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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策马笑天下     皇天战尊txt下载     皇天战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九十八章 兵临血皇城!(四千字大章)

    月恒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天阳强者的魔爪,金翅雕一个疾驰阻挡在苍血尸鹰前方虚空,十七尊气息恐怖的强者脚踏虚空,成一个圈将他和苍血尸鹰包围,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月恒几次咬牙,目光狠戾,脸色疯狂,心里疯狂咆哮:“本王何等人物,今日末途,即使要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然则,当十七尊天玄镜强者同时迈步靠近,包围圈越来越小,各个强者身上气势逐渐喷发,令人窒息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月恒脸色几经变化,目光挣扎,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终于在天阳强者将要出手的刹那,心一狠,下定了决心。

    “本王投降!”月恒高声说道,刚说完这句话,他脸色一白,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一般,身躯一个酿跄,险些摔倒。

    “......”

    本已经要出手的天阳强者动作下意识地一滞,目光错愕至极地看着全身没有凝聚半点气势的月恒,饶是他们修为深厚,此刻也不禁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问题,眼前的这位是何人?

    血皇的胞弟,血月皇朝的靖王殿下!

    此乃血月皇室宗亲!

    同时,亦是一位高阶天玄镜强者!

    这样的人居然战都未战,就先脱口而出要投降,如此贪生怕死,如此没有骨气,当真是血月皇室宗亲,靖王殿下么?

    听闻此人极为目中无人,狂妄自尊,喜好恃强凌弱,横行霸道,可眼前之人除了相貌相同之外,似乎跟这几点毫无关系,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其实血月靖王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就是眼前这位?

    月恒被诸多怪异的目光盯着,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羞惭地微低着头,显然也对自己此时的行为感到十分丢人,但不论他平时自认有多慷慨豪情,事到临头,方知“头皮痒,涉水凉”的道理,一人一骑,对上十七人一骑,这已经不是说有多少胜算的问题了,而是必死无疑,逃都逃不掉,既然如此,当然是保命重要!

    什么骄傲、气节、皇族尊严、强者风范......统统见鬼去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胆向恶边生,趁现在众强者错愕的瞬间斩杀一两人,撕开一道口子远遁而去,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就被他的理智给掐灭了,且不说他能不能趁这极短的时间击杀一人,即使可以他也没有把握能够逃掉,而一旦如此,他将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会被恼怒的天阳强者群起诛杀。

    他还不想死!

    天阳众强者回过神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望向金翅雕上气定神闲的叶老元帅,之前可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投降,而且还是一位血月皇室亲王......受不受降这种事,还得看叶老元帅如何决断。

    叶老元帅倒是面无表情,对他而言,人生百态早已烂熟于心,再强大的人,地位再高的人,难道就不会畏惧死亡么?不,他们会更加畏惧,因为曾经有拥有,他们比一穷二白的人更加害怕失去,月恒很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做出任何举动,他也不会意外。

    对月恒,他的杀心是十分强烈的,因为主导十余年前那场侵略战争的就是月恒,而他的好儿郎叶武也因此战死沙场,他方知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种滋味,叶家今日尴尬的境地也是拜月恒所赐,若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斩下月恒的头颅来祭奠武儿的在天之灵。

    但他并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还不能,留着月恒还有很大的用途,现在杀了也只能逞一时之气罢了。

    “想活命倒也不难。”叶老元帅缓缓开口了,“就要看你是否识趣了,本帅耐心有限,机会也仅有一次。”

    话音落下,叶老元帅眼中闪过厉芒,月恒瞬间心里一寒,仿佛赤身果体暴露于冰天雪地之中,不仅极冷,更有无穷无尽的杀机折磨着自己。

    月恒脸色挣扎了几瞬,终于是颓然地闭上眼睛,手掌举起运转灵元,重重轰在自己胸口,一口猩红地鲜血喷出,这一掌直接将自己轰成了重伤,战力几乎尽失,甚至已经无法御空,这也意味着,他将再无反抗余地,哪怕想要鱼死网破拉一个垫背也都不可能了。

    一名天阳强者踏步上前,将他坠落下去的身躯如小鸡一般拎起,又重重在其脑袋上轰了一拳,直接将他轰得脑袋嗡鸣不休,脑海一片混沌意识模糊,随后才带到叶老元帅面前,扔垃圾一样仍倒在金翅雕背上,并令其跪着,道:“乱臣贼子已经受擒,请老元帅发落!”

    叶老元帅额头青筋凸起,举起苍老的手掌,终究还是放弃了一掌打碎月恒天灵盖,为子报仇的冲动,他转过目光,看也不看地道:“按照既定方案处理,所有人立刻归位,擒拿血月镇南王,湘楚!”

    “得令!”

    ......

    要说镇南王湘楚与靖王月恒各带数名强者乘坐苍血尸鹰分路而逃,天阳强者尽数去追了月恒一众,湘楚一众血月强者理应顺利逃离,摆脱危机,奈何世事就是这么的奇妙,一切因缘际会早已注定,人力违抗不了天命。

    湘楚一众驾驭苍血尸鹰逃离危险之后,先是大松口气,接着怒不可遏,想他们何等存在,在自己的国度疆域被天阳人追得像是一群丧家之犬,这是何等耻辱!当时所有人就表示,此事决不算完!

    “这口气本王亦无法咽下,奈何形势比人强,唯有上奏血皇陛下,待更多强者到来再将叶恒那老匹夫和天阳强者、天阳大军一网打尽!”湘楚重重说道。

    “不错,必须如此!”血月众强者激烈响应。

    “好!那本王这就......”

    “等等!就如此憋屈地回去岂非太过忍气吞声,本座倒是有一个想法,不必等聚集更多强者,即可出了这口恶气!”其中一名血月强者忽然打断他的话说道,顿时,众人目光一亮,纷纷将目光望向此人,像是在看一个香饽饽。

    “快说!是什么想法?”

    有道是,君子不记隔夜仇,有仇当场就报了,谁也不想受那憋屈之气。

    “天阳强者尽数去追了靖王,也就是说此刻天阳大军中再无天玄镜强者坐镇,对天阳强者,咱们寡不敌众,难不成还灭不掉区区天阳大军?”此人一脸狞笑地说道,眸中阴狠之色令人心寒。

    此计立刻得到众人的赞同,湘楚略一思索,靖王他们算上苍血尸鹰好歹有七尊天玄境强者,纵然敌不过天阳强者,拖住一两个时辰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么充裕的时间足够他们返回去灭掉天阳大军,再从容撤退了,于是点头道:“好!就依此计行事!”

    于是一行强者又原路返回,两尊神风雕,合共百万天阳王师正对着血月中央军展开一边倒的围杀,天阳王师素质本就比血月中央军高了许多,此刻气势如虹,混元大阵转守为攻威力更加强悍,更兼里外合围,血月中央军腹背受敌,士气沦丧,镇南王靖王等诸强者逃跑更是令人崩溃绝望,战阵一触即溃,可谓是一败涂地。

    “杀!”湘楚冷道一声,众血月强者分散开来,将这片天空以及正在惨烈厮杀的战场封锁在其中,身上气势涌动,毁天灭地的气息笼罩下去,他们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歼灭天阳王师,竟是罔顾自家将士性命,以不顾下面的月瑶城会遭受多大的波及,意图发动无差别攻击,不分敌我,将这片天地的生灵一概灭杀!

    正在天阳王师碾压下苦苦求生的血月将士彻底绝望,甚至完全忘记了抵抗,然而就在众血月强者刚要发动攻势时,天边无比嘹亮的雕鸣声响彻云霄,璀璨的金光划过天空,无比耀眼,这一刻,哪怕是份属敌对血月将士都涌现出了无匹的激动。

    天阳强者归来!

    他们更加不可能有生存的可能,甚至连漏网之鱼都不会再有,但他们宁愿倒在天阳王师的屠刀之下,也不愿死在自己人冷漠的发泄下。

    湘楚等血月强者却是大惊失色,天阳强者怎么可能这么快赶回来?难道他们算准了自己等人一定会杀个回马枪,所以根本没有真的去追靖王他们,而是守株待兔?他们的目标一直以来,从始至终都不是靖王,而是他们?

    “撤!“湘楚大吼一声,众强者立刻回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苍血尸鹰背上,如闪电般射出,亡命逃离,此刻再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再想回马枪的事,憋屈就憋屈吧,啥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金色流光极速闪烁而来,正是金翅雕,叶老元帅与天阳强者能够这么快归来,一是金翅雕的极速,二是目标明确,三是血月强者根本就不敢战,月恒更是直接投降,至于这么笃定湘楚等人会杀回来,一是基于叶老元帅对人性尤其对血月之人的通透了解,二是......

    砰砰砰!

    血月众强者中一人眼中赫然闪过诡异的寒芒,突然间暴起双手双脚弃出,将周围毫无防备的三名血月强者轰飞了出去,这般变故让湘楚都险些没反应过来被扫飞,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之中竟会有天阳的奸细,在这般关键时刻发难。

    “完颜宏!你在干什么!”湘楚目眦欲裂,他修为高深加上警觉性极强,纵然猝不及防也是躲过了突袭,看到此人面目更是怒发冲冠,因为提出杀个回马枪的也正是此人,完颜宏!

    完颜氏,可是血月皇朝的皇亲国戚,绝对的权贵门户,堪比天阳皇朝的十大世家,完颜宏虽是私生子从小流落在外,弱冠之年功成名就重回完颜氏族时,已经仔细验明过身份绝无造假,这么多年来也是为血月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怎么可能会是叛徒?

    即使事先知道他们中有奸细,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个奸细会是完颜宏,但事实是,这个奸细不是别人,就是完颜宏!

    “识时务者为俊杰,镇南王怎么说也是一代英杰,不若弃暗投明,共同为天阳开疆扩土,成就一代佳话。”完颜宏淡淡说着,继续攻了上来,在众人中实力最弱的他,此时展现的修为境界与湘楚旗鼓相当,毫不逊色。

    嘎嘣!

    湘楚咬碎了牙齿,然而完颜宏这次发难恰到好处,被他偷袭扫飞的三名血月强者已被极速赶来的天阳强者全部控制起来,而他也同样逃不掉了,大势已去!

    纵然如此,湘楚亦不甘束手就擒,拼死抵抗,底牌尽出,最终在数名天阳强者加入战斗,与完颜宏一起围杀的必死之局下,被他强行打破了一道缺口,重伤逃走了......

    不仅如此,本已重伤战力尽失的月恒,趁天阳强者的注意力都在湘楚上面时,捏碎了一枚遁符,逃之夭夭了!

    之后没过多久,另一尊金翅雕归来,分散逃走的五名血月天玄镜强者又有两人落网,至此大局已定,随后不久一切风暴都平息下来。

    月瑶城一役,百万血月中央军全军覆没,俘获中阶飞行灵兽血秃鹰数百头,高阶飞行灵兽苍血尸鹰一尊,十一尊天玄镜强者被俘六人,逃走五人,这样的战绩不可谓惊人,虽然最主要的镇南王湘楚和靖王月恒最终都逃了,叶老元帅乃至所有天阳强者都没有丝毫恼意,反而看着他们逃走的方向,眼神意味深长......

    震骇人心的战报传出,不出意料地掀起了轩然大波,无数人瞪掉了眼珠子,嘴巴大张,久久无言,任何人都未曾想到,天阳皇朝与血月皇朝彻底开战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锋,竟会是这样的结果,血月皇朝损兵折将,一败涂地,连天玄镜强者都损失了六尊,又一次伤及了元气。

    未等各方势力有任何反应,月瑶城一役之后,天阳王师气势极盛,一刻不停,势如破竹,势不可挡,仅仅三日,璀璨金光从天边弥漫到了巍峨的血月皇城上空,金翅雕、神风雕齐鸣,百万天阳王师横空骤至,于血月皇城上空擂鼓摆阵。

    “王师已至,血月除名!”(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一触即发

    “王师已至,血月除名!”

    血皇城上空,金光璀璨,金翅雕威风赫赫,神风雕遮天蔽日,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精锐将士整齐列阵,宛若天兵神将,铁血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萦绕天穹,阳光照射下来,整座血皇城那浓郁的血腥之气都仿佛要被驱散。

    天阳王师!

    降临!

    城中许多百姓抬头仰望,震惊惶恐不已,敌军都已逼至皇城上空,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这天要变了吗?

    驻守血皇城的血月禁卫军尽皆握紧了手中兵器,心下冰冷,想他们血月皇朝屹立不倒两千余载,征伐不计其数,单单南下征服天阳皇朝的战例就数之不尽,几度兵临天阳皇城脚下,哪曾想今日,竟反被天阳军队逼到了皇城脚下,这对任何一名血月将士,都是无法抹去的耻辱!

    并不直属于血月皇朝的宗门武者、帮派子弟、散修目光闪烁着,纷纷躲远,以旁观者的姿态观赏这样一场举世空前的灭国之战。

    某些直属于血月皇朝,需要听从其调遣的势力掌舵人则涌现出了不少想法,以往天阳皇朝总被血月皇朝压制,可如今居然派遣王师以如此高傲的姿态一路打进血皇城,这是否意味着,天阳皇朝自信已经拥有了不逊于血月皇朝的力量?

    果真如此的话,他们就需要思考一下未来该何去何从了,当然在天阳王师占据绝对优势并且占据明朗之前,他们还是要站在血月皇朝这一边的。

    “哈哈哈……”

    突然,象征着血月皇朝最高权威的中心地域上空,狂笑声响彻天地,天空一片血红迅速蔓延开来,猩红的血浪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扫荡天地四方,血皇城中普通百姓瞬间匍匐在地,却目露崇敬地仰望那个方向。

    无数武者闷哼一声,体内气血翻腾,内腑震荡不休,仿佛随时有可能在那狂笑声中爆体而亡,心神震骇!

    好恐怖的笑声!

    轰轰轰!

    天阳王师阵型纹丝不动,铁血之气愈盛,无形的血色声浪撞击上来,发出巨大的震响,空中一道道涟漪荡漾开来,周围虚空产生连绵的爆炸,绚丽无比。

    叶老元帅目光如剑,穿透重重空间,只见五尊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苍血尸鹰拉着一辆无比辉煌气派的龙撵,在数十位强者的拱卫下,浩浩荡荡地开赴过来,一股无形的恐怖威压远远笼罩下来,让人仿佛被重山压着喘不过气。

    “恭迎血皇陛下!”血皇城中所有血月将士纷纷双膝跪地,面容肃穆而激动!

    血皇陛下亲自到来,并没有抛弃他们,血皇陛下将带领他们消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王师,再征天阳皇朝!

    “那龙撵之中的便是血皇?”叶老元帅某种精光闪烁,说起来他一生与血月皇朝作战无数,还从未与这位血皇陛下打过照面,但无论是自己,还是血皇,对彼此都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

    一位是野心勃勃有侵吞天下之志的枭雄,血月皇朝一代君王!

    一位是战功赫赫屡屡粉碎敌朝阴谋的英雄,天阳皇朝一代军神!

    “阳皇何在?”龙撵屏风微拂,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传出,落在人们耳中犹如滚滚天雷。

    显然,在这位不可一世的血皇眼中,唯有阳皇有资格与自己对话,叶老元帅虽为一代军神,毕竟是臣,修为境界更是相差甚远,值得重视,但也仅此而已,还没有与自己直接对话的资格。

    阳皇,才是与他一个级别的存在,其余人都不够资格!

    但血皇的意念搜遍方圆数千里也未能发现属于阳皇的丁点气息,是根本没来,还是隐藏得太深让他察觉不到?

    血皇微微皱眉,这样敌暗我明,不知敌方深浅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叶老元帅气势丁点不弱,语气淡漠地道:“皇上日理万机,尔不过区区不臣之君,有何资格面见吾皇?”

    哗!

    话音未落,人群掀起一片哗然,好目中无人的话语,这天阳皇朝是真当自己取代天云宗的地位,成为血月皇朝的天朝上国了么?何来底气,这般奚落他们的血皇陛下?

    这是,故意要激怒他们的血皇陛下啊!

    砰!

    龙撵前方遮挡视线的屏风轰然炸裂开来,一道血气加身,身穿恢宏霸气的血龙袍,处处透着不可一世的皇者气概的威武身影,豁然从龙撵中走出,一步迈出,虚空为之一震。

    “刚才的话,朕没听清楚。”血皇目光如电,阴翳至极,巨大无比的压力加诸叶老元帅身上,叶老元帅全身骨骼噼啪作响,仿佛要硬生生被这股压力粉碎掉来,却仍旧身躯挺直,面不改色。

    左右两名天阳强者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将那股压力抗了下来,叶老元帅压力骤减,再度开口:“尔区区一不臣之君,有何资格面见吾皇?”

    “若血王耳目不灵,本帅可大发慈悲,再重复一遍。”叶老元帅此话一出,天地都为之一静,鸦雀无声。

    血皇陛下说自己没听清楚,可不是真的没听清楚,而是压抑着怒气让他收回不敬之言,可没曾想他丝毫不惧,不但没有收回,还重复了一遍,还嘲讽血皇陛下耳目不灵,甚至他称呼血皇陛下为什么,血王?

    王与皇一字之差,所代表的含义却是截然不同,皇乃君临天下的天命之子,王乃皇赐之爵位,虽可雄霸一方,终不过皇之臣子,听从皇的调遣。

    叶老元帅将血皇换成血王,硬生生给血皇从君降到了臣,这可谓是极大的羞辱与挑衅了,血皇纵使城府再深,又如何忍受得了如此胆大包天的嘲讽?

    “汝欲寻死乎?”血皇脸色无比阴沉,好似乌云密布,随时可能有雷霆暴雨倾泄下来,无与伦比的压力如同巨浪一般一重一重地朝着叶老元帅拍打过去,要将他淹没。

    但叶老元帅左右两名强者依旧不动声色间将所有压力化解掉来,丝毫没有波及到叶老元帅,这使得血皇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此二人一眼。

    好歹是一代血皇,怒虽怒,绝不会因怒而冲动,阳皇不现身始终是一根刺如芒在背,叶恒此人被尊为一代军神,绝非莽夫,故意以言语羞辱激怒自己必定有所图谋,还有那两名化解自己威压的天阳强者亦不可小觑。

    血皇有着极大的自信,但天阳皇朝也必定是有备而来,他亦不会掉以轻心,只是这个老匹夫说的话,是真的让人不能忍啊!

    开战之时,必先宰了叶恒这个老匹夫!

    “废话真多!”叶老元帅一句话出口,血皇差点气得吐血,这个老匹夫……到底是谁废话多?

    “本帅只问一句,今王师已至,血月臣否?”叶老元帅审判似的目光落在血皇身上,准确来说在他的眼中,这是血王。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这就要看你们天阳是否有此本事了!”血皇怒极而笑,耐心已是耗尽,冷声道:“给朕将这群乱臣贼子拿下!”

    会占据道义至高点的可不是只有叶老元帅,血皇可以说得更加理直气壮,更加正义凛然,因为这是在血皇城,是血月皇朝的至高权威所在,不容侵犯!

    轰!

    大战一触即发,龙撵周旁数十位强者尽皆踏步而出,滔天气势席卷天地,无与伦比的压迫力镇压四方,虚空都似乎在颤抖着,这数十位强者御空而行,皆为天玄境修为,绝对恐怖!

    “青龙阵起!”叶老元帅脸色丝毫不变,冷硬至极地一字字说道,血皇闻言冷笑不已,虽然摘星阁借珍宝阁召开拍卖会时他派去的强者不是陨落就是被俘,但并不代表着他就失去了耳目,不知道那一场拍卖会的情况。

    青龙阵,正是阳皇从拍卖会上得到的极品战阵,威力可怖,需要三十六人为阵,但天阳王师至今摆在明面上的也仅有二十尊天玄境强者,却要发动青龙阵,可见他们还有至少十六尊天玄境强者一直隐匿在暗中,这本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血皇却反而心中一松,更加不可一世起来。

    “这是要将底牌直接暴露了么?”血皇冷笑连连,以血月皇朝的底蕴,天阳皇朝即使倾巢而出也无可媲美,他在乎的不是对方有多少强者,而是有多少强者没有出现,若是将所有力量都摆在台面上,所谓天阳王师,根本不足为惧!

    果然,叶老元帅所在的金翅雕上,又多了十六股无比强大的气息,与之前展露过实力的二十尊天阳强者一同迈步而出,叶老元帅左右两名强者则纹丝不动,他们的任务是防备有人对叶老元帅动手,这意味着,天阳王师拥有的天玄境强者数目,不是三十六尊,而是——

    三十八尊!

    地面上的人群尽皆骇然至极,瞪大眼睛仰望上空,双腿都在打颤,一位天玄境强者就是他们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了,三十八尊这样的强者同时释放威压是何种概念?何况,这还仅仅是天阳一方,血月天玄境强者更多,光是气势绽放开来,就使得这片天地如同末日一般,巨大的危机降临!

    他们想要疯狂逃离,但灵元境以下之人连步子都无法移动,于是大战即将开始的瞬间,血皇城中的灵元境强者疯狂逃离这边,就连天空上飞翔的金翅雕和神风雕都带着王师远离这片虚空,这场大战,唯有天玄境强者有资格参与。(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天,要变了!

    “青龙阵起!”

    三十六位天阳强者虚空站立,结印成阵,恐怖的气势节节攀升,主阵之人更是气息暴涨,达到天玄境的极致巅峰,目光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威压,连血皇与其对视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体内灵元运转都仿佛变得迟缓。

    “好厉害的青龙阵!”血皇心中一凛,这是青龙阵第一次发威,此之前对其威力全靠猜测,他已经很高估了,但现在看来仍旧是低估了青龙阵的威力,刚刚成阵,对主阵之人力量的增幅就这么可怕,已经非他个人所能敌,天知道青龙阵运转起来集合战阵中所有强者力量发动的攻击会有多么可怕。

    若无底牌应对的话,即使血月一方强者数目是他们的两倍,也是必败无疑。

    “不过,战阵可非你们天阳独有。”血皇冷笑一声,喝道:“血月湮天阵,发动!”

    血月强者即刻结印成阵,天空被血色渲染,猩红得像是一片血色海洋,一轮巨大的血月冉冉升起,血色月光洒落天地,显得格外的恐怖,好似要将这片天地尽皆化为血池炼狱。

    “啊!”

    突然,血皇城中有人惨叫出身,仿佛启动了某种机关一般,血皇城中的人包括禁卫军将士越来越多人发出惨叫,他们手捂脑袋,身体蜷缩作一团,一丝丝血气从他们身上蒸腾出来,不断上升,他们只感觉自己体内的气血在不断抽离身体,那般痛苦令人生不如死。

    巨大的血月映射下,整座血皇城都被血色笼罩,一丝丝血气仿佛受到某种吸引一般,汇入血月湮天阵中,气息越发恐怖起来。

    血月湮天阵,乃是血月皇朝最强战阵,其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战阵不仅可以融合阵中之人的力量,甚至可以强行抽取他人的气血来增幅战阵的威力,以及弥补阵中之人的消耗,可谓霸道。

    这正是血皇并没有刻意将战场往更高空引去的原因所在,血皇城中十亿万人口,武者不计其数,即使每人每次只抽取极少一丝气血,那股力量亦是非同小可,可以说有血皇城作后盾,血月湮天阵的能量就是源源不断的,不会枯竭。

    “血龙出击!”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出,那轮巨大的血月上凝聚出一条无比狰狞的血龙,咆哮着朝着天阳强者怒冲而去,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叶老元帅脸色凝重,青龙阵固然是摘星阁拿出来拍卖的,品质极高,但面对如此霸道的血月湮天阵,要赢恐怕不太可能,血月皇朝能在两千多年的时间成长为与玄武、青龙、朱雀三大老牌皇朝同等级别的存在,底蕴之可怕绝不容小觑。

    “青龙现!”青龙阵主阵之人双手结印,三十五位强者不惜余力地贡献自己的力量,疯狂汇聚战阵之力,青光闪耀间,一尊散发出王者之气的青龙虚影,显现天地之间,至尊威压,欲令天地臣服。

    吼!

    震耳欲聋的龙吟声震颤天地,漫天血气都险些被这一吼震得溃散,那直扑下来的血龙都颤了一颤,威势大减。

    “青龙出!”

    青龙虚影庞大的身躯舞动着,腾飞而出,长长的龙须飘动着,锋利至极的龙爪刺破虚空,毫无停滞地猛抓在血龙那狰狞的头颅上。

    嘶啦!

    血龙嘶吼着挣扎,却在青龙虚影一爪之下头颅四分五裂,气血溃散,一股吸力从血月湮天阵传出,溃散的气血力量倒卷而回,这些力量都可以被重新吸收和利用。

    “青龙吞!”

    这时,青龙阵中主阵之人手势一变,青龙虚影咆哮一声,龙嘴大张,天地元气纷涌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更加强大的吸引之力席卷天地,不仅那些将要被血月湮天阵重复吸收的气血还是从血皇城上源源不断往上升的气血之力都分裂出了一部分,被龙嘴上的漩涡吞噬掉来。

    “什么?!”血皇目光一震,这青龙阵毕竟来自摘星阁,能够对抗血月湮天阵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这战阵居然能够幻化出青龙虚影,甚至连血月湮天阵吸收的气血之力都能够夺走,这就太恐怖了!

    这个青龙阵,到底是什么品质的战阵?

    战局恐怕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简单了,天阳王师果真有备而来,不可粗心大意。

    战斗自然没有这么容易结束,刚才的交锋都只是双方的试探罢了,真正的战斗此刻才真正开始,无论是血月湮天阵还是青龙阵,都将展现真正的威力,鹿死谁手,就看哪一方的战阵更加强悍了。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的镇王城中,镇南王府,镇南王湘楚孤身一人站在王府之巅,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那里正在爆发恐怖的大战,两大皇朝巅峰力量的争锋之战,严重来说,甚至可以视作两大皇朝的生死存亡之战。

    天阳胜,则血月必亡!

    血月胜,则天阳皇朝巅峰力量大损,迟早被四大皇朝瓜分殆尽,同样退出历史舞台!

    如此重要的战役,身为当代镇南王,手握重兵,深受百姓爱戴的湘楚,按理来说他应当处在战争的第一线,与天阳王师展开生死厮杀,但他却站在自家府邸上空,像旁观者一样,事不关己一样,远远地看着这场大战,就像是看戏一样。

    谁能清楚,此时此刻,湘楚心中作何感想?

    “血月必胜!呵呵……”湘楚手中还端着一杯酒,此刻对着那个方向一敬,一饮而尽,呲牙咧嘴两下,豁然将酒杯砸向地面,摔得粉碎,嘴角还挂着冷笑。

    “……胜个卵子!”

    砰!

    “有刺客!保护王爷!”酒杯摔碎的动静一下子惊动了王府的护卫,呼啦啦冒出一大群带刀护卫纷涌而来,将湘楚所在的这座阁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本王无事!都退下!”湘楚冷喝一声,王府护卫愣了一下,接着悄无声息地一下子全部退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毕竟单从声音听来,王爷的心情似乎非常糟糕,还是识趣点好。

    “他不仁,本王又何须与他讲义?”忽然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湘楚微醺的脑袋一震,狠狠摇了摇头,本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仅仅一次失败,就给本王坐冷板凳,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分明是早有疑我之心,哼!”又一个念头响起,湘楚浑身一个战栗,醉意都散去了不少。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湘楚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然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处金光与血色分庭抗礼的天空,心中更加不忿起来。

    “想想自从第一代镇南王起,一直替朝廷南征北战,忠心耿耿,本王亦是立下无数战功,对朝廷从无异心,对陛下更是一片赤诚,何以如此待我邪?”

    “当今陛下如此狭隘多疑,当真是明主么?”

    “良禽择木而栖,若陛下并非明主,明主……又在何方?”

    湘楚目光闪烁着,心绪极为复杂,一个以往从未有过的念头开始滋生……

    与此同时,靖王府上空,月恒搂着一位妩媚可人的美妇,一边手脚动作着大占便宜,一边目光又盯着那处天空下打得火热的战场,神情yin邪中带着一丝愤恨。

    “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美妇人娇嗔着,拨开他做坏事的手,她乃月恒明媒正娶的靖王妃,小妾可没这么大胆子。

    “谁敢胆大包天偷看我俩,看本王不废了他们的贼眼!”月恒浑不在意地说着,又动起手来,靖王妃拗不过,只好暗中掐了他一记,也就随他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陛下为何不让你参战的事?”靖王妃想了想,传音入耳问道。

    “啊!”

    她忽然痛叫一声,原来月恒的贼手正抚上她那神圣的部位,听闻此言下意识用了重力,若是掀开衣物的话可以看到那里已经是紫青一片了。

    “无非是本王被俘了一次罢了,有何想不明白的!”月恒冷道一声,放开了她,目光阴翳得吓人。

    那日他趁着天阳强者不注意,用遁符逃了回来,面见血皇时,血皇对其他的并不关心,只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的?”

    他便已经知道了自己以后的处境,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位皇兄对自己已经猜忌到如此地步,连这样的大战都还刻意叮嘱自己,务必呆在王府寸步不离,这该是……

    有多么的不放心他啊!

    靖王妃看出他心中不快,不敢多问,主动贴上身去:“妾身口误,恳请王爷惩罚妾身!”

    “这么识趣,那本王就好好惩罚你!”月恒yin笑一声,一双贼手又开始作恶,惹得靖王妃一阵情动,仿佛忘记了身处何地。

    月恒一边动作一边看着远处的大战,露出报复般的快意笑容,随便你们怎么打出来,本王就在这王府上空与夫人恩爱,总不用你再多心防备了吧?

    ……

    混乱流域深处结界中,阳炎刚练完剑,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正欲开始修炼《清心诀》,忽然若有所感,一下跃上屋顶,仰望某一个方向的天空。

    不算昏迷的半年,在这里他已生活了近一月了,与外界毫无接触,也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此刻他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外界,似乎正在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天,要变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胜败转折

    “新的时代,岂能无本皇子的一席之地?”

    阳炎淡淡道一声,平静地闭上眼睛,就地打坐,开始领悟《清心诀》,这的确是一门极为高深的修心法诀,虽然只有寥寥几语,用词简略,却直指修心本质,深奥无比,若能将其悟透,心境小成不在话下。

    届时,他将重临世间,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

    血皇城上空,青龙阵与血月湮天阵的争锋已然进入白热化的地步,掀起恐怖的风暴,肆虐虚空,即使在地面,都不时有战斗余波殃及下来,造成巨大的破坏力。

    “林海听令,启动混元大阵,进攻血皇城,凡阻挡者,格杀勿论!”叶老元帅冷声命令道。

    “得令!”林海及两尊金翅雕上合共一万将士眼中爆射出道道精光,早已蠢蠢欲动,终于轮到他们出手了!

    “弟兄们,今日就随我将这座血皇城杀个血流成河!走!”

    一万将士同乘一尊金翅雕怒冲而出,几乎贴着血皇城城墙顶部飞过,兵刃齐出,刹那间血雨纷飞,残肢断臂于空中乱舞。

    血月禁卫军被杀得一阵慌乱,显然没想到在血皇城上空爆发天玄境强者大战时,天阳将士居然敢直接杀入城中,他们就不怕被上空宣泄下来的余波轰成渣么?

    不过到底是禁卫军,刚开始慌乱了一会后很快就镇定下来,组织起了抵抗,然而很快,他们的脸色就彻底变了,苍白无血,难以置信。

    天阳王师有金翅雕也就算了,他们也有苍血尸鹰可以对抗,然而这一万天阳将士清一色的,全部都是灵元境修为,一万名训练有素的灵元境强者结阵攻击是何等概念?

    那等威力,那等毁灭力,已经完全不下于一般的天玄境强者,血月禁卫军人数虽多,但所有灵元境强者加起来也顶多千人,还分散在军中,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林海所率一万天阳将士组成的混元大阵的攻击,他们的抵抗太脆弱了!

    “嗯?还有这等后手?”血皇目光微微一凝,叶老匹夫是想用这支精兵屠灭血皇城中修为较高的武者,以此阻断气血之力的输送,从而削弱血月湮天阵的力量,增大青龙阵的赢面,这支精兵全由灵元境强者组成,又结成了混元大阵,威力已然达到天玄镜层次,上空大战的余波都无法对其造成太大影响,对禁卫军更是灾难。

    一万名灵元境强者,这手笔不可谓不大,中级皇朝囊括疆域极广,武者无数,每一代诞生出数万的灵元境强者不在话下,但这些强者要么是宗门武者、世家子弟和帮派弟子,要么是散修,能为朝廷所用者不过十之一二,要聚齐一万之众可并不容易。

    血皇原本的打算是,直接以天玄镜强者数量的优势碾压过去,直接奠定胜局,现在要凑出一万灵元境强者来与天阳王师对抗,倒不是无法做到,只是需要时间,而且那样的话,就是真正的血拼了,他还不想走到那一步。

    更何况,对付他们,并不一定要聚齐一万灵元境强者,别忘了,这里可是血皇城,血月皇朝的底蕴所在!

    “完颜庆,下面就交给你了。”血皇淡淡道,一名身着血袍的中年男子如幽灵般浮现出来,恭敬地应了一声,脚步踏出,直接降临林海主持的混元大阵前方,手中一柄镰刀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将混元大阵的威势都压了下去。

    “父亲!‘

    此时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完颜庆即将挥动的镰刀停滞了下,目光望着不急不缓闲庭漫步而来的青年,一瞬间的激动之后,眼神变得极冷:”逆子,你还有脸叫我父亲?“

    这名青年正是他的幼子,完颜宏,本来这是一个令他和完颜氏都脸上有光的家族天才,可前几日这个家族天才已经成为了完颜氏最大的耻辱,这个逆子奉命抗击天阳大军,却临阵倒戈致使三位天玄镜强者被俘,就连当代镇南王都险些回不来,天知道这几日来完颜氏上下有多难过么,就怕血皇一道圣旨降下来,要抄家灭族。

    ”父亲,良禽择木而栖,血王残暴不仁,绝非明主,天阳皇帝雄才大略,只要父亲肯一起剿灭这群不臣之臣,皇上承诺既往不咎,还可以裂土封王,岂不快哉?“完颜宏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逆子,住口!“完颜庆大怒,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本座今日就大义灭亲,为完颜氏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完颜庆手中的镰刀已然挥出,却是对着完颜宏杀去,完颜宏一脸悲伤地道:”孩儿一片苦心,父亲竟要杀我!然父不仁,我为人子却不能不义,我是不会对父亲动手的!“

    一行清泪滚落而下,完颜宏转身而逃,完颜庆心中一阵刺痛,然完颜氏世代忠烈绝不能毁在完颜宏的手里,他自已身为血戮卫统领纵子反叛,长啸一声,尾随追杀完颜宏而去,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没有了完颜庆,林海主持混元大阵再次大杀四方,血皇眼中凌厉的杀机一闪,或许原本他没有动完颜氏的念头,但此刻他有了,不是因为完颜宏的叛变,而是因为完颜庆的行为已经是在藐视君命,说是要大义灭亲,实际上真是如此么?

    ”成王,你去!“血皇冷道,又是一道身影朝着混元大阵走去,赫然是一位亲王人物,成王,血皇最小的兄长,一身修为比之完颜庆更强。

    叶老元帅左侧那名天阳强者见状,踏步而出,在成王出手之前拦住了他,最终仍是无人阻止混元大阵的杀戮,血皇城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逐渐尸骨如山,血流成河,林海率一万天阳王师长驱直入,所向披靡,无人能撄其锋芒。

    ”韩王!“血皇语若冰珠,脸色森寒,这已经是他所能指挥动的最后一名天玄镜强者,不出意料的话,韩王出手依旧会被人拦截。

    果然,韩王才刚动身,叶老元帅右侧那名天阳强者也走了出来,将他截住,不让任何人干扰混元大阵的杀戮。

    ”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何手段!“血皇眼中红光爆闪,五尊苍血尸鹰飞动起来,龙撵开动,浩浩荡荡地朝着叶老元帅所在金翅雕碾压而来,原本保护叶老元帅的左右两名天阳强者,分别对上了成王和韩王,叶老元帅本人修为连天玄镜都不到,如何会是血皇的对手,轻易可斩其头颅。

    直到血皇与叶老元帅相隔仅百丈之距,叶老元帅身周仍未出现任何强者,血皇微微皱眉,他可不认为叶恒老匹夫会自大到能够在自己面前全身而退,但如此距离,自己完全可以瞬间取走他的项上人头,也还不肯暴露底牌么?

    “死!”血皇眼中杀机毕现,一掌对着叶老元帅天灵盖拍下,这一掌将金翅雕和叶老元帅死死锁定,躲无可躲,一旦击中,叶老元帅必死无疑。

    即使到了如此地步,叶老元帅感觉身体都动弹不得,死亡危机降临,仍旧面不改色,眼神无比平静,与此同时,血皇忽然心底一寒,同样有一股极大的危机感笼罩心头,冷冷一笑,终于忍不住了么?

    血皇拍下的这一掌虚虚实实,若无人出手,他便顺势拍死这位天阳军神,有人趁机偷袭,他也有足够的余地可以回防。

    噗嗤!

    血皇脸色微变,感应到危机的刹那,他便收手向后回击,成功阻挡对方的攻击,然而他的手掌竟是被刺穿了血肉,鲜血洒落虚空,而那刺穿他手掌的利刃即使刺到了他坚硬的手骨,便也连手骨都刺穿来,完全从掌心穿出,继续挺进,直逼他来不及回转过去的后心。

    “此人极强!”血皇心中警兆大起,不敢有丝毫怠慢,血光闪耀,他另一只手手心浮现一轮血月轰向那刺来的利刃,却听“咔嚓”一声,血月破碎,利刃又一次贯穿了他这一只手,直抵后心,利刃搅动着他双手的血肉和骨头,剧痛与死亡危机同时降临。

    “杀手!”血皇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面对这必杀一击,他不顾剧痛,全身气势爆发,身体暴退,强行让双手脱离利刃,鲜血淋漓,伤口处还有一缕缕狂暴的气息阻止伤口的自动愈合。

    无暇理会受创的双手,血皇连对方的相貌都没能看清楚,只看到那利刃是一柄细长的剑,凛凛寒光划过虚空,如闪电一般袭来,一剑之威恐怖如斯,血皇一连串的攻击在这一剑之下都如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碎,只得一退再退。

    “血皇陛下!”许多血月之人看到血皇竟被逼得如此狼狈,心神狠狠一震,血皇都没能看清剑的主人是谁,他们自然更加看不到,甚至都无法看清那是一柄剑,却也知道血皇陛下遭遇到了极为可怕的对手。

    对这一战,他们已不像开始那般信心满满,天阳皇朝来势汹汹,强者层出不穷,这恐怕将是一场苦战。

    噗噗噗!

    血皇遇险之时,另一处战场也发生了剧变,血月湮天阵中忽然有十来位血月强者同时重伤吐血,气息萎靡,血月湮天阵随之动荡,战阵不稳,顿时露出了一丝破绽……(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十长老

    发生了什么?

    不仅注意到这一幕的人懵了,就连血月湮天阵中的血月强者都懵了,大战至今,双方一直是势均力敌,但他们强者数量是天阳的两倍还多,更有血皇城中十亿万人的气血为后盾,僵持下去,天阳的青龙阵迟早会支撑不住,最后的胜利只会属于他们血月。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们之中会突然有这么多人重伤吐血?

    谁干的?

    虽说他们共有七十几名强者,十来人重伤吐血对总体战力影响不大,但这是战阵,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其中一人出现问题都会导致战阵出现不完美,何况是十几个人几乎同时突然遭受重创,直接造成了战阵不稳,出现了破绽。

    “结束了!”

    青龙阵主阵之人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稍一耽搁,血月众强者调整过来重新稳定战阵,他们想要战胜的希望就很小了,拼消耗是绝对拼不过血月湮天阵的,唯有趁它露出破绽时,聚集全部力量,一击致命!

    “神龙摆尾!”

    青龙虚影本就庞大的躯体膨胀数倍,虚空都在震颤仿佛不堪重负,巨长的龙尾如神灵之鞭抽打而出,恐怖力量令得天地剧烈动荡着,就这样毫无花俏地轰击在动荡的血月湮天阵上。

    轰咔!

    咔嚓!

    令无数关注此战的人心神紧绷的破碎声清晰无比地传遍天地,血皇身影一顿,骤然望向那里,瞳孔缩成了针状,满是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噗呲!

    细长的利剑刺穿皮肉,疼痛令他反应过来还有一个极大的威胁针对自己,此刻自身难保,即使有心,也是无力改变,只能一边闪躲,一边眼睁睁看着血月湮天阵之上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很快就裂缝密布,如同破碎的鸡蛋壳一般。

    青龙虚影飞速腾空,旋转龙躯,汇聚全部力量,又是一招神龙摆尾抽打在已经支离破碎的血月湮天阵上。

    砰!

    终于,血月湮天阵支撑不住,轰然破碎开来,七十几名血月强者如遭重击,尽皆吐血倒飞出去,气息迅速萎靡下去,其中严重的几人甚至连御空都无法维持,朝着下空坠落。

    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施展两次神龙摆尾,青龙虚影几乎缩水了一大半,威势大减,青龙阵中每一位天阳强者都消耗极大,眼神却又前所未有的明亮,血月湮天阵已破,血月强者已成一片散沙,更是受伤不轻,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青龙出!”

    主阵之人清喝一声,青龙虚影以无匹迅疾之势冲向一名朝下空坠落的血月强者,锋利的龙爪即是最致命的武器,此人战力十不存一,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大好头颅直接被一爪之力四分五裂,红白之物迸溅,一代天玄境强者,就此陨落!

    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青龙阵主阵之人几次瞄准的目标,都是伤势最重已无多少反抗能力的血月强者,在青龙虚影的爪牙之下,凡是瞄准的目标无一幸免,尽皆陨落。

    青龙虚影乘胜追击,除坠落下空的,伤势较重战力大损的几名血月强者也于龙爪之下饮恨,青龙虚影这才凭空溃散掉来,却是因为天阳强者消耗太大,已经无法继续维持青龙阵,否则继续杀戮下去的话,这七十几名血月强者至少要陨落一二十人。

    饶是如此,青龙阵瓦解之后,天阳强者趁势再度追杀一波,如此一番之后,血月强者前后加起来已是陨落多达十一人,可谓损失惨重。

    剩余六十多位血月强者重新聚合在一起,目露凶光,天阳强者这才不得不停止了追杀,双方都没有了战阵,都消耗巨大,血月强者数量仍旧是占据极大优势,继续追杀下去难有可观的战果,搞不好自己这边还会有损失。

    目前看来,理应是数量更多的血月强者占据优势,但他们只是团聚在一起,却没有对天阳强者发起进攻,这本是最好的时机,没有了战阵增幅,哪怕天阳强者每人都可以以一敌二也是必败无疑,但他们放弃了,非是不愿,非是不想,而是不敢。

    刚才战阵之战,他们败得太诡异了,双方本是势均力敌,有偌大个血皇城为后盾,便是耗也能耗死天阳强者,然而那十几人的突然重伤吐血,却是直接导致战阵之战一败涂地,损失惨重。

    这一败,败得太过诡异!

    那十几人是怎么突然受创的?细思极恐!

    “有内奸!”血月强者尽皆阴沉着脸,脑中闪现着同一个念头,在那种情况下绝无可能从外部伤到阵中之人,唯有从内部着手,在众人一心维持血月湮天阵与青龙阵大战时突然出手偷袭,这也就是说,他们之中混有天阳皇朝的奸细,甚至还不只是一两个,而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现在他们聚集在一起,天阳强者不敢进攻,而且他们互相提防着,奸细也无再次偷袭的机会,可若又卷入混战局面的话,奸细就大有可为了,搞不好损失会更大,败得更惨!

    天阳强者不攻,血月强者顾忌内部奸细亦不敢反攻,只得隔空对峙着,双方陷入了诡异的僵局。

    “滚!”血皇眼见己方强者损失惨重,眼睛一片血红,终是爆发了,以胸部被洞穿的代价逼退了对手,立刻驱使龙撵退回己方阵营,而那人竟也没有再追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凭空消失掉来,从始至终,除了那柄细长的剑,莫说那人的相貌,便是衣着体型血皇都没有看清,当真匪夷所思。

    “阳皇,你到底意欲何为?”血皇目光如血,怒声震震,他仍旧认为阳皇就在附近默默观看这一战,只是不愿现身罢了。

    “吾皇未至,血王不用试探了,今日就是血月除名之日。”叶老元帅淡淡道。

    难道阳皇真的没来?

    血皇心中思忖着,脸上逐渐露出张狂的笑意:“哈哈哈!莫非你们以为这就是血月皇朝的全部实力了么?真是井底之蛙!”

    “今日朕便让尔等知道,什么叫做底蕴!”

    “住手!通通住手!”

    忽然,一道如同命令般的威严声音自天边传荡而来,不容置疑,血皇笑声一顿,目露阴寒之色,是何人这么不开眼,在这般紧要的关头打断自己的话。

    叶老元帅同样微皱了下眉头,这道声音不属于这里任何一个阵营,很显然,有人坐不住了,要插手进来,只是不知是谁,是哪一方势力?

    此际,唯有原本护卫叶老元帅左右的两名强者还在与血月皇朝的成王以及韩王大战,林海主持的混元大阵还在血皇城中杀戮,都恍若未闻,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这使得远方来人极为不悦,冷漠的声音传遍天地:“天云宗有令,所有人立刻停止一切争斗,回归原位,听从宣诏!”

    果然是天云宗!

    叶老元帅与血皇非常有默契地暗道一声,虽然极不情愿,仍是不得不吩咐众人罢手,双方强者退回,林海主持的混元大阵也撤离了血皇城,独留下一片炼狱景象。

    而这时天云宗来人也终于现身,脚踏疾风鸟而来,白发飘扬,手捋长须,仙风道骨,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原来是十长老,未曾远迎还请见谅,此际我血月正逢生死存亡,不知宗主有何事?”血皇淡淡道,话语看似客气,实则对这位十长老的突然到访很不满,之前我方损失惨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头,现在朕的计划才刚要开始你就突然冒出来捣什么乱,若非顶着天云宗的名头,朕生撕了你的心都有了。

    “见过十长老。”另一边,叶老元帅同样反应淡淡,虽然早有所料天云宗不可能一直不作为,但真插手进来了,还是很遭人恼怒,一旦天云宗插手,想灭掉血月皇朝就基本不可能了。

    “……”

    十长老淡淡笑着,心里却仿佛有千万头泥角兽奔腾而过,啥子玩意,本长老肯屈尊降贵而来,是你们的荣幸,怎地两边都貌似很嫌弃的样子,难道看到本长老很晦气么?

    不可理喻!

    “咳!”

    十长老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宗主有令,天阳与血月皆为天云宗附属皇朝,常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理应相互扶持,共同为宗主效力,些许恩怨不过过眼云烟,两朝相争未免生灵涂炭,今双方互有损伤,也算扯平了,恩怨已过,还请化干戈为玉帛,切勿再动干戈!”

    血皇:“……”

    互有损伤?扯平?恩怨已过?就算当和事佬也没有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吧?从开战始,朕损失了多少精锐将士,又损失了多少强者?天阳皇朝呢,损失了什么?怎么就扯平了?还化干戈为玉帛?你天云宗早干嘛去了?

    叶老元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念诗呢!十余年前,血月皇朝差点覆灭我天阳皇朝,怎不见你天云宗出来充当和事佬?现在风水轮流转,你天云宗倒是站出来了,呵呵,难道我天阳皇朝就只能任人欺辱而不能反击么?

    十长老完全没想到一番话说出来,双方都将仇恨值转移到了天云宗,心中的不满愈加浓烈,在他看来,双方正陷入僵局,骑虎难下,这时候自己站出来充当和事佬,两边都有了台阶下,应当感激自己,感激天云宗才对。

    “咳咳!”十长老又清了清嗓子,故意道:“本长老一路奔波,为解两朝之怨长途跋涉,身心皆疲,好在及时赶到,尚未酿成大祸,幸哉幸哉!”

    感谢礼和孝敬礼还不快快双手奉上?(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血月称臣

    血皇:“……”

    叶老元帅:“……”

    这位十长老莫不是来搞笑的吧?你这一脸做了大好事的得意表情是什么鬼?我们没有当场撕了你已经是看在天云宗的面子上了好吧?还妄想有感谢礼和孝敬礼?

    “咳咳!”十长老又咳嗽了一声,本长老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你们还发什么呆啊,赶紧地送礼啊!

    不得不说这十长老修为不知几何,面皮是真的厚,举世难有敌手。

    叶老元帅和血皇又在某一方面达成了共识,越来越有默契了。

    “十长老一路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血皇口是心非地送出了一份礼,不管再怎么说,天云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就是送礼么,朕不缺!

    “辛苦是辛苦了点,为了避免生灵涂炭,辛苦点也是值得的。”十长老眉开眼笑地接过,又斜着眼喵了一下叶老元帅。

    人家堂堂一国之君都这么爽快,你一个小小元帅送个礼还拖拖拉拉的,虽然不指望你能送出什么好东西来,但是态度这个问题还是很严重的,你这样让本长老好生为难啊,明明想要做个公道的和事佬的,现在嘛……

    这时,叶老元帅淡笑着道:“十长老远道而来,可惜在下人微力薄,两袖清风,无法像血王一样款款大方,出手阔绰……”

    十长老脸黑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愿送礼了?好得很!

    “不过……”叶老元帅话锋一转,又道:“吾皇吩咐过,若有天云宗长老出面调和,务必请长老做个公证,事后必定有大礼送上,不仅天云宗有一份,调和此事的长老还有单独一份。”

    “哦?”十长老眼前一亮,脸色转黑为红,阳皇送的礼能小到哪里去,起码不会比血皇小气,而且这个阳皇很够意思,送礼送两份,其中一份还归自己独有……嗯,不就是做个公证么,简单!

    血皇:“……”

    听到叶老元帅的话,再瞧得十长老的神情变化,血皇脸都黑了,居然在朕的面前公然贿赂,还有你好歹也是天云宗十长老,能不能别这么好忽悠,人家只是开个空头支票还没说送的什么礼呢,就乐成这个样子了,让朕情何以堪啊!

    不得不说在送礼这个方面上,与叶老元帅相比,血皇自叹弗如,朕倒是实在地送了礼,可不管这个礼有多贵重,在十长老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的孝敬,而叶恒老匹夫呢,上下嘴唇一碰,许了个空头支票,礼还没见着呢,就获取了十长老的好感,成功贿赂,这般厚颜无耻犹胜于十长老讨要礼物的嘴脸。

    “咳咳!”血皇清了清嗓子,又取出了一枚须弥戒,递给十长老道:“朕想了想,刚才那点心意实在不够,应当多孝敬一些,望十长老笑纳,也替朕做个……”

    “好你个血王!竟敢公然贿赂十长老!”

    血皇正要照猫画虎地来一遍,哪知“公证”二字还未出口,就被叶老元帅义愤填膺地打断了:“天云宗堂堂乾域霸主,是何等存在?十长老高风亮节,为避免生灵涂炭不惜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而来,如此侠义心肠,如此正义凛然,汝竟欲以献礼之名行贿赂之事!居心何在?莫不成十长老会因一点小恩小惠便偏袒于汝?”

    “汝太小看十长老了,十长老何等人物岂会看上这点恩惠?汝之行为非是孝敬,实乃羞辱也!其心可诛!”

    噗!

    血皇气得直欲吐血三升,看着叶老元帅的目光一片血红,像是要吃人一样,明明是你自己先搞贿赂的,现在居然这么义正言辞地指责朕,面不改色地颠倒黑白,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污蔑朕不是贿赂是羞辱,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十长老本已伸出手去接,顿时一脸尴尬地又收了回来,咳嗽了声,手捋长须,一副高人做派,看也不看血皇一眼,呃……主要是怕看了会肉痛。

    “咳!叶老元帅所言甚是,所谓礼轻情意重,血皇无需再破费,本长老既然充当和事佬,自会公正公道地处理此事。”十长老一脸正气浩然,好似一尊青天大老爷,享受着叶老元帅敬佩的目光。

    血皇当场一脸黑,为何这二人可以如此厚颜无耻地睁眼说瞎话,虚伪到连自己都相信的地步,你现在要能做到公正公道,母猪都能上树了。

    “好了,闲话少说,本长老现在负责调和两朝矛盾,此事因血月不义入侵而起,就请叶老元帅先说一下愿意和解的条件吧。”十长老老神在在地说道,血皇脸色更加难看了,即使你真要偏袒天阳一方,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么?貌似生怕朕看不出来?

    “十长老高义,在下替吾皇做主,也不好太过分坏了和气,这样吧,在下提三个条件,若血王答应,在下二话不说即刻撤军,班师回朝。”叶老元帅开口道。

    血皇目光阴寒,到底谁的损失更大,开口就是三个条件,这还叫不过分?

    “叶老元帅果真是明事理之人,说吧,哪三个条件?”十长老微微点头,血皇更加郁闷了,你这一副要替朕答应的语气是闹哪样?

    “第一个条件,赔款。”叶老元帅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开口道:“血月皇朝侵略我朝,烧杀抢掠,屠城事例不胜枚举,造成山河破碎,无数将士殒命疆场,多少百姓惨遭屠戮,幸存者亦是流离失所,我朝为了捍卫疆土,又花费了多少代价?更可恶的是还惊动天云宗致使众长老殚精竭虑,尤其十长老还要受舟车劳顿之苦,为化解干戈愁白了头发,以及……等等,这些都要由血月皇朝来赔偿。”

    叶老元帅列举了血月皇朝的种种罪行,尤其是之后那几种罪状更是深得十长老之心,十分赞同地点头道:“此乃理所应当之事。”

    叶老元帅淡定地取出一枚玉简,先递给了十长老,道:“这是在下临时列出的清单,为表公正请长老先行过目,有不完整的,在下会尽快补充。”

    嘎嘣!

    血皇狠狠咬牙,双目直欲喷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真是让人火大,还有你这拿出的玉简分明是早有准备,却随口胡诌是临时列出的清单,还不完整,还要补充,简直无耻至极!

    这时,十长老将玉简看完,很是满意地看了叶老元帅一眼,将玉简扔给血皇之后,竟也不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拍板道:“这些赔偿都很合理,血皇会尽快筹备好。”

    而血皇只是随便扫了玉简的内容一眼,就只觉怒火攻心,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这哪里是索要赔偿,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更让他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是,说对天阳皇朝损害有多严重大开口索要赔偿也就罢了,还要赔一大笔资源给天云宗是什么鬼情况?难道朕还出兵攻打天云宗了不成?还赔偿!还很合理!赔偿个鬼!合理个鬼!

    这分明就是,敲诈!赤果果的敲诈!

    一方慷他人之慨,一方平白得了好处,于是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一起敲诈朕!

    简直岂有此理!

    这一瞬间,血皇甚至生出了将叶老匹夫连带这个狐假虎威的十长老一道拍死的冲动,真当朕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不成?

    “哼!”

    血皇冷哼一声,最终他还是没有发作,硬生生认了下来,此际和天云宗闹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不就是敲诈么?朕还给得起!

    “第二个条件,割地。”叶老元帅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接着道:“自古以来,两朝征战皆为开疆扩土,一如血月皇朝数百年来多次侵占的本朝领土都被其霸占,划归国有,同理,此际本朝王师反攻至血皇城下,除血皇城外其余血月疆土都应划归本朝,然则,十长老出面调和,本朝秉承以德报怨的美好品质,不愿赶尽杀绝,故退一步,只要求割让黄岩山脉以南的领土给本朝,当然包括了黄岩山脉。”

    “不可能!”没等十长老开口,血皇就已冷脸拒绝,目光闪烁着血红:“祖宗之地,何敢弃也!此乃丧权辱国,朕绝不答应!”

    黄岩山脉对血月皇朝太过重要了,因为它还是一座巨大的灵矿山脉,血月皇朝每一年收入的灵气石和灵元石,几乎有三分之一都来自黄岩山脉的产出,可想而知其价值,更不用说还要割让黄岩山脉以南的领土,那可是大半个血月皇朝了,其中包括了许多军事要塞和盛产资源的必争之地,这要是割让给了天阳皇朝,他血皇就是整个血月皇朝的罪人,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然而,十长老又“公正”地开口了:“既然如此,那就折中一下,黄岩山脉以南划归天阳皇朝所有,至于黄岩山脉仍归血月皇朝管辖,但每年产出的一半归天阳皇朝,如何?”

    “这个……”

    叶老元帅纠结了一会,终于咬咬牙道:“既然十长老开口,在下就斗胆替吾皇做主,吃点亏,不要黄岩山脉的领土权了。”

    噗!

    血皇吐血,此二人简直太不要脸,欺人太甚!

    但在十长老那逐渐锋利的目光审视下,血皇终究还是按捺了心中暴起杀人的冲动,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得!形势比人强,朕今日认了,但这都是暂时的,迟早朕要让你们连本带利地全吐出来!

    哼!

    于是,叶老元帅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缓缓道出了最后一个条件:“第三个条件,血月必须俯首称臣!”(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夜深人静

    “血月必须俯首称臣!”

    话音落下,天地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风停了,天上的云彩,涌动的血色,沐浴的金色光辉都仿佛定格,无数人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血皇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眼中血红的光芒摄人心魂,阴寒的目光盯着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叶老元帅,杀机前所未有的浓烈,而且没有丝毫掩饰。

    让血月皇朝……俯首称臣?

    让朕……从此听从阳皇的号令?

    你是……真敢说啊!

    又或者是,真以为朕的血月皇朝就如此脆弱不堪,真以为就只有你天阳皇朝隐藏了实力,真以为没有天云宗插手,朕的血月皇朝就难逃灭顶之灾?

    还是,朕答应了前面两个条件,就以为朕不敢捋天云宗的面子,就可以得寸进尺,认定提任何条件朕都得全盘答应了?

    “这……”十长老也被震骇到了,嘴角抽搐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一回,饶是十长老再如何自傲,再如何倚仗天云宗长老身份,也不敢打包票答应了,这个家伙也是真敢说啊,直接要让血月皇朝臣服于天阳皇朝脚下,那他还调和个鬼啊!

    这种事情,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但凡血皇是个正常人而不是白痴,都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的,而血皇不仅不是白痴,还是一位枭雄,让他对天阳皇朝俯首称臣,无疑是痴人说梦!

    且不说,天阳皇朝建立时长才千余年,底蕴无法与血月皇朝相提并论,再放任打下去,血月皇朝绝对能够翻盘,甚至天阳皇朝出动的这些人都很难囫囵个回去。

    即使天阳皇朝隐藏得够深,真有那么一分可能拥有灭亡血月皇朝的实力,以血皇的个性,恐怕也是宁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是绝不可能对天阳皇朝俯首称臣的!

    除非,天阳皇朝出现一位至尊境修为的绝世强者,一跃成为天云宗这等霸主级别的高级皇朝,才会拥有令中级皇朝甘心臣服的资格,而以血月天阳两朝积蓄千余年的恩怨纠葛,纵使天阳皇朝拥有了这样的资格,血月皇朝也未必甘心臣服。

    总而言之,这一个条件提出来,之前营造好的和谈气氛已然烟消云散,现在不要说答应这第三个条件,连前两个条件血皇都是不会答应的了,可谓是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彻底激怒血皇,和解的希望也就泡汤了。

    十长老此时心中已经升起一丝对叶老元帅的不悦,你提这条件,分明是没有和解之意,之前一本正经地讨论和解方案更像是在耍血皇,同时也不得不怀疑,是否也在戏耍自己,果真如此,那将不可饶恕!

    就连,他看向叶老元帅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冷意,道:“叶老元帅这是不想和解了?却不知这是你自作主张,还是秉承阳皇之意?”

    “此乃吾皇之意。”叶老元帅面不改色,淡然中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今兴王师,伐不臣,若血月不臣,唯有亡之!”

    “你……”十长老气急,手指指着他颤抖着,显然没想到他竟如此不识好歹,自己已经非常直接地提醒他了,结果这家伙竟然坚持一意孤行,简直无可救药!

    叶老元帅淡淡道:“今日本该令血月除名,盖因十长老突至,持宗主之令,方才愿意与之和解,但君无戏言,否则皇威何在,如何统御江山?”

    “血月称臣,是吾皇的底线,亦是和解的唯一可能,否则血月既存不臣,本帅便是欺君,便是亵渎皇威,动摇江山之本,乃千古罪人耳!”

    “今日,血月要么称臣,要么……除名!”

    “即使宗主亲至,本帅仍旧仅此一句,无可更改!”

    一番话,叶老元帅说得掷地有声,天阳将士们听得热血沸腾,精神振奋,尽管他们不明真相,更不知道底气从何而来,但这样的皇上,这样元帅,这样的朝廷,值得他们舍生忘死,为之赴汤蹈火,说要血月臣服,那就让它臣服,说要血月除名,那他们就拼尽一切让血月除名,仅此而已!

    “天阳万盛!”天阳强者齐声一吼,百万天阳将士随之振奋高呼,声音响彻云霄,震慑四方,犹如天雷滚滚,不知多少人为之心颤,即使如十长老这样的人物都感觉心神震动。

    并非,这一道声音威力有多强大,更非这道声音有多悲壮,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天阳王师所有将士的意志!

    是的,那种众志成城,上下一心,浑然一体,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不管前方是什么,只要目标在那,那么无论是什么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就是这种比钢铁还要坚硬,无可动摇的绝对意志!

    不要说十长老,就连敌对方,几乎暴怒的血皇都为之暗暗心惊,这种凝聚力是他血月皇朝所不具备的,像拥有这样意志的军队,会有多么恐怖的战斗力,是常人难以想象,难以估量的!

    血皇心中莫名有些嫉妒,为何朕就没有这样的军队,没有这样的臣子,奸细倒是时不时的就冒一两个出来,相较之下显得颇为失败。

    “血皇,此事你怎么看?”十长老求助似地看向血皇,叶老元帅这样搞得他都无从下手了,没听人家说吗,就是宗主亲自来都不好使,无奈只好将皮球踢给血皇,说不定他脑袋一抽筋就下意识答应了呢?

    “绝不可能!”血皇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他怎么可能答应?天阳王师意志再坚不可摧,凝聚力再强又如何,底蕴摆在那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都没有多大意义,而且正如十长老想的那样,即使血月皇朝真的走到末路,他也绝对不会让血月皇朝对天阳皇朝俯首称臣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

    谁怕谁来?

    十长老顿时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一个两个怎么就都那么死板呢?之前不都还谈得好好么?一个非要加上那该死的条件,一个死活不肯答应,这还怎么调和?死磕算了!

    本以为忒简单的事,亮个身份,宣布一下宗主之令,两边还不乖乖两手握和,乖乖罢兵收手?还能顺便收一波好处,所以长老会提议谁出任这个任务时,十长老是活跃度最高的,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到他头上了。

    哪曾想,前面事情还按照预想的进行,一切顺利,突然就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就因为一个不可能的条件,和谈陷入了僵局,现在两边都不肯妥协,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这已经不是一亮身份就完了的事了,现在两边都摆明了态度,在这件事情上没的商量,天云宗的面子也不好使,宗主亲自来也没用,更不用说他一个长老的身份了,人家忌惮归忌惮,别的都能妥协,就这个事没个卵用。

    “天哪!本长老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摊上这样一个差事,天哪!谁来解救一下?”

    十长老内心一片哀嚎,肠子都悔青了,虽然很想撂挑子不干,但是……海口已经夸出去了,而且是长老会共同的决定,大长老还一再声明必须完成不得有误,他想不干也不成了,就是咬着牙,含着泪,也要硬着头皮完成这个差事!

    “咳咳!”十长老清了清嗓子,道:“本长老会在血皇城中停留三日,在这三日之内,双方都冷静一下,不得有任何形式的争斗,违背一方将受到本宗刑事制裁,三日之后本长老会通知双方再谈,如若仍旧无法谈拢,本宗承诺不再干涉,如何?”

    很显然,这是十长老的拖延战术,这三日内他必定会再跟天云宗联系,确定进一步调和方案,甚至可能在三日后的再次和谈中使用武力强行干涉,这都是可以预见的。

    无论是叶老元帅还是血皇,都心如明镜,但即使明知道十长老的算盘,刚才他们狠狠驳了他的颜面,如今已是退了一步,他们能不给这个面子么?

    “可以。”二人几乎同时答应下来,十长老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可要老命了,发誓以后再也不接这种差事了,谁爱接谁接!

    于是,这场涉及两大皇朝生死存亡的大战就此暂停,一切静待三日之后的二次会谈,那时的情况必然更加复杂,同时也必将会有一个结果,鹿死谁手,且看三日之后。

    “原地扎营。”叶老元帅命令道,百万天阳王师没有撤离半步,而是就驻扎在血皇城下,那种大军压城的压迫感非但没有半分减弱,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烈,似乎这三日仅只是留给血月皇朝最后的安逸时间。

    ……

    阳炎缓缓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仰望天穹,已是夜半子时,天上繁星点点,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令人倍感舒适。

    “清心诀,果然妙不可言!”阳炎感慨一声,随着修炼得越发深入,对于这门心法的领悟越深,越能感受到其中蕴涵的真理有多么高深莫测,沉浸在其中的感觉格外美妙,虽然修炼到了夜深之时,全身却精神抖擞,仿佛充满了力量。

    青色布衣随风飘动,阳炎长身而起,轻轻跃下屋顶,飘然落地,正准备回房入寝,经过一面木窗时忽然身形一顿,一道极其细微的**飘入耳中,若非阳炎修炼《清心诀》有些时日,耳目聪敏了许多,加之夜深人静,怕是根本听不到,亦不会去注意。

    那是……(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致命刺杀

    “水姑娘!”

    阳炎微微怔然,整个结界中就自己、水念予和天老三人,这道**分明出自女子之口,不可能是天老,再加上他现在靠近的木窗正是水念予闺房的,那么,是谁夜半发出的**就显而易见了。

    “她怎么了?”阳炎不由自主地想道,当然不会联想到某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因为他静听了几声,非常清楚地体会得到那细微的**之中压抑的痛苦,令人心颤。

    思虑半晌,虽然夜半时分探望女子闺房非常不雅,但水念予怎么说都与他有救命之恩,坐视不理更非自己所为,阳炎脚下放轻,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靠在木窗旁,眼睛通过木窗边上的缝隙,凝聚目光往里面看去。

    刚刚看清房里的情景,阳炎的目光便是狠狠一颤,一双手不自禁地握紧成拳,指节发白,此时此刻,他忽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后悔感觉,如果重来一遍的话,他一定会装成什么也没注意到的样子,什么也不去理会,径自回房歇息,明日一早,一切便又恢复原样。

    但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此时即使阳炎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了万万不该看到的画面,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释放出了可怕的魔鬼。

    水念予躺在床榻之上,得造物主眷顾的完美娇躯蜷缩在一起,不断地痉挛着,满头青丝散乱铺开,秀眉紧蹙,那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得一点血也无,原本红润的嘴唇干裂得吓人,贝齿紧咬着发出“咯咯”的声音几乎要碎裂开来,分明是在死死压抑着身体的痛苦,但仍旧有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痛苦**从口中飘出,可想而知她此时此刻,究竟承受着怎样可怕的痛苦。

    她香汗淋漓,全身衣物湿透紧贴娇躯,整个人就好像刚从湖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或许还要更甚,床榻上的被单也都湿濡无比,更像是闺房里突然下起了暴雨。

    平日里的她娴静如水,气质清丽脱俗,如洗涤凡尘的一汪清泉,但这一刻的她格外柔弱,就好似暴风雨中被疯狂摧残得几乎凋零,却又兀自不肯屈服的倔强花朵,多么的惹人怜惜,阳炎一动不动地看着,心中掀起的涟漪却始终无法平息。

    及至阳炎恍然惊醒,远离木窗,悄然而去,回房躺下入寝时,心绪仍旧无法平静,许久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时浮现水念予那娇柔的身躯承受着莫大痛苦一直痉挛,却死死咬牙撑着不肯哼一声,汗水浸湿被褥的画面,眼睛因始终无法安睡而睁开时,流露出莫名的神色。

    若非因缘巧合,他在屋顶打坐修炼至夜半,下来时正好经过水念予的闺房,又正好他刚刚修炼完《清心诀》,神清气爽,正是心境平稳,耳目格外聪敏之时,他根本不会注意到水念予那极度压抑的痛苦**,也就不会知道,原来这个女子,也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无忧无虑,恬适清雅,她也承受着不愿外人知道的痛苦,她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那般独自承受痛苦,为了不惊动他人,宁可咬牙死撑也不愿出声的倔强模样,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都会融化,由衷地生出怜惜之情。

    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无比坚强的心,易地而处,阳炎未必能做到像她一样,这正是让他动容的原因所在。

    这个女子,一直在默默陪伴安慰自己,帮助自己克服魔剑魔意,但其实,她自己才是最需要人关心的啊,但她一直隐藏这个秘密,从不表露半分,就连与她朝夕相处的人都察觉不到一丁点,这是怎样坚韧的意志才能够做到的。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冲进去替她驱逐一切痛苦,但阳炎止住了这种冲动,无他,就算冲进去了又能如何?天老肯定是知情人,但水念予仍要承受这等痛苦,说明天老也没有办法解决,自己又有何办法?

    更何况,从水念予拼尽全力压抑痛苦的样子看来,她一定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哪怕是知情的天老,阳炎闯进去的话,除了毫无用处之外,更会使得水念予难堪,对她这般坚强的女子来说,根本不需要他人的同情,更不需要他人的怜悯,同情和怜悯除了给她带来难堪之外,还是难堪,尤其是阳炎。

    因此,阳炎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儿,只是,今夜……注定难眠!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水念予就睁开了眼睛,似若无意地看了木窗的方向一眼,疲惫的眼神中似乎透着一丝如释重负和感激,随后又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仍未结束的非人之痛。

    直至两个时辰之后,痛苦方才逐渐退去,而她也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全身瘫软,沉沉睡去……

    ……

    翌日,日上三竿,血皇匆匆结束了早朝,于血皇殿中再次接见十长老,毕竟十长老入住血皇城,身为东道主,每日慰问一下乃是礼节,当然顺便话话家常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大早的惊醒本长老美梦,有何事快说。”十长老神态倨傲,貌似很不悦的说,血皇为了贿赂自己,不仅送了一大笔资源,还送了一群娇艳欲滴的美娇娘上门,他那个兴奋的,正要展示宝刀未老大战三百回合……结果,梦醒了!

    没有堆积如山的资源,更没有一群娇艳欲滴的美娇娘,有的只是一个满脸阴阳怪气的老太监,而十长老的手居然莫名其妙地抓在他的胸膛上,差点没有把昨晚吃的饭都吐出来,真真……真是太他娘的恶心了!

    血皇嘴角抽搐,都已经日上三竿,朕早朝都结束了,居然还大清早的?还美梦?天云宗长老,作息时间都这么混乱的么?

    “十长老苦心修炼,难得来到繁华世俗,应当多出门走走,好好享受一番,一切开销,皆由朕承担。”血皇说道。

    十长老眼前一亮,听说世俗繁华之地,好玩的花样极多,尤其是那什么青楼……咳咳,那啥地方才貌双全的美女如云,乃人间乐土,这里是血皇城,天子脚下,那啥地方最是豪华,里面的姑娘质量和数量也都是最顶级的,难得来一次不去享受一番,实在太可惜了。

    “咳咳!”十长老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偶尔体验一下世俗凡尘,对武道修炼也大有裨益,既然血皇盛情相邀,本长老就却之不恭了。”

    “如此甚好。”血皇淡笑一声,又道:“十长老孤身来此,生活上没人照顾怎么行?正好前些时候,新选了一批秀女,朕还没来得及细看,不若就赠予十长老,尽可当侍女使唤。”

    “这……怎么好意思呢?”十长老话虽如此,一双眼睛已经冒出了火光,秀女啊,那可是从全国各地挑选最顶尖的女子,供皇帝享用的,毫无疑问都是一等绝色,送给自己的话,嘿嘿,奋战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丁点累啊。

    嘿嘿,看来是美梦成真了,而且秀女可比梦里的美娇娘要极品多了,就是,还少了一点什么。

    “另外,昨日多有怠慢,这是朕的一些心意,还请长老笑纳。”血皇又取出一枚须弥戒递给他,里面是堆积如山的修炼资源,价值连城,昨日碍于叶老元帅的言语捧杀,十长老不好意思收,现在私下里,他绝无理由拒绝。

    果然,十长老想也未想就接过了,意念往里一探,顿时喜笑颜开,嗯,不错不错,不愧是当皇帝的人,懂事!比那个家伙懂事多了!

    血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这三日可都是他的机会,纵使不能拉拢十长老乃至天云宗倒向自己,至少不会再偏向天阳皇朝,那就足够了。

    “朕还有诸多国事急需处理,恐怕没法亲自招待了,有何需要尽可差人告诉朕。”这时,他略带歉意地说道。

    十长老顿时明了,也不在意,随口道:“国事重要,你先忙去吧,本长老随便逛逛即可。”

    说完,他便径自往血皇殿外走去,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要去看看他的住处,那批秀女送到了没有,又或者是急于去那啥地方享受一番。

    或许是太过于兴奋的缘故,十长老没注意看路,刚走出血皇殿不远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坚硬的胸膛,就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砰”的一声,十长老倒退了十来步,一下子没站稳,竟坐倒在地,形象全失。

    “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不看路的么?”十长老怔了一下立马大怒,好心情全没了,他娘的,竟敢撞本长老,不要命了么?

    “老人家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撞倒他的那人也慌了一下,连忙上前,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你他娘的瞎……呃……你你你……你……”十长老刚刚破口大骂,与那人目光对视,顿时那冰冷的目光如剑一般刺入他眼中,那一瞬间一股寒意直冲他脑后脊髓,全身汗毛炸起,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暴退,同时运转灵元想要出手。

    但电光火石之间,他甚至连这些动作都来不及完成,一柄细长的剑已经从他眉心穿透而过,剑尖从脑后穿出,洁净如初,滴血未沾,可见锋利。

    ps:有读者猜到刺杀十长老的是谁么?请在书评区留下答案(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栽赃嫁祸

    “你……为……什……么……”

    十长老怒目圆睁,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位撞到了自己,又一脸慌张道歉想要扶起自己,却又闪电之间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就一剑刺穿自己脑袋的宫廷侍卫,他想不明白,自己初来驾到,与这个人无冤无仇更从未谋面,这个人为何要杀自己?

    总不可能就因为被他撞倒时,自己大怒之下骂了他,便即暴起杀人吧?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身为天云宗十长老,身负天玄境八重的强大修为,纵使神游天外,纵使猝不及防,这个人又如何能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让自己有任何动作的余地,就一剑洞穿自己的眉心,灭杀自己的生机。

    这一剑,太强!太快!太准!太狠!

    躲无可躲!

    挡无可挡!

    十长老甚至有一种感觉,即使自己全神贯注,这样一剑刺来,他仍旧难有活命的可能,这就是必杀一剑,是不可能躲开,亦不可能挡住的夺命之剑!

    这一剑,就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出剑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死亡!

    不!他甚至连这个人怎么出的剑,什么时候出的剑,都不知道,都不明白,无迹可寻,当他感受到这柄剑存在的时候,他已经被洞穿了眉心,生机飞速流逝。

    这个人极为恐怖,连天玄境八重修为的自己都躲不过这一剑,被瞬间秒杀,这样的人非但是最顶尖的刺客,更是举世可数的巅峰强者,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宫廷侍卫?

    伪装!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血月的人?

    还是天阳的人?

    亦或是其他霸主势力的人?

    杀了自己,到底所为何?

    十长老意识一片混沌,他只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惊天阴谋之中,像巨兽一样将自己吞没,里面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坠落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我……好……恨!”

    十长老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接的差事竟会葬送自己的一生,刚才还在满脑子想着怎么快活,怎么与秀女们颠鸾倒凤日夜宣淫,眨眼间,他就要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死得不明不白,不知凶手是谁,不知主使者是谁,更不知自己为何要死,因阴谋而死,而自己的死亡,还会成为主使者的利用工具,这是何等悲凉的死法?

    他好恨!

    他好不甘心!

    却又徒呼奈何!

    “呵……”那个宫廷侍卫靠近他的耳边,以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陛下的女人,岂容他人亵渎?有时候贪心,是要命的!”

    “……”十长老眼珠子凸了出来,陛下的东西?陛下的女人?是血皇!

    他的确收了血皇非常多的资源,也的确十分期待秀女的滋味,秀女可不就是血皇的女人么,即使血皇不要那也还是,可这些都是血皇自己送的!

    没有半分强迫不说,还是血皇自己极为主动,极为热情,非送不可!

    前脚才送资源送女人,后脚就要杀了自己,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自己可是天云宗长老,这里是血月皇宫,杀了自己的后果,血皇难道不清楚?

    难道,血皇得了失心疯了不成?

    十长老想不明白,却听那个宫廷侍卫接着道:“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真相的,真相就是天阳皇朝为了嫁祸血月皇朝,不惜兵行险招,派出高手潜入皇宫暗杀了天云宗十长老,以此借天云宗之手除掉血月皇朝,呵呵……”

    噗通!

    十长老一双眼睛极速充血,而后爆裂开来,黑溜溜的眼球掉落出来,但他却毫无反应,他隐隐猜到了什么,顿时心底一寒,只觉全身凉飕飕的,如坠冰窖。

    好一个血皇!好可怕的城府!好可怕的算计!

    自己栽的一点不冤!

    “明白了,那就死吧!”那个宫廷侍卫眼中寒光一闪,贯穿十长老眉心的把柄细长的剑消失不见,独留下眉心一条短小的血线,十长老身体抽搐了一下,无力倒地。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这个宫廷侍卫吟诵着诗句,丝毫不理会远处目瞪口呆的侍卫太监以及宫女们,转身潇洒而去,不知是否太大意了,一个小物事在衣袖甩动间掉了出来,而他似乎根本未曾注意,渐行渐远。

    “有刺客!”

    直到那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目睹刺杀过程的人们,才从“居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于皇宫大内大摇大摆行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惊呼声顿起,惊动了整座皇宫。

    十长老被刺时刚从血皇殿出来不久,很快血皇就闻讯赶至,目光死死地盯着十长老已经冰冷的尸体,脸色阴沉得吓人,牙齿咬的“嘎嘣”作响,人群皆噤若寒蝉。

    天云宗远道而来调和两大皇朝矛盾的十长老死了!

    而且就死在血月皇朝的皇宫大内!

    血皇刚刚召见过!

    杀死十长老的人是一名宫廷侍卫!

    如此种种,可知此事有多严重,一旦传出去,天云宗必然雷霆震怒,混乱之城的分宗才被人灭了多久,如今连总宗的一位长老人物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血月皇宫大内,天云宗若是不以雷霆之势灭了血月皇朝,日后怕是都无法再在乾域立足了!

    毕竟这不仅仅是损失了一位长老,损失了一尊顶级强者,更是被狠狠打了脸,还是被下属的一个中级皇朝打了脸,试想,若这样都轻描淡写地揭过,天云宗势必成为天下笑话,威信何存?天下人谁还看得起天云宗,谁还会卯足了劲都想成为天云宗弟子?还有何资格与其余霸主势力并列?

    这件事太严重了,血月皇朝根本担不起!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多人看到,十长老的行踪就没有丝毫隐藏,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压住,恐怕不用多久,天云宗就会收到消息,那时就难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以说十长老一死,血月皇朝马上就要面临灭顶之灾,那是与天阳王师降临截然不同的概念,血皇可以不将天阳王师放在眼里,却决然不敢与天云宗决裂,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干的!立刻彻查!哪怕将血皇城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血皇咆哮道,雷霆震怒直接吓得周围人群匍匐在地,身躯颤抖,太监们甚至出现了失禁,一时间恶臭难闻。

    “陛……陛下,奴才在现场发现了这个,是从刺客身上掉落下来的。”这时,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挪到血皇面前,手上捧着一件物事,心惊肉跳地说道,生怕被陛下一怒之下活活拍死。

    “废物!早不呈上!”血皇果然大怒,一脚下去直接令其重伤吐血,不过对于此人来说,没有被踩死已是如蒙大赦,大喜过望了。

    血皇再未理会过他,翻看着手心的物事,目光一凝,这是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其中一面印刻着一个霸气侧漏的“壹”字,只是一眼,血皇心中都隐隐泛寒,此物不简单,甚至他似乎有那么点印象。

    这到底是什么?

    血皇把玩着手中的漆黑令牌,深深注视着那个“壹”字,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影卫令!”

    周围之人皆露出疑惑之色,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血皇陛下提到这三个字时反应如此之大。

    血皇自顾自地仔细翻看漆黑令牌,他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见过这种令牌的影像,那是血戮卫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用灵影石记录下来的,不会错的,这个就是影卫令!

    瞥见众人茫然的神色,血皇冷冷一笑,普天之下,除了天阳皇朝核心人物之外,知道影卫令的除了历代血皇,就只有当年用灵影石记录过影卫令影像的那名血戮卫了,就连血戮卫统领都不知道,因为此乃天阳皇朝的重要机密!

    天阳皇朝设有一神秘机构,影卫,直接对皇帝负责,拥有极大的权力,更重要的是,据闻每一个影卫都擅长暗杀,放到江湖之中就是最顶尖的杀手,但凡被影卫盯上的人,全部都死了,无一例外!

    每一个影卫都有一枚象征身份的令牌,那便是影卫令,上面印刻的数字就是这个影卫的代号,像血皇手里的这枚影卫令上面印刻的数字是“壹”,就代指代号为一的影卫。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十长老,还没有泄露出强大的气息让血皇察觉到,足以证明刺客极为强大的实力以及无比高明的暗杀手段,若这个刺客就是代号为一的影卫,一切也就能够说的通了!

    被神秘的影卫盯上的人,就没有能够不死的,天云宗十长老,同样没有出现例外!

    这个影卫,当真可怖!

    “影卫……天阳皇朝……呵呵,想玩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的戏码么?”血皇拿着影卫令,冷笑连连,“可惜啊,以为出动影卫就万无一失,结果粗心大意连影卫令都遗落了,这下要大难临头的可就不是朕了。”

    “谁让你们留下了这么大的破绽呢?有影卫令这张铁证在,朕倒要看看你天阳皇朝还有什么能耐翻身!哼!”

    血皇狞笑一声,森然道:“布告天下,天阳皇朝大逆不道,为嫁祸本朝,刺杀宗主势力天云宗十长老,罪大恶极,朕敢为先,望天下共诛之!”(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第三个人

    清晨,阳炎照常于河对岸练剑,以往这个时候,水念予都会恬静地在岸边抱膝而坐,欣赏着少年舞剑的英姿勃发,今日却是极为反常,一直到日中阳炎练剑完毕,她都不见人影。

    或许是习惯了练剑时有一位安静的观众,正如他习惯了每日早起练剑一样,突然没有了这样一位观众,一人形单影只,独自舞剑,阳炎总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练完剑也没有了以往的酣畅淋漓。

    回到院子里,走进屋里,都没有看到那一道清雅怡人的倩影,也没有看到天老。

    “还未起么?”

    阳炎稍稍迟疑,不自觉地来到那处木窗外,像昨晚一般往里看去,水念予正软绵绵地侧卧着,俏脸正好对着木窗的方向,好在她尚在熟睡中不会注意到窗外多了个人。

    一般而言,人在受到极度痛苦的折磨沉睡过去之后,脸上多少都会残留一些痛苦的神情,可是熟睡中的水念予俏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颜,没有丝毫的痛苦,看起来是那么的恬静自然,看到她的睡颜就仿佛夏日里看到前面出现一泓清泉,浑身清爽畅快,一切烦恼都会抛诸脑后。

    阳炎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似乎在淡笑?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脸上的变化,自出生到这之前,阳炎有笑过么?

    没有!

    一次都没有!

    莫说开怀的大笑,欣喜的微笑,心宽的淡笑,便是不能称之为笑的冷笑都没有过!

    唯一一次,也是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叶雨凝不辞辛苦掘强地追到青水镇时,他眼中曾经闪过一丝莫名的异样神采,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亦不能作数。

    笑这个字眼就仿佛跟他毫无关系一样,不知是他天生就不会笑,还是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笑,为什么要笑,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他而言,这是非常无聊的事情。

    但这一次,阳炎的神态像极了在笑,虽然淡到了极点,但无可否认,这是他第一次在神态中表露类似笑意的东西,这般转变可是前所未有的,若是此刻面前有一面镜子可以让阳炎看到自己的脸,想必也会异常的匪夷所思吧?

    阳炎的目光从那张恬静的脸蛋上收回时,脸上那极淡的笑意仿若昙花一现,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只是错觉,实际上从未有过一样。

    阳炎没有惊扰熟睡的美人儿,悄然而去,唯有一缕清风微拂证明他来过。

    水念予未醒,天老未归,午膳自然是没有了,好在以阳炎强悍的体魄,虽然修为被封,纵使一月不进食都不会太过饥饿,每顿用膳也只是习惯使然,一顿不吃也无伤大雅,于是他又回到岸边,开始修炼《清心诀》。

    然而,阳炎刚刚进入状态,昨夜看到的那一幕又浮现心头,打断了他的修炼,他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如星辰一般深邃,他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昨夜水念予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时,阳炎分明看到她的身上隐隐缠绕着一丝丝灰色气体,当时他被水念予与痛苦抗争的样子震撼到,竟然将这么重要的线索忽略了,方才那一幕画面又一次浮上心头,他才重新注意到这一点。

    若他推测得没错的话,那缠绕在水念予身上的灰色气体就是导致她遭受痛苦折磨的源头,因为那灰色气体出现得极不寻常,刚才他之所以会在一闪而逝的画面中捕捉到险些被他忽略掉的灰色气体的存在,就是因为它带给了阳炎一种极为心悸的感觉,就仿佛有大恐怖降临一般。

    虽然只是无厘头的感觉,但阳炎可以肯定,这个灰色气体非常之危险,绝对不能触碰的那种!否则不可能连天老都束手无策,让自己最宠爱的孙女遭受那样的痛苦折磨。

    “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阳炎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灰色气体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面临大恐怖的心悸也好像曾经感受过,只是无论他如何挖空脑袋去想,都始终想不起来,那种明明感觉要抓住什么了却始终无法抓住的感觉,以阳炎现在的心境都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可恶!若是能够想起来,知道那灰色气体是什么,对症下药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驱逐它的办法,水念予也就可以不必再承受那般痛苦折磨,自己也能还掉一部分恩情,不用再欠那么深。

    可是……为何偏偏就一点都想不起来呢?而且越想就越是没有头绪,就连那隐隐约约的熟悉感都貌似变得模糊起来了,思绪也就更加混乱。

    “你在想什么?”忽然,如同泉水般清冽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阳炎猛地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却是水念予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旁坐下,歪着脑袋,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阳炎浑身一凛,后背冷汗淋漓,自己竟然沉浸在思绪中,全然没有感觉到她的靠近,这是绝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但凡水念予有任何一分歹意,刚才就足以杀死自己好几次了!

    自己怎么会这般大意?

    以往的阳炎不论何时何地,不管心里在想什么,哪怕沉浸在修炼之中,也绝不会放下丁点警惕,相反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警惕性会达到极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察觉,对危险的感知更是无比敏锐,从无任何人可以悄无声息地靠近自己而不被察觉,除非是那种修为高到可以避开自己感知的强者,就如天老就能够轻易做到,但如果有危险的话,他仍旧会心生警兆。

    水念予是何修为,阳炎探查不到,但即使她修为上达到可以避开自己感知的地步,她靠近自己时可没有动用半点修为,更无任何掩饰行踪的意思,就如普通女子一样走来,阳炎早该察觉到她了,但并没有,不是水念予自己出声,恐怕再过一时半刻,自己都未必能够察觉她的到来。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会变得如此没有警惕心了?

    是这段时间太过安逸,没有敌人,就一点点丧失警惕了么?

    阳炎陡然醒悟,自己实在太大意了,就算这里只有自己,天老和水念予三人,无论天老还是水念予都不会对自己不利,也是万万不能没有警惕心的,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就比如刚才,如果有一修为强大之人闯入结界,而他被人靠近身边都无所察觉的话,后果会如何?不堪设想!

    “你怎么了?被我吓到了?”水念予见他一脸后怕的模样,许久都未曾从他身上感受到的警惕突然唤醒了,顿时感觉奇怪,关切地问道。

    “无甚。”阳炎摇摇头,他已暗暗发誓绝不会再在任何情况下放松警惕,这种被人靠近还一无所知的事情只此一例即可。

    “不说算了,我才没兴趣听呢!”水念予撇了撇嘴,微有些气恼地闷声道,这家伙,好端端地又穿起了刺猬服,搞得好像人家要害你一样。

    阳炎面无表情,他这样自然不是针对水念予,事实上,若非对水念予完全信任,他是绝对不可能收起警惕心的,甚至戒备都不会放下,自然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但他也不会去解释。

    这个世上,能让阳炎不厌其烦甚至主动解释的人,依旧仅有师尊冰若言一人!

    “还是……谢谢你!”兀自气闷了一会,水念予清澈的目光凝视着阳炎,轻声道。

    “什么?”

    阳炎一怔,怎么好端端地道起谢来了?

    水念予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解释道:“谢谢你没有闯进来看我,也谢谢你让我睡了一个好觉。”

    阳炎恍然,原来被发现了么?不论是昨夜还是中午,自己在木窗外探视水念予闺房的一幕都被她注意到了么,亏他还以为自己足够小心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儿呢,原来自己的举动早已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想让爷爷担心,所以即使那时候也会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水念予补充了一句,阳炎顿时释然,若她有心警惕的话,自己的举动确实不可能瞒过她。

    同时阳炎又不禁对这个女子更加佩服了一分,自己遭受那般非人折磨,却仍旧有心思为别人着想,哪怕是自己的爷爷,也是非常人能够做到的了。

    “你爷爷也没有办法么?”阳炎问道,其实心里早就猜到答案了,天下有哪个爷爷舍得自己疼爱的孙女受苦痛折磨呢?

    果然,水念予螓首微摇道:“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有这个病了,爷爷说他只能保住我的命,减轻我的痛苦,却无法治好。”

    阳炎目光微微一颤,居然婴儿时期就有这个病了?

    看她昨夜承受得那般艰难,尚在襁褓之中的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种折磨,只怕连活都无法活下来吧,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

    突然,阳炎想到了什么,蹙眉问道:“天老曾说,在我之前,九转回魂针救活过三个人,难道……”

    “第三个人,就是我。”水念予点头道,阳炎轻出一口气,九转回魂针,连自己都能救活,也只有如此逆天的针法,能将当时还是婴儿的水念予从鬼门关抢回来吧?

    但紧接着他眉头就蹙得更紧了,此病棘手程度仍在想象之上,就连九转回魂针都只能保命,无法根治,天老也是束手无策,难道这病痛就真的无药可救,就注定要折磨水念予一辈子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佳人剑舞

    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

    阳炎曾于一部文学典籍中看到这一句诗,虽明其意,阳炎也仅是一扫而过,对所谓的“红颜薄命”并无任何感觉,也与他无关,但今日他仿佛明白了,为什么连古时文豪都会发出如此感慨。

    红颜薄命!

    这岂不就是,水念予的真实写照么?

    阳炎问道:“每一夜都会如此么?”

    “倒也不是。”水念予螓首微垂摇,她倒是极为坦然自若,道:“只有每接近月圆之夜的那几日,撑过去就好了。”

    撑过去就好了!

    阳炎目光深深地望着她,莫名道:“何必如此坚强?”

    “那你呢?”水念予忽而反问道,阳炎顿时一怔,她又道:“你不是也一样?”

    阳炎:“……”

    水念予笑看着他道:“若你不够坚强,我们也就不会相识了。”

    若是阳炎不够坚强,早在魔剑侵蚀下彻底堕落了,又岂会不惜一切与魔剑玉石俱焚,甚至宁愿永不入轮回,也不惜自爆灵魂,也要与魔剑抗争到最后。

    若是阳炎不够坚强,根本撑不过九转回魂针,直接就身死道消了,又怎能醒过来与她相识呢?

    若是阳炎不够坚强,又如何能够拒绝使用药物,而以自身心境压制魔剑魔意,心平气和地与她坐在岸边说话呢?

    她只是一名芳华女子!

    阳炎,也仅是一名十四岁的青涩少年啊!

    归根到底,他们其实都是同一种人,淡然或恬静的外表下,是一颗无比坚强的心。

    或许正因为这样,彼此之间才会诞生一丝若有若无的吸引力,使得相识不足一月的两人如同多年的知心好友一样,她将阳炎当做爷爷之外最亲的人,而阳炎也很罕见地对她毫不设防,也并不介意“朋友”的这层关系。

    “喂!”水念予忽然双手背后,脑袋前倾,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阳炎的眼睛,四目相对,两张脸相隔仅只一寸,几乎贴到了一起。

    “干什么?”望着近在咫尺的俏脸,被她那清澈无暇的目光直视,幽香的芬芳气息飘入鼻腔,阳炎微有些不自在地脑袋往后一仰,拉开距离。

    “嗯……”

    水念予倒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歪了歪脑袋,泉水般清冽的目光看着他道:“我今天起晚了。”

    阳炎也看着她,不明白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可不是起晚了么,都大日当空了。

    水念予忽然秀眉一蹙,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今日都没看到你舞剑了。”

    阳炎:“……”

    本皇子都练完剑了,你才起床,怎么可能看到,这一副耿耿于怀的模样是闹哪样?

    “所以……”

    水念予秀眉舒展,言笑兮兮地又贴上前来,比之前更近了,阳炎甚至能够感受到脸上一丝温柔滑腻的触感,几乎贴到嘴上的清丽红唇口吐芬芳,热气扑鼻,心中骤然拂过一丝莫名的异样。

    “你必须……”水念予眼中灵光闪动,阳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去,微有些失神地道:“……什么?”

    “再舞一次剑给我看!”水念予说完,浑然不觉此刻二人之间的距离即使算作亲人都有些过线了,水灵灵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阳炎,满满都是期待之色。

    “……”

    阳炎微微一愣,随即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啊?”水念予一下子坐直身躯,双颊微鼓,一双眸子很是不满地盯着他,幽怨至极。

    二人之间的距离恢复正常,阳炎也没有注意这点,微蹙着眉道:“我要修炼了,要看舞剑也得等明日。”

    “不行!”水念予仍旧不肯罢休,幽怨的眼神始终盯着他,不容置疑地道:“一定要今日就舞剑给我看!”

    “……”

    阳炎无奈了,舞个剑而已有那么好看么,一点实战价值都没有,却非要每日都看一遍,少一日都不行,这般粘人程度,比起雨凝皇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起叶雨凝,阳炎微微怔神,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与外界隔绝都大半年了,自己身陨的消息应该早就传遍天下了吧,也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不过以往自己在的时候她总是无心修炼,现在自己不在了,甚至在小丫头心里自己已经不在世上了,总该能够收心修炼了吧。

    话说起来,叶雨凝的武道天赋也并不低,纵然称不上绝顶,也是一等一的天之骄女,资源什么的都不缺,好好修炼的话,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重振叶家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小丫头,也该要长大了……

    “喂!到底行不行啊?”见阳炎居然发起了呆,水念予更加不满了,推了推他道。

    “不行。”阳炎仍旧是拒绝道,外界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心境小成必须越快达成越好,《清心诀》的修炼耽误不得,这是原则问题,没得商量。

    “你真不答应?”水念予似乎是真生气了,俏脸上面无表情,眼神逐渐危险。

    阳炎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静心,水念予胸前微微起伏,粉拳拽紧,目露威胁之色:“你信不信,从今日开始我就住到你房间里去!”

    唰!

    阳炎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道:“下不为例。”

    水念予淡淡一笑,并不应承,只道:“看你表现咯。”

    于是,阳炎只好去到对岸,再舞一次剑,之所以妥协,非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道德教条,若是以前水念予根本威胁不到他,住就住呗,不就是房间里多了个人而已,但昨日之后,阳炎却是不敢让她住进去了,昨夜他可是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若让她住自己房间,又病痛发作几个时辰,他还要不要睡觉了?

    一身修为被封之后,良好的作息时间就非常重要了,安稳地睡上一觉不仅能够很好地恢复精神,对修心亦是大有益处,阳炎现在可是很珍惜以往舍弃的睡眠时间,哪能因这点小事破坏掉?

    然而,让阳炎诧异的是,这次水念予并没有就坐在岸边看他舞剑,而是如水中仙子一般,于河面上轻盈漫步,玉手持着不知何时从岸边柳树上折下的一根枝条,跟随着他舞剑的动作,窈窕优柔的娇躯舞动起来,河面上波光粼粼,倒影着那美到极致的舞动身姿。

    河中之水都仿佛活了过来,随着水念予手中柳枝的挥洒,倒卷而上,环绕着美妙的娇躯,翩翩起舞,一如环绕在阳炎身周肆意飞舞的剑气,但那番意境还要更甚许多,以柳枝为剑,绝世佳人水中狂舞,如此一幕,美得让人窒息。

    舞剑终了,阳炎停下,水念予也停下,对上他看来的莫名眼神,眨了眨眼,飘过河面,站立在他面前,笑着问道:“怎么样?我舞得好不好看?”

    阳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舞剑之时全神贯注于手中之剑,以及脑海中寻找那一道青衣身影舞剑时的感觉,虽然隐约感知到她也在跟着自己舞剑,但基本没有怎么注意,因而她这一问,倒是让他无从答起。

    要说好吧,他没多注意,自然也说不出来哪里好。

    要说不好吧,他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好,还会惹她生气。

    实话实说吧,似乎也不怎么好,而且阳炎隐约感觉到如果自己真这么说了,可能会有非常不美妙的事情发生。

    于是,权衡之下,阳炎一脸淡然地道:“一般。”

    “什么嘛!”水念予撇了撇嘴,对他的评价很是不满,不服气道:“怎么就一般了?”

    阳炎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柳枝,上面还沾着水珠,意思很明显了:你这也能叫剑?

    事实上,这也不过是阳炎用来糊弄她的理由罢了,凡间高手都能做到摘叶飞花皆可杀人,对武道强者而言,并非一定要对应的武器才能施展相应的招式,就如方才,水念予以柳枝作剑,舞动起来甚至比阳炎舞动的剑更加锋锐,柔和的河水在她挥洒间比剑气还要凌厉,气势更足。

    当然,之所以武道世界,武器依然种类繁多,便是因为每种武器都有各自特点以及优劣,柳枝始终是柳枝,无法取代剑,也取代不了剑,如若水念予以剑来舞,也定当比刚才的效果要至少好上数倍。

    是以,阳炎的理由还算是正当,至少水念予这样未曾接触过外界心性单纯的女子成功被他说服了,顿时微有些气恼地道:“我又没有剑!”

    “给。”阳炎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之剑递到她面前,刚才他基本没去注意,此刻却是有心观赏一下,这个貌似从未用过剑的女子是怎么舞剑的。

    水念予眼前一亮,也不客气,直接接过剑,后退几步,便当着阳炎的面舞起剑来,倾世舞姿伴着凌厉呼啸的剑气,将极美的一面尽情展现在阳炎眼中。

    阳炎越是看着,眼中的惊色便是愈浓,之前水念予是照着他的动作模仿,现在她独自一人,竟是将他每一招每一式都完整有序地施展出来,惟妙惟肖,前后衔接顺畅,阳炎以极度挑剔的目光都看不出几处问题来。

    虽然水念予看过很多次阳炎舞剑,每一次都格外认真,但要知道对于一个从未用过剑的人来说,即使看过别人演练千百次,真正动手时即使凭借过目不忘的本领记住全部招式,身体却未必能够记住,必定是漏洞百出,而水念予非但没有出错,反而比之阳炎也毫不逊色。

    这个女子,与剑的契合度极高!(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天云宗问罪

    契合度,这是武道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指标,比如与功法的契合度高低就决定了这个人修炼该功法的效率,与武技的契合度同理,而与各种武器的契合度高低,则决定了这个人适合使用何种武器。

    在天阳皇朝,每一位皇子诞生之后都会有一次抓周,即将各种武器摆放在周围,让皇子选择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测试这位皇子对哪种武器的契合度最高,日后踏入武道时也就会选择使用哪种武器。

    当年,阳炎抓周时,几乎连扫一眼都没有,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拿到了剑,可谓有史以来抓周用时最短的一位皇子了,以至于阳皇都在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太懒得选干脆就随便拿一件算了。

    于是有人出了个点子,将每种武器的摆放的位置打乱,让阳炎抓几次周,但结果是无论剑被放到哪个位置,就算放到他背后最远的一个角落盲区,根本看不到的地方,阳炎总是看也不用看一眼,就直奔剑之所在而去,而最后一次抓周,阳皇想了个阴招,干脆就不摆剑了,结果阳炎愣是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他藏在龙袍袖子里的那柄剑找出来了。

    最终,众人不得不叹服,七皇子对剑的契合度,极高!简直高到无法想象!

    从此之后,阳炎与剑可谓是形影不离,走到哪背到哪,论与剑的契合度,阳炎不说举世无双,也是难逢敌手。

    今日,阳炎忽然觉得,或许自己遇到对手了,水念予对剑的契合度很可能不在自己之下!

    阳炎的剑招充满阳刚之气,凌厉、杀伐为主,水念予以女子之身施展,不仅形神具备,更兼轻灵、飘逸的特点,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浑圆一体,不仅剑招之间衔接得更加圆滑顺畅,威力也是大有提升。

    这相当于,水念予第一次舞剑不仅将剑招完整地施展出来,更是改进了剑招,这等修剑天赋,堪称可怕!

    这时,水念予身影站定,将长剑收在身后,抬了抬下巴,眼眸斜睨阳炎,颇有些趾高气昂地道:“怎么样?”

    阳炎淡淡点头道:“很不错。”

    这可是实打实的实话,她舞动的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妙到毫颠,无可挑剔,如果她懂剑的话,甚至可以挑出他剑招中的不足之处,“很不错”三个字已经是阳炎能够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水念予那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阳炎看着竟有些目眩神迷,接着她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缓慢踱步至阳炎面前,歪着头看着他道:“很不错的话,以后你就教我练剑吧?”

    阳炎愣了愣,看着她问道:“你想学剑?”

    “是啊!”水念予点了点头,奇怪地看着他道:“我觉得自己挺适合用剑的,有什么问题吗?”

    何止是挺适合?

    压根是再适合不过了!

    就以她这样高到离谱的契合度而言,不修剑简直是暴殄天物,只是,水念予的修为他虽然看不透,但怎么也有灵元境修为,现在才考虑选用哪种武器,怎么都感觉有些草率,像是一时兴起。

    阳炎疑惑道:“你以前都未曾选用武器么?”

    “没有。”水念予摇头道,“爷爷说,女孩子更要注意保护自己,不应该局限于单一武艺,所以只传授了一部名为《万法通》的功法给我,说是将其练成之后,任何武器在我手中都可以如臂使指,发挥十二分威力,能够习练的武技功法也就越多,会的武学越多,保命能力就越强。”

    阳炎目光一闪,世上竟然有如此玄妙的功法,《万法通》,单是功法名字就揭示了其本质,一法通,则万法通,相当于任何契合度都失去了意义,因为只要水念予修成万法通,任何武学对她而言都是没有契合度门槛的,都能修炼,这意味着什么?细思极恐!

    这意味着,只要水念予愿意,天下武学尽可任她习得,博众家之长,同阶战力,只怕是无人能够强过她,光是层出不穷的手段就能让敌人崩溃掉了,而保命能力也同样是一流的。

    如此逆天的功法,可谓举世难寻,天老却直接传授给了水念予,可谓爱之深切,但同时是否也意味着,天老早就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就算没有自己的出现,终有一天天老也会离开,留下水念予一人独自闯荡江湖,因此才希望她能够修成《万法通》,这样至少保命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自己的出现,仅仅是让水念予在将来唯一的亲人离开之后能有一个暂时的依靠和方向,不至于茫然无措,而天老也能更放心一些罢了。

    阳炎看着毫无所知的水念予暗暗摇头,不知是她太过单纯不知人心险恶,还是早就不当自己是外人,修炼《万法通》这样的隐秘都能随口告诉自己,要知道如此逆天的功法一旦被他人知晓,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引来无数人的窥视和觊觎,灭顶之灾就会顷刻降临,哪怕当世巅峰强者都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简单的道理,阳炎可谓深有体会,当年试炼结束之后,他曾吸引多少强者不惜舍弃颜面恃强凌弱,若非他先一步说动了魔宗与极乐门力保自己,偌大个天阳皇朝都将遭受灭顶之灾,何况水念予区区一名女子,《万法通》又是那等逆天功法,一旦传了出去,后果只会更加不堪设想。

    “你修行的功法从此刻起绝不可再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你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也不能够。”阳炎郑重地叮嘱道。

    “你说什么呢?”水念予莫名其妙地道:“这里除了我,不就只有你和爷爷在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阳炎目光闪动,水念予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亲人一样了,只是她还并不知道,不久后的某一天,她终究是要走出结界,面对险恶江湖的,到了那时,若还是对人不设防的话,会吃大亏的。

    念及此处,阳炎淡淡道:“想学剑的话,你就必须答应这个条件。”

    “你肯教我?”水念予先是一喜,而后一脸怀疑地看着阳炎,这家伙有这么好说话吗?

    “此后绝口莫提任何与《万法通》相关之事,我就教你。”阳炎淡淡道。

    水念予笑了,笑得极其灿烂,一口答应下来:“好啊!一言为定!”

    “明日我练剑时教你,我得修炼了。”阳炎看着她道,水念予得偿所愿,倒也不急于一时,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临走时千叮万嘱,别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看着那道倩影离去,阳炎心中舒了口气,总算可以静心修炼《清心诀》了,内心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也随之烟消云散。

    关于水念予的病痛,阳炎打算找个机会问问天老,他应该知道那灰色气体的来历,或许会有线索也说不定,不论如何,但凡有一线希望,又怎能让这样一名女子在正值芳华绝代的时候承受那般非人折磨呢?

    打定主意,阳炎心无旁骛,开始了今日的修炼,他感觉到,自己距离心境小成已经不远了,不会沉寂太久的……

    ……

    与此同时,乾域轰动了,继天云宗在混乱之城的分宗被灭之后,又一位天云宗长老陨落,而且陨落在附庸的中级皇朝手里,这样的消息岂能不轰动?

    仅仅一日时光,十长老于血皇宫中被刺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乾域各宗各派,震惊了无数人,多少年了,超级霸主势力的颜面接连遭遇挑战,这是要变天了么?

    天云宗更是震怒不已,混乱之城分宗被灭,是被至尊境强者趁虚而入,那么这次呢?堂堂一位天云宗长老,天玄境八重的超级强者,竟就这么憋屈地被刺杀在血皇宫中,这一巴掌打得可谓响亮,在其余霸主级势力眼中,他天云宗怕是已经成为了笑话!

    多少年了,没有人敢这样捋天云宗的虎须,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上门,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阳皇朝!

    血月皇朝!

    胆子可都肥的很,都敢弑主了啊!

    每一位天云宗之人都脸色阴沉,这种事情发生在天云宗身上,哪怕只是一名小小的杂役弟子都深感脸上无光,各大霸主势力的弟子时常竞争高下,这一回,叫他们如何在那些人眼中抬起头来?

    杂役弟子尚且如此,天云宗高层更是暴怒,十长老本是前往调解两朝矛盾,化解干戈,却死在了血皇宫中,纵然血皇推脱是天阳皇朝栽赃嫁祸,无论事实如何,这两个附属皇朝都与十长老之死脱不了干系,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曾经的分宗宗主,今天云宗太上长老,凌悟,怒发冲冠,在长老会商议该如何处置两大皇朝时,亲临现场,主持会议,最终拍板决定,派人前往血皇城查明十长老陨落真相,同时问罪两大皇朝。

    而派何人前往众长老争议不休,十长老拥有灵元境八重修为都遭遇不幸,此番前去问罪,若两大皇朝一怒之下狗急跳墙,难保不会重蹈覆辙,如此一来,此人至少都要是天玄境巅峰修为,就在众人思考谁去最合适时,太上长老凌悟毛遂自荐。

    一代至尊境强者,天云宗昔日分宗宗主,今太上长老,凌悟,亲自前往血皇城,问罪!(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铁证如山

    天云宗太上长老,宏承道尊,凌悟,亲至!

    天云宗内,长老可封道人,太上长老则封道尊,欲成为长老,必先成就高阶天玄境,而欲成为太上长老,必须成就至尊境,毫无疑问,这一次降临血皇城的乃是一尊至尊境修为的绝世强者!

    没有人想到,只是两个中级皇朝之间的战争竟会发展到连至尊境强者都出世的地步,即使人们都意识到天云宗要动真怒了,也万万想不到会是如此大手笔,太上长老,宏承道尊亲至。

    一代至尊境修为的绝世强者,足以镇压一切,不管两大皇朝如何猖獗,只要凌悟杀机一起,翻手之间皆可将其覆灭,天玄境强者若不第一时间远遁,照样死无葬身之地。

    至尊境,代表着乾域最强者,也是天云宗等霸主级势力屹立乾域万年不倒的底蕴所在,至尊境强者不出,天玄境强者可称霸四方,但至尊境强者一出,天玄境强者安敢樱其锋芒?

    这一次,天云宗展露出无比强势的姿态,纵使两大皇朝再想玩一次暗杀的戏码也是绝无可能,甚至不敢有丁点忤逆之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可以说,两大皇朝的生死存亡,都系在凌悟一念之间。

    约定的第三日,宏承道尊,凌悟降临血皇城,血皇亲自迎接,躬身行礼道:“见过道尊!”

    天阳皇朝一方出面的却不是叶老元帅,而是不知何时到来的阳皇,天云宗太上长老亲至,叶老元帅显然已不适合摆在台前了,唯有阳皇亲自出面,他说的话才有足够的份量。

    见到阳皇真身出现,血皇暗道一声:果然!

    “见过道尊!”阳皇对着凌悟点了点头,却并未行礼,凌悟见状眉间微微一沉,虽然只是很细微的一个举动,已经昭示了很多意思,至少可以说明,天阳皇朝对天云宗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敬畏之心,只这一点就足以引人深思了。

    不过,他今日来只是为了处理十长老之死的,天阳皇朝的问题还用不着自己来操心,一个中级皇朝还能翻天不成?就算真有异心,将其覆灭掉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掀不起多大风浪。

    事关天云宗颜面的大事才是片刻不能姑息,眼前两人虽然贵为一朝皇上,但面对两个弱者,凌悟也无多少虚与委蛇的兴趣,直奔主题道:“清欲道人是谁杀的?”

    清欲道人,正是天云宗十长老的道号,与清心道人师从同门,取自“清心寡欲,专致修道”之意,但貌似他正好反其道而行之了。

    凌悟淡淡的一句话出口,却有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笼罩下来,强如阳皇与血皇都感觉瞬间如坠冰窖,难以呼吸,他们毫不怀疑,若是敢随意糊弄凌悟,自己二人绝对会顷刻间被这股无形威压硬生生压迫至死,无有例外!

    血皇震惊至尊境强者恐怖之余,连忙取出一枚漆黑令牌展示在凌悟面前,义正言辞道:“有影卫令为证,刺杀十长老之人,乃天阳皇朝独设机构,影卫中人!”

    “哦?”凌悟将影卫令抓到手中,目光微冷,扫向阳皇,如同狂风暴雪中刮来的冰刃:“如此说来,果真是你指使影卫刺杀清欲道人,而后嫁祸给血月皇朝,想借本宗之手除去血月皇朝?”

    阳皇目光平静地对上凌悟逐渐泛起森寒杀机的眼睛,内心毫无波澜,这时候任何一丝异样都会被凌悟看穿,从而确定事情无误,不会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就会痛下杀手,那他必死无疑。

    血皇同样注视着他,眼底有着无可掩饰的得意,铁证如山,任你阳皇舌绽金莲,说破天也休想摆脱干系,摆脱不了干系,就是一个死字。

    然而无论怎么看,阳皇脸上都古井无波,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镇定,直视凌悟眼中的杀机,阳皇淡淡道:“朕承天命,兴王师,伐不臣,血月乃末路穷途,朕何须向人借刀?”

    阳皇声音朗朗,传遍天地,语气虽淡,豪气干云,相隔甚远的天阳王师人人热血沸腾,这就是他们的皇上,这就是他们天阳皇朝的信念!

    凌悟尚未开口,血皇已是冷哼出声:“好大的口气,那你又如何解释这枚影卫令?”

    阳皇淡然道:“影卫既是本朝机密,敢问血王如何知道影卫存在?又如何知道影卫令?更如何证明这枚令牌就是本朝的影卫令?”

    一声“血王”令得血皇额头青筋弹跳,紧接着问出三个问题,又是让他一噎,感受到一道森寒冷光扫来,血皇冷哼一声道:“朕自有情报来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想蒙混过关不成?”

    阳皇冷蔑地瞥了他一眼,道:“这么说来,血王根本无从证明此乃影卫令,就欲栽赃于朕么?”

    “谁说朕无证据?”血皇冷笑一声,取出一颗灵影石,将其中收录的影像当众释放出来,乃一名蒙面黑衣人于天阳皇宫高速疾驰之中被捕捉到的画面,此人腰间挂着一枚漆黑令牌,与血皇交给凌空的“影卫令”一般无二,只不过那上面印刻的数字乃是一个“八”。

    血皇讽刺地看着阳皇道:“难道你也要否认此人是影卫中人么?”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奸细都渗透到朕的皇宫大内来了。”阳皇淡淡道,此言无疑是承认灵影石影像中的蒙面黑衣人的确是影卫,那影像中挂在他腰间的漆黑令牌也的确是影卫令无疑了,那么凌悟此刻手中握着的这枚漆黑令牌……

    凌悟脸色一冷,血皇戏谑地看着他道:“阳皇是承认指使影卫刺杀十长老,从而栽赃于朕了?”

    “灵影石为证,自当做不得假。”阳皇面色不变,依旧淡然如水,接下来的一句话则是令得血皇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来。

    “只是,你如何认为道尊此刻拿着的令牌与影像中的影卫令出自同源呢?”

    “哼!”血皇冷哼一声,道:“你当朕瞎眼了不成,但凡明眼人一看即知二者是否同源,阳皇休要胡搅蛮缠!”

    “看来血王阁下的确应该治治眼了!”

    阳皇说完,不理会血皇难看的脸色,目光转向凌悟,恭谦道:“血王眼瞎,道尊独具慧眼,自当看得出手中令牌与灵影石影像中影卫令的不同之处。”

    血皇眉梢一跳,心中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难道……

    凌悟仔细翻看了漆黑令牌,又盯着影像看了半晌,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冷冽的杀机将血皇锁定来:“竟敢用仿制品欺骗本座,汝欲寻死乎?”

    血皇脸色一白,颤声道:“这绝不可能,那分明就是影卫令!道尊明鉴!”

    砰!

    凌悟冷冷一甩手,漆黑令牌脱手飞出,瞬间将血皇砸了个头破血流,同时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瞎了眼的狗玩意儿!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影卫令底部有一行小字,再看看你给本座的令牌底部有没有这行小字!”

    血皇忙接住令牌,仔仔细细对比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面色惨然地踉跄退了一步,却是指着阳皇恶声道:“栽赃陷害!好你个阳皇竟敢如此害朕!道尊莫相信他!这一定是他苦心孤诣给朕设下的陷阱!不可信啊!”

    “事到如今,还想欺瞒本座。”凌悟眼中杀机更加强烈了,盯着他一字字道:“若是阳皇仿造,即可说明这个令牌是刺客故意掉落的,也即是说,刺客原本可以不留痕迹地全身而退,却是要画蛇添足故意留下证据让嫌疑指向天阳皇朝,你当阳皇是白痴,还是以为本座可以任由你糊弄,甚至是利用?”

    若不是阳皇仿造,那又是谁仿造的?显而易见,是血皇!

    让刺客扮作天阳皇朝的影卫,成功杀死十长老清欲道人之后,故意将仿造的影卫令留下,作为栽赃天阳皇朝的铁证,届时阳皇肯定百口莫辩!

    如此计谋,可谓天衣无缝,只可惜血皇太过于低估影卫的机密性了,以至于仿造出来的影卫令与真正的影卫令有着致命的破绽,以至于功亏一篑,甚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实也无怪乎血皇会看不出其中的区别,一来影卫令底部哪行小字实在是太隐秘太小了,正好刻在人的眼睛最容易忽视的位置,而且那字刻得比阵眼还小,说是蝇头小字都算是放大许多倍来说了,以血皇高深的修为明知道在哪个地方,全神贯注运转灵元去看,仍是看了半个时辰,就可见一斑了。

    二来,血皇也并没有用灵影石去对照着漆黑令牌寻找不同之处,而是凭借着脑海中对着许久以前对影像的记忆来判断那是不是影卫令,自然也就不可能发现这处破绽。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疏忽,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凌悟分明已经认定那所谓的影卫令是血皇自己仿造出来栽赃天阳皇朝的,更甚至想要利用他来除掉天阳皇朝,如此行为当真是自寻死路!

    血皇还待辩解,凌悟突然伸手一招,十长老清欲道人的尸体便从血皇宫中飞了出来,同时一道流光被他抓住,微微闭目几个呼吸,再度睁开时,望向血皇的目光已经满是杀机,空间的温度冰冷到了极点。

    “铁证如山,你还待要狡辩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血皇终败!

    铁证如山!

    人群一片哗然,血皇脸色苍白,这四个字他之前刚对阳皇说过,如今却被宏承道尊用在了自己身上,难道十长老尸体上都留有栽赃自己的证据么?还是可以令自己百口莫辩万劫不复的“铁证”!

    但这怎么可能?

    血皇虽然将十长老的尸体保存完好,却早已将其全身搜了个遍,就连随身携带的须弥戒都取下藏了起来,即使刺客有意栽赃,他身上还能留下什么证据?

    但宏承道尊既然如此说了,定然是从十长老尸体上发现了什么,而且是对他极为不利的,今日他恐怕真是要栽了。

    “阳皇!你竟如此陷害朕,朕先杀了你!”血皇身上赫然爆发出滔天气势,身影化作一道穿透一切的血色流光,冲向阳皇,杀意凛然,事关生死,血皇可没有丝毫试探的意思,一出手即是全力施为,要阳皇的命!

    这绝非一时冲动,血皇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怎可能如此轻易就陷入崩溃,但他心里很清楚,其实对天云宗而言,谁是杀十长老的真凶根本不重要,因为真要追究起来,天阳血月两大皇朝都摆脱不了干系,但天云宗刚损失一个分宗的力量,再将这两大皇朝全部覆灭掉的话,实力将遭受二次削弱,这绝非天云宗所愿,因此宏承道尊并未一来就大开杀戒。

    但十长老不能白死,天云宗的颜面更需要维护,因此两大皇朝必定有一方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至于究竟选择哪一个皇朝下手,宏承道尊完全是顺势而为,任由两方如何指证彼此,是真凭实据也好,纯粹是矫揉造作也好,根本无所谓,总之,这些或真或假的证据,最后指出谁最有可能是指使刺客杀死十长老的幕后黑手,那么谁就是他下手的目标!

    现在很明显,对血皇不利的证据是最多的,从宏承道尊的表现看来,只怕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下手的目标,而这种时候,哪怕争辩得再好再怎么把锅甩得一干二净都是毫无意义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真相是何等可笑?

    因此,血皇只剩下一个选择,杀了阳皇,宏承道尊的立场自然就会转向自己,不但血月皇朝能够保得周全,还可一举除掉天阳皇朝这个心腹大患,这是一场赌上生死的博弈,胜则一切皆有可能,败则万劫不复!

    凌悟本可在血皇动手的刹那就将其制服,但他却纹丝不动地傲立虚空之上,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冷笑,正如血皇所想的那般,对他而言,所谓的真相就如泡沫一样脆弱,是否要戳破仅在一念之间,他只需要让世人知道,天云宗仍旧是天下霸主,任何胆敢捋其虎须之人,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仅凭刚才从十长老尸体上得到的证据,就足以宣判血皇的死刑,但既然他想要垂死挣扎,凌悟也乐得成全,因为阳皇之前那并不如何敬畏的目光和态度,真的是很让人不爽啊。

    若血皇真有本事,凌悟也不介意顺水推舟,改用天阳皇朝当儆猴的鸡。

    宏承道尊竟选择了旁观,下空的人群纷纷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场帝王之间的决战,毕竟这可是千古未能一见的盛大场面,一位是血月皇朝当代血皇,一位是远道而来号称要血月俯首称臣的天阳皇朝当代阳皇,平日里即使远远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而今他们就傲立高空之上,威严的身姿挺拔如山,皇威浩荡,这样的大战,若能亲眼目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造化。

    事实上,这种级别的大战,即使低阶天玄境强者都难以看得清楚,更遑论天玄境以下武者,他们最多也就能够看到各种闪耀碰撞的光芒,感受到各种恐怖的威力余波而已,根本看不到战斗内容,单就对个人目前的裨益而言甚至不如观看灵元境强者战斗来的有效,但即使如此,他们依旧睁大眼睛,将目力运转到极致,哪怕只能看到他们的残影也是足够自豪的事了。

    血皇已是全无保留地出手,阳皇全身闪耀着璀璨的金色光辉,如同耀耀炎日铺洒天地,面色略显凝重却波澜不惊,各种强大的手段震天撼地,在血皇如山洪般狂暴的攻势下,不曾退却半步,与之硬撼,一时间整片高空都充斥着毁灭力量,恐怖的波动传递到下空,地面上的空气都被搅动得狂暴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两位帝王于高空激战,如火如荼,不断往更高处拼杀,毁灭般的力量不停肆虐着,偶尔一道削弱不知多少倍的余波落在地面上,劈出一道道鸿沟,就连坚固无比的血皇城墙体和地砖上都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缝,而不幸被余**及到的人,哪怕仅仅擦到一点边,都会死得极惨,人们不得不往更远处逃离。

    这场大战持续许久,高空之上,不知何时显现一轮猩红的血月,血色的月光洒落下来,凡是沐浴其中之人皆瞬间血脉喷张,爆体而亡,无比浓郁的气血之力被血月吸收,血色更加粘稠,几乎要将整片天地都化作血之世界,触目惊心,这一刻即使低阶天玄境修为的强者都纷纷远离避开,否则便是强如他们也都会遭到池鱼之殃。

    凌悟目睹此刻全身被血气包裹的血皇,如同血池炼狱中走出的恶魔之王,眼中闪过一道锐光,那轮血月出现的刹那,即使他都感觉体内血脉仿佛受到某种奇异的牵引之力想要破体而出,虽然以他的修为可以轻易镇压住,但这已经足以引起他的兴趣了,这样的功法武技相当强悍,若由自己来施展,将会恐怖得多。

    强如宏承道尊都能受到血月之力的牵引,可知其霸道,随着血月吸收的气血之力更多,阳皇原本白皙的体表变得红彤彤起来,血管不断膨胀如同蚯蚓一般爬满肌肤,那是血管即将被撑爆的征兆。

    “天阳圣法——大日炎轮!”

    阳皇心念电转,无尽璀璨的金色光辉于身后汇聚,顷刻间一尊无比炙热耀眼的炎轮自身后升起,太阳之火熊熊燃烧,比高悬之上的烈日还要灼热成百上千倍,天地间的温度急剧上升,漫天血气都要被蒸发掉来,雾气氤氲,空间都仿佛被炙烤得扭曲。

    大日炎轮,乃天阳皇朝顶级功法《天阳圣法》之中的招式,《天阳圣法》本身就是一部无上宝典,当年太祖皇帝即是凭借它横扫天下,一手建立起如日中天的天阳皇朝,太祖皇帝在位时,哪怕四大皇朝中最强的玄武皇朝都不敢樱其锋芒,其后几代阳皇也都征战四方,所向披靡,展露绝代风华,《天阳圣法》的强大可想而知,就连冰若言都不吝赞美之词,大日炎轮作为它的招式之一,所能爆发的威能绝对是超乎想象的!

    阳皇对《天阳圣法》的修行尚不及他的父皇,肃宗皇帝,但以他天玄境八重的强横修为施展出大日炎轮,照样是毁天灭地级别的可怕,在那熊熊燃烧的太阳之火照耀下,天地都仿佛要被烤干来,低境界武者即使远在地面都感觉全身水份在极速流失,肉身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双方天玄境强者纷纷出手护住己方阵营,方才没有酿成大灾祸。

    大日炎轮与恐怖血月分庭抗礼,太阳之火欲将血腥之气燃烧掉来,血腥之气亦欲将太阳之火侵蚀掉来,二者交界之地疯狂碰撞,湮灭一切,战到了这一步,无论是阳皇和血皇都几乎底牌尽出,这将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碰撞,一招,即可决定胜负!

    咻!

    咻!

    几乎同时,阳皇和血皇分别化作流光融入大日炎轮和血月之中,怒啸而出,义无反顾地朝着对方冲刺而去,那一瞬间他们都仿佛看到彼此眼中的决然,狭路相逢勇者胜,就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谁技高一筹,能够笑到最后!

    轰隆隆!

    仿佛真正的烈日与血月碰撞,不偏不倚,那一瞬间,万物失声,天地一片寂静,金色的太阳之火与血色的血月光辉疯狂交织在一起,无与伦比的毁灭之力向四面八方扫荡开来,所过之处,皆要化作齑粉,天玄境强者都脸色微变,裹挟着人群疯狂后退。

    人们在那一刻六识俱损,陷入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意识一阵恍惚,凌悟却看得清楚,目光禁不住微微一凝,两位天玄境八重之人的战斗威能,竟不次于天玄境巅峰强者大战,尤其是这一次双方倾尽一切的碰撞,若有一天玄境九重之人误入其中都怕是非死即伤,如若他们迈入天玄境巅峰境界,怕是至尊境之下鲜有敌手了,让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危险,这种危险并非来自实力,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就仿佛如果任由他们成长下来,将来可能会发生极为不妙的事情。

    凌悟目光闪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大日炎轮与血月同时破碎掉来,阳皇与血皇双双吐血倒飞出数十里,衣衫染血,气息皆萎靡到了极点,只是阳皇在众多天阳强者的帮扶下很快就重新站立虚空之上,而血皇则陷入昏迷之中,身体朝着下空坠落。

    血皇,战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血月国殇

    血皇高大的身躯从高空无力坠落而下,本就血红的龙袍更加猩红刺目,血洒虚空,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人群呆若木鸡,竟是毫无反应。

    轰咔!

    天穹之上一道血色闪电仿佛劈开了天地,闪耀了世间,风涌云动,刹那间阴风怒嚎,暴雨倾盆,沾染了血液的雨水“啪嗒”滴落,短瞬间,地面已是涛涛血河,汩汩而流。

    咚!

    一声轻响凭空而生,似寻常的脚步声人,却连虚空都为之一颤,凌悟浑若未觉,阳皇则眯了眯眼,折射出一道莫名的神采之光,看着那道漫步而来的佝偻身影,嘴角勾勒出一丝唯有他自己才知道意味的弧度。

    咚!

    咚!

    咚!

    来人踩着极有节奏的脚步,踏空而至,每一步都让虚空颤上一颤,仿佛踩踏在人们的心脏之上,心惊肉跳之余,脑海都放空了,思维停滞。

    这是一名佝偻老人,双目浑浊,俨然已经时日无多,那无形中伴随着的威压令得天地为之一紧,暴雨侵袭之音都似乎远去。

    佝偻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掌伸出,一股可怕的吸力骤然诞生,正往下空坠去的血皇倒卷而上,已然失去了意识,靠那一只手掌托着,立于虚空之上。

    一道凝厚到极致的灵元于体内流转,血皇悠悠醒转,眼中兀自满是不甘,那张枯槁的脸映入眼帘,却令得他心神一颤,缓缓垂下高傲的头颅,声音低沉道:“儿臣无能!”

    “败了又如何?你是血月的皇,无人能降罪于你!”佝偻老人面无表情地道,平淡的语气中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强势,战败一场又如何?谁能当着他的面,降罪于他们血月皇朝的皇?

    话音如雷霆一般炸响,人群如梦初醒,犹自不敢置信地仰望高空那依靠佝偻老人之力才能滞留虚空的血皇,仿佛亲自目睹了一颗耀眼到极致的彗星轰然坠落,虽然佝偻老人以极为强势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但无可否认的是,血皇,的的确确战败了!

    败给了敌对皇朝的皇帝,阳皇!

    这场空前的旷世大战,竟是以血皇战败为结束么?

    那位阳皇,竟强大到了如此地步,就连不可一世的血皇陛下都在其面前折戟沉沙,难道,天阳皇朝崛起之势,当真无可阻挡么?

    再看此时,一脸风轻云淡傲立虚空之上的阳皇,那伟岸的身影仿佛闪耀着万丈光芒,虽说仅是两朝帝王之间的战斗,但无疑宣告了天下人,天阳皇朝不再是以往可以任由老牌皇朝欺辱的了,它强大起来了,它有足够的资本,可以与血月这样的老牌皇朝一较高下了!

    尤其,阳皇还是一代雄主,心怀天下,仅仅在位十三年,便对血月皇朝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大有一口吞掉血月皇朝的意思,可以想象,从此往后,天阳皇朝将一改防御之姿转为主动进攻。

    而他们血月皇朝,也要面对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也许不出百年,这片土地上,就会有一方曾经辉煌无比的中级皇朝黯然退出历史舞台,如果其余几大皇朝也参与进来的话,一次空前浩大的重新洗牌将在所难免。

    人们隐隐感觉到,旧时代正在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新的时代,正在降临,大争之世,充满着太多未知,但无疑,也会是许多人千载难逢的机遇和造化!

    *******,一遇风云便化龙!

    所谓时势造英雄,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又不知会有多少能人志士脱颖而出,引领一代,而所有人都将面临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在这样的大争之世,他们应该何去何从,是随波逐流,亦或创出一片新天地,成为新时代的引领之人?

    无数人目光紧紧盯着“高空“之上的情势,血皇这一败,究竟是否意味着从此老牌皇朝的超然地位不再,新生皇朝的崛起之势已势不可挡?

    那位佝偻老人,气息深不可测,强势而来,作为血月皇朝当今太上皇,上一代血皇,面对如此局势,又是否能够绝地重生,力挽狂澜呢?

    凌悟听闻佝偻老人那般强势的话语,终于脸上表情有了一丝变化,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道:“月子云,一别百年,如今当上了太上皇,竟不认得本座了么?”

    之前无论是血皇也好,阳皇也罢,都第一时间朝他见礼,而佝偻老人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似的,一出现便是为血皇撑腰,口吐强势之言,已是暨越,他虽不动声色,心下也是不悦的。

    这一开口,便是诛心之言!

    佝偻老人,也即是凌悟口中说的月子云,乃当今血皇之父,亦是当代血月太上皇,在位之时,凌悟尚未螓至至尊境,接替天云宗分宗宗主之位,与他多少打过一些交道,自当是互相认识的。

    说起来,这月子云与凌悟乃是同一时代的人物,论骨龄,凌悟甚至要比月子云年长一二岁,之所以如今凌悟面相尚显年轻,而月子云已是迟暮老人,一来凌悟在尚未衰老之前就突破了至尊境,寿元大增,面相甚至比起他在天玄境时要年轻一些,二来月子云一向显老,又大器晚成,突破天玄境时就已经老态龙钟的模样了,如今又过了两百余年,自然更加衰老了。

    按理而言,月子云尚有三四百年的寿元,一身修为螓至天玄境巅峰,纵使外表已经是佝偻老人,生命之火正在不断衰竭也应相当旺盛,但不知何种原因,此时的月子云完全就已经是位行将就木的老人,生命之火黯淡无光,气血衰竭,分明是已经时日无多,撑死不过再能活个几十年,着实令人无法理解。

    “宏承道尊远道而来,老朽怎敢不认得,只是……”月子云淡笑着,看了一眼血皇,道:“犬子再怎么不堪,亦是一代帝王之尊,区区一些假证就要诬陷于他,道尊认为,合适么?”

    假证!

    月子云到底是做了两百多年的血月皇帝,智谋犹在血皇之上,固然真相对凌悟而言并不重要,血皇因此铤而走险与阳皇一战,欲以阳皇之死迫使凌悟改变立威目标,只可惜棋差一招,他战败了,一手将自己推入了绝境。

    但在月子云看来,人要脸树要皮,越是强者越是要脸,除非有什么比脸皮更重要的东西出现,但显然,在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面前,凌悟一代至尊境强者,号宏承道尊,还是要脸的,否则就直接动手了,何需做那些表面功夫?

    因此,他一针见血地直指假证,但凡凌悟还要点脸,他们就有翻盘的机会,毕竟假的总是假的,再真也会有漏洞可以拆穿,而根据他对凌悟几次打交道的了解,不触及底线的话,绝对是要脸的。

    不得不说,月子云这一招妙到毫颠,凌悟眼中都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只是可惜……这一次任月子云招数再妙,也都是困兽犹斗,根本无力回天!

    因为,此刻凌悟掌握的证据,乃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实证,不掺一份假,是毫无夸张的……铁证如山!

    “你要证据,本座就给你。”凌悟淡淡道一声,手掌轻轻一挥,一道巨大的光幕浮现在众人面前,一幕幕影像呈现在眼中,很快,人们的目光就凝固了,望向血皇的目光极为复杂。

    竟然,真的是他做的!他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光幕中影像记录得很清楚,从十长老清欲道人进入血皇殿面见血皇开始,一直到遇刺身亡,刺客飘然而去,却掉落了一枚已经确认是伪造的影卫令,更甚至,还有在他死后不久,血皇遣散围观众人,将十长老的尸体带入密室,取走尸体上所有物然后藏起来的全部过程,可谓详细无比。

    众人看着影像就好像身临其境,目睹了当时发生的一切,真相如何,已经一目了然,根本无需再说,这是真正的铁证,无可作伪,无可辩驳!

    尤其是刺客杀死十长老时在其耳边说的话,可谓是清晰入耳,再结合十长老死后,血皇的一系列行动,别说众人已经百分百确信是血皇做的,即使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是冤枉的那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就如同黄泥掉进裤裆里。

    “看清楚了么?”凌悟冷冷地望了神情无动于衷的月子云和脸色苍白无血的血皇一眼,话语冷如冰锥:“以那刺客的实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一丝痕迹地杀死清欲道人,人死在你们血月皇宫,即可坐实尔等罪状,可此人却故意将刺杀过程暴露人前,末了甚至遗落了一枚‘影卫令’,如此画蛇添足,本座即使给你们狡辩的机会,尔等又如何颠倒黑白?”

    话音落下,天地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人们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二人,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

    血皇一阵沉默不语,月子云却突然笑了,带着一丝苍凉和萧瑟,真正如一位普通的迟暮老人,认命似地道:“道尊的手段老朽领教了,果然高明,老朽甘拜下风。”

    “父皇!”血皇怒目圆睁,血丝密布,体内气血翻腾不休,难道真要走到那一步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

    “以后血月就彻底交给你了。”月子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苍老的身躯骤然迈了出去,直面凌悟,虚空跪伏道:“老朽愿以命偿命,道尊有任何要求,血月皆遵照执行不得有误,望道尊允许血月国祚延续百年。”

    “太上皇!”

    无数血月之人动容,目光呆滞地仰望高空之上那一道现在看起啦是那么卑微的迟暮老人,之前出面时的强势威严已然不再,原来杀死天云宗十长老,竟是太上皇做的么?不论是否为血皇陛下顶罪,此刻站出来认罪伏法的是他!

    这意味着,太上皇已是必死无疑!

    此乃,国殇!(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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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战尊介绍:
九龙大陆,强者为尊,武道一途,与天争命,且看一朝皇子,凭三尺长剑,如何皇临天下!武道巅峰,谁为皇?
为了心中的一丝执念,阳炎勤修武,争太子,夺皇位,战天下,历生死,证武道,破轮回!
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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