是却无法做到彩云那般完美,战马靠近峭壁的部分还是被峭壁割伤了,而战马的速度在摇摇晃晃的木栈上也没有彩云那般的快速,只见战马高高一跃,前蹄落在壁道上,后蹄却堪堪在边缘处,马身后坠,几下挣扎之后,有惊无险的渡过。

    卓力格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他已经可以预见将会有许多人死在这里,果不其然,几个顺利经过之后,一个士兵终于坠马身亡,惨叫声在空中回dàng,刺jī所有人的神经。

    与意外不同,这一次他们却是必须面对的,面对死亡,当然战士面对死亡,心理更能承受得住,换做普通人早就吓的tuǐ软,这支神兵的战士更是不同,许多人依然淡定,上马、奔驰、跃起,就像做着一件同样规律的事情。

    一千多人经过这道断栈,却足足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更有十份之一的士兵在此地坠马身亡,对于卓力格来说,这没有什么,重要的是,他们渡过了这个难关,顺利经过这条壁道之后,路道畅通,他们可以依靠战马的速度,很快追上麒麟。

    夜sè黑了下来,这个时候宁雪和燕云十八骑,才刚才顺利渡过了那条河流,她比易寒运气要好上许多,来到河边的时候,河水不深,水流不急,也就难不倒燕云十八骑。

    而她也没有选择往河流下游行走,进入印徒古道,因为那是一条并不适合骑马经过的道路,手中的羊皮卷地图有标识。

    侦查敌人踪迹的狼雕归回,此雕通人xìng,虽不懂人语,却能做出一些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狼雕在空中盘旋了几个动作,然后如箭头的朝印徒古道飞去,扑展着双臂停了下来,然后又回到宁雪的身边。

    看完了这些动作之后,宁雪便明白了,打开地图一看,目标指向,印徒古道,lù出讶异之sè,这是一条非常古道的道路,在后来开发出许多畅通方便的道路后,这条古道已经很多有人行走了,一者路途较远,二者沿途难行。

    狴犴俊骑绝不会弃易就难,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易寒未死,而敌人知道他行走的路线,尾随追击,否则狴犴俊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进入印徒古道。

    是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更能确认易寒还没有死,坏消息就是他虽然活着在被穷追不舍,狴犴俊骑既然能有准确的掌握他的行踪,那就代表双方离不算远,或许易寒弃易就难,选择进入印徒古道这条并不容易通行的道路,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被狴犴俊骑围追堵截,而她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却离开两者越来越远。

    宁雪立即打开羊皮卷,研究印徒古道的尽头是在哪里,这个时候再返回追上去,已经太晚了,当确认印徒古道的尽头所在,她lù出了笑容,殊途同归!在易寒走出印徒古道,她刚好在那里迎接他,而在印徒古道被追击的那段时间,易寒的生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宁雪望着天边的月儿,月亮散发着柔辉,和以前一样的美丽,缓缓的闭上眼睛,祈祷起来。Q!。

第九十一节 这一刻终于到来

    因为狴犴俊骑在那一截断栈浪费了不少时间,原本已经靠近的双方,又被易寒拉开了一段距离,壁道,狴犴俊骑拥有一日能行千里的战马却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缓行。

    自从知道狴犴俊骑已经靠近自己,易寒不停的赶路,不敢有半点停顿,赶了一个晚的路,终于在第二天的早,下了山头,来到一处不可思议的雾林,此地被特有的参天大树和各种形态的花草所围绕笼罩。

    奥云塔娜道:“这里是雾林,过了这片雾林就是宽阔的平原了,我们休息一下”。

    易寒心里有些担心,一旦敌人离开山路,涉足这片雾林,无论自己走的多快,是怎样也无法和汗血宝马比速度的。虽然这片雾林有利于自己隐蔽行踪,但是他目的地并不是这里,心中一时想不出应对的策略,倘若这个时候大军能从普利群胡前来接应就好了,可是现在苍狼他们连自己生死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自己深陷困境之中呢,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一夜赶路,易寒并没有感觉太疲惫,后有追兵,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的亢奋状态,寻了个水源,打算草草喝几口水停留一下,就继续启程,此刻不坚持,就被追可就后悔莫及了。

    两人坐在河边,饮了些水,易寒正考虑要不要找些吃的,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听到马的嘶鸣声,这一个马嘶声,让两人的神经变得非常的紧张,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一个骑马的猎手与一只猛虎在缠斗。

    奥云塔娜善心道:“你快去帮助他”。

    易寒笑道:“你难道就不怕我被猛虎所伤啊”。

    此话一出,奥云塔娜顿时纠结为难,这时,易寒却快速朝那个猎手的位置窜去,靠近的时候就立即了解了整个局势,老虎身中数箭负伤,猎手已经将老虎射杀了,靠近的时候却不料老虎反扑,这也是老虎惯用的把戏。

    那猎手拔箭射击老虎,那里知道这坐骑却受到了惊吓,让他连续的几箭都失了准星,就在老虎要扑那猎手的时候,易寒突然在中间出现,一拳敲在老虎的天灵盖,老虎瞬间一命呜呼。

    那猎手大惊又是大喜,缓了一下心神,正要道谢,却见这个男子像野兽一样咬了老虎的脖子,生喝起鲜血来。

    温热的虎血进入腹中,易寒大感痛快,感觉四肢充满劲道,他也不是第一次生喝兽血,以前更南宫婉儿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少被压迫干这种事情,更重要的时,此刻他需要补充自己的体力。

    猎手看见易寒这种近乎野兽的行径倒也没有大惊小怪,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她的身子看起来有些娇弱弱的,而似乎又因为紧张担心什么,步伐有些匆急,当猎手目光落到他脸容时,立即呆了,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圣洁高贵,不知道为什么他立即下马,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在她面前骑着马,从高处俯视着她。

    易寒提着老虎的身子,将老虎血淋淋的脖子递到奥云塔娜的跟前,说道:“喝一点”。

    奥云塔娜一惊,忙摆手道:“我不要”。

    那猎手插话道:“你们饿了吗?我这里有些干粮”,说着从马鞍取下一个包裹递给奥云塔娜。

    奥云塔娜并没有拒绝,接过谢道,北敖的文化与大东国的文化不一样,她需要帮助,为什么还要假装推辞着,何不真实的接受对方的帮助呢,而刚才他们也不是什么也没要求而帮助他吗?

    易寒并不想讲话,奥云塔娜和猎手交流了一番,她委婉的表达了自己需要马匹的想法,帮助与索取的涵义是不同了,这已经超出了界限,猎手明白了奥云塔娜的意思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答应下来,他觉得有机会帮助到这个圣洁高贵的女子,是他的荣幸,将马匹馈赠给奥云塔娜之后,却显得异常的高兴。

    奥云塔娜之所以向对方索取这匹马,是因为这样一来,易寒就可以不必背着她,而她也不必拖易寒的后腿,有了这匹马,他们就能更快的逃离这里。

    而喝着虎血的易寒,早就打定主意,无论这个汉子肯于不肯,这匹马都将是他的,他需要马匹代步,听汉子愿意将马匹送给他们,这结果自然是最好的。

    奥云塔娜向猎手道别,说着她从脖子取下一个随身携带的吊坠,“这个送给你,报答你的慷慨”。

    这串吊坠对奥云塔娜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代表她圣女身份的象征,以前她是从不离身的,自从她不将自己当做圣女之后,这串吊坠在她身也失去了意义。

    猎手接过吊坠,像是珍藏着一份美好的际遇,以后看到这串吊坠,他就能回忆起,曾经在雾林里遇到一个圣洁高贵的女子,他却不知道,这串吊坠将让他在他所在的部落里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圣女已死,倘若北敖人知道圣女还活着,那又会有什么反应呢,欢呼重拾信心是必须的,这一次他们却再不能让圣女身处危险之中,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她。

    易寒和奥云塔娜骑了马匹离开,猎手望着她的背影,他是如此的羡慕那个与她共乘一骑的男子,那个男子比他要厉害许多,却根本轮不到他,也不需要他。

    易寒骑着马快速奔驰,尽量早点离开这片雾林,早一点抵达普利群湖,与大军汇合,到时候自己手中有几万大漠黑骑的战士为自己而战,就算狴犴俊骑,又拿他奈何,狴犴俊骑若胆敢与自己几万大漠黑骑一战,易寒会让他们明白,正面战场,并不是简单的仅凭英勇和个人能力就能获胜的,他将让对手领略到排兵布阵所带来的奇效。

    易寒前脚刚离开不久,奔踏如雷的马蹄声就在雾林出现,狴犴俊骑来到特别快,自从下了壁道,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追击而来,猎手看见一支天神一般的军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从他们的装备衣着,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遇到北傲的守护象征,闻名已久,却难得一见的狴犴俊骑,他显得兴奋,看到军队杀气沉沉,却又显得惶恐。

    一个将军驱马来到他的跟前,沉声问道:“你可曾见到过一个相貌粗矿的男子。”说着卓力格大约描述了麒麟的容貌。

    猎手心中一震,对方所说的不就是刚才那个生饮虎血的汉子吗?看着狴犴俊骑一副杀气沉沉的样子,想起那个圣洁高贵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猎手却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捕猎,没有遇到任何人”。

    彩云却从猎手脸的神色敏锐的感觉到他知道些什么,她锐利的目光瞥到猎手手的那一串吊坠,那是圣女身份的象征,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脸一下阴沉起来,奥云塔娜还活着!

    彩云下马朝猎手走去,卓力格疑惑的看着彩云这个怪异的举动。

    彩云微笑的看着猎手,猎手从没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心头一震,瞬间感觉头晕目眩,只是看见了她就有一种强烈的幸福感。

    彩云指着他手的吊坠,轻声问道:“这漂亮的坠子是你妻子的吗?”

    猎手回想起那美丽纯洁的容颜,顿时心神稳定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是的!”

    彩云听到这话,心理阴暗起来,她恨不得把眼前的男子给杀了,不过她还是控制了下来,她不能在卓力格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冷酷无情的一面,正因为如此,这猎手才留住性命,否则彩云会让他明白什么才是女人,在快乐中死亡是什么滋味。

    雾越来越薄,林木也越来越稀,这预示着他们很快就要走出这片雾林了,这个时候整个大地突然间地动山摇起来,马蹄奔踏如雷声轰隆轰隆的震荡着耳膜,声音传来,人也就不远了,狴犴俊骑快要追来了,尽管他们骑着马,速度快了许多。

    此时此刻,还谈什么应对策略,只有挥动的马鞭,让马儿快速奔驰起来,虽然明知垂死挣扎,让人的求生信念,让易寒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奥云塔娜紧紧的抱住易寒的身子,这会她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死的准备,这一刻即将到来,她显得很安详,心情很平静,没有半点的恐惧,这一生能与他走这一段路,有这样的经历,足够了,死而无憾。

    而追来的卓力格,远远的就看见前方的易寒,他大喝一声:“麒麟就在前面,全军追击,将麒麟围歼格杀”。

    一千多匹奔驰的战马,让整个天地都在震动,而与易寒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追只是时间问题。

    易寒身后虽然没有鼓噪的喊杀声,但是马蹄奔踏的轰隆声却更让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力,咬人的狗不叫,狴犴俊骑士兵身透出来必须他的气势,像一根根无形的绳索围绕在易寒的周围,慢慢的收缩勒紧,这种感觉只有亲身体会才能切身感受到,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这股压力击溃,不堪重负,选择早死早超生,何能像易寒这样,不顾一切的甩动马鞭,不理睬马身血痕累累,只想让他跑的更快一点。

    奥云塔娜看见易寒汗如雨下,她心疼极了,她想告诉他,“我们停下来,其实一起死也是种圆满的快乐”,可是当她看见他坚毅不拔的眼神,她却没有说出来,这会她反而伤感了,她伤感,有的时候就算再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结果,她伤感他付出的努力都将白费,她不想看到结果他失落无奈的表情,她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什么也做不了,整个北敖都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何人又能像自己一样希望他活着呢。

    易寒是在垂死挣扎没错,只需要一会的功夫,自己就会被追,胯下的马匹已经喘着粗气,这只是一匹普通的马,全速奔跑实在吃不消,更何况还负重两人。

    他实在想不出这会,什么才能救的了自己,除非几万大漠黑骑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生死关头,他唯一想的一件事情就是求生,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弃,因为奇迹往往就是你坚持到最后那一刻出现的,倘若中途放弃,那就没有奇迹了。

    很快,易寒已经到了雾林的边缘,雾变得更薄,参天大树也变得寥寥无几,他的行踪变得更显眼,他已经是一头被群狼死死盯住不放的猎物。

    宁雪守在印徒古道的出口,也就是雾林的出口处,燕云十八骑的战士突然竖起双耳,轰隆的马蹄声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他们能从这又急又猛的马蹄声,感觉到来的是他们的老对手——狴犴俊骑,终于相遇了,再北敖的国土穷追不舍几个多月,等待的就是决战的这一刻吗?来的如此的突兀,可是他们又感觉是期待已久。

    宁雪露出笑容,瞬间表情又变的坚毅严肃,朗声道:“全体战士马,准备迎敌!”

第九十二节 英雄末路

    易寒奔驰出那片雾林,眼前,天苍茫,地辽阔,可又该何往,心头燃起熊熊烈火,整个人因为这个天地而变得豪气冲天,不跑了,辽阔的天地就是自己的葬身之所,远方的家乡,心中的亲人,就要别离了,风拂衣衫,似要把他的身影带回去。&&

    此刻,前方传来了马蹄声,紧接着一幕群马奔腾的景象映入易寒的眼幕,一匹又一匹的战马似腾云踏雾而来,昂首嘶鸣,马的战士英姿飒爽,让人感觉是那么厚实雄浑。

    易寒看到了她,她白色的戎装已经染殷殷土迹,踏马扬鞭,英姿不让须眉,潇洒与明媚并存,她正朝自己奔驰而来,那感觉,就像她要奔跑着投入自己的怀抱中,这久违的感觉,就好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隔阂,宛如当初深情相恋。

    她的背后跟随燕云十八骑的将士,可是易寒眼中却只看到到她一个人,当看到她那双没有任何掩饰深情的眼眸,易寒心情澎湃激动,他感觉自己就要这样掉下泪水来,怎曾想过,在万里的异国他乡,她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单凭这份情意,就比辽阔的天地还要厚重。

    宁雪——一直对他冷漠相对,曾经又深爱着他的女子,她来了,她来到自己的身边,与自己并肩作战,重新得到这份爱,易寒胸襟豪情万丈,他似草原的汉子大声的呐喊着,豪情化作声音响彻云霄。

    宁雪看着易寒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心中充盈着满足,快乐的让她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她情感宣泄,不能自已,所有的一切美好都飘到她的眼神,两人间的种种矛盾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犹记得金陵并行时刻的花与水,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在,就是所有。

    她无日无夜的怔忡,似无法挣扎的恶梦紧紧的缠绕这她,她每时每刻承受着思念和担心的苦痛,她应该怨他,她应该恨他,可是她不忍责怨他,她的心中只有一片柔,逝去的深情在心底又浮了起来,心儿带着热烈的深情,想将他紧紧的拥抱,不松手,就算天翻地变。

    两匹马儿在相遇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易寒看着宁雪,宁雪也看着易寒,两人都无语,只是目光却贪婪的凝视着彼此的脸容,数不尽的燕云十八骑战士一个又一个的骑马从他们身边穿过,每一幕就是一个时刻,似在数着两人凝视的时刻,罗达率领燕云十八骑迎对手狴犴俊骑。

    过了好久,宁雪才露出微笑:“你还活着”。

    易寒也想回报微笑,可是他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心情澎湃的说不出话了,只得点了点头,神情庄重严肃。

    宁雪看着易寒粗犷的脸容,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然一阵的伤感袭来,立即就湿了眼眶,英姿飒爽的人儿,瞬间变得如此柔弱,需要呵护温暖的小女子。

    紧紧抱住易寒的奥云塔娜在两人眼中是透明的,她能感受到两人是爱的如此深的一对恋人,易寒眼中渗透出来的深情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只是辽阔天地一粒渺小的沙子,心情复杂,感受到易寒强壮的臂膀,就算只是一粒渺小的沙子,她也愿意,双手紧抱着易寒,生怕他就这样离开自己。

    宁雪将目光移动到易寒臂弯中的女子,原本那个地方是属于他的,如今却被别的女子所占据,她看起来那么纯洁善良,感觉就像她愿意化作柔水无怨无悔的浸透在易寒的心头,自己与她相比是狡猾多变,尔虞我诈的,嘴边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你还是没有变”。

    易寒自然能听懂宁雪这句话的意思,她是说自己还跟以前一样风流多情,“不!我变了,我跟以前不一样”,他辩解的语气强烈,他想要表白自己的内心。

    宁雪却躲避他的目光,没有说些什么,耳边是刺耳的厮杀声,抬头朝敌我双方混战厮杀在一起的战场望去,却下了马,对着易寒说道:“我这匹抱月乌骓驹一日千里,你和她骑着离开,就是汗血宝马也追不”。

    “宁雪!”易寒喊了一声。

    这会宁雪却不愿意目光面对着他,侧过身子去,淡道:“快去与你的大军汇合,这里就交给我”。

    易寒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和宁雪倾述,告诉她这些日子他的点点滴滴,表白内心的自己,可是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自己纠缠于女儿私情,却显不如她那般潇洒。

    抱着奥云塔娜下马,“等我回来!”说完这句话,就骑宁雪的抱月乌骓驹。

    易寒一坐抱月乌骓驹,这匹马儿却暴躁扭动起来,宁雪抚摸抱月乌骓驹的马头,轻轻在它耳边低语呢喃些什么,似在告诉马儿一路要护送他安全抵达目的地,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暴躁的抱月乌骓驹瞬间变得非常的温顺。

    这是易寒唯一一匹无法征服的马,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那么的傲慢。

    易寒掉转马头扬鞭朝普利群湖的方向奔驰,宁雪也转过身去,她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潇洒,风从正面拂过她的脸颊,晶莹的泪珠荡在风中化为无形,天地辽阔,何处是归宿,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宁雪骑易寒那匹普通的马儿,手持兵器,杀入乱战之中,燕云十八骑的战士看见宁雪加入战斗,士气大振,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

    已经走远的易寒,心头一阵伤感,默默无声,奥云塔娜轻声问道:“她是什么人?”

    易寒表情一怔,她是什么人,又该如何从自己的吐出她的身份呢,过了一会,他突然道:“她是我的妻子”。

    奥云塔娜心头一慌,表情一惊,瞬间又露出了微笑,“嗯,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深爱着你”。

    她深爱着我!这几个字让易寒心潮震撼,是啊!连奥云塔娜都看出她深爱着我,为什么曾经我一次又一次的怀疑她的真心呢?他露出微笑道:“是的,我也深爱着她!”

    奥云塔娜微笑道:“她很你一样的英勇,她是独一无二的,这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易寒内疚道:“奥云塔娜,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有任何关系”。

    奥云塔娜平静道:“我原意做一粒沙子”。

    易寒没有回应,望着辽阔的天边,宁雪,我知道,你也知道,今生我们再也难以撇清关系,让我和你并行在初遇的金陵,看那花和水,还有你那比花更娇艳,比水更温柔的微笑。

    眼前燕云十八骑仗着人数的优势,将优势转化为胜势,但是狴犴俊骑却不是一支仅靠人数优势就能战胜的军队,似当初在镐京交手一般,五千狴犴俊骑虽处胜势,却无法压倒性的消灭燕云十八骑,双方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的激战,做了消耗,各有伤亡。

    卓力格面对数众于自己的燕云十八骑并没有丝毫怯意,凭借着狴犴俊骑超强的防御,燕云十八骑想要全歼自己,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已经放出信号,很快分军包围的麒麟的那支狴犴俊骑很快就能赶到,到时候双方势均力敌,战个天翻地覆,谁才是最厉害的神兵,这一战必分出胜负。

    宁雪将澎湃的情感化作使不完的力量,每杀死一个敌人就是回报易寒的一点爱,她曾告诉过自己,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回报易寒对自己的爱,她的整颗心神都放在杀敌面,与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并肩作战。

    很快,另外一支狴犴俊骑赶来并加入了战斗之中,双方变得势均力敌,谁也没有选择撤退,这一战必定不死不休结果,激战的场面天昏地暗,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决战什么时候才结束平息。

    你杀我一人,我杀你一人,就这样残酷惨烈的消耗着生命。

    这是北敖的土地,对于燕云十八骑来说他们就是一只孤军,而驻扎在普利群湖的大漠黑骑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而在另外一支狴犴俊骑穿过山头,先一步抵达这片辽阔的平原时,他们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帖木儿亲率的两万急先锋骑兵大军已经与狴犴俊骑取得了联系,很快他们就能赶到,加入战场之中。

    仅凭三千人不到,对抗同等人数的狴犴俊骑已经是一番你死我活的场面,若是敌人二万急前锋骑兵到来,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

    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的这一战竟然从白天战到黑夜,又从黑夜战到黎明,这种长时间的拼杀较力,敌我双方已经几乎筋疲力尽了,而地有些尸体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整个世界也只有燕云十八骑和狴犴俊骑能这样长时间的交手而难分胜负。

    接近一天不吃不喝的交手,彼此胯下的精锐战马却先一边累的跑不动了,敌我双方的士兵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他们也感觉手中的兵器越来越重,但是他们不能休息,不能停止,否则,倒地不起的就会是自己,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战,他们都必须站着,坚持着。

    在场活着的任何一个人,身都是负伤累累,谁也无法做到在这样的战斗下保持毫发无损。

    战斗激战到这会,敌我死伤各有千人之多,剩下的人只是凭着一口气在战斗,消耗变得越来越快,油尽灯枯的他们只要再经受一点创伤就会立即倒下不起,原本他们已经是活死人了,原本他们早就应该躺下了,凭着超乎常人的毅力才坚持不倒。

    几乎耗尽气力的燕云十八骑和狴犴俊骑,已经没有神兵的威风,现在随便来一支骑兵就能轻易的消灭他们,谁也有最虚弱的时候,现在就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

    轰隆的马蹄声响起,敌我双方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时此刻,谁来了援军,谁就将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并不公平,但是战场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激战的筋疲力尽的卓力格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坚持下去的信念却是彩云,他要永远守护在彩云的身边,正是因为心中有了彩云,他才能带领将士坚持到现在,直到此刻,燕云十八骑依然获得他的敬重,这是一支无法战胜的部队,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无法打倒,看着奔驰而来的援军,此战能胜,但是狴犴俊骑却胜的不够光彩,胜的不够彻底,一切结束了。

    燕云十八骑的士兵虽然抱有期待,希望奇迹出现,但是事实却欺骗不了他们的眼睛,敌人的援军先一步抵达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无力回天,战至筋疲力尽的他们已经连撤退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雪和罗达看着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彼此,这轰隆的马蹄声就是死神敲响的钟声,两人对视了一眼,罗达很平静道:“宗主,你不能死,有你在,就有燕云十八骑”。

    宁雪微笑道:“罗达,让我杀个痛苦,活着对我也是一种折磨,用这样的方式战死,我很欣慰满足”,宁雪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舍得丢下易寒一个人先走吗?

    罗达笑道:“宗主,你不是一个女子,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随着一声异口同声的“杀!”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做了最后一次冲锋,他们不求自保,只求杀敌,只要能将敌人斩杀,就算被戳穿心脏,被砍下脑袋也在所不惜,这种同归于尽的决心,让燕云十八骑的士兵在斩杀敌人的同时,也瞬间中枪毙命,一对又一对的敌我同时倒下,如风吹过原野,仅一瞬间,敌我双方就战死各千人左右,狴犴俊骑疏忽大意了,原本胜利在握的他们,却被燕云十八骑兵这一轮自杀性的进攻而重创,但是此时此刻,燕云十八骑想和他们拼命,同归于尽,他们又如何躲的过,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局。

    整个战场已经剩下寥寥几百人,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速奔驰的战马突然冲入乱战之中,战马是那么的精力充沛,马背之人是那么的婀娜妖艳,她是那么的耀眼,立即就突然所有人的眼幕,她并没拼杀,而是径直朝宁雪所在的方位奔驰过去。

    宁雪身边的士兵立即提枪拦截,非即敌,彩云黝黑大刀划过,几个燕云十八骑的士兵立即倒地,筋疲力尽的他们此刻面对彩云这种级别的对手,只能是砍瓜切菜般的被斩杀。

    宁雪提枪刺去,当触碰到彩云黝黑的大刀时却立即被震落,宁雪闭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一会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被这个神秘女子揪了她的坐骑,她正策马狂奔离开战场。

    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惊讶万分,谁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卓力格想不明白,为什么彩云要这么做。

    当落在马背的一瞬间,宁雪提在喉咙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亦无力反抗了,她闭眼睛,感觉自己就是一朵云,风吹往哪里,她就飘到那里。

    彩云为什么要救宁雪,或许仅仅因为这个女子和易寒有那一会短暂的交流,女人敏锐的触感让她感觉到这个非凡的女子与他关系不简单,有了她就可以让易寒向自己屈服。

    彩云离开了战场的中心,可是却立即发现迎面而来的骑兵,帖木儿的二万骑兵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虽然她脱离了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的中心却依然在包围圈之内。

    这些骑兵不认识彩云,却认识一身白袍的宁雪,当日就是这个女人率领燕云十八骑穿越他们的阵线,他们只要看见了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这一抹显眼的白色,迎面而来的骑兵立即杀气腾腾朝彩云冲杀而来。

    彩云立刻掉转马头,打算逃离迎面杀来骑兵的追杀,可是战马奔跑了一会,就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她只能再次改变方向,一直被四面八方的骑兵大军围追堵截,也不知道被追了多久,映入彩云眼前的是一座山,这座山在北敖被称为日出之山,有一个很优雅的名字叫做晨光,这也是这辽阔平原唯一的一座山,没有山脉,是凭空在平原凸起的一道障碍,山的尽头是悬崖,立于山顶可以清晰的看到地平线初升的太阳,可对于此刻的彩云来说,这却是一条死路,回头看着背后黑压压的一片,她已经没有选择了,策马山。

    晨光山遍布菱形的石块,薄雾笼罩,宛如鬼斧神工的仙境一般,走到半山腰,马匹已经不能代步了,彩云下马背着一动不动的宁雪徒步山,宁雪闭眼睛,对此不理不睬,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很快彩云就登了山顶,悬崖边下就是德格河,立于山头,整个平原的辽阔一览无遗,山借河势,显得气势磅礴,悬崖底下的德格河借助山势,又显得寂静幽雅。

    这里就是尽头了,已经没有继续逃跑的路了,此刻临近黄昏,天边的光影变化一目了然,这种纵观自然全貌的感受,恐怕用言语难以描述出来。

    彩云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了,只感觉发生了任何的事情也变得不重要了。

    凉风拂面,宁雪感受到了不一样,她慵懒的睁开眼睛,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美景,显得那么安静,她迎风飘荡的袍子成了一道纯美的风景线。

    叫唤声传来,那些骑兵也爬山追了来,他们当然不可能放过宁雪,彩云朝敌人走去,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固执,明明结果无法改变,却偏偏要垂死挣扎。

第九十三节 美人迟暮

    天苍茫,地辽阔,宁雪站在山巅之后,风吹拂她的衣衫,静静无语的背影愈显苍凉。-

    宁雪的脸却露出淡淡的微笑,敞开了真挚坦诚的胸怀,迎接前方壮丽优美的景象,然而在这静谧和谐之下,却是死亡的终点。

    人在将死的时候,最会不自禁的回归自己的一生,回忆起自己纯真的童年,回忆起她的少女年华,回忆起她伤心黯然时,回忆她兴高采烈,回忆身边的每一个人,回忆起......要回忆的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多的你不舍,多的你留恋,多的最后你不甘心就这样落幕。

    可宁雪看的很淡然,要说唯一不舍的,就是那个爱的骨髓的男子,她生命之中最丰富多彩的日子是遇到易寒,她才知道一个女子,心里有了一个真正爱的人,才算是一种圆满,她最柔肠百转日子的也因为易寒,有思念牵挂,虽忧愁满腹,却不会空虚。

    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天让她遇到易寒,并让她爱了他,却让她在过程中充满着苦痛悲伤,岁月让人怀念,生命却无时无刻在流逝着,过去了的,只能有回忆。

    风声沙沙,宁雪的眸子,盯着天边美丽的景色是深邃的,当脑子里划过他的影子,又默默含羞的垂下眼睑,宛如少女一般,她给易寒的是内心那份纯粹少女爱恋,看似掺杂着世俗的浮华,但内心深处从来都是纯真无暇的。

    宁雪突然放声高歌,这是一首西北地区的民歌,是描述男子思念爱人的歌曲,若不是她启喉,谁也不知道她会歌唱,当唱到“酒喝干再斟满,我的思念永不断”时,她轻柔的嗓音变得宛如男子一般雄浑有力,这是这首歌曲的结尾,也是她生命的落幕。

    宁雪盯着手中易寒唯一赠送给她一件礼物——一把很普通的木簪子,她的眼眸就像在面对这之爱,深深凝望,她的眼眸流露出来的情感就是她的心扉,纯真的让清辞丽行,华美芳香都暗淡。

    手中握紧那把木簪子,轻轻的哼着最后一句:“我的思念永不断!”,纵身跳下悬崖。

    回忆总是比期待要美好,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没有多余的犹豫,黄昏的悬崖,那纵身跳下去孤单的身影,伴随着风声,快速坠落的身体宛如生平一幕幕在回放,过去的,已随风儿飘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宁雪在生命的最后,用歌声诠释了来一趟世间人世,诠释了生与死。

    从来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有白头,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她的故事任别人怎么淘,也淘不尽忧伤清冷,只有易寒,那个还活着的人,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快乐,岁月与爱情,英雄与美人,逝者如斯!

    彩云与士兵激战着,这个女子也为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努力着,突然她发现周围的士兵都呆滞不动了,愣愣的看着悬崖边,她回头一看,悬崖之已经变得空荡荡,那个白色的身影不知道那里去了,彩云也呆了,她实在想不到这个率领燕云十八骑叱咤风云的女子会选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彩云奔跑到悬崖边,往下望去,只有滔滔不绝的河水,不知道为什么,她与这个女子相处的时间非常之短,可是她给自己的震撼是任何一个女子都给不了的,就像看到自己的结局,彩云心中莫名的悲伤,呆呆站着一动不动,任着士兵将她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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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寒骑着宁雪的抱月乌骓驹马不停蹄的朝普利群湖赶去,怀中的奥云塔娜不堪颠簸,却没有出声说话,咬紧牙根坚持,她也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

    突然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战马朝这边奔驰而来,紧接着耳边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易寒露出兴奋的表情,来了,大漠黑骑来了。

    他们不是约好在普利群胡汇合吗?为何大漠黑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苍狼抵达普利群湖的时候,就一直在等待易寒的消息,并派士兵四处打听,等到的消息确实易寒在沙漠与狴犴俊骑一战中,全军覆没,而易寒本人也最后战死。

    这个消息传来,苍狼惊讶万分,而全军战士也伤心悲痛,再无雄心壮志,士气低落。

    苍狼沉住气,一边鼓励全军战士,易元帅是不可能战死的,他说这句话也没有底气,他只知道不能让战士们失去信心,他要稳住这支军队,同时派人四处打探易寒的下落,监视敌人的行踪。

    当监视到帖木儿的行动之后,苍狼大胆断定,易寒还活着,麒麟战死的消息是敌人的诡计,当机立断,他立即率领全军赶来。

    当看见易寒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苍狼眼眶湿润,差点老泪纵横,握住易寒的双手激动的说不出话了,两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片刻,苍狼控制情绪,朗声喊道:“战士们,易元帅回来了”,

    “易元帅回来了”,战士们声声相传,声音响彻辽阔的草原。

    易寒热血沸腾,这一刻的激动言语难描,他朗声道:“战士们,随我与敌人决一死战”。

    久违的声音,让大漠黑骑的战士变得热血沸腾,几乎没有耽搁,易寒亲率几万大漠黑骑,远道返回。

    胯下抱月乌骓驹马一马当先,快速奔驰,风吹拂的易寒的头发都散了开来,易寒温柔着盯着远方,心中暗道;“宁雪,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失信,我带着几万兵马来了,这一次我要当着他们的面娶你。”

    宁雪曾经说过,让他带几万兵马在她大婚的那一日当着天下人的面将她抢走,她会永远的跟着他,这是迟来的诺言。

    怀中的奥云塔娜偷偷的看着易寒,只感觉他是那么的英姿雄伟,神采飞扬,天下何人能与他相比。

    帖木儿的军队到来,战斗很快就结束战斗,燕云十八骑终于全军覆没了,这一刻,北敖等了百年,所有的士兵都似了却了一桩心愿似的,他们松了一口气,他们战胜消灭了燕云十八骑,驱赶走心中的魔障了。

    士兵收拾战场,每一个战死的狴犴俊骑都是英雄,他们必须受到英雄的待遇,好好安葬,刻下碑文,写他们的名字,而战死的燕云士八骑却只能错乱的埋葬在黄土之下,无论生前多么伟大,死后默默无闻无人知晓。

    终于结束了,卓力格心头却空荡荡的一片茫然,从小他就被教导以战胜燕云十八骑而活着,如今燕云十八骑已经全军覆没,就好像失去一直坚持的意义,燕云十八骑是值得敬重,卓力格知道,他们并没有战胜燕云十八骑,曾经五千人的狴犴俊骑,如今仅剩下不足百人,已经名存实亡,看看周围活着的战士,他们也跟自己一样,一脸茫然,看着死去的战,依然不是很悲伤,心底却莫名的沉重,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燕云十八骑的错吗?还是战争的错。

    这一战帖木儿立了大功,他可要名垂千古了,朝卓力格走了过来,哈哈大笑:“大将军,这一战多亏有你,我们终于歼灭北敖百年来的心腹大敌,燕云十八骑”。

    卓力格神情肃穆,不欲搭话,这个时候,前去追击彩云的士兵返回了,卓力格看见被束缚起来的彩云,对着帖木儿道:“大元帅,那个女子交给我”。

    帖木儿一讶,却点头道:“好”。

    帖木儿走过去,询问了经过之后,知道那个燕云十八骑的头领已死了,并没有去问彩云的身份,让士兵把彩云押到卓力格的跟前。

    彩云脸无表情,卓力格替彩云松绑绳索,他的举动让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惊讶不解,卓力格轻轻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彩云淡道:“因为我也是女人,我敬重她”。

    这不是理由,但是对于卓力格来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卓力格道:“一切结束了,以后让我陪伴在你的身边守护你,好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近乎苛求。

    彩云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卓力格,久久无言,这一次她看的很认真,很认真,这是第一次她认真的看着卓力格,她尽量想让自己看出让她说出“好”的理由,可是无论她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傀儡,一个玩物。

    彩云没有回答,却扑哧笑了起来,这么严肃庄重的问题,她却扑哧笑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卓力格的话让彩云感觉太可笑了。

    卓力格黯然,心中充满黑暗,在彩云面前,他是卑微的,因为他爱她。

    他爱她,她便是最美的花,她不爱他,他便是丑恶的刺,恨不得拔之后快。

    奔踏如雷的马蹄声突然传来,瞬间让在场所有人的神经紧绷起来,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事情,望去,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声:“大漠黑骑”,这四个字就像可怕的瘟疫,迅速蔓延到每个人的心中。

    帖木儿立即调动全军列队迎敌,可是敌人来的太快了,像潮水一般用来,响天彻地的冲杀声让人为之胆寒,帖木儿还没有准备好,大漠黑骑的前锋已经杀到跟前,紧接着就像前仆后继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涌来,挡都挡不住,北敖大军还没列好的阵型立即就被冲溃,双方一交手,北敖骑兵大军已成败北之势。

    易寒骑着宁雪的爱驹身先士卒,冲杀如敌军的阵线之后,他就像一条蛟龙一般,大漠黑骑的战士紧随其后,将北敖骑兵大镇搅的天翻地覆,他大声呐喊道:“宁雪,你在哪里?我来了”,他的声音是如此深情,又是如此的响亮,可是他的杀人的速度又宛如杀神一般,敌人的血液溅的他满脸都是。

    彩云痴痴的看着英勇无比的易寒,他征服了自己,无时无刻,他都能轻易的征服自己。

    卓力格已经无力再战,看着自己大军溃败,却无能无力,麒麟不死必成祸害,一切已经成为事实,该撤退了,朝身边的彩云看去,却看见她痴痴的看着易寒,她的目光是如此痴迷,就像自己看着她一样,心头猛的一痛,艰难出声道:“我们走”。

    彩云却没有回应他的话,她的整副心神都在易寒的身,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直到卓力格扯了她的衣袖,彩云才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卓力格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颤抖道:“你欺骗我”。

    对于彩云来说,这句话,就似一个被踩踏的奄奄一息的可怜虫在呻.吟,无法引起她心中的半点怜悯。

    帖木儿见自己溃不成军,立即让撤退,到处都是慌不择路逃跑的北敖骑兵,到处都是拍马追杀的大漠黑骑,这一场大战并没有旷日持久,战势呈一边倒地,激战如浪撞的战场慢慢的淡了下来。

    易寒望着满地尸体的战场,搜寻那白色的身影,他越来慌张,骑着抱月乌骓驹巡回在整个战场,遍地都是燕云十八骑战士的尸体,她死了吗?她在那里,易寒坚信宁雪还活着,因为他无法接受她战死。

    一匹快马朝易寒奔驰而来,马背是艳丽的身影,易寒听到后背的马蹄声,心头一颤,猛的掉转马头,当看见来人时,却难掩饰脸的失望,他举手示意士兵不要轻举妄动,也许彩云知道宁雪的生死。

    彩云来到易寒跟前,迅速下马,走到易寒的跟前,一脸真诚道:“我愿意成为你的俘虏”。

    拍马追来,与大漠黑骑拼杀的卓力格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阵锥心的疼痛,一切都是真的,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手中的奔雷银枪松手落地,无数把马刀砍在他的身,死前,他的目光还痴痴的看着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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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寒一个人登了晨光山,他步履蹒跚,弯着腰,似乎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他的身心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一个没有她的地方,难道就因为这是一个形式吗?他还是来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来了。

    天边的光影变化是红尘,漫天尘埃的背景,虚虚绘华丽而稍纵即逝的影子,前尘往事,多少青山白了头,他以为自己的内心坚毅到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可是.....

    高处风儿拂面,恍然间,沙沙的声响就好像宁雪轻轻呢喃的声音,酸风入眸,很是疼痛,他控制不住的留下眼泪来,她的声音带来了她的模样,易寒坚毅的内心瞬间被击穿,跪在地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飞扬跋扈几时休,少年时,逢场心性,几番相遇,多少缠绵儿女恨,十年以前如此,今有恨,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而已。

    只有凄厉的哭声,怎么样形容他心里的悲痛,也只有泪水才能洗刷宣泄内心的情感,宁雪将全部的情感都奉献给他,甚至包括生命,他何以为报,他何以为报!他再也回报不了,多么想回到过去,再对她好一点,更好一点,不让她悲伤,不让她痛苦,可是一切都枉然,她已化一缕香魂,自己又该往那里寻找这一缕香魂,何处去寻,天边的云彩还是地的花水。

    悬崖之下,河水滔滔,铺张开一片风情滟滟,儿女情长尽在此中,回首,生命只剩下记忆,长的是苦难,短的是人生。

    易寒站了起来,拔剑在菱石之刻下,“与卿一恋,音容永在。世间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既永不忘记,又如梦化去。

    轻轻吟诵了一遍,蹙眉抚碑,大哭三声,转身再入战场。

    世间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易寒只能用佛家六如偈来宽慰自己,心虽有往,岂又能实执。

    躲避在角落里的奥云塔娜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易寒走到奥云塔娜的身边,看着哭成个泪人的奥云塔娜,轻轻道:“奥云塔娜,你回家,我心已死,余生我愿伴黄卷青灯,报她恩义”。

    世间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原来易寒是这个意思啊。

    奥云塔娜痛哭起来,她那么的悲伤,她那么的可怜,易寒拂去她脸的泪珠,“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不要让我悲伤”,说完转身离开,他欠着债太多了,他已经无法一一偿还,就那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山巅之,奥云塔娜孤身一人,天地虽大,何处是归宿。

    泪水啊,泪水啊,你为何永远流不完。

    稍安勿躁

第九十四节 收复

    当日麒麟打败帖木儿之后,趁其后续大军未及时赶到,以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北敖皇城,血战七天七天,生擒北敖王,这一战之后,北敖皇权崩裂,这直捣北敖心脏的一击,让整个北敖受了重创,数百年来,北敖皇城从来没有被异族入侵国,这一历史事件,必成为北敖历史不可磨灭的印记。!。

    北敖国处于无主的局面,整个北敖国一片混乱,而妙瀚与沙如雪在兴庆府北边门户僵持了数月之久,战果却未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与其说在沙如雪面前锋芒受挫,还不如说是因为西夏百姓这坚不可摧的盾,让妙瀚无法戳穿对手的防御,西夏让妙瀚见识了军民团结的凝聚力。

    当收到北敖皇城被攻破,北敖王被麒麟生擒的消息之后,妙瀚攻打兴庆府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他立即引兵回国,如今处于无主混乱的北敖国更需要他来主持大局,他可以预先到一种局面,北敖各大部落少了皇权的约束,会慢慢的朝自立为王的趋势发展,而北敖也会由统一朝分裂发展,站在为国为民的角度,妙瀚都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从分裂到团结统一,必须要经过一番血的洗礼,再这种局势发展之前,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提前遏制住分裂局势的发展扩大。

    想要让北敖有一个新的主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时候,什么人凭什么就能成为北敖的国主,就算妙瀚没有私心,想站在为国为民的角度,愿意承担起着一起,各大部落,各大势力岂会信服,他妙瀚的身份永远只能是一个臣子,却不是君王,妙瀚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他,必须用武力征服所有人,而妙瀚并不想这么做,整个北敖如今已经不堪战争的消耗,继续战争的结果,只会让这个民族衰退。

    那到底用什么方式来凝聚北敖各大部落,各大势力,让他们信服呢,妙瀚想到了北敖所有人的共同信仰——腾格里,北敖王是君权神授,这个神更为威信力,而且本身妙瀚是腾格里十二主事之一,妙瀚利用自己的威信力,提出了十二主事联合共同执.政的想法,并努力劝服其他的主事支持他,选对了好的方向,事情就有好的结果,在妙瀚的努力下,事情呈好的方面发展,不再是皇权单一统治,联合执政的趋势已是必然。

    而由谁来引导北敖民众的心呢,他立即想到了受万人敬仰的圣女奥云塔娜,圣女奥云塔娜就是腾格里苍天大神的代表,她代表着神,也是北敖民族的信仰,就这样奥云塔娜成为政治的工具被摆了政治舞台

    在妙瀚的不懈努力之下,北敖结束了皇权单一执政的时代,建立了新的北敖帝国,国家由十二主事,圣女,部落会议三权联合执政。

    这是浩大而长远,妙瀚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用在了政治之,此刻的北敖有点焕发新生的意思,倘若将来历史学家评说这是历史性的进步,估计麒麟居首功,如不是他生擒北敖王,让北敖皇权崩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而居次功的非妙瀚莫属,他卓越睿智。

    麒麟在生擒北敖王之后,立即引兵回国,林秋枫的贵州军已寡不敌众的兵力在怀来坚守了数月,终于等来了易寒的支援,随后孤龙率领镇北军加入,敌我双方,经过三个月的激战,安卑大势已去,局势已经发展至少,非越里古一人能够回天,越里古领三万残兵败将慌不择路撤退逃跑,易寒率领大漠黑骑穷追不舍,无路可逃的越里古终于被易寒逼到桑干河,最后被大漠黑气全歼,一代名将就此落下帷幕。

    与此同时,大东国各大藩王,趁朝廷与易天涯在交战的时候,疯狂蚕食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其中以为华中王和华东王野心最为之大,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相对来说南王府和西王府就低调的多,南王府的大部分兵力在与安卑交战中消耗干净,大元帅苏定心也在保定城失守那天战死,如今的南王府已经没有实力去争夺天地了,却只能低调的龟缩在南疆。而西王府为什么也没有动作,大概也是出于休养生息的阶段,或者是因为宁雪战死的原因,对于他们来说西王府大权归属是一个头疼的问题,王妃没有子嗣,也没有既定的继承人,西王府的日常工作依照宁雪当初出走时的安排,齐子明主内,陆机主外,齐子明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西王府的一切交给易元帅是最合适不过,假如王妃在天之灵知道他这么做,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朝廷与易天涯之间的战斗处于僵持,易天涯一直保持被动防守,而朝廷方面后知后觉,卧榻之侧还有两只猛虎,这两只猛虎终于慢慢的露出自己的獠牙,天子暂缓了对易天涯的进攻,将兵力的重心收缩回来,眼看大东国各大势力独霸一方的局势就要形成,易寒却已经大败越里古率领的安卑大军,结束了外敌入侵。

    易寒挥师与易天涯汇合一处,他的大军气势如虹,试问眼下大东国有那一方的势力能抵挡住他的大漠黑骑,而且他还有护国左军和护国右军两支精锐之师。

    天子惶恐不安,示弱,所有大军撤离战场,此刻朝廷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易寒和易天涯是一伙了,而早些时候朝廷已经和易天涯撕裂了脸皮,也就是说朝廷与易寒也是处于敌对而无法谈和的关系。

    向来以仁义立本的易寒,这一次却不留情面,步步逼近,朝廷每退一步,他就前进一步,一直将朝廷的军队逼回荥州,逼迫天子不得不与他交战,双方一交手,朝廷军队立即不堪一击,一支军心不稳,手下无能将的大军,又怎么可能会良将无数,士兵皆是精锐的军队的对手呢,大元帅刘锄连连战败,手下无良将可正面抵挡一番,这个时候刘锄才后悔逼人太甚,这会手头却无人可用。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以林薄暮和乔梦郎两人为首的数名将领却鼓噪士兵造反,他们宣扬麒麟将军易寒其实就是前任掌管殿前都兵马的易中天,殿前都兵马现在改名龙吟军,属于禁军三部之一,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可给龙吟军士兵一个合情合理造反的理由,禁军内部兵戎相戈,无疑让朝廷大军雪加霜。

    这一支禁军内部混乱,已自顾不暇,如何还能战场作战,刘锄手头的护城军又在正面战场是连连战败,损兵折将,内忧外患之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易寒已经率领大军攻打到荥州天子临时的宫殿之内,天子被逼悬梁自尽,宫中宫娥各自带着自己的心腹逃命而去。

    至于朝廷臣子,刘锄之流被易寒下令处死,余者却从宽处理,愿意归顺的重新安排职位,不愿意归顺的,或扣押软禁,或发放归乡,至此,大东王朝就这样在易寒的手中覆灭,易寒为何有会如此的决心,本身依他优柔寡断的性格,是不会如此赶尽杀绝的,但越是如此,对大东国来说越是一块顽疾,顽疾不去,大东国何以去阴回明呢。

    是李玄观,是李玄观的一番话让易寒破而再立的决心,而从大战到战斗结束后的安排处理工作,都是李玄观一手在背后出谋划策,她的宰相之才借易寒之手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看出易寒与朝廷之间战局的大概趋势之后,明目张胆嚣张不可一世的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终于老实起来,不敢再大肆蚕食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在保持低调的同时,惶恐易寒率军来攻打他们,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暗中结盟,一旦麒麟有率军攻来的打算,必共进退,与此对于西王府和南王府的外加态度也从排挤转化为拉拢巴结,与此同时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纷纷向易寒示好,并再三表示愿意拥护他为皇,而他们愿意老老实实的做一个藩王。

    易寒原本打算一鼓作气将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一并拿下,但是在李玄观的劝说之下,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李玄观告诉他,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势力膨胀,又兼根深蒂固,双方若要交战,并不是与朝廷一样,短短数个月就能结束战斗的,这场战争可能要持久十年之久,如今应该暂缓进攻脚步,收复地盘,解决好内部复杂的矛盾,休养生息,用软化的手段瓦解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两府,等势极之时,再一举拿下两府,并不能操之过急,两件事情都要同时发展,眼前并没有能力处理好任何一件。

    两府即已称臣,又兼局势如此,易寒就只能任着两府似以前一样,做一个藩王。

    其实眼下的局势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的明朗,孤龙与镇北军又该如何安排处置,孤龙与镇北军原本是属于朝廷的军队,当初抵抗外敌,所以同为一军,如今朝廷不复存在,他们的归属又在那里呢,贵州军又该如何的安排,贵州军可是林黛傲的私军,她在贵州地区可是已经成了无冕之王,虽说林黛傲是自家人,可是当涉及到权力归属,事情可就不是这么的简单,这也就是李玄观所说目前是解决好内部复杂的矛盾的原因,这些事情都要一一处理,将他们同化,最后归为己有。

    倘若易寒当日真的打算攻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真正效命于他的,只有大漠黑骑,护国左右军,还有朝廷投降归属的余部,苍狼即将率领大漠黑骑回西夏,在这一系列复杂的内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易寒是否真的适合对两府开战呢,从长远来讲,却不是最好的时机。

    李玄观亲自见了孤龙,两人谈话的内容并不被外人所知晓,只知道孤龙最后率领镇北军赶赴南疆,继续自己的征战之路,席清镇守南边多年了,是应该有个人来代替他了。

    孤龙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他如此骄傲,岂肯在易寒面前为臣,国家内部发生什么,如何演变他并不关心,他的宿命就是在战场之。

    而林秋枫和他的贵州军也返回贵州。

    时间急迫,先传

第九十五节 往事不堪回首

    整编军队,地方官员任职,处理了这一系列繁琐复杂的事情之后,接下来就是落实易寒身份地位的时候,称帝指日可待,连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都迫于易寒的强势而俯首称臣,这会的易寒需要一个顺理成章的身份来行使政权,他为国为民,声名如日中天,李玄观认为时机已经到了,就在她着手准备易寒称帝登基的事情,易寒本人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抛弃亲人,爱人,权利,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于易寒的失踪,很多人做了猜测,有人说他突然暴毙了,为了稳住易家好不容易得到的半壁江山,所以才宣称他失踪了,有人说西夏狼主美艳倾城,他宁愿不做皇帝,也要去做西夏的王夫,也有人说易寒根本就不想做皇帝,他之所以征战只是为国家社稷,本身他却是个浪子,传闻很多,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能确定下来,易寒本人也没现身辟谣,易寒到底去了哪里呢,为何放着半壁江山不要,这是一个谜。

    如今的大东国,外敌入侵之危已解,内乱看样子也打不起来,李玄观用软化压迫的方式对付其他的诸侯势力,对于几府势力来说,这只是慢性死亡,国家朝平稳繁华发展,很快大东国就从战乱中恢复了生机,京城周边与金陵地区依然是一片繁华。

    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大漠黑骑回过之后,沙如雪作为西夏使者踏足大东国,想与大东国进一步落实互为好,永不侵犯的盟约,大东国已经易主了,西夏国确实有这个必要,而从西夏的这番举动,也相当于向世人承认了易寒无冕之王的身份,而此次沙如雪出使大东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请易寒回西夏国,他说小王子已经四岁了,希望易寒回去看一看,而沙如雪也暗中向易天涯透露,小王子是易寒的亲生骨肉,此事易天涯早就知晓,很久以前,他就惦记身处异国他乡的易家骨肉,而这也一直就是他的心头顽疾,迫于孙媳妇是西夏狼主,想要却要不了,无可奈何。

    易天涯告诉沙如雪,易寒失踪了,连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沙如雪自然不相信,就算麒麟肯抛弃权势富贵,抛弃半壁江山,也不可能将狼主和他们共同的孩子给抛弃。

    易天涯解释道:“此事,整个大东国都传到沸沸扬扬,那还有假”,并放低语气道:“他愿意前往西夏看看自己的孙子”,易天涯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最易家的亲骨肉拐回国来,最后拐不回来,也应该见一面,了却自己多年的心愿。

    沙如雪想了想,如今找不到易寒没法回去跟狼主交代,带着易天涯回西夏也可以应付一番,想到这里,立即答应下来,表示非常欢迎。

    双方谈定了盟约细节之后,在易天涯的督促之下,沙如雪没有在大东国逗留多少时间就带着易天涯回西夏去了。

    可是易天涯这么一去,却一直待了一年多没有回来,幸好易家隔三差五的就收到易天涯的亲笔信,否则还真以为易天涯是被软禁在西夏,而实际原因却是易天涯见了自己的曾孙子,疼爱无比,整天围着自己的曾孙子转,老来之乐已经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了。

    光阴流逝,岁月如梭,自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一战之后,不知不觉已经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来,天下太平,而大东国矛盾的处于非常奇怪的现象,无一国之君,而谁会想到,国泰民安的背后,李玄观就是隐形的一国之君,她日夜操劳,将大东国方方面面治理的条条有序。

    而易寒却没有出现,李玄观并没有派人去寻找,她了解易寒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既然他想这么做,自己又何必去寻找他,让他为难呢,至于自己的终身托付,想起之时也只是莞尔一笑,她比所有人看的要开,也比所有人看的要淡,相反易寒的至爱,流散各地,却难有个团聚之日,却让她挂忧,易寒没有出现,这似乎是个永远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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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荣的京城街道之,行人如织,买卖的吆喝声四起,讨价还价声鼓噪行人的耳膜,自从前朝天子迁都荥州,北敖大军兵临城下,京城从萧条到繁荣,仅仅只用了数年的时间,一方面,产业颇多,富可敌国的方夫人有很大的功劳,正是因为她将产业重心转移到京城地区,大力发展,京城才会恢复发展的如此之快,另一方面就是京城的底蕴了,这里的文化,这里的地理位置,都必然导致京城经济会繁荣发达,林黛敖依然盘踞在贵州地区,可是她的产业就像无数条细小的河流,流到大东国的每一个城镇,与藩王相同,如今的林黛傲也是个特殊的存在。

    街道之,一个并不起眼的小乞丐摇摇晃晃行走在街道之,她的衣衫褴褛,污秽的脸看不到她的脸色,最为突出的是一张干裂的嘴唇和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看她行走的姿势,大概是饿坏了,可是她却没有伸手向行人乞讨,难道她不是乞丐吗?而她为什么会只有孤身一人,照常理来讲,她的身边应该有一个年长的乞丐相伴。

    她走到一个卖包子的摊前,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盯着摊子面的包子,站了许久,卖包子的老板确实个硬心肠的人,佯装不视,他是做生意的,倘若每天都有乞丐来乞讨,他岂不是要亏本。

    小乞丐盯着热腾腾的包子,喉咙咽下了几下口水,她实在太饿了,嘴唇嚅了嚅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实在说不出口,她不是乞丐,这种乞讨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嘶哑道:“老板,你给我两个包子,我帮你干一天活好不好。”生怕卖包子的老板嫌弃她年纪小干不了活,又追加一句:“老板,别看我年纪小,我力气大的很,能挑两桶水哩”。

    那小贩盯了她几眼之后,不悦道:“你这小乞丐脏兮兮的,什么忙也帮不了我,有你在这里,还有谁来买我包子,只会坏我生意,走走走,走远一点”。

    小乞丐黯然的垂下头,目光扫了摊子的包子一眼,极为不舍的转身,她的背影显得那么的瘦弱无助,突然听到那小贩喊道:“小乞丐你停一下”。

    小乞丐立即转身,一脸兴奋惊喜道:“老板,你答应了”,她的笑容如此的灿烂,其实有时候人的期望很小,仅仅只是一个包子而已。

    小贩递给她一个包子,“就这样,你给我走远点,脏兮兮的不要影响我的生意”。

    小乞丐双手捧过包子,弯下腰诚恳谢道:“谢谢老板!”如此有礼貌的一个小孩,又怎么会是乞丐呢,定是家中遇到怎么灾难,只得孤身一人流浪。

    小乞丐走到一处寂静的小巷里,满足的咬了手中的包子一口,狼吞虎咽的咽下去,就在咬第二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年长的乞丐,一手就抢走她手中的包子。

    小乞丐喊道:“你怎么要抢走我的东西”,却被对方一推,瘦弱的身子就撞在墙,整个人靠在墙边,并着双膝蹲坐在地,看着对方三口两下的就把自己的包子给吃了,眼眶湿润,眼泪立即就流下来了,轻轻抽泣,却无力反抗。

    乞丐吃完了包子之后,盯着小乞丐,问道:“肚子饿了吗?”

    小乞丐却回答道:“为什么要抢我的包子”。

    那乞丐却道:“你在我的地盘行乞,却问为什么要抢走你的包子,知道吗?这是我的地盘,你行乞得到的东西都要经过我的安排分配”。

    小乞丐反驳道:“这是卖包子的老板送给我的,不是我乞讨来的,我不是乞丐”。

    乞丐哈哈大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是乞丐,别人会无缘无故的给你包子吃吗?”

    小乞丐气愤反驳道:“我不是乞丐,我爷爷死了,我无依无靠才一个人流落到这里来的”,说着似乎想起什么伤心的往事,黯然神伤,垂下头,默默流着泪水。

    乞丐道:“不要哭了,同人不同命,有的人一生注定是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有的人却注定只能当乞丐,只要你以后跟着我混,保证饿不着你,时不时还能尝到富贵人家的山珍美味,这也是做乞丐的好吃”,说着露出一脸馋相。

    小乞丐摇了摇头,“我有手有脚的,不想乞讨,大哥,你如果想帮我,就帮我找一份活干”。

    乞丐哈哈大笑:“就你这年纪,就你这瘦弱的身板,有谁会要你,就算有人要你,也是把你洗的干干净净去做雏妓,你运气好,遇到我,否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小乞丐瞪大眼睛,一脸惊呆,显然她涉世未深,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这个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

    乞丐哈哈笑道:“肚子饿了,刚才我吃了你一个包子,我马就还给你”,说着拉着小乞丐就往热闹的街走去,向行人乞讨,逢人就可怜兮兮道:“我们兄妹流露京城,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行行好,给点吃的”。

    小乞丐呆呆不语,任着乞丐牵着走,只是她脸泪痕未干,家中遭难,一人流落至此孤苦无依,心中悲苦真情流露,越显楚楚可怜。

    许多妇人看了这乞丐本不欲理睬,当目光落在小乞丐的身,却露出怜悯,施舍些铜板给小乞丐,小乞丐呆呆的接到手中,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在街道逗转了一圈,也乞讨到几块铜板,乞丐拿着这些铜板,买了四个包子,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分小乞丐两个,一起吃了起来。

    乞丐咬了一口之后道:“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向男人乞讨而像妇人乞讨吗?因为女人天生心肠软,这乞讨啊,也是一门功夫,以后你跟着我,只要学个七七八八,无论走到哪里,也不用担心挨饿了”,说着一脸骄傲的像小乞丐说起教来。

    小乞丐却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根本无暇用心乞丐在说些什么,她实在太饿了。

    两个包子吃完,对饥饿的她只是止饿,却还不够满足,乞丐突然道:“想不想吃大户人家的山珍海味?”

    小乞丐问道:“大哥,山珍海味是什么,好吃吗?”

    乞丐应道:“山珍海味就是普通人家一辈子也吃不到的东西,八珍有狸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凫脯、鹿筋、黄唇蛟,下八珍有......”说了念了一大堆小乞丐从来没有听过的菜名。

    小乞丐从来没有涉及这些,听的津津有味,只感觉这位乞丐大哥懂的好多好多。

    乞丐沉吟了一会之后道:“想要吃到山珍海味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危险的就是有可能被那些大户人家的狗腿子给驱赶挨打,接着要对这些大户人家有个大概的了解,哪些大户人家奢华铺张,哪些大户人家勤俭朴素,哪些大户人家好心肠,哪些大户人家心肠硬,狗腿子凶。”说着嘿嘿一笑:“我先给你说几家,想要吃到正宗的山珍美味,淑德府是个好去处,这些天,淑德府内都有大量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拿出来施舍,只可惜整个京城的乞丐都受到消息,闻风而动,依我们两个人的身板,估计什么也抢不到,反而会被其他的乞丐暴揍一顿,不过,想吃到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全天候蹲点,不定时还能搞到一些宵点”。

    乞丐吞了一下口水之后,继续道:“再接着呢,就是席将军府了,那里也是有好去处,府内有一个丁小姐又温柔又善良,光是看到她美丽的笑容,不用吃也足够饱了”,说着闭眼睛意淫起来。

    小乞丐看着乞丐闭目的样子,似乎很幸福很快乐,疑惑问道:“真的看到了之后,不用吃也足够饱了吗?那我们天天去看,不就不用吃饭了”。

    乞丐睁眼回神嘿嘿笑道:“这种快乐,你是不会懂得,再说这丁小姐也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需要有好运气才能碰到她,而且她的身边都有保镖,有些只闻风声不知实情的乞丐,见到丁小姐一窝蜂涌前,却把丁小姐给吓坏了,什么也没得到,却被她的保镖给打了一顿。”说着冷哼一声:“乞丐也应该有乞丐的风度,我不屑与他们为伍”,看着小乞丐说道:“遇到丁小姐得尾随,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环境下,出击乞讨,才能靠近她”,摸了摸小乞丐的头,“你有天生的优势”。

    小乞丐不解,乞丐笑道:“因为人总是对小孩子没有防备心,却多了一份怜悯,今日若不是你在我身边,想这么顺利讨到钱可是不简单,别以为做乞丐只是伸伸手这么简单,这其中复杂着呢”。

    两人聊着聊着,这乞丐也算教导涉世未深的小乞丐许多道理。

    小乞丐也向乞丐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她自幼无父无母,在很小的时候被养育她的爷爷捡回家,爷爷死后,房子又被人强行给霸占了,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她只得四处流浪,流落到京城来,当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当了解了小乞丐的身世之后,见惯了底层悲苦的乞丐也不禁动容,摸着她的头道:“以后我会将你当妹妹看待,不会饿着你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应道:“苏戚儿”,乞丐听完笑道:“乞儿,难道你爷爷早就知道你将来要做乞丐,所以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小乞丐在用手指在地写了自己的名字,“苏戚儿”,字体歪歪斜斜的,看来没经过正式的教导,不过也总算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完整给写出来。

    那里知道这乞丐却不识字,挠了头,“我不识人,你还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很了不起”。

    小乞丐黯然道:“其实戚儿是弃儿的意思”,她不明白自己的生父生母为什么要将自己抛弃,若不是爷爷把自己捡回家,她岂不是要这样死去,对于自己那不知身处何方的父母,苏戚儿却不知道该怨还是该念,小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亲,她却没有,那个时候她就会莫名的失落悲伤,倘若她也有父亲母亲那该多好啊。

    乞丐看见苏戚儿垂头不语,知她悲悯自己身世,“以后我就叫你戚儿,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黄狗,你叫我大哥,我从小也是孤儿,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说着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不过看在苏戚儿眼中却不感觉他恶心,却感觉亲切温和,弱弱的喊了出来:“大哥”,孤单的她真的渴望有一个朋,黄大哥也是孤儿,两人身世一样,更让她感觉亲近”。

    乞丐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戚儿,你这一声大哥,叫的我太高兴了,我一定将你当做亲妹妹对待,今天傍晚我就带你去红冠巷易府后门守着,易府勤俭朴素,虽没有山珍海味,府内的夫人却心善和蔼,肯定能讨到吃的,大哥我可不能让你跟着我一晚挨饿”,黄狗没有告诉苏戚儿,做乞丐有顿没下顿,挨饿是正常的,空着肚子睡觉,也是必须习惯的。

    回想起来,事情竟是如此错综复杂,各位看官稍安勿躁,待我慢慢梳理。

第九十六节 相逢不相识

    易府之中,全家共聚一堂用餐,易夫人冯贤淑一向勤俭朴素,桌子只有二三个普通的小菜,谁敢想象现在大东国最如日中天的易家,过的生活竟是如此的普通简单,只要易寒称帝,易家可就是帝王之家了。

    同坐的还有乔梦真,除此之外再无别人,一老一少两个妇女安静的用着餐,几年过去了,易夫人脸添了几条白发,隐显苍老之态,易寒已经失踪两年多了,而易天涯也自从去了西夏之后就没有回来,只是时不时送来一封家,易家应该人气鼎盛才对,却为何显得如此人丁萧索。

    婆媳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时不时互相给对方夹菜,让对方多吃一点,虽然人丁萧索倒也显得融洽。

    易夫人又给乔梦真夹了菜,柔声道:“梦真,你多吃一点,看你瘦成这个样子,要是寒儿回来了,看见你这样子,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乔梦真勉强露出微笑来,她又如何能安逸享用衣食无忧的生活,丈夫失踪渺无音信,而自己的孩子又不知流落何方,是生是死,心头常挂忧虑,如何能开心的起来,又如何能不瘦下来呢,幸亏有易夫人常陪她聊天,而堂妹乔梦萦常来串门与她闲聊。

    相比之下易夫人就看开了许多,她是有经历的人,当初丈夫病死,易家一门中落,隐居于偏僻的小山村,她还不是一天天熬过来,就算当初收到易寒战死的消息,这个坚强的女人也坚持了下来,每人在佛堂为易寒祈祷,她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了,许多事早就看开了,看到乔梦真寡寡不欢的样子,易夫人叹了口气,“寒儿我没有教好,以前我就教导他要像他父亲一样顶天立地,敢于担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抗在肩,咽在肚子里,可如今他竟然抛弃了一些,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都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的身”。

    乔梦真忙道:“寒郎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从他所作所为就可见一斑,他之所以消失不见,大概是有他的苦衷”,乔梦真却为易寒说起好话来了,从道德将,易寒抛家弃妻,这却是大大的不该。

    易夫人说出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让乔梦真宽慰,她自己的儿子难道还不清楚,最重情义,而如今他也已经是快三十的人,早已经是个经历风雨,稳重成熟的人,却不是当初吊儿郎当的坏小子,他做什么事情应该都是有经过考虑的,不再任性而为。

    易夫人道:“家里有些安静了,要是多些人气,也许会更好。”

    这句话是在试探乔梦真,易寒有些红颜知己流落在外面,两人都心里有底,却没有明说出来,原本易夫人想等易寒回来之后再处理此事,可是易寒一失踪竟是两年多,这事也就一直耽搁着。

    乔梦真道:“夫人是想让明瑶在易府常住吗?”

    易夫人无奈道:“终没有个合适的理由,梦真你也知道,在数年前,明瑶与寒儿就已定亲了,如今这是已经耽搁了好多年了,我一直想了解这桩心事,可是这新郎官无影无踪,这婚姻又怎么结的成”。

    乔梦真道:“明瑶不是一有空就来这里找夫人你聊天吗?眼下她公务繁忙,住在易家和李家住又有什么区别”,李家在易府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易天涯就忙着李家寻找一处府邸,两家所说亲近,合住一府总不是个事,方夫人低价出让了一所府邸,易天涯购买也就让李家住了进去。

    易夫人道:“有时候我想梦瑶提起此事,她却淡淡一笑,就把话题岔到别处去了,我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嫁不嫁在她看来真的无所谓吗?”

    乔梦真道:“依我对明瑶的了解,她是个静的下心的人,我的心性与她相比却差得老远。”

    小乔进来收拾碗筷,易夫人看着餐桌的菜还剩下不少,道:“我让你多吃点,你看,你也没怎么动筷,又浪费了”。

    乔梦真歉道:“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小乔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心里默默道:“要是少爷和小小姐在这里就好了,乔小姐和夫人一定会很开心,这个家就不会显得这般的清冷”,她现在贴身照顾乔梦真,有些隐秘的事情又怎么瞒的住她,她心里有数却没有张扬。

    擦干净桌子之后,拿着残羹剩饭打开后门走了出去,刚想倒在垃圾桶里,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冒起,“姐姐慢着!”却把小乔吓了一大跳,只见黑暗中走来一人,凭着门灯笼透出依稀的亮光,见是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原来却是个乞丐。

    此人正是黄狗,他在易府的后门已经蹲了好久一段时间,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等到了这一刻,他走前道:“姐姐舍舍善心,把这些残羹剩饭给我们兄妹吃”。

    小乔看了一下,却只有这个乞丐一人,随口问道:“你妹妹呢?”

    黄狗看了左右,却发现戚儿没有跟过来,回头一看,却发现戚儿在墙角睡着了,可能得的太久,太累了所以睡着了,看着戚儿缩着身子睡着的模样,黄狗心头一疼,他见过悲惨的事情不知道多少,本身是个无心无肺的人,可是这一刻却被触动了心肠,只感觉戚儿是那么的娇怜,需要保护,人生第一次他产生图强奋进的念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得过且过,他走了过去轻轻摇了摇戚儿的身子,轻声道:“戚儿,醒醒,有吃的了”。

    小乔大胆的跟在黄狗的后面走近了几步,只见墙角缩着一个小乞丐,年纪大概七八岁模样,此刻入秋,入夜有些凉意,她衣衫单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心头顿起怜悯之心,好可怜的小姑娘,忙道:“快拿碗来乘”。

    苏戚儿揉了揉眼睛,见周围一片黑暗,问道:“大哥,天怎么黑了”。

    这一句充满天真的话却让在场的两人心头一触,苏戚儿并没有一副悲戚可怜的模样,相反她的神采很活跃,但就是这样一句充满童真的话,却让人感觉她是如此的娇怜可护。

    黄狗笑道:“你睡着了。”

    哦,苏戚儿应了一声。

    小乔将残羹剩饭倒在黄狗手中的乞丐盆里面,一双眼睛却盯着苏戚儿看,苏戚儿却显得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别过脸去,不敢与小乔对视,她心中一直不将自己当做是一个乞丐,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乞丐,小女孩也是有自己的自尊心的。

    黄狗接过残羹剩饭递到苏戚儿的面前,说道:“戚儿,来,你先吃”。

    苏戚儿顿时傻眼,盯着脏兮兮的乞丐盆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天真问道:“怎么没有筷子啊?”

    小乔却一直没有离开,听到这句话,被她的可爱所感染,却轻轻笑了出来,她就从来没有见过乞丐吃饭的时候用筷子的。

    听见了小乔的笑声,苏戚儿脸微微一红,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被人家取笑。

    黄狗轻声笑道:“没有筷子,用手扒着吃,这叫扒饭,我们这一行特有的菜式”,这个时候他居然开起玩笑来了,想必也感受戚儿的难堪,体谅她的自尊心。

    苏戚儿又“哦”的应了一声,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她可是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只见黄狗五指伸到盆里,捉了一把残羹剩饭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嚼了几口,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道:“好吃!”

    他的这番吃态,引得苏戚儿咯咯笑了起来,也学着黄狗的动作,捉了一把塞进嘴里,嚼了几口之后,惊喜道:“真的很好吃!”人肚子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美味的。

    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小乔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感染他们欢乐,心中欣慰的同时透过一丝心酸,突然插口道:“这饭菜是我做的”。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在黄狗和苏戚儿两人耳中却感觉怪异极了,就好像可以为他们下厨,两人讶异的朝小乔看去。

    小乔笑道:“以后要是肚子饿,没有吃的,就来这里,我会给你们弄点吃的”,她之所以这么多管闲事,完全是因为心疼那个小乞丐。

    黄狗兴奋道:“谢谢姐姐怜悯施舍,姐姐善心定得菩萨保佑,平平安安”,黄狗立即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苏戚儿却弱弱问道:“可以不可以让我和大哥在府里当下人啊,我不想一辈子白吃白喝的”。

    小乔一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乞丐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心里自然愿意收留他们,只是天下悲惨的人何其之多,要是见到一个乞丐可怜,就招入府内作为下人,这易府岂不是乱套了,再说了她只是一个小婢权利没有那么大,敷衍道:“我问问夫人,需要不需要下人,你们明天再来”。

    黄狗听了苏戚儿的话却脸红,以前他认为做乞丐没有什么不好,伸手之劳,就白吃白喝,可是这会他却感觉自己丢人可耻。

    苏戚儿却当真了,兴奋道:“那就有劳姐姐了,我们明日再来”。

    小乔见她当真兴奋的样子,于心不忍,却没有什么办法,心中有愧想用其他东西弥补,见到衣衫单薄,脑子灵光一线,自己有些旧的衣服可以给她,可是当见到她瘦弱的身影,她的眉头又皱起来,她的衣服,这小乞丐根本穿不了,夫人倒有些小女孩穿的衣衫,只是那些是为失踪的小小姐准备的,就算空置着,也轮不到眼前的小乞丐啊。

    这会,两人已经你一手我一手把盆里的残羹剩饭吃的干干净净,看他们露出笑容的样子,倒是乐在其中,笑声荡入耳中,让人心头感觉欣慰欢喜,行善之乐大致如此,因为别人的快乐满足而自己也心里充盈着。

    两人吃完之后,小乔对着小乞丐道:“小妹妹吃饱了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一句话,其实府里面已经没有残羹剩饭,就算她还饿,自己也没有东西给她,为她下厨那是没有可能的。

    苏戚儿点了点头道:“饱了,谢谢姐姐”,说着还弯腰行礼,黄狗也学着她的动作弯腰道谢。

    小乔笑道:“那我先回去了,记得,没饭吃的时候就到自己来”,说着转身往门内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身来,两人却转身离开,传来他们欢乐的笑声,“唉!”小乔却无奈的叹息一声,近墨者黑,她的心肠啊,跟易夫人一样柔善,却打算回府替小乞丐问一问。

    苏戚儿蹦蹦跳跳,开心的不得了,因为刚才那个好心的姐姐答应让他们入府当下人,对于苏戚儿来说有个居所可避风雨,有口饭吃免于挨饿就足够了,“大哥,明天之后我们就不用在街行讨了”。

    黄狗笑了笑,应道:“要是以前,我可不干,不过......”

    突然高兴的奔跑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着黄狗,突然苏戚儿却撞到了人,整个人就被撞的跌坐在地,顾不得起来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黄狗忙赶前来,道:“老爷,实在对不起”,在这种地方出现的人,非富即贵。

    那个人却在苏戚儿面前往下身子来,柔声道:“摔着了没有?”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苏戚儿只感觉一股好好闻的幽香传入毕竟,当目光落在眼前这个人的脸时,却整个人呆了,她从来没有看见长的这么美的人,她正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己,她的目光是这么的柔和,静静不宣的,让苏戚儿感觉就像遇到传说中的仙女,不知道为什么,苏戚儿脸蛋一红,垂下头来,细弱蚊音道:“小姐,我没事”,眼前的女子让她感觉如此的亲切可近,有想象中母亲一样的味道,可是她的心中又是如此的自卑。

    黄狗赶来,朝苏戚儿撞的那个人望去,看到第一眼的瞬间,他整个人完全呆愣住了,从来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美丽高贵的女子,只有仙女才能配用来形容她。

    女子微笑的看着苏戚儿,伸出那双洁白的手,理了理苏戚儿那乱糟糟的,把半个脸都盖着的头发,这温柔的动作立即融化了苏戚儿的心房,她感觉幸福快乐极了,当她手指擦拭自己脏兮兮的脸蛋时,苏戚儿一惊,恍悟回神,忙惶恐道:“不要,脏了小姐的手”。

    女子只是轻轻道:“没关系”,她的声音有一种强大的亲近力和穿透心房将人融化的魅力,苏戚儿整个人呆了,一双眼睛盯着她温柔美丽的脸,眼前的小姐是如此的想让人亲近,可是苏戚儿内心又是矛盾的自卑,突然间她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要是自己有一个如此温柔慈爱的母亲就好了。

    女子见苏戚儿眼眶红润流出泪水,表情一讶,瞬息又恢复微笑的表情,手指擦拭苏戚儿的泪水,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轻声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不会轻易落泪哩”,说着手中突然变出一把木簪子来,插在苏戚儿的头发,笑道:“真是个小美人儿”。

    听到这句话,苏戚儿破涕为笑,女子问道:“能站起来吗?”

    苏戚儿点头“嗯”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盈盈俏丽的小姐,抑住想扑到她怀中的冲动,只是盯着她,却什么话也没说。

    女子微笑道:“对不起,撞到你了”。

    苏戚儿一愣,明明是自己没看路撞到了她,这小姐朝她报于最后的一个微笑,迈着步伐继续往巷子里走去。

    苏戚儿和黄狗同时朝那小姐离去的方向转过去,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白衣飘飘,她的步姿是如此的优美,轻柔柔的如踏在云端一般。

    黄狗这个时候才惊叹道:“真是仙女下凡,我长见识了”。

    苏戚儿却一脸失落,黯然的垂下头,刚才兴高采烈,活泼可爱的她,这会却死气沉沉。

第九十七节 同一片天

    再说小乔返回府内,往厅堂方向走去,一会的功夫便到了,易府并不大,比起在金陵的李府就是天壤之别,在京城这地方寸土寸金,何况是在红冠巷。

    大厅内,易夫人和乔梦真在叙着家常,这已经是养成的习惯,晚饭之后,两女都是聊一会,再返回自己房内,沐浴之后,早早就睡下,生活趋于平淡。

    小乔走进大厅,两女望来,易夫人问道:“小乔,怎么去了那么久?”

    小乔应道:“在后门口遇到了两个乞丐,说了会话”。

    乔梦真道:“你一个女子,夜深人静和陌生人交谈逗留太久可不应该”。

    小乔道:“是一个乞丐带着他的妹妹,我见那小乞丐可怜,便多逗留了一会”。

    易夫人一讶,问道:“多少岁了?”

    小乔应道:“七八岁的模样”。

    易夫人问道:“才七八岁,小小年纪的,怎么会沦为乞丐呢?想必是家中遭难”,说着沉吟了一会之后道:“小乔,你去拿点银两给他们,传我的话,让他们做点买卖”,易夫人很快就从小乔简单的应话中掌握了大概的缘由,帮人帮到底,施舍点吃的给他们只是解一时之困,让他们自力更生才是正理。

    小乔应道:“他们已经走了,不过那小女孩说想来府里当下人”,说着将苏戚儿所说的一番话讲了出来,她知道府里人丁萧索根本用不着下人。

    易夫人一讶,“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定是正经人家的孩子,看来真的是家中遭难,不得已沦为乞丐”,说着却思索起来,小乔都说只有七八岁而已,小孩子能干什么活呢?若是应承却不是把她当下人,而是收留她,想到这里朝乔梦真看起,这个小女孩若在府里,怕是梦真见到了要触景伤心。

    乔梦真却笑道:“夫人若想收留,就将她收留下来”。

    小乔忙道:“是啊,是啊,这个小女孩很可爱,我相信夫人和乔小姐会很喜欢她的”。

    易夫人笑道:“好,让府里面添些人气也好”。

    小乔连忙道:“夫人真仁慈”。

    易夫人微微一笑:“看你紧张的模样,你才是柔心肠”。

    乔梦真问道:“不是说走了吗?去哪里寻?”

    小乔应道:“她说明天会过来”。

    易夫人起身:“好了,就这样,我先走了,梦真你也不要太晚睡,洗漱一番,早点睡下”,乔梦真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貂蝉掌灯带领玄观走了大厅,一身白衣飘飘,身为女子却有大儒风度,不是李玄观又是何人,说起来,玄观好久没来易府了,想来是公务繁忙,自从易寒失踪以后,军政两道都是她一个人在支撑着,说是处理一国事务也不为过,但李玄观善于选贤任能,有些事情不必亲力亲为,时不时也能偷的一刻闲来。

    易夫人见玄观来了,一脸喜色,忙走过去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臂,“明瑶,你好些日子没来,这些天我想的深刻”。

    玄观道:“有些日子没来看望夫人,是明瑶的不是。”

    易夫人笑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知道你忙,却不像我们闲着没事”。

    玄观在易夫人身边坐了下来,向乔梦真打了个招呼,如今不再称呼四婶,却以姐姐相称。

    互述了近况之后,易夫人愧道:“梦瑶,这些年苦了你,你的婚事一直没有落实下来”,若是换了普通人家的闺女,她现在早有一个十岁的孩子了,却白白耽搁了梦瑶的青春,依然是一个未出阁的老小姐。

    玄观淡笑道:“夫人,怎么又说这话,明瑶心里从来没有怨过。”

    易夫人道:“我知道你无怨,可我心里有愧啊”。

    玄观感觉好笑无奈,真正能与她说话的,恐怕只有易寒一人了,其他人啊!难透真心真言,随口应道:“不是有句话叫好事多磨吗?”,说着朝乔梦真看去,“还有句话叫苦尽甘来”。

    乔梦真知道玄观在安慰自己,心中暗道:“明瑶真是奇女子,女子天生都是妒忌的,可是面对她,你是心里怎么也不会有妒忌的念头,她是如此的可敬可信”,笑着应道:“我该向你学习这份心性”。

    易夫人接话道:“奇女子可真的成了奇女子了,世的人都说世间没有男子配的李玄观,也没有人能让李玄观看,所以李玄观至今还待字闺中”。

    玄观俏皮的应道:“都有哩”。

    在场之人心里都清楚她指的是易寒,不禁欢乐笑了起来,莫名间,所有人却又立即变得安静黯然,大概是同时念起易寒,气氛才会一下子沉下去。

    独玄观一人依然挂着淡淡微笑,心情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只听易夫人问道:“明瑶,可有打听到寒儿的下落”。

    玄观摇头道:“我没派人去打听,他想回来自然会回来,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这说的是什么话,订婚的未婚夫失踪两年多,她却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旁人又岂能明白李玄观,又怎么能懂李玄观对易寒的深刻了解,她的做法虽然另类,但一个人知道之后一定是最欣慰放心的,那就是易寒。

    三女一直聊到深夜,李玄观才起身道别,易夫人挽留她今晚在府内过夜,李玄观却以明日一早有事婉拒一番,确实,今夜前来易府是百忙抽空,虽然夜深已深,她还是离开了。

    易夫人怎肯让她孤身一人离开,却派下人掌灯一路送她回去,李玄观虽然知道多此一举,但知易夫人一片好心,也就没有拒绝。

    夜渐深,整个易府变得寂静起来,乔梦真的屋内却依然亮着灯火,她沐浴之后却无法睡下,今夜大厅聊的话题又让她勾起伤心事,打开衣柜,满柜子都是小孩子的衣服,从婴儿的衣服到七八岁的应有尽有,属于自己的衣服却没有几件。

    拿了一件七八岁女孩穿的衣服出来,仔细打量起来,倘若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应该是这个年纪了,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也不知道这件衣服穿在她的身合身不合身。

    这满柜子的衣服都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补的,七年来,每一个日夜都在念着。

    灯光下的衣服很好看,做工精细,无论哪个小女孩穿了这件衣服一定会变得很好看,这么多年她的针线手艺已经非常熟练,以前她馋嘴,现在唯一的爱好却是针线活。

    就这样拿着那件衣服在灯光下摆弄起来,这样做毫无意义,却能让她的内心感觉欣慰,就好像自己的女儿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在亲手为她挑选漂亮的衣衫,幻想着她露出开心喜悦的笑容,这是乔梦真摆脱思念的痛苦。

    这件衣服拿出来之后,乔梦真却没有再放回去,抱着衣服躺下,就好像抱着自己的孩子,她的心才能安稳平静下来。

    门轻轻的被打开,小乔走了进来,看见乔梦真已经睡着了,脸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小乔轻轻走过去,低头看着乔梦真怀中的那件小孩子的衣衫,心想,骨肉之情怕是什么东西也无法取代的,给她盖被子,熄了灯,走了出去,轻轻的掩房门。

    再说苏戚儿这边,乞丐本来就无家可归,黄狗却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向来一到夜晚,他就随便找个地方躺下呼呼大睡,今夜他却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做个踏实一点的乞丐,像别的乞丐一样有个固定的落脚之所,却是寻找起来过夜的地方,原本打算找个破庙,可这京城中心,那里有什么破庙啊,大多都是香火鼎盛的庙宇,大门早就关闭了。

    夜深,入秋了,天气有些凉,两个人就这样漫步目的的在寂静的街道寻找着,夜黑人静,无处可依,两个人都有种心灵的孤单,黄狗以前是没有这种感受的,却受苏戚儿的影响。

    看了苏戚儿越来越疲惫,黄狗也不打算找个太舒适的地方,随便找了一个偏僻避风的地方,却是一处普通人家的屋檐下。

    “戚儿,我们晚就在这里暂住一晚?”

    苏戚儿点头,缩在墙角边,躺在地,立即就睡着了,大概是太困了。

    看着苏戚儿能习惯,黄狗更是随便,本来他就没有什么计较,也就躺下睡着。

    半夜,黄狗感觉老有东西磨蹭自己,被磨蹭的醒了过来,却是身边的苏戚儿身子尽往自己钻靠过来,身子不时打着哆嗦。

    这会深夜,气温降了许多,苏戚儿衣衫单薄,却是有些冷了。

    黄狗立即起身离开,一会之后抱来了一大捆稻草,稻草面散发着臭味,却不知道从哪一个猪圈寻来的。

    黄狗将稻草盖在苏戚儿的身,睡梦中的苏戚儿却想猪仔一样往稻草里面钻,大概暖和了,舒服了,睡的比刚才更香甜了,黄狗露出微笑,这才安心睡下,原来守护一个人却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天还没亮,黄狗就把苏戚儿摇醒,这是人家的地方,被人看见了可要被驱赶打骂,苏戚儿揉着眼睛,突然鼻子嗅了嗅,立即皱起眉头,捂住鼻子道:“好臭啊!”

    黄狗笑道:“乞丐身哪里能不臭啊,臭才更像乞丐,走,我们该去乞讨些东西吃了”。

    两人迅速离开,苏戚儿心里有些难为情,这么臭可要被人笑话,她居然还关心起这个问题。

    来到街,这会天已经亮了,不少人家都早市,黄狗一边牵着她都手,一边举着个乞丐盆乞讨。

    苏戚儿的担心是多余的,路人把他们当成乞丐,又脏又臭是潜意识里的,那里会感觉奇怪。

    转悠了一圈,却没有讨到任何东西,别人都还没吃,做乞丐就想先吃,大部分的乞丐都还在睡梦中呢,他们一般都是等到人家用完早餐才出来行乞,黄狗本来也是这样的,但是今日不一样,他想出来碰碰运气,他不忍戚儿挨饿,他早已经习惯了,何况戚儿只是小孩子。

    苏戚儿看见黄狗不停的向路人乞讨,不时还招了几句臭骂,心中有些不忍,她也想张口乞讨,可是就是涨红着脸也说不出口来,说道:“大哥我们不吃了,去易府后门守着”。

    黄狗应道:“那你忍一下饿”,他记得昨夜那好心的姐姐说过,没饭吃就到那里去。

    两人来到红冠巷,在易府后门蹲守着,终于等到后门打开,黄狗似兔子一样窜前去,却不是昨日的那姐姐,而是一个拿着扫把的男下人,那男下人闻到扑面而来的一股臭味,皱眉道:“乞丐,走远点,别在这里呆着”,任谁大清早看见一个又臭又脏的乞丐都没有什么好心情,何况这乞丐臭的离谱。

    黄狗点头哈腰的退后,“是是是”。

    拉着苏戚儿的手站远一点却没有离开,那男下人也就没有理睬,清扫门前,只不过目光不是扫到这乞丐,却突眼不舒服的很。

    扫到黄狗周围的时候,臭味又扑鼻而来,终于忍不住了,骂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易府,不是你这种乞丐可以逗留的”。

    黄狗听惯了这种话,苏戚儿却大伤自尊,只感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不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黄狗还是一脸赔笑,那男下人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挥动扫把想赶走他们,这个时候一个女声传来,“铁同,大清早嚷嚷什么?“

    黄狗听到女子的声音,心中一喜,伸长脖子望去,也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却不是昨日的那个姐姐,忙道:“姐姐,讨点东西吃”。

    出来的却是貂蝉,见这乞丐嬉皮笑脸的,却没有好感,感觉不像在乞讨,更像是在调戏,啐道:“你这臭乞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走远点,姑奶奶要街去,没空理会你,铁同,把他们赶走”。

    苏戚儿拉了拉黄狗的衣袖,示意他离开这里,黄狗却没有理睬,说道:“昨夜有位好心的姐姐说,我们没饭吃的时候,可以来这里讨些吃的”。

    一听乞丐这话,貂蝉立即就知道定是心柔好骗的小乔,本来夫人向来心底仁慈,行善积德,她也一直教导说要多舍恩惠,与人方便,可心里实在对这乞丐没有好感,嬉皮笑脸的那里有半点可怜模样,硬下心肠道:“她是她,我是我”,说着朝铁同使了个眼色。

    铁同立即知晓,扬起扫把,冷道:“再不走,打断你的腿”。

    黄狗那里肯走,怎么说也得等到那个好心的姐姐出来,动静闹的越大越好,却打算赖在这里了。

    铁同见这乞丐不打算走,他无赖的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可就是刁钻了,却扬起扫把就打了下去,黄狗生生挨了几下,他倒没有什么,身后的戚儿却伤心的哭了起来,被人驱赶的滋味是辛酸的,她小小年纪却不会压抑情感,又见黄狗被打,情感一下子就宣泄出来了。

    貂蝉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连忙喊道:“铁同,住手”,仔细望去,这才发现这乞丐背后有一个小乞丐,哭的如此悲伤,如此楚楚可怜,一下子就把她的心给哭软了下去。

    也是戚儿自卑,刚才一直躲在黄狗的背后。

    貂蝉这小妮子一下子变了张脸,柔声哄道:“小妹妹,别哭别哭,肚子饿了,有吃的”。

    女人啊,你那里能分辨出她的真假来。

第九十九节 如愿以偿

    同样是乞丐,嬉皮笑脸,显得无赖的黄狗与有些害羞,显得自卑,年纪还小的苏戚儿给人的感觉可完全不一样,这样一个女孩子就算活泼乱跳也惹人怜爱,何况哭得如此伤心,如此自责,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动容,更别说原本心肠不坏的貂蝉了。**()

    貂蝉走近过去,想靠近苏戚儿与她说话,怎知苏戚儿却被她刚才的凶劲给吓着了,躲在黄狗的后面。

    貂蝉柔声哄道:“姐姐很可怕吗?姐姐从来不欺负小孩子,快出来。”

    躲在黄狗后面的苏戚儿却没有回应,大概这种突然的变化让她反应不过来,刚才还是一个凶婆子,这会却成了个温柔的姐姐。

    貂蝉又哄道:“快点出来,你们不是肚子饿了吗?你出来,我就给你拿点好吃的”,说着还捂着鼻子,靠的越近,两人身上的那股臭味越浓,也难为她了,若是换做平时,她可忍不住要发飙破口大骂了。

    可苏戚儿一直躲在黄狗后面,貂蝉的眼睛看到的是黄狗的整个人,她真的想立即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看着黄狗,表情不悦,不耐烦的扇了扇手,示意黄狗滚开。

    黄狗心领神会,移开身体,貂蝉骤然看见缩成一团的苏戚儿,整个心的不知道柔成什么样子了,反正在看到苏戚儿那一眼开始,她就非常喜爱,恨不得将所有的疼爱都给她,貂蝉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小女孩,从来没有,尽管她是个小乞丐,貂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搂住她,苏戚儿却像受惊的兔子又窜到黄狗的背后去。

    貂蝉恶狠狠的盯着一脸无奈的黄狗,好像他是罪魁祸首,黄狗轻声道:“戚儿,不用害怕,这姐姐不会打人,很温柔善良,你不是饿坏了吗?”

    苏戚儿这才娇弱弱的走在貂蝉的视线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弱弱的看着貂蝉,,清澈、明亮,纯洁,貂蝉立即就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内心的所有情感流露。

    貂蝉柔声道:“让我抱一抱好吗?”,此话一出,在场的两个男子有些惊讶。

    苏戚儿却有自知之明道:“姐姐,我的身上很臭”。

    貂蝉笑道:“不臭,我都没有闻到”,心中的喜爱已经让她对臭味失去了嗅觉。

    苏戚儿点了点头,貂蝉高兴的将她抱了起来。

    被抱起来的苏戚儿看着貂蝉脸上发自内心欢喜,这才感觉这个大姐姐其实蛮和蔼的,小孩子的感觉是最敏锐的,她能感觉到你对她的好是真的还是假的。

    貂蝉一抱起苏戚儿,就再也不舍得放下,尽管小女孩身上的污秽弄脏了她的衣服,直到听到小女孩肚子发出饥饿的咕咕声,她才把小女孩放下,“你等着,我立即去给你拿吃的”。

    貂蝉跑着返回府内,小乔她们正在用着早餐,突然见到貂蝉急匆匆的走进来,大乔问道:“貂蝉,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貂蝉笑嘻嘻的道:“你们全吃饱了”,还未等几女回答,却拿出食盒将桌子上的东西洗劫一空,又匆匆的离开,剩下几女一头雾水。

    几女面面相觑,均一脸疑惑,西施道:“她今天是中邪了,我还只是刚吃了一口”。

    大乔笑道:“我们出去看看”。

    西施气愤道:“我倒要看看,在她眼中有谁比我还要重要”,突然捂嘴道:“难道少爷又流落归家了,这小妮子要抢头功”。

    此话一出,大乔和小乔均心头一触,三人也没有再说,脚步匆匆走出屋子去。

    貂蝉提着食盒走了出来,将所有的食物摆了开来,拿着筷子递给一脸惊讶的苏戚儿,笑嘻嘻道:“你看,我没骗你,吃,吃,不要害羞”。

    苏戚儿举起筷子,yù夹又止,黄狗也凑近过来,他肚子也饿坏了,心中欣喜,真是又托了戚儿的福,貂蝉却恶狠狠的盯着他,冷道:“滚一边去,臭死了,想熏倒我吗?”

    黄狗有些尴尬的后退,这时苏戚儿将筷子递还给貂蝉,说道:“好心的姐姐,大哥不吃,我也不吃”。

    貂蝉一愣,却越喜欢她的这个脾气xìng子,多招人疼爱的孩子啊,笑嘻嘻道:“他也有份,你吃你的,我来招待他”。

    黄狗心头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幸福的事情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只见貂蝉朝他招了招手,黄狗这才大胆的靠近过去,貂蝉这才拿起两个包子,冷淡道:“你身上的味我实在受不了,拿着走远点,别熏到我”。

    出来的三女走出门,刚好看到这一幕,小乔一愣,原来是他们两个,也偏偏黄狗的身高与易寒差不多,大乔和西施二女心里居然鬼使神差的认为这人便是乞丐,不约而同的快步走了过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扑面而来,却没有让两女放慢步伐。

    黄狗拿起包子,突然感觉有人走近,望去,却又出现两个大美女,两个美女眼神认真的打量着他,让他感觉似乎他非常的重要。

    在看到黄狗脸容的一瞬间,两女的表情几乎臭到了极点,充满厌恶,被欺骗......复杂的情绪。

    臭味入鼻,翻滚着胃,感觉就要作呕,两女立即捂鼻,迅速退后。

    苏戚儿看见小乔,也顾不得吃,举起手臂,挥舞小手道:“姐姐,我来了”。

    小乔微笑道:“你先吃饱再说”。

    其他三女一讶,怎么这个小女孩和小乔认识,看样子还很熟。

    大乔问道:“小乔,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乔这才将昨夜的事情简单说了出来。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易府的娇艳四花居然因为两个乞丐而在后门停留。

    貂蝉见小女孩和小乔如此熟络,不知怎的,有些吃醋,却忙着指着,说道:“这个好吃”。

    可怜的黄狗,狼吞虎咽下两个包子之后,却站的远远的,面对四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听完小乔的话之后,大乔笑道:“原来是这样子,那等她吃完,我和你领进去给夫人瞧一瞧呗”。

    苏戚儿吃饱了之后,貂蝉一手牵着苏戚儿的手,一手朝黄狗招手道:“乞丐的,过来吃干净”,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苏戚儿朝黄狗看去,心里有愧,刚才肚饿,却把大哥给忘记了,幸好自己人小,吃的不多,还剩下许多,对于黄狗来说,这却是破天荒的幸福,以前有那个漂亮的女子会鸟自己一眼。

    苏戚儿被貂蝉牵到三女的跟前,苏戚儿很有礼貌的道:“三位姐姐好”。

    大乔和西施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忍不住心生喜爱,照理说这样又脏又臭的小乞丐,女子爱美爱洁的本xìng让她们避之不及,可是这会却完全忽略了。

    苏戚儿对着小乔道:“姐姐,我来了。”

    小乔“嗯”的一声,苏戚儿看着小乔,见她没有应话,立即道:“姐姐,你别看我人小,我很能干的很勤快,大人会做的事情,我都会,我洗衣服,也会做饭,就算挑水也可以”,以前爷爷病了,都是靠她在照顾,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此话便是如此一般。

    这是什么话啊,几女听着都不是滋味,她们正感触颇多着,苏戚儿却以为分量不够,一路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嫌弃她人小而不要她,又道:“我吃的很少,一天三个馒头就好”,竖起三根手指来,见到四女表情呆滞,又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心中暗道:“难道三个馒头太多了吗?”小孩子的思维简单,一根筋,哪里会去思考几女对她这么好,又怎么会嫌三个馒头太多了呢,她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说出这句话,这一句话也与她一路上的遭遇有关。

    貂蝉一脸讶异,大乔悄悄的在她耳边解释一番,只见貂蝉听完,喜不自禁道:“太好了!”

    小乔也没有多解释,只是一句话便打破了苏戚儿的所有疑虑,“我带你进去见夫人”。

    这句话,苏戚儿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人肯要她了,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想起自己一路上被人冷落的遭遇,甚至控制不住眼眶红红的,或者对于别人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这真的是一件令她激动万分的事情,真的!除此之外,她再无所求。

    四女见苏戚儿眼眶红润,又惊讶万分,站在她们的角度上,根本无法理解苏戚儿内心的情感。

    小乔牵着苏戚儿的手,柔声道:“跟我来!”

    貂蝉也要跟上去,却被大乔拦住,“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貂蝉恍然大悟,“我先上街去,你们不要欺负她哦”。

    大乔笑道:“就算你肯,我也不肯”。

    貂蝉这才放心的提着菜篮子上街去。

    小乔一路上教导苏戚儿道:“一会见到夫人,要跪下去喊夫人好,知道吗?”

    苏戚儿应道:“我懂,以前爷爷有教过我,我们见了员外,也是跪下去喊老爷好”,她却不知道,这一般的员外,那里能跟易家的夫人相提并论。

    小乔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再说什么,或许自己不应该说出这句话来,无论她有礼没礼,夫人都不会计较的,只是她心里却想夫人更喜欢她一点,毕竟现在她看起来又脏又臭的。

    苏戚儿想起员外凶巴巴冷冰冰的样子,心里有些紧张,她知道,真正做主的是那位还没看见的夫人。

    大乔见她似乎有些紧张,笑道:“你放心,夫人比我们还要慈祥和蔼。”

    苏戚儿点了点头,来到大厅前,她突然停了下来,弯下腰去扫了扫自己破的不成样子的鞋子上面的污秽,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几女看来心里暗喜,这孩子真懂礼数。

    西施走了出来,朝两女点了点头,刚才她先进府去,请夫人到大厅来。

    苏戚儿在小乔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厅,宽敞的大厅一尘不染,她低着头走在上面,心里不安,感觉自己的鞋脏了这干净的地面。

    小乔道:“夫人,人带来过来了”。

    苏戚儿立即跪下喊道:“夫人好”。

    易夫人柔声道:“不必多礼,快站起来说话”。

    苏戚儿站了起来,应道:“谢谢夫人”,却一直垂下头,不敢抬头,显得怕生害羞。

    易夫人又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戚儿应道:“苏戚儿”。

    易夫人又道:“戚儿,抬头看看我好吗?”这种反问的语气,立即让人感觉到易夫人的平易近人。

    苏戚儿这才抬头望去,那一张和蔼挂着微笑的脸,在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轻蔑,小看。

    易夫人笑道:“戚儿,以后你就在府里住下了”,一语之后又道:“小乔,你带她先去洗个澡,大乔你现在就上街买几套衣服,一会可以让戚儿换上”,对于戚儿以后的府内的工作,以及规矩却没有提起半句,本来,她们只是收留她,并不是让苏戚儿来当下人的。

    苏戚儿又跪了下去,“谢谢夫人,戚儿以后一定会勤快干活,报答夫人的恩情”。

    易夫人莞尔一笑:“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这个小女孩乖巧知礼,这是她对苏戚儿的第一印象。

    一会之后,苏戚儿已经在浴桶内清洗身上的污秽,小乔在一边帮她搓着背,边取笑道:“戚儿,你这身上都积了一层泥了”,说的苏戚儿羞红了脸,刚才苏戚儿一直说自己洗,又怎么能挡的住小乔的热情呢,只感觉小乔对她好极了。

    小乔一边帮苏戚儿擦身子,一边笑道:“你不用害羞,以前少爷都是我服侍过来的”。

    苏戚儿点了点头,“那以后我要不要服侍少爷洗澡啊”。

    小乔扑哧笑了起来,道:“不用,少爷可没有这个爱好”,话出口之后才恍悟,大概戚儿认为少爷与她年纪相仿,想起易寒,突然一脸黯然。

    苏戚儿看到小乔脸sè,问道:“姐姐,你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

    小乔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这种复杂的事情,就是跟戚儿说,她也不会明白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乔推门走了进来,苏戚儿害羞的整个身子钻入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来,大乔扬起手中的几套衣服,笑道:“戚儿,你看一看,这几件衣服漂亮不漂亮”。

    苏戚儿望去,目光痴痴,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这几套衣服说实在的只是朴素,但对于经常穿着补了又补,缝了又缝衣衫的苏戚儿来说,这几套衣服已经很光鲜亮眼了,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单纯的,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喜爱。

    大乔只是瞥到戚儿的目光,就知道她很满意了,也没有再问,笑道:“一会试一试,合不合身子”。

    清洗干净之后的戚儿已经隐隐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天赋,她的五官很巧,眼睛也很明亮,只是肌肤有些粗糙黝黑,总体来说比以前的形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小乔帮她擦拭身子,大乔在一边挑选一套衣服,两女过分的热情却反而让戚儿不自在,她有自知之明,她只是个卑微的下人,两位姐姐却对她如此之后,心中暗道:“以后一定要好好回报几位姐姐”。

    “咦!”小乔突然发现戚儿的臀儿处有一块鲜红的梅花印记,问道:“戚儿,你屁股后面的梅花是胎记吗?”

    戚儿听了这话,有些害羞,点了点头。

    大乔笑道:“好啦,我们来换上衣服,把胎记给遮掩住”。

    穿上衣服之后的戚儿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家那般引人瞩目,却也是像个正经人家的孩子。

    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弱弱问道:“两位姐姐,可以不可以让我大哥也到府里当下人”,她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却不是为她自己提出来的。

    大乔让戚儿的期待破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乔的话却更容易让人接受,“以后多照应他就是了”。

    戚儿道:“那我跟我大哥说一声,他一定在外面等着”,心里暗暗道:“自己在有活干了,有吃的就给大哥留着,以后大哥就不会挨饿了”。

    到现在,苏戚儿还搞不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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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节 乐极生悲

    就这样,苏戚儿便在易府住了下来,如苏戚儿一开始承诺的一样,她很能干也很是勤快,洗衣做饭样样jīng通,打扫卫生这些就更不用说,第一次挑着两桶的时候,被路过的大乔看见,差点没有把大乔给吓坏了,她才多大年纪,两桶水压在她瘦弱的身躯,腰都压弯了。

    大乔忙冲了过去,让苏戚儿放下担子,看见苏戚儿憋涨着的脸,汗水滴答直下,大乔是又心疼又埋怨,“戚儿,这府里又不缺人手,以后这种重活交给别人去做,下次再让我看见了,我可要生气了”。

    苏戚儿笑道:“大乔姐姐,别看我年纪小,大人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到,以前照顾爷爷,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这番话大概想证明,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大乔拿出手帕擦拭她头上的汗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在姐姐眼中,你只是个小孩子,知道吗?”进府的几天,她们几个越是感觉苏戚儿让人又疼又爱,小小年纪就特别的懂事。

    看着大乔严肃正经的表情,苏戚儿害怕惹她生气,这才点了点头。

    易府四女把苏戚儿当小妹妹看待,有时候看着苏戚儿争着抢着干活,又好笑又无奈,拿她没有办法,就时不时安排些轻松的活让她去做,对于苏戚儿来说,吃这里的,住这里的,就必须付出劳动,这个初衷与她不愿意成为一名乞丐不劳而得一样,这样她也心安踏实。

    没有几天,府里的人都认识了这个勤快招人疼的小姑娘,也摸清楚了她的xìng子,就暗地里照顾她。

    府里大部分的人,苏戚儿都基本见过了,却独独没有见过几位姐姐口中的乔小姐,她也不清楚乔小姐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她是府里的主人之一。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乔让戚儿给乔小姐送饭去了,因为易夫人偕貂蝉西施去碧云寺上香了,乔梦真说一个人,中午不用在正厅吃饭,给她送饭去就好了,小乔就把这个轻松的任务交给苏戚儿,同时也想让戚儿见一下乔小姐,认识一下,小乔吩咐了一下,戚儿就提着食盒往乔梦真所住的房间走去。

    远远的就听见传来美妙动听的琴音,苏戚儿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一下子整颗心沉醉其中,过了一会琴音消失,她才回神,这让她感觉失落。

    屋门是打开着的,戚儿喊了一声:“乔小姐,我给你送饭来了”。

    一声清脆悦耳的回应:“进来”。

    戚儿走进屋子里,乔梦真在收拾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戚儿站在一旁,眼睛看着纸上的字,露出羡慕期待的目光,她也想读习字,可是她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写的很不好看,是爷爷让一个先生把她的名字写纸上,而她看见了之后,用树枝在地上攀模起来。

    刚才听到琴音是从乔小姐的屋内传出来的,眼珠子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乔梦真收拾好桌子,望来笑道:“你在找什么东西呢?”

    戚儿脸sè一红,弱弱道:“我刚才远远的就听到琴音,我在看看琴在哪里?”

    乔梦真笑道:“那不是琴,那是琵琶”,说着手一指,“你瞧,琵琶在那里”。

    戚儿可没有什么见识,看到那把琵琶,心想:“原来那么动听的声音是从这把琵琶弹奏出来的”,真挚道:“乔小姐,你弹的真好听”。

    乔梦真笑道:“谢谢你的夸奖”,一语之后问道:“你是戚儿对吗?”

    戚儿见乔小姐念出自己的名字,有点受宠若惊,忙点了点头,只听乔梦真笑道:“我听府内的人说,戚儿是个惹人疼爱,勤快的孩子”。

    戚儿顿时脸红,“谢谢乔小姐夸奖”,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容易脸红,或许是出身卑微,或者是在此之前的环境没有人赞美过她,而导致现在容易害羞脸红的个xìng。

    说着,上前,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个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候在一旁,却又朝乔梦真收好一边的笔墨纸砚望去,小孩子都有好奇心,但是这个房间里最吸引她的却是那纸上面的字。

    乔梦真尝了几口,以前她特别的馋嘴,现在倒对食物不是那么的期待,变得越来越随便,见戚儿站在旁边,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问道:“戚儿,你吃了吗?”

    戚儿收回目光,应道:“还没有,等夫人吃好了,再回去吃”。

    乔梦真笑道:“那坐下来一起吃”。

    戚儿忙道:“不可以,小姐是主人,戚儿只是个下人”,这些规矩她倒懂了,以前和爷爷见到老爷,一举一动都要注意,爷爷也叮嘱她要守这些规矩,早已经养成尊卑之分的习惯。

    乔梦真笑道:“戚儿,那陪我一起吃好吗?我一个人吃有些孤单”,换句话表达,涵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戚儿点了点头,她感觉乔小姐虽然一直在微笑,却显得寂寞孤零零的。

    戚儿坐了下来,在乔梦真多次督促,她才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夹了菜,显得十分的拘谨。

    整个过程,乔梦真显得平易近人,只是戚儿却一直无法放开来,拘谨非常,乔梦真也就不强求了。

    吃完之后,戚儿收拾碗筷离开,乔梦真将目光落在那纸上面,摊开看了上面的诗句,“红灯如纱罩娇肤,烛焰莹润摄心魄,浑无语簌簌暖流,夜**双双齐飞,醉美酒甜悲伤去,琵琶曲奏美梦来”,这是易寒给她念过的诗句,诗句的内容是两人曾经甜美的往事,当初易寒念这首句是为了安慰她,想不到如今却也能成为她自我安慰的东西,她思念易寒并不算深刻,大概对女儿的想念分担了一半,刚才也正是因为写了这首诗,才弹奏起琵琶来,是的,在想到曾经往事,她的内心是甜蜜的,忧愁与伤感被暂时驱散。

    乔梦真叹息道:“诗句再如此优美动人,让人勾起甜蜜回忆,也抵不了人的万分之一好”,现在看来易寒真的无情,真的得怨,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独自一个人承担起这厚重的挂念,倘若他在身边,也许多一个孩子,自己的母爱有所寄托,也就不会这么痛苦煎熬了。

    戚儿提着食盒返回,这一次的见面已经让她对乔小姐有了些印象,优雅高贵,平易近人,府里的人都是她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好,心里念着乔梦真房间里的那把琵琶和那些笔墨纸砚,这是她进入易府之后的第一次期待,她想触摸,可却不敢说出来,她只是一个下人。

    返回之后,小乔已经准备好吃的了,让戚儿坐下来吃饭,虽说刚才她与乔小姐一起用餐,但是她却没有吃多少,她记得乔小姐的话,陪着她,让她显得不那么孤零。

    饭间,小乔问了些细节,戚儿也一一道来,小乔心中暗暗放心,看来戚儿对乔小姐的情绪影响并不大。

    吃完之后,戚儿指着食盒里的剩菜,问道:“小乔姐姐,这些饭菜不要了”。

    小乔微笑道:“不要了”。

    戚儿道:“那我拿出去了”。

    小乔点了点头,她知道戚儿要拿这些剩菜给他那位乞丐大哥送去。

    黄狗蹲在易府后门,门打开了,戚儿提着食盒走了出来,“大哥,我给你送吃的了”。

    自从戚儿进了易府之后,黄狗每天都来询问戚儿在易府的情况,知她生活的很好,就放心下来。

    黄狗笑道:“戚儿,你对大哥真好。”说着挠了挠头,一脸憨笑。

    戚儿笑道:“大哥,你肚子饿了,快吃”。

    黄狗却不着急,突然问道:“戚儿,你看大哥现在怎么样”,说着还故意摆了几个姿势。

    戚儿这才注意到黄狗今rì整洁了许多,身上也没有那股浓重的酸臭味,笑道:“大哥今天干净了许多”。

    黄狗笑道:“戚儿,告诉你件事情,大哥在码头找到一份活干了,从今以后我在也不干伸手乞讨的事情”。

    戚儿高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这确实让戚儿感觉高兴欣慰的事情,她也不想大哥乞讨,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rì子。

    黄狗挠了挠头道:“我想过了,不能再这么糊涂过下去了,要攒点钱,给戚儿一个安稳的家”,对于习惯了悠哉生活的黄狗,突然改变生活习惯,是需要很大的决心的,他与戚儿虽然相处不久,却受她自强不屈的xìng格所影响。

    吃完了最后这一顿乞讨得来的饭,黄狗向戚儿道别道:“以后我不能每天都里看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说着似个兄长一样温柔的摸了摸戚儿的头,让戚儿记住自己在涿郡码头干活的地点,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找他。

    望着黄狗离去的背影,戚儿显得依依不舍,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大哥帮助了自己,不舍的同时,也为他感到欣慰,直到看不见黄狗的身影,才返回府里去。

    接下来的rì子,戚儿空闲的时候,经常流连在乔梦真所住的院子里,躲在角落里

    等待那美妙的琵琶声响起,有时候能听到,有时候却等了半天也没有响起琵琶声,这一些大概是戚儿在易府唯一的休闲。

    可却从来没有机会进入乔梦真的房间里,乔梦真向来深居简出,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她是不会露面的,遇到的话,相信乔梦真会邀请戚儿进屋子去。

    戚儿为何如此,却是挂念乔梦真房间里的琵琶和笔墨纸砚,这份心事却藏在心底没有向人透露,就算最亲近的小乔也不曾透露,对她来说并不是羞于启齿,却是觉得胆大妄为的过分。

    直到戚儿又获得了一次给乔梦真送去饭菜的机会,这小丫头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兴匆匆的,正大光明出现在乔梦真所在的院子里,进入院子时立即竖起耳朵,院子却幽静的很,没有半点声音。

    屋门依然是打开着的,戚儿喊道:“乔小姐,我给你送饭来了”。

    待听到“进来”,戚儿高兴的迈了进去。

    可事情往往与你期待的不一样,偏偏就不如人愿,由于再次进入乔梦真的房间里,她显得太过激动了,脚下不察,人小腿短,绊到门槛,整个人摔了一跤,身体也没有摔的多厉害,可是食盒里的饭菜却了出来,散乱在乔梦真正在缝补的衣衫上面,好好的一件漂亮的衣衫顿时染上油水食物,变得惨不忍睹,这似乎刺中了乔梦真的心头肉一样,她顿时变脸,一脸yīn沉。

    戚儿连忙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惊呆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乔梦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气,这是她最敏感的神经,冷冷的朝戚儿瞪去。

    戚儿被这冰冷的目光一扫,顿时惊慌失措,连忙跪了下去,磕头道:“乔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乔梦真本来有一肚子火要发泄,见戚儿跪下磕头认错,因为这个举动气也消了一半,冷声道:“你马上站起来”。

    戚儿的身体就像受了乔梦真控制一样,乔梦真说站起来,她立即站起来,垂下头却不敢去迎上乔梦真冰冷的目光。

    只听一把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戚儿慌忙的收拾散乱的饭菜盘子碗筷,只想尽最快的速度收拾眼前糟糕的一切,也顾不得饭菜油迹染上了自己的两片衣袖。

    乔梦真此刻正在气头上,心里却不甚敏感,冷道:“够了,你可以出去了”。

    戚儿拿着食盒退了出去,乔梦真盯着那件变得脏兮兮还没缝补好的衣衫,特别的心痛,轻轻的擦拭上面的菜条残饭,这件衣衫基本已经作废,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想要丢弃的念头,就算再脏也要保留,这是对骨肉独一无二的爱,什么东西,什么人也取代不了的。

    戚儿走出乔梦真的房间之后,眼泪立即哗啦哗啦直下,是如此的伤心,她想抑住眼泪,可是却控制不住,她不敢让人看见,躲在一个隐蔽了角落里,痛哭流涕,宣泄自己伤心和内疚,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返回的屋子的时候,戚儿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食盒,眼眶红红的,因为哭的太厉害,鼻嘴还在抽泣着。

    小乔看见了,连忙走过来,抱着她,抚摸她的后背安抚着,柔声道:“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儿口中猛的吐出一句:“小乔姐姐,我得罪乔小姐了”。

    小乔连忙哄道:“没事没事,乔小姐不会放在心上的”,她与乔梦真相处这么多年,知道乔梦真是柔肠冷面。

    看戚儿手里还提着食盒,两片衣袖脏兮兮的满是油污,真的让人又心疼又怜爱,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柔声道:“衣服都脏了,先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再向姐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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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 否极泰来

    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戚儿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小乔听完之后,心里暗暗思索:“照理说,戚儿是无心的,而且她年纪小,乔小姐应该不会怪罪生气才是啊。**!。*”问道:“戚儿,你是不是弄坏了什么东西啊?”

    戚儿点头道:“弄脏了乔小姐在缝补的衣衫”。

    小乔立即恍然大悟,难怪呢?触碰到了乔小姐最敏感的神经,难怪乔小姐的情绪会控制不住,安抚道:“戚儿,没事,这件事情就包在姐姐的身上,我向你保证乔小姐一定不会生你的气”。

    戚儿应道:“谢谢小乔姐姐”。

    小乔笑道:“戚儿,你把周围打扫一下,我过去乔小姐那边看看”。

    戚儿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小乔走到乔梦真的屋子里,见乔梦真自己打了盆水,正在用布擦拭衣衫上染着油污的地方,在别人眼里,这件衣衫不要了就是,但是小乔知道,对于乔梦真来说,并不是衣服的价值,而是衣服的意义。

    小乔一直站在旁边,却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乔梦真站起来转过身子来,才问道:“乔小姐,衣衫能洗干净吗?”

    乔梦真淡道:“洗不干净了。”从她的语气,看来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小乔道:“乔小姐,其实戚儿是无心的,她年纪小,有些事情难免无法跟大人一般稳重,希望你不要怪罪她”。

    乔梦真道:“我不生她的气,当时我只是情绪太激动了,小乔,你让戚儿来我这里一趟,我想跟她道歉”,这会平静下来之后,对于刚才赶走戚儿的举动,乔梦真心里有些内疚,戚儿只是个小孩子,自己却那么凶。

    小乔喜道:“乔小姐人真好,戚儿担心内疚坏了,我现在就让她马上来见你”。

    乔梦真笑了笑,拿着那件衣衫在院子里晾了起来。

    戚儿一开始听说乔小姐要见她,差点没把她吓坏了,以为乔小姐要找她算账,在小乔的安抚下,这才平了不安的心,不过她还是有点害怕,让小乔跟她一起过去,小乔却笑道:“戚儿,要勇敢一点哦,姐姐没办法陪你去”,自己在场,乔小姐有些话反而不好说出口。

    戚儿又再次往乔梦真的房间里走去,虽然小乔姐姐说,乔小姐已经原谅她了,可是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毕竟是自己出错,惹得乔小姐生气。

    走到屋前,摸了摸自己紧张的胸口,鼓起勇气,道:“乔小姐,我来了”。

    “快进来”,乔梦真的语气比前两次显得要温柔热情,或许心中怀有愧疚。

    戚儿紧张的走进屋子,待看见乔梦真的一张笑脸,就像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镇定了许多,轻声道:“乔小姐,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才弄脏你在缝补的衣衫”。

    乔梦真微笑道:“没关系,我应该向你道歉才是,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你能原谅我吗?”

    此话一出,苏戚儿简直不敢相信,乔小姐在向自己道歉,她只是期盼乔小姐不责备自己就好,那里还敢多有奢想,连忙点头,头点的是又快又疾。

    乔梦真扑哧一笑,心里也感觉这个小女孩真惹人喜爱,刚才确实不该,心里怀有愧疚,主动拉着戚儿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笑着看着戚儿,却也没有说话,见戚儿不敢迎上她的目光,害羞的垂下头,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爱怜。

    过了一会之后,乔梦真问道:“戚儿,你要什么补偿啊?”

    戚儿抬头应道:“戚儿不用乔小姐任何的补偿,只要乔小姐不生气就好了”。

    乔梦真坚持道:“你说一个,这样我心里才不会内疚”,说着目光陈恳的看着戚儿,让戚儿明白,自己并不只是说说客套话而已。

    戚儿犹豫了一会之后,目光扫向挂在墙上的琵琶,说道:“我想听乔小姐弹奏一曲琵琶曲”,可以说这是最简单的要求了。

    乔梦真摸了摸戚儿的头,转身取下墙上的琵琶抱在怀中,什么话也不必多说,乔梦真已经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回答。

    戚儿眼光痴痴的看着乔梦真,从乔小姐抱住琵琶的那一刻,戚儿立即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戚儿听过不少次,却从没有亲眼目睹乔小姐弹奏的样子,这种感情的新奇的,她想认真的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乔小姐是如此弹奏出来那美妙动听的琵琶曲的。

    刚好乔梦真在弹奏之前也朝戚儿望来,她的微笑是温馨的,这种美是发自内心的,美的立即的冲击人的心灵。

    乔梦真心里默念着易寒所作的那首诗,手指自然而然的轻轻挑拨,优美动听的琵琶曲立即想起,顺着曲子,乔梦真立即感觉自己回到与易寒一起渡过烛光晚餐的那个夜晚。

    房间里闪着暗淡昏红的烛光,易寒很优雅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准备着一切,他的每一个举动,慢慢的撩拨起自己干枯了的内心,是的,自己毫无生气的内心因为他而活跃起来,他让自己如此的激动,这种激动甚至让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热烈的情感而流出泪水,泪水低落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活着,鲜明的活着。

    戚儿听着曲子,曲子还是没有变,但是戚儿的感受却与前几次不一样,因为她看见了乔小姐的脸,乔小姐嘴边挂着幸福的微笑,她美丽的脸颊晕红起来,可是眼眶里却噙满泪水,这才多么矛盾,多么震撼的一张脸,幸福洋溢,可是偏偏泪水如泉水涌了出来。

    戚儿的情绪也渐渐受曲子和乔梦真所感染,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遭遇,从她懂事,她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到底在哪里,爷爷跟她说,她是被捡回来的,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对她幼小的心灵是如何大的创伤,父母亲为什么要抛弃她,难道因为她不可爱吗?难道因为她不听话吗?她想了无数个理由,当中不乏幼稚可笑,但是最终还是确认了一件事情,她被抛弃了,她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也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他们,对于依赖xìng强烈的小孩子来说,这是一件如何冷酷的事实啊。

    正因为与爷爷相依为命,戚儿比别的孩子要懂事,更自强不屈,更有自知之明,更懂得准确摆放自己的位置,随着rì子的流逝,爷爷对她的疼爱让她感觉很满足,也渐渐淡忘了被抛弃的悲惨,也是天不遂人愿,爷爷老了,病倒了,这一病,他就再也无法起床,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在她的身上,而对于戚儿来说,只要爷爷能好起来,她所承受的艰苦都不足为道,当爷爷闭上眼睛,无论她如何叫喊也没有回应她的时候,对于戚儿来说就是末rì,伤痛、孤独、无助这一些大人都承受不住的东西一下子充塞她柔弱的内心,实在不敢想象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是的,戚儿熬过来了,从小吃苦的她比想象中要坚强,以至后来员外派人来家里说欠了许多田税,房子就这样归员外所有时,无家可归的她,并不感觉太过在意,坦然的踏上了流浪的路。

    戚儿想了好多好多,她脸上的泪水悄悄的滑落在她小小的脸颊上,泪水太多,脸颊太窄,溢满浸湿了她的鬓发,这个时候琵琶音已经停了许久许久。

    乔梦真静静的看着戚儿,被焕发母xìng的她,慈爱的伸出手指擦拭着戚儿的脸颊,温润的指尖触碰到戚儿的脸蛋,敏感的让戚儿立即回神,看着眼前这一张充满慈爱的脸,她的眼神暖暖的,治愈着自己内心的伤痕,她的微笑如冬rì的暖阳,让为她驱走一切寒冷,不再有寒冷,就是这样一张脸,蕴含了无私的爱,像想象中母亲的脸。

    母亲的脸,戚儿脑海中涌现起了这个念头,立即她却自卑起来了,自己是那么的痴心妄想,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乔小姐却是府里的主人,因为这个过分的念头,她脸红了,晕红了起来的脸颊有着几条泪痕,可爱极了。

    乔梦真一手就把戚儿揽到自己的怀中,她母xìng泛滥,此刻真的把戚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紧紧的抱住,柔声道:“不哭,不哭”。

    戚儿只感觉乔小姐的怀抱暖暖的,她的双臂将自己的身子完全包裹起来,丝丝暖意在她心中荡漾,幸福快乐的不得了,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头贴在她饱满的胸膛上。

    “乔小姐,我好喜欢你”,戚儿发自内心而呼。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乔梦真却回神,理智的松开了双臂,这一声乔小姐让她觉悟眼前并不是自己的孩子,她的怀抱,她的温柔,她的无限爱意要留给自己的孩子,而不是眼前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小女孩,虽然戚儿很可爱,可是她对自己骨肉的爱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的,就算她多么可爱,多么惹人喜爱,都是无法取代的。

    戚儿敏锐的感觉到乔小姐与刚才不一样,她表现的不似刚才那么亲密无间,似乎还有意保持距离,戚儿又思索起来,自己又是那里做错了,又如何能捕捉到乔梦真内心微妙的情感变化。

    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近又近不得,疏又疏不是,显得尴尬别扭,还是乔梦真打破了这气氛,“来,你写你的名字给我看看”,说着拿出笔墨纸砚,其实她只是想找些事情做,将双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面。

    她铺开纸张,研起磨来,这一切只是一个习惯xìng的动作,完全没有半点意识在控制。

    直到戚儿提醒道:“乔小姐,墨水洒了”,乔梦真才回神,朝戚儿望去,“来,写你的名字给我看”。

    戚儿点头,手指沾了墨水,就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乔梦真一讶,倒没有想到戚儿会以这种方式写下自己的名字,看着纸张上苏戚儿三个字,显然是攀模,却没有正式的笔画基础,问道:“是谁叫你写字的?”

    苏戚儿脸一红:“没人教我,爷爷让一个识字的先生写下我的名字,我自己照着样划出来的,我觉得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乔梦真笑道:“那除了自己的名字,你还会写别的字吗?”

    苏戚儿摇了摇头,乔梦真轻声道:“过来我的身边”。

    乔梦真握住戚儿手腕手背,教戚儿执笔,然后又在纸张写下苏戚儿三个字,乔梦真写出来的字,自然与戚儿写出来的不可同等而论,她的字笔画似水柔,整体似山牢固紧密,而戚儿却歪歪曲曲似散落一地的麻绳,让戚儿一下子就看出差距,感觉乔小姐的字好漂亮。

    乔梦真本来是无心之举,见戚儿学的认真,也正规正经的教她执笔,下笔。

    时间过的很快,天sè暗了下来,戚儿这才发觉自己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她还有许多活要干,主动告诉。

    乔梦真笑道:“戚儿,你有空就到我这里来,我叫你识字写字”。

    乔梦真的主动邀请,对于戚儿来说是求之不得,临走之前,在门口跪下磕头,施了大礼,才离开。

    而乔梦真本身没有太多的期待,她只是想消磨些无聊的时间。

    (今天一更,我熬夜写的,晚上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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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 推手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戚儿一空闲下来就往乔梦真的住处去,乔梦真也履行自己的承诺,教导戚儿识字写字,而本身乔梦真是个闲人,有事可做就能避免一个人胡思乱想。

    戚儿在学习方面很有天赋,在文字上面展示了她的聪慧,乔梦真并不必很费心,往往一点,戚儿即能通晓,有一次戚儿在征的乔梦真同意下,触摸了那把琵琶,当戚儿手指轻轻触碰到琵琶弦,发出一系列声音的时候,乔梦真惊奇的发现,戚儿对乐曲有着敏锐的触觉,戚儿手指拨弄琴弦发出的调子,虽不是很连贯,很圆润,却让乔梦真感觉有点无师自通的感觉,乔梦真当时就想,倘若这个女孩子从小培养,她将来是不是有可能成为乐曲方面的一代宗师呢?

    俗话说的好,名师出高徒。在乐曲方面,乔梦真却自认不是一个名师,在乐曲方面的造诣,比之易寒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假如是易寒来教导,也许戚儿能做的更好,不过这是不太可能的,本身连她也见不到易寒,若说在她认识的人之中,在乐曲方面,除了易寒之外,就玄观的造诣最高了,让玄观来教导戚儿更不可能了,玄观不是一个闲人,她忙的很,而且戚儿远不够分量让玄观来亲自指点,这一些却只是闲暇时的臆想。

    戚儿对乐曲抱有浓郁的兴趣,加之戚儿在这方面也具备有天赋,在教导戚儿识字写的同时,乔梦真也开始教戚儿识音辩弦,无形之中,乔梦真成为了戚儿人生中的第一个老师。

    rì子一天天过去,戚儿越来越融入了易府的生活,与府里的人也越来越熟络,关系越来越亲密,让戚儿感觉每一天过得充实而有意义。

    易夫人也听到了戚儿与乔梦真走的很近的事情,易夫人认为这是梦真将对女儿的爱寄托在戚儿的身上,确实戚儿乖巧懂事,很惹人疼爱。

    易夫人和乔梦真似往常一样,饭后闲聊了起来,易夫人问道:“梦真,听说戚儿最近老往你屋子里跑”。

    乔梦真笑道:“戚儿这孩子聪明伶俐,反正我也闲着,就教她识字写字,识音辩弦。”

    易夫人点头道:“我很少见过像戚儿这么乖巧懂事,惹人疼爱的孩子了,这孩子啊比寒儿小时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一语之后道:“梦真,既然你与戚儿这么投缘,不如认戚儿做义女”,易夫人的想法是希望乔梦真的一腔母爱可以转移到戚儿的身上,心灵有个寄托,至于那失踪的孙女,说句不好听,或许早就夭折了。

    乔梦真表情一讶,沉吟思索了一会,却摇了摇头,”夫人,我不想认戚儿做义女”,乔梦真并没有解释理由,她心里就是不愿意,自己无法把爱给亲生骨肉,又如何能用在别人身上。

    易夫人叹息一声,她是为梦真好,可是梦真却心病难治,也不打算劝说,只得任着她了。

    自从易夫人提出让乔梦真收戚儿为义女的建议之后,乔梦真与戚儿之间非但没有变的更亲密,相反乔梦真心里有意与戚儿保持距离,这种距离不是身体的距离,而是心灵的距离。

    当然,每次戚儿到来,乔梦真还是很认真的教导戚儿,自从戚儿识了更多的字,乔梦真就让戚儿阅读籍。

    乔梦真从心理上与戚儿保持距离,或许是想让两个人关系像师生,却不是母女,而戚儿也感觉到了,对于她来说,能读识字,学习乐曲就是最大的满足,却不敢有太多的奢望,xìng格活泼的戚儿,每一次到了乔梦真的房间里就会变得非常的安静,安静的就像一个闺秀的淑女一般,而乔梦真准备了些籍之后,又将自己的重心转移在缝制衣衫上面,从一开始的乔梦真在戚儿身边亲自辅导到两人在同一间房间里做着各自的事情。

    戚儿静静的走到乔梦真的身边,乔梦真缝制衣衫很是入神专注,咬断手中的针线,抬头想要看一眼戚儿,却发觉戚儿正在身边,露出涩涩的笑容看着自己。

    乔梦真问道:“戚儿,怎么了,累了吗?”

    戚儿摇头道:“不累,看完了,我想弹一下琵琶,又怕吵到小姐你”。

    乔梦真道:“都看完了吗?”

    戚儿应道:“嗯,看完了”,其实这里的籍她都不止三遍了。

    乔梦真其实并不是爱好读写字的香女子,她拥有的籍并不多,心中有了想让戚儿阅读更渊博籍的想法,说道:“戚儿,你先自己弹奏,我去给你找些来”。

    “谢谢小姐”。

    乔梦真微微一笑,却没有多语,走出门去。

    戚儿看了乔梦真放在桌子上还未缝制好的衣服,心想:“乔小姐整天缝制这些衣衫,到底是给谁穿呢?不过这衣服真漂亮,乔小姐的手艺真好!”

    抱着琵琶弹奏起来,自从乔小姐教会了她看曲谱,她已经把曲子记在脑子里,却也不用边看谱子边弹奏,悠扬的琵琶音从屋内传到小院里,实在难以想象,戚儿短短时rì的学习就能弹奏出这样的音乐来,她确实与生俱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乔梦真没有收藏有多少籍,可易府不可能没有,否则又如何培养出博览群,学识渊博的易寒来,对于易家的一切,易夫人最知根知底了,所以乔梦真朝易夫人的屋子走去。

    在门口喊了一声,易夫人让乔梦真进来,两人平时都要见上几面,此刻乔梦真来到她的居所,易夫人知道梦真定有事情,问道:“梦真,有什么事情吗?”

    乔梦真道:“夫人,我想找些籍给戚儿看,不知道府内的都收藏在何处?”

    易夫人沉吟片刻之后,道:“房倒有不少,可是老太爷向来不喜欢让女子踏入房”,这话也没错,房重地,里面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档案,岂容闲杂人等随意进去,似易天涯这等人物,当中涉及**的资料文更不在少数。

    易府里面纯属意义的房就是易寒的房和易天涯的房,不过这两个地方,却是连易夫人也从未踏足过。

    突然易夫人喜道:“差点忘记了,整个库都搬了过来了”,当年易天涯在京城安顿下来之后,就安排人将残留在豫州老家所有的籍字画都搬到这里来,却是足足十辆大马车之多,易天涯特意腾出一间屋子,放置这大量的籍,一有空就到库里面整理归档,这种事情却是需要易天涯亲力亲为,别人却插手不了半点。

    乔梦真问道:“夫人,我方便到库里面去吗?”

    易夫人笑道:“这事我却做得了主,我现在就领你过去”,库与房不一样,库是收藏籍存放字画的地方,房却多了一些私密的文档案,这一点易夫人分的清楚,所以她才说她做的了这个主。

    开了锁,推门进去库,空气中的灰尘有种尘封已经的味道,确实易天涯在西夏已经有些时rì了,这库也就好久没有人踏足了,宽敞的库堆满了籍,有些籍已经被摆上架,并整理归档贴上类目标签,而大部分却还散弃在地面上,这些散放在地上的籍却也做了保护,周围堆积有大量捆包起来吸cháo的石灰。

    易夫人笑道:“实在太多了,这一下子搬了过来,要重新列档归类却是一件浩大的工作,这府里也就老太爷做的来,也有这个闲工夫,别人却插手不了,你看,这不是有许多还散乱堆放在这里,没有整理上架”。

    乔梦真却思索不语,过了一会之后,才应道:“我倒有个想法,戚儿年幼却聪慧过人,让她每rì做那些下人的活,既不是太适当,又浪费了她学习的大好光yīn,夫人当初让戚儿进府的初衷是收留她,却不是将戚儿当做下人看待,夫人,你看是不是可以让这库交给戚儿来整理”。

    易夫人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之后应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怕戚儿做不了”,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怕戚儿非但不能做好,却反而添乱,将原本已经整理好的籍,混搅一团,老太爷回来了可不高兴,所以一番犹豫思考之后却有如此说法。

    乔梦真回答道:“我却觉得戚儿能够做好。”戚儿在读习字方面的认真专注就是大人也比不了的,而且戚儿的聪慧和天赋,乔梦真是看在眼里的。

    易夫人笑道:“梦真,你对戚儿倒是蛮关心照顾的,好,虽然感觉戚儿做不了,但是却不能因为认为她做不了而否决她,我就做主给她这个机会,半个月之后,我要亲自检查一下。”话中之意是胜任不了,她可就不能让戚儿在库呆了”。

    乔梦真笑道:“好,夫人,那我们先离开”,听到易夫人答应下来,她心里很高兴,人孰无情,心里虽与戚儿保持距离,常相处却生了感情。

    易夫人讶道:“不挑了”。

    乔梦真望着这满屋子数不完的籍,苦笑道:“我实在挑不过来,让戚儿亲自过来,慢慢挑选”。

    两女走出房,易夫人上锁,却将钥匙交到乔梦真的手中,道:“我会吩咐小乔撤去戚儿所有的杂务,以后她只要管理好这个库就好了”。

    乔梦真道:“我会将钥匙交到戚儿的手中,并将夫人的期待转告她知”。

    易夫人微微一笑,其实她并没有多少期待,她听说了,戚儿识字都是梦真教的,在进府之前,戚儿只懂写自己的名字,对于这个一个小女孩,她又如何会苛刻要求呢,“梦真,那一会晚饭时再见”。

    乔梦真返回,踏入小院时就听到传来的琵琶曲,这曲子她很熟悉,本来就是她房间里的曲谱之一,可是听戚儿弹奏起来却完全不一样,严格来说,从声音的娴熟圆润程度,戚儿还显稚嫩,但是乔梦真却听出来了,戚儿弹奏出自己弹奏不出来的活跃兴奋。

    踏入房间,只见戚儿完全沉浸是弹奏琵琶的快乐之中,挂着笑容,思想已经随着音乐纵情遨游,甚至入神到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心中有一个想法,戚儿为奏而奏,却不是为曲而奏,正是如此,她为自己所想,为自己所悦而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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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 缘来缘会

    乔梦真将易夫人对她的安排转告给戚儿得知,并将库的钥匙交到戚儿的手中。**()

    戚儿接过钥匙,表情显得呆呆的,心里有股失落的感觉,轻轻问道:“乔小姐,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到你这里来了”。

    乔梦真笑道:“傻姑娘,你当然可以来我这里,不过你以后的重心可必须放在库上面,可不能让我和易夫人失望哦”。

    乔梦真的话让戚儿心里有了一丝的安慰,这段时间戚儿感觉到乔小姐对她有种心里的疏远,她以为乔小姐让她去库是为了撇开缠人的她,却不知道乔梦真心里完全没有这么想,相反让戚儿去库是为戚儿着想,而且是在易夫人面前争取到的机会,还是那句话,人相处久了是有感情的。

    “乔小姐,那我走了”,说着戚儿望了那挂好在墙上的琵琶一眼,转身离开。

    “等一下!”乔梦真喊了一声,取下琵琶,递到戚儿手中,微笑道:“这把琵琶送给你,你比我更需要它”。

    戚儿觉得不能接受,可是她却情不自禁的接了过来,她实在太喜欢这把琵琶了,这把琵琶能给她带了生命活跃的sè彩,戚儿激动道:“乔小姐,谢谢你的慷慨,我......”

    乔梦真却打断了她的话,“好啦,去。”

    看着戚儿抱着琵琶匆匆愉快的步伐,乔梦真露出微笑,感到欣慰欢喜,别人快乐也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对于良善之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心灵的净化升华,yù望并不是快乐的唯一来源。

    隔rì一早,小乔带着戚儿前往库,昨夜易夫人已经吩咐过了,以后府内的闲杂活儿,戚儿不必插手,她只要专心管理好库就好了,小乔虽然讶异夫人会把这项工作让只有七八岁的戚儿,但是从另一方面讲,这未尝不是对戚儿一个比较适当的安排,戚儿年纪善幼,让她干下人的粗活总是给人一种乖乖的感觉,一路上小乔取笑戚儿,说戚儿小小年纪就成了库管事,说了戚儿脸红不好意思。

    打开库大门,一青一少两女走了进去,看到阔大的空间堆积有无数的籍字画,就连小乔也一脸惊讶,更别提戚儿了,小乔虽然知道易家多,可是这全部堆积在一起,给她的感觉却是震撼的,只听身边的戚儿惊叹道:“这么多啊”,语气既担心又兴奋,担心是怕太多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好,让易夫人和乔梦真失望了,兴奋却是因为,这么多,她就可以看个够了。

    小乔笑道:“是啊,真多,我现在才知道少爷为何如此博学多才,无所不知了”。

    “少爷?”小乔又再一次提起少爷这个人,其他的姐姐平时也提起过,戚儿却没有见过几位姐姐口中的少爷,这让她对少爷这个人产生了好奇,问了出来:“小乔姐姐,少爷去了哪里啊?”

    小乔笑道:“我也不知道,以后你不要乱问少爷的事情知道吗?”一提起少爷,估计府里没有人心里会好受,所以她们也就尽量少在人前提起,一语之后道:“我们开始,我先来帮助你”。

    其实小乔肚子里也是墨水有限,她所学都是从易寒那里耳濡目染,却不是经过正经学习教导的闺家小姐,才学有限。

    易天涯已经在架上贴上类目标签,人文地理、军事兵法、诗字画、建筑水利、人物历史......可以说库里面的籍种类罗列百科,应有尽有,这也给戚儿的工作开了一个头,否则依戚儿的能力还真的无法做到详细的分类,她那里会懂什么就是人文地理,什么就是军事兵法。

    小乔并不着急让戚儿开始整理籍,却是帮助戚儿明白类目标签的定义,让戚儿看到的内容能基本分辨出属于那类型的籍。

    戚儿在文学方面确实有天赋,加上她的聪慧,很快就明白掌握,这也是她在短短的时rì能从乔梦真那里识得大量的文字,并能自己阅读,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是她做到了,她用充满兴趣热情的态度做到这一点,让人只能惊叹,却无法去怀疑她。

    万事开头难,这项工作对戚儿来说确实非常的吃力,特别是当看到中有些不识的文字以及艰涩难懂的词语时,让她的阅读理解变得困难,库里有些的深奥程度可比乔梦真屋子里的那些要深刻许多,聪明的戚儿用笔将这些不识的文字和艰涩难懂的词语记录在纸张上面,隔上一段时间,积累了一定的数量,她就拿到乔梦真那里,让乔梦真给自己释疑解答,这也成为了戚儿与乔梦真见面的理由方式。

    戚儿认真好学,这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让她更加用心,很快的,她又受益匪浅,掌握了更多的文字知识,库的整理工作也渐入佳境变得越来越好,感觉再不似一开始那么的吃力,每天她乐此不疲,沉浸其中。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易夫人亲自过来检查戚儿库的工作,虽进展缓慢,但有一点肯定的是,戚儿并没有添乱,籍的归类很准确,并没有错放误放,这也与戚儿认真谨慎的工作态度有关,有些无法确定类目的籍,她并没有草草放到架上去,再自己无法确定时,会询问乔梦真。

    易夫人对戚儿管理库的工作持肯定态度,她最担心的一点就是戚儿不能做好,反而添乱,看到这个结果,很显然她不必有这一番的顾虑了,虽然戚儿整理工作进展缓慢,但对于一个没读过什么的小女孩来说,这是情理之中。

    易夫人笑道:“戚儿,你做的很好,超出我的期待,我要赏你一两银子”,这是她对戚儿的鼓励以及肯定。

    戚儿忙道:“这是戚儿应该做的,戚儿不敢”。

    易夫人慈爱的扫了扫戚儿满是尘灰的头发,笑道:“这是你应得的,何况你这么辛苦”。

    晚餐的时候,小乔拿了一两银子递给戚儿说中,易夫人说到做到,让戚儿无法拒绝,从小家境困苦的戚儿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银子,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笔非常巨大的财富,她完全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幸福的事情。

    深夜,怀揣着这一两银子,想着这一两银子要用在那里,最好下了决定,给大哥买一件衣衫,在她印象中,黄狗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衫,就算最后见面那次,黄狗的衣衫也只能算整齐而已,心中想着好好干活,然后向夫人征求半天假期,外出购买衣衫,顺便看望一下大哥,兴奋过后,疲惫袭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不觉,戚儿又在库渡过了两个月,当忙碌起来的时候,一心思在库上面,早忘记去看望黄狗的打算,而且出外是要征求夫人的同意。

    这一天,戚儿又忙碌于整理籍归档,突然她瞥到一卷画卷,依照习惯,她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内容,这是一幅墨笔画,画的是庭院一角,一景一物栩栩如生,看着这一副画,戚儿立即感觉进入画中,身临其境,她感觉自己并不在库里而是到了画中那朴实的庭院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看了画作的落款,却只是单款,只署作者的姓名——易中天。

    一般的诗画都是落双款,即著作的年月rì以及著作缘由,最后才是署名,这一点戚儿已经知道了。

    戚儿将画作小心卷起,放在贴有诗字画标签的架上,并在其画作存放的架位置贴上一张小纸,小纸上面写着易中天三个字,架的左右上下贴着的是当代或者前代的各大名家姓名,对于戚儿来说,无论是易中天还是那些名家,她都不认识,那只是代表着一个姓名而已。

    这一个不经意的发现,让戚儿将整理的重心转移到整理诗字画上面,而这会才惊讶的发现,这些诗字画中,署名易中天竟占据有大量的份额,有的是经过细心装潢修饰,有些却只是卷成一团随意的一张纸,若不细看还以为只是一张废弃的纸张,而这一切大多是易寒的随笔,当年他画完或者写完就随意丢弃一边,并没有打算收藏保留下来,这一些原本就是早就应该丢弃的东西,却被收拾房的小乔一张一张收好起来,如今才有机会让戚儿看见。

    诗、、字、画,易寒的著作全面,有些只是一张白纸的作品却是经过戚儿的修饰装订之后再放到架上面去,成了一幅名符其实的墨宝,谁能想象,这一些会被戚儿一一整理收藏起来,就算易天涯也估计没有想到。

    很快贴着易中天的位置的架子很快的就被诗字画占满了,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数量却是惊人,戚儿只能把腾出更大的空间来,其他的名家都被挤到角落只剩下一点点,当然只是因为这些名家的作品寥寥无几,并不是戚儿偏心,但不得不说的是,戚儿对易中天的印象是最深刻的,也许随着戚儿在文学修养的提高,易中天会是她心中仰慕的第一个名家。

    这些天,戚儿将库整理的重心转移在诗字画,尽管好几天过去了,诗字画中总能出现易中天的作品,这三个字无形之中已经钉在她的心中,对这个人她产生了好奇,看到了他全面的作品之后,她感觉易中天就似一座大山,难以看到山顶的大山,或许应该问一问乔小姐,易中天到底是什么人。

    这会深夜,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琵琶,自从进入库,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弹奏这把琵琶,心中忍不住想轻弹琴弦,奈何深夜,生怕惊吵他人,只能强忍着这股冲动,放下琵琶,躺着睡下。

    有得必有失。

    隔天,戚儿用过早饭之后,又早早来到库,这一切已经养成习惯了,清扫架地面的灰尘之后,又开始翻阅散乱在地上诗字画,戚儿造诣最浅薄的大概就是诗字画了,因为这方面必须有先生教导入门,而乔梦真却没有教她这些,那些诗词才透露出来的寓意,戚儿一个人生阅历浅薄的人又如何能心领神会,更别说她对此一窍不通,倒是画作的直接视觉感官让她看着,感觉很好,那一种身临其境的感受,就好像她曾经到画中的地方去过。

    整理着,突然看见一张手写的曲谱映入自己的眼中,曲谱!戚儿脑子里顿时兴奋起来,这大概是她最喜欢,最期待的东西。

    戚儿如获珍宝,盯着这张曲谱认真看了起来,乔梦真已经教她辨音识调,戚儿能看懂这张曲谱,可是她却没有到未经弹奏就辩出好坏的地步,心中有股冲动,想依着曲谱弹奏起来,奈何一者她身边没有乐器,二者她工作的重心可不是这一些,心中有些可惜不舍。

    当看到署名易中天的时候,戚儿有些惊讶,这个人怎么什么都会,大概在这一刻开始,戚儿才意识到易中天,无所不会,样样皆jīng。

    琴棋乐律标签上的籍寥寥可数,空出许多地方来,戚儿把这张曲谱卷起,却有放在琴棋乐律的架上,却放在贴有易中天的位置上,潜意识里,戚儿已经将易中天当做一个类别来归类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戚儿在整理的时候,对曲谱多了一份注意。

    费了些时rì,诗字画一类已基本归类完毕,戚儿收获到了十几张曲谱,无一不是易中天所作,看着诗字画的架子上,基本被易中天的作品占据,却有点琳琅满目的感觉。

    在整理工作之余,戚儿将曲谱的重新抄录下来,并带了回去,这十几首曲谱有的只有单独的曲子,有的却附带有曲词。

    晚上之余,戚儿便把时间用在弹奏这些曲谱上面,直到时间差不多不能打扰别人,该熄灯的时候,戚儿才停了下来。

    对于戚儿晚上弹奏琵琶,府里的人并没有怨言,本身大部分人对戚儿就怀有关爱迁就的心理,而且戚儿弹奏的调子很好听,可作为枯燥一天之后的消遣,久而久之,易府里的人用过晚饭之后,就习惯了耳畔必然会想起琵琶音,这成了戚儿的习惯,也成了易府所有人的习惯。

    当然府里的人在第一次知道了这琵琶曲是戚儿弹奏的,对戚儿是不吝赞美。

    在这一段时间,戚儿也到过乔梦真的住处几次,询问了诗词方面的知识,乔梦真教导戚儿入门,师傅带入门,修行靠自己,往后诗词方面的修养就靠戚儿自己学习提高了。

    光yīn似箭,从戚儿进入库不知不觉已经半年了,半年的时间也许不长,但对于戚儿来说,却是充实自己的半年,她每rì沉浸于库之中,心无杂念,加上本身她的天赋聪慧,进步惊人,或许可以用天才来形容她,古今也不是没有五岁便能吟诗作对的天才少年,对于在中yín浸半年的戚儿来说,她也差不了多少,虽然还无法做到吟诗作对的层次上,但已经能欣赏诗词了,而易中天的诗词是戚儿最喜爱的,当中有很多一部分是描写童真趣味的诗词,通俗易懂,而戚儿这个年纪也能感受到那种情感,大概因为这样,才让戚儿对易中天的作品存有偏好,相反一些大家的诗词因为阅历不够未能领会,却让戚儿忽略,或许那些诗词经典流传千古,可对于戚儿来说,她并无法真正了解,她的心xìng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人生的喜乐悲苦,人生的大彻大悟,通过诗词流露出来的那份内心的情感,戚儿要有深刻的感受也许要十年二十年之后。

    戚儿的蜕变,易府的人有目共睹,府里的下人给戚儿起了个小才女的外号,乔梦真与易夫人也感欣慰,这可真是无心插柳啊,十年之后,也许戚儿会成为下一个李玄观。

    夜晚,玄观与易夫人坐在大厅闲聊起来,至上一次,玄观已经半年没有来了,而这一次到来还是夜晚拜访,可以想象她是忙到何种地步,因为久不相见,易夫人思念深刻,显得热情非常,她还吩咐小乔去请乔梦真前来相聚呢。

    三女共坐一堂,说些闲语家常,就在这时琵琶曲又如约而至。

    乔梦真与易夫人已经习惯了,玄观倒是有些惊讶,这府里又谁会弹奏琵琶呢,梦真倒算一个,可是她此刻却在自己的面前,突然调子几个急变之后,玄观却静心聆听起来,她在乐曲上面的修养却远远不是府里其他人人可比的,或许别人只是感觉很好听,她却能听出一些细微的变化,一些列平淡的平音,就似一条永不变化静静流淌的小溪,让玄观能感觉作曲之人的柔情款款,而突然曲调大变,抑扬顿挫,上一个调子高入云霄,下一个调子八转低入谷底,让玄观感觉作曲之人狂妄不羁,xìng情复杂多变,听起来这不是同样一首曲子,倒好像几首不同曲风的曲子糅合混杂在一起,但是玄观高深的曲乐修养,让她认为这是一首完整的曲子,当中几处细腻的处理,让这首曲子变成一首空灵,没有任何环境意境限制的曲子,便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随心所yù!

    一曲完,易夫人与乔梦真安坐微笑,玄观却久久回味,只听乔梦真道:“这首曲子我第一次听也感觉突兀,也不知道是那个狂人所作,明瑶你会好奇也是正常。”

    玄观笑道;“可惜弹奏之人只弹奏出三分味道来,此曲可不好下手,听此曲弹来娴熟,怕是有了一些时rì的练习了”,玄观说弹来娴熟,又说只弹奏出三分味道来,让乔梦真感觉怪异,问道:“我还以为戚儿将此曲演绎的娴熟无比了呢?”

    玄观笑道:“听此曲,倒让我有弹奏的兴趣,可我只能演绎七分味道,就不献丑了”。

    此话一出,乔梦真大惊,她可是知道,玄观琴艺的造诣,连她都这么说,如何能不惊讶,她所说的三分、七分,已经不是技巧的问题上了,却所指意境,心曲如一,浑然天成,那是不是代表说,戚儿在曲乐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

    玄观笑道:“这戚儿可否招来一见”。

    乔梦真想不到素来对诸事冷漠的玄观居然有了兴趣,当初她认为玄观可算是戚儿的一大名师,后来想到玄观的xìng子,觉得此事不太可能,若是戚儿能得到这大东国第一才女指点一二,对戚儿来说可是受益匪浅,想到这里,应道:“我让小乔去把戚儿叫来”。

    在戚儿到来的这段时间,易夫人便简单说起戚儿来,说戚儿身世凄惨,被收留入易府时,玄观表情未变,一直保持淡淡微笑,直到易夫人说到戚儿一个人将库管理的条条有序时,玄观才出口赞道:“小小年纪有此心xìng,实在难能可贵”,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透,寥寥几语,玄观就能敏锐的捕获到整个过程,管理库岂是一件易事,更何况要分类归档,对于一个初学文字的小女孩来说,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而她能做好,已经展现了她的耐心、认真专注、毅力......但凭其中一点,都是难求,戚儿却皆有,玄观何能不赞,而天赋这东西,玄观从来不看好,少了认真努力,再好的天赋也是荡然无存,而玄观本身就是个心无杂念,执着一物的人,也正因为这个心xìng,当她想做好某一件事情,必定能做的比别人要好。

    戚儿抱着琵琶走进大厅,小乔让她带上琵琶的,戚儿的身子小,这一把琵琶几乎把她整个人给掩罩个七七八八,让人觉得很不协调。

    进入大厅,戚儿垂下头,并没有四处张望,依然给人乖巧守礼的印象。

    待易夫人问话,“戚儿,你的曲子打动了一位贵客,这是李小姐,过去拜见一番”,戚儿才抬起头顺着易夫人手所指方向望去,在看见那人相貌时,戚儿整个人顿时惊呆了,美若天仙的容颜,安静优雅的气质,一身白衣永远是那么的脱俗,还有她嘴边永远不变的淡淡微笑,让人感觉那么和蔼可亲,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张脸,这个人,那天夜晚相撞,戚儿已经把玄观当做仙女看待,而她也把自己的位置摆放在人间卑微的人儿,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是差距。

    戚儿呆呆的看着李玄观,久久不语,她的内心震撼而无法缓过心神来。

    无论戚儿的表情多么惊讶,玄观还是一副淡淡的微笑,她美丽的眸子却已经在打量起戚儿来,戚儿的容貌,戚儿的姿态,戚儿的衣着,玄观很少这么认真打量一个人,因为她很少对别人留有太多的印象,而此刻却想通过这第一眼来对戚儿有个大概的了解。

    对于戚儿的呆滞,易夫人和乔梦真还讶异,在印象中戚儿很懂礼貌的,而此刻她却愣愣的看着明瑶,什么话也没说,若说被明瑶的美sè所摄却没有可能,一个小女孩这方面的感觉一般都不是很强烈的。

    戚儿没先拜见,玄观却先问话了:“你叫戚儿?”

    戚儿脸蛋顿时红了起来,以为这仙女姐姐认出自己来了,而实际上玄观对于戚儿已经没有印象了,就如前面所说,玄观对别人很少留下太多的印象。

    戚儿点了点头,心中莫名的兴奋期待起来,不知道仙女姐姐会跟自己说什么呢?以后自己是不是能经常看到她,而此刻她的双腿已经有种控制不住想迈出朝玄观靠近,那像母亲的感觉多么让人留恋啊。

    玄观笑道:“戚儿,你的琵琶弹的很好,是谁教你的呢?”

    戚儿转身朝乔梦真看去,应道:“是乔小姐教我的”。

    乔梦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她并没有下太多功夫在戚儿身上,若是说自己教的好,还不如说戚儿学的好。

    “哦”,玄观有些讶异,说实话梦真的琴艺已经不如戚儿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是没有的事,只不过这才短短半年时间,这女孩身上果然有一种寻常人没有的心xìng专一,刚才玄观大胆的猜测,这女孩的琴艺是易寒所教,而刚才她所弹奏的曲子定是易寒所作,世间也只有易寒那样的怪才能做出这样的曲子来,她之所以想见戚儿,也是想从戚儿身上获得有关于易寒的线索,玄观问道:“戚儿,在乔小姐教你琴艺之前,可有人教导过你?”

    戚儿摇了摇头,“没有”,易夫人和乔梦真却不明白玄观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来。

    玄观继续问道:“那这首曲子你从那里学来的?”她当然不会认为是戚儿自己作的,她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戚儿弱弱道:“我在整理库的时候,发现一些曲谱,所以我便另外抄录了一份”,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合乎规矩,所以的有些担心,但是就算要受惩罚,她也不会说谎。

    易夫人顿时恍悟,说道:“莫非这些曲谱是寒儿所作”。

    玄观微笑点头:“应该是如此”,这些曲谱若不是戚儿喜爱,特别整理出来,恐怕就难见天rì了,倒也机缘巧合。

    玄观朝戚儿道:“你的琵琶可否借我一用?”

    戚儿毫不犹豫的点头,抱着琵琶递到玄观的手中,乔梦真感觉到玄观有想弹奏一曲的意思,有些激动,玄观所奏乃是天籁之音,以前就算她在李府,也难得一闻。

    玄观垂下眼皮,静谧的酝酿了一会之后,自然而然的拨动琴弦,轻轻的曲调响起。

    府里的人在听到琵琶音的一瞬间,立即被石化了一样,变得一动不动,整个易府的一切似静止了起来,她的琴音浑然天成,让所有人感染,心神为之所摄。

    一曲完毕,大厅里的所有人久久回味其中,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这种静谧的气氛中回过神来,而此刻在戚儿心中,眼前的玄观就是仙女在弹奏仙曲,同样的一首曲子,经不同人之手演绎,却是天差地别,对于仙女姐姐,戚儿是仰慕到了极点。

    乔梦真赞道:“明瑶,你这一曲真可谓天籁之音,人生难得一闻啊”。

    玄观笑道:“我也只是弹奏出个七八分来,此曲本应石破天惊,就算千军万马也顿时鸦雀无声”。

    戚儿痴痴的看着玄观,目光充满仰慕,玄观笑道:“戚儿,你可愿意做我的学生?”玄观虽才高八斗,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女,却从来没有起过收徒的念头,因为她所学别人学不了,而戚儿这份心xìng专一,心无旁笃与她有些相近。

    戚儿内心激动的就要立即跪下来拜师,可是她还是转过身,目光充满期待的看了乔梦真和易夫人,她必须征求夫人和乔小姐的同意。

    乔梦真笑道:“明瑶,你有收徒之心,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朝戚儿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易夫人笑道:“戚儿,还不快点拜见先生”。

    戚儿征的两人同意,立即朝玄观跪下,“戚儿拜见先生”,她从来没有拜过先生,不懂拜师之礼,却诚恳的额头贴地,叩了几个响头。

    这几下可真是确确实实的清脆的响头,玄观忙上前将戚儿扶起,见戚儿额头叩的都红了,心生怜爱,手指轻轻的揉了起来,轻声道:“你若认真,我必倾囊相授”。

    戚儿又感觉到当初的那股温柔,内心暖暖的,又矛盾的激动非常,不知怎地,眼眶红润就流出泪水来。

    这一次玄观只是微笑的看着戚儿,却没有伸手擦拭她的泪水,突然瞥到戚儿头发上的木簪子,露出神秘的微笑:“戚儿,你与我也算有缘”。

    戚儿猛点了点头,看着玄观,心里多么希望她就是自己的母亲,或者玄观给她独一无二的感觉,让戚儿已经当做母亲看开。

    玄观说道:“夫人,明瑶想到库看一看”。

    易夫人应道:“好,小乔掌灯,领明瑶前去库”。

    玄观对着戚儿道:“戚儿,你是库管事,也一起过去”。

    “是,小姐”,乔梦真提醒道:“戚儿,以后你应该叫先生了”。

    戚儿立即改口道:“是,先生!”言语之中充满兴奋喜悦。

    玄观和戚儿离开大厅之后,易夫人笑道:“收了戚儿这个学生,明瑶以后应该会经常过来”。

    乔梦真道:“明瑶会收戚儿为学生,实在超出我的意料,这明瑶这个名师,戚儿他rì必成大儒”。

    再说玄观这边,进入了库之后,正静静的看着易寒所作的诗字画,她看得入神,一旁的戚儿虽然有话要问,却不敢打扰。

    突然玄观却吟起这些诗来,一首之后又是一首,有一些戚儿已经熟记在心了,只感觉先生念头,更有味道。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小乔提醒道:“李小姐,天已经黑了,该休息了”。

    玄观应道:“小乔,你带戚儿回去,今夜我就在这库待下了”。

    戚儿道:“先生,我留下来给你掌灯”。

    玄观轻轻摇头:“你先回去”,口气却是那种不容拒绝的轻柔。

    戚儿走后,整个库只剩下玄观一人,她继续念着诗,一首接着一首,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一整夜,她就呆在库念着诗。

    (八千多字,补昨夜的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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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节 光阴流逝

    玄观在库里呆了一夜,观阅了易寒的作品,本身少女的玄观与少年的易寒是没有交集的,但是看着易寒的那些发自内心情感流露的作品,玄观就好似走进少年时候易寒的内心,通过他的眼睛看着那个时候的景物事人,填补了两个人那些岁月的空白,这种感觉是非常奇妙而又无法言传的。

    虽然收了戚儿为徒,玄观却早早就离开了易府,对戚儿却没有言传身教,但其实她已经教过戚儿了,在昨夜她弹奏一曲的时候。

    戚儿早早起身,也顾不得用餐就望库赶来,库的门掩着,戚儿推门进去,喊道:“先生”,却没有人回应,库空无一人,玄观已经离开了。

    戚儿有些失落,先生不告而别,过了一会之后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突然看见桌子上放有两本,一本是《道德经》,一本是《九州周游厉记》,旁边有玄观的亲笔留言,希望戚儿好好看着两本。

    这两本是玄观特意为戚儿挑选的,《道德经》是用来雕塑戚儿的品格德cāo,这是一个文人最重要的修养,德品为先,才为其次,从这一点来看,玄观还是有其传统的一面,并不似易寒那样放诞不羁,世俗伦理不放在眼中。

    而《九州周游厉记》讲述的是人文地理,各地的风俗差异,还有作者的一些亲身经历。玄观挑选这本也是有她的想法,戚儿年纪善幼,最缺少的就是人生经验,阅历,对世间人和事的认知了解,而一个人要做到处事有道,须心中有天地,而《九州周游厉记》一可以无形之中让戚儿这个世界有粗浅的认知,人的意识概念是后天培养灌输的,这就是为什么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对待事情有不同的态度。

    因为是玄观挑选的,戚儿阅读的更认真,道德经告诉她什么是立世之本,而九州周游厉记却让戚儿对其中的人文趣事充满兴趣,心随着作者似走遍了九州。

    又过了几天,戚儿一直期待先生到来教导她,可是玄观并没有来,这显然让她很是失落。

    府里的人知道了戚儿成为李玄观的先生之后,无不惊讶,他们可都清楚,李玄观许久以前可是大东国第一才女,而现在的李玄观可不仅仅有才女之名,她还是一介大儒,用实际行动展现了她的真才实学,重修韩江堤防,解决了一到谷雨时节,洪水泛滥的顽疾,同时让韩江两岸的大片沦为泥塘的平原又重新变成肥沃土地,弊变极利,原本为非作歹的洪水经疏导变成可供灌溉之需的来源,短短数年,荒寂的韩江两岸又恢复许久以前的富饶景象,单此一功,李玄观已经足矣被称为造福民生社稷的第一人。

    过程的艰辛,许多人并不得知,但是所有人看到了结果,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李玄观做到了,这就足够了。

    随着戚儿成为李玄观的学生,戚儿的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府里的人不再把戚儿当成府里的一个小丫鬟看待,而是一个受人尊重的小文人。

    这一天戚儿终于向易夫人请了一天的假期,半年多来,她没有去看大哥,心里很是内疚,也是她一心扑在整理库上面,却没有闲暇下来。

    易夫人听了戚儿请一天假期的理由,觉得这孩子知恩图报,难能可贵,特意赏了她十两银子,同时不放心她一个人外出,让小乔随行前往。

    就算易夫人不这么说,戚儿也想让小乔随行,因为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

    两女走在大街之上,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戚儿感触很深,半年多前,当她来到京城时,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心里念着有一口饭吃就可以了,而如今她有了一个家,还有一帮关心她的人,她觉得自己的幸运,对目前的生活也很满足,突然对着小乔深情道:“小乔姐姐,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戚儿就不会有今天”。

    小乔有些讶异,一瞬之后却笑道:“戚儿,我们现在的感情还用的着说这些吗?”,一语之后道:“你不是要给你大哥买一套衣衫吗?走,我们到成衣铺挑选一下”。

    走了没一会,戚儿便看见一家成衣铺,门面光鲜,一看就档次不低,也是当然在京城这种地方,又是在大街上的门面,一般都不简单。

    小乔看了一下牌匾,“苏家衣铺”,这苏家衣铺是杭州苏家的产业之一,在大东国各地都开有分店,杭州苏家前几代人就是靠纺织起家的,而纺织也是杭州苏家最大的产业,乔小姐缝制衣衫的布料大部分就是小乔在这苏家衣铺购买的,小乔对这家店也算熟悉。

    戚儿道:“小乔姐姐,我们进去看看”。

    小乔点头,戚儿跟在后面,她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陌生而又怯怯,从小身份卑微的她暂时还无法转变这种心理。

    铺子里的掌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两个伙计,一男一女在整理打扫铺子,这会还早,铺子里面并还没有客人,显得清冷。

    小乔一踏入铺子,那掌柜立即迎了上来,“小姐,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铺里刚刚来了一批新的布料”,从掌柜的口吻,显然,小乔已经是这里的熟客,掌柜一眼就认出小乔来。

    小乔应道:“掌柜,今rì我不要布料,我是来买成衣的”。

    掌柜点头道:“有有有,成衣多的是,随便挑”。

    小乔低头问道:“戚儿,你要买什么样子”。

    戚儿应道:“我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购买经验,刚才瞥了几眼,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掌柜这会才注意到小乔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笑道:“原来是小姑娘要买衣衫啊。”

    戚儿问道:“老板,我想给我大哥买一套衣衫”。

    掌柜观察起戚儿来,看她一身衣着朴素,心中已经基本有底了,这小姑娘定是大户人家的佣人,她的大哥也就是普通人了,问道:“小姑娘,你大哥多大了?”

    小乔接过话,道:“已经成年”,说着比划起身高体型来,黄狗她是见过的,体型和少爷差不多。

    掌柜道:“倒是有不少成年男子的衣衫,就是恐怕款式不太适合”,苏家衣铺所面向的群体都是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家,从布料到手工,都属于上等,他说这句话倒不是因为怕对方买不起,而是普通人家并不太适合穿这一类衣服。

    戚儿不明白掌柜的意思,小乔问道:“掌柜的,你带我们去瞧一瞧”。

    掌柜笑道:“好,小姐请”,说着领着两人到摆放男子成衣的地方去。

    小乔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些衣服都是公子哥所穿的,所用的料子是绫罗绸缎,只感觉这些衣服穿在黄狗身上实在好笑。

    戚儿也蹙起眉头来,她一眼也觉得不合适。

    小乔问道:“掌柜的,有没有更普通一点的”。

    掌柜应道:“小姐,这些是最普通的,我们店里的成衣可能不太适合这小姑娘的大哥穿”,一语之后道:“前面路口拐弯的巷子里,有一家裁缝铺,或许两位可以去看一看”,掌柜说这番话也是有一定的原因,一般普通人家都是不购买成衣的,都是到普通的裁缝铺,用棉麻纱织裁缝。

    小乔低头看了戚儿一眼,戚儿道:“小乔姐姐,我们到别处看看”。

    掌柜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本店不能满足小姐的需要,实在抱歉”。

    两女前脚离开,后脚一个女子便走进了店里,女子一身朴素的衣着,脸容素雅如秋菊披霜,看上去很普通很平常的一个女子,若是用心再看,却耐人寻味。

    掌柜见到这个女子,却惊讶道:“小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些年正是因为小姐的功劳,才让苏家衣铺壮大起来,与方家衣铺旗鼓相当,他总觉得小姐的xìng情不适合做一名商人,可是她非但成为一名商人,而且做得非常的出sè,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感觉矛盾而纠结的事情。

    苏家衣铺这些年发展迅速,与方家衣铺旗鼓相当,很大一部分永远是因为小姐设计了这些衣服的款式,简约如她的人一般,穿过这些苏家衣铺衣服款式的人,必成回头客,后来他也明白了,这些衣服穿在身上虽然看起来并不华丽,女子却显得优雅端庄,男子显得也文质彬彬,这种感观很符合长辈的喜好。

    两人走到街道上,小乔道:“戚儿,我这会才想到要给你大哥买件成衣确实不太方便”,她也意识到了,一般人置衣都是量身裁缝,却极少到衣铺购置绫罗绸缎所制的成衣。

    戚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也没了主意,突然看见前面一处人群拥挤,闹哄哄的,问道:“小乔姐姐,那不是一件成衣铺吗?为何人那么多”。

    小乔顺着戚儿所指望去,却是方家衣铺所在的位置,这方家衣铺就是金陵方家的产业之一,而这方家也是大东国最富可敌国的家族,经营几乎染指了各大行业,控制了大东国的各大经济命脉,说句不好听的,没有了朝廷,大东国还是大东国,可是没有了方家,这百姓的rì子一天也活不过去,油米柴盐,衣食住行一断,可就回到了原始社会。

    小乔也是好奇,据她所知,这苏家衣铺和方家衣铺是差不多的,为何苏家衣铺显得冷清,这方家衣铺却如此热闹呢?

    两人怀着好奇心走近人群,看着究竟,小乔询问了一个妇女这才知道原因,原来只是能答上三个问题就能在方家衣铺里面随意挑选一件衣衫,而不必给钱,这种便宜当然是不占白不占了,这些人都是来排队答题的。

    说起来京城的这件方家衣铺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方家衣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品味高档的方家衣服开始卖一些稀奇古怪的衣衫,进过铺子里的人就会知道,怪到何种程度,正正经经的衣衫几乎没有,里面有戏服,道士穿的道袍,和尚穿的僧服,各地方蛮夷民族怪异的服饰,最让人惊讶的,里面居然有乞丐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这简直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结果当然可以预见了,用上等布料制作的这些衣衫,价格不菲自然难以销售出去,估计就算便宜也没有人会去买这些衣服,这家方家衣铺生意一落千丈,衣衫堆积如山。

    而能干出这种鬼怪jīng灵的事情大概只有方家的千金小姐,据说方家的千金小姐出落的美艳动人,有着一副仙女般的面孔,由于她干出许多出格而又怪异的事情,加上其特殊的身份,京城之人闻方家千金方绕柔之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方绕柔小名柔儿,十五笄而字,取字“正立”二字,取自典故“柔而立,柔而正”,此时正当碧玉年华。

    小乔和戚儿听完有些兴趣,可一看这人群,却只能望而兴叹,她们可没有闲暇功夫浪费在这里。

    离开这里往小巷所在的裁缝铺走去。

    (相信大家很关心易寒在那里,七月会安排他的出场给人一种特别的期待,戚儿的内容就先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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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节 腐朽

    人与人之间又岂能做到感同身受,你不了解他的经历,你也不曾体会到他内心的感触,所以当他做出一些特殊的行为来,你会感觉不可思议,甚至要问为什么?或许某一天你也有相同的遭遇时,你可能会恍然大悟,惺惺相惜。

    在一处深山,层层叠叠的林木之中隐藏有一座岁月久远的寺庙,发黄破裂的院墙,青灰sè的殿屋,穿插其中苍绿sè的参天古木,这一座笼罩在朝霞寺庙,似山林自然的一抹剪影,显得清幽而静谧。

    清晨,寺庙里面的僧人各司其职开始着rì复一rì的一天,打扫寺院、挑水砍柴、敲钟念经,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喜乐自足。

    他们远离那道德伦理约束的尘俗,过着如动物一样本能而生的生活,到底这有什么意义,或许旁人根本无法体会,一颗已经染了烟迹的心又如何能感受到那一颗原本纯净的心,对这里的僧人来说,尘俗的一切,不知便是空无。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呢?

    一处禅房内,一个男子正禅坐默念经文,他的一头长发与禅房内的一景一物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身体虽然一动不动,可是眉头却是皱起来的,他的身静而心却不静。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僧尼,“无法师弟,师傅叫你过去一趟”。

    男子起身,灰sè的僧袍扬起一股尘埃,干裂的嘴唇嚅了嚅,却什么话也没说,朝小僧尼施了一礼,便走出房外去。

    来到一处禅房,炕上盘坐着一个老僧,胖胖的脸,笑呵呵的模样,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

    老僧笑道:“无法啊,喝茶吗?”

    男子摇了摇头,“师傅,找我什么事情?”。

    老僧问道:“无法,你不喜欢喝茶吗?”说着却自己饮用了一杯,山水冲的茶水滋润甘喉。

    男子没有回答:“忘记了”。

    老僧又笑呵呵的问道:“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男子应道:“有些时rì了,却也没去数”。

    老僧道:“你来这里三年多了,一rì便是一梭,在心里留下印痕,你怎么可以忘记呢?”

    男子应道:“师傅教训的是”。

    老僧问道:“你的锐气与不羁那里去了?”

    男子一讶,却立即恢复了平静道:“岁月淡化了”。

    老僧笑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内心,就像每一次你进入我的屋子,你的目光都会落在茶杯上,而且你在嗅着茶香,这就是为什么每次我要问你喝茶吗,可是你为什么不想喝呢?你刚才又说忘记了,其实你没忘”。

    男子没有回答,只听老僧笑道:“执意又如何自然呢?喝一杯”手掌朝旁边的茶杯比去。

    男子犹豫了一会,上前拿起茶杯饮了一杯,熟悉的干涩味。

    老僧笑道:“三年多来你从来不喝,为什么今天又喝了呢?”

    男子应道:“听师傅教诲顿悟,执意如何自然”。

    老僧笑呵呵道:“即是自然,你的心又在何处?是在这寺庙里吗?”

    男子一惊,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老僧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男子应道:“诸相本来就是虚妄,执念与不执念,都是一种执念,执意亦是自然”。

    老僧问道:“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吗?”未等男子回答,老僧继续道:“因为你那句,“世间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从看你第一眼时候,就知道你心中有执念要忘记,归于平静空无,可你注定做不到,不是吗?三年多来,你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自责,你脑海里何处忘记记忆中的一幕幕场景,人虽在佛门,可你却是个俗人”。

    男子道:“师傅,你执意了”。

    老僧呵呵笑道:“无法,你有慧根,可师傅今天却要让你离开”。

    男子问道:“去哪?”

    老僧道:“你想去那就去那”。

    男子应道:“那我就那里都不去了,就呆在这里”。

    老僧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看着易寒,笑眯眯道:“那好,这寺庙破破烂烂的,一下雨就漏水,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修补过了,你下山化缘去”。

    易寒一愣,“师傅的意思是让我下山找个大善人出钱修补寺庙吗?”

    老僧笑呵呵道:“化缘化缘,转化因缘,化恶因缘为善因缘,未度者,皆亦已作得度因缘,此行非你莫属”。

    “好!”男子干脆利落的用一个字来回应。

    立于院内,望着周围景物,已是初chūn,几棵参天古木显得那么挺拔苍翠,喃喃自语道:“这些年来,我从不记起思念,为何内心却依旧如此悲痛呢”。

    执意又如何自然,何不放肆思念一回,忆起往事,却潸然泪下,“世间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多年修为全因这一刻思念化为烟云,好似轮回,回到原来,全因执意又如何自然这一句话,是也非,对也错。

    易寒当天就离开寺庙,回到俗世中去,他为化缘而回,没有人送他,就好似当初易寒没有来过一样,他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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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安城

    偏僻的山村里,失忆的岚儿已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当初俊俏白皙的脸蛋,因为劳作常晒,变得有些黝黑,只是那娇美的五官轮廓让她依然成为临近闻名的美妇人,她也由当初的茫然到接受习惯这样的生活,平静安稳,rì复一rì。

    张麻子为人老实,他的婆娘,张媳妇却不是个吃素的主,为人泼辣,谁也不敢惹,向来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的张麻子却因为娶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媳妇,渐渐的找回了一些自信,有人胆敢欺负张麻子,张媳妇可跟他没完,她的那张利嘴能把男人说的臊红,下次见了她就怕个三个,后来别人也就不敢再欺负张麻子了。

    张媳妇虽然不准外人欺负张麻子,但不代表她不欺负张麻子,张麻子在她这个老婆面前向来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大家都清楚,张家在张母病逝之后,就一直是张媳妇在做主,张麻子作为张家的男人却只是个摆设。

    三年了,张媳妇却未生育有一个儿女,妇女爱讲是非,就背地里谈论起这件事情来,说张麻子那方面不行,没种,不能让他婆娘怀上孩子,张麻子对此却默默忍受,不去辩解,而张媳妇却丝毫不去理会这些风言风语,倒是因为张媳妇厉害,再没有人在当着张麻子的面取笑他,但是背地里却经常当笑柄来谈论,其实个中苦涩只有张麻子自己心里清楚,夫妻三年,虽然同睡一张床,媳妇却从来不准自己碰她的身子,就好像就是她的禁忌一样,除此之外什么都好说,张麻子心里爱这个媳妇爱的极深,人也比不过他媳妇强势,这么多年也就忍了过来。

    这一天张麻子回家路上,见到村口几个汉子聚在一起,时不时哈哈大笑,突然看见张麻子回来,更是放肆的哄笑起来,张麻子心里知道,他们一定又是在谈论自己是个没种的男人,心里顿时有气,让你婆娘借我一夜,就知道我有种没种。

    回到家里,张媳妇准备了好了晚饭,饭后,张媳妇见张麻子从回来之后就一声不吭,沉着张脸,就问道:“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是谁,我现在就到他家去,骂他个祖宗十八代”。

    张麻子摇头道:“没有”,张媳妇也没有再问。

    收拾了一下,两人只穿内衫上炕睡觉,和平常一样,两人保持一定距离,各睡各的,很快张媳妇就睡着了,张麻子却辗转难眠,突然手臂触碰到张媳妇的后背,因为张媳妇只穿一件薄薄的内衫,张麻子感触到她后背那光滑柔腻的肌肤,心头一颤,顿时激动起来,伸出手就朝张媳妇身上抱去。

    睡梦中的张媳妇被这么一抱,猛的惊醒,也不知道那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双臂一张,挣开张麻子的拥抱,猛的转过身来,一脚就朝张麻子肚子踹去,一下子就把张麻子踹的滚到床下去了。

    张媳妇扯开薄被,立即下床,怒发冲冠的瞪着躺在地上的张麻子,责问道:“你干什么?”这是她最为忌讳的事情,潜意识里就好像她的身体是不容男人亵渎的。

    泥人也有三分火xìng,张麻子有该以往老实的模样,大声喊道:“你是我的婆娘,为什么我连抱你都不能”,这一句话将他多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张媳妇一呆,显然张麻子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从来都是自己说一不二,张麻子言听计从不敢反抗,张媳妇刚想发飙,见张麻子脸上充满辛酸苦涩,心中不忍,幽幽道:“我们说好了,除了这件事,我什么事情都依你”,有的时候她将张麻子当成一个孩子,所以张麻子受欺负的时候,她会去保护他,若说有没有夫妻之情,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她的身子就不准任何人触碰,就算是她丈夫的张麻子。

    张媳妇轻轻的哄着张麻子,张麻子却咆哮道:“不,我受够了”。

    好说歹说的,见张麻子还是如此,张媳妇也不客气,冷冷道:“就这样,你爱受不受。”刚想转身上床继续睡觉,这个时候门外面却传来人声,闪过几盏灯火,“张大嫂,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却是夫妻二人刚才的声响太大了,惊动了左邻右舍。

    与其是说关心,还不如说这些人是来看热闹,探是非的。

    张媳妇朗声喊道:“都回去,没事”。

    张麻子这个时候却突然匆匆披上衣衫,夺门而去,张媳妇厉声道:“你去哪里?给我马上回来”。

    听到媳妇的声音,张麻子就似听到了命令,猛的止住了脚步,抬头见左邻右舍看着他,这一次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媳妇披上衣服追到门口去,喊道:“你不给我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这一次张麻子却似下定了决定,头也不回。

    一名妇人陪着笑脸上前问道:“张大嫂,你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把麻子也踹下床去”,这话出口,后面的几个人掩嘴偷笑起来,这被踹下床的声响刚才他们可都听的真真切切,本来他们就喜欢打探张麻子家的是非。

    张媳妇冷冷道:“我们家的事情不必你们管,不要在我家门口逗留”,说着转身入屋,“砰”的一声狠狠关上门,待邻居散去,却穿戴整齐,挑灯寻找张麻子去了。

    寻了半夜,却没有找到张麻子,心想,他此刻定是生我的气,故意躲在那个角落不出来,我先回家,明rì他定会乖乖回家来。

    隔rì一早,张媳妇早早起身,打开门遥望,却没有看见张麻子的身影,心中有些担心,却还是为张麻子准备了早饭,一时等到响午,张麻子却还没有回来。

    突然邻居的张大婶急匆匆的闯进来,“张大嫂,不好了,出大事了,麻子被人绑起来了”。

    张媳妇吃惊道:“大婶,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麻子偷看邻村的林寡妇洗澡,被人撞见,绑了起来,说是要去送官呢,你快过去”。

    张媳妇闻言脸立即变得铁青,又气又怒,何处想过老实的张麻子会干出这种龌蹉的事情来,气归气,恼归恼,却立即冷静下来,匆匆往临近的林家村赶了过去。

    赶到林家村的时候,张麻子身上捆着绳子,躺在地上,不时被人拳打脚踢,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而妇人却唾弃的朝他身上吐痰,而张麻子不停哭泣求饶:“不要打了,下次我不敢了”。

    当事人林寡妇却得势不饶人,破口臭骂:“无耻恶心,给我狠狠的打,被你这麻子看见了清白身子,老娘的贞洁还要不要了”。

    远远的,张媳妇就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听到张媳妇的声音,这些人还真的给她几分面子,却也停手,看她要怎么来交代。

    围观的人让开一条道路,让张媳妇靠近张麻子,看见张麻子被捆绑起来被打的伤痕累累,她是又气又不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去再和你算账”,张麻子的眼中充满了愧疚,垂下头去,不敢迎上媳妇的目光,他宁愿被打死也不想被媳妇看到这一幕。

    林寡妇骂道:“自己的男人也管不住,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丑不丑”

    张媳妇冷冷道:“人也捆了,也被你们打了,想怎么样才肯作休”,依然是一贯强势不示弱的作风。

    林寡妇冷笑道:“看了我的清白身子,坏了我的贞cāo,老娘要将这死麻子送官查办”。

    “是啊,从来没见过这种无耻下流的人,送官查办”,周围的人立即起哄。

    张媳妇冷喝道:“你们闭嘴,就算我丈夫有错也应该交由官府处置,你们滥加私型将他打成这般模样,与杀人何异,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说着手指着靠的最近的那几个人。”

    这一下子还真的把这帮愚民给唬住了,趁这个机会,张媳妇将林寡妇拉扯离开人群中心,林寡妇撒泼道:“干什么?”,奈何张媳妇比她更是泼辣,生拽硬拉强行拉扯,两个女人,周围的男人却不好插手其中。

    两人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张媳妇冷冷道:“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还贞洁呢,我呸,临近村子的,谁不知道你林寡妇与几个汉子鬼混过,若是弄到官府那里去,依你平时的种种劣迹,说不定官府会判你个通.jiān之罪”,这一句话还真把林寡妇给唬住了,所谓做贼心虚,昨夜偷看的若不是丑陋的张麻子,而是其他男人,说不定就鬼混起来了,林寡妇心里害怕,也就不似刚才那么嚣张。

    只听张媳妇又道:“我赔偿你五两银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也没有损失,若是非要闹起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我就把你的事情全都出来,来个鱼死网破”。

    这可说到林寡妇的软处去了,得了便宜又卖乖,道:“好,你赔偿我五两银子,我便不报官,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张媳妇将银子塞到林寡妇的手中,在来之前她就准备好了,钱能通神,她早就想好怎么处理了,虽说五两银子是多年的积蓄,但是眼下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否则闹大了,就更麻烦了。

    两个女人私议好了之后返回,林寡妇大声道:“张大嫂已经向我道歉了,我也不欺人太甚,这张麻子平时老实,我就原谅他这一次,给他一个机会,这事就这么算了,大家散了”。

    大家听到这个结果显然有些意外,不过本来他们就是来凑热闹的,林寡妇这个当事人都说算了,难道他们还能斤斤计较不成,几个打人的更是心虚,不一会的功夫便化作鸟散。

    张媳妇给张麻子松绑绳子,她没有说话,张麻子也垂下头一声不吭,就这样张媳妇搀扶着张麻子一步步走回家里。

    回到家里之后,张媳妇也没有指责,话也没说,只是给张麻子敷着药,烂人命硬,这些伤势对张麻子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真正受伤的是那颗心。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夫妻两人变得怪怪的,很少说话交流,而同时,张麻子被他婆娘踹下床,又去偷看林寡妇洗澡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张媳妇也没有办法,只能当听不见,而张麻子看见别人看着他的眼神,如芒在背,这一辈子恐怕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了,也无法说服自己释然去面对自己的媳妇,尽管媳妇并没有指责他。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张麻子趁机媳妇熟睡时,半夜出门,自杀吊死在一颗槐树上。

    当张媳妇获知这个消息后,她整个人呆了,愣在那里,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下一章就是易寒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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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