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林黛儿
一张再标准不过的古典瓜子脸，看上去就犹如是从那仙女画里走下来的人儿一般；与其他的美女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里还有水波在荡漾，无时无刻不在默默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细润地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流瀑般倾斜下来，恰到好处的披散她在微削的香肩上，说不出的端庄和妩媚……
“黛儿见过两位公子！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来人自然就是这间典雅小厅的主人林黛儿，她走近了秦永他们所落坐的桌子之后，马上就举止优雅地行起礼来了！
而这给秦永的感觉就是，她根本就像一个大家闺秀，可哪里像一个在青楼里卖笑的jì女？即便她只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艺jì，可是那端庄、秀丽的气质却是作不得假的，秦永实在是很难想像，像她这样的一个美女，竟然真的会是一个jì女？
“黛儿姑娘，几rì不见，似乎是又漂亮了？！”
看到林黛儿出现了，文云杰还没等她落座，马上就口无遮拦地说道了。
“文公子说笑了，黛儿适逢大变，正是心情郁闷之际，如何会漂亮了？”
林黛儿落座，笑容里有些苦涩地说道。
“哦？是因为那韩服韩大才子吧？要我说，这韩大才子就不是个东西，黛儿姑娘对他一片痴心，他竟然还不知好歹？在这一点，他还真真不如我们的秦兄有情有义！”文云杰今天本来就是来帮秦永“牵红线”的，所以这个时候直接就帮秦永说起好话来了！
“呵呵！文公子说的是！黛儿有眼无珠，竟是错信了这么一个人！”
林黛儿也是自嘲地说道。不过她心里对文云杰有关秦永的评价还是不太赞同的，秦永有情有义吗？也许真是吧，不过他在扬州城内的的名声确实不好，在以往的时候，林黛儿的心里甚至是不大看得上他的，所以他每次到这“怡香楼”里来，林黛儿都是能推则推的。只是今天，她确实是再没有任何拒绝伺候秦永的理由，因为她以往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现在都已经是不存在了！
“秦公子，黛儿敬你一杯！”
林黛儿可不会一直冷落秦永，虽然她的心里确实是不喜秦永，也稍稍地有点看不上他，不过作为“怡香楼”的头牌姑娘，她有的可不仅仅是美貌的，还有jīng灵剔透的心思，所以即便是以往在推辞与秦永见面的时候，秦永也是丝毫生气不起来的！这其实就是她们青楼姑娘周缠于男人中间的一种艺术！特别是像林黛儿这样卖艺不卖身的姑娘，要做到这一点，那更是困难。
“好好好！”
秦永还在惊讶于林黛儿的端庄和柔美，没有想到林黛儿却是突然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于是他有些局促地接了过来，然后就是一饮而尽了！
“嗯？这酒，味道好淡......”
秦永放下酒杯，眉头却是盯着酒壶皱了皱。原来，他在喝过了这杯水酒之后竟然是发现了其平淡如水，而且中间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醋味，要说这“怡香楼”那可是整个扬州城里有数的几家上等jì院之一，所以它们是不可能拿出普通的水酒来招待客人的。
这只能是说明了在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应该是都不完善的，所以才会造出来这么一种平淡如水的水酒出来。这与秦永在前世所喝过的那些名酒简直是无法相提并论！要知道在前世，秦永的酒量可是极小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下子就在女神的酒宴上就喝醉了，而且是一醉就醉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大周朝里。而像眼前这种味道极其平淡的水酒，他恐怕是喝上一百杯都不会醉了，这个中的差距显而易见！
“哼，黛儿姐，你何止是错信了这个人？简直就是看错了他这个人！要我说，他根本就是厚颜无耻！不信守承诺娶你过门也就算了，可他怎么还敢劝你嫁给别人为妾？这简直就是没脸没皮！”
那个名叫杏儿的少女听到文云杰和林黛儿的对话，她这时候极为气愤地插嘴进来说道。
“哦？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她这么说，秦永和文云杰同时感觉到意外。因为按照外界传言所说，那韩服仅仅只是不愿意娶林黛儿为正妻或者是平妻而已，可对于林黛儿重新返回“怡香楼”的原因却是半个字都没提，没有想到，这里面好像还有“内幕”啊！
“哼，还不是因为那韩才子不想自己的名声受累！辜负了我们黛儿姐的一番真情，又想要保住自己的名声！哼，这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原来，那韩服在得知林黛儿已经赎了身之后，那是只愿意纳林黛儿为妾的。为妾就为妾吧，林黛儿凭着对他的一片真心，咬着牙那也是答应了的，毕竟在这个时代，一般的青楼女子在从良了以后都是只能为妾的。她林黛儿虽然是扬州城内的十大花魁之一，可是在这一点上恐怕与普通的青楼女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之前韩服对她的所谓承诺，不过只是一个美妙的幻想而已。
可是林黛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答应了韩服要为他的姬妾的时候，韩服却是又得寸进尺了！这一次，他想要保住的是自己的名声！因为他之前对林黛儿说过要娶她为妻的承诺已经是传遍了整个扬州城的，有一段时间，这还是扬州城内的一段佳话。
可是现如今，他却是没把林黛儿娶为正妻，而是纳为姬妾。这个事情一旦是传出去的话，那无疑是会对他的名声造成极大的影响的！于是他由此想出了一个保住自己名声的办法！那就是让林黛儿先嫁给他的一位朋友为妾，然后还要对外宣称，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一段时间之后，再由他的朋友外传她不守妇道的消息，然后韩服再去央求他的朋友把她送还给自己，这么一来的话，他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拥有林黛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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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无情无义
“如此一来，我林黛儿岂不是成了那水xìng杨花的荡妇？”
林黛儿在听清楚了韩服所谓的建议之后，全身气得发抖！
她当初身为这扬州城的十大花魁之一，可是却始终守身如玉的，凭的不就是那一股深埋在心中的“自尊”和“自爱”吗？否则的话，即便是她有这“怡香楼”在背后作为支撑吧，可是想十几年如一rì地保住她的清白之身，那也是不容易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威逼这东西以外，还有一种东西名叫“利诱”。
就好像秦永在一年多以前所做出的那样吧，他竟然是愿意拿出高达一千两的黄金只求与柳落瑶一夜风流的。若是心志不坚定的姑娘，哪里能抵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毕竟这一千两的黄金，基本上就等于是半间的“怡香楼”了！而按照十成抽一的行规，林黛儿在事后也能够得到一百两的黄金，也就是一千两的白银！有这笔钱，她就不但可以轻松地替自己赎身，同时还可能在从良之后置办下一份不小的家业，从此，她就能够是闲坐在家里当个“富家婆”了的。
“水xìng扬花又如何？你本就是青楼上的姑娘，何必在乎这些许的名声？况且你rì后便是我韩服的姬妾，难道还想抛头露面，红杏出墙不成？”
林黛儿觉得不可接受，韩服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于是不知廉耻地说道。
“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一刻，林黛儿真的是心如刀割！这也难怪，毕竟这韩服是她一向以为的如意郎君，为了他，她在“怡香楼”里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可是只要一想着rì后跟了韩服之后，那美好的生活就会随之而来了，于是她就是吃再多的苦，那也是甘之如饴的！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真的为自己赎了身，然后情深意重地去找韩服的时候，韩服却是这样的态度，这与他之前在“怡香楼”时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林黛儿在这一时这间自然是觉得难以接受了！
“这样的话有何不可？反正你只是一个jì女而已，虽然要你先嫁与别人为妾是有点不妥，不过才子之间互赠姬妾，本就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反正你最后是肯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你！！！你！！！......”
林黛儿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于是只能是愤而离场！
不过，不管她的内心里承不承认，韩服所说的话也确实是在几分道理的！
因为虽然她是这个扬州城内有名的花魁，可是花魁再耀眼，身份也只不过是个jì女而已。没破身以前，那反倒是一切都还好的，起码是在那些年青的学子心目中，那还有一定的地位的！
可是这一旦破了身之后，那可就与普通的jì女没有任何区别了！虽然是花魁，可是也只是价钱比别人高上那么一点而已，所以从本质上来讲还是没有任何区别的！是以，林黛儿在来找韩服之前，心里其实就已经是做好了“不能为妻只能为妾”的心理准备了的。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韩服竟然还要她先去给别人为妾，这么一来的话，她那么辛辛苦苦、努努力力地保存了那么多年的贞洁，又有何意义？
至于韩服所说的才子之间相互赠送姬妾的事情，那也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反正就秦永知道的就是，历史上的“大宋王朝”，其翰林才子之间就是流行这种陋习的，例子之一就是那北宋时期的大词人苏轼苏东坡！
苏东坡一生仕途坎坷，学识却渊博，天资极高，诗文书画皆jīng，而其对原配夫人王氏的情义那也是赫赫有名，在历史上留下佳话！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对妻子一往情深，有情有义的情种，其对姬妾的态度，却足以让现代人目瞪口呆。
根据史料记载，苏东坡一生姬妾极多，风流韵事也是层出不穷，不过他对于这些姬妾的态度，则基本上属于无情无意，完全如宗法制度，仅仅是将她们视作私人物品而已。
苏东坡被贬官之时，总是将身边的姬妾一律送人，这其中据说还有两妾已经身怀有孕，他也无暇过问(床头人送人已是堪，更连腹中是否有儿女都不暇过问，是何态度？)
北宋末年的宦官梁师成以及翰林学士孙觌，都自称是苏东坡送人之妾所生的苏轼之子，就连苏东坡认可的儿子苏过，都对这种情形不予否认，反而与梁、孙亲密无间。据说梁师成顾及兄弟情谊，甚至对家中帐房说：“凡小苏学士用钱，一万贯以下，不必告我，照付就是。”
同时期的“大宋王朝”是这般的景象，秦永现在所处的“大周王朝”也差不到哪里去。因为这个“大周王朝”的发展轨迹，与“大宋王朝”基本上是契合的，区别只是“大周王朝”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亡过国，而“大宋王朝”，是随着唐代的覆灭之后，再经过五代十国的时期才慢慢发展起来的。
“那你就这么回来了？就没有想过给他点教训？”
秦永听林黛儿说到这里，自我感觉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于是有些气愤地说道。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是来自后世社会的。在那个社会里，虽然贫富不均，各种各样不公平的现象也有存在，可是在男女平等这一方面确实是做得不错，最起码的，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大周朝”所能比拟的就是了！而他现在看到那些所谓的读书人、所谓的才子居然把姬妾当成是物品，随意赠送他人，这就已经完全地超过了他的底线了，所以他自然觉得气愤！
“黛儿何曾不想？只是不能而已......他毕竟是韩通判的独子，黛儿只是一介女流，还是风尘女子，如何奈何得了他？”
林黛儿看到秦永气愤的神情，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异sè！
这可真的是奇怪了，原本自己认定那个风度翩翩的君子韩服，现如今成了无情无义之徒，可是秦永这个传说中不学无术并且是骄奢yín逸的纨绔子弟，现如今却是与自己“同仇敌忾”？这事林黛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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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欺人太甚
“原来如此......”
秦永听到林黛儿这么说，他也点着头说道。
这个道理，他并不是不懂，只是刚才一时激愤，所以忘记了而已。
“那你怎么又回到这怡香楼了？”
文云杰也觉得那韩服实在不是东西，不过却不像秦永那么激愤！他毕竟也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他做不出姬妾相赠的事情来，可是他却也不觉得要给予一个女人多少的尊重的。女人就是女人，在这个时代永远是属于男人的附属品！
不过，他却对林黛儿又回到“怡香楼”的做法很是不解，因为按照常理来讲，林黛儿既然都已经是从“怡香楼”赎了身的，那就应该好好找个人家嫁了，那也算是从此从良了吧？可是她却是回到这“怡香楼”里，那不等于是再回火坑吗？
“文公子有所不知，当rì黛儿之所以能从怡香楼赎得zì yóu身，那还是东家卖给韩通判的面子！可是现在，既然韩公子都不愿意娶我，那当rì的赎身一事，自然作废！”
经过林黛儿的一番解释之后，秦永和文云杰才终于明白到，原来当rì林黛儿从怡香楼赎身，那都是附带着条件的，那就是她必须娶得韩府的娉书，那怡香楼才会把卖身契约交还给她的！
而在当rì的林黛儿看来，这样的事也算不上是什么条件的，毕竟她很有信心，一定是能够嫁入韩府的！即便是不能为妻吧，那也肯定是能为妾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服却是要她先嫁与别人为妾，然后再转赠给他，这就已经是超出了她的心理底线了，所以她自然不能答应！
可是不能答应的后果就是，她用来赎身的那三百两白银已经是被怡香楼方面全盘没收了，而她的卖身契却仍压在怡香楼的手里。而怡香楼方面的说法就是，她林黛儿的身价是远远不止三百两的白银的，起码得一万两！而他们之所以同意柳落瑶用三百两的白银来赎身，那不过是想卖韩通判和韩才子一个面子而已，可现在既然韩才子并没有打算迎娶林黛儿进门，那之前的协议自然作废！
“一......一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林黛儿当场就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要真的赎身的话，那是绝对不容易的，因为这怡香楼方面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是摇钱树，如果是换着其他的普通姑娘，那还好，他们一般也不会太过为难，可是自己作为这扬州城中的十大花魁，那赎身的钱哪可能少得了？
当然，即便是如此，一万两的白银那也是太过夸张了！
毕竟在这个扬州城里，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大一笔钱来的富商也不会超过一百个，更别提是她一个处于怡香楼方面监控之下的女子了。
原来，林黛儿虽然是在平常的会客中能够得到十分之一的提成，可事实上，这笔钱是并不会直接到达她的手里的，而是要经过层层的删减，像什么吃饭的花销、胭脂水粉的花销等等，这些通通都会记到她的头上，而且往往都是天价！而么一番层层克扣下来之后，能真正到达她手里的银两恐怕就是十不剩一了。
所以，她能够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攒出那三百两的白银来，这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至于一万两？那是想都不要想了，要知道，在这天下间的piáo客可并不是人人都像秦永那么阔绰的，而她也只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艺jì而已，虽然出场费都很不低，可是她的最主要的作用还是为怡香楼提高知名度，进而让其他姑娘的“生意”更好！所以，她每天的收入都是不高的，这也是青楼方面，控制她的一个手段。
“一万两白银？”
秦永听到这个数字，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不就是当初的那个纨绔子弟要用来换林黛儿一夜风流的价钱吗？要真是这样的话，当初的他还不如是直接替林黛儿赎身了，那可就不是一夜的风流了，而是夜夜笙歌都可以了！
只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秦永毕竟不是韩服，韩服虽然是没有钱，可是却是一个大才子，有足够的名声，同时他的父亲也是这个扬州城内的通判大人，再加上他和林黛儿本身就是“情投意合”的，所以于情于理，“怡香楼”都必须是成全了他和林黛儿！否则的话，他们“怡香楼”可就要承受起官府和社会言论的双重压力了。在这种压力之下，就算是他们“怡香楼”幕后老板的背景再大，恐怕那也是讨不了半点好去的！毕竟这才子佳人的结合吧，从来都是文坛cháo流上佳话！你要是蓄意阻挠了，那可就是与整个翰林界作为敌了！
可是秦永不是所谓的才子，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已。至于他的父亲秦屠夫，虽然是有钱，可是却是管不到他们“怡香楼”的一亩三分地上的，所以“怡香楼”自然不会同意让秦永替林黛儿赎身！而且林黛儿毕竟是这扬州城内的十大花魁之一，她要是不愿意的话，你强行逼迫她从良跟了秦永的话，那也是会引来青年学子们的敌视的，毕竟在这些青年学子们的心中，也就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与林黛儿这样的美人“花前月下”而已！
“其实若仅是如此，黛儿命薄如纸，也就认了！可是没有想道，韩才子却又命我在端午之rì，于他们秦淮诗会上献艺！这般折辱于我，真真是欺人太甚......”
林黛儿说到最后，她突然有些气愤难消地说道。说完她又觉得在秦永和文云杰面前说出这么些话来，实在是不合时宜，于是她就红着脸地向秦永和文云杰说道了：“不......不好意思，秦公子、文公子，黛儿一时气愤难消，失......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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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那倒是没有......”
秦永听完林黛儿的话，心里想道。
其实这事如果是摊在他身上的话，他可能直接就是拿着刀去砍人了！不过，这么暴力的手段，那是不应该的！他现在在沉思的就是，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够用和平的方式帮林黛儿出了这口恶气！
“黛儿姐，要我说，你干脆就不要去得了！哼，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我想你就算没去，大东家和潘妈妈也不会难为你的！”
听到林黛儿的话，那个名叫杏儿的姑娘这个时候也气愤地说道了。
原来，这名杏儿的姑娘其实是林黛儿在这“怡香楼”里最要好的朋友，她之前在凑钱赎身的时候，也曾经得过杏儿姑娘不少的帮助的，而在她从韩府逃回来之后，更是杏儿姑娘一直在陪着她、安慰她，这才让她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的！否则的话，即便是她明知道此时的秦永对她来讲已经异常重要的了，可是她也绝对是不会见秦永的，因为她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唉，杏儿，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秦淮诗会虽然是韩服主持组织的一个诗会，可是历来却是笼络才子最多的诗会！如果我是不参加这次诗会的话，那得罪的可就不仅仅只是韩服一个人了，还有与会的各大才子！我真要是这么做了的话，那名声可就全毁了，而东家和潘妈妈他们也是不会放过我的！”
林黛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韩服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设置了这么一个陷阱，打算是好好地“报复”林黛儿一下的，毕竟林黛儿没有同意他的建议，没有变成他的姬妾，这在他看来，就根本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了！
去了，那就将是一番前所未有的折辱！
不去，则是有可能失去十大花魁之一的地位！
毕竟每一个花魁的背后其实都是靠着一群才华洋溢的才子们支撑着，这才会拥有着那诺大的名气的！而在林黛儿这里，那韩服和秦淮诗会的各大才子们就是她最主要支撑力量！所以，她一旦是得罪了韩服之后，再得罪这帮秦淮诗会的才子们的话，那就等于是失去了继续在扬州城内立足的根基了，后果甚忧啊！
“其实这事，去比不去的好！而且你若是真决定是去的话，我有办法让你出一口恶气！”
林黛儿还在那边感慨着命运的不公，可没有想到，一直在沉思不语的秦永这个时候却是插话进来说道。
“秦......秦公子？您......您说的是真的吗？你可别欺骗我们黛儿姐姐啊！”
听到秦永突然那么说，在场的林黛儿、杏儿等人通通都是一阵诧异，因为任他们想破脑袋他们都不会想得到，秦永这个原本在她们眼中完全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个时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当然，这话若是由像韩服、朱泽这样的有名的才子说出来的话，林黛儿没准还是会相信，可是秦永吗？那她可真的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们按照我所说的做，包管那个韩服身败名裂！”秦永自信地说道。
“啊？让韩服身败名裂？”
林黛儿等人听到这个，心里更是“震惊”！
不过到这个时候，就连是文云杰这个他的死党都看不下去了，极度怀疑他是不是在做白rì梦！因为就凭着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是有办法让那个久已成名的韩大才子身败名裂？这不是开玩笑吗？
“秦......秦兄，你不是开玩笑吧！那可是小秦淮河边的秦淮诗会，你我连会场都进不去，又谈何让韩服身败名劣呢？”
文云迷考虑再三，最终还是用怀疑的口吻对秦永说道。
而在怀疑的口吻当中，他又掺杂着不少自卑的心理。其实要按照他们的出身、家世来算的话，出身于商贾家庭的他们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的。可是在这“大周”王朝里，虽然官府方面是鼓励着大家去经商，要实际之上，位于整个国家政治地位最高层的人是“士大夫”，然后才是皇帝，然后才是普通人！
而这文云杰自卑的地方就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才子！所以纵然是有万贯家财，可是在那些所谓的才子面前，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抬不起头来的！
“我没说过我们要进场啊！有黛儿姑娘和杏儿姑娘帮忙，那就足够了的！”
秦永仍然是不在意地说道。
“不用进场？”
听到秦永的这话，场上的众人更是不解！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永也已经是不想再让他们猜去了。于是让林黛儿找来了笔墨纸砚，然后就开始在白纸上写道了：“戏曲，《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名jì杜十娘久有从良之志，她深知沉迷烟花的公子哥们，由于倾家荡产，很难归见父母，便rì积月累地积攒了一个百宝箱，收藏在院中的姐妹那里，希望将来润sè郎装，翁姑能够体谅一片苦心，成就自己的姻缘。
经过长期考验和寻觅，她选择了李甲，并且yù望终身托付于他，因而让李甲四处借贷，又拿出自己私蓄的银两，完成自己从良的心愿。投奔他人从良是杜十娘重新做人的必由之路，因此姐妹们听说她顾从李甲离开jì院，大家都是纷纷相送，并以资相助为盘缠将百宝箱还给于杜十娘。
但李甲起行之后，担心归家不为严父所容，于是杜十娘便与李甲泛舟吴越，徐徐图之。在途中，李甲与一富家公子偶然相遇，富家公子目睹杜十娘美貌，心生贪慕，于是就乘与李甲饮酒之机，巧言利诱，诱惑李甲以千两白银之价将杜十娘卖给了他，杜十娘得知李甲薄情，自己被卖弄，万念俱灰。于是假装同意他们的交易，却在正式交易之际当众打开百宝箱，怒斥jiān人和负心汉，抱箱投江而死。
起点中文网www.uu234.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www.uu234.com阅读。</a>; 第032章 一团迷云的秦明恒
每到节rì，年轻的才子们总喜欢邀上了一群友好的朋友聚到一起，谓之曰“诗会”。
而在诗会上，才子们也常常会邀请一些各大jì院的姑娘来到台上表演节目以助“气氛”。而韩服所主导的秦淮诗会，自然就是以“怡香楼”的姑娘为主的。而在这其中，林黛儿是最主要的主角，所以即便是她现在和韩服“闹翻”，可是这场诗会，她也是非去不可的！
在秦永来找她之前，她还觉得是万分的气愤的，直觉得这是韩服想要折辱她的一个安排！可是在秦永离开了之后，她反倒是期待起这个rì子的到来了。
因为她从那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曲里面清晰地感觉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力量”。是的，虽然身为一个jì女，她没有办法公开并且是正大地控诉韩服的“罪状”，可是她也有她自己的表达方法！
你不是要我去你的诗会上为你表演节目，继续忍受着你的折辱吗？没关系，我去！可是我要唱的这戏曲就是根据你我的故事改编的！我要在这场表演中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薄情寡义和厚颜无耻。
我看你到那个时候，还能不能在这个扬州城里待下去......
一想到这里，林黛儿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而之前因为被韩服抛弃所受到的伤害也仿佛渐渐地在痊愈！
“秦明恒，你......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林黛儿抚摸着那纸上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墨迹，心里是一团疑云地想道。
她原本以为，秦永不过只是个不学无术，兼且骄奢yín逸的纨绔子弟而已！他与韩服、朱泽等等这些名动扬州城的大才子们是根本没有办法比拟的。可是这两天的经历却告诉她，她之前所想的那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那些出口成章、满腹经纶的大才子，实质上只是些薄情寡义、厚颜无耻的伪君子而已，而她原本以为不学无术、骄奢yín逸的纨绔子弟秦永，现在看起来却似乎是个深藏不露的大才子？
是啊，如果他不是大才子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这么一篇感人肺腑的戏曲出来？而且这篇感人肺腑的戏曲还是完全脱胎于自己与韩服的那个故事的，这若还不是他亲手所作，还能是何人所作？只是要说他真是那种深藏不露的大才子，那也有点牵强！因为他在创作这篇感人肺腑的戏曲的时候，那是错别字连篇的！
原来，秦永虽然是经过了好几天的锻炼，大致上已经是能够区分这个时代的所有繁体字的！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到了这个时代还没有一个月的陌生人，近三十多年的书写习惯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完全就纠正过来的！所以就可以看到他在默写这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时候，经常xìng地把一些简体字也写上去了！而这简体字在林黛儿等人看来，根本就是些错别字！所以也难怪林黛儿会在秦永走后感觉到一团疑云了！因为她实在是搞不清楚，这秦永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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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秦兄，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写戏曲？”
走到“怡香楼”大门的时候，文云杰满脸笑容地说道。
“我屁的会写戏曲啊！这全是抄的！”
秦永听到文云杰的话，心里嘀咕道。
其实若是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是并不愿意随便抄袭后世的一些作品的，不管是那诗词歌赋，还是戏曲民谣！可是这一次，他确实是被那个名叫韩服的所谓才子给气着了，虽然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可是他还是极度地不耻他的行为！好歹人家林黛儿对你也算是情深义重，可是你倒好，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结果却是连一个姬妾的身份都不愿意给林黛儿，反而是要她先去嫁与另外的一个男人为妾。你说这样的男人，不是在丢全天下男人的脸面吗？
“哼，写戏曲算什么？我们姑爷还会画画！”
琴儿和棋儿在一旁听到文云杰的话，有些不屑地说道。
这也是很自然地事情，虽然秦永在她们的面前也已经是摆弄出不少的新鲜玩意了，可实际上，她们最喜欢，也是最惊喜的就是那“素描画”。因为她们的姑爷，那可是帮她们几个人，每人都画了一张的！而这个东西甚至可以是作为传家宝，所以她们当然觉得这是最好的！
“秦兄，真的？那找个时候，可一定要让小弟见识见识啊！”
文云杰惊喜地说道。他和秦永“打混”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却从来都不知道秦永还会写戏曲，还会画画的。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他可就不是人们传说中的不学无术之徒了！而连带着，他这个经常跟秦永玩在一起的人，也会跟着脸上有光的！
原来，秦永和文云杰虽然是这个扬州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可是却一直只有坏的名声!他们在韩服、朱泽等这些才子的面前是抬不起头来的，所以现在如果原本跟他作为同一类人的秦永也能够写戏曲、画画，那他也是跟着高兴的！
“假的！走吧，琴儿、棋儿！天sè已经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你们的小姐该生气了！”
秦永完全不理文云杰，翻了翻白眼说道。
“我们小姐才不会生气呢！”
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在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地想道。不过，她们也没敢说出来，于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着秦永离开了，只留下文云杰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还在神流天外！
“姑爷，你明天真的还要来‘怡香楼’吗？”
回去的路上，琴儿强忍了多次无果之后开口问秦永道。
“嗯！我要帮林黛儿排练啊！”
秦永随口说道。
“可......可是.......”
听秦永这么一说，琴儿和棋儿急了，不过还没等她们说出话来，秦永又说道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放心吧，我不会留宿的！”
“真的？”
琴儿和棋儿狐疑地看了秦永一眼。
“真的，要是不信，你们尽可跟着我来！不过，你们要跟着我来的话，你们就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小姐！怎么样？答不答应？”
“好！婢儿们答应姑爷！”
琴儿和棋儿对看一眼，一脸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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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府的时候，天sè已经黑了，秦永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躺下了。
回想起今天见闻的种种，他心中很有些感慨！他感慨的是，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竟然是如此低下！
虽然作为与“大宋朝”同一个时代的“大周朝”，它的商品经济是如此的发达，政治风气也是如此的开明，可是在女人的社会地位这一点上，它还真与其他的各个封建时代没有任何差别！嗯，不对，也许还要更差，因为即便是在其他的朝代，也很少有听说过姬妾可以随便赠送他人的！
不过，秦永也无力改变什么！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已，虽然是从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里穿越过来，也拥有着现代社会最为普遍的男女平等的思想，可是在这个时代里，他若是真敢提出这样的想法来，那无疑是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不对，不对！黛儿姑娘，你在这个时候应该表露出来一种不甘、忿恨的情绪出来！你想想，你都快要被你的郎君转卖给别人当姬妾了，你难道还不觉得生气？”
“自是生气！”
“对，对！就是就样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此吧！明天我再来教你们一天，然后你们就可以自己自行练习了......”
......
这天，已经是秦永写出那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来的第三天了，而这一天，也非常接近这一年五月初五的端午之节了。
好在，林黛儿对于这一出戏曲的熟悉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这与秦永的细心“指导”是分不开的。当然，真正让林黛儿如此之快地就熟悉了这一套戏曲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她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在演译起杜十娘这个角sè的时候，才能够活灵活现！至于其他的配角和李甲，由于他们并不是这出戏里的主角，所以尽管是生疏一点，那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了！
“秦公子，今rì可真的是谢谢你了！嗯，你还是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林黛儿对秦永的心态已经是发生了一些细小的转变，所以这个时候，虽然有关戏曲方面的练习已经结束了，可是她却也仍然主动开口对秦永说道。
“喝茶？呃，那个，还是不了！我......我等会还有事！”
秦永迎着琴儿和棋儿那两双“要吃人”一样的眼神，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他离开了“怡香楼”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也是啊，他们秦家虽然是家大业大，可是有关这生意上的任何事情，秦屠夫都是完全用不着秦永来插手的，所以他自然觉得无所事事！可至于他连茶都不敢留下来喝一杯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答应了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环，在这几天他教林黛儿练习这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曲的时候，他是绝对不能够与林黛儿有戏曲以外的任何接触的，否则，她们可就要告诉她们的小姐了！
当然，若她们仅仅只是告诉她们的小姐，那也是没有太大的关系的！怕就怕她们会不会添油加醋地把他天天逛青楼的事情说给秦屠夫听！要真是那样的话，秦永的耳根就别想着清静了，因为关心他身体的秦屠夫是绝对不同意他纵yù过度的，到那个时候，他的半“囚禁”生活恐怕就是又得继续了！
当然了，他之所以选择这么做，还有那么一丝尊重柳落瑶的意思在里面！毕竟现在柳落瑶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丈夫尊重妻子，这在他看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可以将女人完全视作了是附属品甚至是商品，而且是经过了林黛儿的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心里也是极度的感触！所以，他即便是不能改变所有人吧，可是最起码，他能够改变自己！
“哦，那秦公子慢走！”
连林黛儿自己心里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对于没能留下秦永这件事情来，竟然是感觉到失望和失落的！而这个事情在早些时候，她还是极度地讨厌和厌恶见到秦永的！可没有想到，仅仅只是经过了那么几天的时间，这情况就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
“好，好！走吧，琴儿、棋儿......”
秦永倒是没觉得林黛儿的口气有什么不对，于是摇了摇头带着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就出门了。
“哎，这时间也太早了吧！回府去太没意思了！走，我们沿着江边再走走......”
秦永带着琴儿和棋儿离开了“怡香楼”看了看天下还是正午时分的太阳，他就有点无语了，哎，你说这算不算是犯贱呢？摆明了，只要他坐在那“怡香楼”的里面，那可就不仅仅是有茶水可以喝的，甚至是连酒水、小菜都多不胜数。而且留在“怡香楼”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看到林黛儿，人家不是常说，“秀sè可餐”吗？所以这留下来的好处可真的是多多的，可是他也还是只能是顶着太阳出来了。
“好的，姑爷！”
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要求让秦永“受罪”了，于是各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香舌，然后就忙不迭地答应了！
“不错，不错！这小秦淮河的风景直不错！”
“咦？那里是有人在下棋吗？嗯，可以去看看！”
秦永带着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在小秦淮河边逛了好一会，结果被他在一棵大槐树下见到了两个头发全白的老头正在对弈，于是他就乘机走了过去打算看看了！
“韩老，这一局怕是老朽又要赢了？”
“嘿，不过只是一小局而已。老朽马上就可赢回来！”
“是吗？那再战！”
“好，再战！”
两个老头一番对白之后是又战到一起，可是到这个时候，秦永已经是完全地惊呆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两个老头所下的棋竟然就是他那天教给柳墨那个小不点的五子棋！可是这五子棋是怎么样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流传到那么大的范围去的？他可真的是想不明白了！ 第034章 二婢上阵
“哎，这两个老头，水平可真够差的！”
秦永在旁边看了一阵，心里就有点无语了。
那明显是轻易就能够下赢的局面，结果他们却是愣给弄成胶结状态了！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挺好的，因为他们两个的水平都有够差的，所以场面居然是势均力敌的，这两个老头可谓是乐在其中啊！
“老爷！”
又下了一阵，几名家丁模样的人就往这边来了，然后在一名老头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于是这名老头定了定神，很快就说道了：“嗯！韩老，再下这盘就好了！家中有急事，老朽还赶着回去处理呢！”
五子棋相较于围棋就有这点好处，那就是它节奏是非常快的，而且胜利的条件也比较简单，所以即便是有急事等着去处理的，可是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够顺利地完成该局再去，免得留下什么遗憾！
“好，好！”
另外一名韩姓的老头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就喜形于sè！
原来，他们今天下午的几番对弈，那是他在总比数上占据着一定的优势的!只是这样的优势也不是很明显，所以他也丝毫不敢大意，生怕又输回去了！可是现在，另外一个老头都要回去了，那就是说，胜负已定，所以他自然就不用担心了！
“五点连线！韩老，你这局又输了！”
又下了半刻钟，这场对弈就宣告结束了！
结果还是那名即将要离开的老头赢了这一场，可是韩姓的老头却也半点没在意，神轻气爽地说道：“哈哈，没关系，总的来讲，今天还是老朽赢得多！”
“......”
于是那要即将要离开的老者顿时就一肚子的郁闷！可是也没有办法啊，他现在在总数上可是还落后对方有两盘的差距的，而他又急着回去处理事情，所以自然是没有办法再扭转过来了！可是今天虽然是输了，可是明天不是还有的是机会“报仇”吗？所以他也不着急！
“小伙子，看你似乎也懂这五子棋的下法？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老朽对弈一盘？”
那名要离开的老者已经走了，可韩姓老者却还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于是看了看旁边一直在观看着的秦永主仆三人就笑道了。
“跟我下？我怕你会输得吐血！”
秦永心里暗自说道。他很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被这个韩姓老者邀请去一同下棋！不过，他还真的没有这个想法，说到底，这五子棋就是从他那里传出去的！所以他何止是懂得这五子棋的下法？他根本就是这五子棋上的“宗师”！而以那名韩姓老者的臭水平，他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赢到发疯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半点挑战xìng，于是自然就兴趣缺缺了！
“不了！嗯，老先生如果是想下棋的话，可以跟我的两小丫头玩玩！”
秦永也没有完全地拒绝韩姓老者，不过他的这话说出来可是让韩姓老者哭笑不得！怎么，你自己不下，倒是让那两个小姑娘代替你上场？可是自己的“身价”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低了？居然要跟两个小待女下棋？这如果是传出去了，那还不得是笑掉别人的大牙啊？
“罢了，也好！不过，你得答应老朽，老朽若是赢过了她们两个，你可要亲自上场！”
韩祖德想了一下说道。
没错，这名韩姓老者就是那韩山书院的山长韩祖德，江南一道的文坛领袖之一！
原来，那天韩祖德自从左公明那里学到了这个五子棋之后，那是彻底迷上了这个五子棋。因为这五子棋的下法极其简单，节奏又快，正适合他这样年已过花甲，身子骨又不利索了的老人家玩，因为这每一局所花耗的时间都并不长，所以他们在每一盘的间隙中都能够得到一定的休息！而这几天时间来，他都是和那卫道陵一直在玩这个五子棋的，现在正是兴趣正浓之际，所以秦永刚才的话虽然有些冒犯他，不过他却根本不计较，只想着赶快赢过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然后才能够与秦永这个“真正”的对手对弈！
“没问题！”
“不过我想你应该没这个机会......”
秦永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在心里想道！不是他看不起韩祖德，实在是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根本不是像他想像中的那么弱的！虽然她们学五子棋的时间也并不比韩祖德早多少，可是她们的身边却是有秦永这个“宗师”级别的高手在指导，所以她们自然是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赢棋套路的！而这些赢棋套路用来对付秦永是毫无用处的，不过如果是用来对付韩祖德的话，那可就别当别论了！
秦永都可以想像了，韩祖德必定是会被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杀得大败的！这想想就让人觉得于心不忍！不过，也没有办法啊，他要是不让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上场的话，那可就得他自己亲自出马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无聊！毕竟他与韩祖德的水平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嘻嘻，老爷子，这局是琴儿赢了哦！”
“呵呵，没错没错！一时大意了，竟然没有看到这一点！”
“老爷子，这一局，是棋儿赢了哦！你看，三点成线了你没截，我再下一颗子，你就输字了。”
“好吧！确实是老朽输了！”
“老爷子，你只堵了我一边的三子连线，可是另外一边又是三子连线了哦！你输了！”
“......”
果然，正如秦永所预料的那样，原本自信满满的韩祖德在对上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之后，他马上就萎了！
没有办法啊，虽然他是自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五子棋上的高手了的！可是实际上呢，他却是半桶水的新手而已，所以就可以看到他接连输给了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了！
这一次两次的嘛，那还可能是一时大意！可是这接二连三地输了，那就不是大意的问题了，而是水平的问题，于是韩祖德突然就“郁闷”得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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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老爷子，您不下了？”
下了大概有那么七八局，当棋儿兴致勃勃地替下琴儿，准备开始新一轮的“较量”的时候，结果却是看到韩祖德直眉怒目地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于是她就好奇地问道了。
“不下了！不下了！每一局都是老朽输的！有什么好下的？忒没意思了！”
韩祖德有些恼怒地说道。当然，这也并不是他怪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他只是自我感觉郁闷而已！这也很难怪，谁让他在那么短短的一会功夫里，竟然是连输了七八盘的呢？这可把原本自信满满的他打击得有够惨的！因为他原本以为，他即便不是这个扬州城里玩五子棋玩得最好的，可是也绝对算得上是高手来的，可没有想到，这街边随便来两个小丫头，结果却是能把他“收拾”得那么惨！
“呵呵，老爷子是刚开始玩五子棋的吧？不要灰心！我这两个小丫头都是身经百战的，你输掉是很正常的！”
秦永在一旁看到韩祖德“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就有点于心不忍了，于是笑着对韩祖德说道。
“哦？可老朽怎么听说，这五子棋是刚刚从韩山书院里传出来的？”
韩祖德听到秦永那么一说，直感觉眼前一亮，于是问道。
“韩山书院？老爷子，那是我们家小公子传出去的吧！”
琴儿这个时候也插嘴进来说道。
“你们家小公子？”
“对啊，城南柳家！柳墨是我们家的小少爷！”
琴儿棋儿理所当然地说道。
“哦！柳墨，柳墨！对了，就是他！.......”韩祖德恍然大悟！
原来，那天左明丘也已经是跟他说过这五子棋的具体出处的，好像就是低年级的一个名叫柳墨的小不点首先传出来的！不过当左丘明让他说出这五子到底是学自哪里的时候，他却是死活也不愿意说出来！于是这才让这个五子棋的来源是一团的迷雾！
“哦？老爷子，你也认识我们家小少爷？”
琴儿和棋儿看到韩祖德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于是好奇地追问道。
“不认识！不过，听说过！对了，既然柳墨是你们家的小少爷，那这位是？”
韩祖德的目光落到秦永的身上问道。
“这......这位是我们家姑爷！”
琴儿和棋儿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秦永的长相绝对算不上差，可是无奈，名声在这扬州城内实在太差，所以琴儿和棋儿想谈起他来的时候，都感觉有些犹豫！因为她们怕话一出口，马上就会引来别人鄙视的目光。
“姑爷？哦，可是那城东秦府的秦明恒？”
韩祖德先是一阵迷惘，接着却又是恍然大悟地说道。
“看吧！果然如此！”
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在背地里连翻白眼，自己两个人跟着这个姑爷出门实在是太丢人了！这不，随便在街上抓到一个下棋的老头，他居然就知道自己这个姑爷的“名声”，这也太惊人了！
“没错，在下正是秦永！”
秦永这个时候也很无奈，要说这“诺大”的名声其实并不是他闯出来的，可是他如今却是只能“承受”着了！还好，他也没怎么在乎！纨绔子弟就纨绔子弟吧，多少人想做纨绔子弟还做不了呢！
“秦公子倒是长得气宇轩昂，端的是好品相！”
韩祖德看了秦永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
“呃！这算得上是赞誉吗？”
秦永哭笑不得！也许是吧，但更大的可能是那老头根本找不到什么词语来恭维自己这个纨绔子弟，所以才这么说的！
“哼！老爷子，我们姑爷可不仅仅只是长得好看！他......他还会下棋！嗯，这五子棋其实就是我们姑爷教给我们小少爷的！”
琴儿和棋儿抢在秦永前面前面说道。
原为她们的心里虽然确实还有点看不太上秦永，可是好歹现在秦永已经是她们的姑爷了，他的名声问题可关系到她们小姐乃至于是她们自己的“面子”问题，所以逮着了机会，她们自然是要帮她们的姑爷洗刷一下“罪名”了！
“哦？是你教给柳墨的？难道是说，这五子棋就是你发明出来的？”
韩祖德听到琴儿、棋儿那么说，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其实他之所以会得出这个结论，那也是很自然的。因为这个所谓的五子棋出现得实在是太过突兀了！现在唯一可追查得到的源头就是韩山书院里的柳墨，可是这柳墨不过只是个六七岁的小童而已！就算他再怎么神奇，那也不可能独创出围棋的另外一种棋类游戏来吧？而且这棋类游戏的趣味xìng可是丝毫不弱于传统的围棋！而秦永就不同了，虽然他的名声确实是不好，可是好歹他也是个成年人吧？而且这棋类游戏不同于诗词歌赋等真正的文坛正道，所以，还是有可能的！
“没错！老爷子，这五子棋就是我们姑爷发明出来的！对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姐妹两人的五子棋下得比较厉害？其实我们的姑爷才是真正的厉害！就连我们的小姐在姑爷面前也是一直赢不了的！”
琴儿和棋儿为了帮她们的姑爷竖立“高大威武”的形象，这时候都不得不把她们的小姐都搬出来了！只是柳落瑶真的有跟秦永下过五子棋吗？那好像是没有的！不过，柳墨在秦永的面前就只有一直输而已，至于柳落瑶？当天那是一直在柳墨的手里吃“败仗”的，所以这间接可以推断，柳落瑶在秦永面前也是赢不了的!
“哦？扬州城的第一才女也赢不了？有意思，有意思！”
“那秦公子能否陪老朽玩两局？”
韩祖德听到秦永就是这个五子棋的发明者，他顿时就忘记刚才的“伤疼”了，当然，之所以会想要和秦永下棋，其实也是有考究他的意思，目的就是看看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的所言是否有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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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依婢儿看，你还是算了吧！你连婢儿都赢不了呢！还想赢我们家姑爷？”
琴儿只是一句话，结果却是弄得韩祖德好一阵“内伤”。
话嘛，其实确实是这么说没有错，不过韩祖德就是手痒，想要试一试秦永这个五子棋的发明者水平到底如何，不过没有想到却是被琴儿一句话堵得半死了！
“好的，老爷子，你先请吧！”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相比起琴儿的“无礼”，秦永倒是很快答应了下来。
“老爷子，你确定要下在这里？”
“嗯？怎么了？难道不行？”
“行！不过你要是下在这里，可要输了！”
“啊？那老朽再看看......”
......
秦永跟韩祖德下的其实是教学棋！不过尽管是这样，韩祖德也是经常xìng地做出错误的选择的，于是秦永只好是直接开口提醒他了。而韩祖德呢，虽然在这一次的对弈中是屡屡地犯错，可是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的。因为他真真正正地从秦永的棋路中看到了一种名叫谋略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正是他目前所缺乏的！
“好了，老爷子，天sè不早了，今天就下到这里吧！”
“啊？这就不下了？还是再下几盘吧！现在不过只是酉时时分而已！”
韩祖德正是下得高兴的时候，突然听到秦永说不下了，他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道。
“酉时时分也算还早吗？”
秦永翻了翻白眼！酉时，事实上就相当于后世的17：00－19：00点了！虽然天sè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可是这已经是一天之内最后还能够看得见路的一个时辰了！再晚，你就只能点着灯笼前进了，否则的话，恐怕你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的！
“秦公子，要不这样！你将刚才所下的那几盘棋给老朽画下来，老朽拿回去参详参详？！”
韩祖德这个时候也注意到天sè确实是不早了，他也不能强人所难，于是拉着秦永的手说道。
“呃！你要我把刚才下的几盘棋都画出来？我那有这本事啊？我又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
秦永很是无奈地想道。不过说完全不可以，那也是不好的，于是他就说道了：“老爷子，刚才的那几局棋我是画不出来了，不过，我府上有其他的几张棋谱，我明天给你带过来吧！”
那几张棋谱其实是秦永画出来让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学习摆棋用的，而且她们早已经学完了的，现在倒好，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韩祖德终于是心满意足地放过了秦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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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永还是先去了“怡香楼”给林黛儿排练戏曲！
“很好，黛儿姑娘，你已经是差不多演出了杜十娘的神韵了！不过，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秦永看完林黛儿的排练之后，托着下巴，皱着眉头想道。
“秦公子，还差了什么？”
听到秦永这么说，林黛儿也紧张了！于是连忙凑了过来问道。
对于这部戏曲，她可是投入了极大的心思的！而且她也很有自信能在端午节当晚造成巨大的轰动！可是如今秦永却是说她还差了点什么，于是她当然就觉得紧张了！
“哦，对了！我知道是什么了！”
秦永埋头苦思了很久，终于被他想到了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于是眼前一亮，很快就趴在桌上写了起来。
......
解决了林黛儿的问题之后，秦永又来到了昨天小秦淮河边的那棵大树旁。
在那里，韩祖德一直守候在那里，可等得是望眼yù穿了。结果这时候才看到他从“怡香楼”的大门处踱了出来，于是他顿时就无语了！哎，自己一个书院的山长，江南一道文坛的领袖之一，就这么一大早地就坐在这里等着他了，可是结果他却还有心情跑去jì院逍遥？真不愧是那传说中的“纨绔子弟”。
不过，这“纨绔子弟”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不学无术的！最起码在棋坛一途上，他就有不错的建树！这也是啊，虽然这天下间能下得一手好棋的才子佳人并不在少数，可是又有哪个能独自创立一种全新的棋类？这根本就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事情！
“老爷子，不好意思，等了很久了吧？刚才一点事，来晚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秦永走到大树下看到韩祖德，他没有想到韩祖德会一直等着自己的，所以这时候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有事？不会是指逛青楼吧？”
韩祖德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很无奈，这件事确实是怪不了秦永的！因为他们昨天分别的时候可是根本没约好具体的时间的，而秦永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不放在心上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不管再怎么样都好，韩祖德现在想要的也就只是那个五子棋的棋谱而已，现在秦永既然都已经是过来了，于是他也就不再怎么计较了。
“不错，老爷子，今天比起昨天，进步可不小哟！”
秦永在把棋谱交给韩祖德之前，那是和韩祖德先行下了几盘棋的！而从这几盘棋的过程上可以看出来，秦永昨天和他下的那几盘指导棋还是有点用处的，最起码的，韩祖德现在已经是极少会犯那些很低级的错误了！
“好了，老爷子，棋谱给你！那我就先告辞啦！”
秦永在和韩祖德下过了几盘棋之后，很快示意琴儿拿过几张画满了线条和圆点的白纸，然后就对韩祖德说道了。
“好，好！”
韩祖德于是连忙是激动地接了过后，随手翻了那么两张之后，却是发现棋谱上还有些很奇怪的标识，于是就向着秦永远去的背影喊道了：“喂，秦公子，这棋谱到底该怎么看啊？”
“很简单啊，把最后一页找出来，我已经写明了的！”
秦永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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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韩祖德依言找到了棋谱的最后一页，结果却发现上面写满了字。并不像其他的几张白纸都是画着棋谱的！
“1即是壹，2即是贰，3即是叁，4即是肆，5即是伍......”
“......左一位是右一位的十倍之，右边数字逢十进一，如11即是壹拾壹，12即是壹拾贰，如此类推......”
那张白纸上所写的字数并不多，不过细细看完这一切的韩祖德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韩祖德一时都看入迷了，因为以他的眼光自然不难看出来，这几十个文字里面是包含着巨大的信息的。
原来在这时代，虽然在计数方法上已经是有了一定的进步了。可是实际上，它还远远达到不到后世利用阿拉伯数字计算的那么简单和方便的程度。
而秦永当初在给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准备棋谱的时候，为了省点事，那是每一步都是以阿拉伯数字来标注的。而当时因为有秦永在旁边亲自指导，所以琴儿和棋儿那两个小丫头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阿拉伯数字，可是实际上也没有对她们的阅读造成多大的影响！
可是现在韩祖德的情况有所不同，因为秦永这一次是并不愿意再手把手地教别人学习什么阿拉伯数字了，所以他干脆就直接把那阿位伯数字的大致意思用毛笔写下来交给韩祖德算了！只是他写下来是写下来了，可是没有了他的亲自指导，那韩祖德要想马上就完全理解这阿拉伯数字的具体计数方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秦明恒简直就是个天才！如此简单明了的记数方法，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又经过了一番思索和对比之后，韩祖德才大致上理解这阿拉伯数字的记数方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结果就是，他完全被惊呆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如果是按照秦永所述的这种办法来进行记数的话，那过程简直就是方便了一百倍！而目前大周朝里各大酒楼、jì院、商行等等产业里面的帐房先生大部份很可能都得失业了！因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学会了这个名叫阿拉伯数字的记数方法的话，那基本就可以是轻轻松松地进行记数cāo作了的，根本不用再求什么帐房先生了！
“如果还能有点什么基于这个阿拉伯数字之上的计算方法，也许更方便将这个阿拉伯数字进行推广......”
韩祖德作为江南一道的文坛领袖之一，想得可有点多！
这不，他才刚刚领悟到这阿拉伯数字的记数方法到底是什么意思，马上就想着进行推广了！不过他略感到有些遗憾的是，这个所谓的阿拉伯数字仅仅只是一种简单的记数方法而已！若是要进行数字间的运算，恐怕还是得化回原来的数字再进行运算！
“这么一来，可是又复杂了！”韩祖德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在这个时代，所谓的数与数之间的运算，那对一般的人来讲是极端复杂的！
嗯，小数额之下的加法和减法运算其实也算不上太难，一般的小商小贩生意做得多了，心中自然有一套口算的才能！可是一旦牵扯到较大的数字，或者是类似乘、除这样的运算，那就只有那些真正的帐房先生才有可能完成了！而且需要耗费的时间也极长！因为他们所有的运算，全部都是基于壹、贰、叁、肆、伍、陆、柒这样的数字上来完成的，所以效率自然极低！
“咦？不对，除了这记数方法以外，这书体似乎也有些奇特？嗯，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这到底是哪种书体？”韩祖德看着眼前的那张白纸，陷入了沉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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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你今天教给那林黛儿的那首曲子真好听？”
另一边，秦永离开了小秦淮河边之后直接带着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回了秦府。而在路上，琴儿忍不住说道。
“哦？好听吗？我还以为你们会不喜欢呢！”
秦永说道。没错，在回来之前，他确实是有这么一个担忧的，不过现在听到琴儿这么说，他倒是放下心来了！
原来，刚才他在“怡香楼”为林黛儿写下来的正是一首曲子，而且还是一首完全现代旋律的曲子。不过，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一首完全现代旋律的曲子在这个时代是否会被接受！虽然在他的计划里面，这首曲子其实也并不是重点，不过这首曲子若是能被其他人所接受的话，那无疑，最后的效果肯定是要更好的！
“那怎么可能？对了，姑爷，您能不能也教婢儿们唱唱这首曲子？”
琴儿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问道。
“哦？你们也想学？那好吧，不过这首曲子不适合你们唱，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教你们另外的一首吧......”
秦永乐呵呵地说道。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一直没能找到什么太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像眼前这样，出门逛个青楼，回头再逗逗两个青chūn无敌的小丫头，那就已经是最有乐趣的事情了，所以他自然不会拒绝两个小丫头的要求。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姑爷！”
琴儿和棋儿听到秦永那么说道，她们顿时兴高采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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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吧
高高挂穹苍千年啦
看尽了人世离与散
多少功名似尘埃
是我傻
总是在寂寞夜里望
你时圆时缺时迷惘
彷佛告诉我生命本无常
来吟一首好诗
喝一杯好酒
明月啊
别笑我我痴
别笑我狂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
“琴儿、棋儿，你们唱的这是什么？真好听！”
当天晚上，秦永就被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缠得没有办法，于是只好是拿出后世梅艳芳的一首曲子来打发她们了，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照搬，而是改动了两个字，分别是把“老诗”和“老酒”两个词改成了“好诗”和“好酒”，目的就是使全曲的大意基本符合现在的情景！因为那一首大诗人李白所写的《静夜思》那是早已经被秦永当着琴儿和棋儿的面写了出来的，而且他当时还推到了完全虚构的唐三藏身上，所以他现在既然要将这首《床前明月光》拿出来，那自然是要改动一番，否则可是要穿帮了！
“咯咯！小姐，你也觉得好听？这是姑爷教给我们的曲子！”
琴儿和棋儿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是回到了柳落瑶的院子里的，可是她们却仍忍不住轻声哼唱着这一首唱法新颖的《床前明月光》，正好是被从房里走出来的柳落瑶听到了，所以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什么？是你们姑爷教的？”
柳落瑶有些诧异，这些天来，秦永每天带着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出门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不过却并不怎么去过问！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相信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两个小丫头是一定会来禀告给她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几天的工夫，秦永却是又弄出点什么新鲜的玩意来了！
“对啊，小姐！您也觉得好听吧？不如您也唱唱？”
得到柳落瑶的认同，琴儿和棋儿觉得很高兴，于是说道。
“我......我还是不唱了！你们唱吧！对了，你们把这首曲子从头到尾好好地唱一遍给我听听！”
柳落瑶难得地脸红了一下，要她唱秦永作出来的曲子，她暂时还是放不下这个脸面的。不过她确实对这个曲子很感兴趣，因为刚才她从琴儿和棋儿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是隐隐察觉到这首曲子的不凡了！
“好的，小姐！”
琴儿和棋儿对柳落瑶的这个要求当然没有任何的意见，事实上，她们还觉得高兴呢，因为她们可正在兴头上，柳落瑶要是不让她们唱，兴许她们还会觉得遗憾！
“......明月啊,别笑我我痴,别笑我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咦？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好像是一首诗啊！”
柳落瑶终于是听琴儿和棋儿又唱了一遍那首《床前明月光》，结果就是她在听得如痴如醉之余还骇然发现，这首曲子里面竟然是还隐藏着一首诗的？而且这首诗似乎还是一首难得一见的佳作？
“对啊，小姐！这确实是一首诗！”
“哦？这首诗......是你们姑爷所作？”
柳落瑶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如果这诗真的是秦永所作的，那未免就太过惊人了！因为以她的眼光不难看出来，这首诗虽然用词平白无奇，可是意境却是深远的，不仅是生动地描写出了床前月下的美景，而且还烘托了人的思乡之情，真正地达到了意境合一的程度！这样的一首好诗，那即便是在扬州城内的各大诗会中也是从来没有出过的！
“不......不是！听说是一位苦行的僧人唐三藏所作的！”
琴儿和棋儿有些迟疑地说道。
其实有关这首诗的出处，她们原本是早已相信了秦永的说词的，那就是这确实是那个名叫唐三藏的苦行僧人所作的，可是在今天，秦永随手又是写出来了那首名叫《床前明月光》的曲子，于是她们就好奇了，问秦永道，“姑爷，难道这首曲子也是那苦行僧人唐三藏所作？”
“对，对啊！”
秦永当时愣了一下，很快说道。
“那唐三藏是不是还应该作有一部戏曲名叫《杜十娘》的？”
“呃......”
秦永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当他给林黛儿写下那部《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时候，他是说过这是由自己创作的！而且也只有是他创作的，那才说得通！因为作为一个苦行僧人，唐三藏是不可能预计得到秦永以后会遇到一个jì女名叫林黛儿的！更别谈是以林黛儿为原型，创作出一部名叫《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曲来，然后再说给秦永听！
只是秦永最后虽然是承认了那部名叫《杜十娘》的戏曲和名叫《床前明月光》的曲子都是由自己创作的，可是却打死不承认那首《静夜思》也是由他所作！于是琴儿和棋儿现在面对柳落瑶的询问，只好是在犹豫了一会之后，说出了苦行僧人唐三藏的名字。
“唐三藏？”
柳落瑶听到这个名字，与琴儿和棋儿当时一样，都是觉得一头雾水的！因为她们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可真的是奇了怪了，因为如果真的是这世间的大才，那应该是名声在外才对的啊！可是写出这道《静夜思》的苦行僧唐三藏，如今却是半点名声都不显的！
“......看尽了人世离与散,多少功名似尘埃......别笑我痴,别笑我狂......这些句子虽不像那首诗那么出采，不过却是极为的宽广和豁达，这......这真的是那个登徒子作的？”
柳落瑶最终也搞不清楚那苦行僧唐三藏到底是谁，同时她也对秦永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是一阵的疑团，因为随着与秦永的相处rì甚，她渐渐地开始发现了，原来自己的这个夫君并不是那简简单单的纨绔子弟，在他的身上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云雾，偶然露出一丝身影出来，就足以让旁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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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之期。
扬州城内，小秦淮河的两岸是灯火通明的，小秦淮河上也是画舫游弋，甚是好看！
“姑爷，你真的是不打算去西贡诗会？”
秦永和琴儿、棋儿两个小丫头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怡香楼”下游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上。这里人cháo汹涌，街道上商贩如炽，极为热闹。
“不去！有啥好去的？”
秦永此时站在江边，正看着不远处一艘停泊在岸边的画舫出神。
这艘画舫，事实上正是“怡香楼”自己拥有的“观光船”，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满足某些piáo客泛舟江上的“诗情画意”而专门设的。
其实这样的画舫不仅“怡香楼”有，就连是其他的上等jì院，那也是通通都有配备的。只是有所不同的是，“怡香楼”的这只画舫每到了节rì，总会被以韩服为首的才子们包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秦淮诗会”。因为它总是在小秦淮河上举行的，所以因此得名。
“可......可是听说，今天晚上，韩祖德老先生也是会莅临西贡诗会的！你......你就不想去看看？”
琴儿看到秦永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于是她着急地说道。
“一个糟老头子，有啥好看的？”
“呃......”
秦永的一句话，直接就是让琴儿无语了。
糟老头子？他竟然是说韩祖德是一个糟老头子？
天啊，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韩祖德是谁啊？他不会是以为这韩祖德就跟是他前几天在这小秦淮河边遇到的那个“棋痴”一样，都是一个糟老头子吧？
“姑爷，韩祖德老先生是韩山书院的山长，也是如今江南一道的文坛领袖之一，声望极高！平常普通人想见他一面都是不可能的，现如今他愿意出席城北的西项诗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你就不想去见识见识？”
琴儿和棋儿怕秦永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xìng，于是紧张兮兮地向着秦永解释道。可是没有想到，秦永在听完她们的解释后，却仍然没有半分的紧张感，只是随口说道，“哦？文坛领袖啊？那不错啊，你们的小姐有福了！”
“呃！”
好吧，琴儿和棋儿今天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对牛弹琴了！没错，要对着秦永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解释可以见到韩祖德的意义，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在其他读书人看起来神圣无比事情，在他看来却是普通得犹如街头巷闻一般。
“哼！姑爷，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琴儿和棋儿看到完全说不通秦永，于是她们各自都有些生气了，忿忿不平地说道。
原来，在今天晚上，她们的小姐柳落瑶是带着书儿、画儿两个小丫环直接去了“西贡诗会”的。
说到这里，不免就要说说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了！原来，柳落瑶和琴棋书画四婢都决定了像秦永那般，这天晚上是绝对不会去参加任何一个诗会的！
可是临近五月初五的最后一天了，从“西贡诗会”上传说出来的消息却是说，韩山书院的山长，整个江南地区的文坛领袖之一的韩祖德居然是决定了要参加他们的“西贡诗会”。
而自从这个消息传出来了以后，整个扬州城的翰林界就沸腾了！因为所有的人都想看到韩祖德，即便是不能和他说上话，得不到他的指点吧，可是能看一看他的尊容，那也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所以整个扬州城的仕子们都趋之若鹜！
只是虽然是有如此多的才子想要进场沾一沾韩祖德的“才气”，可是事实上，西贡诗会的规模有限，而且朱泽等人也是不愿意让自己以往的竞争对手也同样地享受这样的待遇，所以直接就是拒绝了大多数人的申请。只有像秦永、柳落瑶等等这些原本就在他们邀请之列的宾客，或者是他们“西贡诗会”原本的成员，才有机会进场！而秦永，居然是自己直接就放弃了这样的机会？
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传了出去的话，说不好那些入不了场的才子们就会活劈了秦永了！
不过，最终这样群情汹涌的状况也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韩祖德很快就放出话来了，进不进西贡诗会那都是不要紧的！
因为这一次的端午节诗会，恰逢韩山书院的百年周庆，所以为了以示庆祝，这一次的端午节诗会中若是发现有一些比较好的诗句的话，他是愿意纳入他现在正在编写的《韩山诗集》的，而这样的机会并不仅仅限于“西贡诗会”，而是整个扬州城，所以那些自认为是才高八斗的才子们，现在就通通是回到了各自的诗会去苦苦冥思了，为的就是想出一首好诗，然后被韩祖德收藏进《韩山诗集》了，这样一来，那可就是有机会“名垂千古”了，这样的诱惑力对于那些视名气如生命的才子们来说可是极大的。
“哎，秦家的那小子，怎么好像没有来？倒是柳落瑶来了......”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韩祖德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西贡诗会”，那完全是冲着秦永来的。原来，他在得到了那张写满了颜体字的白纸之后，一直“陶醉”在那不可思议地阿拉伯数字和前所未见的字体上面，而经过的时间久了，他现在已经是完全地确定了，那个阿拉伯数字和奇特的字体应该是不存在于任何一本古籍上面的！这也就是说，这有可能都是秦永的“创新”，于是他就突然想再见见秦永了，而他后来也打听到，秦永和柳落瑶今天晚上应该是会参加“西贡诗会”的，于是他直接就奔着这“西贡诗会”来了。可是没有想到，来了这里之后却是根本没有看到秦永，于是他的心里就觉得极度的纳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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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实公子到......”
“白柳言公子到......”
“韩服公子到......”
......
临近戌时时分，那艘隶属于“怡香楼”的画舫就迎来了众多的人cháo，而当秦永听到“韩服”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因为他如果所记没错的话，这个韩服公子正是前面辜负了林黛儿一番情义的负心人！也就是今天晚上这场好戏的主角之一！
“......可真的是一位翩翩公子啊！”
秦永看着远处那位穿着白衣白袍，手拿着一把白扇，踱着四方步的青年书生心里暗暗地想道。
可是谁能想得到，就是如此的一位翩翩公子，事实上却是个道貌岸然、薄情寡意的小人？林黛儿将一腔的情义通通都倾注在他的身上，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而已！
当然了，这与秦永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今天晚上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纯粹只是为了看热闹而已！
翠柳迎风，小秦淮河上的画舫大多采用开放式的设计。
主要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方便画舫上的宾客可以欣赏小秦河两岸的景sè！不过今天晚上，倒是方便了秦永在岸上对韩服他们进行观察！
“好，好诗！”
“韩兄大才，今天晚上怕是要拔得头筹了！”
“没错，韩老先生UU小说《韩山诗集》，以后定然会有韩兄一席之地！”
时间过去大概半个时辰，画舫上的小秦淮河诗会就渐渐进入了高cháo。
“对对，那潘妈妈，韩兄写出如此的好诗，你还不快快去请那黛儿姑娘出来喝上一首小曲，以示庆贺？”
于是“怡香楼”的老鸨就匆匆往后台去了，而在坐的众多才子看到这一幕，各自脸上都闪过一丝异样的神sè！
其实像眼前的这一幕，在以往的小秦淮河诗会上都是常见的事情。
只是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是，如今的林黛儿与韩服早已经是闹翻了的，而不像是以往那样，郎有情，妾有情，才子配佳人，真真的是扬州城内的一段佳话！
按照如今坊间的传言就是，林黛儿是彻底被韩服给抛弃了的，所以现在老鸨还要林黛儿出来为韩服献唱，那可真真的是有些折辱人了！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啊，谁让林黛儿只是一名jì女呢？虽然她也是扬州城内有名的十大花魁之一，可是jì女就是jì女，不管她们的地位再尊贵，可是事实上，她们也都只能是用卖笑来讨好人而已！
“呛~呛~呛~呛~呛~”
等了大概有那么半刻钟的时间，在场的众多才子没能等来林黛儿，倒是先等来了一阵锣鼓。
听到这阵锣鼓，大多数的人大概都已经是猜到了，今天晚上林黛儿的表演应该就是一场戏曲了！因为只有戏曲的开场才会敲响这锣鼓的！
旁白：
话说前朝开元年间，教坊发司院内有一名jì姓杜名媺，排行第十，院中都称为杜十娘，生得：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可怜一片无瑕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话毕，转角处走出了一位身着长裙，满脸迷情的美娇娘，看模样，正是那扬州的花魁林黛儿。
“咦？这场戏曲到底叫何名字？在下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是没有听过！这苏中的戏曲，无外乎‘花鼓戏’与‘香火戏’，这种唱法的新戏倒从来没有听过！莫非是从别处传来的外地戏曲？”
“极有可能！极有可能！如此，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林黛儿虽然是出场了，可是在场的众人却仍然没有意识到林黛儿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只是以为这是林黛儿所学的一场新戏而已，甚至就连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韩服此时都是嘴角冷笑！笑的是林黛儿虽然是被自己给抛弃了，可是却仍要忍受着自己的折辱。
旁白：那杜十娘自十三岁破瓜，今一十九岁，七年之内，不知历过了多少公子王孙。一个个情迷意荡，破家荡产而不惜。院中传出四句口号来，道是：坐中若有杜十娘，斗筲之量饮千觞。院中若识杜老媺，千家粉面都如鬼。
话毕，一风流倜傥的书生走了上来。
书生名叫李甲，风流年少，未逢美sè，与杜十娘相遇，喜出望外。
未几，与十娘一双两好，情投意合。十娘因见鸨儿贪财无义，久有从良之志，又见李公子忠厚志诚，甚有心向他。两下情好愈密，朝欢暮乐，终rì相守，如夫妇一般，海誓山盟！
“咦？这......这新戏似乎是意有所指啊！”
看到这里，在场有明眼的才子已经是醒悟过来了，那就是林黛儿所演的这场戏曲似乎是并非偶然学来的，而是专门创作的，否则的话，她与戏里的杜十娘，韩服与戏里的李甲，身份怎么是如此的相像？而且最终情投意合，海誓山盟！这不也恰恰符合了之前韩服与林黛儿的情况？
转眼，李甲的囊箧渐空，又不敢回家取钱，在教坊发司多受老鸨刁难，还是那杜十娘有情有义，多次护得周全！但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于是杜十娘与李甲商议着为自己赎身！可李甲身无半分文，杜十娘情比金坚，自愿拿出毕生积蓄只求换得zì yóu身。
李甲感动，曰：“十娘情义，甲永不敢忘，绝不辜负！”
杜十娘交出了三百两的赎身银，老鸨意图反侮，是那杜十娘道：“儿在妈妈家中八年，所致金帛，不下数千金矣。今rì从良美事，又妈妈亲口所订，三百金不欠分毫，又不曾过期。倘若妈妈失信不许，郎君持银去，儿即刻自尽。恐那时人财两失，悔之无及也。”
鸨儿无词以对。腹内筹画了半晌，只得取天平兑准了银子，说道：“事已如此，料留你不住了。只是你要去时，即今就去。平时穿戴衣饰之类，毫厘休想！”
说罢，将公子和十娘推出房门，讨锁来就落了锁。此时九月天气。十娘才下床，尚未梳洗，随身旧衣，就拜了妈妈两拜。李公子也作了一揖。一夫一妇，离了虔婆大门：鲤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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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甲：“十娘，我把你卖给盐商孙富了。”
杜十娘：“李郎，莫非你吃醉了酒不成？”
李甲：“哪里吃醉酒了。”
杜十娘：“莫非说你与为妻开玩笑？”
李甲：“哎！哪一个与你开玩笑。”
杜十娘：“这么说，一千两文银，你当真把我卖了？”
李甲：“当真把你卖了。”
杜十娘：“果然把我卖了？”
李甲：“果然把你卖了。”
杜十娘：“天－－－哪！”
......
转眼，李甲却是已经把杜十娘卖给了那孙富。
这巨大的反差直接就是震得在场的众多才子心中不由一阵唏嘘，这台上的林黛儿演的是杜十娘，可是她何尝又不是在演她自己？杜十娘情比金坚，对那李甲一心一意，可是现实中的林黛儿又何尝不是对韩服有情有义？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到头来，她们两个却是遭受着同样的命运。
“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好一似凉水浇头我的怀里抱着冰，木雕泥塑我是说也说不出话，云蒙遮住眼我的两耳鸣，我的心如刀扎，我的浑身是得得得颤，扑簌簌两眼落下泪痕，我那杀了人的老天爷啊！”
“可惜了我一片的真心付与流水，从头一想还更教人伤情......可恨我瞎着两只眼睛就把他看得那么重啊，并无有悔意把他从......可惜我一片的痴情成为画饼，恨死个人啊，他这个样的薄情太甚他又把我来扔，我反复思量无路可走，何不如此这般行，主意已定我擦擦眼泪，藏起了悲颜面带笑容。郎君呀，你既怕在天地之间落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看你是怎么样的忠、怎么样的孝、怎么样的仁、怎么样的义，你是怎么样的行......”
台上的林黛儿泪如雨下，跪在地上悲戚控诉着李甲的“罪状”，可是在底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把目光全部转向韩服那个方向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林黛儿表面上控诉的虽然是那戏文里的薄情郎李甲，可实际上，她现在正在骂的人是韩服！
“这......这女人，竟......竟敢这么做？......”
台下的韩服气得快要发疯，他从刚才林黛儿所演的杜十娘拿出三百两的白银来赎得zì yóu身开始就知道不对劲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更“过份”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林黛儿居然是仗着演戏的幌子，光明正大地把他骂了一通，而且是骂得那样的透彻，那样的畅快淋漓！
偏偏，他还一点都阻止不了，因为人家林黛儿唱的是戏曲，骂的也是李甲，他若是跳出来阻止的话，那倒是显得yù盖弥彰了，甚至是完全坐实了林黛儿控诉他的罪名！可是不阻止也不行啊，看眼前那些才子们的神态，很显然，他们通通都认为林黛儿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这可不同于之前他们的冷眼旁观了，可以说，林黛儿通过这场戏曲，那已经是完完全全地调动起他们的同情心了的！让他们回想起来了，这林黛儿对韩服的情义可真的是丝毫不比杜十娘差的，杜十娘十三岁破瓜，至遇见李甲前已经是经历过了无数的王公子弟，可是林黛儿呢？为了韩服却一直是守身如玉的，到头来，韩服却是没有遵守他的承诺！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喂，听说了吗？好像林黛儿之所以回到这‘怡香楼’来，完全是因为韩才子连一个姬妾的身份也不愿意给她的，反倒是让她嫁给富商金三多为妾，说是rì后再迎回来......”
“什么？这是真的？不太可能吧？”
“这事情十有仈jiǔ是真的！要不然，黛儿姑娘也不必让那李甲把杜十娘给卖了！恐怕那也是亲身的经历啊！”
“没错，没错！必定是这样！”
“哎呀，真没有想到，韩才子竟然是如此无情的，实......实在是我辈的耻辱啊！”
......
听到周围压抑的议论声，韩服差点没吐血，因为这舆论的发酵速度竟然还远远地超乎他的意料！
他确实是辜负了林黛儿，并且也是要求林黛儿去嫁与别人为妾！可是这样的事实却只是偶然传扬出去而已，坊间相信的人并不多。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仅仅是被林黛儿站到台上这么一唱，这个原本没有多少人会相信的传言马上就变得真实起来了。而这样的传言一旦是被认定了是事实的话，那无疑，对韩服在扬州城内的名声是会造成极大的影响的，所以韩服的心里现在已经是开始想着挽救的方法了。
杜十娘：“李郎，此事我答应了！”
李甲：“答应了？那便好！”
杜十娘：“是，但是我还有一要求。”
李甲：“是何要求？但说无妨！”
杜十娘：“我希望李郎将卖了我的那千两白银交与我保管一晚，还有，今天晚上，你不准再进我的船舱！”
李甲：“好.....好吧！依你便是！”
于是，李甲退了出去，而林黛儿饰演的杜十娘在李甲走出了船舱的一瞬那马上就变得面如死灰起来了，她步幅蹒跚地走到船舱的另一边，打开众姐妹当rì送与她的百宝箱，轻轻地抚摸着里面的宝物，泪眼婆沙地开始唱道了：“孤灯夜下，我独自一人坐船舱。船舱里有我杜十娘，在等着我的郎。忽听窗外，有人叫杜十娘，手扶着窗栏四处望，怎不见我的郎啊......”
唱到这里，仿佛是在缅怀，又仿佛是在憧憬地继续道了，“郎君啊，你是不是饿得慌，如果你饿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给你做面汤；郎君啊，你是不是冻得慌，你要是冻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给你做衣裳啊......”幸福的表情在消退，林黛儿的眼睛里开始透露出无限的绝望，“......十娘呀杜十娘，手捧着百宝箱，纵身投进滚滚长江，再也不见我的郎。啊~~”
唱毕，林黛儿手捧着百宝箱翻身而下，只听“卟嗵”的一声，满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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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她......她居然真的跳下去了？”
“林......林黛儿她跳江了！”
“天啊，这是真的？”
......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反应过来的才子们连滚带爬地跑到画舫的边上向下张望，可是还哪里看得到林黛儿的半个影子？——这里不是后世社会，不会有类似于手电筒一样的探明设备，所以晚上的小秦淮河黑得就跟墨汁似的，人掉下去了，甚至连浪花都看不到一点。
“这......这......”
韩服这个时候也傻眼了，他心里本来正在计划着事后怎么挽回这件事情的！在他看来，那林黛儿虽然是用那杜十娘的角sè为她拉到了不少的“同情票”，可是这也没能达到“盖棺定论”的程度！他毕竟是这个扬州城里有名的才子，林黛儿也毕竟是这“怡香楼”有名的jì女，再加上他还有一个作为扬州通判的父亲，所以这件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黛儿唱到最后居然会“投河自尽”！
投河自尽？天啊，在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想得到这样的结局，这还是唱戏吗？根本就是自杀！
“完了完了，她这一死，我的名声不是全毁了？”
韩服面白如纸，其实林黛儿死不死的，他倒还真不怎么在乎！不过，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名声到底会不会因为此而受累！而现在很明显的事实就是，林黛儿这“惊天一跳”是彻底坐实了他始乱终弃的事实，所以他都能够可以想像得到了，明天一早开始，他的“恶名”恐怕就是会传遍整个扬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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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爷，她......她投河自尽了？”
就在画舫上的众多才子乱成一团的时候，岸边的琴儿和棋儿这个时候也是被震得七荤八素的！
因为她们也没有想到，林黛儿唱到最后，居然会如那戏曲中的杜十娘一样投河自尽！这可真的是把她们给吓着了！毕竟她们只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已，虽然是看不起林黛儿，可是却也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所以现在突然看到林黛儿投河自尽，她们自然觉得震惊。
“对啊，她投了！她要是不投，今天晚上的这场戏还是白唱了呢！”
秦永眼里倒是没有半分意外的神sè，他看到林黛儿抱着百宝箱从画舫上跳下来，他的眼里还闪过了一丝敬佩的神sè！
其实林黛儿今天的这个举动本来就是他授意而为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林黛儿投得是那样的干脆，那样的无所畏惧！
“姑......姑爷，你怎么那么无情啊？黛儿姑娘都已经投河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琴儿和棋儿看到秦永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们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跺着脚说道。
“呵呵，我怎么是无情了？放心吧，其实黛儿姑娘并没有事！她已经被人给救走了......”
秦永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的，所以摇了摇头干脆说道。
“啊？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莫非你和黛儿姑娘还有什么私情？”
琴儿和棋儿抚着嘴，不可思议地说道。
“哎，你们想到哪里去的？有你们天天跟着我，我能和黛儿姑娘有什么私情？”
秦永很无奈，于是只能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林黛儿今天晚上的这“惊天一跳”，本来就是在秦永的计划当中的。
不过当初秦永也只是向林黛儿建言而已，可不敢完全确定林黛儿就愿意这么做的。
毕竟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危险xìng，虽然秦永早已经在河底下为林黛儿准备好了好几位熟知水xìng的家仆，可是毕竟林黛儿本身是不通水xìng的，再加上从好几米高的画舫上跳下来，难免会有所意外！所以秦永当时只是建言她绑着布条往下跳而已，这么一来，就算是投河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那画舫上人也可以通过布条快速地把林黛儿给扯回船上的！
可没有想到的是，林黛儿自己倒是勇气十足的。
既然是为了震惊世人，那如何又能用上布条？所以她毅然决定把布条去掉了，至于跳下去了之后到底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那林黛儿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真要是发生了意外，那就只能算是她的不幸了，而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她却是能够让韩服那个负心人身败名裂！两厢比较之下，所以林黛儿也就没有半分的犹豫了！
“好，你放心吧！我找的那几个家仆原本都是在大江上讨生活的，所以要救起你来，应当是不难！”
秦永也是被林黛儿的勇气所打动，所以这才同意了她不绑布条投河的建议。
不过他为了确保林黛儿的安全那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他先是从自己的府上找来六七名熟知水xìng的家仆，然后又教会了林黛儿手下的两名丫环有关溺水的各种急救措施！他怕的就是林黛儿在河里窒息的时间太久了，到时候救上来了如果没能有正确的急救措施，恐怕她真的会就此丧命！
好在，这样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出现！虽然林黛儿的那“惊天一跳”确实是让她受了不少的苦，可是实际上，她很快就把秦永安排在手下的几个家仆给救起来了。而且在黑幕的掩护之下，快速地转移到了岸边，然后就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轿子，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画舫上的那些多情才子们对着江水捶胸顿足的，可惜她林黛儿红颜薄命！
“原来是这样！哼，姑爷，你太坏了！居然伙同那黛儿姑娘一同欺骗婢儿们的眼泪！”
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略有些生气地擦干眼泪道。
“呵呵，戏曲嘛！那就是要让人感动，让人震憾才有意义的。只是无病呻吟的话，岂不是笑话？”
秦永摇了摇头说道，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这里的好戏已经是看完了，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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