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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花开才爱你全文阅读

作者:木子花开.     石楠花开才爱你txt下载     石楠花开才爱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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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病人家属是他

    深秋的傍晚微风沁凉,辽阔的苍穹上方乌云压顶,仿佛积攒了已久的怨气,一声雷响,倾盆大雨便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暗如黑夜的天空又恍如白昼。

    周温婉立定在办公室的窗前,窗棂大敞着,外面凉风四起,洁白的窗帘裹挟着细雨的冷意随风摇曳,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周医生!周医生!”

    办公室的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实习护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声音因为急促运动过后而起伏发颤,“医院门口有两个人吵了起来,苏主任不在,您快过去看看吧!”

    “好,这就过去。”

    周温婉身穿洁白大褂,一头长发挽在脑后,精致的小脸温凉而沉静,脚下的高跟鞋稳而有力的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

    医院大厅门前,两个女人正扭打在一起,动作激.烈无比,凌乱的长发遮住面容,看不清模样,只看得清二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和脚下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

    周温婉匆匆赶到,本想出声制止,可是却在开口的那一瞬间陡然愣住,其中一个女人脚下踩空,借着另一个女人推出的手臂,直接从陡而高的石阶上滚了下去。

    然后便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行.凶的女人见状匆匆而逃,周温婉顾不得那么多,脑子里只想着救人,带着几个小护士冲下去,却见地上淌了大片鲜.血。

    瞳孔一紧,周温婉下意识看了眼女人的身下,果然见大,腿内,侧一片鲜,红。

    “你怀孕了?”

    “痛……痛……”

    女人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素白的双手紧紧抓着裙摆,被头发挡住的脸狰狞痛苦,一声又一声的呻.吟着。

    周温婉起身,焦急道,“送去急诊室,她流产了,需要马上手术。”

    “是。”

    几个护士迅速拿来担架将她抬起,周温婉脚步匆匆的往急诊室赶着,实习助理迎面跑过来,着急道,“周医生,急诊室那边人手不够了,刘主任说让您亲自执刀。”

    “知道了。”周温婉面色冷静,镇定道,“尝试联系病人家属,我这就去急诊室手术。”

    “好。”助理匆匆跑开,从女人包里掏出手机,却在看见屏保上的照片时惊讶的捂住嘴巴,目光下意识的望了眼移动病床上的女人,确认是本人后才无比震惊的打完电话。

    此时周温婉已经换上了手术服,看了眼迎面跑来表情怪异的助理,皱眉道,“病人家属到了吗?”

    助理摇了摇头,低声道,“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我播过去时那头接通了,我交待了病人情况,那头没有声音就直接挂断了,不知道有没有来。”

    “怎么会这样?”

    周温婉柳眉颦的更深,按照医院的规定,如果没有家属签字是不能手术的。

    “不过……”助理欲言又止,纠结半天也没说出来。

    直到前方病床,前一阵喧哗响起,周温婉才抬头望去,只是目光却在触碰到病床旁边的身影时陡然断裂,男人刚刚赶来,一身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簇新笔挺,只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得出来很急。

    他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深邃的侧脸冷峻而淡漠,忽而抬眸看过来,凉悠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有短暂的诧异,可又随即染上似笑非笑的光影。

    周温婉脸上血色尽失,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助理见状连忙开口提醒,“周医生,病人家属来了。”

    “他是病人家属?”

    她开口,声线带了不易察觉的颤抖,助理点了点头,“错不了的,刚刚我拿病人的手机时,特地看了一眼,发现她是娱乐圈的新晋影后……”

    影后?

    周温婉心脏一空,目光看向移动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嘲讽的勾起柔唇,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这么快的赶来……

    “家属签字,准备手术。”

    她忽而开口,容颜淡漠,镇定的让人不可思议,只是放在口袋里的双手却紧紧攥着。

    一旁的小护士闻言,立刻将手中的手术确认书递到男人面前,男人勾了勾唇,利落的写下“沈之墨”三个字,字体苍劲有力。那一刻,周温婉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她记忆中上一次见他如此干练的签名,还是在他们二人的结婚证上。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结束时周温婉才终于松了口气,孩子已经流掉了,索性大人没事。

    “周医生,病人现在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小护士说完特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周温婉带着口罩和手术帽,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可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的莹润美眸,却死死盯着手术台上的人。

    作为医生,她遵从职业道德尽全力救了她,可是作为女人,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陪着小三来做流产手术,却无法见死不救,真是可笑又嘲讽……

    “周医生!周医生?!”

    小护士又叫了两声周温婉才回过神来,她疲惫的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可以推病人离开。

    从手术室出来,周温婉将口罩摘下,还未来得及褪下手术服,便听见身后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好听而蛊人,只是淡漠到冰冷。

    “她怎么样了?”

    周温婉脊背一僵,拆手术服的手顿了顿,可又恢复如常,她没有回头,因为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熟悉了整整三年。

    “孩子没了,大人无恙。”

    周温婉缓缓转过身来,清丽的小脸儿平静而淡漠,可是紧握的双手却在颤抖。

    沈之墨阴鸷的双眸眯了眯,突然扯开薄唇轻笑,“周温婉,是不是就算哪天我带着女人在你面前欢,爱,你依然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受够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淡漠无情,结婚三年,无论他在外有多少香艳绯闻,她从来不问,甚至能面不改色的在他身下承欢。

    虽然他不爱她,可是她的种种表现,却一再的摧毁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自尊心。

    “真不知道结婚三年你是怎样想的?”

    沈之墨凉悠悠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声音淡漠的可怕,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温婉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影,视线越来越模糊,结婚三年,她想的不过就是何时才能不用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何时自己的丈夫才能回家?

    晚上的一台手术周温婉推掉了,改成了别的医生,她状态不好,想要早点回家休息,可还没来得及从座位上起身便听到了敲门声响起,她低低应了一句门便被打开了。

    同样一身洁白大褂的苏清走进来,温润的脸上少有的眉头紧锁,他看了眼面色憔悴的周温婉,温声开口。

    “听说沈之墨带着淡绘锦来打胎了?”

    淡绘锦,听到这个名字时她眸光微不可见的暗了暗,可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只淡淡道,“不是打胎,是意外流产。”

    “不管怎样吧,总之是淡绘锦肚子里有过一条人命。”他说着顿了顿,犹豫半晌才开口道,“化验死胎的权利我还是有的,温婉,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我知道你在乎沈之墨,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困在这样无望的婚姻里整整三年,所以……”

    “不用了。”

    周温婉冷声打断,忽然无力的站起身,柔唇苍白的可怕。见她转身欲走,苏清忍不住伸手握了她的手腕儿,“难道你真的毫不在乎淡绘锦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只要去查一查……”

    “我说不用了!”周温婉声线陡然提高,一把将男人的大手甩开,“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难堪吗?苏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么多年淡绘锦在沈之墨面前荣宠不衰是人尽皆知的事,不管是出席活动还是私人宴会,沈之墨永远带在身边的女人是她!不是我!他什么时候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过?况且淡绘锦如今登上影后的位置又是他一手提拔,今天他又亲自过来签字……你让我去查孩子的父亲,无异于让我自取其辱……”

    苏清眼角跳了跳,心脏猛的抽痛,那些沈之墨与淡绘锦的亲密新闻传的满天飞,甚至有的媒体直接将淡绘锦报道为沈太太,他以为她不曾看过,可谁曾想她比谁都清楚。

    “温婉,既然你都知道,那又为什么……”

    那又为什么不肯离开他和我在一起……

    苏清剩下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只握拳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从他眼前走过,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二章 喜欢共侍一夫的乐趣?

    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周温婉无力的开门,然后伸出手臂在一片漆黑里娴熟的摸索着灯的开关,可是还未等触碰到那开关,便听见啪的一声,然后整个别墅上下瞬间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周温婉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却在看清面前的人时愣了愣,目光里的诧异转瞬即逝。

    “你怎么来了?”

    “这也是我的家。”

    男人眉头微皱,侧脸线条在灯光的映衬下冷硬无比,他抬起修长的手松了松领带,然后极其自然的倾进沙发里,周温婉嘲讽的勾了勾唇,“难得沈先生能想起来自己在这里还有个家。”

    结婚三年,他回家次数寥寥可数,她早就已经习惯,可是偏偏在今天这样尴尬又特殊的日子,他却回来了,向来猜不懂他的意图,她也不想猜,周温婉径直朝楼上走去。

    看她从始至终都平静出奇的态度,沈之墨忍不住抿紧薄唇,今天在医院那么大的冲击下她没有动怒,如今他特意出现在这里刺激她,她还是无动于衷,他倒是想试探试探,这个女人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强?

    大步迈上楼,沈之墨进了卧室后猛的将门关上,周温婉正在换衣服准备去洗澡,见男人如此气势冲冲的闯进来,也不过是淡淡扫了一眼。

    男人修长的身影凝立在床前,看着她毫不避讳的脱下衣服,露出白皙莹润的后背,由于角度问题,甚至能看见她前面若隐若现的诱人弧度,他喉结滚动,隐忍的双眸里欲huo喷张,忽而大步迈上前,一把将她的双腕扼住,然后狠狠推向柔软的大床。

    周温婉惊慌失措中感到身体吃痛,还没来得及惊呼便感到眼前一阵黑影压了过来,沈之墨俯瞰着她,眸底满是讥诮。

    “周温婉,你学聪明了,会玩儿欲擒故纵了是不是?”

    “放开我……”

    “放开?”男人轻笑,薄唇邪肆张狂,“怎么?之前不都是很配合的吗?”

    “沈之墨,你别碰我……”

    周温婉偏头躲避他温热的气息,内心对这副身体前所未有的抗拒,只要一想到淡绘锦,一想到今天她血肉模糊的孩子,她就觉得无比作呕……

    男人赤果的目光盯着她,轻笑道,“你别忘了,不管我回来几次,婚约始终都在,所以我有权在你身上行使一个丈夫应该行使的权利。”

    是啊……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可她始终是他结婚证上的另一半……如今的自己,根本别无选择……一想到这里周温婉便泄了气,好像一个收起刺的刺猬,露出一副任由人摆布的样子。

    沈之墨嘲讽的勾起薄唇,一只大手在她身上游离着,“怎么?这么快就改变心意了,周温婉,你的心还真够大的,下午刚刚给绘锦做了流产手术,晚上就可以在我身下承欢……”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锐利而刻薄,像一把把利刃削在她心头上,周温婉身体崩的僵直,难堪的偏头咬唇,眼泪无意识的滑落。

    “别说了……”

    见她终于有了情绪波澜,沈之墨一只手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她身上仅剩的衣衫也全部褪去,深邃的眸子凉凉的看着她,继续冷言嘲讽,“周温婉?你也会哭吗?你也会觉得难堪吗?那为什么永远是那副无关紧要样子?嗯?还是你喜欢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乐趣?”

    “……”

    他的语气近乎讽刺和侮辱,周温婉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浑身战栗着,她不知道他究竟还想要她怎样?

    “沈之墨,你又何必这么费尽心思羞辱我……啊!!~”

    周温婉话音未落便开始了被沈之墨的不断羞辱。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刚开始沈之墨并未打算理会,可是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终于停了动作,扣上西装裤上的腰带,然后不耐烦的拿起手机,周温婉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清楚的看见“淡绘锦”三个字。

    她瑟缩在被子里,浑身都觉得难受,沈之墨接听电话的同时走向阳台,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那头传来一阵哭声,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却足够伤心,淡绘锦抽泣着开口。

    “之墨,你现在在哪儿?我在医院好害怕……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男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却尽量把声音放的柔和,“别怕,你现在摁一下床头的呼叫器,会有护士过去陪你,有哪里不舒服也可以跟她们交待。”

    一听他没有要去的意思,淡绘锦哭的更难过了,“不要……之墨,你能不能过来……我现在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孩子没了的血肉模糊的场景……”

    “好,你等一会儿。”

    男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抬眸却见玻璃窗上倒映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儿,他愣了愣,随即转过身去,周温婉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他先开口说话。

    可他只是抿紧了薄唇,然后越过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去哪儿?”

    她终于开口,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一双美眸空洞无望。

    男人脚步顿住,却也只是淡淡一句,“出门。”

    “又是那个女人对吗?是不是为了她你什么事都可以放下?”

    周温婉苦笑,眼尾是说不出来的嘲讽,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事做到一半抽身离去,她刚刚站在阳台门口,清晰的听到他对电话那头说“别怕,你等一会儿”,那声音温柔的不像话,甚至结婚三年来,她都未曾听见他如此温柔的说过话。

    “抱歉。”

    最终,男人只是如此一句,然后便觉决然的开门,出门,最后将门狠狠关上,周温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浑身失力的坐在地上。

第三章 虽然她曾让我照顾你

    医院。

    房门被推开时病房里一片漆黑,来人下意识的开了灯,却见病床上的人瑟缩在被子里发抖,以为是他来了,淡绘锦才慢慢探出头来,一张憔悴的脸上梨花带雨,完全不同往日在大屏幕上的惊艳模样,此刻她黑眼圈沉重,柔唇苍白。

    “淡……淡小姐,那个……”

    “你是谁?”

    男人话音未落便被淡绘锦打断,她惊慌的拽起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是沈总的助理,他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来看看淡小姐。”

    男人是生面孔,脸上的青涩气息还未曾全部褪去,说话的时候恭敬却拘谨,淡绘锦勾了勾唇,“怎么可能?之墨的助理和秘书我都认识,你怎么会是他派来的?”

    “哦。”男人灿烂的笑了笑,面容纯良无害,“我是公司新来的,淡小姐不认识很正常。”

    “那他呢?他在哪儿?”

    淡绘锦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出声质问时声线陡然高了几分,双眸猩红湿润,“他为什么不来?!”

    助理为难的皱了皱眉,“这个……淡小姐,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总裁打电话叫我过来我便过来了……”

    “你可以出去了。”

    她淡淡一句,然后拿起手机拨号,见男人仍然立定在那里,便轻皱了眉,嗓音凉悠悠的,“还不走?刚进公司就想被炒掉吗?”

    助理闻言心脏一空,连忙鞠躬道歉,“淡小姐,我这就走,如果沈总问起来,还劳烦您……”

    “你放心。”她勾了勾唇,助理方才点头离开。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只有一个字,“喂?”

    听到他的声音,淡绘锦瞬间便有红了眼眶,和刚刚的样子形成强烈反差,一开口便带了哭腔,“之墨?你在哪儿?为什么你没来?”

    “我临时有事,所以来了公司,你好些了吗?”

    男人嗓音淡薄,淡绘锦抿了抿唇,她跟在他身边多年,再了解他不过了,什么有事,什么去公司,通通都是不想过来的借口罢了,不过也好,至少证明他不在周温婉那儿。

    她低低的啜泣两声,鼓足勇气道,“之墨,我想见的是你啊,你怎么让助理过来了……”

    “谁去都一样。”

    “可是我想见你,之墨,你过来好不好?”淡绘锦声音很轻,尽量放低姿态对他说出这句话。

    但这一次,沈之墨终究是蹙了眉,脸色虽称不上难看却也不再温和,“绘锦,虽然她曾说过要我照顾你,可是我把你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你已经有了自我生存的能力,况且你也不小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总是这么粘着我,总归有些不妥。”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与往常无异,一贯云淡风轻的口吻,可是淡绘锦却心下刺痛,他从在医院签字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她流掉孩子的事,如今又隐晦的表达让她找个伴侣,可见他对自己究竟有多不上心,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世上纵使有再好的男人,也不及他万分之一。

    “之墨,你知道我不会喜欢别人的,而且那个孩子,他真的是个意外,不是那些媒体乱报道的那样,他是……”

    “我不关心这些。”

    淡绘锦咬唇,在外人面前她贵为影后,向来被人好好伺候着,她优雅也骄傲,可唯独在他面前要小心翼翼,男人电话那头如此一句,她就已然断了话音。

    “娱乐圈本来就纷乱复杂,你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是能庇佑你免受潜规则,但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孩子的事我不会问,你也不必觉得难堪,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我已经压制下去了,如果再有媒体提起,我会揽到自己身上,总之,不会让你因此受到舆论中伤。”

    淡绘锦愣了愣,消化了好半天,他刚刚说……他会揽到自己身上?心头一暖,她直接红了眼眶,看来他还是在乎她的,不然怎么会决定揽下孩子父亲的名头?

    本来她一个影后与其他女演员在医院公然撕逼已经是很大的新闻,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意外流产,一夜之间关于此事各种各样的绯闻满天飞。

    其实说实话,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被告知自己流产时她才又惊又怕,但唯一有一点她敢确定,那就是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除了那个男人……没有人碰过她……

    “谢谢你……之墨……”

    “好了,你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

    “嗯。”淡绘锦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将晚安二字说出口,那头就已然挂了电话。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时间定格在凌晨三点,男人靠在沙发上吸了根烟,似乎在沉思些什么,半晌才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

    ……

    翌日。

    周温婉是被闹钟叫醒的,睁开眼睛时只觉得眼皮沉重、头皮发麻,她都忘了昨晚自己是怎么睡过去,只记得沈之墨走后,她吃了一粒又一粒安眠药……

    想要起身,却感觉身下剧痛,周温婉咬着唇掀开棉被,却见身体上是青一片紫一片的印记,那些烙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却让她觉得无比羞耻和难堪……

    忍着痛穿完衣服,周温婉化了淡妆出门,到医院后还没来得及进办公室,就被主任拉着做了一台手术,患者是主任近亲,因为信得过她的技术和医德,所以主任坚持由她执刀。

    手术结束后又参加了一个学术交流会,忙完后已经中午了,周温婉浑浑噩噩的回到办公室,苏清送过来的便当还没来得及吃几口,便突然想起了昨天手术的淡绘锦……今天早上应该去查房的,她都给忘了……

    不知道是真的忙过头了……还是她内心不愿意想起来,对于那个女人,在沈之墨面前荣宠不衰的女人,她内心其实是无比的抗拒的……

    这样想着,周温婉还是拿起了病例单和钢笔,起身朝那个病房的

第四章 他碰过你几次?

    病房门是开着的,周温婉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框便走了进去,这次她一个人过来的,并没有带实习护士,虽然公事公办,她没有任何要招惹她的意思,可是也难保对方想要惹事。

    “查房。”

    周温婉淡淡一句,同样平静温凉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她正侧身躺着,听见她的声音后才偏过头来。

    淡绘锦见面前的人一身白色大褂静静立在那里,清丽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似乎昨天的事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与其说她无坚不摧,她倒觉得她更像是戴了一层面具。

    淡绘锦坐起身,却听见她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传过来。

    “今天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淡绘锦如实回答。

    周温婉走过来,将听诊器挂在耳朵上,一只手将另一端放在她胸口处的位置,半晌后才将听诊器收起,素白纤细的手在单子上写了两个数据,平静道。

    “都很正常,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情绪不要有太大起伏,饮食上忌辛辣、忌凉。”

    她说完要走,却不料被淡绘锦叫住,“等等。”

    周温婉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姿态依旧得体,只微笑道,“淡小姐还有其他事吗?”

    淡绘锦轻笑,苍白的脸此刻已经有了几分气色,她挑眉道,“我只是不得不表达一下对周医生的敬佩,昨天那样的情况下还能为我面不改色的做完手术,看来你对之墨,还真是不在乎呢。”

    周温婉闻言呼吸一滞,放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收起,半晌才笑了笑,故作轻松的一句,“医生救人是天职,也是义务,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淡绘锦柔唇勾起得意的弧度,语气里说不出的张扬,“周医生,昨天的事……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之墨对我……都已经做到了那个份儿上,虽说孩子没了,可我好歹怀过,但你呢?作为正妻,麻烦你扪心自问一下,他碰过你几次?真不知道你死守着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周温婉攥着的拳头紧了紧,指甲几乎嵌进了皮肉里,淡绘锦的话再明显不过,她不仅想告诉自己孩子是沈之墨的,还想告诉自己沈之墨天天和她共度良宵……

    最终冲动被理智压制,周温婉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淡淡道,“这是我和沈之墨之间的事,不管事情真相是怎样的,也应该由他来向我解释,淡小姐似乎太过心急了。”

    她的冷静和智慧完全高于她所估计的,淡绘锦嘴角抽了抽,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却依然毫不示弱,“呵,那就等着看好了,周医生是聪明人,想必之墨在乎的人是谁也心知肚明,昨晚我不过是口渴了想喝水,他就大半夜的开车跑过来亲自喂我,这样的事情当然还有很多……”

    说到这里周温婉脑海里忍不住浮现男人昨晚对电话说话的温柔语气,心中乱做一团,她刚准备抬脚离开,便见病房门前迎面走过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之墨一身西装工整无比,大概是刚刚从公司过来,修长的双手提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和甜品,路过她时清冷的眸光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却什么也没说,最终径直走到病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

    看向淡绘锦,“你在电话里要的全部在这里了,如果还有什么想吃的,我派人给你买来。”

    那一刻淡绘锦脸上的表情无比得意,仿佛像打胜了仗一般,娇嗔道,“不用了,这些就够了,还麻烦你亲自跑来跑去的。”

    她说完特地看了眼愣在门口的人,周温婉只咬紧下唇,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然后像落荒而逃的败兵一般匆匆离开……

    感觉到门口的动静,沈之墨眸色渐沉,他何等聪明,又怎么会不懂淡绘锦那点儿心思?只是他的尊严和面子,让他不允许追出去,也不允许对她浪费口舌解释。

    “之墨,你能不能喂我?”

    淡绘锦一句话将他思绪拽回,她双手抱着男人的手臂,头靠近在他的胸膛,却不料沈之墨直接将她推开,然后起身,容颜淡漠。

    “有力气和别人斗嘴,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吗?”

    淡绘锦闻言脸色一变,双眸立刻蒙了一层水雾,沈之墨见状皱了皱眉,淡淡道,“自己先吃,我去给你倒水。”

    眼见男人身影远去,淡绘锦忍不住抓紧了床单,她刚刚嘲笑周温婉不曾被沈之墨碰过几次,自己又何曾比得过她?不管她如何主动暗示,这个男人就是不肯碰她一下,要不然她也不会被沈之念错上……意外怀孕……

    ……

    茶水间附近便是周温婉的办公室,沈之墨上一次来就留意过了,只是这次,她好像没在办公室里,男人薄唇紧抿着,认真在那里接水。

    周围不知何时围过来几个犯花痴的小护士,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着,声音越来越大。

    “诶!那不是沈氏集团的总裁吗?好帅啊!”

    “真的诶!他怎么会在我们这里啊?”

    “你不知道吗?淡绘锦流产了,他八成是过来照顾的,好深情啊~这么好的男人要是能做我男朋友就好了~”

    “都闲的没事干了吗?医院不养闲人,如果觉得自己实在无聊,这就跟我去领辞呈!”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几个小护士身子一颤,纷纷点头哈腰,“主任!!”

    苏清皱了皱眉,冷声道,“全都给我散了,如果再被我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就直接给我辞职走人!”

    “是!”

    几个小护士听后连忙惊慌跑开。出身商贾世家的苏清,却偏偏走入医学界,为人温润如玉,只是身居高位,自然也有他的威严。

    接完水的男人似乎与世隔绝般,好像并没有被打扰到,他只是拿着水壶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却在触及到苏清前面的人时猛然一滞。

    周温婉站在办公室门前,目光空洞的看着某个地方,整个人的灵魂如同被抽离一般。

    她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苏清皱了皱眉,径直走到周温婉面前,然后目光冰冷的看了眼沈之墨,便毫不避讳的挽着她进了办公室,门被哐当一声关上。

    只剩下男人拎着水壶愣在原地,一只拳头攥的死紧,骨节泛白、青筋凸起。

第五章 你发烧了?

    一下午周温婉的状态都不怎么好,两台手术全部换成了其他医生,期间苏清又过来看过她几次,可她都只是坐在窗前发呆,直到下班时她才听见实习护士说,在淡绘锦的执意要求下,沈之墨才同意让她出院,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接走了。

    办公室的门敲了两声,她没应,然后门便被推开了,苏清一身便装进来,估计是准备下班了,他看了眼呆坐在那里的周温婉,温声道。

    “还不走吗?今天你状态不好,以防万一,我开车送你回去。”

    她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双眼放空,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苏清皱了皱眉走过去,一把拉过她,却在手心触碰到她的手腕时瞳孔猛的收缩。

    “你发烧了?怎么身体这么烫?”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是病了后才着急的皱眉,语气也不自觉的带了责备,“跟我去输液!你怎么回事?作为一个医生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就这么在这儿傻坐了半天?”

    说完苏清拉着她要走,却不料周温婉轻轻推开他,无力的起身,然后如同木偶一般收拾自己的包,低低道,“不用了,没什么大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身体这么烫!”

    “我要回家。”

    周温婉收拾完便直接往办公室外走,苏清一把抓住她,眉目之间是掩不住的焦急,“你知不知道这样烧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我会吃药的。”

    她依然淡淡的,苏清抿唇,黑眸冰凉,努力压制着积攒的怒气,沉默半晌,握紧的拳头才终于松开,妥协道。

    “好,那我不强迫你,但你要答应让我送你回去。”

    因为知道对她用强不行,所以苏清才以此做条件周旋,果不其然,周温婉同意了。

    开车送她回去时外面阴天了,偶尔几声闷雷响起,似乎要下大雨的样子,苏清将车子停在别墅外,想跟她一同进去然后监督她吃完药再走,可谁知他不离开她根本不肯开门。

    于是再三叮嘱她吃药后,苏清还是无奈离开了。

    苏清离开后周温婉也没有开门,而是兀自坐在大门旁边的花坛旁,呆呆的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何时雷声忽然停了,阴沉的天也骤然亮了几分,然后倾盆大雨便轰隆一声落了下来,硕大的雨点密集而沉重的砸在她身上,晌干的衣服顷刻间便全都湿透了。

    可她依然一动不动,被雨浇湿的眼睛尽力的睁着,似乎在等着谁,就连乌黑的长发都无比服帖的粘在她苍白的小脸儿上。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周温婉被雨浸湿的身子越来越冷,到最后几乎抱做一团在那里瑟瑟发抖,模糊的视线盯着夜色深处,却仍不见有任何身影。

    周温婉忽然苦涩的笑了笑,眼泪混着雨水肆意而落,她扬起的唇角嘲讽而淡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盼什么,居然这么不要命的和自己置气……真是荒唐又可笑……

    她扶着花坛起身,双腿已经麻木的没有了任何知觉,大脑也轻飘飘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门,周温婉回到客厅后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浑身湿透了也不管,她躺在那里,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外面的雷声又开始肆虐,她随手拿了遥控打开电视,将声音开到最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温婉迷迷糊糊中听见沈之墨的声音,以为是在做梦,便也没管,可谁知又有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传来,她问。

    “请问沈总,听说前两天淡绘锦小姐流产了,一直知道她独得您的宠爱,不知道那个孩子是?”

    “是我的。”

    是我的,这一句低沉而磁性的话让周温婉瞬间清醒,她猛的睁开眼,看见电视屏幕上男人依旧清俊的脸,以及昂贵工整的手工西装,和她如今的狼狈模样形成强烈对比。

    她刚刚亲耳听到……不,是亲眼看到……看到他面色平静的在镜头面前,对着记者高高举起的话筒承认,承认淡绘锦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他的……

    那一刻,周温婉心如死灰,他竟然让那个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个孩子意外流掉,那他是不是准备让她生下来?然后再和自己离婚,让淡绘锦取代自己的位置……

    毕竟每次他们做之前,沈之墨都会很小心的做好避孕措施,甚至就连事后都会特地为她准备避孕药,可见他是多么不希望和自己有一个可爱的小生命……

    电视上还在说着什么,周温婉眼皮却已经沉得抬不起来,她只感觉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接受完采访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宴会上的人也已经零零散散的离开,淡绘锦穿着抹胸小礼服,脚下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极其自然的挽住男人的手臂。

    “之墨,谢谢你……谢谢你为了保全我那么说……”

    沈之墨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然后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漠开口。

    “天太凉,你又刚刚出院,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让司机送我?”

    淡绘锦诧异,可双眸随即暗淡,“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他要去哪儿?沈之墨闭眸揉了揉眉心,内心焦躁不堪,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感觉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心神不宁,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内心有个警报器在疯狂报警……或许……他得回家一趟……

    “我还有事。”他丢下一句便直接朝自己的座驾迈过去,面对她的呼叫也无动于衷,只淡淡道,“我已经给司机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到。”

    然后,那辆黑色轿车便绝尘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第六章 既然你不爱我

    车子在夜色中极速前行,瓢泼大雨不仅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反而愈下愈大,男人双手转着方向盘,面色凝重。

    嘎吱!

    车子猛然停住,由于速度太快,在地上激起一阵水花,沈之墨拿了车钥匙下车,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也浑然不觉,只是脚步匆匆的往回赶。

    拿钥匙开门时他的心里烦躁的厉害,钥匙几次没有插进锁孔里,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总觉得心里慌乱的要命,他对所有事情向来都是运筹帷幄、掌控一切,可偏偏今天是慌了神。

    咔嚓!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沈之墨终于松了口气,快步迈进房,视线却在触及到沙发上的一团时猛的一颤,周温婉浑身湿透的瑟缩在最角落的地方,看不清脸,但看呼吸的起伏大概是睡过去了。

    男人轻脚靠近,想将她抱起来换件衣服,可谁知刚刚碰到她便被滚烫的触感灼到,沈之墨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将手收回。

    “周温婉,醒醒。”

    他象征的晃了她肩膀两下,却发现没有丝毫回应,沈之墨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连忙着急的将她身子翻滚过来,目光却在看到她憋红的小脸儿时猛的一颤,心脏一空,眸光也陡然沉了。

    “周温婉!周温婉!”

    见她完全没有反应,沈之墨终究是着急了,二话不说便将人打横抱起,然后直接冲向车子的方向,一路上他用身子护着,没再让她淋雨,但自己的后背却全湿了。

    顾不了那么多,将她在后座放妥后,沈之墨开车直奔医院。

    急诊室里,男人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西装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一位男医生走过来,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

    “沈先生,病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多亏送来的及时,不然任由这么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麻烦了。”沈之墨微微点头,便见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道,“还有什么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病人送来的时候身体虚弱,晚上一直是空腹的,估计醒来后需要补充能量,如果可以的话……”

    “知道了,我去买饭。”

    男人直接将医生的话打断,然后毫不犹豫的出门。

    沈之墨开车去了几家晚间餐厅,因为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她口味轻重,所以各家的菜式都要了几样,然后直接打包回来,不过说来也是嘲讽,结婚三年,他竟连她的口味都不清楚……

    回到医院时已经凌晨两点了,本以为她会睡着,却不料推开病房门便看到那抹纤瘦的身影,周温婉身穿病号服坐在床上,一双美眸此刻正望着窗外出神,她的柔唇和小脸儿一样煞白,即便不失粉黛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绝丽,  反而增添了一种病态的美感。

    沈之墨径直走到窗前,抬起修长的手臂关了窗户,没有回头看她,语气却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周温婉被蓦然出现在视线里的身影惊的瞳孔放大,可又随即恢复如常,她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手心,安静的出奇。

    男人将手中各式各样的食物放到桌上,认真的解开方便袋,淡淡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买了一点,空腹了一整个晚上,多少吃一点吧。”

    听她这样说的时候周温婉水眸动了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话。

    苦涩的勾了勾唇,周温婉讽刺开口,“结婚三年,你说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那你知不知道淡绘锦喜欢吃什么?”

    她说完明显感觉到男人端着饭盒的手一僵,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看见他就莫名的火气大,想争吵想爆发,不想再带着面具和他假惺惺的演戏。

    沈之墨眸底的怒火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但又迅速寂灭,他抿了抿唇,俊脸深沉的可怕。

    “周温婉,今天我不想和你吵架,把这碗粥喝了,然后赶紧休息。”

    “如果我说不喝呢?”

    她抬眸看他,小脸儿温凉,仿佛一个突然长满刺的刺猬。

    沈之墨俊脸冰冷,眉头蹙着,心里一团怒火无处发泄,最终却也只是无奈的坐下来,将勺子拿在手里,沙哑道,“你不喝,那我就喂你喝。”

    “……”

    没想到一向脾气暴躁的男人会忽然放下架子,周温婉看着缓缓伸过来的瓷勺,以及捏着勺子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身子怔了怔,目光下意识的转到他身上,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从发丝到外套都是湿的。

    心脏蓦然一空,周温婉抿了抿唇,“沈之墨,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当初要娶我?既然不想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又为什么总是一次次给我希望,一次次在我心死如灰的时候,重新点燃一把火?”

    男人修长的手顿了顿,随即垂眸,语气平淡无奇,“娶你,是因为三年前的意外,你自然清楚。”

    周温婉一愣,随即苦涩勾唇,呵……意外吗?果然……他只是因为单纯的事后负责而已……所以求婚是假的……誓言也是假的……

    水眸微动,她仍不甘心的开口,“那现在呢?既然如此勉强,为什么不去陪淡绘锦?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病成这样,我如果就这样放任你不管,你觉得老爷子会罢休?”

    男人话落,瓷勺恰巧递到她唇边,周温婉柔唇紧闭,满目空洞的盯着他,半晌突然扯唇一笑,“是啊,我怎么忘了还有老爷子这一茬,我幸得他厚爱,如今你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始终要仰仗他,所以只要他不肯,你怎么敢光明正大的把别的女人带回来?”

    “周温婉!”

    男人突然低吼,手里的碗猛然放到桌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吓得她身子一颤,“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笑,空气里沉默的可怕,男人双拳紧紧攥着,手背青筋凸起,蓦地,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他俊脸一沉,直接接听。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周温婉只看见男人皱了皱眉,低沉的嗓音吐出两个字,“现在?”

    然后就是低低的一句,“好。”

    挂完电话男人直接迈腿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解释,更没有交待,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周温婉靠在床头,仰脸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脸颊自然滑落,她真不知道,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第七章 她就代表继承权

    从医院出来沈之墨的心情没有丝毫平复,那个女人总是能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顷刻间崩塌。

    驱车到了老宅,凌晨四点,整个宅子上下竟然灯火通明,看来老爷子已经等他很久了,果然,只有周温婉的事才会让他如此上心……

    “少爷回来了。”

    管家笑眯眯的迎出来,将他一路带到大厅,看了眼危坐在那里的沈信年,恭敬道,“老爷子已经等您很久了。”

    沈之墨微微颔首,管家便识趣退下,沈信年冷眼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人,二话不说便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朝他砸了过去,男人没躲,茶杯不偏不倚砸在他刀刻般完美的下颌上,瞬间青紫一片。

    “混账!”

    沈信年声宏音清,拐杖拄的咚咚响,“若是温婉那丫头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沈之墨没说话,俊脸微垂,薄唇抿的僵直,此刻最好的状态就是沉默,如果有半句辩解和反驳,都会引来更猛烈的轩然大波。

    果然,老爷子的怒火瞬间熄了大半,兀自顺了顺气,他才冷声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烧已经退了,没什么大碍。”

    男人面色平静,一双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在陈述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沈信年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看到他下颌刚被自己砸出的伤,倒也敛了脾气,沉声道。

    “别以为自己手握了更多的股份就可以为所欲为,只要我不松口,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依然在我手上,你们兄弟俩谁都别想拿到继承权!”

    沈之墨闻言蹙眉,想要说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

    沈信年冷哼一声,“怎么?不服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冷落那丫头也就算了,还整天带着一个戏子出入公共场合,你以为我老头子已经死了吗?!我警告你,只要我一天没死,淡绘锦就休想进沈家的大门!”

    “淡绘锦?”男人眼角跳了跳,也不做任何解释,反而顺势笑道,“为什么她不行,周温婉就行?”

    沈信年闻言脸色一变,清明的双眸陡然沉了下去,“这么说淡绘锦的孩子当真是你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分寸了?!”

    “不知分寸又如何?”男人唇角轻佻,眸底浮起似笑非笑的光影,“您当初的条件只有一个,娶她。并没有要求让我爱上她,更没有说不准做越轨之事。”

    “混账!”

    沈信年怒不可遏,随手抓起矮几上的一个茶杯砸过去,但这次他躲了,老爷子拿着拐杖的手颤颤巍巍,暴怒道,“你以为按约定履行完五年婚约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如果温婉受了任何委屈,我随时可以一纸转让书将剩下的股份都转到她的名下,继承权,你们一个也别想得!到时候连同沈家上上下下都是她的!”

    这下沈之墨的目光显然沉了,俊脸清寒无比,刚刚自己那么说不过是想要试探周温婉在他这儿的重量,如今看来,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要的多。

    “我始终想不明白您为何如此偏袒她,甚至不惜把继承权给她,三年前如此,三年后还是如此。”

    他蹙眉,毫不避讳的表达自己的疑问,而沈信年只是冷哼一声,道。

    “你不用知道这背后的缘由,你只需要知道,她就代表继承权,如果你不要她,之念自然会要,只是这继承权,自然也会传到之念手上。”

    呵……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话,三年前沈信年拿着她的照片放到他们兄弟二人面前,称谁若娶了她便将剩下决定继承权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谁,那个时候,她就像个物品一样,摆在那里任二人挑选,然后就这样被决定了剩下的人生……

    “不过我也要提醒你。”老爷子见他不说话,一个眼刀子飞过来,冷冷道,“当初是你先招惹的那丫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既然招惹了,那就好好负责,毕竟她是最无辜的。”

    是啊……是他先招惹的……只是阴差阳错的招惹罢了,毕竟当初若不是他进错了房,现在娶她的人,就是沈之念,而不是他了……

    “我知道了。”

    半晌,男人只低低一句,然后才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老爷子厉声叫住他,突然叹了口气,盛怒的双眸此刻尽是混沌,半晌才无奈的开口。

    “那丫头从小命就不好,当年周氏集团败落,她父母又因劳疾去世,才没几岁就变成了孤儿,本来有她二叔周建阳一家,她至少可以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可谁知道那家人对她不管不问,甚至霸占了周氏剩下的财产和她父母曾经住的别墅,那个时候她才五岁,一个人流落街头……好在当时舆论太强,最终周建阳不得不把她接回家,只是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始终要受打压的……尤其是她那个姐姐周怡……”

    老爷子说这些的时候目光里心痛至极,双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沈之墨心下一惊,仿佛胸口处被人凿了个洞一般,闷闷的疼……

    “这些也是我后来听说的。”老爷子尽量平静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沈之墨捏了捏拳,沉声问道,“所以三年前周氏集团在周建阳手中重建,您不惜亲自去周家提亲,是怕她再次无处可去?”

    沈信年颔首,说实话三年前他去提亲时根本没有想过是为沈之墨还是沈之念,当时的情景下,谁要娶,他都不会有意见,只是后来以继承权为条件让他们兄弟二人竞争……阴差阳错下,沈之墨碰了她……

    “所以说,既然当初约定是五年,那这五年你就算演戏也要把她哄下去,只要婚约还在,她就永远是你的正妻,其他的女人你最好划清界限,清楚了吗?”

    最后一句,老爷子眸底戾气无比,沈之墨心头微动,可表情依然如常,半晌才淡淡一句,“知道了。”

第八章 抱够了没有?

    清晨。

    沈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里,沈之墨一身黑色西装工整无比,他站在落地窗前,深邃的眸子眺望着远处,不知在看什么,秘书看了眼大敞着的门,象征性敲了两下门框。

    “进来。”

    男人没有回头,只低低应了一句,秘书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轻车熟路的将所有资料按分类放好,然后便开始汇报行程。

    “沈总,您待会儿有个早会要参加,早会过后是和史密斯的远程会议,下午约了和顾氏集团的顾总谈新合约的事……”

    “呦~”突如其来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哨传进来,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西装的***在门口,脸上带着灿烂无比的笑,“说什么呢?沈总难道又和我们家有生意来往了?还劳烦多多照料啊。”

    沈之墨见来人时脸色一沉,看了眼秘书,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是。”秘书恭敬的点了点头,路过门口的人时礼貌一笑,“顾公子早。”

    “早!”

    男人笑靥如花,见门被秘书带上才耸了耸肩,然后直接倾身倒进柔软的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搭在沙发扶手上,惬意无比。

    “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

    沈之墨也不正眼看他,而是坐在办公桌后面审阅文件,顾洵悠哉的晃荡着双腿,“啧啧,听说你昨晚一夜没休息,去了医院又去老宅的,我俩怎么说也兄弟一场,怎么能不过来关心一下呢?”

    早就习惯了他这爱调侃的毛病,沈之墨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勾唇,“有这个时间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顾氏传媒以后要交到你手里,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

    虽然早就领略过这男人的毒舌,可此刻顾洵仍然一时语塞,他咳了咳嗓子,“不管是福是祸,总之顾氏的继承权是一定会落在我手上的,不像你,有个异母的弟弟,还要为了继承权争来争去……”

    他说着特地瞥了眼那头的男人,他身上的手工西装一丝不苟,就连领带都打的完美,可是眉间的倦意还是露出了破绽。

    “诶,我说你这是何苦呢?”顾洵起身,两步迈过去坐到他的办公桌上,毫不见外的拿起他的咖啡抿了口,“你这样累不累啊?情绪是假的,就连婚姻也是假的,不过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周温婉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我听人说昨天半夜你冒着雨……”

    “闭嘴。”男人冷声打断,握着钢笔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昨晚他一夜没睡,从老宅出来便直奔了公司,此刻的确觉得疲惫,被他猛然提起周温婉,内心竟然觉得烦躁不堪。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顾洵撇了撇嘴,挑眉道,“不过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啊,那个苏清,可是嫂子的青梅竹马,对她关心的不行,现在又是医院的主任,更是有了行事之便。”

    “……”

    青梅竹马?

    男人的眸光一沉,手中动作明显一僵,突然想到那天在她办公室门前发生的一幕,心中莫名窝火。

    顾洵看了眼他冰封千尺的脸,嘴角抽了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男人淡淡开口,手中的动作已经恢复如常,侧脸被初升的朝阳打上一层柔和的光,“我并不关心,倒是劳你费心了。”

    顾洵见他起身,一副故作淡定的模样,嘴角又是一阵猛抽,“你……”

    “你什么你。”沈之墨俊眉微挑,一只手将他身子支开,“我要去开早会,顾公子还请便。”

    看着男人俊挺如松的背影离去,顾洵气急败坏的大喊,“姓沈的,你丫的真没良心!”

    ……

    忙了一上午,远程会议结束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沈之墨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前所未有的焦躁,脑海里一直是顾洵那句“青梅竹马”,他修长的手松了松领带,最终忍不住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出门。

    医院。

    男人手提着精心挑选的食物走在空荡的走廊里,这个时间大部分病人不是在用午餐就是在休息,他直奔周温婉的病房,到门口时特地调整了心情,以免二人一见面就忍不住争吵。

    半晌,男人终于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可是病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的瞳孔却猛然一颤,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病床上,周温婉身穿病号服,不知在仰脸和面前的人说着什么,苏清高大的身影将她挡住一半,沈之墨视线望过去时,他恰巧将她单薄的身子揽入怀中。

    紧紧攥拳,男人阴鸷的眸子几乎将二人烧为灰烬,冷声开口,“抱够了没有?”

    苏清听见声音时身体一僵,随即转过身来,看见门口的身影时眸底先是浮起一丝诧异,不过很快转换为冰冷的直视。

    “你来做什么?”

    “呵……”男人低笑一声,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他修长的双腿迈进来,话是说给他听,目光却死死盯着床上的周温婉。

    “我不来,给你们留机会在这儿搂搂抱抱吗?”

    周温婉抿唇,知道他是误会了,可是误会了又如何?只许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染,她就不能和苏清抱一下吗?

第九章 凭我是她丈夫

    “我想沈先生应该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苏清低笑一声,唇角说不出的嘲讽,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凉凉的挑衅,“我记得昨天这个时候沈先生正在陪别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温婉也不至于生病住院,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是不是晚了点?”

    “早点,晚点,这都是我的事,轮不到外人多嘴。”

    沈之墨将手中的饭盒放到桌上,还没来得及解开,便听见身后讽刺的声音传来。

    “我觉得沈先生还是把心放到影后身上吧,您的关怀,温婉恐怕要不起。”

    “要不要得起自然也不用一个外人插嘴。”

    男人声线明显带了薄怒,他解开饭盒递到周温婉面前,却不料她只是颦了颦眉,面无表情道,“我已经吃过了,苏清刚刚为我带了便当。”

    一句话,瞬间让气氛陷入了尴尬,空气里寂静的可怕。

    沈之墨拿着便当的手僵在半空,黑眸扫了眼垃圾桶,果然看见扔掉的饭盒,而且还是双份的。

    黑眸渐沉,他忽而勾唇道,“周温婉,这就是你要得起的关怀吗?”

    “你不要逼她,是我主动送来的。”

    未等周温婉开口,苏清便已然接了话,这显然让男人很不悦,沈之墨森然的目光看向他,俊眉微挑,“哦?是吗?不知道苏先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关心她的?是上级吗?还是青梅竹马?”

    “够了。”

    周温婉终于开口,温凉的小脸儿没有一丝生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沈之墨,“你不用如此冷嘲热讽,我和苏清只是朋友。”

    “朋友?”男人轻笑,“朋友都可以如此公然的搂搂抱抱了?周温婉,你把我这个丈夫置于何地?还是终于受不了三年冷落,打算红杏出墙了?”

    “沈之墨!”苏清低吼一声,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床上的人低低一笑,唇角苦涩无奈,风情的眼尾是无尽的嘲讽,周温婉眼眶泛红,却硬是干涩的落不下一滴泪来。

    “你问我把你置于何地?那你呢?你又把我置于何地?公然在我面前为流产的小三签字,又公然的把她接走,可以为了一个电话弃我于不顾,沈之墨,麻烦你扪心自问,这些年,究竟谁做的更过分?”

    男人心脏蓦然一沉,他知道她介意淡绘锦的事,可是他最不能解释的就是她的事,因为如果解释,会牵连到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恰恰是不能提的禁忌……

    虽然他也很想让她知道,尽管这三年自己回家次数屈指可数,但唯一碰过的女人只有她……

    “跟我回家。”

    半晌,沈之墨只淡淡一句,然后便开始兀自收拾东西,一张俊脸阴沉无比,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而周温婉却丝毫未动,完全忽视他的话,目光无神道,“沈之墨,我们离婚吧,昨晚你走后我想了很久,这样的婚姻实在没意思,耗着你也耗着我……”

    离婚?

    她话音刚落,沈之墨和苏清都有一瞬间的僵硬,男人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拳头不自觉收紧,怔忡半晌,他倏然脱了外套将她单薄的身子裹住,然后打横抱起。

    感到身子腾空,周温婉双臂条件反射的环住男人脖颈,低低的惊呼一声,“你要干嘛?”

    “什么事回家再说。”男人眉头紧蹙,双臂将她死死钳制着,完全动弹不得,然后锐利的目光看向一旁修身而立的苏清。

    “反正病也好的差不多了,留在医院也只会受人骚扰。”

    男人腿长步阔,三两步就到了门口,周温婉再三挣扎无果,终于忍不住咬了他的肩头,小脸儿愠色道,“沈之墨,你放我下来!”

    “她的病还没彻底痊愈,你凭什么说带走就把她带走?”

    苏清挡在门口,一身白大褂将他平日里温润的脸衬托的清寒无比,眸子里毫无惧色。

    沈之墨黑眸盯着他,倏然扯开薄唇轻笑,眼尾滋生出一抹邪肆,“凭我是她丈夫,不知道这个理由,苏先生还满意吗?”

    苏清凝眉,拳头紧紧攥着,却丝毫无法反驳,他说的没错,仅凭这一条,他就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

    见他沉默,男人薄唇轻勾,抱着周温婉直接越过他,只是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淡淡道,“还希望苏先生以后能看清自己的身份,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个人有洁癖,就算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不愿意让别人碰。”

    他说完脚步如常,周温婉任由他抱着,唇角却苦涩翘起,她不过是他的一件物品而已,一件不喜欢的、忘了就搁置很久,想起来便哄一哄的物品……

    一直到车上周温婉都没有说话,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任由他将她放置在副驾驶上,然后启动引擎,车子呼啸而去。

    过程中沈之墨几经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到别墅时刚想要开口,电话便打来了,他看了眼兀自上楼的身影,皱眉接听。

    电话那头秘书的声音有条不紊,“沈总,今天下午和顾董事长的合同约在两点……”

    “推掉吧。”男人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的跟上去,那头的人明显愣了愣,随即诧异开口。

    “沈总,可是……”

    “我说推掉。”

    男人声音明显冷了下来,秘书一愣,底气不足道,“好……”

    挂了电话,沈之墨直奔二楼卧室,黑眸扫了眼四周,发现哪里都不见人影,直到视线落在浴室时才堪堪停住,磨砂玻璃隐隐约约透着光,映出里面俏丽生姿的身影。

    见她在洗澡,男人的一颗心也便沉了下来,走到阳台点了根烟,然后兀自吸了一口,双眸微眯,吞吐云雾间有种颓然的魅惑感,他的视线飘向窗外,落在园子里那棵梧桐树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里的香烟快要吸完男人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剩下的半截烟蒂捻灭扔进烟灰缸,然后快步回到卧室。

    卧室里依然空空荡荡,浴室的门没有丝毫打开过的痕迹,水声也依然响着,只是从磨砂玻璃看过去,已经没有了她的影子。

    瞳孔一紧,沈之墨快步走过去,抬起腿一脚将浴室门踹开。

第十章 周温婉,你他妈疯了

    白色瓷砖铺砌的浴室亮的几乎发光,周温婉坐在地上,任由淋雨喷头的水不停的往身上浇,仅有的一个单薄吊带已经彻底湿透,她后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仰着苍白的小脸儿,一双杏眸半阖着,乌黑的发丝粘在白皙的皮肤上,说不出的诡异。

    沈之墨心头一紧,她难道就这样淋了这么半天?

    “洗完了就穿衣服出来,你发烧还没完全好,贪水容易复发。”

    他皱眉,淡淡一句,却见摊坐在地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沈之墨剑眉蹙的更深,长腿忽而上前,俯身想要将她抱起,却在手背接触到喷头撒下来的水时眸色陡然一沉,凉的?

    “周温婉,我看你他妈是疯了!”

    男人低吼一句,同时迅速扯了浴巾将地上的人包裹严实,然后打横抱起,快步离开浴室将她放到床上,然后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

    周温婉瑟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边小脸儿,浑身冰冷……说不出的冷……从表皮冷到骨子里,再蔓延到心里……好像怎样都暖不起来……

    视线迷蒙中,她看见男人出了卧室,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意识模糊,她在渐渐暖起来的屋里昏昏欲睡……只是仍然瑟缩着,仿佛身上的温度怎样也无法回升……

    沈之墨再次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餐盘,视线无意触及到床上缩着的一小团时,心底仿佛被撞了一下,柔软的不行。

    就连脚下的步子都随之放轻了,他将餐盘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掀开她头顶的被子,温声道,“起来吃点东西。”

    周温婉眼皮动了动,还未等睁开眼便感到身子腾空而起,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扶在她的腰间,让她后背靠在床头。

    “醒醒。”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周温婉缓缓抬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她从未见过的、无比违和的画面。

    男人坐在床头,身上的黑色西装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浅蓝色围裙,围裙里面的白色衬衫解开两粒纽扣,头发也随意了很多,却平添一份温润。

    “这是什么?”

    她视线缓缓下垂,落在他端着的碗上,沈之墨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和苍白的唇,忍不住蹙眉,“我刚刚熬的粥,你趁热喝了,会觉得好一些。”

    他熬的?

    周温婉有一瞬的怔忡,结婚三年, 他还是第一次为她下厨,虽然早就知道他厨艺堪比米其林三星大厨,可是她却尚未有幸品尝到。

    意识还在游离间青花瓷的汤匙已经递到了唇边,周温婉呆呆的张开唇,任由他喂着,莲子粥的芬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灼热的温度似乎从外暖到了心里。

    直到花碗见底,男人才展了眉,修长的手指替她掖紧被角,轻声道,“睡吧,今天下午我就在家里。”

    “在家里?”双眸里掩不住的诧异,周温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用去公司吗?”

    “不用。”

    他只用两个字回答她,也不做任何解释,起身之际却不小心碰了她放在棉被外的手,周温婉如碰到刺般慌忙收回,却不料男人大手将她一把握住。

    “怎么还是这么凉?”

    “身子已经暖了很多……只是手脚冰凉……”周温婉不习惯的低着头,感觉头顶的目光随时可以把她融化成一团碎渣。

    沈之墨忽然坐到床尾,极其自然的拿起她的双脚,然后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淡淡道,“寒从脚起,只要脚暖和了身子自然会热起来。”

    周温婉鼻尖蓦然一酸,很想问他一句“做这些也是因为老爷子吗?”,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憋了回去,因为她太了解他,他总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一次次给她希望,又一次次将她推入深渊,这才是沈之墨啊,问他这种昭然若揭的问题,无异于自取其辱。

    下午周温婉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天色蒙了一层黑,她撑着胳膊坐起身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头疼的厉害,本来发烧就没完全好,下午又冲了凉水澡……

    “想喝什么?”

    男人忽然从阳台走进来,一身休闲装仍旧挡不住周身的清寒和气场。

    周温婉愣了愣,原来他真的还在……

    “只要是热的就可以……”

    “那就奶茶好了,温和些。”

    沈之墨说完将奶茶粉打开,还未来得及用热水冲开电话便响了起来,他随手接听,可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难看,最终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了阳台。

    周温婉靠在床头,并没有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她疲惫的闭上眼,却见男人急匆匆的出来,随手捏了外套,只淡淡的一句,“公司临时有事,我出去一趟。”然后便没了人影。

    门被哐当一声关上,整个卧室霎时间陷入一片安静。

    周温婉愣在原地,从他问她喝什么到他摔门离开,不过短短五分钟而已,她无力的勾了勾唇,桌上的奶茶粉撒了一地,他就这样走了,不过还好,这一次他说的是公司有事。

    不管是不是在骗她,他至少解释了一句,周温婉缓缓下床,拿起衣架上的薄衫披上,然后挪步到阳台将窗子打开,凉风侵入窗棂拍在脸颊,她闭上眼,躺在他刚刚坐过的柔软的摇椅上。

    ……

    沈之墨车速飚的很快,刚刚的电话是淡绘锦经纪人打来的,电话里声音很急,只说淡绘锦在片场晕了过去,可能是小产后遗症。记得她刚刚手术完,他特地找了其他医生询问情况,医生说的很严重,称术后一定要小心保养,否则以后极有可能无法怀孕。

    既然他曾经答应过她会照顾好淡绘锦……就一定会一诺千金,至少要等她找到男朋友……否则的话,他这一生内心都将无法安宁,因为他欠她的,再也无处归还,只有在淡绘锦身上……

    嘎吱!

    由于刹车过猛车子发出刺耳声响,黑色宾利停在片场外,男人下车后脚步匆匆,直接往片场内赶。

第十一章 你老公呢?

    片场里所有的演员都在休息,有几个生面孔在向导演讨教剧本情节,大概是新晋演员,也有的人在讨论剧本,偶尔有在跟镜头嬉闹拍摄花絮的,沈之墨黑眸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淡绘锦。

    眼尖的总导演一眼便认出了来人,连忙小跑过去,脸上带着恭维的笑,“沈总,您怎么来了?”

    沈之墨并不认识他,只淡淡蹙眉,随口答道,“找人。”

    “您要找什么人知会我一声就行,怎么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总导演笑意盈盈,脸上带着谄媚,沈之墨无心看他,黑眸环视四周,漫不经心的说,“淡绘锦。”

    “淡……淡会锦?”

    导演笑容僵在脸上,尴尬的咳了咳,心里痛恨自己脑子愚钝,现在新闻报道都是沈氏集团总裁和淡绘锦的绯闻,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会锦啊……”导演说着又笑了笑,眼睛里莫名带了点儿色眯眯的情,色意味儿,沈之墨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吓得他立刻收起脸上的轻浮,正色道。

    “她在休息室休息呢,您从这边直接进去就行……”

    休息?

    男人黑眸一沉,眉头蹙的更深,她不是晕倒了吗?怎么看他的反应和周围人的氛围,都不像是主角出事的样子……

    沈之墨没再和他浪费口舌,而是直接进了休息室,休息室很宽敞,一般演员大概进不来,男人边往里间走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却不料进门时感到胸膛一紧,紧接着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啊!!”

    视线下意识的下移,沈之墨目光对上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她身穿黑色职业装和高跟鞋,看样子是演员,穿的大概也是戏里角色需要的服装。

    男人俯身将她牵起,然后从胸口的口袋里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手上,每一个动作都优雅绅士到极致。

    “不好意思,刚刚走的太急了,你有没有受伤?”

    女人拿着名片扫了一眼,看清上面的名字时目光陡然一颤,然后极其诧异的抬眸,“你是沈之墨?”

    沈之墨点头,“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赔偿,今天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等等。”她忽而开口,男人略带疑惑的看过来,却见她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半晌只一句,“我叫温夏。”

    男人眸底讳莫如深,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推门走了进去,休息室内,淡绘锦面色痛苦的躺在床上,旁边的经纪人拿热水袋为她暖着小腹,见到他来了,连忙站起来。

    “沈先生,您总算来了。”

    “怎么回事?”

    “会锦姐在拍戏的时候碰了凉水,突然小腹胀痛,但还是坚持拍完了那一场,后来回休息室的路上疼的直接晕倒了,缓了半天才醒过来。”经纪人说着看了眼床上的人,满脸担心。

    “那为什么不送医院?”

    沈之墨薄唇紧抿着,山水明灭在眉眼之间。经纪人怯怯的看了眼床上的淡绘锦,小声道,“我说了去医院的……可会锦姐死活不肯……嘴里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你先出去吧。”

    男人蹙眉,经纪人闻言立刻匆匆出去,临了还不忘把门带上,淡绘锦见男人坐下来,苍白的唇动了动,满腹委屈,“之墨……我的肚子好痛……我该怎么办?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还没检查,你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男人说着俯身将她抱起,淡淡道,“我带你去医院。”

    “我好害怕……”

    淡绘锦抓紧他的外套领口,双眸里布满恐惧,顺势往他的胸膛蹭了蹭,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男人怀里。

    沈之墨身子有短暂的僵硬,可也并没有推开她,毕竟当务之急是去医院,抱着她一路走出休息室,片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二人,包括角落里倚在墙上喝冰美式的温夏。

    直到二人进了车里她才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刚刚那张名片,手心忍不住收紧,眸光凛冽,半晌终于忍不住将那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

    别墅区。

    夜幕低垂,星沉大海,漆黑的夜里只有淡淡的月色清辉撒进阳台,晚风沁凉,周温婉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竟这样在摇椅上睡了这么久。

    想要起身,却发现头疼的厉害,浑身轻飘飘的,大概是发烧又严重了……本来就没完全好,下午又冲了那么长时间的凉水澡,然后在凉风习习的阳台上一直睡到现在,不严重也奇怪吧?

    她撑着一只手臂坐起来,却发现手机开始震动,无力的拿起来接听,却听见那头的声音以最高分贝传过来,“温婉!你知道我今天看见什么了吗?!”

    耳朵一嗡,周温婉忍不住皱了皱眉,苍白的柔唇微动,声音说不出来的无力,“又有什么事情大惊小怪?”

    那头的人愣了愣,“你声音怎么这样?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

    周温婉话音未落便感到脚下一软,整个身子的重心全部失衡,然后哐当一声坐在地上。

    “还说你没事!!”那头的声音担心大于责备。

    周温婉颦了眉,“温夏……”

    “别动,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温夏打断她的话,直接将电话切断,然后不顾导演和一众演员,直接从片场赶了过来。

    门铃响起的时候周温婉几乎没有了行动的力气,半晌才从卧室挪到大厅,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温夏兴冲冲的闯进来,身上还穿着戏服,连自己的便装都未来得及换。

    “你怎么了?”她一进门就握着她的肩膀浑身上下看了一个遍,周温婉把她的手拿下来,淡淡道,“我能怎么?倒是你,不好好拍戏跑我这儿来干嘛?”

    温夏一把拉住她,“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身上这么烫,不想活了是不是,跟我去医院。”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去医院。”

    “我陪你去。”温夏严肃的盯着她,一字一顿不容反驳,“拍戏没你重要,再说只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没了也无所谓,反正那些导演制片人都在捧淡绘锦,人家可是影后,那些人巴不得给她舔。脚……”

    她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尴尬的咳了两嗓子,说这些不过是想让她不顾及自己,谁知道把淡绘锦给扯进来了……不过说归说,其实这个角色对她还真挺重要的,女二号,有很好的团队和剧本,又是和淡绘锦这种级别的大咖合作,是一举成名的好时机……

    可是这些对她来说都抵不过从小到大永远一起的好闺蜜啊……

    “温婉……”

    “淡绘锦她……”周温婉眼皮动了动,欲言又止。

    温夏知道她想问什么,捏了捏手心,半晌也只反问了一句,“对了,你老公呢?不在家?”

    周温婉美眸微不可微的亮了亮,“他说他去公司了。”

    见她没有起疑温夏才松了口气,她如此反问一句,也恰恰在告诉她沈之墨没有和淡绘锦一起……只是……温夏攥拳,一想到今晚看到的一切,她就想把那个男人刀枪不入的面孔撕个稀巴烂!

第十二章 桃色绯闻

    在温夏的再三坚持下,周温婉还是来了医院,虽然这次没有上次严重,但温度也已经烧到了很高,再加上着凉和这几天经常不吃饭,所以造成营养不良,身体状况极差。

    掉了两瓶点滴,医生建议住院休息两天,以便恢复精神,周温婉完全处于放空状态,温夏便替她做主了。

    “我已经没事了,也应你所求住了院,这里的医生我都认识,你放心回去休息吧,不要耽误了自己的工作。”

    她看着病房里忙前忙后的身影,忍不住提醒道。

    温夏将床头柜上的鲜花插进花瓶,才终于满意的勾了勾唇,“终于收拾好了,那好吧,就听你的,不然你又要磨磨唧唧不停,搞不好还愧疚半天。”

    她说完拿起自己的限量手提包,临走前也不忘叮嘱,“注意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对了。”

    周温婉忽然开口,她脚步停住,“怎么了?”

    “我住院的事情不要告诉苏清了,这几天他正好去外地出差,我怕他会分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

    温夏笑了笑,转身带上房门,医院的走廊安静无比,只有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哒哒声,到拐角处时她猛然停了步子,眸光一缩,仿佛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是下一秒那身影便进了病房……

    温夏心有余悸,但愿刚刚自己是眼花看错了……不然这病房和温婉的病房离得如此之近……

    她深吸口气,快步离开医院。

    ……

    翌日。

    温夏十二点就从片场出来了,淡绘锦不在,只拍了几场戏便下班了,相较之前出奇的早,她特地去了一趟周记,想买正宗的乌鸡汤给周温婉补补,可谁想到周记人满为患,她仅仅是排队就排了两个小时,到医院时已经将近三点。

    她提着手中的乌鸡汤穿越走廊,走到昨日路过的病房门口时稍作停顿,听见里面有两个女人的交谈声,那声音并不熟悉,不是淡绘锦的,所以也不会有沈之墨。

    想到这里温夏才终于松了口气,大步走进周温婉的病房。

    她进去时周温婉正坐在床上,目光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温夏将乌鸡汤放在床头柜上,又把昨天的鲜花从花瓶里拿出来换上新的。

    开口道,“给你带了汤,趁热喝了吧,估计给你订了医院的饭你也不会吃多少。”

    周温婉微微回神,轻声道,“温夏,我没胃口,什么都吃不下。”

    “没胃口?”温夏几乎当场炸毛,“周温婉你丫的再给我说一遍?这可是我去周记排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队才买来的正宗乌鸡汤!我不管!反正别的你可以不吃,这汤你必须都给我喝了!”

    周温婉看她那模样,是真着急了,于是识趣的端起那个方盒子,垂眸淡笑,“好,早说是你排队买的嘛,我肯定会乖乖喝完的。”

    温夏白了她一眼,“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这层的最北边,温夏沿着走廊一路走过去,却在绕过一个拐角时猛然停了步子,宽阔的走廊里,她看见沈之墨身穿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正在推着轮椅上的淡绘锦缓缓散步,他的面容淡漠,窗外的夕阳恰巧照在男人刀削般坚毅的下颌上,有种惑人的美感。那副画面说不出的安详和谐。

    只是……此时的温夏根本无心欣赏这些,满腔愤怒从胸口涌出,大脑一片空白,四肢丝毫不受指使,她就那样踩着高跟鞋兴冲冲的走了过去,恨不得甩二人一巴掌,但脚步却在轮椅前生生停住。

    淡绘锦一脸错愕的看着面前的人,“温夏?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难道我不能来吗?”

    她开口**味儿十足,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坐在轮椅上惺惺作态的人焚为灰烬,男人的目光凉悠悠的落在她脸上,超强的记忆力让他迅速在大脑中调出和这个人有关的所有记忆。

    “还是你觉得……”温夏倏然一笑,将目光转移到男人身上,眼尾说不出来的讽刺,“还是淡小姐觉得自己做贼心虚,害怕别人看见?嗯?”

    “温夏!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做贼心虚了?!”

    温夏柳眉一挑,“偷了别人的东西,不就是贼吗?怎么?还觉得自己冤枉委屈了?”

    淡绘锦当场变脸,“我偷东西?你没搞错吧?我用偷谁的什么东西?!”

    温夏唇角的弧度更深,一双美眸温温凉凉的落在男人清俊的脸上,话却是在说给她听,“偷人啊,淡小姐难道眼瞎吗?还是选择性失忆症?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你问我你偷了什么?”

    偷……人?

    淡绘锦眼角抽了抽,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沈之墨黑眸眯了眯,打量的看着她,薄唇轻启。

    “温小姐认识我?”

    她自然知道沈之墨如此聪明的人,绝不是在单纯的问表面上的认识,但显然她也并不打算瞒着,冷冷的勾了勾唇,温夏开口道,“沈总和我们大影后的桃色绯闻那么多,我自然要认得。”

    男人抿唇不语,周身散发的清寒几乎将空气冷凝,温夏笑了笑,“当然,作为温婉的闺蜜,我自然也会多留意些她老公的消息。”

    沈之墨握着轮椅把手的手忍不住紧了紧,瞳孔微乎其微的一暗,不等他开口,便又被温夏抢了先。

    “看来沈总对这个小情人还蛮上心的嘛,特地为她调到这边的高级病房,只是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正妻?”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男人心脏猛然一空,敏锐的直觉在心里敲响警钟。

    淡绘锦双手紧紧攥着,骨节泛白,冷嘲的轻笑一声,“正妻?呵……什么正妻,之墨压根儿不爱她,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躲她大部分时间在外面过夜……告诉你……之墨他爱的人……”

    啪!

    淡绘锦的话音断在空气里,温夏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白皙的脸上,半边脸瞬间青紫一片,温夏收回手,冷冷勾唇,“我和他说话,还轮不到一个小三插嘴。”

    “温夏,你……”

    淡绘锦咬唇,本想扬言将她雪藏之类的话,可又觉得此时装柔弱可怜比较妥当,所以很快小脸儿便梨花带雨。

    沈之墨平静的看完这一切,一双黑眸让人猜不透的冷漠,他只看着温夏,冷声道,“无论怎样这巴掌都轮不到你来打。”

    “所以呢?”温夏语气几近嘲讽,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无可救药,“你要为她雪藏我?”

    “不是不可以。”男人目光冷如残雪,“我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不知分寸,尤其是没有资格和身份这样做的人。”

    “呵。”温夏冷笑,“那如果这巴掌是温婉来打呢?”

    男人漆黑的眸子动了动,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淡绘锦攥拳,答案明显已经昭然若揭。

    “温夏!”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平静无奇的声音,三人均有一瞬间的微愣,随即将目光齐刷刷的望过去。

第十三章 自杀?

    走廊的拐角处,周温婉身穿病号服站在那里,一张小脸儿苍白如纸,清澈的双眸里空灵无神,没有丝毫湿润的痕迹,一如之前的她,无论面对什么都是冷静又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没有心。

    “温婉……”温夏皱眉,心疼的几乎揪到了一起,“你怎么来了?”

    “我要出院,你去帮我办下出院手续吧。”

    她语气如常,完全视沈之墨二人为空气,说完便直接进了卫生间,再次出来时温夏还在,但其他人却不见了。

    周温婉嘲讽的勾了勾唇,原来这不过就是他口中的公司有事……呵……亏自己还在自欺欺人的相信他……

    “温婉!”见她出来,温夏连忙过去搀着,表情凝重道,“你现在还是不要出院了,本来胃口就不好,现在情绪又受影响,我怕你自己在家没办法……”

    “不要劝我了。”周温婉打断她,“我是医生,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回去还有事要做。”

    “可是……”

    “我自己去办好了。”

    “诶!”温夏见她真的要走,一把将她拉回来,无奈道,“好好好,我去!我这就去总行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温夏去办手续回来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就准备要走了,温夏本想要送她,却被直接拒绝了,周温婉执意要自己走,称想要一个人散散心、静一静,温夏拗不过她,再三叮嘱确认她不会干傻事后才放心离开。

    周温婉一个人走出医院,漫无目的游荡,不知道该去哪儿,也哪儿都不想去……

    ……

    医院高级病房。

    沈之墨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床头柜上,大脑嗡嗡作响,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觉得焦躁不堪,这种感觉,总让他所有的自制力崩溃。

    男人蓦然起身,拿起外套要走,淡绘锦一把抓住他的袖口,皱眉道,“之墨,你又要丢下我吗?”

    沈之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推开,略微凝眉,“医生说你不过是正常的流产后遗症,以后注意休息就好了,拍戏不要太逞强,该用替身就要用。”

    流产二字从他嘴里风轻云淡的说出来,却刺耳的扎到淡绘锦心里,她略垂眸,唇角苦涩。

    “是啊……我是流过产的人,且不说将来生育是不是问题,单凭不干净这一点……我就没资格和你在一起,而且老爷子……她从来不喜欢我……”

    “绘锦。”

    男人皱眉将她打断,表情肃穆沉静,眸底俨然带了一抹不悦,“你今天的确有些越轨了,有些话你不该说的,我之前也说的很清楚,既然她嘱咐我照顾你,不管你多任性我都会担待着,但前提是在分寸之内,你应该清楚,我是有底线的,对你,也只是单纯的照顾而已,如果一味的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自己。”

    淡绘锦苦涩勾唇,眼泪几乎都要从眼眶流下来,却强忍着勾唇,“我知道,在你这里任何人都不能和池央姐相提并论,我也一样。当然我也从未妄想过取代她……”

    她说着忽而仰脸看向一旁的男人,他修长的身子凝立在那里,背光而立,英棱的五官大部分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空气里安静的让人窒息,她开口问,“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男人眼皮微动,一张俊颜却不见丝毫波澜,他也问过自己,只是内心的答案始终模糊不堪,于她,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不得而知,也永远没有机会再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吧,公司还有好多事要忙,我先走了。”

    男人答非所问,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淡绘锦苦笑,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的,池央是禁忌,这些年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一句,今天……她也不过是借他的话引出来的罢了……

    果不其然,他永远都是在逃避的。

    ……

    离医院不远处的高架桥上,周温婉正站在围栏上很危险的位置,天空飘起了小雨,有清清凉凉的风拂过面颊,吹起她的白色裙摆。

    她满目空洞的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灵魂与身体已经抽离,连雨点打在身上都浑然不觉。

    暗沉的天色里所有街灯四起,桥上桥下人来人往,车流涌动,渐渐的,高架桥下汇聚了许多人流,全部都仰头看着她所在的方向,人群越来越庞大,在下面议论纷纷,嘈杂无比。

    周温婉并没有关心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依然那样呆愣愣的站着,直到听见下面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传过来才回了神。

    “姑娘!快下来吧!站在那上面多危险啊!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你年纪轻轻的,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是啊!就是啊!”旁边的人也开始跟着附和道,“想开想不开都是在一念之间,人生还有很多事值得留恋,你可千万不要自杀!”

    自……杀?

    周温婉眼皮动了动,眸底一片迷茫,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自杀了?

    “姑娘!快下来吧!”

    “姑娘!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助你解决!”

    “姑娘……”

    雨越下越大,下面人们的声音混着车子刺耳的鸣笛声和雨点撞击地面的声音,让她的大脑几乎快要炸裂,她站在那里,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高架桥下方的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过来,男人握着方向盘的修长双手骨节分明,凌厉的鹰眸扫过前方聚及的人群时剑眉微皱,内心的直觉和好奇心竟驱使着他朝那个方向开去……

第十四章 沈之墨,我们离婚吧

    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人群外围,他随手开了车窗,外面的雨水便乘机钻了进来,只一瞬便湿了他黑色西装的肩头。

    沈之墨顺着人们视线的方向抬眸望去,目光却陡然断裂,再也无法收回,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周温婉单薄的身影,她紧紧攥着围栏,一脸的茫然和无助。

    “胡闹!”

    男人低吼一句,然后迅速转动方向盘掉头,车子疾驰而去,绕了很大段路才驶进高架桥,只是本来二十分钟的路途,生生被他缩短成了五分钟。

    宾利停在路边,男人看见那抹身影还在时才松了口气,迅速下车,长腿两步便迈到她身后,遒劲有力的双臂从她腰间一抱,整个人便倾尽了他宽阔的胸膛,整个动作连贯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下面的人群纷纷拍手叫好,然后又零零散散的散去。

    周温婉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身体被他腾空抱着,小脸儿上却不露任何情绪,她满目冷漠的看着他,开口道,“放我下来。”

    男人看着她被雨水浇湿的发丝黏在脸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开口同样冷声。

    “放你下去?想干什么?从这跳下去一了百了?”

    周温婉有一瞬间的微愣,呵……原来……

    “沈之墨,你不会也以为我想自杀吧?”

    她冷笑,眼尾风情却毫无温度,从未见过的嘲讽和陌生,“怎么?害怕我死了老爷子对你有偏见,可能这样就会更偏袒沈之念一些,甚至也可能会关系到沈氏集团未来的继承权落在谁手上,毕竟他那么疼我,所以才会让你如此忌惮吧?”

    男人在她阴差阳错的说到继承权时心脏一滞,可又随即恢复如常,他眸底清寒,却也只是肃穆抿唇,“周温婉,我不想和你吵,现在跟我回家去换衣服。”

    “家?”

    她冷笑连连,“哪里是我的家?周氏?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大房子?”

    沈之墨眸光微动,可终究也无法辩驳什么,只皱了皱眉,声音放低,“听话……”

    “听话?为什么要听话?!”他的两个字终于让周温婉情绪崩溃,声音提高到最大分贝,她激动的挣脱着他,几乎是大喊道,“听话让你去陪淡绘锦?听话让自己配合你哄老爷子开心为你增加筹码?到时候再听话滚出沈家留出沈太太的位置给她吗?!!”

    她情绪激动,努力的挣扎着,像个被激怒的小兽,沈之墨紧紧抱着她,可却仍觉得经不住她的哭闹和折腾。

    “沈之墨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双腿乱蹬,却仍然挣不开他的钳制,男人腾出一只手制止她乱动的腿,却感到肩头蓦然一疼,周温婉趴在他的肩上,用锋利的牙齿狠狠的咬了下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男人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任由她咬着,直到感觉到口腔里涌上来一股血腥味儿,周温婉才松开牙齿,但却仍不打算消停,双臂扬起开始推他,“沈之墨你放开我!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放开!否则我真的从这里跳下……唔……”

    柔唇被堵,周温婉剩下的话全部被男人吞了进去,他霸道而强势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薄唇奋力侵占掠夺,舌尖迅速撬开她的牙关钻进去,疯狂的搅着,不留丝毫空气,甚至连她最后呼吸的空气都要吸走。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无力他才放开,周温婉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温凉怨念的目光看着他,“你……唔……”

    话还未等说出口,他的吻便又落了下来,周温婉忍不住拿拳头砸他,可他却仍然无动于衷,侵略性的吻着,直到感觉她不再那么激烈的反抗,男人才将动作放轻柔。

    周温婉如同木偶一般,自暴自弃的任由他舔舐柔唇,身上的力气也仿佛被抽干了一样,不再做任何反抗挣扎。

    沈之墨这才放过她,将其抱进车里,然后自己坐到驾驶座上启动引擎。

    一路上空气静默,周温婉呆呆的望着窗外,直到车子停下也没有丝毫动静,沈之墨俯身替她解开安全带,淡淡道,“下车。”

    她没有动作,只是眸光轻轻流转,最终缓缓落在男人脸上,周温婉忽然扯开柔唇一笑,那笑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

    她忽然开口,“沈之墨,我们离婚吧。”

    男人身体一僵,眸色陡然暗了下去,甚至连思考都未曾思考便直接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我这两天会尽快将离婚协议书拟好的,你放心,沈家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老爷子那里,我会去跟他说的,不会让他因此对你有什么偏见。”

    周温婉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那斩钉截铁的一句不同意,然后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沈之墨吃瘪,握拳紧紧看着进了别墅的身影,心里被她一句离婚搅得乱七八糟,最终拳头狠狠朝方向盘砸去。

    他后脚回去时她已经进了浴室洗澡,不过这次倒是出来的很快,沈之墨见她进了客房,便倚在门框上,姿势随意的看着她。

    周温婉也不管,兀自收拾着,男人几次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最终只跟自己置气一般拿了底裤走进浴室。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同意和她离婚的,至少现在不行……五年的期限未到,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所以他不同意……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洗完澡男人直接裹了浴袍出来,客厅里安静无比,他擦了擦头发,直接走向卧室,却发现卧室的大床上空无一人,冷眸扫了一圈,忽然想到洗澡之前看到她在收拾客房……

    眼皮一跳,沈之墨揉了揉眉心朝客房走去……

    这个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客房的门早就坏了,无法落锁,所以男人直接推门而入,屋顶的水晶灯亮着,一室光明,他视线凉悠悠的落在大床上,发现她已经睡熟了,呼吸很沉,小脸儿安详无比,只是略显苍白。

    男人转身欲走,视线却在触碰到床头柜上的小白瓶时陡然断裂,他心脏一空,大步迈过去,一手抓起那瓶子,看清上面的字后瞳孔颤了颤。

第十五章 告诉我,你哭什么呢?

    安眠药……

    她竟然吃安眠药?!

    沈之墨下意识的摇了摇那个小白瓶,发现里面的量已经不多了,心下一惊,此刻所有的理智和思考都已经被抛之脑后,男人看她呼吸依旧平稳,便直接掀开棉被,试图摇醒她。

    “周温婉?周温婉?”

    叫了两声,床上的人根本就没反应,沈之墨太阳穴突突直跳,因为不确定她吃了多大的量,也不确定她吃这药的目的究竟是为了助睡眠还是其他的……

    一想到这儿他只感觉神经啪一声断裂,突然想起今天在高架桥上的一幕,莫非她真的想不开……

    “周温婉?周温婉?!醒醒!!”

    男人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肩膀拼命摇晃,声音也跟着大了许多,周温婉在熟睡中感到肩膀吃痛,直接痛的醒过来,她睁开眼看见男人正在晃着她的身体,忍不住拿手将他推开。

    皱眉不悦道,“沈之墨你干什么?”

    男人见她面色平静的坐起身,身体愣在原地,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她,带着诧异和怀疑,想要问什么,可最后只是欲言又止。

    周温婉皱眉揉着肩膀,目光无意识瞥见床上的白色药瓶,突然轻笑一声,唇角带着苍白和嘲讽。

    “沈之墨,你放心吧,我还没必要傻到为了一个男人寻死,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不会为了爱情要死要活,吃安眠不过是为了治失眠罢了,你不常回来,自然也不知道我有这个习惯。”

    男人眸色略带尴尬,俊脸阴沉无比,他收回手起身,“那怎么好端端要自己跑到这屋来住?”

    “既然我说了会尽快拟好离婚协议书,就该与你保持距离,在真正离婚之前,我都会住客房。”

    她小脸儿温凉,眸底却如一潭死水,布满绝望。

    男人勾了勾唇,眼尾讥诮,“怎么?这么急着就要和我分居了?”

    “不敢打扰沈先生的私生活。”她说着垂眸,唇角一片苦涩,自嘲道,“至少这样,你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不用担心我会给老爷子告状,也不用为了去见淡绘锦,费劲心思向我杜撰借口。”

    沈之墨微愣,知道她在怪他上次离开……

    “所以啊,离婚了也好,对你我都好,我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人生和爱情永远寄托在一个没有希望的男人身上,沈之墨,如果连离婚这点你都不肯满足我……那你也未免……太自私……”

    她说完咬了咬唇,鼻尖酸涩,却生忍着没落泪,只是此刻眼眶泛红的模样映入男人眼底。

    他眉间带着薄怒,唇角却是不达眼底的笑,“那你想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谁身上?嗯?苏清?”

    “呵……”她轻笑,也不做任何解释,反而顺势说道,“是他又怎样?反正我的人生,你也不稀罕接手不是吗?所以,从此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是吗?”沈之墨勾唇,“原来你还是更喜欢青梅竹马?”

    他说完直接翻身而上,伟岸的身影压过来,俊脸逼近,眼眸里散发着清寒和危险的气息。

    “周温婉,我对你的忍耐,到此为止。”

    沈之墨凛冷的眸一紧,大手一拽,轻易便将她身上的单薄睡裙撕下,冷笑道,“婚我绝不会离,你也不用想,不必用什么自私不自私等道德威胁我,周温婉,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之墨你干什么?”

    她挣扎反抗,却发现早就为时已晚,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前戏,动作生硬而粗暴,他的动作毫不温柔,周温婉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嘴里不停求饶,可是无论怎样,最后嗓子都喊哑了,他还是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她咬着唇,枕头被泪湿了一片,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直到男人停下来周温婉才睁开红肿的双眼,撑着胳膊坐起身,此刻她只觉得无比作呕,丝毫不管身上的疼痛,直接下床冲进浴室。

    男人只裹上了浴袍,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微眯的双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她还真的是唯一一个对他避之不及的女人。

    轰隆!

    浴室忽然发出巨大声响,男人黑眸一紧,将手里的半截烟蒂迅速捻灭,然后穿上鞋直接冲进浴室。

    门被一脚踹开,沈之墨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外,却在看清蹲在地上的人时,紧张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讳莫如深似笑非笑的光影,他眯眸打量着她。

    周温婉此刻正蹲在地上,梳洗台上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也全都散落在地,她的手里攥着两颗药粒,双手颤抖着,低着头哭泣,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而颤动起伏。

    沈之墨看了眼散落在化妆品中间的白色小药瓶,上面清晰的写着“毓婷”二字,这是他常给她备的药,他自然很清楚这功能是避孕的,本以为她会排斥,此刻看来……她大概也不想和他有个孩子吧……

    男人忽而迈步走近,修长的身子挡在她面前,然后俯身,伸出一只修长干净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挑了她的下巴。

    周温婉被迫抬头与他对视,他的力道大的几乎将她捏碎,沈之墨黑眸眯着,看着她白皙的小脸儿上空洞的双眸,此刻正带着泪,空灵清澈而绝美。

    他忽然开口道,“告诉我,你哭什么呢?”

    周温婉不说话,男人却勾了薄唇,“怎么?觉得委屈吗?”

    她依然沉默,只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沈之墨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手机突然响起,他便去阳台接听了,周温婉擦干身子后换了身衣服,路过客厅时发现男人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吸烟。

    她直接回了客房,拨通一个号码,“喂,是冯律师吗?明天下午我们在咖啡厅见一面,我想和您谈谈离婚协议的相关事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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