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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囚宠:冷面太子强追妻全文阅读

作者:栀十三     东宫囚宠:冷面太子强追妻txt下载     东宫囚宠:冷面太子强追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原来

    戚渊也回过神来。

    他知道尹清绮的意思,有意拉开距离。

    戚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夏日温热的空气进了肺腔,却没让他感到一点轻松。

    “走吧。”还是走吧。

    半晌,戚渊如是说。

    毕大夫在东宫里呆了一上午,正闲的没事。还在脑中幻想戚渊和尹清绮这会儿怎么样了,可是还没想出个开头来,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共乘一匹马去的,回来应该也是这么回来的吧?

    本来应该是增进感情的良剂啊,怎么这两个人看着比去的时候更别扭了。

    尹清绮看着和往常还没什么两样,毕竟她一直面无表情惯了,毕大夫也没打算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但是戚渊那张脸,就不好说了。

    怎么说呢,就好像别人抢了他媳妇他还得给人家当见证人一样,那一张脸黑的不行。

    毕大夫知道自己的比喻不够贴切,可是看起来好像发生了和这种事情相同等级的,令人恼怒的事。

    毕大夫也猜不出,他到底也是不敢问,就是干巴巴得看着两个人从自己的面前走过,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和正常的套路不一样呢?

    毕大夫想着,在屋里没过多久,也跟着尹清绮进了清沐宫。

    他突然想起来,还有很大的事情忘了告诉他。

    毕大夫亦步亦趋地跟着。

    “怎么了?”尹清绮察觉到,开口淡淡的地问了一句。

    听起来语气还好,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姑娘,上次你让我出去找的人,我找到了。”

    毕大夫小心翼翼地说。

    他不知道现在说这件事是不是时候,可是他这一直还没有告诉尹清绮,也不是一回事儿。

    虽然不是今天就安排两人见,不过也得趁早。

    毕大夫毕竟不清楚尹清绮找沈微之是为了什么,但是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虽然从戚渊的角度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毕大夫把去找沈微之的过程都给尹清绮说了一遍,还有最后他自作主张的约定。

    “你没告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就安排在两天以后了。”毕大夫毕恭毕敬地如实说。

    从今天看,的确是两天以后。

    “我知道了。谢谢你,毕大夫。”尹清绮发自内心的感谢。

    “哎,这没什么。”主要还是因为太子同意了,否则我连去都得走好几天,就算是找到了,你们两个也不一定能见到。

    “等等,你说的我们在哪里见?”尹清绮后知后觉地问。

    “东宫。”

    “这儿?”

    “嗯,就是这里。”

    毕大夫很诚实,就算尹清绮现在已经把惊讶写在脸上,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告诉尹清绮实话。

    尹清绮心中也有了数了。戚渊是肯定知道了。

    她也不生气,反正这里面的人都是戚渊的,他要是不知道,才奇怪呢。

    尹清绮就这样答应下来。

    两天以后她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只要戚渊不再安排她去什么军营。

    不过奇怪的是,自从尹清绮和戚渊从军营回来,他们就很少再见到了。

    现在尹清绮身体都恢复的很好,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毕大夫也不用每天来给她做什么检查,就是偶尔来看看,把把脉什么的就离开了。

    戚渊倒是一直都没有出现。

    尹清绮自然是不在意戚渊会不会生气什么的,看起来她甚至比从前过得轻松了。

    从前戚渊每天一定会来清沐宫一趟,并且一坐就是好久,哪怕什么也不说。

    偶尔戚渊待的时间短了,也会再让毕大夫和翠竹去正殿里告诉她尹清绮现在身体状况如何,恢复的怎么样,或者是她一天中干了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都没有了。尹清绮原本就不知道这些,自然也不在意。

    只有毕大夫每次在一旁看着直叹气,太子都不来了,这姑娘怎么也不问问啊?

    况且,尹清绮都恢复地差不多了,他就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当初

    毕大夫在深山老林里生活的逍遥自在,结果有一天突然有一大帮人找到他带他来京城,起初毕大夫也是十分不愿意,怎么突然被人盯上了呢?

    不过他来了以后,听戚渊说治病,就明白了。打着治病的幌子,自己还得多干一份活儿,盯梢。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治吧,听说这病还挺严重的。

    和尹清绮相处一段时日,毕大夫就一点怨言也没有了,这姑娘虽然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内心也热乎的不得了。

    况且和他以前瞧病的病人也不一样,不吵不闹,大部分时间都让他心疼。

    毕大夫给尹清绮重新接手筋脚筋,虽然当时是在尹清绮昏迷的时候,可是这也不是一般的疼的。可是姑娘醒来以后硬是咬紧了牙,一句话也不说。

    毕大夫心里也清楚,把尹清绮治好了,他也该走了。如今尹清绮就在太子身边,他也不需要去做什么分外的工作,况且即便是有,也完全可以找别人。

    毕大夫想了想,眼眶居然有些湿润。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矫情的。

    言归正传,要是论戚渊几日没来,其实也不过两日光景。

    别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可是他自己知道。

    戚渊并不是因为他突然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气。

    那天戚渊和尹清绮回来,他的确因为尹清绮说的冷漠绝情的话生气,他甚至想不通这几天自己就在这犯什么贱,围着一个女人转啊转啊结果讨不到一点儿好。

    戚渊越想越气不过,他也不甘心去找尹清绮把话说清楚,于是他就去了惊鸿馆。

    自从把尹清绮接回来以后,他去惊鸿馆的次数真的少的可怜,如果不是有什么变动或者重要的事,他都会留在东宫。

    那一天,戚渊就是去了惊鸿馆。

    他带着一腔怒火而去,最终却又怀着满心的歉意和疑惑而归。

    原来事情的走向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原来尹清绮说的都是对的。

    原来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

    那夜,戚渊很晚才辗转入睡。

第六十二章 去惊鸿馆

    戚渊去惊鸿馆的时候,正午刚过,正是惊鸿馆最忙碌的时候。

    一帮公子哥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从厢房门外经过都能听出他们说话是语气中的轻浮。

    估计又是为了得到某个女妓的关注而吹牛。

    戚渊也不屑于听,就径直经过那些厢房,走到自己专属的空间。

    戚渊以为自己看不见尹清绮就能冷静一些,可是事实是来了也没有用。

    戚渊进惊鸿馆的时候四娘就注意到了,可是她同时也看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兴致不高。

    戚渊一向也不需要什么姑娘作陪,所以今天戚渊进来的时候四娘也没有走上前来接待。

    四娘就在大厅里忙着,突然二楼负责戚渊厢房的姑娘突然下来告诉她说戚渊找她。

    她还是有些吃惊,原本太子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今天本就不同了,这会儿偏偏还又要找她。

    找她干什么?

    四娘吩咐那姑娘说让她先收拾一下大厅的桌子,自己便上楼了。

    推开厢房的门,戚渊居然在喝酒。

    米酒的醇香飘满了整个屋子,让四娘一进门就撞个满怀。

    夏夜饮酒,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太子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四娘看着戚渊就独自坐在那里,只默默饮酒,便先开了口。

    戚渊自然十分不惬意,他没想到有一天借酒浇愁这种事情还能发生在他身上。

    戚渊轻轻地拿起一直酒杯,抬起手朝前一伸,招呼四娘:“四娘,来啊,我们一起喝。”

    四娘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醉了。

    太子什么时候放下身份主动要求一个老鸨喝酒过?传出去都是天大的笑话。

    纵使四娘曾经自命不凡,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惊鸿馆中,只是一名人老珠黄的老鸨。

    四娘走上前去,也缓缓地坐下来。

    既然喝酒,那一定就是心中有事,陪他太子解一次愁又何妨。

    四娘对戚渊一直很认可,年纪轻轻,就能处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平时

    为人也不会嚣张跋扈,相处起来倒也舒适。

    戚渊一向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停止自己的脚步。四娘还想着曾经有一次有一个公子仗着自己家中位高权重就就藐视一切,最终冒犯了太子,那时候戚渊也就是淡淡地对他说了一句:毛还没长齐就想出来称霸王了?回去问问你爹现在是谁管着这天下!

    然后第二天,四娘就听说那位公子被自己父亲大人关在府里不让出门了,另外还要受家法伺候。

    当时惊鸿馆的一众姑娘们听了就笑着打趣儿,怎么昨天还横的不行,今天就哭着喊着求饶了?

    不过那位公子倒是听话。

    也有胆子大一点的姑娘直接跑去问戚渊怎么不直接修理修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戚渊也没有摆架子,就实话实说地回答:“我不知道他是谁。”

    幸亏不知道,要不然那人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如今戚渊倒是憋不住了,他这一张行事规整的人如今也失了神,四娘猜了片刻,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了。

    “太子今天这番,是因为尹清绮吧?”四娘并不知道尹清绮如今已经去了东宫的事情,不过事实上,目前除了尹清绮和他那皇上老爹,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放在眼里。

    如果真是因为皇上,那戚渊早就出去找人打一架了,还何苦在这里憋屈地喝酒?

    所以原因就只能是尹清绮。

    四娘了然,这姑娘给她的印象也很是深刻。她虽然没和尹清绮长时间地相处过,可是当她听尹清绮叙说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姑娘不简单,四娘就打心眼儿里相信她。

    这么安安静静的,也聚会触犯什么人,挺好的一个姑娘。

    四娘和尹清绮的确交情不深,但是她们听到彼此的经历以后都感觉惺惺相惜。

    大概有些所谓相见恨晚的感觉。只不过是两个人都不会矫情地开口告诉对方罢了。

    戚渊听着尹清绮的名字,更加失神了。其实他并没有醉,他今天卸下了太子的身份,也不在意四娘是什么老鸨,他既然来到这里,找四娘来,自然拿

    她当朋友。

    他听到四娘的话,疑惑地抬起头,眼神中一片迷离,好像是在好奇四娘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他还是点点头,诚实地承认了。

    “是。”

    “上次我听她说,三年前她被人冤枉杀害了太子妃……”四娘想了想,还是开口。

    这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并且在四娘看来,这件事应该也是最大的根源。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戚渊就把她的话给打断了:“尹清绮告诉你的?”

    眼神中尽然不解和吃惊。

    尹清绮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发生了什么,她心里怎么想的她都不会告诉他,可是今天却有人来对他说尹清绮说了什么。

    他们究竟是有多么生分。

    戚渊自嘲地笑笑,可是还是仰着头,等着四娘的回答。

    “是。怎么了?”四娘明知故问。她明知道戚渊想的是什么,可是她却偏偏要他自己说出来。

    说出来吧,那样才可更痛快些。

    戚渊又低下头,重新斟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没怎么。”

    戚渊还是什么都不说,他现在好像反应更加迟钝了。

    “你继续说。”

    四娘原本就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戚渊,所以她也毫无隐瞒,尹清绮怎么告诉她,她就怎么告诉戚渊。

    这两个人,还是早点儿说开了好啊。

    戚渊心中猜想的七七八八,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说不上来为什么,一点会有哪儿不对劲儿。

    习月从来没有说过在军营里还有一个充当军妓的姐妹,哪怕是刚刚认识的,她也没有提过。

    更何况,戚渊自认为和习月相处过一段时间,已经足够了解她。她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贤良淑德,有时候,对着戚渊,也会使一些心计。

    她自命清高,她自私自利,可是从前那都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有一件事情不一样,习月为什么要突然去军妓营里?

    明知道是火坑还要跳?

第六十三章 四娘的话

    戚渊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关于习月他还有太多的不了解,可以回去再慢慢查。

    可是关于尹清绮的事情,恐怕过了今天,他日后再想听到,四娘就未必想要告诉他了。

    戚渊仍旧不解地看着四娘,那一刻,戚渊有些恍惚,就好像四娘就是尹清绮。

    也或许她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两人本就相似。

    戚渊并不知道尹清绮和四娘之间的事情,他也只是有一瞬间的感觉罢了,也没打算去细究。

    四娘知道戚渊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想了想,还是开口:“太子,我本不想评价这件事,可是尹清绮,我与她十分投缘,今天倒是也想替她说两句。”

    “我今天虽是喊你一句太子,却并不打算和你客气,站在尹清绮的角度来看,你当年的做法,的确有失妥当。”

    “换做是谁,恐怕都不会选择原谅。”

    “……”

    戚渊后来也听不见四娘在说什么了,前面四娘说的这些话直让他心悸。

    他知道四娘说的都是自己心里的想法,没有拐弯抹角,他也能理解四娘的苦心。

    戚渊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在把这些话一点一点地记在心底。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把它们拿出来,自己慢慢剖析。

    良久,戚渊微微地抬起头,碎发在额边随意地煽动,可是并不可笑。

    给他增加了一份迷离。

    “四娘,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缓缓开口,平日的威严都抛之脑后,此刻的他只像是一个求教的孩童。

    四娘听了戚渊的话,自然地笑了笑,打算洗耳恭听。

    “尹清绮把她的玉佩摘掉了。”戚渊没有说完。他在想应该怎么说下去。

    “你是想知道关于玉佩的事情?”

    “我问她,她不说。”

    四娘思考片刻,便将尹清绮在掖庭宫的一些事悉数告诉戚渊。

    “她受了很多苦。你也该知道了。”

    戚渊倒是没有急着反应什么薛问儿的事,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日后都可以想办法解决。

    戚渊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中拿着刚刚喝空的酒杯把玩。

    “你现在看清了自己的心了吗?”最后,四娘突然问了他一句。

    其实,四娘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曾经也和戚渊讨论过这个话题。

    上次薛坛带兵出行,戚渊瞒天过海把尹清绮接到惊鸿馆来,当时四娘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四娘看戚渊在厢房里待了好多天,硬是憋着不出去找尹清绮,她也觉得有些意思了。

    那次四娘不请自来,也和戚渊谈了好久。

    那天最后,四娘在戚渊离开之前,问了他一句:“太子,你喜欢尹清绮?”

    戚渊原本要转过身去开门,听到这个问题,顿时也愣住了。

    喜欢?还是不喜欢?

    现在还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

    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糊涂得很。

    “应该不会喜欢吧。”戚渊思考良久,开口回答道。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那个时候,四娘原本肯定的心更加笃定了。

    不就是喜欢吗,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太子,我和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几乎从来没有用过应该这种词,模棱两可,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不是为了挑你用词的毛病,只是你为了尹清绮做了这些,却不贪图她知道,更不要提什么回报了,所谓喜欢,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我倒是年龄大了,和你们相差有些多,不过爱情自古以来就是相通的,都是相似的,你是怎么想的,你的情感是怎么样的,或许你自己不清楚,可是别人能够看得清楚。”

    “不要忘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你也应该重视一下自己的心。”

    “不要像我一样,偏偏等到失去。”

    四娘也不贪图戚渊能回答她什么,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这两个人不要走自己的老路,以至于到现在还不敢重新爱人。

    四娘丧失了爱的能力。

    戚渊也迷迷糊糊地听着,他对感觉这种东西向来迟钝,在他的认知中喜欢也算不得什

    么独特的东西,既然每个人都会有,他迟早也会有的。

    即使他从未感觉不同,那就是他的爱情还没有来临。

    所以说到底,戚渊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难道以前都是被黑瞎子蒙上了双眼?

    他又自嘲笑笑。

    戚渊现在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喜欢这两个字太沉重,让他始终说不出口,可是倘若说不喜欢,连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一番。

    “四娘还是别拿我说笑了,你还不知道我吗?”

    戚渊插科打诨,想要糊弄过去。

    四娘也笑笑,她当然明白戚渊心里在想什么,戚渊也没有错,他只是有些迟钝而已,还有,爱的方式不对。

    “你自己明白,那当然最好。”

    四娘走了,丢下这么一句话。

    那天晚上戚渊翻来覆去,想着四娘说过的话。

    从头到尾习月还是最让他搞不清楚的人,尹清绮口口声声说习月是她的姐妹,她自己有没有扪心自问过,习月有拿她当好姐妹吗?

    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说习月不会认识什么军妓,只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真是小的可怜。

    戚渊的大脑此刻倒是比刚刚转的快些了,区区几杯酒也根本难不倒他。

    至于尹清绮...

    喜欢就喜欢,他也算是半个承认了。

    只是那半路杀出来的薛问儿,让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尹清绮当初并没有告诉四娘太多关于她和薛问儿的事,四娘也就没有再对戚渊说。

    戚渊想了想,上次他让常磊调查玉佩,如今也该查的差不多了吧。

    戚渊倒是不需要常磊再告诉他什么玉佩的来历了,他如今对那个薛问儿倒是十分感兴趣。

    如果他能赶在尹清绮之前找到薛问儿的亲人,那事情是不是就会好办多了?

    戚渊静静地想着。

    突然,戚渊的嘴脸轻轻上扬,好像想到了什么。

    看来,应该先找常磊出来了。

第六十四章 找常磊

    第二天一大早,戚渊就离开了惊鸿馆。

    他清醒的那一刻,突然就搞不清楚怎么昨天自己就非要离开东宫呢?

    他现在已经知道尹清绮受了太多的苦,他也知道那都是因为他。

    可是其实他心中也有难以启齿的原因。

    只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戚渊回到正殿,就立刻发讯息给常磊。

    戚渊倒是没有高明的方法,他也不过是写了一张纸,绑在担当信使的鸽子的腿上,任由它飞。

    前面已经提到过,戚渊也很难找到常磊。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戚渊无法找到他。

    有时候戚渊有急事要找常磊,就是这么做,常磊一般都在京城内部活动,信鸽在空中飞,如果常磊看见它,就会知道戚渊在找自己,把鸽子唤过来。

    这么一来,戚渊找到常磊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了。

    戚渊把消息发布出去,自己也就放心了。只要常磊能看见,他会立马出现。

    可是戚渊没想到的是,不到一个钟头,经常来无影去无踪的常磊就出现了。

    “找我干什么?”常磊从正殿外走进来,直接问此时正在出神的戚渊。

    “真不是我想要说你的,你说你身为一个太子,你现在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传出去让百姓们怎么想?”常磊来到戚渊面前,算是打过招呼。

    戚渊其实并没有唉声叹气,他就是想事情想的出身,听到常磊来了,今天也顾不上和他插科打诨,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上次调查的玉佩的事情,怎么样了?”戚渊直接进入主题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常磊反而先问戚渊。

    并不是常磊埋怨戚渊或者不相信戚渊,是因为如果戚渊真的已经了解了一些, 常磊就能轻松一点。不用再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全盘托出。

    “对,昨天晚上我去惊鸿馆听四娘说了一些事情……”戚渊颦眉想了想,赶紧吧有用的信息都告诉常磊了。

    这一说,又是大半个钟头。

    这下,戚渊知道的,常磊也知道了。常磊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又说:“我觉得也有几个点很让人疑惑。”

    “首先习月这里,我对她这个人并不是很了解,她的动力是什么我们我不好说。关键是,尹清绮一去,习月刚好在那个时候……”

    常磊适时闭嘴,他知道戚渊都能听懂。

    “还有就是怎么你阿玛的人去的时间也那么及时?”

    “如果这个也可以当作是巧合的话,下面这一点,就很难说通了。”

    常磊支起身子,一副正经的模样对戚渊说话:“不过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阿玛平时处理事情的时候都是只让你知道一个结果吗?”

    戚渊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他仔细想想,最终还是慎重回答:“不是,只是那一次……”

    戚渊也愣住了。

    他一直在想习月的问题,怎么忘记了他的阿玛也可能会隐瞒他?

    “我知道了。”最终,戚渊没有听常磊的猜测,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或许他一直以来太相信自己的阿玛了。

    “嗯,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常磊看见戚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问起来。

    戚渊这会儿的思考可比刚刚的走神看起来精神多了,看来是一直让自己陷入迷宫里走不出来了。

    现在走出来了。

    戚渊听到常磊提醒,这才想起来。

    “我要问你一个人,薛问儿,你认识吗?是尹清绮在掖庭宫的时候交的一个朋友。”

    “薛问儿……”常磊喃喃地重复。

    常磊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他倒是听着这个名字耳熟。

    “想起来了!”常磊一拍脑袋,藏不住语气中的兴奋。

    “这个薛问儿和尹清绮在掖庭宫应该是关系很好的姐妹,你懂的,就像是尹清绮口中和习月的关系那样。”

    “只不过,薛问儿是真心对待尹清绮的,但是你的太子妃不是。”

    “她……”

    “行了别说了。”

    常磊还想说什

    么,却被戚渊一下打断。

    戚渊听出来了常磊语气中的调笑,立刻打断他,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

    “我听说这个薛问儿……尹清绮现在戴的玉佩就是薛问儿的,说是她的家人留给她的。”戚渊也不直接问,拐弯抹角的把话题引出来。

    “对。薛问儿去皇宫的时间比较早,不过当时她也已经记事了。”常磊顺戚渊的话说下去。

    “你知道薛问儿是怎么死的吗?”常磊话锋一转,直接扣问戚渊。

    “我怎么知道,你别弄这些不正经的,想说什么就赶紧说。”戚渊踹了常磊一脚,他总是这样故弄玄虚。

    “唉,真没意思。薛问儿是被掖庭宫里的人害死的,估计是下了药。不过这件事情,和那个尹清绮也有一定的关系……”常磊叹了一口气。

    戚渊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瞬息万变。

    “该不会,薛问儿是替尹清绮死的吧?”戚渊小心翼翼地开口。

    戚渊有些害怕。

    “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这么说。薛问儿因为帮尹清绮干活受了寒,第二天不能下床,然后就在掖庭宫,就被人毒死了。据说,是因为那些宫女们本来就是想教训教训她,因为她和尹清绮离得太近了。你也懂,这女人的心思……啧啧啧。”常磊一股脑的说完,最终声音上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看着倒是欠揍。

    不过戚渊当然来不及管了,他听着这些话,心中有一阵恶寒升起。

    “还有一种说法,这个别人都不知道,不过我是谁啊,我觉得这个案子倒是有点儿意思,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年害死薛问儿的人,也是够巧的,她居然没死。真是福大命大。”常磊还是漫不经心地继续往下说,其实常磊是故意的,故意吊着戚渊的胃口。

    连尹清绮都以为薛问儿是因为自己被害死的,还能有什么别的版本?

    “你说。”戚渊缓缓开口,咬牙吐出来两个字。

    “这个啊,别人都不知道的,不过据说这才是真实原因……”

第六十五章 问话

    常磊煞有其事地放低声音,戚渊也不自觉地侧过耳朵。

    听完,戚渊的脸色直接变了。

    “那个宫女现在在哪儿?”戚渊直接问道。

    对于常磊的话,他深信不疑,况且常磊说的简单明了,也没什么好问的。

    常磊说,那些人本来是打算害死尹清绮的,可是那一天薛问儿刚好留下没有出去,那就先给薛问儿了。

    戚渊倒是想不通这些女人脑子是怎么想的,不过他也没兴趣知道,反正既然那人本来要害尹清绮,那他就替尹清绮教训她一下算了。

    戚渊的双手狠狠地攥成拳头,骨节发白。

    其实他想起来还有一些后怕。

    如果尹清绮死了...

    那他一定会把掖庭宫翻个底朝天,让那些人来给她陪葬。

    常磊看着戚渊这个样子,也不多说了。想了想,还是赶紧溜了。

    戚渊今天本来是打算是找尹清绮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去,常磊就来了。

    而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情去。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尹清绮,虽然尹清绮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些,可是戚渊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所以戚渊的确有两天没去。

    尹清绮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每天还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看不到戚渊她心里乐得自在。

    所以尹清绮的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和沈微之约定的那一天也来了。

    尹清绮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她如今出行的确是不太方便,只能麻烦沈微之走这一趟了。

    可能是因为戚渊已经知道了的缘故,毕大夫早就已经在东宫门口等候着,所以沈微之进来也很容易。

    毕大夫直接领着沈微之来到清沐宫。

    一路上沈微之信步跟在毕大夫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并没有初次来到某个地方的局促感,反而他更像是一个自在的主任。

    他还是手持一把折扇,三下两下在身前轻轻煽动,鼓动出来的轻风吹地他的发丝四处飘扬。

    来这张脸就长的极为俊俏,此刻再配上这么一个动作,真是赏心悦目。

    沈微之一踏进清沐宫的门,尹清绮就注意到他了。

    其实对于沈微之这个人,尹清绮有很奇怪地感觉。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明明谢家两位公子也已经气质不凡,可是沈微之和他们站在一起,尹清绮还是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种从容之感。

    与生俱来的,气质脱俗。

    “沈公子,真不好意思让你这么远跑这一趟。”尹清绮急忙站起身,来与沈微之打招呼。

    “哈哈哈,都是小事情。”沈微之也不去客套地说什么没关系,既然来都来了,有事还是赶紧说事好。

    尹清绮环顾四周,毕大夫还站在沈微之身后,她房里也还有一位戚渊派给她的贴身丫鬟。

    虽然不知道这个丫鬟究竟是为了照顾她还是监视她。

    毕大夫看着尹清绮环顾一圈,心里也明白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忙对尹清绮说:“姑娘,既然沈公子已经到了,没有事我也先走了。”

    尹清绮听了毕大夫的话,投之以笑容表示感谢。

    “好,毕大夫,你也先去休息吧。”尹清绮回答毕大夫,接着转身对那名丫鬟说:“你也下去吧。”

    “是。”

    看着他们走了,尹清绮连忙去寻了一些茶叶,沏茶泡水,折腾一番。

    沈微之也不客套,他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尹清绮,看着她忙活。

    尹清绮倒了一杯茶,放在沈微之面前。

    “也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平时的糕点什么的想必你也吃的腻了,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尝尝这茶吧。”

    沈微之静静地听尹清绮说完,有些吃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尹清绮说这么多话。

    上次在黄淮湖尹清绮从头到尾也只有作诗的时候说话最多,他还以为她就是对他们爱答不理。

    那么有才华的人有些小的怪癖他也可以理解,只不过今天的尹清绮也让他大开眼界。

    “好。”沈微之答应,接着拿起茶

    杯,品了一口。

    “嗯,好茶。不知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醇香?和平时市面上的不太一样呢。”沈微之喝完以后,赞不绝口。

    “这是我有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她一般都是专门买南方山村里的茶园的。”尹清绮老老实实地回答。

    上次她离开惊鸿馆的时候,四娘突然叫住她,然后转身回去带了一些茶叶出来让她拿着。

    四娘说是这茶叶安神,她也知道尹清绮晚上总睡不好觉。

    尹清绮也不和四娘推脱,她也了解四娘的性子,既然给她了那也一定是坚决地让她带走,想要留下恐怕是不可能了。

    那就收着吧,反正四娘是一片好意。

    “谢谢四娘。”

    沈微之听着尹清绮这么说,也有些兴趣。他微微抬着头看着她,眸中是难见的清亮。

    尹清绮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讪讪地开口:“我这里还有一些,如果你不嫌弃,过会儿就都带回去吧。”

    “哈哈哈……”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微之听了尹清绮的话以后,就突然笑了。

    “我不是为了要你这茶叶而来的,哈哈哈。”沈微之看着尹清绮一脸茫然,只觉得有趣。

    尹清绮有点儿无所适从,也让沈微之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你那个朋友的地址吧,或者带我去见见她,我可以直接向她买一些。”沈微之看着尹清绮说不出话来,就赶紧接上。

    他也不是真的对这茶叶情有独钟,不过喝一些也没什么坏处,比沈府中和市面上的都完全不同。

    “好。”尹清绮答应下来。

    一时间尹清绮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她考虑着要不要直说,还是再说着别的客套一下。

    “不知尹姑娘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尹清绮还在一旁纠结,沈微之就已经从容不迫地开口了。

    尹清绮听沈微之这么问,也不忸怩了,直接回答他。

    “我的确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毫不保留。”

第六十六章 关于薛问儿

    沈微之听了尹清绮的话,也正襟危坐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重新拿起手边的折扇,轻轻地煽动。

    这虽然是六月天,可是天气也并不热,加上前几天一直阴阴沉沉,下了好几场大雨,温度根本不高。

    估计他总拿着一把扇子,早就成了习惯

    沈微之饶有兴趣地看着尹清绮,等着她把话说完。

    尹清绮迟疑了几秒,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启齿问了一个沈微之感觉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城东有个谢家?”估计也是怕沈微之听不懂,又加了一句:“就是以前也是将军的。”

    沈微之这一下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了这是?和薛坛薛大将军不行,又看上城东家的了?”

    尹清绮听了这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

    沈微之看着尹清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也不逗她了。

    “不是我八卦,或者故意打探什么,关键是你必须先告诉我这个谢家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沈微之也严肃起来,对尹清绮说。

    尹清绮还是在犹豫。

    她明明知道告诉沈微之也没什么,其实自打她知道沈微之愿意这么远从城东跑来东宫开始,她就在心底打定主意要叫他这个朋友。

    反正也没有损失,更何况沈微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

    只是这件事关于薛问儿,她不想用薛问儿的事情来交换一个朋友。

    尹清绮也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太对,可是她又总感觉心里有一道坎儿。

    算了。

    尹清绮突然也想明白了。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她与她的家人在小的时候分别了,后来就没有再见过。”

    “她身上有一块玉佩,上面写着半个薛字,应该是她父亲留给她的。”

    “她的家庭也有些复杂,她的母亲不是她父亲的妻子……”

    尹清绮絮絮叨叨地说,她就是挑最简单的,最好能赶紧说清楚。

    可是还是被沈微之打断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朋友是一名私生女?”

    沈微之并不是故意打断尹清绮的,他对感情的事情格外迟钝,到了这里也得自己捋捋。更何况他的家庭教养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嗯。”尹清绮嗯了一声,又轻轻地点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怀疑你的朋友可能是城东薛将军的女儿?”沈微之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让尹清绮也摸不着头脑。

    沈微之一下把扇子收起来,两只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打,等待着尹清绮地回答。

    尹清绮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哈哈哈……”

    沈微之看了尹清绮的反应,彻底忍不住笑出来了。

    “怪不得薛坛能看上你呢,原来你不止作诗能行,逗乐儿也是一把好手啊哈哈哈。”沈微之又加了一句,虽然听起来这话是好的,不过尹清绮并不把他的话当成是表扬。

    尹清绮就算是再冷漠,听到沈微之这话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的脸直接红透了。

    “不是,薛坛没有……我,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她一口气说完,到了喜欢那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她发现她还是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两个字。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起码在尹清绮看来是的。

    尹清绮的确是没有仔细追究过薛坛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在她的印象中,薛坛就像是一个哥哥,就像是从前戚渊对小格格好一样。

    在尹清绮心中,这些感情都是一样的。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薛坛对她会是什么喜欢,虽然他的确经常很不正经。

    说什么两个人住在一起,让她来当他的姨太……

    尹清绮都以为薛坛只是风流成性,虽然听的时候也会心底一惊,可是事情过去以后她就不放在心上了。

    尹清绮想到这里,脸又“扑”地一下红起来。

    沈微之在一旁看的有趣,也不着急继续说事。其实沈微之也

    不是一直都是看起来那样儒雅的,他才更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尹清绮别扭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干脆看着沈微之。

    取笑就取笑吧,反正已经被笑过两次了。

    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微之看着尹清绮正经起来,他也不再玩闹,其实在他自己看来,他也只是偶尔不正经。

    “如果你认为你的朋友是薛将军的女儿,那你可就想错了,虽然我不问世事,可是那薛将军家,我也是极为熟悉的。”沈微之缓缓开口。

    “薛将军如今有一儿一女,你知道的,虽然现在大部分人都是一夫多妻,可是那薛家却是完全不同。”

    “我与薛公子相熟,自然也知道他家中的一些事情。他父母的感情,一直是很稳定的,不像是会有……的人。”

    尹清绮挺完,有些愣住。

    人人都说城东的人因为住的太远,也早与边界的村庄混住在一起,对于国语说的并不好。可是她今天听沈微之说了这么多话,没有一个字是不标准。

    尹清绮对沈微之地佩服之意又上升了一步。

    而对于沈微之说得那些话的内容……

    其实尹清绮还是有些不甘心。说不定呢?

    沈微之好像看出来尹清绮心中地不甘,接着说道:“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也可以再去帮你调查调查,问问。就姑且当成你请我喝这么好的茶叶的回报了。”

    尹清绮不知道说什么,这回报和她的付出完全是不对等的。

    可是她根本不可能拒绝,对于薛问儿亲人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放弃。

    “更何况,我爹还有想法与城东薛家联姻,如果她家真的有什么事,薛小姐也可以告诉我,当时,前提是她愿意。”沈微之莫名其妙地开口,又加了一句。

    尹清绮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沈微之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曾经我爹也动过一次联姻的念头,说是与京城中的侯府二小姐……”

第六十七章 曾经的感情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尹清绮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只是她不确定沈微之自己知不知道,那侯府二小姐究竟是谁。

    其实沈微之是知道的。

    他来之前,已经派人查了尹清绮一番,才知道两人原来竟然差点凑成一对。

    不过,也说不好,听说,侯府二小姐心中一直是有人的……

    沈微之竟然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尹清绮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气氛就这样冷静下来。

    一瞬间,好像时间凝住。

    还是沈微之先开口:“哈哈哈,我爹就是这样。”接着,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来了一句:“当时我也不愿意,不过现在,我可能会愿意了。”

    尹清绮这下确定沈微之知道自己是谁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她的后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尹小姐,我要走了,不送送吗?”沈微之知道尹清绮的话都说完了,他也懂得收放,适时开口。

    “嗯好。”尹清绮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木讷,不善言谈。

    也或许今天的信息量太大,真的吓着这个姑娘了。

    尹清绮和薛坛一起走到门口,沈微之转过头来,好像还想说些什么。

    “茶叶下次我派人给你送过去吧,今天可能不太方便。”尹清绮不管沈微之要说什么,赶紧接过话,提前说。

    沈微之好像猜透了尹清绮的意思,还是老样子,神态自若地呵呵一笑。

    “好啊。”就没再说什么。

    其实尹清绮也并不是为了逃避沈微之,她分不清沈微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现在不敢进退。

    那只能保持原样。

    尹清绮是真的不能出门,她和戚渊如今两天不见,戚渊干脆吩咐府上的人只能进不能出,尹清绮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不明白戚渊究竟是怎么想的。

    把她囚禁在这东宫中究竟有什么意思。

    沈微之也不再留恋什么,转过身去,沈府的马车一直在东宫门口等候着。

    马夫看着沈微之走过去,立刻下车,给沈微之让出一条上车的路。

    尹清绮看着沈微之上了马车,也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她也感觉和沈微之相处总有一种压迫感,明明他也会开玩笑啊。

    尹清绮搞不明白,轻轻地摇了摇头。

    结果,一转眼,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戚渊。

    戚渊就站在那里,一身玄色衣裳,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意味。

    “说完了?”戚渊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发狠。

    尹清绮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疑惑地看着戚渊。

    尹清绮不说话,让戚渊心中的怒火燃烧地更加旺盛。

    他快速走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尹清绮的胳膊,拽着她就往前走。

    尹清绮的手腕白皙而纤细,在戚渊宽大的手掌中显得格外脆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折断。

    戚渊只觉得他很生气。

    尤其是在他看到尹清绮笑着送走沈微之以后,尤其是尹清绮在看到他以后笑容瞬间消失了以后。

    尹清绮也没有挣脱,既然戚渊这样做,肯定心中也是有事情,谁有说得好他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那她就跟着走好了,省的戚渊更加生气,最终遭殃的还是自己。

    尹清绮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戚渊身后走,任由他拉着。

    然后戚渊就和尹清绮在正殿前停下了。

    尹清绮环顾四周,今天的正殿似乎有些不同,原本宽敞的场地如今摆放了许多兵器。

    戚渊指着其中一把小短剑,对旁边站着一位侍从说:“把那个拿过来。”

    那名侍从听了戚渊的话,连忙照着他的指示做,把短剑递到戚渊手里。

    “你先退下吧。你们都退下吧。”戚渊对那侍从说,接着又想是想起来什么,立马转头,对着旁边站着的那一排人说。

    然后,偌大的场地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尹清绮也没什么感觉,她看着戚渊手中的兵器,心中有一丝异样,可是她并没有过多追究。

    说是什么小短剑,的确是很短,不过剑刃很锋利,其实更像是一把匕首。

    戚渊拿着它挥舞了一下,大概感觉还可以,他停下来,再看几眼,转身递给尹清绮。

    “试试。”戚渊面色冷若冰霜,脸上的寒意遮也遮不住。

    尹清绮纵然想到戚渊心情不好,却没有想到他突然来这一招。

    “戚渊,你乱生哪门子气?”尹清绮不解地问他。

    “我没有生气,就是想让你来试试。”戚渊解释。

    “你知道的,我不行。”尹清绮无奈,她以为他在看到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训兵的时候就知道了。

    “拿着。”戚渊不想听尹清绮再继续妄自菲薄,干脆把剑递给他。

    尹清绮接过来,或许她早就忘了那些武步。

    尹清绮拿着剑,却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以前不是拿起来就能行吗?”戚渊看着尹清绮一动不动,疑惑地问。

    “这也不行?”

    “是,我明明已经告诉你了。戚渊,我就是想不通。”尹清绮点头承认,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开口。

    “我承认,从前我是为了你,我想当将军,我想为你守卫江山,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

    戚渊看着她,不解尹清绮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其实戚渊听到这句话以后,非常高兴,他终于知道了尹清绮的感情,曾经对他的感情。

    即使是曾经。

    他也知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在掖庭宫被人逼得连武功都用不了的时候,我的姐妹因为我而死的时候,我……算了,那都过去了。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不在。”

    “所以,不管现在怎么样,我不敢说我喜不喜欢你,我爱的恨了,爱的怕了,我现在……”

    尹清绮又停顿了一下。

    “我现在不想那么做了。付出与回报从来不对等,从前我不奢求你的回报,现在我不稀罕。”

    “戚渊,我只觉得你很可笑。可笑至极。”

    尹清绮笑了笑,眼中都是讽刺。

第六十八章 坛儿

    戚渊安静地听尹清绮讲话,当他看到尹清绮最后的笑容时,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好像都破灭了。

    原来那也只是曾经。

    戚渊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冰冻起来,可是这对于尹清绮来说,似乎并不可怕。

    尹清绮继续说下去:“戚渊,我求求你...”

    “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一句话才是最后击垮他的那一下。

    戚渊愣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尹清绮放下手中那把短剑,当回它原来的位置。

    从哪里开始的,就再回到哪里。

    尹清绮走了,回到清沐宫了。

    戚渊始终站在原处,不知道应该再作何反应。

    尹清绮走了这么多天,和戚渊相处了那么多天,薛坛在将军府可是有了不少的新发现。

    他记得太清楚,那天尹清绮离开的时候,家里老头子承认排斥尹清绮是因为那块玉佩。

    薛坛自然记得很清楚,玉佩并不是尹清绮的,他还拿那块玉佩开过玩笑,说说不定薛问儿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可是他没想到,也正是这块玉佩,害了尹清绮。

    导致他和尹清绮的分离。

    所以薛坛在看到尹清绮和戚渊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简直是在承受绞痛之苦。

    说到底,还是他害了尹清绮。

    如果当初他没有喝醉酒,也不会遇见她。

    如果他没有把她赎回来,也不用承受离别之苦。

    如果他早一点向祖父解释那块玉佩的来历,尹清绮就不用跟戚渊走了。

    如果...

    有太多如果可以当假设,可是没有一种可以当事实。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怎么如果都是虚无的。

    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

    可是薛坛仍旧后悔,仍旧不甘心。

    或许他再坚持一下,就能把她的心捂热了,就能感动她,就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了。

    可是薛坛却忘记了,那终究只是感动,而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那天以后,薛坛有好久都连续油盐不进。

    老将军看的心疼,却

    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怎么这个孙子就是不开窍呐!

    老将军把薛坛叫到自己屋里去,在这一天,他决定和薛坛坦白一切。

    坦白为什么对这块玉佩这么防备。

    坦白薛祁的曾经。

    老将军想,可能是自己老了,怎么也理解不了这些年轻人的什么爱恨。

    薛祁神情恍惚地进入老将军的房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头发扰乱,胡子也好几天没有修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乱糟糟的。

    大概和初见尹清绮时自己的狼狈差不多吧。

    狼狈都相似,可是你却不在。

    薛坛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其实心底有些发怵。他现在也并不是麻木不仁,只是很少有事情能提起他的兴趣。

    尹清绮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被误会,挨打。大概对于尹清绮来说,这里是黑暗的吧。

    “坛儿,抬起头来看看爷爷。”

    老将军只说了一句话,可是这句话却实实在在起了作用。

    老将军前几天一直尝试与薛坛说话,可是薛坛好像一直兴致不高。

    昨天晚上,老将军思来想去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如此。

    放下自己将军的身份,放下什么王权富贵人家,放下曾经。

    还有放下偏见。

    薛坛很小的时候,当时他的母亲还在世,他的父亲虽然极少回家,但是一年里也会回来一两次,也会给他带回来一些他没有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大概那都是一些属于边疆地区的物什。

    薛坛也经常觉得稀罕,整天抱着。

    爱不释手。

    总之那个时候,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欢喜的。

    他的幸福,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那时的薛坛,每日都是笑着度过的。

    好像这个世界的忧愁都与他无关。

    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最威武霸气的男人,是他的榜样,教给他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贤淑的女人,永远用贴心的话和行动还给予他最充分的爱。

    他的爷爷,那个时候,薛坛就是喊老将军爷爷。

    薛坛去外面集市上玩儿,听说那些小孩子都是喊父亲的父亲为爷爷,他也觉得十分有趣,便学了来。

    结果一家人听了他这别扭的称呼,竟然笑的合不拢嘴。

    当时他还是一个十分天真的小孩,被他的家人亲切的称为坛儿。

    坛儿。

    薛坛此后对这个称呼心心念念了许久,只是没有人在喊了。

    薛坛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老人,他发现他曾经一直尊敬的那个人也老了许多。

    应该也是为自己操劳的吧。

    薛坛一下子心就软起来,他这几天完全投入到自己的难过当中,可是却忽视了身边的老头子。

    薛坛眼眶红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有说话。

    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不要怪我。我真的是怕了,我怕你走上你爹的后路。”老将军拍拍薛坛坚实的后背,哽咽着说出一句话来。

    薛坛抬起头看着他,眸中的疑惑一览无遗。

    “什么后路?什么意思?”薛坛的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清冷。

    “你爹啊,曾经在和你娘结为夫妻以前,还爱过一个女人……”

    老将军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偶尔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只会让他十分懊悔。

    早知道就放过薛祁那小子了。

    起码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大岁数了,整天和独孙呆在这偌大的将军府。

    如此之空旷,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凄凉。

    关于薛祁的死,薛祁心里的伤,那永远是他心中的隐痛。

    薛祁当年也知道了他从中使得那一出,最终还是坦然接受了。

    但是他其实始终不敢问薛祁,你到底恨不恨你爹?

    老将军怕了啊。

    他怕薛祁对他说恨,那样的话他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痛不欲生之中。

    他也怕薛坛恨他,这样的话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半晌,老将军抬起老泪纵横的脸,看着薛坛问:“坛儿,你恨爷爷吗?”

    他说完了一切,最终却问出了当年他始终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第六十九章 查访

    恨吗?

    薛坛听到这个问题,也问了自己一遍。

    对于自己的亲人,又谈何恨。

    薛坛知道老将军此刻的坛儿和爷爷都是为了祈求自己原谅的招数,可是即使他知道,他也愿意走进这个圈套之中。

    “不恨。”哪来的恨啊,反正您都是为了我好。

    老将军也不再多问,反正薛坛从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薛坛不会说什么巧话来骗他的。

    就算是骗,那也值了。

    “可是我还是有一个问题。”薛坛冷静地说。

    “什么?”

    “你说的戴着玉佩的人,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嗯。”

    老将军沉重地肯定一声。

    薛坛就不再多说了,既然他的祖父已经知道了尹清绮不是玉佩本来的主人,那这边的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关键就是,尹清绮在掖庭宫里唯一的好朋友,薛问儿。

    薛坛从前没太听尹清绮提过什么薛问儿,就算是说就是那么一两句。他实在是没有头绪去查这个人。

    况且她们都生活在掖庭宫中,如果是戚渊,可能更好下手。

    薛坛原本就只顾着出去打仗,回来以后也就是去惊鸿馆百艺馆什么娱乐场所,去逍遥快活一下,释放一下自己。

    所以如果说查宫中的事情,他还真是无法下手。

    这一点,薛坛承认,他不如戚渊。

    可是事情又必须从宫中开始查。

    薛坛摸着下巴思量了好久,他在想究竟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宫一趟。

    良久,薛坛突然一拍脑袋,眼中一片清亮。

    有了,查访!

    所谓查访,也不过就是调查访问,官员有权利对宫中的案件进行查访。

    薛坛想着,就立刻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薛坛大将军的名号早就叫的响当当,到了皇宫门口,那些侍卫也不敢拦他。

    一路上薛坛走的风雨无阻,一直走到朝廷之上,请求见见皇帝。

    那边皇帝也纳闷,怎么这一年中都不太出现的薛坛大将军这个时候请求来见

    他了?

    难道薛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立刻下令召见,他本来就在偏宫里办公,此刻听到薛坛来,也来不及整理桌上的奏折,干脆答应召见。

    皇帝认为薛坛一代武将,也没有很大的必要来防范他。

    倒不是皇帝看不起薛坛,而恰恰是因为他太相信薛坛了。

    薛坛立刻就赶过来了,只见他一下子跪在地上。

    也不给皇帝反应的机会,行了一礼说,“臣请求皇上答应臣一件事情。”

    皇帝看着这个拥有赫赫战功的年轻男子。他觉得好像今天才是第一次认识薛坛,怎么突然行这么大的礼?

    不过皇帝到底还是皇帝,他面不改色地回应薛坛:“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薛坛没有起身,他扬起脸看着满怀疑惑的皇帝。还是决定直接开口:“臣请求查一下方面父亲战胜的功绩,这样也好以我父亲为榜样,进一步为国效力。”

    薛坛这话真是信手拈来。

    其实这种话皇帝已经听了太多太多,什么所谓榜样,他还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的花花肠子吗?

    不就是想看你老子胜利的卷宗吗?

    “准了。”皇帝一摆手表示批准。

    不管薛坛这小子有什么目的,反正他爹薛祁的历史清清白白,只有为国付出的。

    自家人的事儿,他就不瞎掺和了。

    “谢皇上。”薛坛再行一礼,表示感谢。

    薛坛轻轻起身,小步退出去,赶紧走到存着以往案件卷宗的宫室。

    他曾经听说过那里,可是自己却始终记不住名字。

    薛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平素记性极好,可是对于有关皇宫的一切他都似乎有些反应迟钝。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当官的命吧?

    不过薛坛并不在乎。

    反正自己就算是不挤破脑袋去朝廷过个官当,自己也活得挺逍遥自在的。

    薛坛凭借自己的印象继续往前走,对于路线他还是有些强的。出去带兵的人必须对路线敏感。

    薛坛走到一个房子面前,这个房子并没有挂牌匾

    ,看起来像是摘掉的。

    的确,这里曾经也应该辉煌过吧,毕竟里面的历史也不是白发生的,也不是毫无意义的。

    只是,现在摘掉它干什么?

    门口有两个侍卫,看着薛坛走过来,也不拦,估计应该是皇帝提前派人来打过招呼了吧。

    效率居然比他还高。

    薛坛就是风雨无阻地走进去,一进门,就看到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空气中的尘埃都挤在那一抹光辉中浮动。

    在这里,估计什么都逃不掉吧。

    连尘埃都可以被看的一清二楚。

    薛坛也没心情去继续观赏什么阳光尘埃美景,他看着满屋子的书橱里都摆放着满满当当的书籍。

    几乎每一本都是上了年头的。

    不过这里的书卷也不是杂乱无章的摆放,每一个书橱上面都有对应的人名。

    这样果然就方便多了。

    薛坛围着书橱迅速转了一圈,其实他早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薛祁的卷宗,只是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

    虽然可能性并不大。

    大概过了一注香的时间,薛坛就把那些人名都看了一遍,有一些他觉得很熟悉的人名他直接都记在心里?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男子的姓名,戚渊的印象中,只有几个人女人名字。

    薛坛只记得为数不多,却忘记了数具体数字。

    不过这些也无所谓,薛坛又走到他爹的卷宗面前。随手拿起一卷,就先看了起来。

    里面无非就是他爹薛祁在哪一天又打了胜仗,打败了那个国家,战况如何。

    薛坛早就对这些熟悉的透彻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当然也不是这些。

    薛坛想了想。刚刚进门的时候他父亲的案件卷宗被放在最中间的位置,按这种顺序拍下来,战功最大的那一场战争也应该放在最上面。

    薛坛刚刚只是随手从角落拿起来一卷,此刻放下它,拿起最中间的那个。

    果不其然,他猜想的规律是对的。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记录他爹创过无数记录的那场战争的。

第七十章 调查

    薛坛没有想到,他居然有一点儿紧张。

    他自诩早就见过大场面。

    亲自经历父母离世。

    在朝堂之上和太子为了一个女人争得眼红,暗自较劲儿。

    在战场上骑着马踏过尸野遍地。

    什么常年他没有见过?

    可是薛坛却在今天,他在看到当年的卷宗的时候,心“咯噔”一下像是沉了底。

    他的手有一丝颤抖。

    薛坛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就像是他即将面对,是一个盛大的开始。或许也就是这样,说不定这一卷中藏着什么秘密呢。

    薛坛迅速将那些内容浏览一遍,他倒是庆幸这上面记得详细。

    就差他爹每日三餐吃了几块干粮了。

    所以薛坛自然也能知道,当年他爹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了。

    他仔细瞧瞧,生怕认错任何一个字。

    那女人姓谭。叫谭姒清。

    薛坛记得分明,这屋子里,就是在他刚刚经过的地方,绝对有这个名字。

    他爹这卷中也没记载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这个女人的名字,薛坛也找不出来什么别的记载。

    主要还是薛坛自己觉得没有用。

    他凭着印象走到刚才写着“谭姒清”三个字的书橱前。

    这块儿地方极小,本来就属于边边角角的地区,又因为只是放着一本小巧轻薄的卷册,差点儿让薛坛忽略。

    外面的阳光根本就打不到这里。

    薛坛先看了一下它周围的书卷,大多数也是女人的名字,况且千篇一律小巧精悍。

    一样的姓氏,估计是一家人吧。

    这一块的最上面,偏于中间的地方,出奇的空缺。

    那是非常重要的位置,如果薛坛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放的是有关这个家中最重要的人的记载。

    估计是被人换了位置,毕竟这些东西,一般也不会有人来偷。

    历来的规定就是男人用卷,女人用册。

    地位高低可以根据卷册大小评判。

    薛坛拿起谭姒清的书册,因为放的地方太偏僻,也没有特地去保存,早就早就受潮的发软。

    里面的墨字有些花成了斑点,不过使劲儿看也能看出来一些。

    薛坛看的极其吃力,不光是因为这花花的字迹,还有里面记载的内容。

    他总感觉喘不过气儿。

    薛坛当然知道当年有一个姓谭的大将军。他爹正是因为那名大将军打了败仗,才出兵力争为朝廷挽回颜面的。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个谭姒清居然是那名谭大将军的女儿。

    谭将军有一妻一妾,很巧的是,这两位女子都是生了两个女儿。

    谭姒清就是谭将军的小女儿,为妾所出。

    谭将军也没有什么儿子情怀,他虽然贵为将军,不过也并没有非得找一个儿子来继承自己的事业。

    女儿也一样可以。

    所以谭将军的四个女儿都略通武艺,只是精通程度不同。

    薛坛忘记曾经听谁讲过,说京城中从前的谭大将军,四个女儿都会武艺,但是只有小女儿是真心喜欢的。

    也就是谭姒清,所以她在这方面比姐姐们要做的更好。

    记载称谭姒清曾经在十六岁的时候参过一次军,那场战争大获全胜。

    薛坛一目了然,正是他爹带的那场。

    只是有关谭姒清的记载也就只停留在她十六岁那年。

    后面一片空白。

    薛坛知道是为什么。

    谭家满门抄斩的事情流传了好些年,他小的时候也总是听人说。

    那些人总是摇着头说:“这皇帝许多年来没有错判过一件案子,却在这谭家案例中蒙蔽了双眼。”

    他们家是误判的,有人举报谋反,皇帝查也不查就下令抄家。

    举报的人就是薛老将军,自家老爷子,这个薛坛知道。

    谭姒清的母亲,也就是谭将军的小妾为王氏,隐去名字,大概并不重要。

    薛坛看到这儿,心中了然。

    薛坛没有多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薛问儿就是谭姒清的女儿。

    所以薛坛必须去一趟掖庭宫。

    掖庭宫刚换了一个姑姑,这倒是出乎薛坛的意料。他去惊鸿馆接尹清绮去将军府的时候,曾经听过不相关的人讨论过

    这个问题。

    怎么突然换了人呢?

    薛坛当时并不关心这些问题,所以这么久以来,都快要忘记了。

    他也根本没有听那些人的是非猜测,有些事情还不如自己来查一查问一问。

    看来今天要用一下自己的权力了。

    新来的姑姑坐在薛坛对面,她并不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而是在掖庭宫混了多年,混出名堂来了。

    这个姑姑当年也犯过很大的错误,根本就不可能在出宫,她也想着既然要一辈子老在这里,还不如混个姑姑当。

    好歹过得轻松一点,也算是逍遥快活。

    她自认为没有上一任姑姑那么尖酸刻薄,也就是勉强训训那些姑娘们。

    她在掖庭宫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基本上没有见过什么官衔很高的大人物,没想到这上一任姑姑刚出了事,就让她一下摊上了两个。

    薛坛是第二个。

    薛坛坐在掖庭宫的椅子上,他们两个现在正单独在掖庭宫的一个小房间。

    “不知薛将军来掖庭宫,是为了何事?”姑姑小心翼翼地斗胆问一句。

    她知道薛坛此番来一定有重要的事,虽然她觉得自己一向问心无愧,行的端正,应该不会突然给自己惹上麻烦。

    但是这些人的想法,她又看不懂猜不透。

    给她随意安置一个罪名就可以置她于死地。

    所以必须要小心谨慎地对待眼前的主。

    “你们掖庭宫里这些年进来的宫女都有记载吧?”薛坛斜着眼睛,一脸漫不经心地问姑姑。

    他的语气非常自然,让姑姑一下子也怕不起来了。

    “有,只不过是按照年份来划分的。”

    “具体每一个人的资料有吗?”

    “有。”姑姑点点头,好奇薛坛为什么会这样问。

    薛坛想了想,干脆直接问她:“有一个叫薛问儿的,你有印象吗?”

    姑姑当然记得,她再次点点头。

    心底有些慌了。

    前一阵子,上一任姑姑就是因为这个薛问儿出事的。

    还有尹清绮。

    “尹清绮的呢?她们两个的我都要看。”

第七十一章 名册

    姑姑心底一惊,不过薛坛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得不派人去拿。

    趁资料还没来的空挡,姑姑搓了搓手,谨慎地试问薛坛:“薛将军,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有一些从前的事情还需要弄清楚。怎么?”

    薛坛三言两语,似是解释。然后再次挑起眉毛问姑姑,他听着姑姑刚才的语气,感觉这个薛问儿存在很大的问题。

    “额。”姑姑迟疑了一会儿,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什么,但是还是下定决心告诉薛坛:“前一阵子,太子来过。”

    “太子?他来干什么?”

    “太子找上一任姑姑,也问了一些关于尹清绮和薛问儿的事情。”

    “问了什么?”薛坛顿了顿,难道太子也知道了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姑姑低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薛坛了然,估计戚渊也对尹清绮那块玉佩起了疑心。

    说话的功夫,记着薛问儿和尹清绮的名册就被呈上来了。

    姑姑看着薛坛突然严肃起来,告诉薛坛了一声就出去了。

    识时务,也是活下去的好方法。

    薛坛看着那本花册,旁边还有两份单独记录的资料。

    薛问儿在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进了掖庭宫,一直待了很多年。

    尹清绮如今多大?

    花册上记录尹清绮在14岁的时候进入掖庭宫。

    这样算过来,尹清绮今年也有十七岁了吧。

    在掖庭宫里及笄,没有亲人在身旁,估计很是孤独吧?

    薛坛翻开记着薛问儿相关的名册,上面写薛问儿在两年前去世。

    当时尹清绮还没有及笄。

    所以尹清绮是自己一个人过了十六岁的生日,不止没有亲人,好友还刚去世不久。

    薛坛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抽疼。这个姑娘真的经历了太多。

    他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开始查薛问儿的资料。

    她在七岁那年入宫,这么小能干什么?

    薛坛竟然也想不明白。

    她入宫的时候据说是有人把她送进来的。但是看样子应该不是她的亲人。

    自己的家人怎么可能会把她往火坑里推?

    且不管薛问儿在宫中怎么生存,从薛坛的角度来看,他突然想到,他爹在他九岁那年去世。

    看薛问儿这个年龄,也就是比自己小一岁。而薛坛又是在年末出生,看来他们两个真的差不多大。

    也就是说薛问儿八岁的时候,他爹去世。

    薛坛对于那块玉佩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他根本不知道这块玉佩到底是给了薛问儿她娘还是薛问儿自己,到底是薛问儿一出生就有还是后来才有的。

    这些东西,他根本无从去问。

    薛坛遇到瓶颈了。

    按照刚才他看的那些卷册,谭姒清应该在抄家的时候就死了,就算是和他爹发生了关系,在那一段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

    能不能发现都不一定呢。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薛问儿的玉佩并不是她的。

    第二种是谭姒清当年根本就没有死。

    薛坛觉得这两种可能发生的几率都非常小。

    薛问儿不可能会拿着别人的玉佩去找自己的亲人,谭姒清就算是会武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也很难逃跑。

    不过,可能性小并不代表不会发生。

    薛坛想了想,还是叫来姑姑。

    “我能把这些带走吗?”

    “不行啊,薛将军。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不能随意让别人带走这些东西。”姑姑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怎么这些公子哥们儿,都提这么奇怪的要求啊。

    薛坛其实也知道,但是他就是不甘心想问一句。

    知道不可能了,也就要走了。

    “如果最近还有人还查,还请姑姑在我下次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薛坛作罢。

    “哎,好好好。”姑姑一听,薛坛都客气的用了请这个字,她哪儿受的起这些啊,连忙行礼答应。

    薛坛也不再多待,直接就回了将军府了。

    他知道这些事情很难查,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他想要弄清楚,就只能去找尹清绮了。

    尹清绮?

    薛坛想了

    这么多天这个名字,却在今天提起要找她的时候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薛坛原本是骑马来的皇宫,想到这儿,干脆也不回将军府了,一勒马,直接朝着惊鸿馆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这些天一直在将军府阴沉抑郁着,也应该找找从前的状态了。

    去花天酒地一番又何妨?

    薛坛把马系在惊鸿馆外面,长腿一迈直接就进了惊鸿馆。

    四娘看着有人来了,便急忙出来接客。

    “薛公子可真是好些天没来了。”一看是薛坛,四娘还愣了一下。

    她自然是知道戚渊把尹清绮接回东宫的。

    “嗯,和以前一样。”薛坛大手一挥,直接迈向二楼。

    以前都是四娘说准备好厢房等薛坛上去,今天他居然他自己提出来了。

    不过四娘也知道。

    如今薛坛再来,尹清绮不在,丁语芙也早就被他赎了放走了,来这一趟,估计也就是为了借酒消愁的。

    四娘也不吩咐别的姑娘来作陪了,她看着薛坛这模样,心中也有了**分的数,他肯定也没有心情。

    四娘直接和薛坛坐下来,虽然她一向和太子串通,商量京城中的事,不过也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思想。

    四娘还是很肯定薛坛这个人的。

    “薛公子此番看起来怎么如此郁闷?”四娘开口。

    “四娘,你知不知道关于尹清绮戴的那块玉佩的事情?”

    薛坛也不绕弯子,他来这一趟,不止是为了让自己振作一些,还有别的目的。

    那就是四娘。

    薛坛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四娘会知道一些事。

    既然没办法去找尹清绮,那就从别的角度入手。

    四娘点了点头,也没打算瞒着薛坛,估计她说她不知道他也不会信吧。

    “我知道。”

    薛坛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娘,眼神中有一丝明亮。

    这是薛坛自打进了惊鸿馆最精神的表情,四娘被他看的奇怪,但是还是没有说什么。

    “四娘,你知不知道,那块玉佩是谁的?”

第七十二章 阿玛的提醒

    四娘的直觉告诉她,薛坛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是她刚刚既然已经说了自己知道,也必须得告诉他点什么,要不然就成了自己的不义了。

    “尹清绮在掖庭宫的朋友的。”四娘也不说透,她必须先对薛坛知道多少有个数。

    得先摸摸底。

    “是薛问儿吗?”

    “是。”

    听四娘这么说,薛坛也就能确定了。只要不是薛问儿的亲人搞错了,这玉佩一定就是她的。

    薛坛干脆趁这个功夫问了四娘七八个问题,但是他没有提谭姒清。

    末了,薛坛问四娘:“四娘,你对当年那场战争了解吗?就是我爹打赢了的那场。”

    “你爹叫什么名字?”四娘从来关心来这里的客人究竟是哪家的公子,所以她根本也不知道薛坛他爹是谁。

    不过看薛坛经常外出打仗,他爹应该也是个将军吧?

    “薛祁。我爹叫薛祁。”

    “不了解。”

    薛坛喝的太多,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说完他爹的名字的时候,四娘明显的僵了一下。

    不过薛坛倒是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那场战争人人皆知,他这一问也不过就是客套一下。

    却不曾想四娘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说不了解。

    真是奇了怪了。

    薛坛也不再多想,他喝了太多酒,干脆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四娘看到薛坛这幅样子,也不再久待,关上门退出去。

    自从上次尹清绮把戚渊丢在正殿门前以后,戚渊又有好一阵子没有出现。

    尹清绮的话砸在他的心上让他好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不过他也的确没闲着,戚渊去军营里泡了好几天。

    一是为了感受感受军营的气氛,看看如今练兵情况如何,也为着再锻炼锻炼自己。

    二是为了尹清绮。

    他知道尹清绮现在不想动那些兵器。可是他没法确定她究竟是在他面前这样,还是在所有人面前这样。

    所以戚渊想试试,他想赌一把,直接给尹清绮找一个负责

    一点的人来教教她。

    让她重拾从前的感觉。

    不过戚渊也有私心,他从军队中找了一个年龄偏大的人,用一个合理的借口把人挖到东宫里去了。

    也不只是考虑资质的问题,毕竟戚渊还是有些忌惮那些年轻的小伙儿。

    戚渊跟那人说了说尹清绮的情况,然后定了一下目标和计划,其余的就随他去了。

    结果戚渊这件事情还没忙完,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皇上病了。

    戚渊又连忙往皇宫赶去。

    他这一阵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上朝,并没有感觉出来阿玛到底哪里有不舒服。

    戚渊检讨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忙着管尹清绮,就忘了阿玛了。

    想到这儿,戚渊加快了去皇宫的步伐。

    可是戚渊万万想不到,他去的时候,他阿玛怀里来搂着不知道哪个妃子,两人正在谈天说地,好不痛快。

    戚渊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可是耍他的是他爹,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戚渊攥起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边原本还在笑着的两个人也停下了。

    那个妃子应该是最近刚升上来的,戚渊看着面生。

    况且他们两个看起来年龄相仿,他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太...太子好。”但是那个女人给自己行了一个礼。

    “你先下去吧。”皇上开口,面色威严地对那妃子说。

    “是。”

    原本热闹的场地一下子也没了人,欢乐的分子不再涌动,只剩下静默,沉寂在这一对父子之间。

    “儿臣听说阿玛生病了,就少来看看。”戚渊看着他阿玛什么也不说,就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他突然有些头皮发麻,干脆先打破僵局。

    皇帝听自己这大儿子这么说,面色稍微缓了缓,不过其实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对戚渊说:“你还知道你有个爹。”

    也不是疑问句,就是普普通通地肯定。

    戚渊仍然觉得莫名其妙,他除了找他阿玛

    找的少些,其余什么都没有做。

    最起码,损害他阿玛的利益的,他都没做。

    再说了,他虽然来的少,可是和从前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他小的时候他阿玛就教育他让他以大局为重,私情都先放一放。

    并不是说孝道不需要,而是更加看中他身为储君的能力。

    “儿臣不知阿玛在说些什么。”戚渊扬着头说。

    他根本一点都不惧怕,因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更谈不上做错什么。

    皇帝听了戚渊的话,心里的怒火就直接压也压不住,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火烤一样,浑身焦灼地难受。

    气急攻心,他一下子没顺过气来,使劲儿咳嗽了几下。

    “咳咳咳……”这一咳起来,就没完了。

    这次他找戚渊来,说自己生病,也不过是一个借口。戚渊也应该看出来了。

    不过,他也不是凭空捏造的,最近一阵子他的确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他知道历届皇帝都是踩着兄弟的尸体,或者是用上一任皇帝的命换来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那样做。

    戚渊不会因为觊觎皇位而使什么手段。

    这也是他这次叫戚渊来的原因之一。

    他最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既然早晚有一天自己要撒手而去,那么他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把这些事都交代给戚渊。

    戚渊看着阿玛咳得喘不过气来,也不去想什么自己犯的错了,猜忌都没有用,他连忙走上前去,给这个一直以来都严肃无比的阿玛捶背。

    “您这怎么突然就开始咳嗽了,我早就说了别那么累,多休息休息,注意身体,就是不听。”戚渊边捶边说。

    他这个时候也管不上说什么自称儿臣的客套话,这些虚的都没有用。

    皇帝听了戚渊的话,也有些感动,刚刚的严肃彻底换下来,他说话的语气也开始放缓。

    “你身为太子,现在就要把心思放在国家和百姓上,不要等着日后……的时候再去考虑这些事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是吧,戚渊?”

第七十三章 薛坛上门

    戚渊当然懂。

    他甚至知道他阿玛在说些什么。

    这些日子他的确是一心围着尹清绮转。

    从最开始派大量东宫的人马去深山老林找什么绝世神医,到在东宫找不到人每天往惊鸿馆里跑,到后来在朝廷之上和薛坛整个你死我活。

    后来去军营把士兵们打搅的不得安宁,结果今天又去了军营,干脆要了他一个兵。

    如果他要是皇帝,看着自己亲儿子整天这么为了一个女人折腾,估计他也急了。

    戚渊这会儿也很体谅他阿玛,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自己既没让他抱上个孙子,还把他气成这样。

    戚渊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阿玛的话。

    “我府上现在有一个医生,我回去给你把他叫来。”戚渊说了这么一句。

    皇帝听了心里倒是挺高兴,不过面子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他沉着声音说:“净来这些虚的。”

    戚渊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站在一边。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告诉你的话?”

    其实他在戚渊小时候告诉他很多东西,只不过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不用想也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什么。

    “记得。”戚渊低下头,沉闷着回答。

    “说。”

    “身为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戚渊迟迟才开口。

    这些话都是他平时不敢说的,更是别人不敢说的,忌讳太多,一不小心就可能没了脑袋。

    尹清绮从前说过这话,他还一下子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

    可是他阿玛其实从小就这么教育他。

    “还有。”还没有完。

    “要顾全大局,要有冷血手腕。要能狠的下心。”

    “还有。”

    “要冷心冷情,不能被儿女私情所羁绊。有了喜欢的人即是有了铠甲,也是有了软肋。”

    “所以?”皇帝这才满意一些,挑眉问他。

    “身为一国皇帝,不能有软肋。”戚渊还是把话说完了。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戚渊听到阿玛问的这个问题,直接蒙住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承认

    他现在的确是爱上了尹清绮。可是他自己认为尹清绮并没有成为他的软肋。

    戚渊也只是这么想想,他不敢对阿玛这么说出口。

    从前因着这些话,他阿玛在让他选太子妃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选了习月。

    品性适合。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说辞,可是他根本不想和习月交往,更是没有什么机会去体察她的所谓品性。

    戚渊微微出神,大概他在担心尹清绮被砍头的那一刻,就已经喜欢她了吧。

    要不然他怎么会管她的死活。

    戚渊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迟钝。怎么他就对这种感觉这么后知后觉?

    如果当初就意识到,后来的很多事情就不用发生了吧?

    戚渊迟迟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我现在也不想再说你什么了,最近你就多往我这里跑跑,有很多事情还需要你来处理。”皇上也不是真的想要戚渊的答案。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而戚渊既然说不出来,就证明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而且...

    而且这已经不是他想给戚渊改就能改正过来得了。

    这种事情,事先预防不成,事后也很难再治了。

    “是。”

    戚渊答应下来。他也不再多待,就先回了东宫。

    毕大夫这在东宫闲了好几天,一直在纠结究竟是自己说走还是等着太子赶他走,还没纠结完呢,就有人来告诉他说太子找他。

    找我有什么事?

    这就要赶我走了?

    毕大夫心想这还没来得及和尹姑娘告别呢,自己这样不就成了不告而别了。

    他一脸愁苦地往正殿走,真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让他晚些接受这个事实。

    关键是,他还是被赶出去的,很没有面子啊喂!

    “太子找我所为何事?”毕大夫颤颤巍巍地问。

    虽然他猜到了自己可能在今天被赶走,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想要问一句。

    “你在东宫待的时间够久了吧?”

    “是。”

    “尹清绮身上的问题,现在也都好了吧?”

    “额,是。”毕大夫擦擦脸上的汗。

    “那也该换个环境了。”

    “嗯。”毕大夫闷闷地嗯了一声,他知道太子下一句一定是路上注意保重。

    唉。

    戚渊看着毕大夫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觉得好笑。

    戚渊轻笑出声。

    “我阿妈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宫里给他瞧瞧病?”戚渊有话直说,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了。

    毕大夫的表情一下和缓了许多,但是仍然眉头不展。

    他可是从很早就听说皇宫里杀人不见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这一去,还能回来吗?

    毕大夫在这里想去又不敢去,不想去又不敢说,又是纠结了半天。

    他当年去那深山老林里不光是为了逍遥快活,也是为了自己下半辈子能远离世俗,不用活在担惊受怕当中。

    “只要你愿意去,你可以继续住在东宫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直接住在宫中。”戚渊又退了一步。

    “好。我去。”毕大夫也知道戚渊的苦心,大不了就是每天来回赶,这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戚渊听到毕大夫答应了,也放下心,酣畅淋漓地大笑。

    又了却了一桩心事。

    他知道毕大夫比那些寻常大夫医术都高明许多,既然他阿玛一直咳嗽,说明宫中的大夫很难治好。

    那还不如让毕大夫去试试。

    毕大夫看着戚渊大笑起来,自己也放了心。真是可惜了他刚才忧心忡忡地往这里赶来。

    现在想想,也不过是虚惊一场。

    “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退下吧。”

    戚渊摆摆手,准了。

    戚渊在正殿里待了一会儿,他有些想去找尹清绮,他去军营的事情他还没有告诉她。

    戚渊跟自己较了一会劲儿,刚刚抬腿准备往清沐宫走去,就看见一个侍卫从门口处跑来。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太子。”那士兵先行一礼。

    “说。”

    “门外有一位公子说要找您。”

    “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薛坛。”

    那士兵如实说。

第七十四章 薛问儿的身世

    薛坛?他来干什么?

    戚渊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个薛坛每次出现大概都要坏他的好事。

    在惊鸿馆的烟渺阁里救下尹清绮让他戚渊倒是成了那个恶人。

    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然后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尹清绮跟着他走。

    在尹清绮面前还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哪次没有让他戚渊难堪?

    他心中有些忌惮,可是到底抵不住外人的看法。

    且不说今天薛坛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只要是薛坛来了东宫,他不给开门不放行,那就是他戚渊的错。

    这岂不是落下笑柄,等着人耻笑他心胸狭隘?

    薛坛又将他一军。

    还能怎么样?

    戚渊只有同意,放行薛坛进来。

    他倒是要看看今天薛坛又要耍什么花样。

    “让他进来吧。”

    戚渊的手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他在思考。

    薛坛看起来还是从前那副样子,悠哉悠哉地,让戚渊看了倒是满心不痛快。

    当初他知道尹清绮被接到将军府的时候还郁闷了好几天,怎么这个薛坛看起来一点儿事都没有?

    看起来他还是不够喜欢尹清绮,看来自己把她接到东宫来事正确的。

    “看薛公子这样子,最近是得意春风啊。”戚渊戚戚开口。

    他就是看不惯薛坛这幅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

    “还好还好,任谁丢了东西都会着急的,更不要说是自己心爱的东西。所以,太子也都懂。”薛坛和戚渊又打起了哑谜。

    戚渊有点想不通薛坛口中的谁指的究竟是薛坛自己还是他戚渊。

    反正他戚渊的的确确是为了失去郁闷了好一阵儿。

    不过他有不太相信薛坛这幅样子是从悲痛中走过来的。

    薛坛好像并没有心思和他开这种玩笑。

    薛坛今天是和从前差不多不错,但是那只是外表看起来大体的样子,当他走进了,戚渊也能看出来薛坛眉间的愁绪。

    反正戚渊不相信薛坛是因为什么伤心难过才这个样子的。

    薛坛也不打算和戚渊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戚渊:“太子,您知不知道方面掖庭宫有一名叫薛问儿的宫女?”

    薛坛当然知道戚渊知道,他这一问也就是先把话题引入一下。

    “怎么?”戚渊也不直接回答。

    他知不知道和薛坛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要告诉薛坛?

    “也没怎么,只是我最近去掖庭宫想看看尹姑娘的名册,发现了这个名字。觉得,好巧。”

    面对薛坛的进一步试探,戚渊这才有些反应过来。

    “什么好巧?”

    “太子什么都不告诉我,却要我告诉你,这是不是有失公平了?”薛坛眉眼含笑,不过戚渊知道,那都不是真的。

    一个大男人看着另一个男人笑,肯定有蹊跷。

    谁又说得好薛坛又耍什么花招?给他来什么阴谋阳谋?

    戚渊闭口不谈。

    他倒是要看看薛坛下一步要怎么办。

    “我听掖庭宫的人说,上一任姑姑刚刚出了事情,这任姑姑草草上任。至于为什么出事……”薛坛及时打住了。

    “你听说了什么?”戚渊微微皱起眉头,他向来光明磊落,说话行事不屑于用这些花招。

    可是此时的薛坛的确是难缠。

    薛坛看着戚渊揉揉眉心,嘴角上扬。

    “听说前一阵子太子也去看了名册啊,看了两个姑娘的资料。一个是现在正在东宫里的尹清绮尹姑娘,另一位,您知道是谁吗?”

    “薛坛,你有话就直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戚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怎么这个人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薛坛的笑容更深了。

    他也不可以隐藏,他听到戚渊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这一行没有白来。

    “不瞒太子说,我这些天也对这个薛问儿有了一些猜测。”

    “你先说吧。”戚渊无奈开口。

    戚渊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可能再去纠结于谁先开口。

    反正今天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的。

    “尹清绮戴的那块玉佩,是薛问儿的,这个你应该知道,但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那

    块玉佩,是从我们将军府出去的。”

    薛坛说的很隐晦。

    他不说是究竟是谁送的,也不说以什么方式。

    反正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明不明白就由您太子自己的天分来定了。

    不过戚渊肯定会明白的,

    戚渊有些吃惊。

    他自从知道了玉佩的事情以后,也一直在努力。

    因为他同时也知道了上次尹清绮找那个什么沈微之来,大概就是为了给薛问儿寻亲。

    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结婚,但是最起码尹清绮已经有了头绪了。

    他必须要赶在尹清绮前面了解这件事的原委,这样才能让尹清绮真正看他一眼。

    戚渊心里也好过得去。

    “所以太子,轮到您了,关于玉佩您又知道了一些什么呢?或者是关于薛问儿的也可以。”薛坛说完,立刻问戚渊。

    他们现在好像有一场较量,就是比谁知道的信息更多,比谁能先找出来事情发生的经过和原委。

    “薛问儿七岁时入宫,是被一名男子送进来的。我最近查了查那个人的身份,早年就倒卖儿童送到宫中来。”

    戚渊说的这一点与薛坛想的倒是契合了。

    这么一说,“玉佩是薛问儿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给她的。她自打进宫就一直带着它。”

    戚渊说完。

    又完全符合薛坛内心所想。

    那样的话,这个薛问儿注定是和他老薛家脱不了干系了。

    “玉佩是我爹送的,不过我也不清楚是以什么方式,以及具体时间,都有待考证。”

    “你心中已经笃定地认为薛问儿就是你家的了吧?”戚渊也不再答下去,干脆问薛坛。

    “是。”薛坛倒是坦白的快,“轮到太子您了。”

    戚渊听到薛坛这么说,心中也还是有一点儿不屑,薛坛明明都知道了,却还是毅然决然坚持下去,他突然挺佩服薛坛。

    “薛问儿有一个外婆,应该是姓王。”

    这是把薛问儿送到宫里的那个男人说的。

    薛坛突然想起来一起查阅的那些卷册,他知道了。

第七十五章 得知真相

    谭姒清的母亲姓王。

    这该不会是巧合吧?

    薛坛这下心中彻底明了了。

    “薛问儿是我妹。”

    最后一个条件,轮到薛坛来说了。

    他们两个从刚刚开始,好像就陷入了一个怪循环。

    一人说一个条件。

    知道得出结论为止。

    依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薛坛赢了。

    薛坛不说自己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他也明白了七八成。

    这就足够了。

    “太子,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薛问儿还有一位母亲在世,姓谭。”

    戚渊愣住。

    他派人去查的消息里确实有这一条。

    所以他当然知道薛坛口中姓谭的女人叫什么。

    “谭姒清。”戚渊也不甘落后,赶在薛坛后面把名字补充完整。

    薛坛彻底明白了。

    薛问儿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当作输给你了。走了。”薛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就要离开。

    “希望你是真的想走。”

    薛坛顿住。

    戚渊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尹清绮...大概就在这不远处吧?

    他转过去,悠悠地笑着对戚渊说:“猜对了,我不是真的想走。”

    “让我看看她吧。”

    半晌,薛坛才把这一句话说完整。

    刚才还有些缓和的气氛在这一刻又凝重起来,薛坛的脸朝向别处,没有看戚渊。

    他知道,太子现在肯定恨死他了。

    说不定也恨死他自己了。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看尹清绮?”

    “让我看她一眼吧。不让她发现。”

    戚渊默许。

    薛坛突然失魂落魄的语气让他想起来了什么。

    当初尹清绮跪在东宫外求他听她解释的时候,会不会比今天的薛坛更加失落?

    戚渊,你可真是个混蛋。

    他说不上来让薛坛去看尹清绮究竟是因为自己被薛坛打动,还是因为想要弥补当年的尹清绮。

    薛坛去清沐宫的时候,戚渊没有一起。

    戚渊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方式面对尹清绮,

    他已经知道了薛问儿的亲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却退缩了。

    不敢上前一步去告诉她。

    戚渊知道薛坛既然说了只是看看,那他也就一定不会进去让自己难堪。

    薛坛也的确是这样。

    他甚至连清沐宫的门口都没有走到。

    薛坛只是看到那一抹朴素冷淡的身影,他就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走了。

    如果不是他,她也就不用在这里了。

    尹清绮支着头,倚在桌子上。

    她背对着薛坛,薛坛看不清尹清绮的表情。

    所以尹清绮也看不到自己。

    薛坛转身离去。

    尹清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也转过身来。

    只有一个背影,一个熟悉的背影。

    尹清绮不多想,又转过身去,仍然和刚才的动作一样。

    薛坛不知道,如果他再晚一点走,就能看到尹清绮回头。

    他也不知道,尹清绮此刻一脸愁容。

    尹清绮收到了一封来信。

    是沈微之寄来的。

    信中沈微之说他最近和薛家小女接触,得知薛家父母一直感情很好。

    所以沈微之猜测是不是尹清绮搞错了。

    尹清绮自己现在也想不明白了。

    难道真的是薛坛家?

    尹清绮毫无头绪,她这才刚刚有的一点思绪,到了此刻就全都消失了。

    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再去找薛坛。

    “咚咚咚。”有人敲门。

    尹清绮想的出神,她回过头去,发现是翠竹。

    还有,一帮宫女。

    这是干什么?

    翠竹先小步踱进来,指挥着后面的宫女,有些声严厉色:“都放在这儿吧。”接着放轻语气对尹清绮说:“小姐,这是太子让我们带来的。”

    尹清绮这才注意到那些宫女每一个人手中都端了一个盘子,上面蒙着一块红色绸缎,看起来平平稳稳。

    大概也不是什么太珍贵的东西。

    翠竹走到那些托盘的面前,一个一个地把上面红色的绸缎拿掉。

    全是一些丝绸衣服。

    比夏天薛坛买的那些薄了许多,倒是应了这个季节。

    “小姐,这些都是太子精心为

    您挑选的,还请您收下。”

    翠竹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对尹清绮说。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尹清绮瞟了那些衣服一眼,就让翠竹先走了。

    不得不说,戚渊这点儿想的倒是周全。虽然尹清绮当时留下了一些衣服,可是大都是在春季穿的,现在再套在身上很容易出汗。

    不过戚渊想的并不完全是这些。

    他看到薛坛以后,突然想起来毕大夫曾经告诉过他的,薛坛曾经带着尹清绮去裁缝店,差点儿把整个店都给买下来。

    戚渊也倒是不甘落后。

    他当时急得上火,满心想要尹清绮来到自己身边,现在实现了,却忘记了从前的笃定。

    戚渊紧紧地握住双拳,薛坛,你能给的,我也能给。

    并且,我能给的比你更多。

    戚渊再也等不及,干脆抬腿就向着清沐宫走去。

    尹清绮刚刚把那些衣服收完,说什么样式款式她都没什么概念,只要能穿,不是特别显眼的就行。

    只不过戚渊送来的的确是有点儿多了,布料自然都是上好的布料,款式都别具一格,根本没有两件相同的衣服。

    至于颜色,这点尹清绮感觉到奇怪,戚渊几乎清一色的都选择了杏色。

    这并不是一个很常见的颜色,惊鸿馆的姑娘们喜欢穿红色和绿色,亮的晃人眼。

    街上的小姐太太喜欢粉色,而普通老百姓都只是穿着黑白两种颜色的粗布衣服。

    怎么这戚渊就偏偏挑了杏色?

    可是尹清绮又偏偏最喜欢杏色。

    尹清绮并不是一直这样的。三年以前她什么颜色都喜欢,一天一件衣服肯定是不重样的,其实说一天中换几身衣服也是家常便饭。

    戚渊也知道她爱俏,又喜欢收到关注,只不过那都是从前。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尹清绮早就变了,她不再张扬,也不再招摇了。

    她就只喜欢平平淡淡地。

    尹清绮现在喜欢杏色是因为薛问儿最喜欢杏色。她们在掖庭宫的时候,虽然每天都被要求穿规定的衣服,可是薛问儿晚上的时候也会偷偷穿一些自己的衣服。

    那就是杏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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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囚宠:冷面太子强追妻介绍:
侯府二小姐尹清绮恋慕太子世人皆知,她曾扬言要做个女将军,将来为太子戚渊守护江山,太子对她态度冷清,却从不拒绝。
在太子订下太子妃人选之后,准太子妃却突然遇害,而一切证据指向尹清绮。
罪证凿凿,戚渊一怒之下抹去了侯府二小姐的存在,将尹清绮扔到掖庭宫,要给她“小惩以诫”。
三年之后戚渊听说尹清绮已经死在掖庭宫的重刑之下,却又在一座青楼里见到她。
再见她,他惊愕于三年前那个骄傲明媚敢于招摇世界的女子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卑微懦弱,他不肯接受是自己亲手毁了她,也不愿接受那个说今生非他不嫁的女子变得一心只想逃离他。
当年连真相也懒得费心去查的太子,三年之后重新翻案彻查。
真相浮出水面,心肠歹毒却自食其果的准太子妃,幕后嫁祸的黑手……桩桩件件,让戚渊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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