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又是一年
第91章、又是一年
婚礼结束，把家里收拾一遍，过年了。
舒月爸妈和弟弟没走，留在这里过年。两家人和在一起，这个年过得比往年更热闹。
第二天，大年初一。在李涯的观念里这才是正式进入八十年代。八十年代，改【革】春风吹满地，人们为了财富，为了不被西方落下太远，为了祖国复兴和崛起，充满激情，奋力前进。八十年代，有阴暗罪恶滋生，但更充满生机，昂扬向上。
在这个转折年代，在这个前所未有、错过也许再也没有的机遇面前，李涯还得加大投入，不说能够使国内经济增长加快个百分点之类的，能多养活几个人也好。
国内物资紧缺，贸易公司进口国内产品，可以不算，但是青岛的冰箱代工厂两千多工人，这是新增的岗位，接着还有即将开工的纺织厂，还有到东方发展银行贷款扩大生产的厂子增加的岗位，这些是因为李涯而带来的改变。不只是影响这新增的几千工人，再加上他们的家属，就是一个很大的群体了。随着今后投入越来越多，影响的人口数量会越来越大，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初三去外公家玩了一天，本来是想约小舅一起出门的，可小舅想在家里多陪外公外婆几天，还能顺便教教李涯三个表妹表弟。
初五，一行人带着东西出发，到省城坐飞机。这时候航班航线都少，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坐飞机的，舒爸他们是华侨，所以身份不同，才能乘坐飞机。
此时省城的航线没有直达上海和广州的，只能转机，那就先到京城，正好送舒云回去。
到了京城，先询问了飞温哥华的航班，然后定了机票出机场找旅社休息。
第二天送走舒妈妈和舒云之后，舒爸也急急忙忙地乘飞机南下了，李涯两人在贸易公司京城采购点视察过后才离开，去上海。
这天，舒月习惯性地买了几份报纸回来看，正好看到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开业的报道。舒月叫李涯来看，李涯看过报纸，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比我们还快，现在已经开业了。以后坐飞机飞机上的餐点就不会那么难吃了。”然而李涯不知道，本来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成立应该在两个月之后。因为他的引领，时间提前了。
在上海停留了两天，了解了银行的状况，也慰问了采购组的员工。
二月二十五，两人到达深圳，先去舒爸那里。
舒爸选择的厂址在深圳城外，蛇口地方太小了，规划建设的虽然有二点几平方公里，但是现在在建的都已经有主了，也不能盖单层厂房。
现在这里还是郊区，为了早日生产，暂时只要盖单层厂房就可以了，所以进度很快。这么一大片地，以后就是合资公司所有，不说其他，就单是这片地以后的价值就物超所值了。
看着老爸的厂子进度这么快，舒月也暗暗着急，想着尽快让纺织厂生产。李涯倒是不急，还有闲心东看西看。
傍晚时分，三人吃饭的时候，市【长】一行几人过来拜访。李涯是第一个回国合资的，合资厂就在蛇口，他们既然知道李涯来了，怎么也得过来拜访一下，表明市里对他们的重视。
这时候的干【部】还没有视参加饭局为常事，婉拒了李涯他们的邀请。有人等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很快就放下碗了。
旅社有个小会议室，李涯他们进来之后，泡上茶，所有人坐下。开头依然是赞扬一番李涯和舒爸的爱国之情，这是正常的开头白，如果没有这句，表达的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聊了一会儿，聊到正题上，市【长】问李涯他们办厂有没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市里帮忙做些工作。
舒爸笑道：“我这边暂时没有，大家都是华夏儿女，勤劳善良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工厂的进度出乎我的预料。这要是在加拿大，同样的工程用两倍的时间也未必能够做好。现在看来，工厂开工时间会比我预计的提前两个月。”
市【长】又转头看向李涯两人，舒月回答道：“厂子交给孙南江负责之后，我们就离开深圳了，现在通讯很麻烦，我们也就没有过问。明天去蛇口，看看纺织厂的准备情况，如果有什么我们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会来市里找您的。”
“好好，随时欢迎。”市【长】表态，“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可以随时提出来。”
“我倒是有意见。”李涯说道，“国家给了深圳这么好的政、策，要赶快干起来呀。俗话说‘打扫干净房子好请客’，我们现在连房子都没有，要赶快盖起来呀。”
“市里也想盖，可是没钱啊！”市【长】叹息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无米就找米嘛！”李涯笑道，“去银行贷款，要不行，那要不我贷给你们？不过就不是人民币了，我没有人民币，美元行不行？”
“你贷给我们？”市【长】笑问，“贷给我们多少？利息怎么算？”
李涯笑道：“就当支援市里建设了，给市里两千万无息贷款如何？三年期或者五年期都可以。”
“你敢给我也不敢拿呀！”市【长】笑道，“回去我就向上级问问，看看能不能接受。你也了解国内的情况，现在想办这类事总是束手束脚的。”
李涯表示理解，道：“尽快吧。现在搞改、革，搞开、放，不就是为了发展经济，为了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强大起来。对发展社会、主、义不利的，我们当然要抵制；但是对我们有利的，我们也要利用嘛。在‘宁愿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宝’的年代，也保留着广交会，也从国外进口设备，何况现在？今年是八十年代的第一年，要起个好头，要想尽办法，赶快干起来。早点动手，早点发展，人民就能够早点过上好生活。”
有了李涯的贷款建议，市【长】这次收获颇丰，满意地告别。
舒爸等市【长】一行离开了，才笑着问李涯：“看来去年的黄金期货你赚了不少，敢拿出两千万贷给他们。两千万，要是投资多好！”
“是有收获。”李涯笑嘻嘻道，“两千万也不算多。贷给他们两千万，那发展就能够更快一些，路修好了、房子修好了，对以后办厂也有好处，最起码原材料运进和产品运出就能够节省不少时间、不少运费。不然就我们一家办得好，除了我们自己赚点钱，对国家却没多大用处。”
“‘一枝独秀不算春，万紫千红才是春。’”舒月笑道，“爸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为你可惜罢了。”
舒爸点头，同意女儿的话。李涯笑道：“钱要多少才是多呀？再说赚钱有的是办法，能够帮助国内的，我也会帮助，国家发展起来了，强大了，我出去国外人家才不敢小瞧。不然就像现在，就算是个亿万富翁，人家一看你黄皮肤黑眼睛，一个小职员也敢给你眼色。”
“这倒是，在西方国家，华人有钱的不少，但是难以被上流社会接纳。”舒爸说道。
“所以，我就等着国家强盛了，以后我去西方，一个个市【长】州【长】见到我要拍我马屁。”李涯说道。
虽然舒爸觉得李涯的想法不现实，但是还是笑道：“你这个想法很好，我盼着这天早点到来。”
“很快的。您看西方国家和日本，二战过后二三十年就发展起来了，现在放眼看去一派繁华。他们可以，我们也行，二三十年之后，就算我们因为人口数量庞大，人均收入差人家一大截，但是经济总量和技术方面肯定能赶上甚至超过他们。”
第92章、纺织厂
第92章、纺织厂
李涯的话舒爸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本来，国内的情况舒爸觉得太糟糕了，没有多少发展得希望，要是当时李涯说这话，他肯定觉得李涯是说笑话。但是随着时间一长，他了解得越来越多，现在也认为李涯说的也有很大实现的可能。
舒月起身去洗漱，李涯陪着舒爸聊天，舒爸拿出一瓶茅台，又找了两个杯子，道：“万事开头难，这段时间从早忙到晚，浑身疲惫，回来喝点酒也能解解乏。”
茅台虽然是名酒，对于国内的人来说很贵，舍不得买，但是对于舒爸来说，这么好的酒才十几块钱一瓶，太便宜了。
李涯笑道：“喝点酒放松放松也很好，只是不能喝多。您一个人在这里，晚上回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这次来要一直到纺织厂正常生产才走，我们会经常来陪你的。”
舒爸摇头道：“小月要忙工厂的事，哪还有时间过来？也就是你无所事事。”
舒爸批评李涯无所事事，但是李涯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还振振有词地道：“所以，我才有时间过来陪您哪。”
舒爸被李涯的话说得没脾气，本来，按他的传统思想，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在家照顾家里。可现在舒月在外面做事，而李涯也不用照顾家里，只是跟着舒月四处跑四处玩。不过，舒妈妈也不在，李涯能够经常来看他，陪他说说话，这也不错。
碰了一杯，舒爸喝了，感慨道：“以前不怎么喝白酒，自从喝了这茅台酒，我喝着觉得好喝得很。”
李涯咽下口中的酒，一边倒酒一边笑道：“喜欢就多存点，趁现在酒价便宜，以后想喝就不是这个价了。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西凤、汾酒这些名酒，可以多存些，存着时间越长越好。”
舒爸说道：“哪有那么多闲钱买酒啊，也就是要喝的时候买点。”
李涯笑道：“等您的工厂办起来，有了钱就可以买了。等舒月忙完纺织厂的事，我也去这些酒厂看看，存一批白酒，年份越长的越好！以后您想喝酒了，就去我那里搬。”花很小的一笔钱就可以存许多酒，这些酒放在几十年后，那简直就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当然，这就不能是瓶装的了，最好是厂家原装密封的，储存在合适的酒窖里。
舒月沐浴之后，收拾好过来，见李涯和老爸喝酒，说道：“怎么就喝上了。”
李涯说道：“爸忙了一天，我陪他喝点酒解解乏。”
舒月说道：“想喝就喝吧，找什么借口？反正也喝不了几天了，过几天妈就过来了。”舒妈妈送舒云回温哥华，在家里陪陪老人，再拜访一圈亲戚朋友就过来帮舒爸，减轻点舒爸的负担。
李涯笑道：“爸好不容易有一个爱好，怎么还要阻止呀，还能不能愉快地生活了！”
舒月道：“这话你跟妈说去。爸年纪不小了，喝酒对身体不好。你也一样，到了爸这个年纪，一样得少喝，最好是别喝。”
好嘛，打着为身体好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剥夺了舒爸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爱好。甚至李涯也遭了无妄之灾，可以想象以后为了喝点酒都得斗智斗勇。
舒爸也抱怨道：“好不容易有个爱好，怎么就不让呢。”
舒月笑道：“您不是也喜欢喝茶嘛，国内的好茶也同样多。”
好茶是多，但是价格就不是这么便宜了，李涯笑道：“好茶是多，但是最好的大都供给中、央和出口了，想得到真正的好茶，可不容易，价格也贵得很。”以后那些有名的老茶都是拍卖的，价格吓死人，比如从母树采摘的大红袍，二十一世纪之后二十克拍卖出十五万六千八百元的天价，而且零七年之后就禁止采摘了，想喝也没有了，只有用母树扦插繁殖出来的量产大红袍了。“像大红袍，能喝到简直就是天大的运气了，大红袍老茶树只有三棵，一年产量不过几百克。”
“不就是老茶树产的茶嘛，村里不是有几十棵老茶树吗？那也是三百多年的老茶树，同样不差。”舒月说道。
李涯解释道：“村里那是龙井茶品种，适合制绿茶，适合老年人喝的是红茶。”
舒月抿嘴笑道：“既然这么麻烦，最好还是连茶也戒了。”
李涯和舒爸相视无语，如果连最后的爱好都被剥夺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两人一致决定不接话了，转换话题聊自己的。
又喝了两杯，时间也不早了，李涯回房间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身边就是舒月，然而，这是招待所，什么事也不能干啊！这时李涯才发现，自己最需要的是一所自己的房子，仅仅是一所房子！他决定，等回上海就找找看能不能买一套房子，现在房产证应该发还了，他可以趁此机会买一套，或者许多套。
李涯翻来覆去睡不着，也影响了舒月，她问李涯：“睡不着，想什么呢？”
李涯道：“我想要一所房子，一所我们自己的房子。”舒月听了咯咯直笑。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舒月当然知道李涯的话是什么意思，然而，结婚半个月了，还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天，到了纺织厂，房子已经盖起来了，外面装修也快完工了，了解了一圈，舒月对孙南江很满意，一切安排得很妥当。
最后对孙南江道：“现在是工厂开工的最后时刻了，尤其是工人到了之后，人一多，就容易出现问题，比前段时间更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我，我会在这边直到开工。”
舒月过来不是代替孙南江的，而是作为后盾解决可能出现而孙南江不好解决的问题。
招商局为了尽快完成纺织厂这个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个合资项目的任务，加班加点的赶工。孙南江也就这个问题跟他们做了沟通，让他们不用这么拼命，然而招商局的负责同志却笑道：“你们的设备已经下了订单，我们争取尽快把厂房建好，你们也能多些时间准备，保证顺利开工。”
像这样从上到下争分夺秒的工作，孙南江在加拿大可没有遇到过。他能够辞职回国，当然做好了遇到各种困难的思想准备，这里的住宿、饮食确实差，然而，和工人们比起来，他好得太多了。工人们都能加班加点的干，跟他原先想象的大相径庭。
孙南江笑道：“我的工作还顺利，遇到问题的时候大家也会主动帮忙，有时找到招商局，他们也尽职尽责地办。”
招工由市政、府出面，纺织设备很快运来，招商局的通知派人派车帮助运回厂里，先堆在一边，然后紧着装修好的车间安装。
招收的工人一批批到来，厂里叽叽喳喳的热闹起来了，纺织厂，招收的工人主要是女工。这些女工来到新地方，感觉一切都很新鲜，当然，她们更高兴的是她们的工资待遇。包吃包住，每周双休，每天工作八小时，加班有加班费。这样算下来，她们比五六级的工人待遇还好得多。至于，分房福利，她们忽略了。就算在其他国营厂，也是多少年没有分房了。
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过后工资还会进一步增加。
设备安装好了，试机一切正常，然后组织工人学习操作。
这天，孙江南找到舒月，问厂里是否给工人办理保险。舒月问道：“厂里的工人没有办过保险吗？”
李涯笑道：“过去国家包管一切，还有什么保险呀，况且也没有保险公司。”
孙江南道：“是的，不过现在有了。”
舒月道：“当然要买。”
第93章、纺织厂开工
第93章、纺织厂开工
孙江南得到舒月的同意之后，就打电话到保险公司咨询保险业务。
孙南江离开之后，舒月也通知她爸，既然有保险，买一份也是自然而然的事。经营工厂，怎么可能不会遇到一些意外之事，比如严重的工伤、火灾这些，有了保险，最起码不会一把火之后一无所有。
保险公司接到孙南江的电话异常惊喜。保险业务在国内消失了几十年，大家早已忘记了保险公司是做什么的。虽然现在复出了，但是大家对保险公司一点都不了解，就要让人家交钱，怎么可能？大多数家庭都不富裕，谁舍得拿钱打水漂？至于公司工厂之类的，厂长经理书记这些也一样不懂，或者就算懂也舍不得出钱。正是业务开展困难的时候，孙南江送上一笔大业务，一两千人的厂子，单是工人的保费就不是一个小数字，另外还有工厂的财产保险之类的，简直就是开门红啊。
公司总经理接过电话跟孙南江直接通话，挂掉电话之后，总经理笑道：“大活来了，大家打起精神来，只要我们顺利完成这笔业务，有例子在，以后去跑业务就容易多了。”
开了个简短的小会，就派出工作人员出发，尽早将业务接上。
孙南江虽然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抽出时间接待了保险公司过来的工作人员，了解了保险公司的保险种类和保险费用，决定购买保险种类。
现在还没有身份证，能证明身份的只有户口本，可是，厂里工人的户口还在家里，也不能拿过来，办理保险就比较麻烦。
麻烦事李涯是不会管的，反正有人背锅。他每天没事就在厂里瞎逛，或者给安装设备的技术员提点意见，有的意见很好，人家听了觉得眼前一亮，但是有的意见又让人哭笑不得；或者跟搬运班休息的工人吹牛打屁。
搬运班大多是壮实的汉子，当然，壮实也只是相对的。南方人本来个子普遍就矮，再加上缺乏营养，真正身强力壮的人没几个。李涯笑道：“你们大部分人都不适合干搬运工啊，个子小，力气也小。像陆宏，你们自己看，他像搬运工人吗？”
“我看也不像。”郭大荣道，“肯定是跟招人的干、部是亲戚。”他家本来是他妹妹得了名额，然后让给了他，就这还是找了街道办的人说情才成的。
陆宏脸涨得通红，争辩道：“我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能来？招男的就是干搬运工，你这么弱，谁会要你？”一个跟陆宏一组的说道。陆宏身小力弱，搬东西又少又慢，经常拖后腿，他被坑苦了，对陆宏很有意见。
陆宏被他一说，眼眶红了，说道：“没有就是没有！”说完转身走了。
“看，被说中了吧？知道害羞了！”
李涯阻止了他们的申讨，说道：“陆宏干活我也看见过，虽然不行，但他还是一直坚持着。你们想想，要是他真是谁的亲戚，那还用干这么累的活吗？”
几个人听了李涯的话，想了想确实如此，虽然搬运的活太累，可是陆宏一直坚持着。
见大家回过味来，李涯接着道：“应该是家里困难，所以街道才会给他名额。”
郭大荣一拍大腿，道：“是了，难怪那天我回宿舍发现他哭。我一直以为他是受不了累才哭呢。”
“好了，以后能帮的大家帮着点。”李涯说道，“不说他了，说说你们，你们想过你们以后要干什么吗？”
“干什么？不就干搬运工嘛。”郭大荣说道：“虽然累点，但是工资高啊。那些在国营厂的五级工人，工资也没有比我高多少。”这时候工人的技术分为八级，七八级技工少之又少，大部分在工厂干了一辈子也只是四到六级技术工人。而搬运工，是没有评级的。可现在郭大荣才是实习期的工资就相当于四五级的技工了，实习期一过还要加工资，那就超过了。
李涯笑道：“不能这么算，国营厂除了工资，还有分房子、生病住院报销这些，算起来不知道到底哪个合算。再说，搬运工工资再加也高不了多少。还有，也不能一辈子干搬运工吧？年纪大了，就干不动了。”
除了干搬运工，那还能干什么？一个个都想着李涯的话。
李涯见他们开始思考了，说道：“深圳现在是出口特区，蛇口这里先行一步，你们看看外面，到处都在建楼，这里规划的就是一座城市啊。有城市，人口就多，现在可以办个体工商了，人多干点什么都挣钱，摆个小摊子也比搬运工强得多。”
“这只是我的建议。”李涯说道，“具体怎么做，要看你们自己的想法。”
“有赚钱的事，谁不想干啊！就是怕卖不出去亏本。”年青一代面临着要养老人，要结婚，手里没钱的日子过怕了，不再以赚钱为耻，都想着多赚点钱，过好生活。
李涯笑道：“没事，只要你们是正经做生意亏本了，还可以回来厂里接着干。不过，离职得事先通知厂里，厂里好找人接替。”
一切准备就绪，纺织厂开业。招商局、市里、省里都派了代表出席。
虽然只是一个纺织厂，在李涯看来一规模不大，二技术含量低，根本不值得重视，可是这毕竟是第一家合资企业，所以深受各级单位重视。
舒爸来了，参观过后，对李涯道：“好好经营，很有发展前途。”
李涯笑道：“纺织业是技术含量低的产业，发展是很快的，国内纺织厂很多，只要他们更新一下设备，就能生产跟我们一样的布料了。现在只是先行一步而已，等其他厂发展起来，就难做了。”
舒月对老爸说道：“李涯不准备长期经营，合资的期限才六年。”
舒爸道：“有钱干嘛不赚？”
李涯笑道：“从业门槛低的行业，刚开始用来赚点资本还可以，不能长期经营，从业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利润就会越来越少，甚至经营不善倒闭。我觉得，要做就做高投入高技术的行业，这种一般人玩不起，竞争就会小得多，资金回报率也高得多。”
当然，李涯想做的不是一味赚钱，他的觉悟还不至于这么低。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多少年，他还没有真正在社会上挣扎过，没有沾染社会种种，思想还是单纯的，心还是热血的。发展国内经济，提高国内技术，人民更够生活得更好，国家能够更快富强起来，这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梦想，李涯也不例外。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现在李涯算不上富贵发达，但是也能够伸手帮一把。这样做不但自己有成就感，内心获得安宁，还使自己能够得到人心，事业也会更顺畅，生活才能过得快乐。
舒爸无话可说，谁叫自己女婿钱多呢？“不管你们了，我还是办好我的厂吧。”舒爸办厂用的全是自己的钱，本来钱就不多，能省则省，用心打理。跟几年后国内下海经商的人是一样的。
生产上了轨道，孙南江终于松了口气，最忙的时刻过去了，以后就轻松得多了。
一切顺利，李涯和舒月也不用守在厂里了，就离开蛇口。正好市长找李涯有事，干脆一起回市里。
李涯两人安顿好之后，市长开门见山地说道：“李老板，你贷款的建议我们上报之后，中、央开会作了讨论，前几天中、央在广州召集两省开会，决定将‘出口特区’定名为‘经济特区’，也同意了市里的申请，现在我来找你借钱来了。”
本来国家没钱搞，全靠地方想办法，别说没有利息，就是有利息也一样可以，只有手里有了钱，特区才能尽快办起来。
第94章、买房子
第94章、买房子
市长拿出他们准备的贷款合同，舒月结过看了一遍，对李涯点头。合同简单明了，他们也不会做什么陷阱之类的，毕竟是政、府，不会像商人般胡来。
事情办完，在市里停留了一天，两人返回上海。
到达上海之后，李涯经过咨询才发现，想要在上海买个房子，最起码，还得有上海户口。另外，就算有了房子，户口不在这里，油米肉等等都需要有票才能购买，没有上海户口，有钱人家也不卖给你。这时，李涯深刻体会到在这个时代生活的麻烦。
他开始思念以前那种只要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日子了，尤其是移动支付推出之后，一部手机就什么都搞定，就连街边摆摊的大妈也有扫码支付，不要太方便啊！
李涯这里正为这事头痛，舒月提议道：“我听你说你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户口是迁到学校的，小舅不就迁到上海了嘛，要不就用小舅的户口买？”
李涯眼前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只是日常生活中要买米买菜也是个麻烦。李涯将这个问题跟舒月说了，舒月笑道：“这里不是有贸易公司的采购点嘛，让他们多弄点不就可以了？”
呃，也是，采购点的人一直在这边，不能一直吃餐馆吧？他们当然会自己做饭，肯定就会有票的。
困扰李涯的问题，舒月轻易解决，李涯也发现自己与现实脱节了。
不过一切有舒月，也还好有舒月，要不李涯肯定困难重重，不然公司肯定没有现在发展得好。
明天是三月二十九号，星期六，学校还在上课，只能后天去找小舅。
有了解决的办法，复旦在杨浦区，而贸易公司的采购点虽然设在市内，货物却是运到杨浦区码头装船，所以李涯他们住到杨浦区去，也能够去港口看看。
住了一晚，第二天两人早早到杨浦，不到十公里路很快就到了先就在杨树浦码头附近看看有没有机会。
杨树浦码头附近的杨树浦路是外国人修建的，从清朝末年李鸿章批准设立的官督商办的上海机器造纸局开始，外商纷纷在这里投资办厂，形成了一个工业带，现在这里处处是工厂，一九六零年，境内建成铁路何杨支线和杨浦车站，与全国铁路连网，解决了沪东地区原材料供应和产品外运的困难。贸易公司采购的货物，距离远的就是用火车运到车站的。
两人在杨树浦转了一圈，然后在明德里问了问有没有卖房的，这里的房子都是解放前建造的楼房，房间非常多，现在一栋里面住的可不止一家人。
打听了一圈，然而大部分人都上班去了，留在家的只有退休的老人和没上学的孩子，不是做不了主就是直接拒绝。
不过动心的人不少，毕竟李涯出的价格非常高，有几个老人的孩子单位分房已经搬出去住了，这里就留下两个老人，他们觉得划算得很，有这笔钱能够贴补孩子们的生活。不过他们也要和自己孩子商量，让李涯他们明天下午再来。
买房本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李涯有心里准备，所以和舒月找了一个招待所安心住下。
第二天早上，李涯和舒月去找小舅，跟他商量了用他的户口买房子，小舅听了点头同意，问道：“你们打算在哪里买房子？”
李涯说道：“就在杨树浦港边上，杨树浦路明德里。那边房子不错，也很多，如果到时候商量不好，还可以看其他房子。”
“那边我知道，我们去杨树浦港玩过，那边环境还不错。房子也建得很有特色，好些还带花园的。距离学校也就几公里，我还可以”小舅说道。
三个人出了校门，回到招待所请小舅吃饭。张诚平时生活节俭，舍不得买好吃的好穿的，只有李涯请客的时候，才能好好吃一顿，大打牙祭。
吃完饭又带小舅去买了两套夏天穿的衣服。逛到中午才回招待所，休息到下午，往明德里去。
到明德里之后，得到的答复却是不行。李涯虽然有心里准备，却也有些失望。
舒月安慰道：“这也没什么，不就是房子好点，名字好点而已。里面楼挨着楼，挤得很，巷道又窄，住着还不舒服呢。好的房子多得是，再找就是了。其实我觉得还是单独一栋的最好，就算房子差点也无所谓。”
买不成房子，让舒月先回招待所，李涯送小舅回学校。
回来之后李涯想了想，让舒月休息，他出去慢慢找。第二天李涯就沿着街道边走边看，如果有单独的房子，看着不错的李涯就去看看有没有人在家。
十一点过，李涯把附近逛完了，往回走打算回招待所吃饭，迎面走来一个老人，他边走过来边打量李涯，近了问李涯是不是有没有见到一个要买房子的人。
李涯笑道：“要买房子的就是我。”
“真是你？你能给多少？”老人问道。
李涯笑道：“大爷，这要看面积多少了。面积大，房子也保存得不错，那价钱就贵得多了。”
老人侧身指着远处说道：“就是那个。你从那边过来，见过了吧？”
“那栋是您的房子啊？”李涯说道，“我看过，是附近最好的房子了。还有院子，环境很好，您怎么舍得卖呀？”
老人说道：“是我的，我有房产证明，刚发下来不久。走，我先带你去看看。”
走到院门口，老人打开院门，带李涯进去。李涯问道：“这房子里住了几家人啊？”
老人回答道：“就我一个人。”他的情绪愤怒。看样子，先前也是有人住在这里的，最后应该是双方有矛盾，离开了。
看了一圈，李涯非常满意，直接进入讲价环节，问道，“大爷，你看要多少钱？”
老人琢磨了一下说道：“一口价，四万块。”
四万块，李涯考虑了一下，也不管吃亏不吃亏，花四万买一个小别墅自己住着舒心。
跟老人商量好星期天来交易，到房管局去办过户手续。
李涯告辞的时候，老人对李涯说道：“你能不能先给我点钱，就算定金了。”
李涯觉得交定金也是正常的，不过他身上一文钱没有，道：“我没带钱的习惯，我就住在招待所，这就回去拿钱。”
回招待所，李涯跟舒月说了找到房子的事，要先交点定金，舒月听说找到了房子，也要跟着去看看，这毕竟是以后的家。
隔着一段，就能看见房子了，李涯指着对舒月说道：“就是那栋，四万块，你看值不值。”
舒月没有回答李涯的话，只是打量着道：“看着不错。”
进了院子，见到老人，舒月跟老人谈了一会儿，给了两百块钱的定金。
告辞出来，李涯问道：“这房子你看如何？”
舒月说道：“房子很好，还有院子。虽然价格贵了，不过他就一个老人，贵就贵了，算是照顾老人了。”
星期天，小舅很早就过来了，李涯这时还没起床。刷牙洗脸，李涯问小舅道：“你不等我们去接你，走路过来的啊？”
小舅笑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公交车啊！我坐公交车来的。”
吃过早餐，三人去找老人，一起去房管局办过户手续。
手续办完出来，老人对三人道：“以后房子就是你们的了，里面的家具你们如果不要，就扔了吧。”
小舅问道：“就算搬家家具也可以用嘛。”
老人说道：“不是搬家，我是出远门，不回来了。”
李涯不知道老人的意思，以为他到他孩子那里养老去了。
第95章、装修
第95章、装修
回到刚买的房子里，三人就规划着装修。
房屋是民国时期建造的，建国后又没有装修过，墙皮有不少变黑、脱落，看起来陈旧不堪，所以还是要重新装修，才有新家的感觉。另外还有家居用品也得重新购买。
二楼有三间房，舒月决定留出一间做书房。一楼有一大两小三间，大的是客厅，一间做厨房，另一间也做卧室，小舅有时间可以过来住住。
大致看了一圈，李涯去找装修队。有东方大楼的经验，李涯知道这时候没有专业的装修队，这些都是建筑队的活。
李涯找到建筑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建筑队副队长，人家嫌李涯的活少，又是给私人干，不愿意接。李涯想了想问道：“你们建筑队有不少待业青年吧？要不你们接了活让两个老师傅去指挥待业青年干活，也算给他们弄点进项。或者直接让待业青年组成一个大集体，包我的活。”
副队长想了想，觉得李涯这个建议可行，最起码有活干，待业青年们也不会无所事事，整天惹是生非。说道：“你这个办法我觉得可以，我汇报给队长，大家开会决定是不是可行。今天晚上就开会，明天给你准信。”
这几年修建任务不多，建筑队一直就这么些人，待业青年根本没办法安排，虽然搞了个服务公司的大集体，却是入不敷出。
晚上开会，就讨论事情是不是可行，因为涉及到服务公司，服务公司也有代表到场。
副队长先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然后问大家如何。服务公司的经理听了很高兴，急忙说道：“这活我们可以接啊。服务公司办了这么久，还没有正经干过什么事呢。以前找不到什么事做，就是小打小闹，赚的钱还没有开销大。”她是队长的女儿，女性优势大家让她当这个服务公司经理，可是长久以来服务公司没什么大活，都快散了，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没什么好办法，现在既然有活干，她当然想接下。
“可是装修也不是简单事，虽说你们都是建筑队里的孩子，但是泥水工人的活你们会看不会做。”队长说道，“还有，装修也要设计的，你们连图纸都不会看，怎么装修啊？”
副队长接话道：“我们可以派个技术员过去指导，房主也说了，出错不怕，就当培养年轻人了。”
“我们会先看懂了再做的，再说，也有几个粉刷做得很好的，他们还帮过你们的忙呢。”女经理说道。
“这到也是。”会计说道，“有几个小子帮着干过几天活，都是熟手了。”
队长看大家都同意，说道：“既然你们想去，那就去。不过要先说清楚你们的能力，别后面出问题。”
开会结束，女经理不顾天黑，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大家。第二天，女经理早早召集了服务公司的待业青年，二三十个待业青年聚在一起，讨论着是不是马上就开始干活了，也在相互问着能赚多少钱。
女经理站到高出，喊了几声，见大家停了说话望过来，说道：“昨天晚上大家应该都知道消息了，昨天有人来找建筑队装修房子，但是建筑队人手腾不出来，又觉得活太少，所以决定把活给我们。只要我们接下这个活，干完了就有钱拿了。”
下面的人也欢呼起来，以前他们也有钱拿，但是那是建筑队养着他们。一个声音问道：“冬梅姐，我们干了活，建筑队还给不给我们发工资啊？”大家听到，也闭嘴屏息，仔细听王冬梅怎么说，这可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
王冬梅说道：“该给的肯定会给。不过我昨晚上想了很久，觉得我们应该自己动起来。现在房子这么多，不少都是老房子了，那些结婚娶媳妇的，手里宽裕一点肯定也想装修一下新房，住得好一点，所以这是我们的机会。”
“建房子要有技术员，还要有熟练的工人，还要好多大设备，这些我们都没有。”王冬梅给大家分析道，“不过只是装修，简单得多，不需要那么多设备。只要我们把这个活接下来，干好了。就算不赚钱，我们也把技术练出来了，以后给别人装修还有一个现成的样板。上海这么大，有的是要装修的人，只要我们干得好，以后不但要建筑队的钱，还能给建筑队钱，越来越壮大。”
李涯过来的时候，正听到王冬梅的讲话，不觉为王冬梅的话鼓掌。大家听到掌声，诧异地转头看向李涯这边。
李涯见人群望过来，尴尬地放下手，说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大家别怪！别怪！”又示意站在高处的王冬梅，“你继续！继续！”
王冬梅本来就讲得差不多了，被李涯打断，却也没什么好讲的了，不过既然李涯拍手打扰了她，她对李涯道：“这位同志既然鼓掌，说明你认同我说的话，你来给大家讲讲。”
下面的人也看热闹不怕事大，跟着起哄。李涯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啊，眼光毒辣，思维敏捷，装修这个行业非常有发展前途。现在人口多，人均居住面积，尤其是城市人均居住面积非常小。以后肯定还会建更多的住房，另外还有其他写字楼啊这些也会越建越多，装修这个行业，前途一片光明。这是一个大市场，单是上海，就是多大的市场趁现在没有专业的装修队，你们早点进入，提升自己公司的能力，尽快发展壮大。”
随便说了几句，李涯转身进了建筑队的办公楼，直接去了办公室。
建筑队的领导已经聚在副队长的办公室聊开了，李涯敲门进去，副队长介绍了一下，双方认识之后，队长跟李涯过握手说道：“昨天我们开会讨论了，决定把装修的人物交给我们的劳动服务公司去做，你看如何？”
李涯笑道：“可以，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很重要。不过也要有专业的技术员指导，重要的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培养待业青年的技能。”
“好！”队长道，“你能这样想，我代我们服务公司谢谢你的支持。”
转头对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说道：“老刘，你指导服务公司干活的时候细致点。”
商量好了，一行人出了办公室，来到外面，队长抬手一指刚才说话的女孩，说道：“那个就是服务公司的经理。”走近一点，叫女孩，“小梅，过来，你的客户到了。”队长也学了一回时髦词，会用‘客户’二字了。
女孩走过来，队长介绍：“李同志，这是服务公司经理王冬梅。冬梅，这就是要装修房子的李涯。”
也没有握手的礼节，点点头算是认识了。李涯说道：“没什么事那就走吧，先带几个人过去实地看看，也把屋里的旧家具这些清理出来。”
王冬梅问道：“有多少东西？少的话我们少带点人。”
李涯道：“东西不多，就是一些床桌子椅子这些。人去多少无所谓，也可以先看看要装修的房子在哪里。”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建筑公司的大门，打打闹闹的向目的地走。
到了地方，铁门开着，舒月已经先过来了，李涯笑道：“你们看，院子里这两座棚子要拆掉，还有里面的隔间也要拆了，家具都不要了。”
舒月听到声音出来看，李涯给舒月介绍了一下，道：“你跟他们说说你的要求。”
王冬梅仔细看了舒月几眼，问道：“我怎么看你有种很熟悉的样子，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边上一个女孩悄悄跟她说了一句：“报纸上，前几天报纸上报道的深圳蛇口合资纺织厂开业的报道，照片就有她。”
王冬梅反应过来，难怪觉得熟悉呢，眼前这人就是照片上的人。
第96章、家的感觉
第96章、家的感觉
舒月带着王冬梅和眼镜技术员仔细介绍了自己的要求，问两人意见。
王冬梅虽说是公司经理，但是她对这方面不懂，看向技术员，技术员扶了一下眼镜，道：“可以的，虽然有不少特殊要求，但是装修上并没有增加什么难度，我们能够胜任。”
按照昨晚和李涯商量的，舒月给出了两千块的装修费，这只是人工费用，不含材料费。装修这么一小个房子，装修费根本要不了这么多，不过都是待业青年，该扶持一把。
王冬梅不知道具体价格，但是也隐隐觉得多了，毕竟是两千块，她看向技术员，技术员出声道：“但是装修的人工费要不了这么多，加上材料费都差不多够了。”
舒月笑道：“你们现在是刚创业，手里又没有钱，做起来很困难。我们能帮一点就帮一点，等你们发展起来了，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呢，算是提前投资了。”
院子里的两个棚子，是用木头和瓦片搭的。一个年纪很大的工人，应该是老知青了，指着棚子问李涯：“这两个棚子真的要拆啊？”
李涯点头说道：“你看，这房子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建这两个棚子。留着不好看，就像一道伤疤似的。这里以后就两个人住，房间多余的都有，留着这两棚子也没有用。”
他往窗户里面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个没安铁锅的灶台，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这时候生活物资匮乏，搬家的时候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他问道：“棚子拆下来的木板柱子能不能给我？”
李涯笑道：“拆了自然要扔的，你要就拿去。还有瓦片，城里或许用不着，但是可以拿去给郊区的亲戚用嘛。”
看了一圈，然后王冬梅他们就回去，分派任务，一些准备装修材料，一些带着工具先把该拆的拆了。
购买材料的钱舒月已经给了，又有建筑队的介绍信，买材料很顺利，然后建筑队派车直接拉到李涯房门前。他们这个服务公司挂靠在建筑队，所以才能正常动工，如果不是这样，不说人家不卖材料给他们，就是找辆车拉货也找不到，现在人的观念，还停留在车子是公家的，只给给公家干，就算闲着也不能给私人拉活。
房子开始装修，李涯两人每天去一次看看有没有出错需要返工，就没事了。所以，趁着天气好，四处逛逛。弄堂怀古，江边凭栏，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江的对面，就是浦东，这时的浦东，还是浦东县。一眼看去，就是农村的样子。“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如果李涯也是这时代的人，他肯定也会认可这句话。浦西开发得早，现在是上海城中心，是上海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浦东，是农村。谁也不知道，浦东开发之后，一条条跨江大桥、一栋栋摩天大楼建起来，经济飞快地蹿升，境内几百家金融机构落户、国内国际大企业建立分支机构，使得浦东快速发展成为上海主要支柱。
浦东要九零年才建立新区，而土地拍卖要八七年才开始。现在虽然还早，李涯也决定要参合一脚，说道：“你看对面浦东县，以后得买一大块地，等土地可以拍卖的时候记得提醒我。”
舒月虽然不像李涯那样知道浦东今后的繁华，但是她能够推断得出来。上海现在就很大了，随着经济发展，肯定会扩大城区范围；另外，上海港口就那么几个，货物吞吐量增加不了多少了，随着出口增加，必须得新建港口。这样浦东对上海来说就很重要了，如果再有国家政策支持，像深圳经济特区一样，发展肯定快速。
建房子当包主公很赚钱，这个地球人都知道。但是，李涯并不是为了要赚多少钱，他还没有被钱迷住眼睛。房产对于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没有多大用处，真正能够使得一个国家富裕强大起来的，还是技术！只是如果在有这么些房产在手，他就可以放心地投资技术研究，就算最后失败了，那也有这么一片房子在手，不会一夜回到解放前。他自己投资失败无所谓，就算回去种地也饿不死，但是，得为家人考虑嘛，谁不想自己的儿女后代过得好？李涯上一世的人生告诉他，就算是有钱人，也有许多人破产。所以，他就算对自己有信心，也同样要多做些准备，不要最后死得很难看。
一个星期不到，房屋就装修好了，包括扩大地窖。他们装修的材料简单，没有用含甲醛之类的材料，所以装修好就可以入住了。
李涯早就厌烦了住招待所，也不用看日期入住了，直接去商场买了全套生活用品，又到东方发展银行拿了两套檀木的桌椅，开始布置新家。
王冬梅带人帮忙布置，她借来了相机，布置好之后拍几张相片，这是她跟舒月说好的。这些相片可以作为他们以后装修的模板，也可以揽活的时候拿出来向对方介绍，增加说服力。
有人帮忙，中午时分就完成了，看着装修一新的房子，李涯发自内心地高兴，这里，以后就是他的新家了。
帮着干活的工人也羡慕，房子宽敞他们已经羡慕过了，让李涯得意的两套檀木桌椅他们也觉得无所谓，电视机也有人家里有，但是刚装上的冰箱和洗衣机，他们之中可没有一家人有。
王冬梅他们拍完照片，拒绝了舒月挽留，急匆匆地离开了。
下午李涯陪舒月去买米买菜，两人总算吃了一顿舒心的饭。
吃过饭，洗碗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折射下来的太阳光线显得有些昏黄，晚风轻轻吹拂着，正是散步的好时候。两人出门散步，顺便把垃圾带出去扔了。
第二天，舒月起得很晚，十点过才起床做饭。而李涯，还没醒呢。可以想见，昨晚他们睡得很晚。
舒月做好饭，叫李涯起床。李涯翻个身抱着被子，哼唧道：“还没睡够呢，过会儿再叫我。”
李涯起床吃饭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吃过饭，舒月催着李涯出门。既然留出了书房，那就得有书，现在书房里一本书也没有，怎么能称为书房？所以舒月打算去买些书回来。
买书是大工程，不能一去书店就挨着拿，那很浪费的，所以首先拣两人读过觉得不错的书拿，其他不熟悉的可以慢慢看介绍，觉得不错的才买。
第一天很顺利，买了不少。书店店员对于两人买这么多书非常羡慕，不说人家有知识有文化吧，最起码有钱啊，这么多书，要一大笔钱，可人家拿钱一点也不心疼。
舒月逛了一天书店，买了这么多书很满足，可是李涯却成为搬运工，扛着一大捆书走。
当天晚上，舒月禁止李涯动手动脚，说道：“早点睡，要不明天早上又起不来。明天得走远点，到外滩那边的书店看看。那边是城中心，书店多，书多，肯定能找到更多好书。”
书是多，可是，没有武侠小说，娱乐匮乏的年代，李涯需要的更多是能够使自己放松的、能给自己带来欢乐的书。其他专业性太强的书，比如管理学、经济学、技术等书籍，李涯看着就觉得头大，不想学。
《易》曰：直方大，不习无不利。人类发展了几千年，知识传承无数，谁也学不完的。对于李涯来说，学习新知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思想不蜕变。不然，学再多懂再多最终也未必有好处。
第97章、上市的苹果
第97章、上市的苹果
两天之后，书房的书架上快放满了书，少说也有两百多本。打扫了一遍，初看起来也像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知识分子的书房了，李涯瞬间好像也有种我是文化人的虚荣感。
文化人不是装出来，你看的书是什么样的一目了然。比如这时，舒月看的是喻守真《唐诗三百首详析》中华书局版，而李涯看的却是《三侠五义》！而且，看着看着居然看不下去了，感觉读起来比较艰涩，武功也没有金庸小说更有品位更有想象力。由此可见差距，李涯也就喜欢读通俗小说而已。至于什么“杨柳岸晓风残月”之类的，也就记得几句名句，装文化人就困难了。
一两天之后，李涯发现舒月看书好像看上瘾了，一本接着一本，李涯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书，实在忍受不了在书房枯坐。
舒月看李涯左一本右一本的换书，却总是看不进去，为了让他不再打扰自己，建议道：“要不你去外面走走。在深圳的时候你不是跟爸说要存酒嘛，就直接去酒厂看看。”
李涯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喝酒的人，跟许将军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上一世不喜欢喝酒，是因为买不起好酒。现在有钱买得起，而且喝着感觉也很美，是可以存一些的。不但自己能喝，招待朋友的时候拿出来也有面子。
舒月的建议说道了李涯的心坎上，李涯却表现得勉为其难地道：“行，我就去酒厂看看，也免得在这里打扰你。”
舒月听了抬头看向李涯，那目光，让李涯无所遁形。好嘛，娶个厉害的媳妇，就是想傲娇一下也不成。不过李涯早就习惯了，被揭穿也无所谓，突然伸过头，来了个长吻。
看着李涯离开的身影，舒月抿嘴笑得开心。
汾酒、西凤、泸州老窖、五粮液、茅台，李涯转了一圈，一家家拜访，最终还是得了一部分几十年的老酒。相比起上了年份的陈酿，刚生产没几年的新酒数量大得多，但是与李涯的购买量相比还是差不少，可是酒厂就那么多，都是给自己留的，拿出一些给李涯算是看在李涯出的价格高的份上了。
已经生产出来的没机会，李涯就打起明年的主意，跟酒厂商定明年购买的数量。
好不容易把酒运回村里，放进村里的酒窖，李涯才松了一口气。这次运酒路程遥远，最后这一段还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碎一坛李涯都心疼，何况碎了好几坛！幸好，那些陈酿防护措施做得好，一坛也没损失。
酒坛堆放好，大家往外走，明诚大伯笑道：“我们这个酒窖也不算小了，一下装进去这么多，才算是名副其实的酒窖了。”村里的酒窖是利用天然的溶洞稍微改造而成的，容积相当大，李涯大致估计了一下，就算明年他买的酒全部运回来，也足够装下。
村里就是酿酒的，虽然这些年粮食产量少，每年也就只能凑一点来养护酵池，但是喜欢喝酒的人还是很多，况且，大家都听说过茅台酒的大名，所以李涯特意留了一部分，分给大家尝尝，看茅台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出门一晃二十多天，李涯见事情办好，迫不及待地往上海赶，到了城里，买了几箱子酒就直接回家。
把酒搬到地窖放好之后，去书房一看，舒月正在看书。李涯环顾一圈，书房里的书变多了。走到舒月背面，俯下身抱着舒月问道：“你又去买书了？”
舒月放下书，伸了伸腰：“这都二十多天了，也不能一直呆在家里看书不是？我就隔几天出门逛逛，就到书店买些书。”
李涯抱歉道：“我也不知道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天，没顾到你。”
二十多天不见，李涯也想念舒月，抱着抱着就感觉不满足了，轻轻扳过舒月的头，就往嘴上凑。感觉越来越好，心也开始发热了，手也开始动起来了……
舒月按住李涯乱动的手，喘了几口气道：“大白天的，别动手动脚。”
李涯抽出手道：“白天又怎么样？这里又没人。”
“没人也不行！”舒月瞪了李涯一眼。
“好好好。”李涯投降，转移话题问道，“你吃饭没有？”
“明知故问。我一直在家里，当然会按时吃饭。”舒月起身边整理边说道，“我去给你做。”
“做面条就行。”李涯忙说道，“米饭麻烦得很，下晚再做。”
晚上运动结束，李涯感到无比满足，抱着舒月不愿动弹。
好一会儿舒月才推推李涯，道：“挪到边上去，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涯不情不愿地一边起身一边嘟囔：“刚才拉着不让动，现在又赶人。”
“嘟囔什么呢？”舒月注意力不集中，没听清李涯说什么。
李涯躺倒舒月身旁，把脑袋凑到舒月耳边，道：“刚才抱得紧紧的，用完了就赶人。”
舒月挥动着手，无力的拍了李涯一下，道：“去你的！”
李涯抓住舒月的手，侧身抱着舒月，两人不在说话，静静地享受着温馨。
时间一晃几个月就过去了，几个月来李涯唯一做的一件大事就是向三北防护林捐款两百万，用于研究北方沙地荒漠化地区的育苗种植技术。舒月做的就不一样了，她在李涯的陪同下找了一个厂子，合资生产冰箱核心部件压缩机。
随着冰箱组装生产线移到青岛，温哥华的冰箱厂已经只剩下压缩机生产业务了。经过舒月慎重考虑，决定把冰箱厂的最后一个业务搬到上海，扩大生产。
十一月末，两人前往温哥华，去处理冰箱厂问题，顺便看看贸易公司运营状况如何。
贸易公司发展得超乎李涯的想象，现在其他公司还没有发展起来，贸易公司一家独大，利润丰厚。公司元老都有股份，一个个现在也是小有身价了，也给当地华人带来了希望，工作积极热情。
看过贸易公司，再到冰箱厂，一对比发觉冰箱厂无比萧条。
召集全体人员开会之后，舒月又单独召集压缩机的设计人员，用提高工资和奖励分红的办法总算留下了几个愿意跟着去内地的员工。
拆卸生产线，搬资料，装船出发，最后就只剩一个空房子了，空房子留着没用，也挂出出售信息。
本来舒月是急着回去的，只留李涯在这里等舒云放假带他回内地。不过李涯得到了苹果公司要上市的消息，留下舒月等苹果公司上市以后再回去，时间也来得及。
苹果后世大名鼎鼎，李涯这样的丝也收索过它的发家史，用来做吹牛的干货。现在却成了李涯发家的捷径。在两千年之前把持有的股票卖了，等大跌之后乔帮主再次回到苹果的时候再购进苹果股票，等着一路飙升就行。
十二月十二日，苹果公司公开招股上市，机不可失，李涯一下就抢了二十万股。在不到一个小时内，四百六十万股全被抢购一空，李涯庆幸自己下手快，要不只能干看着了。
当日苹果公司股票以每股二十九美元收市，按这个收盘价计算，苹果公司高层产生了四名亿万富翁和四十名以上的百万富翁。
李涯想着，按照他的了解，苹果在五年之内就进入世界五百强，自己手里的股票价值也不知道会翻几番？
陪李涯买了股票之后，舒月就急急忙忙地赶回国内，只留下李涯在温哥华等舒云。
第98章、一九八三
第98章、一九八三
接了舒云回来，李涯发现现在就他一个闲人。
闲人一闲就是两年多，一转眼就到了一九八三年了，他都不知道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
两年来，舒月一直忙着压缩机厂的组建和扩大生产，还要兼顾纺织厂、贸易公司等等，李涯就是在村里养了几头奶牛。
过年的时候，李妈对于两人忙着事业，而没有孩子的事提出了委婉的批评。
李涯笑着道：“现在摊子刚铺开，正是忙的时候，等过两年公司平稳了就要。”
“有什么忙不忙的？”李妈说道，“难道忙的人都不生孩子了？怕什么，有了孩子我给你们带，不耽误你们工作。”
“你们也要忙地里的农活。”李涯说道，“再过几年，你们年纪大了，不用干农活了，那时候要个孩子给你们带，正好打发时间。放心，肯定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现在也不耽误农活。”李妈嘟囔着说道。
大年夜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明忠大伯说起李涯的捐款：“前年你的捐款盖学校，给村里的老师加工资。去年的捐款买书帮孩子交学费奖励成绩好的学生，现在还剩不少，今年就不用给了吧？”
李涯想了想，道：“再拿五万吧，用起来宽裕些。也可以开展扫盲，农闲的时候可以召集想学的人开课。”
“这个可以，扫盲虽然去年就办过，但是没几个人愿意来，如果有点奖励，那来的人肯定会多。”明忠大伯笑道。
“另外，远方他们已经毕业了一年多了，工作已经有了不少经验，我打算拿笔钱出来，寨子出人在城郊办个药厂。他们要是不愿意在单位工作，可以在自家药厂工作。”李涯说道。
“办药厂？现在到处缺药，只要造出来倒是只要有就能卖出去。不过，能不能办成啊？”明诚大伯问道。对于办厂大家都不懂，还是药厂，就怕打水漂。
李涯笑道：“没事。可以先生产一些简单的药品，再慢慢地增加药的种类和数量。寨子里有不少药方，三爷爷可以带人慢慢研究规模化生产的问题。”
建药厂的想法不是李涯随便提出来的，村子地处西部偏远地区，发展其他产业没有条件。至于药厂，这种产品利于运输，本地又有不少药材可以直接利用，另外，也能给家乡的人找一条赚点油盐钱路子。
相比于去年由于原来的县主任的原因捐资扩大县里的化肥厂，今年办这个药厂在李涯看来更有发展前途。前世李涯听过许多大药业公司，市值上亿算是小规模了，几百亿的也不是一家两家，做药业，是一项很有发展前途的事业，尤其是在西部这样偏远的地区。
这次回来，李涯打算再捐建一座小点的水电厂，以保证药厂用电，村里也能用上电。
这些都是小钱，出点无所谓，相比他在发行国库券时的购买金额，这点只是零头而已。
两年时间，内地尤其是西部地区感觉还没有变化，但是沿海地区却早已经轰轰烈烈地干起来了，一批批的个体工商户成立起来，上街一看到处是招牌。
所以初三到县里，李涯拜访了一圈县里州里的领导，建议他们加大宣传，支持个体工商户发展。州里县里的领导们哭笑不得，道：“州里县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就是化肥厂扩大了，粮食产量增加了，今年日子才好一点，哪有多少钱买东西？城里的个体商户日子也只是刚好过得下去。”
县长说道：“州长，小李说他出钱让他们寨子开一个大的药厂，这样县里甚至州里其他县的农民也能有些额外收入。只是，他们那里偏僻，厂子得建在城郊，方便运输。”
“建药厂？这倒是个好事，那就在附近几个镇找地方建就行了。”
“现在的问题是土地怎么算？按小李的意思，如果土地是县里或者州里的，那还好说，他们按沿海的办法租，但不合资，本来就是生产队建，算是大集体，人多了就不好统一意见，如果再有其他人加入，那更麻烦。”
这样的集体企业，可比个体更受政策支持，况且发展起来不只是有税收，还能提供药品，增加百姓收入。州长和书记低声沟通了一会，州长说道：“既然他们生产队想建一个集体企业，我们当然要支持，你们先看看选在哪里，我们来协调。”
李涯说道：“建企业嘛，得在交通便利的地方，最好是荒坡地，这样也不占用良田。”
“你是从这里出去的，现在发展得很好！希望你能到州里来投资，这样能直接拉动经济，发展得更快更好。”州长最后说道。
李涯摊摊手，无奈地说道：“这里交通太不方便了，就算本地有原料，产品外运也是个大问题。再说，这边能有什么呀？难道开石场卖石头吗？我们这边实在什么都不占啊！”
“唉！难道注定要受穷嘛！”州长叹息着。
这里区位太差了，别说现在，就是几十年后也一样，虽然是州，相当于地级市，但是经济相对沿海地区差得太远了。富豪当然有，少。
一九八三，大不一样，回到上海的李涯发现现在城里变化更大了，治安案件频繁发生。李涯知道，相对于上一世，上海有李涯在，无业游民数量少了很多，真正犯事的大多都是那些闲懒了，天天想着捞偏门赚大钱的，其他地方肯定更乱。这也促使上面决定严、打，虽然严、打存在执行过严，甚至量刑过重的问题，但是在当时狠狠打击了犯罪分子，保证了经济建设的顺利进行和人民安居乐业，也给后来的青年一个警示，千万别走上犯罪的道路。
街面不太平，李涯决定每天陪舒月去上班。虽然舒月每天上班是开车，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遇到真敢拦车抢劫的，那可就严重了。敢拦车抢劫，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他们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生命。
第二天舒月起床，李涯也迷迷糊糊地跟着起床，舒月问道：“怎么起床了，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李涯打着哈欠说道：“陪你去上班啊。”
“怎么想起陪我去上班了？”舒月说道，“这一年多你还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
“你难道没发现街面越来越乱了？治安案件数量直线上升，偷盗、劫道经常发生，甚至还有明抢。”李涯说道，“虽然你是开车上班，但是也得防备。真遇到敢拦车的，那就危险了。这段时间我跟着，也不用在家里担心，等过些天招两个身手好的退伍女兵再说，保证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舒月听着李涯的话，心里欢喜。两人结婚三年了，平日里都是鸡毛蒜皮的家常话，少有像这样的情话。
抱着李涯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个。李涯循着就想来个长吻，舒月推开李涯的脸笑道：“先去刷牙再说。”
舒月做了早餐，两人简单吃过，就开车去上班。
接连几天都顺利，舒月见李涯每天陪着自己过去呆着无聊，晚上吃饭的时候说道：“要不你就别去了，走的都是大路没事的。”
李涯说道：“没事，到了公司，我可以和门卫保安吹吹牛。你还别说，和他们聊天，也知道了不少东西。比如说茶油，这东西其实不少，只是不是产区的地方卖得少。茶油比我们吃的豆油这些好得多，我都跟他们说好了，让他从家里带点过来。”
“哦，那天你同意请假的那个保安就是你让他回去拿茶油啊？给钱没有？他们一个月工资就那么多，回去要车费，如果他家里没有，还得在村里买。”舒月说道。
“当然给了。如果不给，他们可没那么多钱回家。”李涯道。他们回去，都把工钱带回去了，身上就留了点零花钱。
第99章、救了个女孩
第99章、救了个女孩
又过了几天，李涯面试过来应聘的女孩，留下几个身手不错的，拿去给舒月挑选。
舒月看了两遍拿不定主意，现在女兵非常少，而退役之后找工作却又很难。想了又想，还是全部都留下，留在公司虽然工资没有保镖工作的高，但是工作稳定，学习的机会也多。
叫来留下的五人，舒月跟她们说了自己的建议，让她们选择是走是留。舒月的公司在上海名气非常大，虽然不是最大的公司，但是却是发展最快的公司。能够进入公司上班，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好机会。
说好第二天正式上班，舒月就让她们先回去处理私事。
下午下班回去，人多车慢，李涯对着打开的车窗吹风。车走过一个巷子，李涯突然听见呼救声，忙叫舒月停车。一边把车窗摇起来李涯一边让舒月安心呆在车里。
下了车李涯循着呼救的声音跑过去，很快就接近了，四五个人围在一起，里面还有声音传出来，李涯立刻就知道就是这里了，一个加速跑过去。
围着的人听见背后有人跑动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还没看清人影，李涯已经飞起一脚一个踢飞了两个。落地之后一个回旋踢，又放倒一个，这时候剩下的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两人从身上掏出匕首，李涯见对方掏出匕首，也从身后抽出一根一米左右的钢管。对方两人见李涯手里的钢管，不敢冲上来，只是和李涯对峙。
呼救之人见匪徒没有注意自己，悄悄移动着，绕到李涯后面。李涯心里赞了一声。一般人这个时候，怕是没有跑的想法，或者想跑也因为害怕而没力气。
李涯放下心，用钢管拍着左手心，笑道：“还来不？你们那两把小刀子，可没有我的家伙长。我劝你们，最好乖乖把刀子扔了，一会儿跟我去派出所，抢劫未遂最多也就关个三五个月就出来了。要是持械反抗，那事态就扩大了，最起码也得坐几年牢。大伙还年轻，做几年牢出来，可就啥事都完了。”
两人和李涯对峙越来越心虚，呼叫着倒地的三人。
地上躺着的三个可是尝过李涯的脚力，现在李涯手上还有家伙，都不愿意起来再挨一次，躺在地上装死。
李涯也知道三人的想法，所以放心地和两人对峙，还有闲心拉起了家常。
天色越来越暗，李涯拿出矿灯打开，一下把对面照得雪亮，笑道：“看，拖延时间没用吧？我告诉你们两，束手就擒是你们最好的选择。要是打起来，棒棒敲着是很痛的，敲在手上脚上还有可能粉碎性骨折，以后就是残疾人了，做杨过或者段延庆。”
两人面面相觑，李涯笑道：“杨过和段延庆是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杨过是其中一本小说的主角，不过手被砍断了一只；段延庆是另一本书中的人物，脚残了，拄着两根拐棍。”
正吹着牛呢，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跑动声，许多电筒的光射过来，很快来人把这里包围了。
李涯见来的是警察，笑道：“你们来得很快嘛，我和他们吹牛还没吹多大一会呢。”
舒月过来，让李涯把钢管扔了，一边检查李涯身上，一边问道：“没受伤吧？”
李涯笑道：“就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会受伤？”说着朝那个孩子走过去。
随着警察到派出所做笔录，做完笔录，两人去餐厅买了饭菜回来吃。
晚上说起这事，李涯说道：“现在治安案件越来越多了，去上班人多点安全，再增加一个如何？”
舒月笑道：“已经有两个了，不用再加了吧？再说，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我可是练过武术的，如果两个不行，再加一个也没用。”
两个保护舒月的安全，也可以了，只要不下车，就没什么问题。舒月的车可是在李涯的坚持才好不容易买的，几百万不是白花的，车窗玻璃就算拿榔头也敲不破。
过了两天，周末小舅过来，带了一个女孩。李涯一看，他们两有情况。
小舅给李涯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张凝。张凝，这个就是我大姐家的李涯。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他可也是上过清华的。”
李涯笑道：“什么啊，小舅你怎么不说我是被开除了的？你好，我是李涯，无业游民一个。”
小舅问道：“舒月上班去了？”
“嗯，上班去了。”李涯说道，“你也知道，她闲不下来。”
“什么闲不下来。”小舅笑道，“你弄出这么一大摊子，她不帮你难道看着亏本倒闭啊？谁不想天天闲着？”
“也是。”李涯说道，“现在正是忙得时候，等过年把公司上轨道了，接手的人也熟悉了，就可以放开了。到时候只要捎带看着点就可以了，不用天天去上班。过年的时候，老妈还催着要孩子呢。”
“你们都结婚三年了，说起来早就应该要个孩子了。”小舅道。
“小舅，我结婚早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好对象，早点弄进家里好安心。至于孩子，您都还没结婚呢，就当舅公有点不合适吧？关键是您还比我大呀？”李涯说道，“您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二十九了，赶快结婚啊。张老师，我小舅这么一把年纪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结婚，要不你帮帮忙？”
张凝见两人说着说着说道自己，忙道：“你要我帮忙给他介绍女孩啊？”
“嗯嗯，介绍女孩。”李涯说道，不顾小舅的阻拦，道，“最好是把你自己介绍给他。”
张凝既然能跟着小舅过来，那她对小舅也有好感。李涯继续道：“我们在这里住了两年了，小舅还是第一次带女孩来呢，他肯定看上你了。顺便问一句，我小舅向你表白没有？”
“没有。”张凝回答了才反应过来，脸一下羞红了。
李涯转头对小舅说道：“看，怎么还没有表白啊！当初我追舒月的时候，可是找着机会就上，要不，现在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好女孩不多，遇到了就别放过。”
正说着呢，有人在外面叫喊。李涯出门一看，一个警察带着一个短发小女孩，就是李涯救的那个，张桃。李涯把两人让进屋，介绍了一下。
张桃见舒月不在，问李涯：“李涯哥哥，舒姐姐不在吗？”
李涯笑道：“她上班去了。”
“哦，我忘了。”
李涯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们，张凝问小舅厨房在哪里，去做饭：“你们聊着，我去做饭去，很快的。”
张桃见张凝去做饭，也跟着去。
小舅笑道：“看不出来，你还见义勇为了呢。”
“我就不能见义勇为啊？”李涯伸手比划几下，得意道，“我可是练过的。三两个小毛贼，不在话下。”
警察笑道：“李同志可是厉害得很，对方五个人，我们到的时候，三个躺在地上装受伤不起来，剩下的两个拿着匕首手都打晃，就听着李同志吹牛了。”
十二点过舒月回来，张桃就粘着她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舒月跟李涯说张桃的事：“张桃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她还这么小，也找不到事做，要不，我们出点钱让她回学校读书？”
“可以啊。小小年纪，还是女孩，多读点书也好。”李涯翻身搂着她说道，“现在我们没多少钱，捐的钱不多，以后钱挣得多了，就再多捐点，能够帮助更多的人。”
第100章、想法和决定
第100章、想法和决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正常。不过，两年来越来越严峻的治安形势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为了保证人民人身财产安全，保证国家建设顺利进行，严、打开始了！
短时间内，抓了一大批人。李涯在街上看到许多张贴的通缉令和判刑公告，其中有许多名字后面画着一道红色的粗勾，这些就是死刑犯。
李涯仔细读过判刑公告，大部分判死刑的都是抢劫杀人的罪犯，也有一些本不该判死刑的。李涯摇摇头，现在公检法刚重建不久，没有一个判案标准，许多案件明显被个人想法左右。
回到家里，李涯打电话给区里，把自己了解的案件和区长沟通：“喂！区长！我是李涯，是是，就是我。打电话给你，就是刚才上街买菜的时候看到那个贴在菜场外面的判刑公告。区长，公告上面有些案件判刑过重了。比如死刑，这个应该慎重，毕竟人的命只有一条，如果判错了，那人家就白丢了一条命，怎么也补不回来的。还有，男女关系着一类也很严重，两个男女青年谈恋爱，亲亲也正常嘛，扣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把人家抓去判七八年十年，这个算是乱用职权了。这些案件应该集体讨论一次，给出一个具体的标准，以免出现大量量刑过重甚至冤案。最重要的，还是审案的时候不能用刑，用刑也许能够破一部分案件，但是更多的是冤案。有多少人能够熬过酷刑啊，为了不再受折磨，死罪也认了。”
“好，李同志，你提的建议我会仔细考虑，在会上讨论出一个解决办法来。还有其他事没有？没有了，那就这样，再见。”
“区长，李老板打电话来说些什么？”副区长笑着问道。大家开会时间不短了，区长去接电话，大家也放松一下。这两年李涯给区里提了不少建议，使得区里发展得很好，再加上李涯投资建厂，区里经济发展是全市最快的一个，所以大家对李涯都有好感。
区长看了看大家，说道：“李老板打电话来说，他去菜场买菜，看到菜场外面贴的公告认为好些案件判刑过重了，建议我们审核一次，拿出个标准来。”
听着李涯去买菜，大家都笑出声。不过后面说判刑过重，大家又挠头。
一个副书、记说道：“看来确实有问题。我们区里这些年发展很快，少有待业青年了，治安案件发生的数量大大低于其他区。看样子公安局下面的同志看其他区里破案数量太多，才会这样。”
“主要还是没有一个判刑标准。其他区也有同样的情况发生，还不少。”另一个说道。
吩咐秘书打电话让公检法三家一把手带上资料过来，大家接着开会。
开会讨论之后，公检法三家拟定一个标准出来执行，至于这样案件会太少，书、记说道：“少就少。这从另一方面也说明我们各方面建设不错，所以治安形势才会好。我们不要追求案件有多少，大案要案有多少，只要治安搞得好就行。李同志说得对，一个人就只有一条命，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政绩就要人家的命。他们不是我们的阶、级敌人，我们应该本着惩前毖后的原则，惩罚不是目的，教育改造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共、产、党人，办事就是要实事求是！”
会议结束之后，区里打击犯罪分子的行动少了起来，重罪数量也少了起来，区里的气氛也不像前几天那般紧张了。
区里渐渐恢复平静，人们又正常上下班，正常生活。然而，区领导的做法却在市里引起轩然大坡，正开会激烈讨论呢。
而区里的警局不再漫天撒网，就能够抓住重点，破案效率大为提高。
秩序稳定之后，李涯考虑到舒月好久没有休息了，决定去看电影。
上次看电影还是去年，当时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上映。李涯作为后来人，当然知道《少林寺》这部电影。《少林寺》上映门票虽然才一毛钱一张，但是在这个时代居然能够卖出一点六亿的票房，简直就是奇迹。而且不但在国内火热，在**、新加坡、日本等也同样火热。可惜的是，李连杰的片酬才一块钱一天。
而这一次两人去看的，是老电影《上甘岭》。李涯虽然后世也上网看过这部电影，但是也记不得那么清了，而舒月从小在国外长大，虽然在国内生活了几年，熟悉了国内的环境，可是并不太清楚国内的历史。抗美援朝这事国内外报道是大不相同的，毕竟当时加拿大也同样出兵了，报道当然会偏向自己。这次看电影，也是一次爱国主义教育了。
电影讲述的是美军在板门店谈判期间，暗中调集大量军队，发动突然袭击。美军目标很明确，就是攻占上甘岭，以此作为据点，进而夺取五圣山，以此增加谈判的筹码。在上甘岭守卫的是志愿军某部八连。面对比我方多得多的敌军，志愿军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了顽强抵抗，以此拖延美军时间，粉碎敌人阴谋。连队在连长张忠发的带领下，与美军浴血奋战。虽然坑道里的环境恶劣，而且面临着断水断粮的危险，但是志愿军硬是坚守了二十四天，为中朝联军大反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当卫生员唱起《我的祖国》的时候，李涯不觉流出泪水。幽暗的地道、疲惫的军队，就算是死他们也不怕，考虑的却是如何拖延时间、守住地道。他们身处黑暗，却心向光明。
舒月紧紧地抓着李涯的手，直到电影结束也不放开。人都走光了，李涯提醒舒月该走了。舒月突然说道：“前两天上面跟我商量工厂管理的问题，我想我还是离开，你觉得呢？”
“离开？也好。”李涯道，“正好可以让你休息一段时间。想要工作了，我们重新开展一个项目就行了。国家那么大，更有无数行业可以选择。我们当时接手工厂，不就是为了工厂不倒闭吗？你跟他们说，可以低价购回我们手里的股份，只要我们不亏本就好。”
实话说，虽然李涯手里的股份价值很高，怎么也要值个上千万，五六百万的利润，在国内是一个大数目，这时国内的商人应该还没有几个商人有这么多钱。但是多出来那点李涯却看不上。不说其他的，单是出口贸易公司的利润就远远不止五六百万，李涯现在也是好几亿身家了。之所以不送股份，一方面是不把他们养成白得利的习惯。另一方面，现在各行各业都缺钱，李涯也想做点贡献，那投入的就不少。难道都白送？那多少钱都不够。只有把投入收回，才能帮助更多的企业发展。尤其是投资大，见效慢的重工业企业。
“我们这几年投资的企业不少，你筛选一下，那些盈利不错的企业都可以让他们购回股份。我们可以再选择一些企业投资。反正也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李涯说道：“咱们现在也是好几亿身家的人了，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就不在意这点利润了。为国家做贡献，何不大气点。”他们已经有了这么多钱，国家发展得更快更好，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事。
比如说现在，李涯也是个富豪了，但是去别的国家，一个小平民都能鄙视他。而几十年后，马阿里却可以在联合国任职。想到这里，李涯想起支付宝和微信里面他还有一百多块钱呢，难道要便宜他两？不可能！把这事记住，得赚回来！
第101章、度假
第101章、度假
回到家里，舒月和李涯商量着处理工厂股权转移的问题。
李涯虽然去过厂里不少次，但是，他从没有参与过工厂的决策和管理，最熟悉的人就是两个门卫。这做决定还是看舒月的，李涯只是最后点头而已。
第二天，舒月不但同意了厂里关于调整职位的问题，还向厂里提出了让厂里低价购回股份的建议。
工厂现在发展得非常好，舒月给出的价钱又非常低，对厂里非常有利，厂领导当然愿意。可是这个工厂是人家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这刚想解除人家的职务，又回购人家的股份，还是这么低的价格，说起来可就不近人情了。
党、委书、记说道：“舒月同志，不要有情绪，你为厂子的贡献，这些年大家都看在眼里。厂里想要调整你的职务，并不是排挤你。你看，你管理的并不只是我们厂一个单位，调整也是为了让你不这么劳累，怎么还想着把股份出售给厂里？”
舒月笑道：“我们早就考虑清楚了。出售我们手里工厂的股份，是因为工厂已经发展起来了，不需要我们再投入了。不只是这个工厂，我们手里的其他工厂股份也会按现在的方式让原厂购回股份。”
“可是这个价格。”党、委书、记考虑了一会迟疑地说道，“大家对厂里现在的情况都了解，你的要价，实在是太低了。”
舒月笑道：“书、记，说句实在话，要想赚钱，在国外我们能够赚得更多。之所以回来，就是想着帮助国内搞建设的。股份是出售给厂里，就是出售给国家，价格低点也没关系。昨天我们看了《上甘岭》这部电影。那些子弟兵能够在地道里舍身忘死地战斗，我们这算得了什么呀。”
党、委书、记听了，站起来，郑重地说道：“好，舒月同志，你能够有这么崇高的思想觉悟，实在让我敬佩，我会向上面转达你的意思。”
厅里接到厂党、委书、记的报告，商量了一下，报告到市里。市里专门开会商讨这件事情，最后一致赞扬舒月的做法，市、委书、记说道：“革，命战争年代，有无数革，命先烈舍身赴死，我们建立了新中国；现在有像舒月这样不计得失的同志，我们肯定能够建设好我们的国家。”
接下来几天，李涯陪着舒月处理股份出让的事情，一共出让了八家工厂的股份，这些工厂都是已经发展得很好的。留在手里的六家，都是还需要继续投入的工厂。
处理完股份转移，李涯和舒月商量着去旅游，算是度假了。
度假走海边去，这样距离近，而且，如果往内陆走，交通是个问题。现在可不是后世到处是机场，高铁网遍布全国的时候。全国机场很少，铁路也同样少，高速公路，也不知道开始修没有。每年回家，都是累得不行，就像下矿洞挖了一天煤似的。想要出远门，实在是一件累人的事情，这旅游就是放松的，何必找累。
上海就在海边，带好东西，请个渔船就可以去海里了。
虽然只是小渔船，但是也可以撒网钓鱼，李涯他们也不期待能够捕获多大的鱼。说起来几十年后卖出天价的蓝鳍金枪鱼，这时候价格可是贱得很，不但数量多，吃法也才刚流行起来。这要等到日本把他们炒起来，而且数量锐减之后价格才能起来。中国海域附近现在珍贵的，还是中国自古推崇的种类。什么鲍鱼、大黄鱼、黄唇鱼、苏眉鱼之类的，金枪鱼，只能呵呵了。
鲥鱼、刀鱼、河豚这些洄游性鱼现在就生活在海中，这里是长江口外，当然有，只是几乎捞不到罢了。而且数量不多了，比如刀鱼，十年前产量三四千吨，由于过度捕捞，去年才四百多吨。而鲥鱼，十年前的捕捞量一千五百多吨，去年，不过几十吨罢了，现在都快处于濒危状态了，李涯可不想造孽。刀鱼鲥鱼一般才二三十厘米长，这要多少才能凑到一千多吨甚至三四千吨？
不过更珍贵、体型更大的黄唇、苏眉之类的李涯到是非常希望搞到一条。反正以后都会濒危，这不单是过度捕捞的锅，还有污染等原因，李涯反而没有那么罪恶的感觉了。就算多了，好久不用的空间可以利用起来。话说空间里面虽然没有黄鱼苏眉这些中国近海鱼种，但是洄游性的刀鱼鲥鱼河豚却是有的，这还是当年南下逃港路过长江的时候弄进去的呢。不止这些，就连中华鲟白鳍豚都有不少，现在应该在空间里面形成种群了，或许以后可以放点出来，不至于使生物学家们绝望？这个恶作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上船之后，船主建议去捕捞大黄鱼。大黄鱼是附近海域有名气的鱼类中很容易捕捞的一种，每年的捕捞量不小，李涯他们吃过不少次。今天要捕捞大黄鱼，可以尝尝鲜鱼的味道了。
大黄鱼在中国沿海分布范围非常大，从黄海南部一直到海南都有分布。而且捕捞历史长，渔民早已掌握掌握了捕捞大黄鱼的经验，今天只是带着李涯他们游玩，顺带捕鱼，是最轻松的一次出海了。
渔船开出好长一段之后停下，拿出钓竿钓鱼。海里的鱼不少，很快就有鱼上钩了。舒月在大伙的指导下好不容易把鱼钓上来，虽然只是一条平常的鱼，舒月也高兴得很。李涯一看舒月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自觉地让出自己的鱼竿。看着舒月下钩之后强忍激动，怕发出声音惊吓到鱼；吊起来之后开心的笑声，一改往常端庄稳重的形象。
李涯看着开心的舒月，心里也很高兴，这一次真是来对了。
等舒月玩累了，船主才开着船寻找大黄鱼群，准备拉一网。
船一路走，李涯一路听着舒月介绍哪条鱼是怎么钓上来的，一边分心注意海里，看看有没有机会搞两条好鱼进空间养着。
船主也是有经验的老渔民了，不过这次只遇到了一个小鱼群，捞上来八条。当然，李涯的观测范围大得多，悄悄弄了几十条进空间，这以后，大黄鱼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直到回程，李涯最想得到的黄唇鱼和苏眉鱼也没有见到。
回到渔村，李涯就张罗着做鱼。这两年李涯可是跟人学过做菜，家里吃大黄鱼都是李涯下的厨。
一共八条大黄鱼，还有一些其他的杂鱼，除了留下的两条大黄鱼，船主得去卖鱼。
船家上有二老，下有三孩子，不过生在海边，比内陆农家日子好过多了，三孩子都长得胖嘟嘟的，只是黑了点。
李涯做菜很有一手，香味把三孩子引得直咽口水。
等船主卖鱼回来，饭菜已经做好了。一大家子和李涯几个，分成两桌。
几杯酒之后，船主话开始多起来，向李涯说着鱼获的情况。捕鱼的大船越来越多，向他这样的小船鱼获也受到了影响。“老弟啊，别看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可是再这样下去，鱼就捞完了。”
李涯道：“老哥，现在打鱼船越来越多，大船也越来越多，打鱼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不行就换个行当。你看现在国家提倡发展经济，你们可以找个能做的行当做。甚至可以自己组一个施工队进城找活。”
上海这么大，就算去掏粪都能干出名堂，后世一个老总不就是上海掏粪起家的？
第102章、南下
第102章、南下
傍晚回到家里，两人过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
食髓知味，在家里呆了好几天，李涯才在舒月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动身南下，此行探亲视察两不误。
先到舒爸的工厂，这时候二老肯定在工厂。话说二老工作可是经常加班，工厂在他们的管理下这些年发展得非常好，又抓住了国内市场的空白，工厂已经扩产两次了。
舒妈妈见到两人，教训道：“你们要过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先做饭啊。”
李涯笑道：“妈，在家做饭麻烦，不如去餐馆吃，所以我们就没打电话，直接过来。”
舒妈妈不同意：“去餐馆干什么？没有在家里随意。”看了下表，道，“时间还来得及，我安排一下，就去买菜。你两先回去歇着。”
李涯一看，肯定得在家里吃了，说道：“我们不累，要不我们跟着一起，还能帮着拿点东西。”
舒妈妈回办公室叫人吩咐了几句，就高高兴兴地带着两人去买菜。
他们二老在深圳，小儿子舒云在温哥华读书，女儿嫁了，又在上海，好久见不到一面，两人过来舒妈妈当然高兴。
一路家长里短的说着，她自豪地介绍了自己学驾车的经历。李涯和舒月可不是按正规程序拿的驾照，可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菜场里，舒妈妈跟熟悉的人打着招呼，都是熟人了，买菜就不用了讲价，直接称了算账付钱。李涯和舒月见舒妈妈与大家这么融洽，也很高兴。他们回国，是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虽然大家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但是社会秩序不同，思想观念不同，要融入其中可不容易。
掐着时间，舒爸下班回来，饭菜差不多就好了。
饭桌上李涯陪着舒爸喝着小酒，舒妈妈又继续老话题，催促两人要孩子。
李涯才二十三，后现代的人，二十三谁结婚啊，还没有玩够呢！况且，也没做好当爹的准备不是？想象要是现在要孩子，儿子也是二十来岁当爹，那自己不是四十多点就当爷爷了，这多恐怖！虽然想法是如此，但是李涯得婉转地解释，道：“现在这么忙，正是关键的时候，可没时间带孩子，等稳定下来就好了。”
舒妈妈说道：“每次都是这么说，可什么时候才是稳定的时候？你们得给个确定的时间。再说，有了孩子，不要你们管，我带。”
“呃，要不，后年，后年要孩子。”李涯说道，“后年应该也稳定了，有时间了。”
饭后舒月帮着舒妈妈洗碗，舒妈妈悄悄问舒月：“怎么老是拖着不要孩子，是不是李涯有什么问题？难道他在外面……”
舒月笑道：“妈，你想哪去了！我们不是现在还小嘛，再说，我管理那么大一摊，可腾不出时间。”
“小？二十六了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会走路了。”舒妈妈说道，“还有，弄了这么大一摊子让你管理，他就不心疼你？”
舒月笑道：“虽然听着复杂，其实也还好啦。再说，也只是刚开始这几年，再过两年就好了。都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谁叫你闺女没人家有头脑，只能做一个劳力者。”
“只要你们没事就好，按我说，还是早点要个孩子，这样李涯他做了爸爸，心就会定下来，有了事业心，你不就可以轻松点。”舒妈妈道：“当时就是被他的见识蒙蔽了，哪知道他就是一个眼高手低还不悔改的家伙，让我女儿跟着劳累。”
“是啊，就怪那家伙，也不知道是谁，人家来两次就帮着说话，生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舒月笑道。
“你这孩子。”舒妈妈瞪了舒月一眼，说道：“不过李涯还真厉害，你看你们这些年公司发展得很好，你爸的公司也不错。”
中国封闭了几十年，打开了国门，现在又提倡发展经济，人们都行动起来了，不过，他们只是特殊身份，所以没有多少阻挠。而其他的创业者，可是伴随着风险的，比如说现在还没有爆出来的年广久。
改，革刚开始，连倡导者都说是摸着石头过河，大家谨慎小心地维持着既有的政、策，深怕一不小心走偏走错了，怕犯错误。而对于前几年还在打投、机倒、把割、资本、主、义尾巴，现在未必能够想通，还怕什么时候政、策变化回去，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而这，也是李涯在县里出资建一个药厂而不是让村里人出来单干的原因。至于赚钱，在李涯眼里到处是机会，只等政策落实就可以了。而这，用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李涯陪同舒月视察了纺织厂，纺织本就是资金周转快的行业，有大量的订单，这些年一年一个大变化。
视察过后，舒月在会上赞扬了纺织厂的生产者和管理者。
“我们纺织厂这些年发展得很好，不但解决了几千人的就业问题，而且发展壮大的同时为国上交了大量利税。这方面，做得非常好。”场上响起掌声。
舒月示意掌声停歇，接着道：“另外一方面，厂里的住宿。确实非常拥挤，一个小房间，塞了十几个人。全在宿舍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房子太确实少了。我看了一下，宿舍里卫生还可以，不过应该是都是女孩子的原因。”大家听了笑起来。纺织厂有大量女工，女孩子爱干净。
“不过。”舒月等笑声停下，道，“卫生是个大问题，必须时常检查。一个宿舍十几个人，一个不注意就是十几个人生病。而且我们厂几千人，一不小心一个传染严重了。”
“另外，还要说说工人们的待遇和培养问题。”舒月说道。
“我们不和国内比，国内我们的工资应该算是最高的。但是我们是出口企业，跟他们不一样，没有可比性。也不可能跟发达国家相比，毕竟经济基础差得多。但是现在工人的工资还是很低。”舒月严肃地说道，“国家提倡发展经济，就是为了人民的生活好起来。所以，提高工人的工资是一件大事，这既是响应政策也能调动工人积极性。你们会后研究出一个方案实行。”
“最后，就是工人的培养问题。”舒月说道，“纺织是一个低技术低门槛的行业，虽然现在我们发展得很好，但是随着经济发展，越来越多的工厂扩大产能，越来越多的人投入这个行业，利润会不断下降。十年之后，也许就会产业过剩了。竞争越来越激烈，我们厂未必就不会倒闭。”
舒月看着大家，说道：“如果倒闭了，现在厂里的工人到时候三十来岁，一没知识，二没技术，上有老人下有孩子，他们怎么生活？几乎都是女孩子，像修车这些怕是不太行，可以跟学校联系，报个函授之类的，或者买几台电脑，教大家如何操作电脑，这些你们也要考虑。”
会后，李涯和舒月找孙南江专门谈了一次关于他的去向问题。李涯建议他适当的时候出来自己创业，李涯可以借钱给他。
孙南江笑道：“你忘了我也有分红了？”
“还得感谢你们让我回国工作。”孙南江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要是留在温哥华，我也那样过一辈子了。当时我过来就是奔着高工资来的，哪想却来对了。”
第103章、看望舒云
第103章、看望舒云
“来了这边，慢慢适应了这边的生活。我发现这里就是一块热土，到处是机会。”孙南江说道，“不过，这里对我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得了解这里，还要有创业的资金。”
孙南江笑道：“现在我已经了解了这里的政、策，还有分红的资金，够我创业的了。不过，离开工厂，实在对不起你们了。”
“好，有想法就好。”李涯笑道，“你创业是好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们。”孙南江也是大学毕业生，虽然在加拿大只是一个平常的大学生，但相对国内的大学生眼界开阔得多。而国内现在的大学生还在单位上班，他已经在纺织厂厂长的职位上积累了大量经验，还有了资金，创业的准备工作已经准备完毕，只差行动起来了。
像他这样有学识有能力的创业者，比起现在的草根创业者优势太大了，只要不犯糊涂，三十年后一个大企业是妥妥的。
纺织厂的事情处理好，两人陪了二老几天，才回上海。
回到上海，舒月又开始工作，就那么几个工厂的资料，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打算一一视察。
这刚看没几天呢，再说人家厂领导比她还重视呢。
没办法，李涯脑子一转，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温哥华？我们也快一年没去了。而且以往去了也是开个会就回来，都没有好好看过牧场，过去看看舒云，看看牧场？都不知道牧场现在建成什么样子了，吉祥和富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得我们。顺便，去美国看看。微软还有股份呢，都没怎么关注过。”
舒月不想拂了李涯的好意，再说不是还要去美国，也是正事。办签证、等航班需要时间，李涯顺带跟朋友聚聚。
赵胜利和严援朝接到李涯的电话，下班之后就赶过来。
舒月吃过饭就回房间了，三个人喝着小酒吹着牛。严援朝问道：“上学的时候你小子就见宽识广，你觉得星球大战是不是真的？”
“星球大战？这电影还可以啊。”李涯随口说道。
“什么电影啊？”赵胜利看着李涯说道，“他说的是美国总统里根说的星球大战计划。”赵胜利和严援朝详细地向李涯介绍了星球大战计划的内容。
李涯才反应过来，星球大战电影可不是这个时候出来的。里根的星球大战计划李涯没有关注，但是在后世也知道。
星球大战计划是里根今年三月的一个演讲提出的计划，现在还没影呢，明年才由里根批准实施。按照计划，从一九八四年财政年度到一九**年财政年度将用二百五十亿美元来研究先进的反弹道**系统的关键技术和验证可能的方案，以便到九十年代初决定是否和如何发展这种系统。
其核心内容是：以各种手段攻击敌方的外太空的外太空洲际战略**和航天器，以防止敌对国家对美国及其盟国发动的核打击。
其技术手段包括：在外太空和地面部署高能定向武器（如微波、激光、高能粒子束、电磁动能武器等）或常规打击武器，在敌方战略**来袭的各个阶段进行多层次的拦截。
从后世来看，星球大战计划失败了，但是却带动了一大批高技术群的发展，使美国在经济、军事、科学技术等方面保持着领先地位。
另外，这个计划加剧了美苏争霸竞赛，把苏联拖垮了。其实，这才是这一计划的目的。里根不愧是演员出身，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
李涯笑道：“里根可是演员出身的，想法天马行空，演技也很好。不过，现在美国的技术可达不到。”
“当然，既然里根提出来了，应该还是会实施。”李涯严肃地道，“大量的经济支持和政、策扶持，肯定会有成果的。这能带动一大批高技术的发展，也不容轻忽。”
喝酒吹牛，好久不见的三人聊得高兴，不知不觉天都黑了下来。两人告辞，赵胜利道：“今天酒喝到这里，明天还要上班呢，可不能喝醉了。老弟，现在年纪大了，可不比以前了，喝醉了明天可就起不来了。你们出国也没几天，回来打电话给我，到我家吃饭。”
严援朝反对道：“还是到我家，我家近点。”
赵胜利道：“去你家吃什么啊？你公母两个就会做几个菜，味道还不怎么样。哪像我家那位，做菜那个香，比饭店的厨师也不差。”严援朝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还同样是大学生，人家还是城里人，从小到大没做过菜，还是快结婚了才突击培训了一段。
“好，回来我就打电话给你们。”李涯答应着，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什么资料啊这些？如果有的话我顺便带回来。”
“资料？”赵胜利吐槽道，“国外的资料死贵死贵的，简直是吸血鬼。这几年让你帮着买书，可花了不少钱了，这回不买了。”
“放心！”李涯笑道，“你资料能要多少钱？这些年给你们买书也才花几千美金，多大个事啊？你们有了这些资料，创造的价值肯定远远不止这几千美金了，这可是好事。这回一样，我送你们。有想要的书啊资料啊这些，列一个书单给我。”
两人也是耿直的人，各自列了一份目录给李涯。严援朝拍着李涯的肩膀，说道，“谁叫国家穷呢，可没有经费买这些，只能吃大户了。”
李涯道：“这只是暂时的，我们的政策对路了，我们有勤劳的人民，也有无数像你们这样一心为着国家想的人才，在党的领导下，肯定会很快富强起来，到时候就没这些烦心事了。而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为了国家繁荣富强吗？有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都是应该的。”
飞机降落温哥华，两人打车到了门口，舒云不在家里。
傍晚时分舒云回来，舒月问道：“一天到晚不回家，去哪里野去了？”
舒云把包一丢，坐到沙发上，舒服地躺了下来，说道：“什么玩啊？我可是有正经事呢。”
李涯玩笑道：“也是，都成年了，追姑娘谈恋爱，确实是正事。”
“什么啊！”舒云解释道，“我用我的私房钱开了一个中餐馆。”
“中餐馆？”李涯笑道，“中餐又不流行，就算你餐馆里的菜味道好，但是没有西餐的卖相，生意也不会好。”
“中餐不是我们都熟悉吗？从小吃到大，我觉得比西餐什么的好吃多了，价格又实惠，就是卖相不怎么好而已。我专门加了些花样，但是就算价格便宜生意也不怎么好。”舒云叹气道。
李涯笑道：“要包装就要全方位包装。菜名要改好听的，听起来要高雅；分量不需要多，但必须要好看；还有价格，价格得高，价格高才能体现出客人的身份地位。人家西方人他祖宗那代就是暴发户了，会在乎你价格实惠不实惠？人家吃饭吃的是情调，是身份地位，你不给人家体现的机会，人家就不给你赚钱的机会。”
舒月笑道：“你邀请女孩子吃饭，难道就只是为了吃饭？”
“就是！”李涯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姐，不在乎表面的光鲜？”
舒月白了一眼，李涯的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可也说明了舒云餐馆经营的方向有问题。
第104章、舒云的生意
第104章、舒云的生意
舒云对着李涯伸出大拇指。舒月再怎么也是女人，还是年轻的女人，虽然安于平淡的生活，但是也不排斥偶尔来一次。从她认识李涯到谈恋爱再到结婚之后一直到现在，李涯仅仅只有一次带她去那种情调高雅的地方。
舒月嫁给李涯这两年，虽说虽说日子过得不差，可是受累也不少。
第二天两人陪着舒云去他的餐馆，按舒云的说法是从一个有格调的有钱人的角度指出餐厅的问题，最好还要给出建议。
餐厅地段还算不错，不过只有下面两层，面积太小了，李涯给出的建议首先就是把整栋楼都租下来。
一圈逛下来，大到装修风格小到菜单样式都说了一通，把舒云说得脸色发白，叹气道：“我就这么点私房钱，能开起来这个餐馆就不错了，你们说的这些，还是算了吧。”
李涯笑道：“这样吧，我和你姐给你出钱，重新找一个适合的地方开。这里，还是转手吧。”这么一个面积不怎么大，位置不怎么好的房子，拉低了档次，开餐馆能赚几个钱？
“你们给我出钱？”舒云眼前一亮，道，“这样才能开一个你们说的那样的餐馆嘛！”
李涯说道：“开餐馆也用不了多少钱，赚了钱你自己花，亏了也无所谓，就当是练手了。”
“我肯定会好好干的。”舒云说道，“我还要把它发展成为一个连锁餐厅呢。”舒云畅想着。
舒月笑道：“别想那么多。你这个餐厅，也就开个两三年，等你一毕业，就得去爸爸手下了。”
“去自家公司上班，一步步干到高层，为以后接班做准备。”李涯笑道，“到时候你也是一个年轻有钱的霸道总裁了。”
“进自家公司有什么好？”舒云反对道，“不但要从新人一步步慢慢往上爬，还得等老爸不想干了退休才能接手。哪像自己的餐厅都是我自己说了算。”
“这餐厅你一开始就是头，舒服是舒服了，但是对下面的工作人员的想法了解就少了。”李涯说道：“这虽然能够培养你的全局意识和掌控经验，但单有这些是不够的。而且跨行业，以后可掌握不住你爸的公司。”
“我倒是有个建议，你早点结婚，生个孩子给你爸你妈带，那不就行了。”李涯说道。
舒月说道：“想要接班，最起码也要能力够，不然，爸可不会放手的。”
“那也好啊。正好不需要考虑公司的大事，只要把自己手里的工作干完就好，有大把的时间出去潇洒。”李涯笑道。
“姐夫，难道你就是这么干的？”舒云高兴地说道，“也是一种选择啊！我也以后也找个厉害的老婆，这样就可以有时间潇洒了。”
舒月转过头看向李涯，说道：“难怪你什么都交给我打理，原来是腾出时间出去鬼混。”
“天地良心！”李涯喊冤道，“我是有自知之明，退位让贤，现在我可是地道的家庭煮夫，哪有时间出去鬼混？”
“说道家庭煮夫，姐夫，我得问问你，你天天窝在家里，不觉得闷吗？”舒云问道，“你也还年轻不是？”
“怎么会闷？我可是每天都有事做。”李涯道，“比如，最近我就在思考人类的未来。”
“人类的未来怎么了？”舒云疑惑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问题大了！太阳是由氢组成的，这你知道吧？”舒云点头，李涯一脸忧国忧民地继续说道，“现在太阳只能维持五十亿年了，等太阳熄灭了，地球怎么办？光和热从哪里来？那可比什么冰川世纪严重多了。还有，在这五十亿年的时间里，会不会有什么大的陨石行星撞击地球？”
舒云听得满脸愣，李涯说道：“兄弟，给个评价啊，别一动不动啊。”
舒云回过神来，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次，看见了舒月脸上的笑意，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姐夫就是姐夫，别人还在为生活奔波，你已经在思考人类未来了！”
李涯笑着问道：“我这个范装得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啊，简直让我崇拜得五体投地！”舒云赞叹着，又道，“这一手用来追女孩好得很！姐夫，教教我呗！”
“这不用教，多看书多思考就行。”李涯说道，“再说，追女孩子和做人一个道理，要脚踏实地。那些喜欢浪漫，心在天上飘的女孩，就算恋爱时多么美妙多么怡悦，却不是结婚过日子的人。他们习惯了在天上飘荡，早已迷失了自己，回不到地上了。”
“当然，现在这样的女孩非常多，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所以，就需要谨慎哪。”李涯说道，“我遇到你姐可就幸运，所以我就抓住机会先下手为强。”
“知道你过得幸福，也不用在我眼前显吧？”舒云说道，“不过，据我所知，你追我姐的时候你们已经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吧？”
李涯优哉游哉地说道：“你就没想过我当时把冰箱厂和牧场都交给你姐打理，难道就不是为了拉近与你姐的距离？”
“呃！”舒云哑火，他还真没想到这点。
在舒云的店里吃了饭，两人坐车去贸易公司。一路上舒月好像变了一个人，像个小女人一样依偎着李涯，李涯心里也是一片温馨。这美妙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看来，平凡的生活偶尔来点小刺激别有一番滋味，今后得时不常的来一次，李涯想着。
在贸易公司了解了一下公司的业务，得知虽然公司的业务在快速上升，但早先通过公司出口的一些产品已经绕开公司自己出口了，而且这样做的公司逐年上升。
这是人之常情，人家自己出口，能够赚得更多，脑子正常的人都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大家到不为这个担心，中国那么大，有的是产品出口，公司不会没有业务，而且随着国内的发展，业务会越来越多。
李涯也给了大家一个意想不到的点子找机会和苏联做生意。苏联轻工薄弱，几乎就是一个空白的市场。
“苏联？”大伙听了都吃了一惊。苏联可是和美国争霸的超级大国，加拿大作为美国的小弟，和苏联也是对立的，如何做生意？再说苏联是超级大国，去那里卖东西？想想都不可思议！
李涯跟大家讲解了苏联的情况，然后说了美国石油大亨亚蒙哈默的事例鼓励大家。
谈了一个多小时，李涯两人才离开贸易公司。
虽然已经放手没有管理了，但是贸易公司发展得非常好。别看单件商品利润少，但是都是大宗商品，这利润就大了，去年李涯的股份分红，就经好过两亿了。
回到家里，吃过饭后，三人围讨论重开餐厅的事情。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先讨论出一个大致的框架，然后找专业人员设计。
然后是满城晃悠找适合的房子，倒是又游览了一遍温哥华。
为了舒云的餐馆，两人在温哥华多呆了几天才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飞机降落西雅图，再一次踏上美国的土地，李涯除了看到满眼的繁华想打劫之外，倒是没有所谓“这里空气都是甜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之类的感觉。
边走李涯想着：这里是繁华，但是，几十年后我们国家比这繁华的城市多了去了。到时候，这些却是旧房子了。
找地方打了一个电话给盖茨，无意中看到有中餐馆的招牌，李涯和舒月顺便吃了一顿。
第105章、旅行遇到的机会
第105章、旅行遇到的机会
服务员是个中年妇女，看样子是个夫妻店。李涯笑道：“菜做正宗点，别弄甜的。”
简单地吃过饭，然后前往雷德蒙德。
盖茨现在可不是日后的世界首富，虽然李涯不太关注微软，但是也知道现在微软发展得很不错，也仍然只是一家小公司，要想发大财，还得等上市之后。
见到盖茨之后，李涯笑着问道：“比尔，保罗呢？今天他不上班吗？”
盖茨叹息道：“保罗来不了了，他病了，现在在治疗。”
李涯问道：“保罗得的是什么病？”
“霍奇金氏病。”盖茨低沉地说道，“一种淋巴瘤。”
李涯一下反应过来，后世好像就是这个病使他离开微软的。但是，不得不说，保罗真是一个顽强的人，他的开挂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就算患了这样的绝症，他仍然乐观顽强，把自己的人生过得越来越精彩。虽然最终依然死于这个病的并发症，但是他却活到了六十五岁。
“病了，一会去看看他，希望他没事。”李涯说道。
进了办公室，谈了一会儿，基本了解了微软现在的业务和经营状况，相谈甚欢。
图形操作系统已经去年就发布了，由于研究的时间更长，虽然比苹果的图形版本后出，但是却比苹果的系统却更先进更易操作，一经推出就引起了轰动。现在的微软，已经是一家大公司，是操作系统的霸主了。
盖茨感叹地说道：“天才的想法惊人的相似，当年你提出的图形操作的想法，另外还有人也同样想到了，而且实施了。”
李涯问道：“苹果？”
“不是苹果，而是一家叫施乐的小公司，只是他们没有注意保密，苹果的麦金塔就是学施乐的。”盖茨说道：“前年我在苹果看到他们演示他们的麦金塔系统，发现跟我们的差不多，乔布斯还想掩饰，却没有保住秘密，让我得知了施乐。于是，我从施乐把人挖过来，和我们的团队一起，大大加快了我们的研发速度。”
“比尔，干得漂亮！”李涯说道，“我们的系统在后面发布，比他们的好得多，这就是优势，一下就把市场抢了过来，而且他们短时间还不能赶上我们，这就给我们推出下一代系统留出了更多时间。扩大队伍加紧研发，如果我们在接下来的两三次都抢先发布更好的操作系统，那苹果可能就不会继续下去了，市场就是我们的了。这方面你是行家，我就不多嘴了。”
事情说完，李涯告辞道：“你上班，不打扰你了，我们去看看保罗。”
保罗虽然生病了，但是却依然乐观，和李涯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根本就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样子。
拜别之后，舒月也敬佩保罗的精神。
来到美国，就要走一走看一看，了解一下我们假想的对手。再说，难得来一次美国，就算不能祸害一番，游览一下也好。上辈子，可是从来没有出过国呢。
放眼看去一派繁华，只是繁华遮盖下，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正进行着无数罪恶勾当。不过这些不是李涯的事情，李涯两辈子都是中国人，在国内长大，对国家有着深刻的认同感和自豪感的人来说，美国，从来就只是一个对手而已，它越乱越差劲才更好。
在美国逛了几天，李涯有了新的想法，跟舒月仔细说道：“你看这满商场的商品，价格这么高，你说，要是大批量地弄倒国内生产，如何？”
舒月想了想，说道：“国内工人的工资就那样，再加上运输，当然可以，以前冰箱厂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不过，要想让美国的公司去国内建厂或者让国内代工，恐怕不容易。”
“虽然这样做赚钱更多，但是业务分开之后，远在华夏，担心管理问题；再就是人家不了解国内社会环境如何，担心工厂安全、能不能正常完成业务。如果做好这些，这事就好办了。”舒月分析道。
李涯说道：“他们是否去国内建厂倒是无所谓，不去更好，不过如果能让国内的工厂代工这就行了。利用给他们代工的机会，赚钱提高技术、扩大工厂，这样以后还可以推出自己的品牌，跟他们竞争。我们不可能一直只做代工，也不会满足于只做代工。给他们做代工，只是为了积累资金技术，将来做自己的产品才是目的。”
“也是，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生产成本更低，更有竞争力。我看以后啊，这美国肯定会满眼中国商品，甚至全世界也是这样。”舒月说道。
李涯吃惊于舒月的判断，哈哈笑道：“不错，我们人口太多了，这就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而且经济基础差，工资水平就低，人多了，工厂多了，生产的产品就会更多，更有竞争力，市场更大。”
“所以，关键还是找一个有影响的品牌合作，把代工做起来，这样会给别人树立一个榜样，带动其他人参与合作。还有就是，继续加大国内出口商品的推销。”舒月说道。
李涯想了想说道：“同类商品中市场第一的商品肯定不好合作，人家已经是第一了，肯定不愿意冒险；就算前几的也不容易，不过相比起来还是要容易一些。”
接下来统计商品物价，调查工人工资，以供参考。
两人走了好几个城市，一边做市场调查，一边考察工厂。
最后李涯选了电视和空调两个产品，打算先试试。空调和电视机生产线，国内已经引进了几条。
电视机和空调，品牌很多，所以就算有不少拒绝的，但是也有心动的老板。
比如说一家叫做大熊的空调厂，老板听了李涯和舒月的介绍就非常心动，自己计算了一番，觉得非常有建设性。
李涯笑道：“老约翰，你现在这个厂子半死不活的，如果继续下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李，什么叫半死不活？”约翰叫道：“每年有两三百万的利润好不好？”
说实话，两三百万美元在美国也不少，但是，如果想要继续发展可就不容易了。
李涯笑道：“现在你这就是一个小厂子，如果你把业务外包给中国的工厂，那成本就会大大降低，产品数量也会增大，利润就会更多！”
“而且，”舒月接过话说道：“你不用再在工厂管理上花精力，可以投入更多精力和资金进行技术研发。走好这一步，以后全美空调前几，必有大熊这个品牌。”
老约翰认真思考了一会，说道：“你们的建议非常好，近期我就会去中国考察一番。说起来，三十五年前我还去过中国呢，这一次，也是故地重游了。我还要把小约翰带去，让他看看当年他爸爸服务过得国家。”
离开老约翰，在车上舒月感叹道：“这些年美国的宣传太多了，大家对中国误解太深，要不是老约翰去过中国，怕也会失望而归。”
“没事，有一就有二，只要老约翰搞好了，就会带动一批人。”李涯笑道，“老约翰居然去中国服务过，这还真想不到。”
舒月说道：“去过中国的人不少，不过美国不会宣传罢了。”
“抗美援朝之后，双方对峙多年，美国对中国严防死守，对中国的宣传也是妖魔化的，怎么可能宣传他们。”李涯说道，“媒体就是**的喉舌，他们想要国民了解什么，就会宣传什么。就算现在中美关系缓和了，但是在大部分美国民众的认知里，中国人还是长袍马褂长辫子，女人裹着小脚。而他们在美国见到的中国人，只是因为要出国才会剪了辫子穿上西装，回国之后还要脱下西装戴上假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