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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王妃世无双全文阅读

作者:如风轻     特工王妃世无双txt下载     特工王妃世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自曝身份

    天刚拂晓,柔和的阳光透过雕花的古窗斜斜地射进屋子里。这一连两日都困在天罗皇宫这个大牢笼中,南宫景觉得特别不自在。醒了以后她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郡主,郡主?”门外的宫女敲门喊道。

    南宫景听这急切的声音想着应该是有什么事的,她睡觉时一贯喜欢锁着门,顾不得穿上外套,一身秋衣秋裤便下了床。

    “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南宫景打开门问道。

    “长公主昨夜应发了一宿的烧,早上起来越来越烫、现在已经昏了过去!”那宫女惊魂未定,满脸焦急的说道。

    南宫景不等她说完三步并两步的朝长公主的寝殿走去,她那紧张的模样落在小宫女的眼中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情真意切不像装的,明明是母女情深,可是昨晚为何她却坚定的回绝长公主要她回归天罗的提议,而且屋外的她都听见她嚷着说自己并非长公主所出,更不愿与天罗有所牵扯,若非如此长公主也不至于坐了半宿以至于体力不支发起高烧。

    待南宫景走到长公主床前,旁边的几个贴身宫女早已退到一旁,只见她盖着厚厚的被子,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刻已经烧的通红,她用手使劲攥着被子一角,可是仍旧止不住的打着哆嗦,头上的汗也如雨似的落下来,总挂着微笑的脸此刻也被痛苦的不知所措的模样替代。

    南宫景一把掀开厚厚的被子,换了一床薄棉被帮她盖上,旁边的宫女不解欲上前阻拦,可是南宫景冷眼扫过,众人便不自觉的再次退到了一旁。

    “长公主烧成这样,你们可去请过太医?”南宫景冷冷的声音响起,那几个宫女齐齐跪了下去,只见带头那个刚去唤她的宫女说道:“郡主赎罪,长公主是昨夜起发烧的,可是她不让我们去请太医,今日早起的时候更严重了,刚才我们劝她可是她还是不同意,我们也是没办法……”

    “我昨儿回屋后,可有什么人来过?”南宫景用温毛巾使劲儿擦拭着长公主的臂弯问道。

    “不曾有过,昨儿您回屋后,长公主她坐着大半宿,想来是累着了。”那宫女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经如蚊嘤了。

    “你们多烧些热水备着,然后再换些温水过来,顺便让厨房熬些退烧的汤药跟粥,把窗户开些小的缝隙、让外面的空气流通进来,谁力气大一些的过来帮我扶着她……”南宫景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众人。

    “姐姐,长公主怎么了?”夏青青听着这屋的动静也寻了过来,一进屋变看着南宫景将昏睡的长公主翻来覆去,她着实吓了一跳。

    “她这是发烧久了,体力不支昏厥了的而已。”

    南宫景虽回头看了夏青青一眼,可是手上的熟练的动作不曾停下。

    夏青青立在一旁也只能递着毛巾,突然道:“还是宣太医吧姐姐,虽然你是长公主的女儿,可是她的身份并非一般,若是有个闪失我怕……”

    南宫景头也不回的答道:“不过就是发烧,不碍事的,让太医来也就是开些驱寒散热的药,那些我已经让厨房熬上了。”

    说话间长公主醒了过来,南宫景拔掉她人中上的长针,问道:“可感觉好些了?”

    长公主点头,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通红了,南宫景继续道:“身体是您自己的,您这么不爱惜自己,别人想帮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长公主干涸的唇部微起,看了看旁边的夏青青,夏青青立马端上茶水,她小抿了一口道:“青青可否带她们下去,我有事与景儿商议。”

    见众人退了下去,南宫景将她扶起,背后放一个大大的靠垫让她靠在床上,然后问道:“您这刚好一点,有什么事情等以后说不行吗?”

    长公主摇了摇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过是着了些风寒并不碍事的,她们怎么让你这幅模样就过来了,要是你着凉了怎么办?”

    南宫景刚才一直帮她物理降温,倒出空隙还得帮她扎针,忙碌的时候倒没什么,这一闲下来倒真觉得有些冷了,脱了鞋麻溜地爬上床在她侧面坐下。

    长公主的嘴角不知何时已微微的扬起,一如南宫景初见她的模样。南宫景见她脸色好了、心情也好了,也跟着开心了许多,撩了撩衣袖,端起床边宫女们送过来的退烧药,一口一口小心的喂着她。

    “您就算今日把自己熬坏了,我也不是您的女儿,也入不了你南宫家的王宫。”南宫景边喂边说道,俨然一幅长者教育孩子的样子。

    长公主毫不在意也不说话,嘴唇一开一合机械似的动着,眼睛却紧盯着南宫景的左臂,一眨不眨,南宫景用汤匙敲了敲碗,“叮当”的响声总算将她的思绪收回,可是这下她又一直盯着南宫景的脸看了起来。

    南宫景实在无奈,不过念在她生着病也没发作,打趣道:“您一直看着我做什么,看着我莫非病就能好了?”

    长公主显然没有被南宫景的话逗乐,问道:“你真的是孤儿?”

    南宫景皱眉,这个问题她们第一次见面不都说清楚了吗?莫非她露出了什么破绽,还是……她突然将左臂伸直,问道:“可是这守宫砂有什么问题?”

    长公主看着她点点头说道:“太像了,我早应该知道的。”

    南宫景被她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她将自己的左臂也摊了出来,一摸一样的勺形守宫砂,南宫景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第一次见着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了,不过她并不准备开口。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长公主率先开口道:“听说这世上有种秘术能改变人的容貌,看来你们真的不愿再与这皇宫有所来往了,本宫就问你一句,她过得可好?”

    南宫景假装听不懂的眨了眨眼睛,答道:“母亲所问的她是谁?”

    长公主似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应该想到的,她是那般走的,你应该拒绝的,什么郡主、公主之位何时能入眼,与她何其相象,我怎么还傻傻的与你说了那些,你肯定也以为我在博取同情吧。”

    南宫景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在她面前揭下了脸上那层人皮面具,说道:“她早已不在了,我想她不曾埋怨过你吧,最起码她后来生活的很幸福,她定是也希望你过得幸福。”

    长公主伸手向南宫景的脸部摸去,只是她颤颤巍巍的手怎么也不敢靠近,南宫景将她的手贴到了自己脸色,任由她摸看个够。

    “你们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长公主喃喃低语。

    回忆,真的能让一个人变成神经病,前一秒,还是嘴角微扬,这一秒,却湿润了眼眶。

    南宫景最怕看着别人哭了,她也不知道刚才哪根筋搭错了自己暴露了身份,现在又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她心里反而更不好受了。

    “景儿,谢谢你!”

    长公主说完一把将南宫景抱个满怀,炙热的体温让南宫景想起她的高烧还没痊愈。南宫景等她抱够了,小心的伺候她躺下说道:“来日方长,只要你不告诉别人,等你养好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长公主确实乏的厉害,乖乖躺着似个孩子一般点点头,只是看着南宫景眼睛一眨不眨,好像永远看不够一般,又好像怕一不留神眼前的人会不见了一样。

    南宫景还想嘱咐些什么,可是敲门声响起,南宫景将人皮面具再次戴了回去,便下床走了出去。

错位的记忆

    “景儿!”南宫辰看着穿着亵衣亵裤的南宫景惊呼一声。

    南宫景走近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门上,说道:“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儿,长公主刚睡下,你要是将她吵醒了,我非生吞活剥了你!”

    说完不等他反应,瞪了他一眼便小跑的回了自己的寝殿。

    待南宫景收拾一番出来,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美食。长公主显然不能与他们一起用餐,南宫景便毫不客气的率性坐下道:“折腾了半日,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

    夏青青笑着道:“姐姐慢些吃,若是不够,长公主这儿的小厨房还是有的。”

    “清烟,你去让小厨房再去备些郡主素爱的吃食,一定要辣一些的。”南宫辰吩咐道。

    “不用了,你们也累了,大家轮番照看着长公主就行,其他人无事也歇着去吧!”南宫景看着萱亦轩一干宫女说道,来了两日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这宫殿里居然有二三十个宫女,看来这皇帝这些年对长公主也是恩宠有加。

    南宫景既已吩咐,众人折腾了半宿加一上午确实有些累了,行了礼便消散开来。南宫景乐得耳根清静,这饭菜吃起来也格外的美味。想到她与南宫辰也没吃过几次饭,没想到他如此心细居然记得她爱吃辣的,抬头看了看他,或许一直对他都是有偏见的,其实这个表哥还是挺不错的。

    “景儿看着我做什么?”南宫辰问道。

    南宫景坏笑道:“来叫声景姐姐我听听。”

    “什么?”南宫辰皱眉道。

    南宫景撇了他一眼,看向夏青青道:“革命尚未成功,青青同志任需努力哦!我看你这御夫之术还是差一些的。”

    夏青青乖巧的点头道:“姐姐教训的是,青青日后一定严加管教,定不负姐姐所望!”

    南宫辰再傻现在也听出了她们的话外之音,不客气的说道:“夏青青我还未与你计较呢,上次你说如果我带你去西夏你便与父皇退婚,为何你今日只字不提,你这般不守信诺岂不枉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

    夏青青回道:“你当时说找到了南宫景姐姐要与她成亲的我才答应的,可是现在景姐姐并不是你要找的人,而且姐姐也不会嫁给你,所以你只能娶我了!”

    “谁说景儿不是,她不过是怕回了天罗让她那阁主哥哥心寒才推辞的。”

    “才不是,郡主与我一般大小,姐姐明显比我年长一些。”

    “那还不是因为这些年她流落在外受苦了,哪像你日日呆在闺房里还有人伺候,自然是细皮嫩肉一些。”

    “姐姐说了不会嫁给你…”

    “你知道什么,她只是说说,她终会嫁给我的。”

    ……

    就着两个人的争吵,南宫景将饭菜悉数收入腹中,拍了拍肚子道:“你两吵架刚好给我当下饭菜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将头转向南宫景

    “姐姐”

    “景儿”

    南宫景双手呈叉形致于胸前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一个局外人说什么也算不得数的。人家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今日我不论帮着谁,改日你们好了不免还是埋怨我的。只是南宫辰今日有一事,我必须与你说清楚,我并非你要找的南宫景,我从来没来过这天罗,更不曾在这皇宫生活过,如果你不信等长公主醒了,你可以去问她,她总不会偏袒我一个外人吧。”

    南宫辰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是皇姑姑的女儿,她待我再好也不及你的,她肯定会听你的。”

    南宫景想想也是那么个理,不过她不准备妥协,改口道:“你既然那么想娶南宫景,就算隔了数年,你自然也是能认出她的,你为何非要娶她呢?”

    南宫辰看着南宫景道:“景儿你真的忘了吗,那年牡丹花开的时候,父皇母后带着一众官员在赏花,我只能远远看着他们,可是父皇并没有让我跟近的意思,我便偷偷的从假山后面跟了上去,可是那时候我有些着急,便从假山后面抄小路走,一时大意掉进了河里,是你救了我啊,当时我便承诺此生非你不娶。”

    南宫景也是醉了,这南宫辰莫不是要以身相许报答南宫景的救命之恩,可是既然如此南宫景又不是长公主亲生的,而且由长公主养大的,应该说他二人若是喜结连理也是不错的,为何又发生了后面那些事情呢!

    “什么?你说是南宫郡主救了你?”夏青青有些激动的站起来问道。

    南宫辰点头道:“当然是景儿。”

    “那你记得她如何救了你?”

    “我当时一直往下沉,怎么呼救也没来人,她不知怎么跳入水中,抱着我游了好久好久…”

    “你确定是她?”

    “不是她难道是你啊?”南宫辰有些生气的嚷道。

    只见夏青青将袖子挽起,右手腕内侧有一排清楚的牙印,南宫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南宫辰则是一脸惊恐地问道:“你怎么也有?”

    夏青青缓缓道:“这是当时我让你咬的,你可还记得?”

    南宫辰如木桩一般一动不动,只听夏青青缓缓道:“那是我第一次虽父亲入宫参加皇帝的牡丹赏花会,我在人群中便看到一个翩翩少年紧随我们,父亲告诉那便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可是你却一直在人群的最后方,后来路过一处假山我便再也没见到了,方才偷偷停了脚步远离众人去寻你。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在湖中使劲挣扎,旁边也没有其它宫人,我便跳下水中将你捞起,可是你却闭着眼睛试图挣脱我的臂弯,我便让你咬着我,那一丝丝的血迹味终究让你清醒了许多,最后我再将你拖上了岸。”

    南宫辰咬着头道:“不会的,这肯定是景儿与你说的,是她救了我,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她。”

    夏青青嚷道:“你醒来看到的是谁难道就是谁救了你,她可亲口承认过?”

    南宫辰泻气似的靠到椅背上摇头,问道:“那你救了我,为何当时不说?”

    夏青青解释道:“我将你救起时已经浑身湿透,那时候我们都是12,3岁的少年,衣衫不整的在一起总是会落入口舌,母亲发现我不见了最早寻了过来,当时那么多人都在,母亲唤来宫人,便早早的带我离宫了。当时我浑身湿透,手腕往外渗着血迹,大家都是看到的。”

    南宫辰似乎收到了打击,不再说话,夏青青继续道:“今日我说出这些也并非强迫你娶我,只是你如果为此要娶南宫景我便想说清楚,若你执意不娶,我想皇帝也不会逼你就范的。只是若我提出悔婚,便是抗旨不尊,我夏家老小都是要被处置的,我一人事小,可是却不能因我一人连累了父母。若是要悔婚还请太子自己呈禀皇帝,我自然也不再央求。”

    南宫辰愣愣地看着夏青青好一会儿,最后匆匆忙忙地走了,只是他的背影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南宫景感觉似曾相识。夏青青看着他的背影“呜呜”的哭了起来,南宫景也不着急安慰,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等她哭够了递上早早准备的白煮蛋道:“赶紧敷一敷,要不然这肿了的眼睛回去让你父母瞧见了,还以为你被我怎么欺负了呢?”

    夏青青知道南宫景是在逗她,可是她实在开心不起来,努力的牵了牵嘴角,可是那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你若是不高兴何必要笑呢,我又不是外人?”南宫景拍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姐姐”夏青青开口,再次哽咽了起来。

    “若他只是因为救命之恩非娶南宫景,现在这个障碍已经不存在了,而且我都能感觉出来他喜欢你,你要相信他。”南宫景安慰道。

    “真的?”夏青青开口,可是她似乎又醒到了什么,继续道:“估计他这会儿是去找他父皇退婚吧。”

    南宫景摇了摇头叹息道:“他只是接受不了而已,给他些时间他会弄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你们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夏青青点点头,可是情绪还是很低落,南宫景继续道:“如果有一天真的被抛弃的时候,受损失的其实是他,因为他失去了一个真正喜欢他的人,而你只不过少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罢了。慢慢地你就明白,再烫手的水还是会凉,再饱满的热情还是会退散,再爱的人也许会离开。所以你只需要乖,要长大,不要总想着天长地久,也要习惯人走茶凉。”

    夏青青点头,一滴眼泪滑落嘴角,她扬起嘴角道:“他对我的好,就像一块糖,吃了就没了;可是他对我的坏,就像一块疤,不疼了却抹不掉。他从未对我半分好,偏巧这感情疯长像野草,如忠犬,如走狗,越是甘愿,越是不得始终。”

    南宫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现在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想,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够的,你朝他走九百九十九步就已无憾,最后那步留给他吧,倘若他不愿做你的枕边人,自然也配不上你的心头爱。”

    夏青青赞头的点点头问道:“姐姐对朔太子也是这样吗?”

    这问题有些猝不及防,南宫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道:“生命中令人悲伤的一件事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你们有缘无份。我与他便是如此。”

    夏青青一脸疑惑,只见南宫景再次开口道:“没有谁能一直陪着另外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影子也会在阴天雨天缺席。我终究要缺席他的人生,所以何必搅浑他心里那一摊清水呢?”

    夏青青看着看向窗外的南宫景说道:“姐姐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朔太子对你的情谊任谁也看的出来的。”

    南宫景将思绪收回,自嘲的说道:“我应该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吧,好在时间在走,年龄在长,懂得多了,看透的多了,我倒是喜欢我自己一个人,没辜负,没牵挂,没感动,也没失望。”

    “那西夏那个四皇子呢?”

    “西陵宇吗?他怎么了?”

    “他是不是也是心仪姐姐?”

    南宫景仿佛听了个笑话,开怀大笑道:“我跟西陵宇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莫不是云儿那丫头在你耳旁吹了什么风?”

    夏青青摇头表示不是的,然后分析道:“西陵宇我是不了解,但是云儿说他对谁都是冷冷的,可我怎么看他对你与别人都是不一样的。”

    南宫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除了几次较亲密的肢体接触,也没有别的,摇头道:“没有的事,不过他与云儿来说确实并非良人,他心思太过深沉跟云儿不太适合。”

    夏青青不再说话,寻了殿内那个绣绷,一面与南宫景闲话家常,一面低头绣着,不过片刻间,一朵牡丹的雏型便形成了,南宫景由衷的敬佩着。

生死不明

    自长公主退烧已有四日,南宫景如前几日一样帮长公主针灸,不过今日便是最后一次了,南宫景收了针说道:“母亲这病算是控制住了,这汤药再喝上月余便能痊愈,以后不要如此忧心才好。”

    长公主拉着南宫景的手越看越满意,这几日夏青青心情不好,在南宫景身边寸步不离,长公主就是再想知道事情始末也是烂在腹中。

    ,不曾多言。

    这几日她即便身体轻松了不少,能下床活动,那也是没有寻到与南宫景独处的机会,心中虽有埋怨,可是这事她或多或少也听说与南宫辰有关,所以也只能忍着不便发作。

    “景儿,本宫已经命人将随身东西收拾妥当了,吃过午饭咱们便回公主府。”长公主语气轻松的说道。

    夏青青哀怨地看向南宫景,自打那日南宫辰走了以后再也没来过,虽然她母亲进宫好几趟,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回家,想想当日的豪言壮志,此刻不免有些担忧。若是真让太子退了婚她以后在天罗估计是嫁不出去了,到时候她父母可怎么办才好,南宫景见她愁容满面,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你回家也无需多言,一切如常即可!”

    夏青青想说什么,门口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太子殿下驾到!”

    南宫景扶着长公主站了起来,长公主率先向皇上、皇后行了礼,后面便是南宫景及夏青青,皇上一挥手,后面拿着食盒的宫女鱼贯而入,不过片刻间桌上便摆满了各色的美食,南宫景虽就撇了一眼,也发现那些多数是她素爱的饭菜点心。

    皇帝坐在了正殿的上方,其它人也依稀落了坐,他开口道:“萱儿,这是朕今日特意安排御膳房为你与景儿烹饪的食物,你们母女二人既然想出宫待上些日子,也好,你刚好方便带她在这都城随便转转,回头还是回宫里住的方便。”

    长公主笑着道:“皇妹替景儿谢过皇兄了,景儿还小还是住在外面方便些,有空我便常进宫来看皇兄皇嫂及辰儿的。”

    后来皇后也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几人便吃起饭来。用餐过后,众人依旧围着桌子,吃起糕点,大家都不说话,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就连一向活跃气氛的南宫景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在大家都各怀心事的时候,皇后悠悠开口道:“既然景儿回来了,她已过了及笄礼,何不趁辰儿大婚封她为公主,也算好事成双了。”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了皇后一眼,不过他还未来得及说话,边听到长公主与南宫景异口同声道:“不用了。”

    众人看着这母女甚是奇怪,长公主牵起南宫景的手解释道:“景儿并非昔日的南宫景郡主,而且她生性顽劣也不喜欢这宫中的规矩,我与她虽无母女的血缘亲情,但是我会视她如己出,定不会苛待了她,相信她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

    长公主说完,南宫景附和的点点头,朝长公主感激的笑了笑。

    “可是这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就算长公主不曾亏待她,可是没有正经的名份,日后她嫁于夫家也是不一样的。”皇后分析道。

    “景儿并非笼中鸟,她若嫁的人会因为这些俗名怠慢了她,不嫁也罢,我公主府还是养的起的。”长公主答道。

    “可是……”皇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皇帝开口打断道:“这本就是长公主她们的私事,这天下之人也非谁都愿进皇室这个大牢笼,皇后如此爱忧心,还是多操心操心南宫辰的婚事吧。”

    皇帝说完站起道:“朕还有一些政务要忙就不送萱儿与景姑娘了,景姑娘生的玲珑剔透心有空多与南宫辰、青青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南宫景点头答应道:“谢谢皇伯伯夸奖,景儿记住了,只是那糖丸您记得喝前吃一颗。若是没了您让南宫辰告诉我,我便送些入宫。”

    皇帝见她调皮的模样爽朗的笑了出来,长公主问道:“既然皇兄如此喜欢景儿何不多坐一会儿,什么政务如此着急。”

    南宫辰答道:“皇姑姑有所不知,近日苗族联合周边几个小民族与东凉开战,皇太子御驾亲征倒是屡屡打了胜仗,可是近几日传闻皇太子死活不明,所以我朝中一些好战的臣子提议我们此刻与东凉宣战,他们定不想遭受这腹背受敌的状况,自然会赠送我们金银珠宝、马匹、布匹以此议和的。若是我们首战告捷,拿下它几个城池更是不错。”

    南宫景虽端坐在凳子上,还是险些摔了下去,她站起来看着南宫辰问道:“什么叫死活不明?”

    夏青青知道南宫景与东方朔交好,她定是收了打击才会这般六神无主,迅速的起身走她身后道:“姐姐也莫要担心了,太子不是说了不明吗,你不是总劝青青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南宫辰一时口快倒忘了南宫景与东方朔向来关系甚好之事,也安慰道:“不过是探子回报的,还不准确,景儿无需挂碍。”

    “景儿与东凉太子关系很好?”长公主问道。

    南宫景似乎没听见继续问道:“既然探子打听到了,那他具体什么情况?”

    南宫辰艰难的开口道:“他应该是中了剧毒,最后一站时,众将士见他手脚颤抖,口吐白沫便将他带回兵营,后面的事自然不知了。”

    南宫景松了口气道:“无碍的,他走的时候我给了他好几颗百化丹,这天下暂时还没有百化丹解不了的毒。”

    可是南宫辰依旧一脸阴沉,南宫景嚷道:“莫非还有什么你没同我说?”

    南宫辰摇头又点头道:“今日早晨探子回来报,这营帐中总出入一些军医,可是都被赶了出来,而且还打听到他们向王城要御医。”

    “什么”南宫景再次站起来说道,顾不得别人奇异的眼光,她用嘴一点点啃咬着自己的指甲,那大拇指都已啃出血她都不自知,长公主正向上前劝劝她,她却站定了说道:“既然你们探子能探听他们的消息,自然也是能混进他们的军营的,求皇伯伯看到我救长公主的情份上让他们送我去他们的营地。”

    南宫景将这求人的话说的理所应当,长公主看着皇帝那喜怒不变的脸准备上前解释一番,可是皇帝开口道:“你就是这般求人的?”

    “若是皇帝您今日答应了我,我南宫景日后也会不计代价为您做件事,如果不答应,这军营您的探子进的去我自然也是进的去的。”南宫景有些不爽的答道。

    皇帝眯眼打量着南宫景道:“送你进去倒是无妨,只是这日后之事你能为朕做些什么?”

    南宫景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世上我在乎的人不多,只要不是伤害我身边的人之事,但凭您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辞的。”

    “你莫不是看上了东凉那小子?”皇帝谐谑的看着南宫景问道。

    “看上?若皇帝说的是男女之情自然不是,但是我确实看上他了,他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生死之交,所以他有事我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南宫景注视着皇帝道。

    “那若是我日后让你替我出征东凉呢?”皇帝继续道。

    南宫景笑了笑道:“您若诚心帮我,自然不必如此试探,我一介女流,在这俗世中多混了几载,杀人放火我做的来,可是带兵打仗却不是我在行的。”

    皇帝再次开怀大笑道:“那你就做朕的公主吧!”

    “什么?”包括南宫景在内的一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你这脾气倒是合朕意,要是能时常你进宫陪朕这个老头子喝喝茶聊聊天倒是甚好,只是你这岁数尚小,未免让人诟病,朕收你当义女,岂不是方便。”皇帝解释道,似乎对自己的想法颇为满意,说完还不忘点点头。

    “皇兄,景儿是我的义女也是一样的,只是这皇室非她所愿,还望皇兄成全。”长公主行了个大礼说道。

    皇帝愣在当下,这南宫萱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可如今为了一个南宫景居然行如此大礼,这明显的阻止究竟为何,他更是好奇,看了南宫景一眼问道:“你觉得呢?”

    南宫景将长公主扶起道:“若是您决议如此,我只能遵从。不过景儿倒是有不同看法,您若是视景儿为知己,这外人之言无需挂碍,我本就是孑然一身来此,走时自然也是孑然一身,我不曾有过婚配的想法。何况这清者自清,就算皇上您赐了我公主的名分,我这日后若是不嫁,那些个流言蜚语定然也是不少的,到时候您觉得还要怎么去解释呢?”

    皇帝笑笑道:“你有时间跟朕将这些道理,看了东凉那小子也不是很重要,等你回来你寻个机会看看,若是有哪家小子入了你的眼,朕便帮你们赐婚。”

    南宫景双手作揖道:“谢皇帝伯伯好意,只是景儿自小许下誓言终身不嫁,这以后之事以后再说吧,倒是眼下皇伯伯何时安排他们与我前去?”

    皇帝道:“这天寒地冻的你且收拾一下,朕让他们给你备一辆好的马车。”

    南宫景摇头道:“马车太慢了,我还是骑马去吧,您要是有良驹赐我则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用手指了指南宫景道:“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皇伯伯赏良驹之恩!”南宫景假装要跪下道,只是长公主半截将她拉起道:“景儿这天罗去东凉得数十个时辰,你一个女孩子家,为娘的真的不放心。”

    南宫景拉着长公主的手说道:“母亲,你在家好好养病即可,景儿的事你无需挂碍,公主府里有我玄关阁最好的暗卫,有他们在我自然不会有事的。”

    “那可要带些什么,我让他们帮你准备。”长公主见劝她不住,便只能由着她去了。

    “不必了,路上总该有驿站,左右不过十个时辰,很快就到了。见了东方朔他也不会慢待我的。”南宫景笑呵呵的说道,心中还是隐隐作痛,想来这些日子的不安原来是他,只是想着那温柔儒雅的人此刻生死不明,南宫景恨不得立马飞到他跟前。

    “那你希望朕对东凉出兵吗?”皇帝再次开口问道。

    这个棘手的问题任谁估计都给不出满意答案,南宫景如此关心东方朔自然是要维护到底,可是天罗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岂不是错过这大好时机,而且凭她南宫景为什么天罗就白白错过这些呢?众人都替南宫景捏了把汗,只听她缓缓道:“这兵家之事自然是皇帝伯伯您说了算,若是对天罗有益,打是自然的,可是东方朔既然已经震慑了苗族等小部落,如果那边已经腾出空来,您还是要确认能否对付的了他为好。”

    “可是你别忘了他就算还没死,依现在的状况看也就是一口气在,他东凉太子虽好可是我天罗的人才也不差。”皇帝不怒自威道。

    “莫说他还有一口气在,就是他被小鬼勾了去,下了阎王殿我也必须把他抢回来,他命硬着呢,若是阎王敢收他定等不到今日。至于天罗是否要趁火打劫我都没意见,也不会求着你不要。我太了解他了,若是他知道我此时为此事求您,他定是不愿意的。他说过他要的位置不是想要谁去帮他换的,他自己用能力守护,这话不论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深信不疑。”南宫景激动的说道,她实在没心情再与他们解释闲聊,她多耽误一分钟东方朔便多一份危险,她继续道:“还请皇伯伯这就让人带我去。”

    只见皇帝拍了拍手,从屋外走近一个黑衣人,皇帝吩咐了几句后,他便带着南宫景离开。来的时候南宫景对这皇宫没有丝毫情绪,走的着急倒也忘了思考。

一路快马加鞭

    南宫景众人一路狂奔,虽然只是一丝轻轻的风,但是这风好像将冬日的寒冷都聚集在了一起。风很细,很会见缝插针。像水一样从衣物中渗透下来,即使包裹的很严实,犹如“粽子”,但是这风依旧像刀一样向领口、袖口切进去,此刻南宫景的脸、手、脖子……被风挠的微微发颤。路上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萧条的气息更是迎面而来。

    出了附近的城池,一层薄薄的的白雪,像巨大的轻柔的羊毛摊子一般,覆盖着这光漠的荒原,闪着寒冷的银光,天地间粉雕玉琢、皓然一色,看上去自是壮丽无比,可是南宫景却无暇顾及。

    日落时分,在临近天峰州的驿站,南宫景与云天等人总算回合了。南宫景视力特别的好,虽然隔着四五里的距离,她在二楼还是依稀看到了“天峰州”城门口上那高耸入云的三个大字。

    “小姐,我们要不要回去通知一下阁主,再派些人过来?”云天也是收到南宫景的信第一时间带着众人追过来,南宫景信中只是说要去东凉东边的军营,具体什么事他还是不知,可是那边现在兵荒马乱的多带些人总是好的。

    南宫景喝着茶,往嘴里送着食物,紧促的眉头一直没有疏散开,云天的话倒是让她将思绪收回,她看向天罗的密探问道:“西夏可有动静?”

    密探收到皇帝的指示,除了将南宫景安全送达,他们还要护她周全,这南宫景的身份虽不是很明确,可是得此殊荣,她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密探自然知无不言,回答:“禀小姐,西夏二皇子已经秘密前往东凉与西夏的交界处,天峰州估计也在准备中。”

    “他们要与东凉开战?”南宫景问道。

    “这个属下不敢妄言,只是近些年东凉的兵权尽数落在了他们太子与镇国公手中,最近他们有些不睦,此次他们太子有难,如果西夏与天罗同时与东凉宣战,镇国公仅凭一己之力很难抗衡的,而且若是因东方太子那边而引起,估计他也不会全力以赴的。”密探据实以报。

    南宫景不再说话,想了片刻后吩咐道:“云天你派一人回天峰州回禀一下我的行踪,顺便看看哥哥那儿有什么消息。”

    云天点头与不远处的暗卫耳语了几句便继续吃饭,几人在匆匆的裹腹后又继续赶路。

    从天罗出来后一路向东,气候也比之前好很多,秋风和煦轻柔,尚且安暖的气息悠悠的抚过,隔空拍打着身躯,好似在提醒人们赶紧入睡,南宫景等人完全融入了这夜色,若不是马蹄飞驰扬起阵阵尘土,估计连路边的野花野草都不曾发现有人路过。

    当夜幕完全降临时侯,明镜般的月亮已垂悬在天空上,如冰的冰清瀑布般倾泻在广袤大地上。

    深夜,一行人在营口外围的山顶停下,南宫景率先登上山顶,向下眺望,营地里灯火通明,若是偷偷进去显然是不行的,南宫景最后决定还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可是事情远远比南宫景相象的棘手,一行五人在第一个关卡处便被拦了下来,南宫景准备佯装成他们口中说的奸细,好歹见到高一点的军官再联系东方朔的可能性较大。可是云天根本就是暴脾气,看见有人对南宫景不礼貌的推搡,误以为是要动手,迅速的与对方打到了一起。

    云天等人的武功自然是没得说的,可是强拳难敌四手,而且对方都是征战沙场的士兵,一时间也是不分伯仲,时间一点点流逝,南宫景有些焦头烂额,好在就在众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南宫景看到后方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清凌、清凌!”南宫景举手高呼。

    “南宫姑娘你怎么来了!”清凌说话间已经运功至南宫景跟前。

    “东方朔到底怎么了?”南宫景问道。

    “公子中毒了,可是军医及宫里来的御医也束手无策。”清凌小声的答道。

    “带我去见他!”南宫景吩咐道,既然知道是误会众士兵也停了下来,清凌让人带着他们下去休息,独自带着南宫景向那个守卫森严的军帐走去。

    南宫景刚进入帐中,在桌边阖眼的冷枫睁开眼睛看了过来,还不等南宫景走近不声不响地跪下去,行了一个大礼。完事之后直起上身,跪在地上道:“南宫景小姐,你一定要救救公子。”

    南宫景将他扶起道:“我先看看他。”

    南宫景一步一步的走近,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仅仅二十多天不见,此刻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早已没了之前的模样,面色蜡黄、身体消瘦、嘴唇焦黑、神色漠然,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四肢却用绳索捆绑在床上。

    “这是为什么?”南宫景小声问道,生怕吵醒了他。

    “公子每每犯病四肢痉挛,鬼哭狼嚎,或撞墙或自伤,弄得鲜血淋漓,他怕伤人伤己便让我们将他捆绑住。”冷枫解释道。

    南宫景搭上他的脉搏,可是却也没查出病因,东方朔似乎睡的不踏实,挣扎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是一样清澈透澈的眼睛,只是因为身体不适黯淡了些许。

    “景儿,你何时来的?”东方朔惊讶的问道,看向南宫景的眼神也比之前多了些神韵。

    “刚到,我给你把手解开!”南宫景边说边将他捆绑他手的绳子打开,手腕处的勒痕与之前的伤疤重叠在一起,渗出丝丝血迹,触目惊心。

    “不要,景儿。”东方朔的语气中带着不安道。

    南宫景用手将他紧蹙的眉头平抚开来,笑着道:“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然后拿出碧血玉花膏,一点点的摸了上去。

    “可是我有时候控制不住我自己。”东方朔解释道,语气中的落寞孤寂让南宫景心头微微一怔,心酸不已。

    “你可吃了百化丹?”南宫景问道。

    “是的!”东方朔点头,身体跟着微微的震颤,顷刻间额头布满汗珠,他冲冷枫喊道:“快将我帮起来。”

    南宫景看着面部有些扭曲的他,实在心疼不已,可是现在究竟什么情况她也是不知道的,任由冷枫将他再次绑起,她从兜里掏出一个药丸放入他嘴中道:“这是安神的药丸,你吃完好好睡上一宿,其它的事都交给我。”

    人病的时候都是格外脆弱的,比如此时的东方朔,他拉着南宫景的手不想放开,所以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绑在那里,他忍着应该是极难受的,牙齿磨的直响,但是一句话都不曾说,南宫景手足无措,只能伸手将他凌乱的发丝轻轻的梳理到了旁边,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景儿不用担心,这蛊暂时还要不了我的命,只是些皮肉之苦,让你担心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东方朔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可是那勉强挤出来的笑脸落在南宫景眼中更是让她心疼。

    南宫景附身抱着他道:“东方朔,你不能有事,你说过是你的东西你要一样一样的拿回来的,现在你还没有君临天下你不能放弃,还有你说过要帮我一起报仇的,所以你不能食言,否则就算你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揪回来的。”

    东方朔用绑着比较松的手轻轻的拍着南宫景,笑着道:“那是自然,就算阎王想收我,也得看景儿点头我才会去的。不过我也是因祸得福,没想到我与景儿这般重要。景儿这般趴在我身上,怕是以后嫁不出去了!”

    南宫景见他神色比刚才稍微好了些,有些不解,这若是中毒她不可能查不出,中蛊这个她倒是不太懂,可是要是给他下蛊应该也是要他性命,怎会留他性命至此呢,南宫景实在想不通,一脸惆怅的用手不自觉的拍了拍脑门儿。

    “景儿莫不是真的担心以后嫁不出去,若是真的无人娶,我就吃些亏娶了可好?”东方朔嬉皮笑脸的问道。

    南宫景毫不客气的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脑门儿说道:“你好点了就贫吧,我担心你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再说了我隔着衣服抱你一下又没怎样,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就让他们嚼去吧!”

    “属下什么都没看见!”清凌、冷枫齐齐开口。

    南宫景一愣,笑着道:“我与他开玩笑,你们紧张什么。咱们去那边说话,让他好好休息。”

    南宫景将东方朔盖的严实,依旧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很快他便睡了过去,待他呼吸平稳才与清凌,冷枫二人走到书桌旁坐下。

    “南宫小姐,可需要用些饭菜?我听您的暗卫说您一路快马加鞭从天罗都城赶来,中间都没进食?”清凌率先问道,冷枫也没想到南宫景是从天罗都城赶来的,此刻得知也是满满的感动,不声不响的再次跪下道:“感谢南宫小姐一路跋涉,等我家主子好了,冷枫日后且凭小姐吩咐,不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吩咐冷枫万死莫辞。”

    南宫景听着似曾相识的话,会心一笑示意他起来,缓缓道:“东方朔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要你们日后报答我的。以后也不要再这般客气,你们仔细与我说说他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儿?”

    清凌率先开口道:“主子是三天前才这样的,当时我们在山谷中围剿以苗族为首的几个部落首领,主子当时与苗族的首领正在谈判,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打散了他们的人,本来想的是杀了他们的首领,届时群龙无首,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可是主子心慈说杀戮已经太重,想试一试劝降他们,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对主子动手了,当时我们两人就在后方,想着那些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便也没有动手。可是几个回合下来,主子便有些气息不稳,然后口吐白沫差点儿从马上坠了下来。我与冷枫上前阻止,顺便将他带了回来。”

    “可是等我们回来后,主子便一直混睡了三四个时辰,而且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我们以为他中了那苗族的毒药,便喂了一颗您赠予的百化丹,可是谁想到他居然不多会儿便吐了出来。招来了军医也是诊不出所以然,只是说有可能是连日征战加上气候、伙食等原因造成的。”冷枫继续道。

    “主子醒来之后倒是一如往常,可是不多时又开始抽搐,吃的食物也尽数吐了出来。就这样折腾了一天,那天夜里我们听到了他营帐里有动静赶了进来。帐里当时是一片狼籍,他还将自己泡在冷水里,浑身湿透了,脸色也是紫青色,我与冷枫想将他从里面拉出来,没想到他居然红着眼与我二人大打出手,最后还是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清凌说完脸色也不是很好,可见当时东方朔肯定也是就死一生的。

    “我当时去唤军医,可是主子醒来却与清凌再次打到了一起,还一直嚷嚷着头疼,说浑身被蚂蚁啃咬一般,他揪着头发那样似乎要死了一般,可是军医依旧查不出他哪里出了问题。他怕伤着我们便让我们将他绑在床上,为了稳定军心也不回王宫,就一直在这儿僵持着。”冷枫说道。

    “那御医呢?”南宫景继续问道。

    “御医也是昨日刚到的,同样是查不出具体的病因,但是他说听说过苗族素来擅长下蛊,惑人心智,有可能是给主子下了类似的蛊!”

    “那苗族可有动静?”南宫景皱眉思考了片刻问道。

    “那日之后,他们再次集结了人马,可是这几日他们只是多次试探不曾与我们正式宣战。”

    “那东方朔在发病前可有什么异常?”

    “自从您上次解了主子身上的余毒,主子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就是以前他也不曾出现过这般情况。很显然他每次发病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您不知道他是个自制力多强的人,而且这些年他有多隐忍,若不是到了极致他绝不会这般。就是当年皇帝与他发难,将他关在慎刑司他也不曾露出那样的面目。”

    “我看就是他们给主子下的蛊,我这就将他们头领抓来,他若解不了这蛊,我就一刀解决了他。”

    “冷枫,主子说了,一切等他醒了商议后再决定,若是你打草惊蛇,到时候你以死谢罪都不够的。”清凌拉着站起来的冷枫喝道。

    “那难道要眼看着他们用这巫术控制主子的心智、折磨主子吗?”冷枫嚷道。

    南宫景伸出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道:“不要打搅到他,除了刚才这些,可发现了别的什么?比如他吃饭怎么样,睡的怎么样?”

    清凌看了看南宫景,脸色颇为难看的开口:“主子的饮食习惯一直是有专人照看的,饮食上一直都是按他素日爱吃的准备,他的胃口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前几日那小厮儿私自出帐营便没再回来,估计是凶多吉少。这几日厨房的日怕被责罚也不曾言明,还是御医来查饮食才问出来的。”

    “他是那日走的?”南宫景神色凝重的问道。

    “莫不是主子真的被下毒了?可是他是在主子发病两日前走的时候,这时间上……”

    “带我去厨房看看?”南宫景吩咐道。

    清凌又交代了冷枫几句,便带着南宫景走了出去。刚好碰到了寻过来的云天等人,南宫景看着众人,又看向了天罗的两个密探道:“谢谢二位送我至此,你们可以回天罗了,东方太子邀我在此小住,你们也可以回去如实禀告你们的主子。”

    密探拱手道:“属下收主子之命,要护小姐安全,如果现在回去肯定要受责罚的。”

    南宫景眯眼道:“你们是天罗的密探,若是让你们待在这东凉军营,估计不多时也是凶多吉少,趁着我现在还能护你们周全赶紧离开才好。若是你们主子怪罪,让他记在我头上,我回去自然会去找他的。”

    密探又不是傻子,南宫景既然挑破了他们的身份,这军营他们怕是待不下去了,告别了南宫景,便由清凌吩咐的一小队人将他们护送了出去。

    南宫景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密探摇头,想着这些都是心眼贼多的人,这留下来护她周全事小,探东方朔的病情才是大吧。可是这次南宫景真的想多了,天罗皇帝既然能送南宫景过来,就没想此刻与东方朔为难,可惜南宫景不懂。

    “小姐?”云天喊道。

    南宫景回头看着身后三人道:“你们去一个人在营帐门口,接应之前回天峰州的人,估计他天亮前也就赶到了。再有一个人混进队伍里,明日早膳的时候散布太子已经痊愈的消息。云天你去东方朔的营帐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进营帐,若有任何差池我唯你们是问。”

    三人齐齐的狠狠点头答应,清凌问道:“南宫小姐,那我呢?”

    南宫景笑着回道:“咱们去厨房,我有些饿了,你去把平日里做饭的厨子都召集起来,我口有些叼,不好吃的入不了口。”

    清凌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按照南宫景的要求命人将一干厨子都从被窝儿里拉了出来。

罂粟之毒

    当那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站在南宫景跟前的时候,南宫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在她眼中分外的亲切,一时间她似乎回到了军队。

    “你们打起精神,这是太子的好朋友南宫小姐,她本是大夫得信特意赶过来,原来太子不是病重,而是这饮食出了问题。现在你们一定要据实以报,否则耽误了太子的恢复,定按军法处置。当然,若是谁发现有什么线索,我也一并禀告太子,到时候自然也是有所赏赐的。”清凌声调不高,只是这一席话软硬兼施,恩威并用让人很是受用。

    “既然关乎太子安稳,我等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昨日那御医事无巨细都问过了,我们知道的也已经说了。”带头的那个应该是厨师长的人说道,众人也是纷纷点头,表情舒缓了很多,看来东方朔还是颇得人心,南宫景着实为他高兴。

    走上前向大家行了一个见面礼,缓缓开口道:“不瞒众位,你们的太子确实是中毒了,只是这毒甚有蹊跷,现在初步断定是饮食造成的,麻烦大家把知道的告诉我,南宫景在此谢过。”

    南宫景说完朝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这顶着东方朔好友的身份行如此大礼可算给足了大伙面子,可是这帮将士却不以为然,他们只知道南宫景的意思是东方朔的病是他们负责的饮食引起,这顶帽子太重他们可承担不起,一时间众人如炸锅般交头接耳、三言两语不曾停歇。

    “大家安静!”南宫景喊道,不同于之前的温婉之音,这次的音调高一些也冷一些。

    见大家总算安静了下来,南宫景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是什么,也知道这事对你们多重要,但是这事关东方朔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将军之事,他是东凉的储君、你们未来的皇帝,若是在此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当今皇上不与你们发难,那日后你们回了家乡,因为你们的疏忽大意丧失了这样明智的一个储君,该当如何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

    大家面面相觑,再次三三两两小声嘀咕,南宫景也不打断,等他们再次安静下来,她继续道:“我自然是想相信各位的,但是不能排除说你们中间有人在他食物中做了手脚,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在场的各位,但是出入厨房最多的便是各位,所以还请大家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虽说法不责众,可是此事事关重大,如果大家有所隐瞒,追究起来就不仅仅是各位的责任,你们的家人估计也无一幸免。”

    南宫景说完,目光扫视着大家,都是堂堂七尺的汉子,但是在她冷冽的目光下也是有些微微颤抖,就连站在他旁边的冷凌也同样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着的寒气。

    “小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将军…不是,太子的饮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我们这些人要管这三万大军的饮食,自然什么忙都没帮的。”领头那个人解释道,他见南宫景不语,似乎想起了什么,激动的指了指旁边一个岁数大的老者道:“前日照顾太子殿下饮食的那小子跑了,倒是李老头这两日自告奋勇的说由他来做,要是有问题也是他,与我们无关。”

    那带头之人说完这话,其它人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有人说李老头素日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对其他人爱答不理,看着就不是好人,有人说见李老头有事没事就往太子的营帐那边探望,还有人说李老头这几日有些心不在焉、明显的做贼心虚……各种说辞充彻在耳边,那老头似乎听不见一般,就那样稳稳的站着。

    南宫景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些人,明明朝夕相处,可是在灾难面前他们却选择不信任同伴,这些看似有些道理的话语不过都是揣测,可是事关东方朔南宫景也不得不小心,任何蛛丝马迹她都不能放过,看着那老头问道:“您可有话要说?”

    李老头的后背挺的笔直,不卑不亢道:“南宫小姐若是真的也觉得是我,我自然百死莫辩。只是我确实没在太子殿下的饮食中动过手脚,别说我没动过,就是我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做的,我拼死也会拦住的。”

    南宫景“哦”了一声,不解的看着那老者,示意他继续,老者继续道:“我本是东凉边属小族的生意人,我们一族人口甚少,每年进贡东凉后便所剩无几,但是一族人也是安居乐业,和和睦睦。那年也是如现在这般,苗族那个野心勃勃的族长怂恿我们的族长一起来抵制东凉,说脱离出来自成一家。当时我们那个族长也就是我的外甥,岁数小、眼光浅,真的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能光耀一族。结果那一战,我族所有成年男丁打了头阵,前部葬送了性命,我外甥也是觉得愧对族人,当场自溢。等我赶到的时候苗族那群人早已被打的四分五散,我在战场中搜寻我那可怜外甥的尸身,当时东凉国出征的将军也是太子殿下,他听说后允许我将他的尸身带回,还给了我回乡的盘缠,并且葬了我的族人,免得他们被野狗叼了去,好歹也是让他们入土为安了。我族人就这样尽数都没了,我也没有了继续经营生意的想法。后来我赶上了他们班师回朝的队伍,承蒙太子不嫌弃让我进了这军营当个厨子,这些年我感恩太子的恩德,这样一待已是六年七个月。所以若是有人说我要害太子,那一定是让猪油蒙了心。”

    南宫景看了冷凌一眼,见他点头,看来这老头倒是没什么可能,南宫景又将东方朔平时的饮食习惯什么的问了一遍,自己也在厨房里挨个检查了一遍,一时间仅有的头绪又没有了。

    那老头突然走到南宫景身边,小声的问道:“太子殿下可是接连几日都口吐白沫?”

    南宫景点头,那老头继续道:“会不会是苗族圣花?”

    南宫景如醍醐灌顶,一时间明了,她蹲在柴火堆里翻翻捡捡,最后拿出一个棉花球大小的果壳,问道:“可是这个?”

    老者摇头,南宫景用匕首将果壳撬开,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南宫景咬牙切齿说道:“这些个畜生,若是让我知道是谁给东方朔下的这个,老娘一定让他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那果子南宫景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初在缅甸执行任务,她可是看着这些个果子从开花到结果,待到果实成熟时她们便端了那贩毒的老窝,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人种植罂粟,南宫景说话间用手将那果实已经捏的粉碎,此刻的她就如从地狱来的使者,眸子早已布满冰霜。

    南宫景收拾好情绪,看着老者问道:“那圣花可有解毒之法?”

    老者摇头叹息道:“这圣花我也只是听说不曾见过,他们的族人说他们的山脉中会开满芬芳的花朵,闻起来神清气爽,只是食完会口吐白沫、头脑混乱,最后不治而亡。我那日听说太子也是口吐白沫,便想着是不是这害人的东西,可是近日看太子饮食正常,想着应该也不是,据说那圣花食用完便不会再食用其它食物的。”

    南宫景后面的话根本没听进去,既然没有戒毒的药物辅助,那东方朔这毒多深得如何解才是难题,如果单单靠自己肯定得多遭一些罪了,还有就是东方朔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呢?

    “走的那个厨子你们谁认识?”南宫景再次开口向众人问道。

    这话很明显将他们与下毒之事摘了干净,大家一时间气氛好了许多,领头的那人说道:“他说是之前的一个宇老厨子的侄子,我便将他收了进来,他来这军营左右不过两个月时间。”

    “他说的余老厨子你认识?”南宫景继续问道。

    “认识,认识,我们这里多数人都认识的,他是去年才过世的,而且就死在军营里,当时没有人来收拾,还是我们合力将他葬了。”那厨师长答道。

    “既然当时没有人来认尸,怎么现在来了个侄子,而且太子的饮食怎么可以交个一个新入伍之人。”南宫景厉声质问道。

    那厨师长显然被南宫景的气势震住,一时间红着脸不敢开口,倒是旁边的一个男子说道:“什么余老厨子的侄子,我看你就是被他收买了,我可没少见他往里兜里塞银两。”

    “老五你不要血口喷人?”厨师长急着道。

    “血口喷人,我们都曾看见,而且他隔上几日便可出去一趟,若不是你说采买东西,他怎会有机会出入,我看他身手敏捷,定是有些武功的,若不是有所图,他为何花着银子入这军营,做这些穷人才做的事。”那个叫老五的也不含糊,一句不让,很明显二人积怨已深。

    其他人附和的点点头,南宫景神色凝重地问道:“我再问一遍,那个厨子的来路到底如何?”

    只见那厨师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属下冤枉啊,他当时找到我的时候真的说是余老厨子的侄子,后来他说他有个怀孕的妻子要照顾,所以每次出去采买东西顺便也帮她采买一些生活用品送回家,但是他每次很快就回来了,厨房里的活也没耽误过,我便也没发现其中的蹊跷,其它我真的一概不知,望南宫小姐明察。”

    南宫景眯着眼让人看不出情绪,问道:“他是哪人?”

    “余老厨子就是东凉宣城人氏,他自然也是。”

    那厨师长抬头答道,只是依旧跪着丝毫不敢动。

    “那小子口音可不像我们宣城的。”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答道。

    “你还知道别的吗?”南宫景再次开口看着匍匐在地的厨师长问道。

    “属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进来的时候确实给了我一些银子,他说他想报效朝廷,我自然也就顺水推舟收了他。我要是知道他藏着这样的祸心,怎么也是不敢的。救南宫小姐念在我在这军中数十载,饶了我这次吧!”那厨师长哪还有刚刚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此刻在地上使劲磕着脑袋,鼻涕眼泪一大把。

    南宫景看了清凌一眼,见他看了看那个老五之人,南宫景了然于胸,开口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部队,纪律制定出来就是为了让大家遵守的。念你初犯出去领罚吧,以后这厨房由老五管理,大家可有意见?”

    众人高兴欢呼南宫景英明,看来这厨师长平时定是对大家苛刻才如此不得人心吧,这事也就此告一段落。

    此刻天已拂晓,众人便散开忙碌了起来。

戒毒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南宫景便回了营帐,折腾了这么久这事总算有了些眉目,南宫景闻着手上残留的味道,坐在东方朔的床边想着这戒毒之法,不禁陷入沉思,清凌、冷枫二人上前劝她休息先去休息,但是南宫景回绝了他们,就那么一直坐着冥思苦想,最后因不敌困意,不知何时也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南宫景再次醒来已是中午,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打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转脸便看见端坐在桌前的东方朔,靠近他的窗户上的帘子不知何时已被撩开,阳光照了进来,斑驳的光圈落在他的四周,南宫景仿佛又看到了原来那个仙气十足的男子,尽管他消瘦了不少,可是一身铠甲也是将他的刚劲挺拔体现的淋漓尽致,又恢复成一如初见的谦谦君子。

    南宫景蹑手蹑脚的走近,看着他面色红润了不少,心里也是开心万分。

    “景儿这是不认识我了吗?”东方朔没有抬头,可是南宫景还是看到了他微扬的嘴角。

    南宫景一个跃身坐到了桌子上,笑着道:“这么好看就让我多看一会儿。”

    东方朔放下手中的图纸,抬眸看向她,就这样跌进她稀黑的瞳孔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模样,虽有一丝憔悴,但是比起昨日已好太多,东方朔想着早上起来强迫自己吃下去的食物总算没有白费,而且今日他还特意让随军的女官帮他梳洗打扮了一番,不仅是为了让南宫景看到自己依旧风度翩翩的模样,更重要的是遮盖住他满脸的疲倦不堪。

    “你想看随时都可以,现在我们该吃饭了。”东方朔站起说道。

    “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吃就行。”南宫景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

    东方朔将她摁在椅子上坐下,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木梳,一丝一丝梳理着南宫景的头发,虽然南宫景看不到他的动作,但是那轻柔的动作她却切身体会了。任由他慢慢跟她的头发战斗着,她也不着急,反而享受着这待遇。

    “怎么了?”南宫景感受到了他的异样回头问道,只是眼前东方朔的模样让她下了一跳,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此刻他的脸色苍白,手不停的颤抖,表情也是痛苦万分。

    “没事的,你坐好,马上就好了。”东方朔试图将南宫景的身体板正回去,可是他用力过度,南宫景“啊”的惊呼一声。

    “对不起,景儿,我不是故意的。”东方朔放手,他感觉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让南宫景吃痛他更是后悔万分,怯怯的收回了手。

    南宫景站起将他扶坐在桌前,说道:“东方朔我不碍事的,你现在听我说,你中的不是伤人性命的毒药,而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现在我还找不到克制这种毒的药,只能给你使用自然戒断法,也就是指强制中断你的毒品供给,仅提供饮食与一般性照顾,这是一种使你戒断症状自然消退而达到脱毒目的的戒毒的方法。它的特点是不给药,缺点是较痛苦。但是期间我会采用针灸,减轻你的戒断症状反应。不过这些只是辅助手段,要想完全早日脱毒还是要靠自己的。戒毒最难的便是心瘾,心瘾是没有任何药物跟方法能完全戒断的,针灸也只是能减淡你对毒品的渴求感。当心瘾出现时,你一定及时告诉我并与我一起讨论,告诉我你自己的体验,如何发生、如何加强、如何减轻、如何消失,咱们共同商量对策。”

    南宫景用手钳制住了东方朔,对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认真说着,可是他眼中的自己越来越不真切,南宫景唤道:“清凌、冷枫。”

    二人进来先是一愣,从后面看着南宫景是半跪坐东方朔的身上,姿势暧昧,让人浮想联翩。可是不过数秒,二人便发现了异样,两人走近才发现了红着双眼的东方朔,这眼神他们见过,冷枫二话不说便一掌在他后脖颈处落下,东方朔晕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呢?”南宫景嚷道。

    冷枫被南宫景吼的有些不知所措,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尴尬的站在一旁。清凌见她发怒赶紧解释道:“南宫小姐您找到了解毒之法了吗?主子每每这样便是毒发,冷枫虽有些鲁莽,不过他也是怕主子伤了自己或者您。”

    南宫景听完也发现自己刚才火气大了一些,这事儿确实也不赖冷枫,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他的毒是解不了的,这毒不会伤及他性命,只需要帮助他克制住对那毒的依赖即可,你们把他扶到床上,我给他针灸试试。”

    两人是不太懂南宫景的话但是她说了他们自然是深信不疑,以前总看到他家主子千方百计的讨好南宫景,可是这紧要关头南宫景的到来倒是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不论别的,单单就是他家主子现在这幅模样她既然不分昼夜的赶来然后照顾他,这情意是做不了假的,他们打心底为他们主子开心。

    南宫景自然是不知道二人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待东方朔躺下后她也将银针都消毒完,虽然东方朔昏睡了过去,但是颤栗还是时断时续的,南宫景只能让二人在两头将他固定住。

    施完针,南宫景看着手脚处本愈合的伤痕此刻又被摩擦的若隐若现,她抚摸着那些伤痕,往事一幕幕涌入脑海,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南宫小姐!”清凌看着哭泣的南宫景喊道。

    南宫景伸手摸去泪点,佯装无事的笑了笑,她有时候也分不清为什么对东方朔会有如此深的感情,想来是龙筱筱的记忆作祟吧,拿出药一点点的摸上,说道:“下次不要再将他打晕了,这毒瘾虽大他也必须要自己克制了才行,若是每次都将他敲晕也是于事无补的。”

    清枫点头道:“可是主子这毒发作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他的功夫不在我们之下,若是我们二人尽力一搏应该是不分伯仲,可是我们又不能伤着他。而且现在苗族那些人虎视眈眈的,如果动静太多外面有心之人必是有所差距,主子生病的消息也是万万不可走漏风声的。”

    南宫景坐在窗边,想了片刻道:“你们这有折叠床吗?就是那种简易的床,你们帮我准备一下,从今日开始我时刻陪着他,他断不会伤害我的。”

    冷枫还准备说什么,但是清凌用眼神制止了他道:“那就有劳南宫小姐了,一会儿我们就去准备,我跟冷枫会守在外面,若是有事,你唤一声我们就进来。”

    南宫景不在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敲晕的东方朔似乎熟睡了过去,三人也都松了口气。

    清凌喊着冷枫一起去给南宫景搬床,可是反应慢半拍的冷枫指了指床上东方朔似乎有些不放心,清凌懒得跟他解释,拉着他跟南宫景行了礼风一般的走了,南宫景总觉得这里的暗卫一个比一个莫名其妙,当然见识过自己的紫棋、云天等人,又见过西陵宇的文昊文佑,尤其是文佑,他觉得我清凌冷枫也还好。

    突然想到西陵宇,南宫景走出营帐,寻了一圈也没看见云天,她正准备回头再找他呢,可是一个黑脸士兵径直向她走了过来,南宫景仔细一看,笑出了声。

    “小姐很好笑吗?”那黑脸儿士兵正是云天。

    ““你这脸?”南宫景问道。

    “还不是东方朔那两个自以为是的跟班,他们说有他们在就行,让我好好休息去,还真以为我是来保护东方朔的吗?他是太子又怎样,就是他东凉的皇帝在这也轮不到我保护啊?”云天有些生气的说道。

    “所以你换了士兵的衣服,又把自己脸抹成这样,就是为了守在这?”南宫景笑着问道。

    “这里没有藏身之处,他们总是一遍遍劝我走,我也只能这样了。”云天委屈巴巴的回答,不过看着往这边走近的清凌冷枫眼中蹦出了火花。

    “云天,你怎么还没休息?南宫小姐有我们照顾就行?”冷枫开口道。

    “我家小姐什么时候需要你们保护了,我休不休息是我的事儿也轮不到你管!”云天讥唇相对。

    冷枫放下手中的东西,试图理论一番:“你这个人怎么这般不识好歹呢,我们是看在南宫小姐的面子上好生对待,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就这态度怎么了?不服吗?”云天用袖子擦掉脸上的黑灰,上前一步似乎要动手的节奏。

    南宫景见状况不对,冷声道:“都是自己人,一人少说一句,云天你这两日还不曾阖眼现在带着弟兄们先去补觉,然后让回来的人来找我,还有不用在把自己弄得这么奇怪,你若想在这守着,他们日后便不会与你为难。”

    “日后?我们要在这住下去?云天惊讶地脱口而出。

    “怎么了?”南宫景问道。

    云天答道:“阁主说紫棋那边已经完善,那些人也都训练完了,就等着你回去开业了!”

    南宫景从团圆节回来后就一直东奔西走倒是忽略了天上人间的事,想了想道:“不碍事的,等这边完事了回去也来得及。”

    南宫景既然发话云天自然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的退了回去,不过他还是不放心,他走了自然会有另外一个人守在营帐外,不过那人看到清凌冷枫态度也是极差的,不用想肯定是云天背后编排了他二人。

狐狸精的配置

    虽然营帐外的三人很不和谐的大眼瞪小眼,可是屋里却是一片祥和,南宫景用完餐之后,看了看熟睡的东方朔,坐了片刻困意便席卷而来,她也睡下了。

    东方朔附身准备将蜷缩在小床上的人抱起,可是手刚触及到她,她便悠悠地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笑着问道:“你醒了,可好一些了?”

    东方朔点头,准备将她抱起,可是怀中的人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继续道:“这觉睡得估计晚上都睡不着了?”

    “晚上若是睡不着,我陪你做些别的!”东方朔答道。

    南宫景猝不及防,没想到东方朔是这样的老司机,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很有深意的问道:“那晚上我们能做些什么?”

    东方朔被她撩的脸上红润了起来,南宫景才发觉刚才原来是会错了意,合着是她调戏了他,有一丝丝的尴尬,不过她假装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说道:“你没有事情做吗?”

    “还有军务要处理。”东方朔答道,可是语中透着失望。

    “那你忙去吧!”南宫景朝书桌方向扬了扬头。

    东方朔在桌前坐下,手中的奏折虽说换了又换,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眼神不自觉的往南宫景的方向瞟去。

    “你没事看我做什么?我刚才不过开玩笑逗你的。”南宫景说道。

    “不是,这不好久没见了……”东方朔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主子!”清凌进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东方朔正襟危坐,问道:“怎么了?”

    清凌看了看南宫景,东方朔说道:“有事就说,景儿又不是外人!”

    清凌说道:“今日西夏大军逼近北边,战事一触即发,皇上传来口御让您尽快处理完苗族之事,然后咱们拔军去北边。”

    东方朔点了点头,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南宫景知道这国家大事非她所能左右的,可是还是不忿的说道:“难道你们皇上不知道东方朔中毒了吗,这病还没好呢,怎么又得替他卖命去,难道东凉就他一个人会带军打仗吗?”

    冷凌没想到他不敢说的话全让南宫景说了,心中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看着南宫景的眼神也是满满的佩服,南宫景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冷凌摇头道:“南宫小姐所言极是,这些年东凉所有的内忧外患哪样不是主子解决的,可是这太子之位皇上还是不愿给,要不是朝中那些老臣日日进谏,估计主子就只能是干活儿的命。”

    南宫景听完生气道:“那就回话说太子已是病入膏肓,苗族又人强马壮,一时间估计拿不下也过不去了!”

    “这……”冷凌看着南宫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虽然他很赞成南宫景的做法,可是他不是清枫那鲁莽的性格,他懂他家主子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不易,不想因此断送了。

    东方朔回头看了看二人,笑着道:“你们说的很在理,我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不能自已了,只能劳烦皇上自己想办法了。”

    清凌不解的看着东方朔,只见东方朔瘫坐在桌前,有气无力的说道:“还不快去宣御医,本宫病重。”

    或是东方朔装的太像了,或是关心则乱,南宫景一个疾步走进,扶着东方朔问道:“怎么了,现在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疼?还是感觉全身如虫蚁啃咬一般?还是其它?”

    直到冷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南宫景才发现自己方才有些关心过度了,东方朔面色红润、表情轻松,哪有毒瘾发作的症状,有些气恼的推了他一下道:“你要装,等人来了再装,吓死我了!”

    东方朔看着有些娇羞的她,牵起她的手说道:“若不是中了这毒,我还不知道我在景儿心中如此重要。若是能得景儿如此关心,这毒不清也罢。”

    南宫景生气的甩开他的手,说道:“赶紧呸呸呸,这哪有希望自己生病的。咱们是哥们儿,你生病我当然着急了,若换做是我,你也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会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受这般伤害。”东方朔信誓旦旦地说道。

    南宫景坐到桌上,问道:“你真的决定抗旨不尊,刚才我那是欠考虑才说的,你既是太子这守护百姓之事还是要做的?”

    南宫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清凌问道:“西夏出兵的将领我们可认识?”

    清凌道:“认识的,此次领兵是他们的二皇子西陵楚。”

    南宫景松了口气,东方朔问道:“怎么了景儿?你担心什么?”

    “没有担心啊,我跟西陵楚又不熟,最好让那货战死沙场才好!”南宫景眼光闪烁不定的答道。

    “你担心是西陵宇?”东方朔小心翼翼地问道。

    南宫景呵呵笑了笑,说道:“怎么会,你与我才是最好的朋友,就算你跟南宫辰打我都会向着你的,只是我跟西陵宇还有些事情没解决,我可不希望他现在上战场,若是有个好歹,我欠他的人情怎么还?”

    “什么事,景儿能告诉我吗?或者我帮你还也行。”东方朔有些担心的问道。

    南宫景摆手道:“既然不是他就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头我自己与他解决就是。倒是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东方朔见她不愿说也没继续问,再次看了看窗外道:“景儿,你可知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其实并非我所求。”

    虽然简单的几个字,可是南宫景第一次从东方朔的身上感受到了颓废之势,想来他是想起了那些年的过往,南宫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呆呆的看着他不说话。

    “主子,最近镇国公一直称病不上朝,而且他提拔的几个将军这几日也都连日受伤不能出战,我们……”清凌话只说了一般便没再继续。

    “他以为这样本宫就会娶杨珊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东方朔嗤之以鼻的说道。

    “就为让你娶杨珊珊才不出战,难道你那个皇帝老子管不了他?”南宫景好奇道。

    清凌解释道:“皇帝若是强硬降旨震国公自然不敢不从,可是行军打仗若是强求,自然胜算渺茫,而且皇帝也不一定希望主子与震国公府关系密切……”

    “他是怕功高盖主,儿子抢了老子的皇位?”南宫景反应过来问道。

    清凌点头也不再说话,南宫景拉了西陵宇一下道:“反正他爱怎么想怎么想,你无愧于心就是了,好歹父子一场总得给互相个体面。要不然你还是把这边处理好了,咱们去北边。”

    “景儿要与我同去?”东方朔问道。

    南宫景点头问道:“你不想让我去?”

    东方朔摇头,南宫景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我最重要的事情是帮你戒掉这罂粟之毒,所以你走哪儿,我跟哪儿。”

    “此话当真?”东方朔问道,眼中更是闪着耀目的光芒。

    “那是自然!”南宫景回答。

    “主子,不好了!”冷枫小跑着喊道。

    东方朔冷冷的看着这个打破他告白计划的罪魁祸首,冷枫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怯怯的说道:“主子,杨珊珊来了,马上就到了。”

    “她来做什么?”东方朔不悦地问道。

    “她在军营门口就嚷嚷着找南宫小姐,说……”冷枫看了看南宫景没有继续。

    “说什么?”东方朔气急道。

    “说看看哪个狐狸精居然跑到军营里勾搭她未来的夫君。”冷枫说完低着头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

    果然东方朔一掌下去,那书桌的一条腿折了,南宫景一个趔趄,好在她反应快跳了下去,要不然定摔的她哭爹喊娘。

    “景儿没事吧,对不起!”东方朔一脸歉意的说道。

    南宫景拍了拍衣服,看着冷枫问道:“我这长相像狐狸精吗,怎么我觉得还不如她呢?”

    冷枫跟着东方朔也算见惯了各色美女,对他主子投怀送抱的数不胜数,若但就容貌而言南宫景确实一般,可是偏偏他家主子喜欢,而且南宫景确实也非一般女孩子,他们从心里忽略了她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长相,可是若是非让他夸南宫景的长相他一时间还真说不出口,木纳的站在那儿也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清凌开口道:“南宫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自然是非一般女子可比拟的。”

    南宫景笑笑不语,转身对着东方朔继续问道:“你觉得我好看还是杨珊珊好看?”

    东方朔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道:“自然是你好看?”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和谐。

    “朔哥哥,是哪家的疯婆娘闯了这军营,可是吓坏我了!”南宫景本就背对着门,顺势趴到了东方朔的肩上,别说这动作让这主仆三人摸不着头脑,就这矫揉造作的声音也是让他们浑身一颤。

    “南宫景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现在这是意欲何为?”杨珊珊嚷道。

    “南宫景?”只见她幽幽地转身问道,只是那张绝艳的脸让众人皆是一愣,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未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没有任何装饰,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她是谁,南宫景去哪儿了?”杨珊珊愣在原地问道,若是南宫景她觉得自己还有胜算,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她与东方朔站在一起,杨珊珊扪心自问她真的说不出任何不般配的话来。

    东方朔笑着看着她,难为她为了自己居然以真面目示人,满眼宠溺的将人搂搂入怀中,在她耳边小声道:“谢谢你,筱筱!”

    南宫景娇羞地佯装推开东方朔,用粉拳在他胸口敲了两下道:“朔哥哥真坏,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呢!”

    虽然东方朔说了什么大家没听见,可是南宫景这话足以让众人了解了,可是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冷枫喊道:“南宫小姐…”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便挨了清凌一巴掌,清凌瞪了他一眼道:“规矩都忘了吗?”然后不管他的一脸茫然,转向东方朔行礼说道:“禀告太子,南宫小姐因不想打扰二位,早早的便离了军营,托我来跟主子道别,她还说你的毒解不了了。”

    东方朔面无表情的点头,杨珊珊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丝情绪波动,想来南宫景在东方朔心中也无地位而言,这么一想倒是舒坦了很多,看着南宫景问道:“你是谁?”

    “筱筱!”南宫景答道。

    杨珊珊皱眉,南宫景不好对付是因为东方朔的偏袒,还有她身后天罗国及玄关阁的庇护,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就算她生的再好看,倘若没有好的家世背景,日后就算嫁给东方朔也不足为惧。只是这名字,天下之大可是除了萧家庄谁家能养出这般美好的女子,杨珊珊急切地问道:“萧剑是你什么人?”

    南宫景自然知道她的解错了意,可是她可不会告诉她,答道:“自然是家兄。”

    “你是她族妹?”杨珊珊继续问道。

    南宫景抿唇不语,杨珊珊气急败坏道:“莫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是我的家事,无可奉告!”南宫景不悦的答道,只是这似是而非的答案更是让杨珊珊抓狂。

    “你来本宫的军营做什么?”东方朔见南宫景也玩的差不多了问道。

    杨珊珊红着眼眶,咬着嘴唇,那模样甚是可人,可是在东方朔的眼中却是惺惺作态,挥了挥衣袖道:“既然杨小姐无事还是请回吧,这军营非你一个女子的好去。”

    “那她呢?”杨珊珊不甘心的指着南宫景问道。

    “我与杨小姐你自然不一样,我是朔哥哥心尖上的人,他在哪儿我自然在哪儿,而且有他护我周全,我自然是无惧的。”南宫景挎着东方朔的胳膊柔声细语的说道,那情深意重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杨珊珊。

    “这些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前不久他对南宫景可是比对你还好,最起码他说他要护她周全,而非你这般自己说出来的。”杨珊珊侃侃而谈,南宫景是她心里的刺,既然刺过她,现在用她刺别人也算不枉之前白挨的几巴掌。

    可是她没有如期所希望看到的,面前之人依旧笑意盈盈,仿佛和煦的阳光一般让人暖和和的,她朱唇轻启:“那是自然,景姐姐是朔哥哥最好的朋友,他当然得护她了。只是他们光明磊落的友情怎么在你这龌龊的口中说出,竟让人觉得被玷污了许多,简直不堪入耳。”

    “你别欺人太甚!”杨珊珊习惯性举起手,可是却被清凌、冷枫按了下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是谁吗?”杨珊珊嚷道。

    “你们还不将人放了,没听说过会叫的狗不咬人吗?难道你们主子的夫人还怕什么疯狗不成?”南宫景一本正经的说道。

    清凌、冷枫不厚道的笑了笑,东方朔命令道:“还不送杨小姐回去,堂堂震国公嫡女要是在我这军营中有所闪失,你们该当何罪?”

    杨珊珊自然是不想走的,可是二人不管不顾已经将她架起往外拖去,杨珊珊挣脱出来,跑到东方朔跟前说道:“朔太子,我不管你心中可否有我,但是珊珊自小便许下心愿此生定是非你不嫁的。见你没中毒我自然是放心了许多,可是你一定要与父亲合作,要不然你定保不住这太子之位。皇上的那些亲信最近已经日日弹劾你此次收复苗族不力,若是北方的战役再有差池更是会至你于水深火热中。您就低低头,让父亲去北边,如果您与父亲和谈,父亲会将手中那十五万兵权作为嫁妆交予你手,到时候你手握三十万兵权,就算皇帝有废太子之心,可是他除了皇城的守卫军10万加上周边郡县的十多万保卫军,一共才20余万人,到时候他自然是要权衡轻重的。”

    “替我谢谢震国公的好意,可是我偏偏不喜欢靠娶亲维护地位,再说若真不该是我的,我也不会靠弑父来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倘若做了那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那样岂不是负了天下人的期望。”东方朔依旧面无波澜的说道。

    杨珊珊见说不通便冲南宫景说道:“你劝劝他。”然后火急火燎的走了。

保密

    东方朔一个眼神,清凌便赶到门口,直到看到杨珊珊踏马而去,才放心的放下帘子走了回来。

    南宫景见状往椅子上一摊,说道:“他大爷的,害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你就是南宫小姐!”冷枫高兴的走近,盯着南宫景说道。

    东方朔一把将人拉开,面色不悦道:“今日之事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冷枫顾不得他家主子的温怒,再次往前靠了靠问道:“你真的是南宫小姐,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南宫景默默的低下头,片刻后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就这样啊!”

    冷枫实在太过惊讶,伸手问道:“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只是他的手还没靠近南宫景,便整个人被清凌拉了回去,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行礼道:“南宫小姐赎罪,刚才鲁莽了,实在是我太震惊了。”

    南宫景笑了笑道:“不碍事的,不过今天的事儿你们一定要帮我保住秘密。”

    冷枫点头,见清凌面露难色的开口道:“莫非南宫小姐就是主子寻的故人?”

    南宫景看了看东方朔,只是还没等到他作答,冷枫惊呼道:“怪不得我总觉得眼熟呢,跟画像太像了,不对,比画像好好看。”

    “冷枫”东方朔冷身道。

    “主子赎罪!”清凌凌风齐齐开口。

    “这件事我不希望有别人知道,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尤其是冷枫,若是有他人知道此事,我唯你们是问。”

    东方朔说完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则站在南宫景的旁边问道:“你怎么如此大意,竟想起来以真面目示人?”

    南宫景不以为意的说道:“她既然说你被狐狸精迷了去,我怎么也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狐狸精长相啊。”

    东方朔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那日后呢?今日你这般说了,她一定不会罢休的。你的身份万万不能因这事泄漏了出去。”

    南宫景摆了摆手道:“你们不说她什么也查不出来的,只是我觉得这个杨珊珊其实你倒真可以考虑一下,她都把自己亲爹老底交待给你了可见对你的真心,她对你而言就算不是良配,娶她也是百利无一害的,你也没必要非一口回绝了。”

    “景儿!”东方朔有些生气的唤她,正色道:“我心意已决,这事儿以后不要再提了。”

    南宫景倒不是真的赞成东方朔以这种方式巩固自己的位置,若是为了利益娶了她,以杨珊珊的性格,结婚后他后院也不见的能安宁,这日子久了必是一对怨偶。虽然自己也不喜欢杨珊珊这大小姐的性格,但是同为女子,南宫景也不至于见不得她好,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话茬儿,遂改口问道:“今日可好些了?”

    东方朔摁着胸口道:“还是有些难受的,不过刚才转移了精力,倒不如之前那般难受难忍了。”

    南宫景扶他在窗边躺下,让他再休息一下,东方朔坐起说道:“我没有那么娇弱,还可以坚持的,军中还有事要与他们商量一下,这里的战事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南宫景再次将他按下,递给他一颗药丸说道:“听话,你先吃了休息一下。”然后指了指那四分五裂的书桌道:“它被你劈成那样,你们就算有事难道趴地上商量啊,我先让清凌他们去唤人,然后收拾完这些你再起。”

    东方朔自然舍不得辛苦南宫景的,可是迫于南宫景警告的眼神,只能乖乖躺着,看着她为他忙前忙后,东方朔觉得这毒中的甚好,一如从前她还是那般在乎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明明早上人还在香港

    还在九龙茶馆喝褒汤

    怎么场景一下跳西安

    我在护城河的堤岸

    站在古老神秘的城墙

    月光摇又晃

    我用英语跟小贩交谈

    突然画面一下就全暗

    还在想 到底身在何方

    变模样 是个华裔姑娘

    开始想 认真细心装扮

    回台上 终于轮我上场

    耍花枪 一个后空翻

    腰身跟着转 马步扎得稳当

    耍花枪 比谁都漂亮

    接着唱一段 虞姬和霸王

    耍花枪 舞台的戏班

    二胡拉得响 观众用力鼓掌

    耍花枪 比谁都漂亮……”

    南宫景虽需要收拾着满屋狼藉,可是心情还是不错不自觉的哼唱的起来,因为害怕打扰了东方朔休息所以声音不大,可是那欢快的声音一字不漏的全让东方朔听了进去。

    清凌进屋的时候便寻着声音看着上蹿下跳、收拾那散落一地笔墨纸砚的南宫景,可是罪魁祸首居然咧着嘴笑呵呵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他这笑脸落在眼中有些碍眼,清凌不自觉的撇撇嘴,有些瞧不上自家主子,走到南宫景跟前帮她一起收拾烂摊子。

    “南宫小姐,这些活儿怎么能让您做呢,您歇会儿,各位将军还得一盏茶功夫再到,这些我一个人就可以。”清凌有些不平的开口说道。

    “那你收拾,我去看看他。”南宫景调皮的回头看了看东方朔说道。

    东方朔其实一直没睡,刚刚那会儿难受,所以他闭目不想让南宫景发现异样,好在南宫景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缓和了许多,看着南宫景在四下翻看不禁问道:“景儿,你找什么呢?”

    南宫景回头莞尔一笑道:“我忘带衣服了,看看你这儿有没有我能穿的。”

    不等东方朔回答,清凌道:“南宫小姐,我让人去城里给您买几身现成的,您与主子身材差距较大,他的衣服你穿应该穿不了的。”

    南宫景摇头道:“太麻烦了,反正这儿有针线我随便改一下就行。左右不过几天,等回头走的时候我再准备。”

    东方朔下床,拿了几身素日里他最爱的白色织锦长袍说道:“没想到景儿还有这样的手艺,这都是没穿过的,你看看可行?”

    南宫景挑了一件厚薄适中的道:“就它吧。”

    “太子殿下?”屋外冷枫的声音响起。

    东方朔答道:“进来吧!”

    南宫景问道:“我要出去吗?”

    东方朔拉起她的手婉说道:“一起过去,顺便听听你的意见。”

    南宫景轻轻推开他的手笑着道:“才不要,我就管治好你的病,这打仗的事儿我可不想操心。”

    东方朔见她低头把玩着衣服也不勉强,待她在床上坐下收拾着手中的衣服,看了一眼才依依不舍的走向门口的众人。

    “臣等参见太子陛下!”除了清凌、冷枫其余三人齐齐跪下喊道,那声音洪亮的震聋发聩,南宫景无奈的笑笑,这古人的膝盖也是真的不错,动不动就跪,真想把小燕子发明的“跪的容易”告诉他们。

    “众位将军免礼,近日因我身体不适倒是辛苦各位了,今日召各位过来就是商议接下来这仗该怎么打。”东方朔彬彬有礼地回道,顺手将各位将军扶起,这般礼貌倒是很像他的风格。

    “太子可好些了?”一个岁数较大的将军问道。

    “谢谢李将军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东方朔走到桌前,大家随后也跟着上去,只是那个李将军愣在原地,打量着床上的南宫景,开口问道:“这位应该就是太子的大夫朋友,南宫小姐?”

    南宫景听见有人提起她,抬头看了过去,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李将军看着南宫景半晌,别说南宫景有些莫名其妙,就连旁边的众人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李将军已经年过半百算起来不能说是南宫景的爷爷辈,叔伯辈总是有的,怎么能如此失礼,那样盯着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傻看呢。

    清凌推了推李将军,提醒道:“南宫小姐是太子好友,她待在这儿是太子的意思,将军莫要见怪。”

    李将军被清凌这么一推才反应过来,走向了书桌前,可是还是满脸疑惑的一步三回头,嘴里念叨着:“这神情太像了。”

    东方朔皱眉问道:“李将军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将军再次看向南宫景回头问道:“太子殿下这位朋友,可是天罗国南宫皇室之人。”

    “这……”若说不是怕南宫景的身份若人怀疑,若说是南宫景刚刚在天罗否决了那个答案,东方朔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与天罗是有些瓜葛,但是并非天罗皇室,各位将军也勿用担心,今日我在这听见的话绝不会与任何人说。”南宫景站起看着众人悠悠开口。

    “那你是?”李将军继续问道。

    南宫景站起来说道:“我刚想起来,我与云天等人还有事情商议,清凌,若是东方朔有不舒服你记得过来告诉我。”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准备离开。

    东方朔急速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小声说道:“你这会儿不能出去,杨珊珊刚走不久,这军中未免还有他们的眼线,若是让他们有所察觉,我定是后悔莫及。”

    南宫景想了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儿,百无聊奈的回到床上坐下,东方朔吩咐了清凌几句,不多会儿云天等人便进来了,而且还抬进来了一个大大的屏风,利落的摆在了营帐的中间位置,这样总算将两处人的视线隔开了。

我不是她

    还算宽敞的营帐一时间因为两拨人的各种回报、商议声音略显嘈杂,南宫景刚刚不过是寻个借口出去,可是既然云天等人来了,她也问了一些天峰州的事情,好在一切如常进行,她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散了去。

    刚才与他们说话间,她已经将那件长袍改成了长裙,放下床幔将衣服换了,等一切都搞定了她悠闲的躺在床上思考着天上人间开业的事情,可是东方朔那边的争执却越来越激烈,她不想听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主子!”一声惊呼,将南宫景吓得从床上跳起。

    “无碍的!”东方朔经提醒擦了擦流下的鼻血,示意冷枫不要惊扰了南宫景。

    南宫景走过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拍了拍冷枫的肩膀不冷不热的说道:“总算大呼小叫的对了一次。”然后不管众人,兀自走到东方朔跟前,一手小心的帮他擦拭着流着的鼻血,一手已经探上脉。

    完毕,她用手轻轻抬起东方朔的下颌,说道:“先扬会,一会儿就好。下次有事再不告诉我,我就回去了。”

    “我不是看你歇下了怕打扰到你嘛!”东方朔柔声说道。

    南宫景将人扶着坐下,看向众人道:“你们继续,我看着他。”

    “既然强攻不成,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不我趁着天黑带些人马混入城中,咱们里应外合!”一个将军说道。

    “他们居高,咱们若是想多数人混入城中根本不可能,除非全是清凌、冷枫这样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另一个人反驳道。

    “要不然我们撤退,引诱他们主动开战,只要他们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再……”那个李将军提议道。

    “不行,我们若是退回宜城,那一城百姓就得受这战乱之苦。”东方朔打断了李将军的话。

    众人再次陷入这死胡同,南宫景看着桌上的地图,他们现在驻扎在东凉国东边五里开外的山边,再往东北便是以苗族为首的四个少数民族,他们虽自称一体不过早已臣服东凉,可是因为每年将多数粮食上供朝廷,所以其实早已有怨言,为了摆脱东凉的辖治,每隔几年便掀起战火,可是也是因为实力悬殊,每每都是以失败告终。

    七年前东方朔便是挟持了反叛的苗族首领,换得了两方的太平,可是去年苗族族长去世,新的族长年轻气盛,总想着放手一搏,这不就导致了今年这祸事。

    南宫景仔细研究着地图,这少数民族依赖着天然的壁障,他们的城口与天峰州十分相似,地势颇高,前面是一马平川,若是想强攻进城必须得三倍以上的战斗力才能牵制住。

    东方朔此次只得皇帝允许带了三万大军,可是对方八万将士,从人数上确实很难有胜算,南宫景不得不佩服,之前东方朔那招请君入瓮,将他们首领悉数请到这边的山谷,若不是他中毒,这场战争估计早早就以胜利结束了。可是刚用过的计谋现在肯定是不能用的,南宫景指了指山峰两侧的峭壁,问道:“这里不可以进人吗?”

    众人皆是一愣,清凌低头解释道:“这旁边的峭壁虽不及刀削般光滑,但是若要徒手而上也必须得有轻功护体才行。”

    “这里大概多高?”南宫景继续问道。

    “少说百八十丈吧。”清凌回道。

    “你们要多少人上去才有胜算?”南宫景再次问道。

    “这个……”清凌有些为难,支吾了几个字也没说出南宫景想要的答案。

    “若是能让我的一千精兵上去,然后拖住城门上的士兵半个时辰,定是能打开他们这大门。”李将军答道。

    南宫景双手环胸,随后,抬起右手用食指一下一下轻刮着下巴,看着东方朔问道:“让一千多人上去真的可以?”

    东方朔看着南宫景问道:“景儿有方法?只是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让人发现了,而且军中有如此轻功之人左右不过一两百个。”

    南宫景拿起笔在纸上一顿画着奇怪的东西,完事解释道:“这是飞虎爪,只要远远的对准山顶上方掷出去,“飞虎爪”爪头紧紧扣住岩石。人拽着“飞虎爪”的钢索,前行或向上攀爬则可。若是投掷不到山顶,让会轻功的人率先上去固定住也是可以的,而且前面的人守在上面,后面人稍微小心些也不至于打草惊蛇。下到城墙上亦是如此。”

    “这个能固定住吗?那岩石甚是陡峭。”其中一人提出疑问。

    南宫景胸有成竹的答道:“若是能打造出这样的飞虎爪自然是没问题的,我可以过去先演示一遍。”

    “不行!”东方朔喝道。

    “南宫小姐虽说不是天罗皇室,但是既然与天罗有着不解的关系,这种危险之事还是不要为好,而且你一个女子,若是因此有所闪失,怕是太子也不好与你家人交代。”李将军说道。

    这东方朔阻止南宫景是理解的,只是李将军这话让人觉得话里有话,莫非他认识南宫家的人,南宫景有些不解的看向东方朔,东方朔则摇了摇头。

    “我不去也行,回头我教一下清凌,他再教大家也成。”南宫景耸肩道,她也不再疑心李将军的好意,反正该知道的日后肯定会知道。

    看了看东方朔的鼻血停住了,她突然响起什么又拿起笔开始写写画画。等她抬起头才发现大家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单子递给清凌道:“回头你没事把这药膳的食谱送给李大爷,近日东方朔的饮食按这个来就行。”

    “药膳?”大家齐齐出声,似乎有些失望。

    南宫景点头有些无辜的问道:“那不然还能是什么?”

    说完默默的往后退了退,东方朔见状与众人继续商议后序事情,待大家商议完外面已降下黑幕,南宫景听的倒是用心也不觉无聊。

    “大家都散了吧,今天辛苦各位了!”东方朔吩咐道,然后转向南宫景问道:“景儿可是累了了,要不要让他们给你准备一下泡澡的东西?”

    南宫景看着回头的几人真心想打死东方朔,总是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那一个个眼神似乎将她看透了,不过瞬间她便恢复日常道:“行军打仗才是大事,现在气候适宜倒没有汗臭味,而且我现在得照顾你这个病人,哪有大夫自己讲究的道理。”

    东方朔看了门口还未离开的众人总算明白为什么南宫景要摘清楚他的关心,女子都是在乎名节的,想来她也不例外。

    “景儿,你的名节我会负责,若是你愿意,回去我便娶你可好?”东方朔问道。

    南宫景有些发蒙,伸手探上东方朔的额头,又比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温度,拧眉说道:“没事啊,莫不是这戒毒有并发症,怎么还胡说八道了?”

    东方朔拿下扶在他额头的手说道:“景儿,我认真的,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次我既然九死一生,那我便放纵自己一回,就算你拒绝我也好,我也想试一试。”

    南宫景看着一脸正经八百的东方朔,明明之前说清楚的事情怎么又变成了这样,南宫景挠头道:“什么名节不名节的,没有关系的事儿好吗,东方朔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不是,不是你的筱筱。这事儿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我会替她在你需要的时候照顾你,可是我却不会嫁给你,因为我不属于这里,终究是要走的。”

    “景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了,借用你的话我现在非常清醒,我也能为自己的话负责,东方朔求求你别问了,如是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全部秘密,可是现在并不是时候。”南宫景有些无力的解释道。

    东方朔见她面露疲惫之色实在是心疼,继续道:“若是你不想我定不会为难你,只是你住在我这营帐中已然影响了你的名节,我是怕日后…”

    南宫景摆手道:“这个世界上会发生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只是不论我是龙筱筱还是南宫景,你都是我的朋友,好朋友,但是也只能是朋友,你记住这点就好。若是我平时的行为让你有所误会,以后我会谨尊男女有别,与你保持距离的。”

    东方朔被南宫景说的云里雾里,但是这次他似懂非懂的感觉南宫景真的对他真的不一样了,原来她所有的好都非儿女情长。他像被定在那儿一样,傻站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在说出来,只是周身散发的那股忧伤让人很难忽略。

    “东方朔,你知道吗?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很珍惜,所以我也害怕失去,我终究会离开的……”南宫景解释道。

    “你到底要去那儿?为什么每次你都提醒我你不属于这里?”东方朔有些激动的双手抓住南宫景问道。

    “我……”

    “太子殿下!”营帐外李将军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东方朔生气的答道。

    李将军虽听出了东方朔的不耐烦,可是还是独自走了进来,东方朔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人,眼中含着怒意。

    东方朔很快调整好情绪,只是这李将军去而复返倒是有些奇怪,他冲东方朔行完礼,看着南宫景问道:“南宫小姐可愿与老夫聊几句?”

    南宫景也很好奇点头答应,可是东方朔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南宫景说道:“我还没出去过呢,那有劳将军带着我四处走走,刚好太子殿下也要休息了。”

    “你叫我什么?”东方朔有些生气的问道。

    “东方朔,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与李将军出去走走,你没事早些歇下。”南宫景安抚道。

    “那你今晚住哪?”东方朔不自然的问道。

    南宫景气笑道:“除了跟你住,你觉得这军营里还有谁敢让我睡在他们的营帐里?”

    东方朔松了口气,满意的说道:“外面露重,你们说完早些回来,我等你吃饭。”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你要不要套件衣服?”

    “不用了。”

    “要不要点盏灯?”

    ……

    “咳、咳”李将军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他算长了见识,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殿下何时变得如此哩嗦,这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的,他不过是找这小妮子问几句话而已,莫非怕他吃了她。

    “李将军要是嗓子不适,有事改日再问吧!”东方朔神色自若的说道。

    南宫景差点没笑出声来,李将军更是让他气的脸憋的通红,南宫景见状说道:“我去去就回,若是药膳来了你记得趁热吃。”

    说完不等东方朔反应,便示意李将军一起走了出去。

奇怪的李将军

    秋意深浓,天高露重,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月光下,树木,房屋,田野和山峦,都仿佛变成了襁褓中的婴儿,温顺地躺在硕大无比的摇篮里。

    秋风飒爽,月色迷蒙,夜境深幽,确实是个适合花前月下的好日子,可是身边这人似乎还是稍微差了些意思。南宫景认识到自己的想法,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出来走了好一会儿了,可是说有话与她说的李将军却独自往前走着,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南宫景快步跟上,问道:“李将军有话不妨直说,东方朔的毒未清,随时都有可能复发的。”

    李将军停下脚步,四下观看确认无人才开口道:“南宫姑娘可否告诉我您的真实身份,这事关太子请恕在下冒昧了。”

    南宫景借着月色看着李将军,这没头没脑的话她实在不能理解,答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孤儿,自小便于结伴长大的哥哥相依为命,年幼无知时凑巧给自己取了天罗皇家的姓氏,这事儿东方朔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李将军点头道。

    “莫非李将军是天罗人?”南宫景随意的问道。

    李将军抬头看着西北天罗方向缓缓开道:“三国平分天下不过一百多年,是哪儿的人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守得这太平盛世又何须分的那么清楚呢?”

    “将军有如此气度实乃天下百姓之幸事!”南宫景由衷的赞叹道。

    “可惜这并不是我一个老头子能解决的。”李将军有些颓废的说道,继而转头看着南宫景继续道:“实不相瞒,南宫姑娘与我认识的人一位故人太像了,是我魔障了,她怎会有你这般大小的孩子呢!”

    “您莫非说的是现在天罗皇帝南宫华的姑姑,原东凉叛臣礼王之妻?”南宫景问道。

    “你怎会知道这些?”李将军激动的问道。

    南宫景答道:“这些个王室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虽是一介布衣倒是有所耳闻,只是李将军这话从何说起。其实我前段时间也因为姓名之事被天罗皇室召了过去,这放眼南宫皇室哪个不是俊男靓女,我这番容貌怎会让将军您另眼相看了?”

    李将军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世人皆被皮相所迷惑,真正的相似哪只是那身皮囊呢?就这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个皮毛。谁是谁非、到底是什么谁又会在乎呢?”

    南宫景看着很明显将话说道一半的李将军问道:“李将军可是知道些什么?可愿与我说说?”

    李将军第一次正视着她答道:“不过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一个糟老头子能知道什么,凑巧多活了几年而已,见的比你多一些罢了。倒是你,你可想过这历朝历代的帝王能坐到那个位置上是要付出多少的,尽管他现在对你一心一意,日后呢?你能保证日后还会一样吗?那帝王的后宫可不比大户人家的后院,闹起来都是人命的事儿,若是你现在并非非他不可,那考虑一下寻常人家的公子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南宫景摇头道:“谢谢李将军提点,不过我与东方朔只是朋友并无其他。想来让将军忧虑了,看来是我欠妥。”

    “这是你说的还是他说的?他这些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有多执拗我比你清楚,若是能早早划清这界限是最好不过了。”李将军再次遥望远方说道。

    “景儿自知言行有些不合规矩,但是绝无攀龙附凤之心,李将军这教训我记下了。若是来日将军有用得上景儿的地方,您只需要传话玄关阁,景儿自当鞍前马后。”南宫景客气道。

    “那倒不必了,只是今日之事还请姑娘不要与他人言,老朽再次谢过了。还有,太子本性良善,并无与他人角逐天下之心,可是这天下终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若是可以还请姑娘多提点才是。”李将军幽幽的开口。

    南宫景还想说什么,只见他摆了摆手示意南宫景可以走了,南宫景见他神色凝重也不便打扰,行了告别礼便回了东方朔的营帐。

    “王妃,这个姑娘的性子如此像您,而且心思通透,只是希望她不要随了您的结局才好。”李将军喃喃低语道,只是南宫景已经走远未曾听见。

    “景儿,你可回来了?”南宫景刚进屋,东方朔便抬头说道。

    南宫景走近看着他桌上的文案打趣道:“莫不是这文案都不好看,你这么盼着我回来陪你聊天解闷?”

    “李将军找你何事?”东方朔起身问道。

    清凌、冷枫见状退了出去,南宫景答道:“不过是随便问问,说我像他家人而已。”

    “什么?”东方朔疑惑地看着南宫景,南宫景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所以。

    “怎么可能,李将军是孤儿出生,十多岁入伍至今,从未听过他还有其他家人,你确定他这么跟你说的?”东方朔眉头皱了一下说道。

    “哦哦,那是我理解错了,他说的好像是故人。”

    南宫景说完看着餐桌上的饭菜走了过去,东方朔还想继续追问,可是见她吃的欢快也没有打扰,帮她斟杯酒问道:“景儿可愿小酌几口?”

    南宫景毫不客气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道:“这酒是个好东西,小饮怡情,大喝则伤身,你日后也记得别多喝。”

    东方朔点点头也不说话,南宫景见桌上没有之前她吩咐做的药膳,想来东方朔也是吃过了,不再管他,自顾自的边吃边喝。

    “景儿!”东方朔唤她。

    “嗯?”南宫景吃完整个人躺在椅子上答道。

    东方朔看着她欲言又止,笑了笑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儿他们会抬浴盆进来,你放心的洗漱一下吧,这几日辛苦你了!”

    南宫景看着东方朔的疏离一瞬间有些感伤,就算她不是龙筱筱她也是对东方朔颇有好感的,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属于这里,既然知道没有结果,那又何必开始呢?

    终于她没有等到东方朔的离开,喊道:“东方朔,我有话告诉你!”

    东方朔背对着南宫景身体不自然的愣了一下,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刚才不过是为了景儿的名誉着想,一时间才说了浑话。既然景儿已经决定终身不嫁,那我便一直是景儿最好的朋友,不会再有其他。”

    南宫景好不容易准备说出的话愣是让他又打了回去,思考再三还是不要说了,等日后有机会告诉他吧。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过短短几分钟仿佛过来一个世纪,待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东方朔才抬起脚走了出去,虽然走的着急,他还是听见南宫景说的那句“对不起!”

黯然神伤

    同样的景色,东方朔漫步其间,听着林中秋蝉唧唧的鸣叫,让东方朔感受到了一丝丝凄凉。或许是这个凋零的季节,自带着莫名的伤感,漫无边际的伤感,延续至他的心底。

    秋风起,东方朔看着几片落叶随风盘旋,它们似乎带着一丝的无奈、一丝的落寂、一丝的不舍,低低的吟唱着离别的歌。

    怕是要入冬的缘故风越来越大,带着刺骨的寒意,东方朔伸手,一滴秋雨荡漾在手中,他低语道:“难道你也在为我难过吗?”可惜那雨滴不会回答,风过,它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夜东方朔在营帐外面待了很久,感觉南宫景应该睡下了他才踱步回的营帐。清凌、冷枫及云天都守在帐外,他们都看出了徘徊在门口的东方朔的异样,就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云天也察觉他的不对劲。

    “主子,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清凌小心翼翼的问道,他隐约感觉到东方朔的异常与南宫景有关,可是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东方朔抬眸看了看他,不答反问道:“景儿可睡下了?”

    “半个时辰前南宫小姐已经沐浴完了,这会儿怕是睡下了。”清凌回答道。

    东方朔看了看一旁看着他的云天,继续说道:“景儿在这儿你大可以放心,没事的话你也可以去休息了。”

    云天点了点头算是听见了,不过他并不准备离开。东方朔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独自进了营帐。

    南宫景已经在小床上躺下,一头青丝洒落到地上,气息平稳应该是睡着了。东方朔在旁边坐下,看着她沉睡的样子伸手去拢了拢她的头发,而后情不自禁地将手扶上她的脸,只见她悠悠的半睁着眼,讨好的笑着道:“东方朔对不起,别跟我生气好吗?”

    东方朔的手愣在原地,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张口可是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就这样心疼的看着她,可是床上的南宫景说完又睡了过去,他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将手收了回来。

    次日清晨

    “东方朔!”南宫景惊呼一声,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东方朔的床上,床幔也是被放了下来,她隐约看到坐在书桌前的东方朔。

    “景儿怎么了?”东方朔听到呼声疾步走过来问道。

    南宫景惊魂未定,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拉着东方朔的手将人左看看右看看,待确认人完好如初才松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东方朔见她这番模样,心里瞬间暖洋洋的,揉了揉她有些糟糕的头发,柔声问道:“景儿是不是做恶梦了?”

    南宫景想起刚才她自己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那时候即使感觉他的心跳越来越微弱,可是他依旧笑着对她说:“没关系的景儿,没关系…”那表情就如现在一样的温暖,似乎发生什么事情都动摇不得他给她一如既往的和煦温暖。

    南宫景的心嗝噔一下,起身半跪在床上,一把抱住了东方朔,带着哭泣的声音重复着说道:“东方朔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东方朔自然不知道南宫景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是为什么,想来是拒绝他求婚的事情,用手轻轻拍着她后背道:“真的没关系的景儿,是我不好,是我逾距了,我们就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冷枫不过是想进来问问东方朔他们什么时候用早膳,哪曾想一进门就撞见了相拥的二人,而且那帘子好死不死的挡着了他一半的视线,只能断定这床边站的人与床上之人是相拥一起,至于具体在做什么他完全看不出,只能是凭空想象。

    明明昨晚还乌云密布的主子看来这下应该好了,冷枫再没眼力见儿这会儿也知道不能打扰的,默默的退了出去。

    南宫景感受到东方朔身上传递来的温度,那种无力感总算是缓和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幅身体是龙筱筱的缘故,南宫景有时候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见惯了死亡的她怎会这般的惊慌失措,确实与她自己不太一样。

    她是面朝外的,自然是瞥见了冷枫的一进一出,收拾好情绪,故作轻松的放开了东方朔,举起右手,四指成拳,勾着小指说道:“你说的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那我们拉钩,以后都不许再变。”

    东方朔还没反应过来手指便被她拉了过去,两根小手指缠在一起,见她认真的说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王八。”

    待看到东方朔点头,她才满意的松开手,瘫坐回床上。

    “景儿?”东方朔挨着她坐下,小声地唤她。

    南宫景顺势将脑袋靠在东方朔的肩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我想靠着你就靠着你,想赖着你就赖着你!”

    “我就算不是你哥哥也可以啊!”东方朔低头看着她的脑袋顶,一脸认真的说道。

    南宫景虽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还是听出了其语中的坚定,所以她更不敢看他,她怕自己会动摇,怕自己一时的任性贪婪会让东方朔后半生都痛苦,思虑了很久,她缓缓开口道:“等你好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东方朔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外面的脚步声特别的大,似乎是为了故意提醒他们。南宫景坐正回去,顺手将自己的头发盘成了高高的丸子状,看着东方朔笑着道:“冷枫刚才进来又出去了,没想到他今日倒是稳重了不少,看到这幅情景也没大呼小叫。”

    东方朔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清脆的掌声响起,清凌凌风端着吃食便走进来了。两人的画风特别新奇,目不转睛的向桌子走去,缓缓地把东西放下,又原路返回,只是两个人龟速行走模样表明他们并不是那么想出去。

    “怎么你们送饭来了,既然这么多一起吃吧!”南宫景率先开口道。

    “谢谢南宫小姐,我们下去吃,您跟主子慢用。”清凌不紧不慢地回答。

    南宫景看着二人站在原地,偷笑着蹑手蹑脚的走近,古灵精怪的在他们耳边“噢”的一声,愣是将两个人吓了一跳。

    “你们是不是怕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一直不敢抬头啊?”南宫景嬉笑地问道。

    “是的。”冷枫率先答道。

    清凌听完冷不丁的踹了他一脚,解释道:“自然不是的,主子与南宫小姐的私事不是我们可以过问的。”

    “你们这是助纣为虐啊,这么明显的包庇你们主子,他那般衣衫不整的坐在我床上岂不是坏了我的清誉,也不见得你们管管,难道要我叫其他人进来?”南宫景语气有些冷冷的问道。

    两人听罢齐齐侧着脸向床上看去,只见东方朔衣衫整齐的端坐在床边,二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南宫景,只见她哈哈大笑起来,她捂着有些被笑疼的肚子说道:“什么都没有的事儿让你们两弄得,好像捉奸在床一样,若是让云天看见了你们这幅模样,估计我回去又得挨训了。”

    东方朔实在拿南宫景没办法,明明是她逗别人,结果让她说的好像是别人的错一样。虽说道理是这样的,可是他的心却是像着南宫景的,不管她如何捉弄别人他都乐见其成,笑呵呵地看着三人。

    清凌、冷枫也是有口难言,谁让自家主子这么宠着南宫景,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南宫景理论。好在南宫景的出现总是让东方朔喜笑颜开,那样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他们也真心的喜欢。

    “你去让李将军把人准备好,今天晚上咱们攻城。”东方朔走过来吩咐道。

    “今晚吗?主子您的身体不是还没恢复吗?”清凌关切的问道。

    南宫景点点头,看了看东方朔说道:“是不是北边战事吃紧啊,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就算攻城成功,咱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这次我决定要把苗族他们纳入东凉,不能再这样姑息他们,否则这战事便没完没了。”东方朔坐下解释道。

    南宫景也坐了过去,缓缓开口道:“既然这样,北边就不管了?你不是说要去的吗?”

    东方朔笑笑不语,示意南宫景吃饭,南宫景不放心的摇头道:“你的毒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清除干净的,既然不去,这边的战事要不咱们往后延迟一下。你已经决定收复他们,不是也得从长计议吗?”

    东方朔解释道:“兵贵神速,这些日子我病重的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如果这时候我们主动出击,也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胜算也就大大提高很多。”

    南宫景有点担心的说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的,若是你有事怎么办?”

    东方朔笑着答道:“我怎么会有事,这不有你在吗?”

    南宫景有些气恼的站起来说道:“我又不是神仙,你这刚好了一点点而已,如果战场上再有事情呢,我不在跟前也是鞭长莫及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有了,我跟着你一起就可以!”

    然后不等他反应转头看了看清凌吩咐道:“你去给我准备一身铠甲,我要跟东方朔一起!”

    清凌看了看东方朔,又看向南宫景答道:“南宫小姐放心,我与冷枫会护在主子左右,自然是与主子共进退的,今日一战我们定将主子安全带回来的。”

    南宫景见清凌拒绝自然知道这是东方朔的意思,灵机一动有了法子,反正是晚上的事,她也不着急说破。

    见南宫景不再言语,东方朔便开始帮她布菜,两个人默默吃了起来。南宫景的视线在饭菜与东方朔的脸上来回转换,不得不感叹东方朔的恢复能力,仅仅一天多的时间他的面色红润了许多,感觉比前日见他时已好了千倍万倍,心情顺畅许多,连这清粥都觉得甚是可口。

攻城

    秋日的雨说下就下,没有了夏天的暴雨,有些绵绵。时而细密,时而滴滴。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每一场雨的到来,都似乎在昭示着秋天的脚步要渐行渐远。

    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是军营中的士兵们不会松懈,依旧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尤其是李将军选出的那些先锋,他们无一不在刻苦训练着,南宫景跟着东方朔看着这些个精神抖擞的士兵,有些技痒也是蠢蠢欲动。不过她此刻倒真没那个功夫,眼下她最为担心的是即将到来的战事。

    “东方朔我还是觉得今日就攻城这事儿有些欠妥。”南宫景思虑再三,小声开口道。

    东方朔目视前方,考虑了片刻回答道:“景儿的担忧我又怎会不知,可是这一仗怎么也是不可避免的,既然迟早要来还不如早些结束。”

    “可是这人数悬殊太大,就算我们攻城成功了,那后续呢?也不一定就是我们赢了。既然如此,你可想过再调些兵过来?”南宫景侧首看着他问道。

    “主子,这是张贵妃送过来的书信。”清凌将一封信递与东方朔,打断了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南宫景看着东方朔毫无波澜起伏的面色,将信拿过来。片刻后,她看向东方朔问道:“既然张贵妃将东方绍的三万大军交由你,那是不是胜算多了些?”

    “什么?”清凌闻言,有些惊讶地问道。

    东方朔摇头,然后疾步走回营帐,南宫景有些明白这事肯定不如她想的那般好,也不再多问,众人随他回去了。

    “主子,究竟怎么回事儿?”开口的是一向嘴比脑子快的冷枫。

    东方朔将书信放在桌上,眼睛有些迷离的半眯着。

    “张贵妃怎么会将十皇子的守卫军送予我们,我看这其中一定有诈。”冷枫看完书信忿忿不平的说道。

    “你何时才能稳重些?你看出来的事情难道主子会不明白,不要叽叽喳喳扰了主子的思路。”清凌看着冷枫训斥道。

    冷枫不为所动,皱眉道:“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若是用了他们的人,且不说这些人的来意如何、能帮我们什么,那主子也算是负了皇上要他三万大军收复苗族的圣意,定是要惹的龙颜不悦;若是不用,那主子也得落人口舌,外人肯定以为十皇子有意靠拢主子,而主子肚量小不肯用十皇子的军队。这仗胜了还好,怎么也是功过相抵;若是败了,届时主子该如何自处呢?”

    “你不会安静点吗?”清凌有些恼火的吼了一句。

    冷枫还欲开口辨个是非对错,可是被南宫景制止了,东方朔看向南宫景说道:“景儿可以去休息去,我这会儿还有些事情得思考一下,估计不能陪你转悠了。若是觉得无趣,让冷枫喊上云天等人陪你出去走走也好。”

    南宫景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想打扰,喊上清凌出去准备问个清楚,也好让他一个人静静,可是不曾想她刚出营帐便听见了冷枫的惊呼,南宫景转身快步的走了回来便见他脸色铁青的坐在椅上。

    “干净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南宫景命令道。

    清凌冷枫不敢怠慢赶紧将东方朔扶了过去,南宫景拿出银针,开始为他针灸,等针都落了下去,才开口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忍着的,要是我与冷枫一起出去,以清凌的个性自然不会这般大呼小叫,你是要自己挨到何时?”

    东方朔的脑袋上扎着大大小小的银针自然是开不得口的,不过他焦急地眼神让南宫景更是恼火,继续道:“你现在还想与我解释,若是你在我眼皮底下有个好歹,难道你就想不到我会担心、会自责。说好的好朋友,难道我就是那种能共富贵之人,医者仁心,就算换做别人不是你,这般的见死不救,我日后也是追悔莫及的,何况我们还是相识已久的朋友,你就这样置我于不忍不义的状态。”

    东方朔见她恼火,更是着急,欲伸出的手因为抵抗毒瘾的缘故再次握成拳置于身侧。南宫景虽说在气头上,但是这细小的动作还是让她放心了。伸手将他手指一点点地掰直,柔声道:“说好的朋友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来这儿的唯一目的便是希望你早日康复。若是这些事儿你都不愿让我做,那我岂不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的。”

    东方朔微微的点了点头,冷枫赶紧解释道:“南宫小姐,主子知道错了,您看他都点头了。”

    南宫景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冷枫道:“日后你就是我按在他身边的监视器,若是他有事一定要告知我,若是瞒着我到时候定不放过你。”

    冷枫乖巧的点点头,后知后觉的反应道:“是让我向您汇报主子的事情?那我岂不是成了您按插在主子身边的奸细,这可不行!我只能汇报你主子毒发的事情。”

    南宫景倒没想到他这么认真,赞同的点头道:“自然只是他毒发之事,别的事儿我也管不了了的。”

    许是南宫景背对着他的缘故,东方朔觉得这话明显划清了两个人的界限,有些荒神的伸手拉了拉南宫景。南宫景一回头便对上他焦急的眼眸,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儿知道着急了,若是早些告诉我,也不用扎这么些针。”边说边捻着那一根根细针,这画面不禁让人产生了她在泄愤的错觉。

    南宫景寻着机会顺便将他手腕、脚腕处再次上了药,等坐下又用手帕帮他擦去额头渗出的汗水,轻声询问道:“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东方朔轻轻地点了点头,南宫景踏实的坐在床边,颇为满意的笑了起来。

    “景儿,今日之事是我欠妥,你不会生气了吧?”南宫景刚把东方朔面部的针取下,他便忙不接的开口问道。

    “要是真的生气就不会管你了。”南宫景答道。

    “那就好,以后有事我一定先与你说。”东方朔说完做起,因为有些虚弱一阵眩晕,伸手揉了揉脑袋。

    南宫景见状将他扶着再次躺下,小心的帮他按摩起来,有些担忧的开口道:“这罂粟的毒是会影响脑部神经的,虽然你毒瘾不大,可是还是要仔细注意些,要是这漂亮的脸蛋儿顶着一个傻脑袋,估计以后我也不愿你做朋友了!”

    “主子的毒难道您也清不干净吗,若是请玄关阁的制毒之人呢?”清凌闻言赶紧朝南宫景问道。

    南宫景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给东方朔按摩,开口道:“东方朔食物中加的是***,是植物罂粟成熟的果实。它也是一味药材,其功能主治:敛肺、涩肠、止痛。用于久咳、久泻,脱肛,脘腹疼痛。不过***中含有吗啡、可待因、***、蒂巴因、那可汀等生物碱类物质,这些都是可以上瘾的有毒物质。绝大多数从未接触过毒品的人,尤其是对毒品有高度敏感性的人来说,“功力”却不可小觑。这些人吃过后,会或多或少地产生轻快感,表现在生理上,有的人可能脸部微微发红,有的人可能心跳加快,有的人可能容易打瞌睡,而有的人可能不易入睡。即使是对毒品不敏感的人,如果长期食用添加了***的食品,也必定会产生一定的依赖性。人们长期食用这种食品,会出现发冷、出虚汗、乏力、面黄肌瘦等症状;严重时,可能对神经系统、消化系统造成损害,甚至会出现内分泌失调等症状,最终上瘾。长期食用则会导致吸食者出现兴奋、幻觉甚至抑郁、自杀等精神心理障碍;并且对身体的影响也很大,首先会身体器官的损伤,如心脏、胆囊等损伤,其次会出现一些身体疾病,如溃疡性膀胱炎、扩张型心肌病、腹痛等,甚至牙齿疾病。”

    “南宫小姐您说的我听不懂,您如果治不了不能让玄关阁的制毒高手来帮主子治这病吗?”冷枫看着南宫景侃侃而谈的模样,有些着急的问道。

    南宫景笑着道:“我刚才的意思就是说此毒无解,只要不再吸食,东方朔也是无碍的。”

    东方朔感觉好些了慢慢的坐起,问道:“景儿解说我虽不太懂,可是也明白这东西非比寻常,只是这天下怎会有如此无解之毒?”

    南宫景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清凌问道:“那给东方朔下毒的人可找到了?”

    清凌摇头道:“这一两人派出去的人还未曾回复,估计还需要几日。”

    南宫景抬手,用食指刮着下巴,一下一下的,然后说道:“东方朔,若是攻城成功,你一定要毁了这罂粟,别让有心之人钻了这空子。”

    东方朔难得见她认真,宠溺的揉了揉她脑袋道:“若是收复了他们,一切且听景儿吩咐。”

    南宫景抬手推开他的手说道:“我又不是小狗,你们一个两个怎么总来呼撸我这头发。”

    东方朔不再言语,思绪有些飘远。

攻城2

    南宫景语中的你们显然是还有他人,具体谁东方朔没有问,南宫景如此优秀得到别人的亲睐自然是无可厚非,东方朔感觉心中闷闷的,南宫景说这话时微扬的嘴角刺痛了他的眼睛,到底是谁让她忆起还带着浅浅的笑,东方朔越想越是不是滋味。只觉心底顿时融成了一滩水,冰冰凉凉,摇摇晃晃,荡漾着冰冷了四肢百骸。

    “主子,李将军他们往这边过来了?”清凌去而复返说道,也打破了屋里莫名宁静的怪异气氛。

    东方朔起身从床上下来,有条不紊地收拾了一下衣衫,缓缓说道:“来了刚好,也该商议一下晚上攻城的具体事宜!”

    “东方朔…”南宫景依旧坐在床边,见他往书桌走去,轻唤了出来。

    东方朔回头见她面带愁容,自然知道她的担忧,安慰道:“我这身体已是无碍,而且这行兵打仗也不是主帅亲力亲为的事儿,我一定会护好自己,何况我身边还有亲卫队呢,景儿无需忧心。”

    南宫景见他语气坚定也不再劝阻,有些苦涩的牵起了嘴角。这个世界本就是她误打误撞进入的,她多数时候还是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她守护东方朔的心意不变,至于其他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行人从晌午开始,商议了将近三四个小时才结束,最后总算得到了一个众人都觉得胜算较大的攻城策略。南宫景一直未曾离开,看着忙碌的众人,想着即将到来的战争,想着东方朔的状况,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是夜,战争开始了

    那一队队骑兵,长刀高举,旌旗和喇叭声迎风飘荡。

    大地在众多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随着城墙上那一抹烟花的绽放,东方朔率领众将士向前冲去。战士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一个战士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还高喊口号,悲壮极了!

    “杀啊!”战场上炮火连天,马的嘶鸣声、战士们的呼喊声、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以及刀、剑撞击的“口当口当”声响彻整个大地,黄沙满天,血流成河,战场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许多战士们也都受了伤。

    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

    寒风阵阵,传来刁斗声,明亮的月儿映照在铁甲衣上,许多身经百战的将士,已为他们的国家而死。

    杀戮还在继续,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透露,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

    在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父母亲。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如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也不知已有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的烽火终于在那一场倾盆大雨之后默默熄灭了。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刚刚起身的太阳从山巅后面怯生生的露出来,精神抖擞,红光四溢,把整个世界照的通亮。

    不知何时,脚下的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已经散开,偶尔看见的城墙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消失了,却让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一切都消失了。

    这一战也算是孤注一掷,好在最后还是东方朔他们胜了。只是这代价便是他带来的三万将士死伤过半,南宫景是瞒着东方朔混在他的亲卫队内的,看着东方朔站在城墙上吩咐着战后的事宜,那指点江山的气势,让南宫景不免替他欣喜。

    只是这高兴还不过数秒,便见他毫无征兆的往前栽了下去,南宫景眼疾手快地跳了下去,一把将人拉住,蜻蜓点水般的将人拉了上来。东方朔不过是毒瘾发作引起的眩晕,在南宫景拉起他的瞬间便已恢复如常。

    “景儿,你何时习的武功,怎么会在这儿?”东方朔站稳,看着着一身铠甲的南宫景问道,皱起的眉头表明了他不太愉悦的心情。

    “若是我不在,估计你此刻已经与大地亲密接触了。”南宫景有些生气道。

    “主子!”清凌冷枫齐齐开口,刚才他们光顾着处理受伤的将士,而有所忽略。若不是南宫景出手,那东方朔若真从这城墙上直接摔下去,恐怕也是非死即伤,此刻想想二人不免有些后怕。

    “无碍的!”东方朔边说边冲二人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惊扰了其他人。

    刚才也是见识了南宫景的武功,那轻功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习得的,此刻能有南宫景随侍左右,两人也算放心,便又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

    “景儿,你怎么如此鲁莽,这两军交战,生死乃是常事,你待在这儿我实在放心不下,我还是遣人送你回军营为好。”东方朔缓缓说起。

    “这战事也算告一段落了,我在这就是为了照顾你,而且我有武功榜身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宽放心安排后面的事就行。”南宫景正色道,语气是毋庸置疑。

    “你虽有武功防身,可是那叛军将领还未抓到,后面的事情还是比较棘手的,你在这儿我怎会放心的下,你听话乖乖回去等着我,待我处理完这里的琐事便回去与你会合。”东方朔内心有些急躁,不过看着南宫景紧锁的眉头还是温言安慰着。

    南宫景不再理会他,远眺,战场她不是第一次见,可是这样几万人规模的冷兵器交战,她倒是头一次亲眼见证。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嗜血,南宫景虽有一丝悲鸣,更多的则是义愤填膺之感。

    东方朔见劝她不动,也随她一起坐在城墙之上,二人齐齐看向远方谁也不再说话。

    “小姐!”云天走近唤她。

    南宫景一个后转旋体,稳稳的站直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城外五里的地方有小姐描述的那种花,不知道是不是?”云天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果子递于南宫景。

    南宫景接过,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一番,低眉垂睫问道:“这花没有人把守?”

    “自然是有的,附近的山洞里似乎有人,我也是趁着乱去偷摘了一朵。”云天答道。

    “景儿?”东方朔显然是听到了云天的话,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南宫景为何偷偷寻找毒物,急忙唤道。

    南宫景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中的果子,思绪也也随着目光飘的很远,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些与战友在毒窝并肩作战的日子,想起这些年她每次执行完任务爸爸总是与她单独见面的时光……

    “景儿在想些什么?”东方朔与南宫景并列站着,侧首看着她问道。

    被东方朔的话拉回现实,没曾想一滴清泪滑落流入嘴角,南宫景若无其事的舔了舔,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只是想回家了……”

    东方朔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影响了,也有些神伤地答道:“景儿定是想玄关阁的家人了,是我考虑不周,现在我已无碍,你若思念他们,我这就命人送你回天峰州。”

    南宫景看了看东方朔,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可是眼下她又解释不清楚,开口道:“已经来了,自然是要陪你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才好。而且你体内的毒素还未清理干净,这些日子我还是要日日为你针灸才行。”

    东方朔见南宫景这般对他自然是乐意至极,可是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表情,他终究不忍心因为自己让她伤心,开口劝慰道:“你可先回去待几日…”

    “我说了要等你病好自然是要病好才会回的,你若担心我思念他们,便早早结束这边的事情才好!”南宫景有些急躁地打断了东方朔,她当然知道东方朔是关心她劝她离开,她何尝不想赶紧离开这里,她一直觉得她来这里又活在龙筱筱的身体里,那她到来的原因肯定与龙筱筱的死有关,想要离开估计就得弄清楚灭门案,以及龙筱筱的真实死因。可是在这待的时间久了,已经开始慢慢融入进这个时代了,自然牵挂也是多了,多数时候她倒是被琐事牵绊,不能一心一意的处理她认为的任务。

    “那等这里结束,我便送你回去!”东方朔伸手捋了捋南宫景额前被风吹乱的秀发说道。

    “咳、咳…”旁边的云天不自然的咳了几声,这次他倒不是因为他家小姐,而是现在南宫景一身戎装,任谁也不知道她是女子,此刻若是东方朔将她揽入怀中,那这城墙内外的几万将士将如何看待东方朔,所以他鬼使神差地打断了他。

    东方朔自然是没想到云天的用意,不过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伸出的想将南宫景揽入怀中的手,然后讪讪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南宫景刚才一直神游也是没发现这一闪而过的尴尬,安静的呆在东方朔身旁,示意他继续处理后面的事情。

不辞而别

    秋高气爽,天际浮云依依。凤鸟从天空飞过,迅疾地消失在碧空。

    风乍过,吹起浮尘万千。

    南宫景转首,抬眸,半眯着眼看向城内。

    战后的城池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号。苗族大军那边虽损失惨重,东方朔这边也没好到哪里,终究受苦受难的还是普通百姓。

    “十皇子的部队到哪了?”东方朔缓缓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清冷庄重,毫不似刚才与南宫景闲聊那般温和随意。

    “今日午后便可到达驻军地,主子可是要先回去?”清凌回答道。

    东方朔狡黠一笑道:“不用管他们,就让他们在驻地好好休息吧!”

    南宫景长舒一口气,看着东方朔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已经有办法对付他们了,这么多事情一起来,我还有些担心你会吃不消呢,没想到我家温润如玉的东方朔也有腹黑的一面!”

    东方朔听着那句“我家东方朔”心底的某个地方蓦地柔软起来,抿唇笑笑,看看南宫景,最后又看向驻军的方向,缓缓开口道:“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南宫景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只是她向来知道东方朔的玲珑心思,不显山不露水,不过既然是与东方绍那个生母有关系,也算家事南宫景并没多问,只是安静地在他身边站着。

    两个人都不曾开口,犹如两个雕塑一般立在城墙上,异常的和谐。只是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城墙拐角地某个人。

    “景儿,你在找什么?”东方朔看着四下张望的南宫景,环顾四周没什么发现不解地问道。

    南宫景有些疑惑的扫过众人,笑着道:“总觉得有人在后面看着咱们,可是……”

    东方朔这才想起南宫景还是芳华女子,虽然经历了那样的世事,可是还是缺少历练,这样的情形她紧张些也是在所难免的,遂伸手在她肩上轻拍了几下,安慰道:“是我疏忽了,景儿今日回去休息可好?”

    南宫景自然是明白东方朔的误会,莞尔一笑道:“现在我若回去休息,岂不是羊入户口,驻地仅有一千兵,可是那里张贵妃可是有三万大军等着呢,这时候他们要是把我捉了去逼你就范怎么办?”

    “景儿,相信我,不论是谁,我定不会让他们伤到你分毫!”东方朔直截了当地说道,极淡的眸光在南宫景脸上扫过,蕴含着别样的韵味。

    南宫景有些微诧异,不过她佯装无所谓的点头道:“我知道的。”

    后面的日子南宫景陪着东方朔横扫了叛军,见他行奇兵,点名将,提贤才,明法度,去除了东凉的内患,震慑了整个朝堂。第一次南宫景觉得这个俊逸入神,优雅如画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杀伐决断的气息。

    虽然期间毒瘾偶有发作,但是也远远抵不过他的心智。南宫景偶然间听见清凌、冷枫悄悄说起才知道,不是他的毒瘾不发作,只是每每那时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因为怕她着急的原因,这一切都不曾与她言明。

    南宫景多么聪慧的一个女子,她知道了当然也会装作不知,陪他一路降服了苗族叛军,待到捉了反叛的首领,签下了附属协议这事儿总算告一段落。

    尔后,南宫景又陪他辗转去了北边战场,既然内忧已经解除,那么那些想浑水摸鱼的外患眼瞅着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自然也是识趣的放弃了挑衅的念头。南宫景一直担心东方朔的身体,这样的情况她自然是乐见其成,倒是东方朔意犹未尽的感觉。

    与东方朔在一起的日子清闲自在,可以说是是如沐春风,南宫景有时候都怀疑到底是她来照顾他还是他一直在照顾她。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眼即逝,东方朔的毒瘾也控制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靠他自己即可。在东方朔等人决定班师回朝的日子里,南宫景也决定回天峰州了。毕竟她不属于这里,再多的留恋也是枉然,倒是见多了这些生死,她更怀念自己的父亲了。

    “主子,不好了!”东方朔刚点完兵还没走下点兵台,就听见冷枫边跑边咋咋唬唬的嚷道。

    “有什么不好,若是你不说出个像样的事情,一会儿军法伺候。”东方朔对这个不知轻重的随从实在有心无力,虽然偏好他的没心没肺,可是当着众将士面这般失了体统,东方朔还是将话说的冷冽了些。

    冷枫似乎没听出东方朔言语中的责备,大步走到他身边,附耳小声道:“南宫小姐带着她的暗卫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可是玄关阁出了什么事儿?”就算淡定如东方朔,听到这个消息不免语速快了些许,如果仔细听肯定能听出他语种的急切与温怒。

    “这个属下不知,刚才我去找云天发现他们一行人不在,然后去了您的营帐南宫小姐也没了踪影,问了营口的将士才知道他们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了,这是我在您书桌上看到的南宫小姐留下的书信,估计其中应该是有说明因由的……”

    冷枫的话语随着东方朔越来越紧促的眉头音儿也越来越小,当发现东方朔听到南宫景有书信给他时方才舒缓些,他总算结结巴巴的将话说完,瞬间有了种虎口脱生的感觉,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忙不迭地把书信递于东方朔。

    本来他以为东方朔还得数落他几句,不曾想东方朔只是给了他一记冷冽的眼神,然后快速地打开信件,背着众人看了起来。

    不过短短数十个字,东方朔却看了很久,若不是冷枫在身侧推了他一下,感觉他会想一尊石像一样永远立在那里。

    “主子,南宫小姐可是说了什么?”冷枫小心翼翼的问道。

    东方朔没有回答,只是将信件递了给他,冷枫看完笑着道:“南宫小姐不过是思念南宫阁主心切,想她回去待上数日定是会来见主子您的。”

    “她若没空见我,我去见她又何妨,只是她为何此时要不告而别?”东方朔喃喃低语道,整个人也再次陷入沉思。

    “主子这是多虑,任谁都能看出南宫小姐是极在乎主子您的,你看看当初那样也只有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不过南宫小姐向来繁忙惯了,也不在乎那些个繁文缛节,定是玄关阁那边有需要她处理的事情她才没来得及跟您当面告别。还有正是您与南宫小姐本就是旧识,所以她才没把您当外人!”冷枫看着东方朔脸上不好小声安抚道,后面那几句更是犹如蚊嘤。

    东方朔似听见又似没听见冷枫的话,眼神一直注视着天峰宫的方向,半响后便重新安排将三天后回王城的日期提到了隔日。众将领虽然都不知道冷枫跟将军说了什么,但是想来肯定是朝堂有关,一干人点头应下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第一场雪

    天峰宫的冬天一贯来的比西夏任何一座城池都早,而今年,更是有些夸装,这前一日还秋高气爽、艳阳高照,隔天夜里却纷纷扬扬下了一场雨夹雪,天气骤热变得冷了起来。

    但是玄关阁早已生了火盆,此刻屋里很是暖和。尤其是在日光舒缓的午后,南宫景寻一窗边侧躺了下来,屋外的太阳透过窗户,斑驳地落在她身上,品一杯香茗,闻一曲弦歌,当是很惬意、很悠然的一件事。

    忽而,一曲悠扬的琴音响起,飘渺好似从天边传来。南宫景忽然心头一震,琴音婉转,再婉转,缠绵,再缠绵,听的人熏然欲醉。

    显然是被这琴音吸引,南宫景侧目向看台看了过去,半张冶艳的银质面具覆面,只露出清澈的眸、优美的唇,还有精致到绝美的下颚,以及唇边那缓缓漾开的疏懒的笑意。

    似乎是感觉到了南宫景的目光,他望向南宫景,高台四周夜明珠的光洒他挺拔的身姿上,带着一种辉耀人心的明亮。他坐在那里,专注而沉静,只见他纤手翻转,轻佻微勾,就那么简单随意的拨弄两三下,清澈优美的曲子便从他指下流泻而出,每个音阶皆是恰到好处。那琴音缓缓上行,声声入耳,让人忍不住心旷神怡,心向往之。

    他悠然坐起,身姿挺拔,面具下乌黑瞳眸晶亮,众人皆是有些怔愣,虽看不到他的全部面貌,然而他那仿佛天生的遗世而独立的风姿,却是令人一眼难忘。

    “小景,别来无恙!”说话间他已运功来到了南宫景的雅间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愉悦的事情,薄冷的唇微微上扬,隔着面具南宫景也猜出此刻的他面部表情十分柔和。他一步一步走近,深邃的、宁静的墨瞳在他绝色的微笑里灿若流星。

    这样的他让南宫景有些意外,虽然之前见过他各种模样,但是自打认识以来还是他清冷的样子才是深深入心,如此沉静温柔的一面倒是让人一时间难以置信。

    只听说女子可以用“倾城绝色”来形容,殊不知眼前这个俊美得过了头的男子,也让人不由自主想起这几个字。不过,虽然让人想到绝色倾城,但是,南宫景深知他的容颜却没有一丝女气。

    南宫景闻言,没有起身依旧静静地侧躺着,双目凝视着他,直到他坐到了她软榻前的凳上方才缓缓开口:“西陵楚,你这是作什么妖呢,难道是准备在我这玄关阁卖艺吗?”

    “哦,这个主意甚好,这样我就可以日日与小景在一起了!”西陵楚对南宫景的奇奇怪怪的语言也不追问,边说边将木凳挪向南宫景的塌前,直到再无法靠前才停了下来。

    “你有事?”南宫景好似没看到他的靠近,自顾自地问道。

    西陵楚看着她那张很平凡的脸,眸光似水,温柔如梦;美丽的瞳孔,水光潋滟,好比月光下微微起波的小溪;长长的睫毛,在他身上投下一片剪影;可是那一双娇艳的双唇,正在对着他诉说着不以为意,心里的失落难以言喻,拧眉道:“你我许久没见你就不曾想过我吗?”

    “太忙了没空!”南宫景答道,最近她确实太忙,自打从东方朔的军营出来,她直接去了趟天极峰,虽然有祈婆婆他们坐镇,可是她任旧有些不放心,准确地说她是着急,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怎么着她也得做好完全的准备才好。

    西陵宇盯着南宫景片刻,莫名的勾起唇角微扬上扬。那笑容看似绚丽夺目,却又显得高深莫测;俊朗的长毛似乎要拧到一起,英气逼人。一双漂亮的眼睛,若大海般深沉;这海在月光照射下,潋滟唯美,却又惊涛骇浪。

    南宫景实在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尤其隔着这冷冰冰的面具更是无法瞧得真切,遂抬手将着面具取了下来。

    只见那唇角依旧挂着笑,眼里却已是一片冰冷无情,看得南宫景有些毛骨悚然,心里暗暗想着:这么阴晴不定的性格,不会是有精神分裂吧。

    没成想,心中的想法不自觉的说了出来,转眼间便觉周身被冷冽的寒风包裹着,不用想也知道这股寒意来自哪里。

    南宫景自觉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毕竟都是老朋友,而且这西陵楚还度了她一身内力,想到这些不免有些理亏,随即朝西陵楚莞尔一笑,略带谄媚的说道:“生气了?我还没怪你带着面具来玄关阁装神弄鬼呢,这事咱就两清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

    西陵楚冷哼一声道:“你道说说,怎么个老死不相往来?”

    说话间不自觉伸手拽着南宫景的胳膊,屋里的两个人不过置气,可是门口路过的暗卫可不那么觉得。

    “林公子难道当我玄关阁的暗卫是摆设吗?”说话的是云天,说话间早已运力一掌劈了过来,西陵宇显然注意力在南宫景身上,没想到后面的人会有如此反应,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躲不开了,想侧身又怕那掌风伤着南宫景,最后只能硬生生的用后背接下。

    “噗”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南宫景伸手将西陵宇扶坐到软榻之上。

    “四皇子?”待云天看到西陵宇的面容后疑惑道,看来是自己鲁莽了,这林公子在玄关阁卖艺虽有一段时间可是终究不是什么知根知底的人,但是这四皇子一向与小姐关系不错,看来他是误会了。

    “下去吧,把门关上,不要让人来打扰!”南宫景自然是看到云天那惊讶、疑惑、后悔、惭愧的表情,只是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她必须尽快帮西陵楚疗伤。

    她迅速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给他喂了下去,当她准备给西陵宇输入内力时,西陵宇似乎猜到了,转身将她两只伸出的双臂钳住,细声道:“不碍事的,你那点内力还是留着吧,别浪费了!”

    墨黑的瞳孔像一个漩涡,似乎要将南宫景吞噬进去,只是片刻后她便反应了过来,这都见过多少次了,每次还是有些情不自禁。

    “妖孽,长这么好看要是死了得哭死多少少女!”南宫景碎碎念叨,顺势抽回被他牵着的手已缓解尴尬。

    “我若死了,小景可会伤心?”

    “放心你死不了,祸害活千年没听过啊!”说话间还是小心的将他嘴角的血迹给擦拭干净。

    “小景,谢谢你!”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刚才明明可以躲开的,那掌我也是能挨住的,你逞完英雄谢我什么?”南宫景实在搞不懂他的脑回来,估计他是拿智商换了颜值吧。

    “我不碍事,他们如此尽心保护你我倒是很安心!”西陵楚答道。

    南宫景实在不知道西陵楚这些个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为什么,不过看他情绪不高,想来应该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我说过在你武功恢复之前我有责任保障你安全,要是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你直接说就行?”

    西陵楚突然眸子一亮,不过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明明可以因为渡她武功的事情讲她拴在一起,可是他却更希望她是……西陵楚也搞不懂此时的自己,但是他却深刻的明白南宫景于他是不可替代的那么一个人。

    “怎么了?真的有难事儿?”南宫景看着神色变换不同的西陵楚问道。

    然而西陵楚没有回答她,而是盘坐在软塌之上,自己调动内息修复伤势,虽然那一掌于他不是很严重,可是眼下他的内力没有复原,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必须尽快的恢复过来。

    南宫景见他的面色渐渐红润,想着也是无大碍,便也放心不少。南宫景坐在塌边,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隔着窗户看看外面的景致,眼看太阳西下,已是入黄昏,便吩咐云天送些吃食过来。

    待西陵楚睁开眼,便看见南宫景爬坐在桌边,似乎是等着无聊,手在那些盘子里左翻翻,右瞧瞧,隔着桌上的雾气,虽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就那样坐着让他莫名的心安。那画面就像一个等待做完饭菜等着夫君回家吃饭的小媳妇,一生一世一双人,三餐四季度余生,西陵楚想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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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南宫景21世纪让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娇娘”,一朝飞机失事穿越到了一个17岁少女身上,前一秒还兴奋正主是个举世无双的公主,下一秒便成了满门被灭的遗孤。为报家仇,她倾尽半生所学,缔造霸业;他,霸气王爷为助她霸业,终身未娶,千里红妆,以天下为聘,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仇人之子,冷酷邪魅强势霸道,唯有她在他心尖之上,江河拱手,博卿一笑,非卿不娶;可终究自古两难全,一个在远方,一个在身旁特工王妃世无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特工王妃世无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特工王妃世无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