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古国三原省
时间：古历2000年6月17日，地点：古国三原省庆都市高祖区文昌镇团坝村六社。
“枫哥，走，黄家堰。”梁云穿着背心短裤，穿入院子后面的竹林，向正在做俯卧撑的李枫说道。
“刘刚呢，把他叫上。”李枫站起身，拍了拍手。
“他在河里了，呆会儿我俩悄悄过去，把他拖到旋涡里，吓他个半死，看这小子还敢不敢吃里扒外。”梁云嘿嘿一笑。
李枫白了梁云一眼:“在村里弄他?你不怕他妈呀，我可不敢招惹了，上次追了我一里路，要不是我跑得快，腿都被她打折了。”
想起被刘刚妈妈唐蓉追打的场景，李枫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唐蓉跑起来，满眼汹涌澎湃，那难得一见的情景，让李枫久久难以忘怀，成了他梦中经常出现的保留片断。
黄家堰，是高祖区政府50年代初在白石河修建的一个小型水利工程，主要是为了抬高水位、灌溉农田。现在40多年过去了，设施损毁严重，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引水功能。堤坝与河岸形成的夹角区域，有一片平静的回水湾，成了附近村民的免费泳场。那些青腚子小年轻，一到夏季，成群结队在里面嬉戏打闹。
李枫和梁云在河边小树林脱去衣裤，都习惯性看向对方的身体。
“枫哥，你最近咋练的，肌肉杠杠的，我看都快赶上史瓦辛格了。”梁云奉承道。
“肌肉?我有吗?”李枫看了看自已身上显露的两排肋骨，皱了皱眉。“你小子好的不学，学着瞎捧人干嘛。”
“怎么没有，你看你那胸肌，比好多女生都大，你兄弟我可是实诚人，一向心口如一、实话实说，不像刘刚那小子，嘴上抹蜜，心里藏刀。”梁云瘪了瘪嘴。
“不要小看刘刚，你得多学学他，脑筋要会转弯。”李枫望了一眼泡在河中的刘刚，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他也就耍点小聪明，他做那些事，老子不屑做。”梁云不服气地说道。
上个月文昌中学校运会，李枫和三社的王奎原本商量好了，由梁云顶替王奎跑400米接力，王奎改跑1500米。哪知刘刚为了讨好王奎的妹妹王琴，偷偷到教师办公室把参赛名单改了回去。李枫不知道内情，还以为王奎出尔反尔，直接找王奎干了一架。这事后来被班主任知道了，不但通知了家长，还让李枫在班上做了公开检讨。
按说这事出了，只要有人一挑明，李枫和刘刚的兄弟情也就完了。但是李枫听说后，并没找刘刚对质，一直隐忍到现在。他打死过蛇，明白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对付刘刚这样两面三刀的人，要么不整，要整就要整得他长记性。
刘刚到现在都以为李枫毫不知情。这会儿，他一边仰泳，一边想着王琴说的甜言蜜语，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在他看来，得罪李枫是有可能付出代价，但是和俘获王琴的芳心相比，即使这代价照单付了，也没什么后悔的，何况李枫并不知道是自己捣的鬼，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不是啥事没有吗。
突然，一道声音震天价响起：“刘刚，你个狗日的，你嫌命长啊，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向你爸交待，你是要逼死我啊！”唐蓉今天食品厂的工作休班，发现儿子溜出去半天不见人影，估摸着跑河里游泳了，急咻咻赶过来就骂。
刘刚爸爸在深城打工，平时最怕他妈，听见唐蓉破口大骂，心里一紧张，反而往远处的大坝缺口游去，游了几米，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几个呼吸都没露头。
唐蓉在岸边瞧着，以为儿子沉水里了，扯开嗓子大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很热。唐蓉穿了件短袖t恤，充满了成熟女人的诱惑，把树林中的李枫和梁云看得目不转睛，口水直流。
唐蓉叫了几声，见刘刚还没冒头，急得连连跺脚，不想一脚踏空跌到了河里。她不会游泳，双手乱舞，拼命扑腾，湿透的上身在水中起起伏伏、一隐一现。
这样的场景可是难得一见，梁云咂巴咂巴嘴，情不自禁地说道：“爽，真他妈来劲。”浑没注意身边的李枫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喂，等等我，还没穿裤子呢……”
刘刚从水下钻出来，看见老妈掉进了河里，心中一阵叫苦，连忙向唐蓉游去。但他离岸边有50多米，一时半会儿根本到不了。
就在唐蓉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李枫跳入水中，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也不知是碰巧了还是故意的，这小子的手掌，竟然准确无误地扣在了唐蓉的……
这时的唐蓉和所有落水者一样，虽然被李枫抱住了，仍然不停地挣扎，腰肢自然也不断扭动。
特别的接触方式，让李枫完全忘记了这是救人的紧急关头，直到吃了一口水，他才收敛住**，开始双脚踩水，把唐蓉拖到岸边，然后极不情愿地放开了紧攥的双手。因为他看见，刘刚游过来了。
两人合力把唐蓉推上岸，刘刚看了一眼貌似如释重负的李枫，说道：“枫哥，谢了。”
“还好唐婶没出什么事，也是遇巧了，我们刚刚到，梁云那家伙去拉屎了，还没拉完吗?”李枫望向小树林，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时唐蓉缓过劲来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春光外泄，连忙用手把胸口挡住，对着刘刚骂道：“死小子，还泡在水里，你要气死我才好，晚上不准回家吃饭！”也不等刘刚应声，忙不迭站起身，回家换衣服去了。
见唐蓉走远了，刘刚抓起一个石头，“嗖”地掷向小树林，大声道：“梁云，立马给老子滚出来，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李枫听刘刚这么说，知道他对自己刚才的举动起了疑心，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懒洋洋跟着说道：“梁云，快点！还是老规矩，谁最后一个到对岸，谁就请上网。”
002. 没了牙的老虎
本世纪初，网吧如雨后春笋般林立街头，上网打游戏，成了小年轻最热衷的一件事。
农村的中学生，虽然不像城里同龄人那么幸福，家长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零花钱。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骗来的，买书、买笔、理发、补鞋，甚至修自行车，都是很好的借口。
梁云的自行车已经坏了n次了，真坏还是假坏，只有他自己清楚。总之，这次哥仨的网费是他一力承担的。
李枫在打“七国群英传2”。这个现在看起来弱智乏味的游戏，在dos游戏还没完全退场的年头，有无数的青年人沉迷其中。
李枫最爱玩的武将是赵羽。他觉得赵羽不但勇冠三军，而且满腹智计，是他心目中当之无愧的七国第一人。
打游戏，最烦恼的就是时间过得飞快，每次打都会感到意犹未尽。李枫他们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玩的。这点时间，只能说找找感觉，连过瘾都算不上，更别说尽兴了。
今天是星期一，下午第一节课上体育，要进行100米短跑和铅球期末测试。这两项都是李枫的强项，在校运会上出尽了风头。
100米测试，按照惯例，还是女生优先。
一众男生嘻嘻哈哈围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道道风景跑出去，或快或慢，或者走。有的女生双手晃动，做着跑的姿势，其实呢，是很害羞地走。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弄得身材魁梧的体育老师干瞪眼，啥脾气也没有。
最吸引眼球的，是那几个发育过度的女生，撒腿跑起来，把旁观的男生看得七荤八素的。
轮到李枫上场了，同时上场的还有王奎和赵园。这三人是初三四班百米赛跑前三名。
体育竞技讲究激发潜力，只有强强对话，才能遇强更强，体育老师的安排还是很在行的。
李枫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自己进入一种半忘我的状态。这是他在多次比赛中找到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之下，周围同学的喧闹，包括几个花痴的加油声，瞬间变得不是那么清晰，天空好像也更加纯净了。李枫的眼睛透着一股子坚毅的神色，手臂和肩膀轻微晃动，看起来非常放松，但半弓的腰腹和微屈的双腿却紧紧绷着，随时准备把身体弹射出去。
初中三年，李枫一直是全校跑得最快的人，100米最好成绩11秒07，这个成绩在省运会上也能排进前十。他有信心，在最后一次体测中再次超越自己。
哨声响了，李枫第一个冲了出去。
起跑比的是意识，然后才是反应。体育老师黄志军最欣赏李枫这一点，因为这不太容易练出来，主要还是靠天赋。
前50米，李枫已经领先紧随其后的王奎两个身位。
王奎很无奈，在李枫的绝对实力面前，他完全生不起比拼的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服”，心服口服。
李枫的拥趸仇小惠激动得大声欢呼：“李枫，加油！李枫，必胜！”看那样子，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切，别那么浪劲行不，抽个时间以身相许得了。”仇小惠的同桌好友张欢故意恶心她。
仇小惠忸怩道:“那……那也要他同意才行啊。”
张欢被仇小惠的话逗得不行，白了她一眼：“嘿嘿，就怕你有贼心他没贼胆哦。”
离终点只有10米了，李枫重重呼出几口浊气。他感到，这次说不定真能打破自己的纪录。
突然，毫无征兆的，李枫的心莫名惊颤了一下，紧接着，胸口一阵刺痛，就像被人用钢针连续扎了几下。而且，这种刺痛迅速蔓延，很快就扩散到肩背腰腹和手脚四肢。然后，全身的肌肉好像脱离了大脑神经的控制，骤然拉扯紧缩，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团曲身体。
这些变化，其他人自然没办法看出来。他们看到的，是李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摔倒在跑道上，把后面紧跟着的王奎绊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体育老师黄志军最先发现李枫出了问题，急忙飞奔过去。
眼前的情形，把黄志军吓得够呛，李枫全身上下不停地抽搐颤动，像极了发病的癫痫患者，仔细一看，却又有些不同，因为李枫的表情虽然非常痛苦，但是眼睛依然很有神采，并不像癫痫患者那样神智丧失、迷迷瞪瞪，也没有口吐唾沫。
黄志军很快做出判断，李枫这种情况，应该是缺乏某种微量元素导致的痉挛症状。这在运动学上是有依据的，只要通过饮食或药物加以补充，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
黄志军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对李枫都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毕竟，在他教过的学生中，像李枫这样在速度和力量上都有天赋的人，非常少见，可以说是百中无一。刚才的一幕，让他很担心，这么好的运动苗子千万不能夭折啊。
操场上的风波，很快传遍了文昌中学。接下来几天，李枫又好几次莫名其妙地痉挛，有时在教室正常行走也会来一下。好在发病时间很短暂，一般也就10秒左右，对生活学习还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这事一出，就显出了人情冷暖的一面。那些平时和李枫关系不好的同学，乐得看笑话，免不了冷言冷语地讥讽一番。
李枫虽然很鬼火，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人不都是这样吗，落井下石就是人的劣根性，他才懒得去计较。实在忍不住了，一个厉害的眼神就足以让对方闭嘴。毕竟，初中三年形成的威慑力还是很强大的。
最令李枫想不到的是刘刚。这个团坝六社的铁三角成员，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第二天就和他翻了脸，在课堂上当众奚落他得了癫痫，还瞎编乱造说以前就见他犯过病，气得梁云当场就要上去揍人。
李枫拉住快要跳起来的梁云，不屑地瞥了一眼刘刚：“狗咬你，难道你还要咬回来?相信我，乱放屁的人，迟早会被人堵住眼儿。”
要是放在以前，李枫这样说，刘刚心里还是挺害怕的。李枫的手段他很清楚。二班老大罗浩不声不响转学了，听说就是怕了李枫。可是现在形势变了。李枫是有力气，拳头很硬，也有几个死忠兄弟，但他是个病夫啊。一想到李枫抽搐的样子，刘刚就会感到阵阵快意。一个连自己身体都没法控制的人，就像没了牙的老虎，怕他作甚?
所以，当李枫说出那番话后，刘刚笑了：“李枫，真有你的，人都这样了口气还那么大，你想怎么样，我刘刚随时接着。但是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你是病夫的事实。”
刘刚说完这番话，得意地望了一眼坐在窗户边的王琴。
王琴对刘刚的做法有些意外，但是眼睛里还是透出欣喜的神色，这让刘刚很受用。
“枫哥，就这么算了?”梁云感到很憋屈。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李枫不再理会刘刚的挑衅，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003. 不能控制自己
放学后，刘刚用自行车载着王琴回家。下午和李枫顶着干带来的快感还在延续，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连骑车都比平时快很多。
“慢点，你想摔死我啊，骑这么快。”王琴用粉拳砸了刘刚两下。“对了，你和李枫不是好兄弟吗，最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今天还掰上了。”
“哼，那个病夫根本没把我当兄弟，他最信任的是梁云那个跟屁虫，老子不过是他的一杆枪，有好事从来就轮不上我。”刘刚恨恨地说道。
“我感觉李枫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你不觉得今天他的反应很不正常吗，要不然我叫我哥去说和一下。”
“说和?凭什么啊?李枫现在就是一病夫，他翻得起什么浪。你脑袋被驴踢了，居然叫奎哥去说和，我看去修理修理他还差不多，你不知道，这小子就是该打，狗日的色胆包天，连我妈的便宜都敢占。”
“他……他对唐婶做了什么?”王琴不敢相信，略微一联想，脸庞一下子红烫起来。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也是老子丢人。”刘刚腿上使劲，自行车窜得更快了。
这几天，刘美芝老感觉儿子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直到今天早上，李枫吃早餐时突然抽搐，歪在饭桌上，她才知道儿子摊上了这么个恼火事。
这种病，她以前也没听说过，心里很着急，想到再过两周就要中考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必须马上医治，万一在考场上发病，影响了正常发挥，那就摊上大事了。
李枫爸爸在东瀛国打工，已经两年没有回家，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刘美芝在操劳。这样倒把她干练、泼辣的本色逼了出来，干啥事都是风风火火的。她叫梁云帮忙向班主任请假，自己简单梳洗一番就带着李枫赶往高祖区区医院。
医生仔细询问李枫的病情后，说道：“先做一个全面检查吧……”然后，开了个检查的单子，肝功、胸透、b超、血常规、脑电波等项目一样不落，其中肝功要空腹检查，只能推迟到明天。
直到下午3点，李枫才完成检查项目。母子二人带着各种检验单，急匆匆赶到医生就诊室。
医生看了一眼，很平静地说道：“还差一个肝功，弄完再来吧。下一个……”
没办法，母子俩只好先回去，准备第二天再来。谁想第二天去了，肝功倒是顺利检查了，下午也出了结果，但是昨天看病的医生却在休班，其他医生又不给瞧，说是医院有规定，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是谁的病人谁负责。
刘美芝一下子急了，这样的话，儿子还得请一天假，这都临近中考了，那可耽搁不起。她拉住一名迎宾小护士，一个劲儿地问咋回事，为啥不提前说清楚。
迎宾小护士一米六左右，长得精致乖巧，笑起来有俩小酒窝，和《地浴》中的方晓璐倒有几分神似，一身适中的护士裙装，把胸和臀很好地凸显出来，正应了那句话，小身材也有大内涵。
小护士一直保持着标准的职业微笑，耐心向刘美芝解释。但是解释来解释去，就一个意思，今天没戏，明天请早。
刘美芝见小护士这里不管用，大声说道：“那我去找院长，我儿子不能再耽搁了，总得给我个说法。”
小护士迷人的微笑还在延续：“阿姨，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希望你能理解。如果能够安排，我们肯定会安排的。你看，还是明天再来吧，明天保证能行。对了，我叫郑蕊，明天你可以到服务台找我。”
刘美芝不信她的话，气咻咻说道：“明天，明天来了还看不成怎么办，你能负责吗？我得去找你们院长……儿子，看一下院长办公室怎么走。”
郑蕊这下笑不起来了，心里嘀咕：“真是倒霉，第一天实习就遇到这么难缠的，看来只有带他们去爸爸办公室了,挨批就挨批吧，谁叫他弄出这些破规定，一点都不人性化。”
李枫站在刘美芝身边，趁郑蕊没怎么注意他，正贼溜溜地瞧人家曼妙的身段，脑袋中还闪现着各种不堪的画面，听见刘美芝叫他找院长办公室，赶紧收住，“嗯”了一声，转身就要去看指示牌。
谁知他刚一迈步，又发病了。手脚在肌肉的牵扯下迅速扭曲并向前倾倒，好死不死的，刚好倒向侧前方的郑蕊，而且，他的右手手掌因为扭曲的原因，紧紧攥住了郑蕊的左胸，直到把郑蕊拉扯到地上也没松手。
刘美芝见状大叫: “哎哟，儿子，怎么又犯了，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郑蕊平生第一次被男人抓住敏感部位，又羞又急，嘴里说着“你快松手，松手啊”，同时使劲想把一抽一抽的李枫推开，但她推了好几次都没能挣脱李枫的咸猪手，左胸已经明显感到了疼痛。
好在10秒后，李枫恢复了正常。他顺势躺在地板上，一言不发，看起来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是发病后的正常症状，还是在回味刚才的刺激和爽感。
郑蕊站起身，“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似乎很疲惫的李枫，想骂两句终于还是忍住了。
刘美芝一看郑蕊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儿子把人家姑娘吓坏了，一脸歉意地说道：“郑护士，实在对不起，他一发病就不能控制自己……”
这话一说，让原本就很郁闷的郑蕊更加郁闷了，心里恨恨的：“哼，不能控制自己？难道本姑娘就该被他占便宜，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李枫这一发病，反倒成了好事，医院很快当作“特殊情况”处理了。而且，替李枫看病的医生，正是他们母子闹着要找的院长郑关阳，也是区医院内科主任医师。
郑关阳对李枫的五官、手脚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看了各个项目的检验结果，很快做出诊断：“……每天到医院做一次静脉注射，如果来医院不方便，也可以到乡镇卫生院注射。放心，不是癫痫，这个年龄阶段发育很快，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治疗一周就好了。”
刘美芝听说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医生，就是区医院大名鼎鼎的郑院长，当下就放心不少，再听郑关阳把李枫的病说得挺轻巧，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004. 希望你能坚持三十秒
除了第一次注射是在区医院做的，后面六次，李枫都是在文昌镇卫生院做的。这活没什么技术难度，当然就近解决了，还不影响上学。
很快一周过去了，按照郑关阳的说法，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但是实际情况是，李枫的病情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以前是三天发两次，现在是一天发三次。
刘美芝背地里把郑关阳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打算再到区医院找他复诊了。这时听李枫二婶说，仁桥镇的易阴阳以前医好过李枫这种病，倒可以去试试。刘美芝想了想，李枫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仁桥镇也不远，去看看也行。
来到易家院子，远远就看见易阴阳的家门口人来人往的。进了院门，院子里七零八碎地呆着十几个人，有披麻带孝的，有病恹恹的，还有的衣冠楚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看就是城里过来的。
易阴阳穿了一件旧式长衫，坐在堂屋正中，面前摆放着一张条案，条案上有一个罗盘、一个针灸盒、一本泛黄的旧书，还有一叠a4纸，a4纸旁边是砚台和毛笔。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条案前，正叽叽咕咕向他说着什么。
刘美芝拉着李枫，想走近点看看怎么回事。
旁边一位大妈瞥了一眼母子俩，说道:“大妹子，是带儿子看病吧，先去排个号，就那边，易老师孙女那里，不排号不给看的。”
刘美芝顺着大妈的眼神望过去，在堂屋的窗户前，有个身形苗条的年轻女孩，俏生生坐在长凳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嘴角还带着微笑，应该是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住了。
刘美芝点点头，狐疑地走过去，问道:“美女，我们是来找易老师看病的，听说要排号是吧？”
女孩没吱声，伸手从旁边一个笔筒地熟练地捡出一根竹签，递给刘美芝。
刘美芝接过来一看,竹签上面用毛笔字写着“四十七”，不禁嘀咕：“四十七号，这得等多久。”
李枫听说是四十七号，觉得不对劲，望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最多也就二十多人，怎么排到四十七了，正想问女孩怎么回事，就听女孩说道：“你们是第四十七个来看病的人，这点都不懂……喂，你看什么，看哪呢，再看给你换成一百四十七，哼！”
其实李枫是在看女孩看什么书，但是书的位置呢，刚好在女孩的胸口下方一点点。从女孩的角度看着，很容易认为李枫是在看她的胸。
李枫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女孩这样说，浑劲一下子就上来了：“大姐，眼睛长在我脸上，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再说了，对你那个飞机场，我也没什么兴趣。”
女孩秀眉上扬，轰地站起身：“小屁孩，你说什么呢，欠打是不?”
李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女孩的话，而是她的身高。
李枫不算高，一米七六，这女孩竟然比他高半个头，至少一米八以上。这种身高，在农村女孩里很少见。她刚才坐在长凳上显不出来，这一站起来，顿时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咋，长得高就了不起，比我高的多了去了，我还真没怕过。”李枫抬头对视着女孩，瘪了瘪嘴。
“那好，你嘴硬是吧，等会别告饶就是了，希望你能坚持三十秒。”女孩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她把手里的书合上，往长凳上一放。书的封面上印着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啸天追龙记。
李枫故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怎么，要打架?这倒是新鲜，我还从没和女生动过手，要是把你……嘿嘿。”
周围那些看病的，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有的居然露出很期待的眼神。也难怪，排队看病比较无聊，有刺激的场面出现，大家还是比较向往的。
刘美芝见情况不对，连忙拉了拉李枫，对女孩说道：“那个，美女，我儿子性格有点倔，容易犯浑，你别在意，四十七号是吧，我们到那边……”
刘美芝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忽然动了，两只手就像划圆一样，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李枫本能地向后躲闪，就在他后仰的一瞬间，女孩伸出左手，顺势推在他的右肩上，力气并不太，但是已经足以让李枫退后一步，而女孩的右脚却恰到好处地伸出去，正好绊住了李枫的脚跟。
李枫失去重心，“腾腾腾”急退几步，最终还是没能站稳坐到了地上，屁股摔得一阵发疼。
“哈哈，十秒都不到，小屁孩，看你还在姐面前逞能不。”女孩得意地说道。
李枫心里那个气啊，第一次和女生交手，就整出这么个结果，被人家轻松撂翻在地，要是被梁云他们知道了，还不被笑死啊。
他电光火石般想了一遍刚才的情形，突然感觉这女孩很不简单。那几个毫不起眼的动作，清清楚楚，干净利索，就像早就计算好的，不可能是碰巧走了狗屎运，应该是……应该是会功夫，对，就是功夫。
想到这里，李枫一阵莫名的激动。他最爱看龙杰、张丹主演的功夫电影，对美利国的《大终结》系列、《大洛奇》系列也非常喜欢，尤其沉迷金古梁的武侠小说，一直幻想自己能够机缘巧合学得绝世武功，然后牛b烘烘地惩奸除恶、匡扶正义，顺便骗几个温柔美貌的极品女人。只可惜直到今天，别说绝世武功，就连会点套路的人都没遇见过。
而他现在笃定，眼前这个女孩子一定会功夫，并且绝不是花架子耍套路那种，否则以他的身体和反应，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撂倒。
李枫内心一阵狂喜：“小说上常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真是那么回事，得想办法向她学一学，不对，她的功夫肯定是那个易阴阳教的，要学就向易阴阳学……”
李枫这一愣神，却把刘美芝吓着了：“儿子，你不会又发病了吧，咋眼睛都不眨了。你哪里难受，快跟妈说说。”她见李枫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担心又出了啥事情。先前李枫被女孩推倒在地，她本想斥责几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她是带李枫来看病的。病还没看，就先和医生的家人骂上了，到时人家胡乱医治一番，吃亏的还是自己儿子。
“啊！啊！痛，好痛！妈，救我，我……我……受不了……”李枫突然大叫起来，叫完后又开始抽搐，并且蜷缩着在地上打滚。
刘美芝看这情形，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扭头吼道：“易老师，易老师，我儿子的病犯了，你快救救他呀。他才十七岁，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咋过哟。”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她这一吼，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围过来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也有不少人跟着叫：“易老师快来，这小伙子病得不轻，得马上治。”
现场一片混乱，谁也没注意到，正在打滚的李枫，居然狡狯地笑了一下。他心里正得意呢：“嘿嘿，如果我不这样，你们谁会主动让我插队啊”。
005. 针灸教学实践
听见院子里的人乱哄哄地叫他，易阴阳慢慢站起身，用手轻轻掸了两下身上的长衫子，又了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这才不慌不忙走到李枫身边，定睛看了好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刘美芝见易阴阳神色不对，以为儿子的病没法治了，想到以后日子的艰难，哭得更伤心了。
易阴阳皱了皱眉，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别哭，有治。”
刘美芝没听清楚，一把抓住易阴阳的手：“易老师，你说什么，我儿子这病到底还能不能治?”
易阴阳瞪了瞪眼，甩开刘美芝的手：“有治。”声音还是含混不清，听起来就像“要锯”。
果然，刘美芝听成了“要锯”，哭泣的声音高了若干分贝，抽泣着说道：“要锯？天啊！这怎么行，不，不行，易老师，你……你想想办法，花多少钱都行，我给你跪下了。”说着扑嗵一声跪在地上。
刚才指点刘美芝排号的大妈看不下去了，说道：“大妹子，快起来，易老师说的是有治，不是要锯，他喉咙有问题，说话瓮声瓮气的，你多听几次就清楚了。”
刘美芝不敢相信，转头看了看易阴阳，希望他给个准信。易阴阳白了多嘴大妈一眼，朝刘美芝点了点头。
刘美芝顿时破涕为笑:“能治就好，能治就好，你看我，都急糊涂了。易老师，你快给我儿子看看吧，他这病还没这么犯过，肯定更严重了,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易阴阳听得烦躁，懒得再搭理刘美芝，回头对站在旁边瞧热闹的孙女说道：“易忆，拿针，扎他，上星。”因为口音含混，易阴阳一般都说二字短语，这样更容易让人听清楚。
易忆正心上心下的，她虽然打小就不怕事，这时还是有些担心，害怕地上那个小屁孩因为自己的推搡真出了什么事，听见爷爷叫扎针，赶紧小跑着去堂屋拿针灸盒。
回到院中，易忆取出针，正要扎呢，就看见上一秒还在地上哼哼叽叽的李枫突然坐起来，表情郁闷地说道：“停，等等，什么情况，你确定是扎针，不是点穴？”
易忆一听这话，噗嗤笑了起来：“小屁孩，想什么呢，武侠小说看多了吧，点穴啥的都是假的，你还真信了……爷爷，他现在没事了，还扎不扎？”
易阴阳点点头：“进屋，依次，上星、天溪、太乙、手五里、曲池、箕门、地机、三阳，最后，曲骨，我来。”意思是，既然他这会儿没事了，那就到针灸房去，依次扎他的上星、天溪、太乙、手五里、曲池、箕门、地机、三阳这些穴位，最后一下扎曲骨，这个你就别管了，由我亲自扎。
易忆对老爷子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一直都很无语，好在她听得清楚明白，要是换做其他人，只有“两耳摸黑”，比如李枫和刘美芝，就完全不知道易阴阳在说啥。
易忆见李枫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得解释一遍：“小屁孩，我爷爷叫你进针灸房，给你治疗。”
李枫瘪了瘪嘴：“切，扎针就算了吧，这玩意儿有用吗?”
“死小子，还不起身，听易老师和小易老师的话，赶快进去。”刘美芝破口骂道，手一扬，做势要打过去。
“别，别打,我进去就是。”李枫双腿后摆，腰腹猛一使劲，做了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还得意洋洋看了易忆一眼。
“切，这有什么好显摆的，我三岁就能做了。”易忆一点也不给李枫面子。
进了针炙房，易阴阳叫李枫脱下衣服，躺到床上。这小子倒没说啥， 乖乖把上身的背心脱了，顺势又要脱裤子。
“裤子，别脱！”易阴阳干叫着说道。
“嗯，好的。”李枫嘴上答应着，双腿一抬，迅速把运动短裤脱了，只留下一条白晃晃的贴身内裤，里面隆起一坨，非常显眼。
“啊……”易忆惊叫起来，急忙转过身。
“叫什么叫，易老师叫我脱的，又不是我自己要脱。”他把易阴阳先前说的脱衣服理解为背心短裤都要脱。本来也是，针灸嘛，肯定要脱了敞开，不然怎么扎针？但是后面易阴阳说的“裤子，别脱”，他确实听错了，听成了“小子，快脱”。易老师的话自然要听，所以他脱得很是干净利落。
“唉！”易阴阳叹了口气。多余的话他是不敢再说了，万一这小子又听错，把内裤脱光光怎么办？他从旁边拿了一块白布，遮住敏感区域，对易忆说道：“遮了，扎吧。”
易忆现在是三原医科大学大三的学生，前几天放暑假了，特意回老家跟着易阴阳学习针灸。
要不是为了给宝贝孙女练手的机会，易阴阳完全没必要弄这么麻烦，以他的水准，早就给李枫扎上十遍了。
易忆不是第一扎针了，虽然算不上十分熟悉，但是手法、力度啥的还是完全合格的。所以，不到两分钟，李枫的身上已经插好了八只毫针。
接下来，易阴阳一针一针指点易忆，哪根插浅了，哪根插偏了，哪根还需要这样修正一下，一边说，一边还亲自演示。
这下倒把李枫整得苦不堪言。身上的针一会拔出，一会插入。虽然易阴阳手法很好，进进出出，一点血也没戳出来，但是刺痛还是不可避免的。
易忆这时就像变了一个人，安安静静、聚精会神地坐在旁边倾听学习，不时在易阴阳的指点下练习几针。
为了看得更清楚，易忆的上身自然而然前倾。她没想到，这样却便宜了李枫这个小色鬼。因为她的t恤领口有些大，前倾后，躺在床上的李枫正好能够看见里面的春光。
李枫一开始并没注意到这一点，被扎了一通后，他见爷孙俩沉浸在针灸教学实践中，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无聊透顶，这才东张西望起来，然后顺理成章地就看见了易忆白的……
这一看上，李枫的眼珠子就转不动了，脑袋也胡思乱想起来。
这时，易阴阳向易忆讲到了太乙穴。这个穴位位于肚脐上方一点点。易阴阳讲解后，叫易忆试着再扎一次。
易忆轻轻摁住穴位旁边的皮肤，瞄准位置，正要下针，突然发现下边盖着的白布高高支起。易忆满面通红，一时竟呆住了……
006. 高祖长拳
这件尴尬事情的发生，前后也就几秒钟，倒把易阴阳弄了个措手不及，他老脸一红，手臂摆动，迅速在李枫的股沟处扎了两针。
也不知道易阴阳扎了什么穴，总之，李枫很快恢复了正常。
易忆这时也回过神来，她又羞又气，一巴掌拍在李枫的肩膀上：“哼，小屁孩，想什么呢，生病了也不老实，你才多大点，思想就……就这么不健康。”
李枫胆子再大，这种情况下，也不敢乱来了，他白了一眼易忆，说道：“谁叫你拿针乱扎的，居然还说我，鬼知道你想干什么，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你这小屁孩，你倒有理了，皮痒欠揍是吧。”易忆气得俏脸绯红。
“闭嘴，出去。”易阴阳干叫道，语气很严厉，明显是火气上来了。
易忆吐了吐舌头，屁股一抬，气冲冲往屋外走去。
李枫坐起来，也准备穿衣走人，却被易阴阳按住了：“别走，曲骨。”意思是还有一个“曲骨”穴要扎，先不忙走。
这次李枫听得很清楚，于是很光棍地躺回了床上。
易阴阳捏着毫针，眼睛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接着，李枫杀猪般的嚎叫从针灸房传出……
还别说，易阴阳真有两下子。李枫在他那里扎了四天，发病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少，到第四天上，就一次都没发了，总算赶在中考前恢复了正常。
其实文化课成绩对李枫的升学，影响并不是太大。高祖一中的体育老师在文昌中学校运会举行时，专门过来考察过李枫，那个时候就敲定了，只要李枫各科成绩达到及格线，就铁定录取他。
参加完中考，李枫每天都到易阴阳那里扎针治疗。按照易阴阳的说法，李枫发病的原因，在于气血不通、经络不畅，必须坚持针灸两个月才能完全控制病情，而要彻底根治，还得长期习练一套舒经活络的拳法，叫什么高祖长拳，当然治疗费用也跟着水涨船高，针灸和拳法合起来花了刘美芝1000多古币。这在当时也是一笔大数目了，让刘美芝心疼了好一阵子。
不过李枫倒是乐在其中，因为给他针灸和教他拳法的，是相貌可人、身材娇好的易忆。与年龄比自己大的美女打成一片，是李枫的一大嗜好，要是还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那就更加爽歪歪了。何况，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易忆对李枫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弯。这小妮子不但经常主动和李枫嬉笑打闹，有时还对李枫的显摆吹嘘附和几句，让李枫非常受用。
所以，李枫最开始对易忆的那点不满，很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一门心思想从易忆那里学到真功夫，也思谋着在易忆诱人的身体上占点小便宜。
然而，易忆的便宜哪是想占就占的，李枫那点心思她早看就穿了。虽然针灸和教授拳法，两人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李枫也总想借机摸摸搞搞，但是易忆早有防备，总能以最简单、最干净的手法化解李枫的蠢蠢欲动，完了还得意地嘲笑他一番。这让李枫很没有面子，也对易忆的传授非常愤怒，那些巧妙的手法和招式，他可是半个也没有学到。
吃过晚饭，李枫骑着自行车，哼着“忘不了情”的歌词，按照约定前往易家院子。易忆说今天有个大学同学来找她，叫李枫傍晚再去练拳。
骑到通往后院的拐角处，李枫瞥见易忆正在后院打拳，他把车扔到一边，蹲在墙角偷看起来。跟着易忆学了十来天，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易忆独自施展拳法，这可是学真功夫的好机会啊。
看了十多分钟，李枫发现，易忆的拳法与教他的大同小异，但是使出来的状态却完全不一样，自己打得缓慢僵硬，眼前的易忆却是快捷轻盈、行云流水，而且一举手一投足，似乎蕴含着某种看不见的神奇劲力，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拳法的凌厉。
李枫越看越是不爽，心道：“妈的，原来教我的都是花架子。”
这时，易忆正在做一个扭腰的摆拳动作，她的臀部完美紧致地展现出来，一下子吸引了李枫的视线。
这小子也不看拳法了，眼珠子滴溜溜跟着易忆的敏感部位上下转动，看得口水包了一嘴，差点没包住流出来。
易忆早就发现李枫在偷看，也感觉到了李枫色迷迷的目光和饥渴。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易忆肯定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了。偏偏对李枫，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情不自禁想去吸引他，引起他的注意。
易忆神思不属，动作自然受到影响，出拳的力道、角度拿捏得没有平时精准。
“小心，岔气。”易阴阳吃了晚饭，准备到田坝里散散步，刚出门就看见易忆的拳法出了问题。
易忆连忙停下来，走过去抓着易阴阳的手臂，撒娇道：“爷爷，人家又没认真练，只是随意比划比划，岔什么气啊，我在等那个小屁孩过来练拳呢。”说着，她转向李枫藏身的墙角。“李枫，快过来，成天磨磨蹭蹭的，都等你好久了，现在才来。”
李枫心中一阵恶寒，懒洋洋站起身，走过去说道：“老爷子好，大姐教我的拳法不对，还是请你亲自教我吧，我妈给了你那么多治疗费，你不能糊弄我这个小孩子吧。”
007. 书身发黄，破破烂烂
易忆听这小子又叫自己“大姐”，眼神瞬间变得可以杀人。
李枫看都不看易忆，继续大大咧咧说道：“我不知道这拳法是不是可以根治我的病，但是我知道，现在教我的绝不是真把式。老爷子，我从小力气就大，跑得也快，学校的老师说我有运动天赋，叫我争取当上国家级运动员，但我没什么兴趣，我就想练真功夫，成天想的就是拜师学艺……”
说到这里李枫有些心虚，看了看易忆，这小妮子居然一副鼓励他说下去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嗯，练好了，那个……那个，我也像那些大侠一样，打……打抱不平，除什么良，绝不给老爷子丢脸。你看，我一片诚心，就教教我吧，如果钱不够，我叫我妈再给你，但是先说好，不能超过500古币，我妈挣钱也不容易……”
易忆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哼，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
易阴阳却是面无表情，在李枫和易忆的注视下，慢悠悠冒出几个词：“不会，用心，好处。”说完，仙风道骨一般散步去了。
李枫被他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望向易忆：“啥意思？就这么走了，同不同意，总要给个话嘛。”
易忆叹了口气：“他不是答复你了吗，说他不会你说的真功夫，叫你用心练拳，对你的病有好处。”
“切，就是不想教嘛。”李枫忽然灵机一动，笑眯眯说道：“大姐，哦，美女姐姐，你的功夫都是他教的，我拜你为师，你来教我，行不行啊？”那样子，真是要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看得易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你这人真是一根筋，我爷爷不是说了吗，我们真不会什么真功夫，别东想西想的了，来，今天学最后七式。”易忆也懒得跟他废话了。
李枫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跟着易忆练习高祖长拳，但他心里已经想好，要从易忆这里突破，一定把功夫学到手。
于是，在之后学拳的日子里，李枫完全把易忆当成师傅来对待，随时甜言蜜语伺候着，叫干啥就干啥。易忆也乐得把他使来唤去，后来还把李枫叫来协助易阴阳做一些杂事，比如排号、拿针炙包、打扫卫生啥的。两人的关系自然也就越来越亲密，来看病的人，还以为两人是亲姐弟。
眼看暑假就要结束了，李枫的高祖长拳倒是打得有模有样了，但是学真功夫的事，依然半点眉目也没有。
他的录取通知书已经顺利拿到了，班上和他一起考取高祖一中的还有张欢，人家实力超群，超过一中录取线40多分。今年文昌中学考上一中的学生总共只有三人，除了李枫和张欢，二班的肖书能也考上了。
梁云、刘刚、仇小惠则被高祖二中录取了。王奎、王琴两兄妹就比较倒霉了，双双落榜。王奎本来就复读了一年，现在连普通高中也没考上，听说要去庆都打工。王琴在刘刚的劝说下，打算复读一年。
今天是古历2000年8月30日。上午，李枫和梁云在镇上闲逛了一通，买了一些学校用的日常用品，下午就在家里收拾衣物，为明天的报到做准备。
收拾停当，李枫来到自家院子后面的竹林，开始练习47式高祖长拳。按照易忆的意思，他每天必须打三遍，这样才能保证他的怪病永不复发。
一套花架子拳法，每天反复打上三遍，这得多枯燥乏味，李枫想想就郁闷。所以，最初他很不以为然，但是除了易忆把他盯着，刘美芝也是每天必问“你打拳没有，打了几遍，不能偷懒啊”，弄得李枫只能乖乖就范。
不过，最近李枫有点主动找虐的倾向了，他每天至少打上五遍，有时还会更多。因为他发现，这花架子拳法说不定真有用处，他明显感到，自己的力气和生病前相比，似乎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
李枫家里有一对废弃的石磨，被他做成了一副简易杠铃，平时专门拿来练力气。这对石磨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多斤，以前李枫能够举起来，但是非常吃力，现在不但能够轻松举起来，还能连续举好几次。
李枫猜测，易忆教他的拳法，应该并非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只是碍于易阴阳的面子，没有对他明说罢了。每每想到这层，他对易忆的好感就会增加一分，内心也颇为得意，看来这段时间自己低三下四的付出没有白费。
“小心，岔气。”易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竹林，还模仿易阴阳的口吻笑嘻嘻说道。
李枫一看是易忆，眉花眼笑道：“易姐，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回学校吗？”
“怎么，不欢迎？”易忆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枫。
“你看我这样像不欢迎吗，对了，好姐姐，我正想问你一个事情，你教我这拳法，倒底是真是假，我感觉还是有用啊。”
“废话，没用教你干什么，我爷爷治病靠的是实力，从不坑蒙拐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最近我的力气好像比以前大了不少，应该是练拳的原因。”
“这很正常嘛，高祖长拳的作用就是通气血、活经络，气血通了，经络顺了，你的潜力得到激发，力气也就增大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枫一听，顿时大感失望：“唉，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嘛，姐姐就是对我再好，也不可能背着老爷子教我真功夫。”
“切，你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真像霜打的茄子，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最好不要胡思乱想，喂，别耷拉着脑袋，看着我。”易忆提高了声音。
“嗯，我不会乱想的，管他真的假的，有用就好，这段时间，谢谢姐姐了，非常感谢。”李枫很诚恳地说道。
“这才对嘛，一点破事情就耿耿于怀，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不就是想学功夫吗，我等会儿就要返校，喏，这个给你。”易忆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李枫。
“什么书，给我干嘛？”李枫接过一看，书身发黄，破破烂烂，看不清楚是什么书。
“什么书你别管，你只管照着书上的拳法和吐纳术练习，记住，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妈，明白吗?”易忆说完，转身朝竹林外走去。
李枫心里一阵狂喜，易忆这么一说，他瞬间知道这本书是什么了，加快脚步追上去，说道：“谢谢，我的好姐姐，好师傅，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弟弟，尽管说，那个，我……我一定水里来、火里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别贫嘴了，把它收好，好好练习。”易忆回头白了他一眼。
“是，是，一定收好，一定好好练习。”李枫连忙把书装进裤兜里。
走出竹林，李枫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崭新的雅阁轿车，他和易忆刚出来，车门就打开了，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得高大帅气，穿着光鲜笔挺的衬衣西裤，一看就是有钱人。
008. 看傻眼了
易忆见李枫憨痴痴地看着帅气男子，咳了一声，说道：“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吗，他是我表哥焦天洪，在三原大学读大四。”又向焦天洪介绍：“这是李枫，你表妹的乖徒儿。”说了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禁不住“咯咯”笑起来。
“你好，我是焦天洪，很高兴认识你。”焦天洪很绅士，伸出右手，要和李枫来个握手礼。
就像女人最清楚女人的心思，男人也最清楚男人的想法。李枫第一眼看见焦天洪，就知道这个男人喜欢易忆，并且把自己当成了情敌。虽然他对易忆没有更进一步的企图，但是平白无故被人当成情敌，让他多少有点不爽，所以，当他和焦天洪握手时，把练拳激发的潜力都用上了。
焦天洪的手劲明显赶不上李枫，完全是被虐的对象，但他既没有叫出声，也没有退缩告饶，就那么咬牙死扛着。这倒让李枫另眼相看了，他松开手，歉意地说道：“焦哥，你好，我是李枫，谢谢你来接我的师傅姐姐。”
易忆看出俩人不对付，拉开车门，向李枫摆摆手：“记住我说的话，有时间到庆都找我。”
很简单一句话，焦天洪听着却更加不舒服了，他盯了李枫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李枫是吧，我记住了，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送走了易忆，李枫急不可耐研究起那本破书，心中感慨:“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把‘秘籍’弄到手了。”
书没有封面，直接是毛笔小楷写就的正文，看那笔迹，虽然比较潦草，还是能够辨认出来，是易阴阳的手笔。
李枫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前面写的是高祖长拳的拳法，最后十多页，写了些呼吸、打坐、睡觉相关的方法，应该是易忆说的吐纳术。
李枫尝试练习了吐纳术，感觉没啥特别的反应，武侠小说写的气息乱窜、丹田发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反而感觉很疲倦，身子软绵绵的。他强打精神，又对照拳法内容练了一遍高祖长拳，感觉精神好多了，趁着兴头，又打了第二遍。
书上写的拳法和易忆教的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因为没有图示，纯文字描述，难免在理解上会有些不一致，其中有几个动作，按照李枫的理解，还是稍有不同的，但他已经习惯了易忆教的那套，也懒得去改动了。
开学报到是李枫一个人去的，刘美芝本想送送他，却被他很爷们儿地拒绝了。
李枫分到了高一三班，巧的是，张欢也在三班。俩人进教室的时候刚好遇见，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些惊讶。高一年级总共八个班，学校分配的随机性也比较大，能够分进同一个班，机率还是很小的。
李枫以前对张欢没什么特别的印象，给他的感觉，张欢长得还算漂亮，文文静静的，不怎么说话，自从初三转学过来，成绩一直排在年级第一，然后就是和仇小惠形影不离。
张欢对李枫的了解，则完全来自仇小惠。对于仇小惠花痴般的倒贴行为，张欢很不认同，她认为，女人就应该用自身的魅力征服男人，她不否认李枫的优点，帅气、刚毅、果敢，有运动范和男子气概，这些确实比较吸引女生的注意，但是并非她倾心的那种类型，也许是受家庭的熏陶和影响吧，她还是比较喜欢文质彬彬、有书卷气的男生。
好像为了配合张欢一样，李枫也不喜欢静美内秀型的女生，所以，他们同学一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这时候不期而遇，俩人也只是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张欢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碎花套裙，头上简单挽了个发髻，看起来有一种纯净的婉约美，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她一走进教室，就引起了不少男生的注意，都期盼张欢能坐到自己旁边。
面对一众男生的注目礼，张欢就像没看见似的，她优雅地走到第二排最后一个座位，理了一下裙摆，然后轻轻坐下来。
这个座位的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看得一些男生心里堵得慌，都在想，早知道就坐那个区域了。
这时，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张欢前面的座位上，这让那些正在观察情况的男生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眼镜男生屁股还没坐热，后门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厉声说道：“滚一边去，这座位有人了。”
眼镜男生名叫鲁一，为人比较胆小，一听对方语气不善，再看对方长得牛高马大的，估计有一米八五，他根本不敢招惹，嗫嗫嚅嚅说道：“同学，这是你的座位吗，对不起，我马上走。”
张欢对男生间的好勇斗狠最是反感，尤其看不惯欺负人的行为，忍不住说道：“同学，你没什么对不起的，座位又不是他的，凭什么让他呀。”
鲁一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了座位就算了，但是现在张欢帮他说话，他也不好一声不吭，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他想坐，我让他就行了，也没什么。”
“嘿嘿，美女，打抱不平是吧，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老子就下不去手，我马劲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老子给你说，少管闲事，要不然给你两耳光，你信不信? ”马劲一边说，一边向张欢的课桌踹了两脚。
“那……那个，马……马哥，都……都是我不对，你请坐，请坐。”鲁一被马劲的阵仗吓得够呛，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无理取闹！”张欢站起身，愤怒地说道。高中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窝心事，实在很影响她的心情。
“啪！”
马劲出手了。
打的不是张欢，是鲁一。
还别说，这马劲名如其人，不但长得高大，力气也大，一巴掌打得鲁一一个趔趄摔到在地，脸上的眼镜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旁边的同学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人上前劝阻。
李枫进教室后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闲着无事，正按照吐纳术的方法练习呢，听到后面乱哄哄的，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张欢满面怒容、气鼓鼓地站起来。
虽然和张欢没有多少接触，好歹也是老同学，李枫眼睛一眯，就要过去帮忙。
“马劲，闹够了没有，马上给我滚出去！”教室门口突然有人大声说道。
大家不约而同望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五官精致，温婉大气，眉眼之间很像当红影视明星彤蕾，她的皮肤也好得出奇，这个年纪，脸上居然白净光滑，肤色均匀，一点瑕疵也没有，加上身材凹凸有致，线条流畅完美，把李枫都看傻眼了。
009. 所向披靡
不少学生已经认出来，她就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马晴晴，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
马劲“哎哟”叫了一声，转身跑出教室，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其他人见马劲跑得比兔子还快，都想还是班主任厉害，一句话就把那个浑人吓跑了，只有马劲最清楚，他不是怕班主任，而是怕他小姑。要是马晴晴把今天的事告诉他爸爸，被关禁闭就惨了，他爸爸是庆都警备区独立团的团长，脾气火爆得很。
见学生差不多到齐了，马晴晴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大家好，我叫马晴晴，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你们可以叫我teather ma或者miss ma……”
作了自我介绍，马晴晴又对课程安排、科任老师情况、作息时间以及规章制度作了说明，然后拿起花名册逐一点名，要求被点到的同学都站起来，算是同学间相互认识。
高一三班共有42名学生，一时半会儿大家哪里记得住。当然，像张欢这样相貌出众的，还是给人留下了比较深的第一印象。
李枫对谁也没有关注，他的眼睛一直贼溜溜地在马晴晴身上打量，马晴晴温婉的外貌，独特的气质，以及浑身散发着的成熟风韵，让李枫第一次对女人有了心授魂与的感觉。不管是医院遇到的郑蕊，还是师傅姐姐易忆，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本能的吸引，而马晴晴除了本能的吸引，还有触及心灵的召唤，让李枫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按照惯例，第一周军训，地点就在学校的大操场。白天全天集训，晚上上两节课。
古国成千上万所高中，几乎都会组织新生军训。校方理所当然地认为，军训能够增强学生的纪律观念和服从意识，方便以后学校实施各种管理。实际上经历过的人都知道，作用微乎其微。这种短时间的集训，和军队的常规化训练和管理相比，只是形似，不是神似，还做不到管长远、利将来。
当然，军训也有它的好处，这种捆绑式的集体活动，给同学们提供了展示自己和相互了解的机会。有些同学，正是通过军训增进了友谊，建立了良好关系。
这次军训，高祖一中委托庆都武警士官学校负责组织。教官都是士官学校的优秀班长，不但形象气质好，而且军事素质过硬。可以说，他们来训练这些半拉子高中生，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大多数同学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准军事化的训练。虽然只是学几个简单的动作和步伐，还是有不少同学感到不适应。教官下口令向左转，就有人弄成了向右转、向后转，特别是走齐步时，有的老是要走成同手同脚，被大家好一阵嘲笑。
不知道为什么，李枫对所有的训练科目都很适应，只要教官教一遍，他就能把动作做得特别规范标准，也许和真正的士兵还有差距，但是在其他同学看来，李枫是唯一接近教官的人。
其实，要做好训练动作并不难，关键是要有服从意识，就是军队常说的令行禁止。只有令出必行，才能无往不胜，这才是军队最重视的。这一点，李枫确实比其他同学更胜一筹。他的表现让训练教官也感到惊讶，相互交流时都说：“这小子不去当兵，真是可惜了”。
要知道，现在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养成了自我散漫的习惯，最烦的就是被人呼来喝去的。像李枫这么认真投入，叫干啥就干啥、叫做到啥程度就做到啥程度的人，在学生中还是很少见的。
就连李枫自己也有些奇怪，自从穿上迷彩服，他感到自己对口令、指令非常敏感，因为敏感，所以反应很快，也做得很到位，就像《阿憨正传》中那位嘴唇超厚的黑人士兵，非常适应军队的方式和节奏。
一周的军训，很快到了尾声，大家已经在为最后的汇报表演做准备。李枫凭借出色的表现，被安排为汇报方队的领队之一，另一个人是五班的肖胜。
一般来说，方队的领队，身高要在1米8以上，本来定的是马劲和二班的曾树。由于李枫太突出，硬是把马劲挤了下来，而且为了平衡身高，曾树也被替换了。
能不能当领队，李枫倒无所谓，教官怎么安排，自己怎么干就行了。但是马劲不那么想，他认定是李枫搞手段把他挤掉的，这笔帐，迟早要找李枫算清楚。
在响彻校园的军乐声中，汇报表演取得了圆满成功。李枫、肖胜、顾雨珊等10名学生被评为本次军训的优秀学员。
士官学校的教官同各自训练的班级合影后，开始集合返回。临行前，四班教官王启东找到李枫，在他胸口擂了一拳，说道：“李枫，你小子该不会当过兵吧，是不是被部队退兵了又回来读书，这里没其他人，给我老实交待。”
这几天，李枫给王启东留下了深刻印象，不但听招呼、反应快，而且身体素质非常好。训练间隙，他组织男生进行过一场扳手腕比赛，李枫所向披靡，最后居然把他都赢了，而且还赢得比较轻松。
李枫瘪了瘪嘴：“教官，你这是表扬我还是损我啊，就我这样，你觉得部队舍得退兵?我看，就是退你也不会退我呀，嘿嘿。”
“顺着杆子爬是吧，不过呢，你小子这觉悟，这意识，啧啧，还有这身体，真他妈是个好苗子，要不我帮你找点关系，年底先入伍，然后想考到我们学校。以你的条件，说不定能选到‘劲鹰’特战队，到时成为军官也是简单的事，不比你上大学差。” 王启东半开玩笑地说道。
“算了，不想去，我这人比较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
“挑战性?你小子什么意思? ‘劲鹰’是武警部队的王牌战队，哪个不是优中选优进去的，我听说有真功夫的都不在少数。”
“我不是说‘劲鹰’，我是说你们学校。”李枫微笑着说道。
“我们学校怎么了，我……”王启东反应过来，用力推了一把李枫。“好小子，我明白了，看不起我是吧，上次我没准备好，咱俩再来比一次，未必就是你赢。”
李枫没接话，突然扭头看了一下校门口，露出惊讶的表情：“教官，你们的车开走了，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
王启东一听这话，转身就跑，还是标准的跑步姿势，跑了几步，才发现被李枫忽悠了，回头一看，李枫已经施施然向教室走去，边走边向他挥手：“教官，谢谢了，欢迎常来高祖，我们都会想你的。”
“狗日的，敢骗老子。”王启东哭笑不得，把粗口都爆出来了。
010. 打完收工
周五晚上，按照学校规定，原本要上晚自习的。马晴晴考虑到大家训练了一周，身体比较疲劳，特意准许自由活动。
跑通学的学生就提前回家了，住校生则利用这个时间到城区逛夜市，他们大多都来自农村，对城里的事物感到很新鲜。
李枫约了军训时耍得较熟的周浩然、罗宇，来到高祖西街的“荧火虫”网吧。好久没打游戏了，李枫手痒得很。
“荧火虫”网吧在高祖城区很有名气，装修特别上档次，电脑配置也是最高的。三人随意找了相邻的座位坐下，都迫不及待地开始玩自己钟爱的游戏。李枫玩的，还是七国群英传2。
周浩然叫了三瓶万事可乐，还买了一包初品原烟，他撕开烟盒，自己先叼了一只，又抽出两只递给李枫和罗宇。
李枫没抽过烟，愣了一下还是接了。罗宇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却能很熟练的接烟点火，显然是老手了。
抽了几口，罗宇注意到李枫没点，抓起自己的火机扔给李枫：“忘带火机了吧，用我的。”
李枫感到有些为难，刘美芝经常教育他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不许抽烟。抽吧，万一上瘾了，被刘美芝发现，那还不闹翻天，不抽吧，和这俩哥们儿又不好打成一片。
迟疑片刻，李枫还是点燃了，试着抽了一口。因为没经验，这随意的一口抽得比较猛，顿时感觉满嘴苦涩，喉咙发痒。
“我去趟厕所。”李枫赶紧扯个幌子。
周浩然和罗宇没吭声，他们已经投入到游戏角色的扮演中，才不管李枫干什么呢。
李枫快步走进厕所，把烟扔进下水道，再也忍不住了，“咳咳咳”咳嗽起来，咳了好一阵，才感觉不那么难爱了，他舒了口气，禁不住骂道：“妈的，这烟怎么这么难抽，再抽两口非呛死老子不可。”
出了厕所，走了没几步，他瞥见靠墙的一台电脑上竟然播放着美利国类型片，一个学生模样的眼镜男，戴着头箍式耳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右手放在电脑桌下方，不用猜都知道在干什么。
李枫心里不由一阵燥动，虽然他自控能力还不错，但是这种过于明显的感官刺激，他还是有些抗不住。而且，自从练了吐纳术之后，李枫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自己好像特别容易冲动上火，晚上那个的次数也比以前多了，而且经常会来两次，弄得他早上起床都有些不好意思。那挥之不去的味道要是让室友发觉，还是比较尴尬啊。
“李枫，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冤家路窄啊，你这农民娃子还有钱上网?不会是偷来的吧，嘿嘿。”马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年轻，一个黄发，一个绿发，一看就是街头混混。
眼镜男看得正爽，听见马劲说话，连忙把头低下来，并且侧转了身体，好像很害怕马劲一伙人似的。
马劲一通厥词，倒把李枫的欲念压下去了，他看了一眼马劲，懒洋洋说道：“谁家的狗，在这里乱咬人。”
黄毛走上前，眼睛一瞪：“妈的，放什么屁呢，找死是吧。”声音很大，惊动了不远处的周浩然和罗宇。
看见有人和李枫怼上了，他俩想都没想就准备起身帮忙。毕竟，一周的军训，还是建立了不错的感情。
后面的绿毛见状，伸手一指：“站起来干什么，给老子老实呆着，别他妈的嫌命长。”
周浩然和罗宇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一下子就被绿毛唬住了，弄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都为李枫担心，又害怕自己被殃及。
李枫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十指慢慢合拢，他一直想试一下高祖长拳的实战效果，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黄毛见李枫突然一脸煞气，心里惊了一下，但他混社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农民娃子敢对他怎么样。
“嘿嘿，想动手是吧，我看你真不知道死活。”黄毛一边说，一边伸手推向李枫。
“该打！”说出这两个字，李枫瞬间动了，左手抓住黄毛推过来的手顺势向后一拉，右拳跟着砸出，一声闷响，结结实实打在黄毛的后背上，还没等黄毛扑倒在地，李枫左踏一步，右拳迅速出击，正中马劲的左肋，马劲登时“哎哟”大叫，痛苦地佝偻成一团。
绿毛被李枫的快速反击惊得目瞪口呆，只觉眼前一花，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已经朝着自己面门打过来，跟着脑袋一阵震荡，鼻腔中涩涩的、酸酸的、麻麻的，乌红的鲜血飞溅开来，弄得他的嘴巴和下巴斑驳一片。
“打完收工。”李枫拍拍手，嘲讽地看着东倒西歪的三人。
“枫哥，快走，这伙人我们惹不起。”周浩然早就听说马劲是高祖区道上的，背后有个势力不小的黑恶团伙，万一他们的帮手来了，麻烦就大了。
李枫皱了皱眉：“嗯，我们走。”他心里很清楚，凭着自己现在的身手，突然出击打个猝不及防，对付两三个普通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再多几个，一拥而上，他一样打不过，如果遇到真把式，结果就更难说了。
目前，他最大的倚仗并非高祖长拳，而是吐纳术。通过这段时间的习练，他发现，吐纳术不但可以提升他的力量，还能提升速度，比如刚才牛刀小试，就是以速度制胜，这种快速灵活的打法，他以前是打不出来的，原因很简单，速度跟不上。
不要以为李枫百米速度不错，格斗速度自然也不差。错了，两种速度本质上是不一样的。百米短跑作为单向式冲刺，腿部和腰腹是其速度的主要支撑，而格斗是小范围的不定向活动，对身体每个部位，包括五官，都有很高的要求。吐纳术对李枫的帮助，实际上就是使他的感官更灵敏，身体更灵活，表现出来，就是小范围腾挪转移又快又准！
不过，李枫心知肚明，由于习练时间不长，吐纳术对高祖长拳的加持效果还很有限，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会有新的更大的惊喜。
011. 竟然赢了
李枫三人有些仓惶地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特别是周浩然和罗宇，几乎都在小跑了。穿过前面那个巷子，过了马路，就是高祖一中的正校门，门口设有校园警务室，到了那里基本就安全了。
进了巷子，前后除了他们三人，一个人影也没有，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浩然，我们是不是神经过敏了，枫哥也就揍了他们一顿，不至于把我们怎么样吧。”罗宇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帮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堂哥在二中读高三，他们班有个男生，不知什么事惹到那些人，腿都被打断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回学校后尽量不要出来，躲一段时间再说。”周浩然小声说道。
“浩然说得不错，能躲就躲吧，以后万一被逮着了，你们不要出头，往我这里推，这事本来是我惹上的，你们犯不着搅进来。”李枫心里有点恼火，要不是担心周浩然、罗宇应付不了，他也不至于这么急惶惶逃跑。
罗宇没说什么，周浩然不好意思地说道：“枫哥，我们是哥们儿朋友，咋能推你身上呢。”
三人低声说着，眼看就要走出巷子。
这时，巷口突然涌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高高瘦瘦的黄毛，他看了李枫三人一眼，大声说道：“是不是这三个狗日的，快给老子堵住了。”他身后的人迅速上前把李枫三人团团围住，但有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依然站在巷口，似乎在把风。
这帮人本来四处瞎找，在这里遇到纯属巧合，只能怪李枫哥仨运气不好。
“狗日的，敢打庙帮的兄弟，活得不耐烦了，给我往死里揍。”高瘦黄毛下了指令。
“大哥，等等，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是高祖一中的学生，给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惹庙帮的人。”周浩然连忙说道。
罗宇害怕得很，气都不敢喘大了。李枫则冷冷的看着这帮人。
“是吗？不是你们打的，好，老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老七，打电话给马劲，叫他过来认人。”
“大哥，那个……真不是我们，我们……我们出来买点东西，还要赶着回去上自习，你看……是不是让我们……”周浩然说着，掏出一支初品原烟，准备递给高瘦黄毛。
“少给老子来这一套！老七，愣着干嘛，快叫马劲过来。”高瘦黄毛一把打掉周浩然手中的香烟，厉声说道。
“别叫了，打人的是我，就我一个人，和他俩无关，放他们走。”李枫看着高瘦黄毛，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承认了是吧，有种，我管你几个人，兄弟们，动手。”高瘦黄毛嘿嘿一笑。
“浩然、罗宇，快跑！” 李枫身体前冲，迅速攻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混混。
那混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李枫一拳击中胸口，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李枫现在抢的就是时间，对方人多，必须速战速决。他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现着四十七式高祖长拳，他要用最实用、最直接的招术攻击对方，目的就是一击必中。而且，他的出拳力量也是发挥到极限，不像打马劲时还有所保留。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不但要一击必中，更要让对方暂时失去战斗力，否则，他们别想顺利脱身。
这些混混平时仗着人多势众，一般人根本不敢和他们硬抗，动手打架的时候其实并不多。这时遇到李枫这个硬茬，哪有什么招架之力，三下五除二，很快被李枫摞倒一片，只剩下那个高瘦黄毛还在和李枫对打。
作为混混头子，高瘦黄毛还是有两下子的。李枫连续攻击他十几次，竟然都被挡住了。
“嘿嘿，想弄翻我，没那么容易，就这点实力，也敢强出头，我劝你赶紧讨饶，不然没你好果子吃。”高瘦黄毛叫嚣道。他绰号“鬼皮”，是庙帮在高祖城区的负责人，跟帮内的会家子学过几招，不是一般的混混可比的。
“是吗？要不我们赌一把？”李枫停手说道。
“赌？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和我赌。”鬼皮不屑地说道。
“鬼皮，问他赌什么。”站在巷口的白衣混混突然说道。他虽然在和鬼皮说话，但是眼睛却望向一旁，并没有看李枫和鬼皮的打斗。
“是,运哥。”鬼皮说话的语气很恭敬。看来，白衣混混在庙帮的地位比他还要高。
“说吧，运哥问你赌什么。”
李枫警惕地看了一眼运哥，他这时才发现，周浩然和罗宇站在运哥旁边龇牙咧嘴，表情痛苦，应该是被运哥伤到哪里了。
“今天可能要栽在这里了。”运哥气定神闲、大局在握的样子让他感到很不妙，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向鬼皮说道：“我们俩对打，一分钟内定胜负。如果我赢了，放我们走，以后也别找我们麻烦。如果我输了，放我两个同学走，我，随便你们处置。”
鬼皮没有答话，而是望向运哥。
“同意，时间我掌握。”运哥依然没有转头。
鬼皮答应一声，跟着便攻向李枫，接连数招，全是往李枫要害处击打，比他刚才被动招架时凶狠多了。
要是在两个月前，李枫面对鬼皮这种狂风骤雨般的进攻，早就败下阵来。但是现在不同了，练习吐纳术后，李枫的格斗意识、反应和判断，与两个月前相比，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而且，他的高祖长拳已经非常熟练，以他对鬼皮实力的估计，就是自己没练吐纳术，光凭高祖长拳，对方也不是对手。
所以，面对鬼皮的狂攻猛打，李枫只是随意化解，他更多的注意力，是在观察鬼皮出招的破绽。
终于，在鬼皮抬腿横扫时，李枫迅速侧身前踏，一记重拳狠狠地击在鬼皮的小腹上。
人的小腹最禁受不起击打，鬼皮踉跄后退，抱着肚子“哇哇”大叫。
听到鬼皮的叫声，运哥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说道：“咦，竟然赢了，不错，你这两个同学可以走了，但是你，得打赢我……鬼皮，带你的人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鬼皮忍痛站起来，向一众东倒西歪的兄弟招了招手，又看了一眼李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周浩然、罗宇的手被运哥扭脱臼了，这时听说让他们走，真是如蒙大赦，也不管李枫了，赶紧撒腿走人。
“别报警，否则你们知道后果。”运哥淡淡甩出一句。
012. 从未有过的恐惧
“你叫什么名字？”“运哥”走到李枫面前，凝视着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叫陈新运，庙帮的兄弟都叫我运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可以说你的名字了吧。”运哥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枫没想到运哥这么直接，只得说道：“我叫李枫，不知道运哥还有什么指教，比试我看就不必了，我认输。”
“认输？还没比就认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这样的兄弟，我可不喜欢。”陈新运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兄弟？我只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学生，没资格和运哥称兄道弟。”
“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你不想比也可以，但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从今以后，你加入庙帮，怎么样？”陈新运玩味地看着李枫，就像看着一个手到擒来的猎物。
“运哥开玩笑是吧，庙帮我可高攀不起，也没什么兴趣。”李枫皱了皱眉。
“哈哈，有个性。”陈新运笑了起来。“这样吧，咱俩走几招，还是以一分钟为限，只要你好好站着，庙帮你可以不加入，今天的事也一笔勾销，以后谁也不会找你麻烦，包括你那两个哥们儿。”
李枫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没得选择……”
陈新运的话还没说完，李枫突然一声轻喝，已经向他冲过来。
李枫沉默片刻，实际上是在思考怎么出奇制胜，他没敢奢望打败陈新运，仅仅希望多拖延一点时间。虽然两人从没交过手，李枫却强烈感觉到，自己必输无疑，这种感觉非常清晰，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你打不过，认输算了。
其实，这正是练习吐纳术的结果。吐纳术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使练习者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拥有类似于第六感的“心觉”。这种“心觉”，可以超越五官感知讯息，并进而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李枫目前的心觉层次还很低，只是初窥门径，连入门都算不上，但是偶而也能够感知一般人无法感知的东西。
李枫出招不是特别快，招式也很简单，就是以最猛的拳头击向陈新运。“心觉”让他感应到，陈新运的力量不如他，要想延迟败局，只有倚仗精准的力量输出，迫使陈新运不得不硬硬碰。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还有一线取胜的机会。
“好小子，硬来是吧，我就陪你硬来。”陈新运胜券在握，完全是玩的心态。刚才接了李枫几招，他知道李枫的力量不小，可能比他还强上一筹。但是格斗比的不仅仅是力量，更重要的还是经验。在陈新运看来，李枫稚嫩得很，他分分钟都可以把李枫制服。
精准的重拳输出，非常消耗体力，李枫打了一通，很快疲软下来。
陈新运嘿嘿一笑，突然快速反击。
李枫的胸口、腰腹接连被陈新运击中，他尽力稳住散乱的脚步，艰难抵挡对方的快攻。
“认输吧。”陈新运看准时机，一拳击向李枫的左肩。李枫下意识缩手回档，但是，显然来不及了。
陈新运这一拳只要打实了，以他的出拳力量，李枫绝对会立马栽倒。
然而，令陈新运没想到的是，就在拳头将要触及李枫身体的时候，李枫居然侧转身体，正好躲过了他的致胜一击。
按说这种情形之下，李枫绝不可能做出闪避动作。很简单，人的反应往往聚焦某一点，手上有了抵挡的动作，其他部位很难同时作出反应，除非早就想好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预判我的打法。”陈新运很吃惊。
不但陈新运吃惊，李枫同样吃惊，他认定躲无可躲的一拳，居然鬼使神差地躲过了，而且创造了可以扭转败局的机会。
李枫不再多想，双手抓住陈新运的小臂，身体快速转动，右脚踏出，想把陈新运侧摔出去。
陈新运力量不如李枫，硬抗抗不住，他顺势前冲，左手一拳打在李枫的腰眼上。
李枫吃痛，手上的动作不由一缓。陈新运趁机反客为主，臂弯迅速把李枫的颈部扼住，用力一扳，把李枫扳倒在地，跟着右拳指向他的额头，作势要打，却没有下手。
“你输了。”陈新运看着有些沮丧的李枫。
“输了又怎样，我也没说输了就要听你的。”李枫抬起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新运迟疑片刻，说道：“好吧，我说的话依然算数，记住，以后别招惹庙帮，你惹不起，你应该知道，下次不会有这么好运。”说完，陈新运点燃一只烟，转身走了。
看着陈新运走出巷口，李枫轻轻嘘了口气：“妈的，身手这么好，跑去混黑社会，真是可惜了。”
嘟囔完，李枫并没有起身，而是盘腿坐在地上练起了吐纳术。他发现，这门功夫，最开始练习时，很容易让人疲乏犯困，练上一段时间后，却变成了提神醒脑，能够一定程度恢复体力和精力，效果比蓝牛饮料还要好。
就在李枫闭目练功时，三个人影悄悄靠近了巷口，正是马劲和他的两个跟班。
马劲望了李枫一眼，向绿毛点了点头。绿毛蹑手蹑脚走到李枫身前，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扎在他的大腿上，当即，一道鲜血喷溅而出。
“啊哟！”李枫睁开眼睛，痛苦大叫，双手下意识按住匕首和伤口周围。
“快走！”马劲招呼一声，和两个跟班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绿毛那一刀，刺破了李枫的大动脉，鲜血短时间内大量涌出。李枫只觉头昏眼花、口干舌燥，身体越来越软，内心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用最后的力气叫了几声“救命”，没过多久就晕厥过去。
李枫醒来时，已经是四天之后。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妈妈刘美芝趴在自己旁边，好像睡着了。
“妈，我怎么在这里。”李枫小声说道。他很想说大声点，但是身体太虚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刘美芝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迷茫地抬起头，一看李枫醒了，登时喜极而泣：“儿子，我的乖儿子，你醒了，终于醒了，这几天都快把妈妈吓死了。”说完，刘美芝起身跑到病房门口，大叫起来：“医生，医生，快来人啊，我儿子醒了……”
一个中年护士听到叫声，走过来不悦地说道：“病人家属，别大喊大叫的，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床头上不是有呼叫器吗，瞎嚷嚷什么。”
一通话把刘美芝噎得不行，还不好发作。在医院，只要不是逼急了，谁都不愿和医护人员发生矛盾，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一个身材娇好的小护士推着治疗车从隔壁病房走出来，脆生生说道：“肖姐，发生什么事了，我来处理吧。”
刘美芝连忙说道：“郑护士，你快来看看，我儿子醒了。”这个小护士，正是上次接待刘美芝的实习护士郑蕊。
013. 把练功当成了享受
中年护士看见郑蕊，脸色一下子由阴转晴，微笑着说道：“小蕊，今天又是你值班啊，都连续四天了吧，你爸爸也太不疼惜你了，快去休息一会儿，肖姐帮你顶着。”
“还是我来吧，这几天都是我在护理他。”郑蕊说得不冷不热的，眼神中还透出几分嫌弃。
中年护士笑着点了点头：“嗯，那好吧，我去看看其他病房。”说着便朝远处的病房走去，边走边在心里骂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院长爸爸嘛，哼！”
郑蕊走到李枫的病床边，仔细看了各种仪器的显示数据，然后拿出温度计帮李枫测体温。
“郑护士，李枫他没啥问题了吧。”刘美芝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心跳、血压都正常，体温有些偏高，我看看他的伤口。”郑蕊掀开被单，慢慢解开李枫伤口处的纱布。
“恢复挺好的，有一点发炎，别担心，已经加了抗生素。”郑蕊给伤口消了毒，又开始换药。
“郑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李枫有气无力地说道。
“再过三四天就可以了，别着急，安心休养，大动脉破裂很危险，恢复不好的话，对你以后的生活有影响。虽然你的手术很成功，但是还是要小心，千万不要乱动。这个时候，血管、神经正在生长，搞不好就有后遗症。上次有个人，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听说现在腿脚都不利索。”郑蕊经过一段时间的实习，业务上明显更熟悉了。
“嗯，谢谢。”
“谢我干什么，这是我的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谢谢你妈，这几天，全是她没日没夜照顾你，好啦，包扎好了，等会儿替你换输液袋。”
看着郑蕊走出病房，李枫转过头说道：“妈，你看你，眼睛好红，没休息好吧，我现在没事了，你快睡一会儿。”
刘美芝这几天的焦虑、担心、害怕已经一扫而空，笑着说道：“妈没事，你别说话了，听郑护士的，安心休养，你爸爸11月就该回家了，赶快把身体养好，免得他看了担心。”
“嗯，那我睡了。”李枫闭上了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睡，而是练起了吐纳术，这次他能在短时间内醒转过来，吐纳术起了很大作用。昏迷期间，李枫的潜意识一直在练习吐纳术，由于是潜意识，他练习的顺序很混乱，谁知迷迷糊糊之间，竟然让他找到了一种很舒服的练习顺序，应该正是按照这个顺序练习，他的身体才能恢复这么快，而且醒来后，神志还能那么清醒。
李枫努力回忆昏迷时的练功情景，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吐纳术的正确练习方法，就是他发现的这种方法，必须赶紧回想起来。
经过反复回忆和尝试，李枫终于弄明白了练习方法，他当即按照新的方法，从头到尾开始练习，果然，仅仅练习了一遍，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鼻子好像更灵敏了，耳朵也更好使了，大脑异常空灵，思维的速度似乎也有了提升，而且，有几股热乎乎、类似于气流的东西，不断流经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就像刚刚做了一套式精油按摩。这些热流，在他身上来回转了十几圈后，慢慢汇聚到肚脐眼下方，也就是古医所说的下丹田位置。在那里，热流融合成一团，又停留了十来分钟，最后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得不说，这种气走诸穴的感觉很爽，很容易让人沉迷，李枫接着又练了第二次、第三次……
刘美芝见儿子很快进入梦乡，便打开旁边陪护用的折叠床，也躺下休息了。
李枫这一练，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警察来找他做笔录，才被刘美芝叫醒。
警察详细询问了当天的情况，对李枫没看见凶手感到很遗憾，警察表示，根据李枫的描述，庙帮的人嫌疑最大，他们会调取附近街道的监控，尽快甄别出犯罪嫌疑人，给李枫一个交待。
警察刚出病房，李枫又借休息之名继续练习吐纳术。刘美芝以为他手术之后特别困乏，也没怎么在意，哪里知道他是把练功当成了享受。
经过输液用药和不断练习吐纳术，三天之后，李枫除了伤口还没完全长好，其他各方面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算是满血复活了。
上午，李枫刚输完第一袋药水，班主任马晴晴突然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箱牛奶和一袋水果。
刘美芝眼尖，连忙上前接过，笑着说道：“马老师，你真是太关心我们李枫了，你来看他就已经给你添麻烦了，哪能让你破费，买这么多东西……李枫，你们班主任马老师来了，快起来。”
“刘姐，别叫他，让他多休息。”马晴晴受不了刘美芝的大嗓门，赶紧出言制止。
李枫听见马晴晴来了，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紧张，过了几秒钟，这才假装刚刚睡醒，揉着眼睛说道：“马老师，你来了。”
马晴晴坐到床沿边上，从上到下打量了李枫一通：“嗯，恢复得不错，眼睛有神采，脸色也好看，比我上次来好多了，应该快出院了吧。”
李枫这时是半躺着的，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马晴晴胸前的浑圆支得老高，他强行压制住邪念，回答道：“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体育组的张文强老师都问我好几次了，他盼着你养好身体，尽快投入训练，好参加全省中学生运动会，你这次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师相信你在运动会上一定能取得好成绩，但是有一点，老师也要提醒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小圈子，千万别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在一起，明白吗?”
李枫听马晴晴这样说，知道她误会自己了，也懒得跟她解释，随口答应道：“我会注意的，让老师担心了。”
“嗯，知道就好，别的不说，想想你妈妈，她把你拉扯大容易吗，别让她失望，好好学习，好好做人，老师说这些，都是为你好，明白吗?”
“明白，我一定会努力的。”李枫表面上在点头，其实心里对马晴晴“语重心长”的教育有些不爽。他不知道，但凡当老师的，都有批评教育别人的习惯，这是职业病，没办法的。
正说着，郑蕊推着治疗车过来了：“等会儿要给你拆线，可能有点痛，先提醒你一下。”
马晴晴见状，连忙从床沿边站起来，她刚才说完话，本来准备离开的，听说李枫要拆线，便不好闪身走人，只得在旁边看着。
她这一停留，倒把李枫弄得异常尴尬，他是大腿中刀，下身只穿了一条内裤，郑蕊把被单拉开，全被马晴晴看在眼里了。
好在郑蕊在褪纱布，马晴晴和刘美芝在看郑蕊操作，都没注意到他一脸的窘相，让他略微好受了一点。
也许是发现没人注意自己，李枫就不老实了，一会儿把眼光聚焦到马晴晴双峰之上，一会儿又盯着郑蕊精致乖巧的脸庞看，而且他鬼使神差地生出一个无比香艳的念头，要是和马晴晴、郑蕊一起……
014. 过于敏感
李枫淫思泛滥，让他不甘寂寞的家伙瞬间有了强烈反应。
“哎哟，不好！”李枫心里暗叫，他是真的急了，在老妈和班主任面前丑态毕露，这种尴尬度直达300%的事，竟然被他遇上了。
李枫的身体变化很快被旁边的三位美女看见，于是，郑蕊停下了拆线的动作，刘美芝的眼睛瞪成了鸡蛋，马晴晴则是满脸绯红、心跳加速。
miss ma虽然29岁了，可她还没结婚，那片肥沃的芳草地至今也没人开垦，像李枫这样的近距离强力展示，她还是第一次观摩，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就在三人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李枫竟然回复了正常状态。
“妈的，终于消停了。”李枫暗舒一口气，假意咳嗽一声，说道：“那个，不晓得是不是郑姐碰到了什么，我那里……那里突然动了一下，咳咳……哎哟，不对，好像还有点痛。”
“就爱装怪,郑护士好好在拆线……对了，是不是弄到啥神经了。”作为母亲，刘美芝还是习惯性相信自己的儿子。
郑蕊点了点头：“嗯，他还在恢复期，伤口处的神经没有完全长好，出现一些特殊状况还是有可能的。”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枫。
这意味深长的一眼，把李枫看得心里发毛，心想：“难道她知道我在瞎扯，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时马晴晴突然说道：“李枫，老师还要赶回去上课，就不陪你了，你安心休养。”说完，她微笑着向刘美芝挥了挥手，快步向门口走去。
刘美芝赶紧跟上去：“马老师，我送你。”
见刘美芝和马晴晴出了房门，郑蕊白了一眼李枫：“线拆好了，今天别乱动，哼，也别胡思乱想。”
李枫当然知道郑蕊什么意思，但他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嬉皮笑脸说道：“郑姐，这个可不能怪我。”
“你什么意思，你自己一脑子歪心思，不怪你怪谁，难道还能怪我。”郑蕊撅起小嘴。
“对，你还别说，就是怪你，等会儿我跟我妈说一下，请护士长换个护士。”
郑蕊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柳眉一竖，正要发火，却听李枫继续说道：“郑姐太漂亮了，弄得我二十四小时都想入非非，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身体康复，你说该不该换?”
郑蕊听到这里，俏脸生晕，呸了一口，说道：“打住,打住，没闲功夫听你瞎扯，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就不能想点积极向上的事情，怎么尽想那些……那些不该想的。”
“不会吧，想你就不积极向上了，想你就有错了，你有那么糟糕吗?”李枫一脸坏笑。
“你……你个小混蛋，怎么说话的，人小鬼大……”说到这里，郑蕊想起了刚才的情景，禁不住有些出神。
这时刘美芝回来了，她见郑蕊在收拾纱布、碘酒，应该是拆线弄完了，说道：“郑护士，谢谢你了，这几天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蕊瞥了一眼李枫：“阿姨，没什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今天再输一天液，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我来通知你，这里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嗯嗯，好的，好的，你去忙吧，别把自己累着了哈。”刘美芝对郑蕊是打心眼里喜欢，住院这几天她经常想，要是李枫能娶到这样的老婆就好了，不但长得标标致致的，还善解人意，懂得关心照顾别人。但她心里也明白，人家是院长的女儿，以她的家世和条件，怎么可能看上自己的儿子。
“妈，咋送那么久?”
“马老师好像身体不对劲，不晓得是不是来那个了，我问她她又说没事，我不放心，把她送到医院门口才回来。”
两母子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而这时，他们嘴里的马老师，正在医院对面的公厕里处理过于敏感的身体。
李枫出院后，刚回学校，立马被一中体育组组长张文强叫去。
看着精神抖擞、腰杆笔挺的李枫，张文强乐呵呵说道：“马老师应该给你说了，11月上旬，要举办全省中学生运动会，这是一件大盛事，对我们学校很重要，怎么说呢，校领导希望我们体育组，能够借这次机会，把高祖一中的招牌亮出去，进一步扩大学校的影响，这个事情能不能做成，做得好不好，我们体育组专门分析了，关键就看你小子。我听说你100米最好成绩是11秒07，对不对，只要你正常发挥，拿下第一名问题不大，万一杀出黑马，第二名也是稳稳当当的，还有，我听说你铅球也不错，好像投进了十……十……”
“18米。”李枫笑着说道。
“嗯，就是18米，啧啧，这个成绩也了不得啊，去年省运会的冠军成绩也就19米8，所以，我向校领导汇报了，这次中学生运会，我们对100米和男子铅球志在必得，至少要进前三……”张文强说得口沫横飞。
“张老师，我刚刚才出院，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成绩上的事，真不敢打包票。”李枫有些无奈。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制定了一套非常科学的训练计划，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你就全天候投入训练，其他我不敢说，绝对保证你吃得好、睡得好、休息得好，全身心备战。”
“张老师，这太快了吧，我腿上的伤口昨天才拆线，医生说了，半个月之内不能做剧烈运动，再说，我还要上课，总不能……”李枫哭笑不得，表情比发霉的馒头还难看。
张文强打断李枫：“课暂时不用上了，这个我们已经和校领导沟通好了。至于你的伤，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先安排你进行技术训练，这个基本上就是讲讲动作要领和比赛技巧，完全不影响你康复，十天后，根据你的身体状况，再进行场地训练，你看怎么样？”
李枫看着张文强人畜无害的表情，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但是形势比人强，只得点点头：“好的，那我回宿舍了。”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不用回去了，你住的地方另有安排，那里什么都有……那个谁，崔老师，你过来一下。”张文强向外间的办公室喊道。
015. KTV一条街
一个挺高大的年轻老师一阵风似地走进来：“领导，你叫我？”
“崔斌，这就是李枫……李枫，这位是我们体育组新来的崔老师，也是你以后的指导老师，崔老师可是三原师大毕业的高材生，他创造的一中校运会百米纪录至今没人打破，你要好好向崔老师请教学习。”
李枫看了一眼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崔斌，说道:“崔老师好！”
“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别老师长老师短的，叫我崔哥就行了。”崔斌亲热地拍了拍李枫的肩膀，把一旁的张文强看得直瞪眼。崔斌没注意到张文强的不满，继续笑着说道：“我那纪录和你的成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这纪录早就应该改一改了，如果……”
“咳咳，崔老师，这些事你下来再和李枫交流。”张文强插口道。“他训练的事，就按组内商定的办，你带他过去吧。”
出了张文强办公室，李枫问道：“崔老师，我们现在去哪儿？”
崔斌前后左右看了下，见没有其他人，说道：“兄弟，都说了不叫老师，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能不能当上这个老师，还要靠你呢。”崔斌的语气显得有些消沉，他见李枫一脸疑惑，接着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呢，现在只是在一中实习，校领导说了，这次全省中运会，如果咱们学校取得了好名次，就留我任教，如果……哎，恐怕就不行了。所以说，兄弟，哥的事全靠你啊。”
听崔斌这么一说，李枫倒有些同情他了，说道：“行，崔哥，以后我就叫你崔哥了，我不敢保证取得好名次，但一定听崔哥的，在你的指导下好好训练。”
“谢了兄弟，你训练的事，我得好好跟你说一下。”崔斌动情地点点头，然后把李枫的训练安排向他作了详细说明。
这次高祖一中为了能够一炮打响，确实下足了功夫。首先，学校经过研究，决定只选派李枫一名学生参赛，以便集中人力、物力给予保障。其次，安排李枫住进学校招待所，由食堂专门为他准备一日三餐。再有，学校请了一个按摩师，每周给李枫理疗两次，帮助他训练后快速恢复。同时，为了让李枫的学习不至于掉队太多，学校还将抽调老师和同学在训练间隙为他补习文化课程。
听了崔斌的介绍，李枫差点把下巴惊掉，瞬间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些飘飘然。这样的待遇，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受宠若惊了。
学校安排得如此周到，李枫也就没啥顾虑了，他打算好了，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备战期，安心跟着崔斌训练。一方面借这个机会把身体调养好、恢复好。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经过更加专业的训练，加上吐纳术的帮助，自己到底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毕竟，他的骨子里，一直就有不断挑战和突破极限的血性。
按照训练计划，头十天，崔斌都是教李枫一些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这期间，崔斌痛苦地发现，李枫的底子不是一般的差，完全不是张文强介绍的天赋过人、技术过硬，一想到李枫连蹲踞式起跑都不会，崔斌杀人的心都有，真想找张文强痛痛快快干一架。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场地训练。就在崔斌几近绝望的时候，李枫的两次试跑一下子把他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第一次试跑，李枫就打破了自己的最好成绩11秒07。第二次直接跑进了11秒，成绩为10秒54。面对李枫无可挑剔的成绩，崔斌欣喜若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也难怪，李枫的成绩就是他的饭碗啊。
崔老师现在是实打实把李枫当成了兄弟。刚开始，他和李枫称兄道弟，多少还有套近乎的因素。现在就不同了，那是真心实意，不掺半点水分，主要是崔斌彻底折服了，没办法，李枫随便跑一下，就是全省最好成绩，这样的人，前途不可限量。这一点，崔斌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他百分之百相信，这次全省中运会，第一名就是李枫的囊中之物，没人抢得了。
李枫的表现也为他赢得了充分的自由度。崔斌和他约定，只要到时认真比赛，从现在起他啥也不管，一切由李枫自便，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大张旗鼓，被张文强和校领导知道。
李枫也很光棍，当即打电话约了梁云，准备和久违的兄弟好好聚一下。
梁云就读的高祖二中位于在高祖区城乡结合部，地理位置比较偏，但是那片区域的热闹程度，远超城区中心，因为名声在外的高祖卫校也在那一片，卫校美女资源多，二中也不少，于是许多餐馆、酒吧、歌厅应运而生，在卫校旁边形成了颇具特色的“ktv一条街”。这里龙蛇混杂、罪案频发，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被老百姓戏称为高祖的“庙街”。
两人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庙街有名的“朱哥串串”。李枫下了公交车，没走多远，便步入了灯火辉煌的庙街。他一边漫不经心的走着，一边欣赏那些来来往往的美女。街道旁边不时传来旅馆老板的招呼声同学住宿吗，24小时提供钟点房、临租房、月租房，环境优雅、价格实惠、包你满意，把李枫得够呛。
到了“朱哥串串”，梁云已经捡了一大堆串串，叫了两件啤酒，两人一坐下就痛痛快快喝起来，不一会儿，一件啤酒就喝光了。
梁云见李枫时不时还在看街上的风景，戏谑道：“羡慕吧，要不然你转学过来，咱俩没事天天看美女。”
“只能看，不能吃，没意思。”李枫摇了摇头，抓起几根牛肉串串，把肉扒在碗里。“还是这个实在，想吃就吃。”
“想吃是吧，呆会儿带你尝尝鲜，卫校的雏雏，绝对爽歪歪。”
“不错啊，这才几天，路数就这么熟了，老实交待，尝了几回鲜了。”
“别，别，你别想多了，我也是听别人吹的，要说路数熟，有个人才厉害，你也认识的。”
“谁啊，卖什么关子。”
“刘刚啊，你不知道，这小子进学校没多久，就加入了一个什么帮，天天跟着那些社会渣子混，干的就是牵肉线的事，你说熟不熟?”
“刘刚？他没对你怎么样吧。”李枫突然想起了什么。
“就他，他敢惹我，老子不打掉他的大牙才怪，算了，不说这狗日的，来，枫哥，喝起！”梁云端起大号啤酒杯，和李枫碰了一下，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到了底。
李枫发现梁云的神情不太对劲，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却听街上有个女人大声尖叫，声音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