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死人的用处
“除了西贡诗会以外，听说小秦淮河诗会也出了一件大事？”
“哦？是什么样的大事？”
“嘿，怡香楼的黛儿姑娘知道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那十大花魁之一么？她怎么了？”
“唉，好一个有情有义的贞烈女子啊，她昨天晚上投河自尽！”
“啊？此事当真？”
“自是当真！听说她在小秦淮河诗会上唱了一场《花魁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然后戏演到最后，她一时激愤难耐，结果就真如那戏里的杜十娘一样投进了小秦淮河里。”
“啊？《花魁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是什么戏曲？在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嘿，何止是你没有听过，扬州城内就没有几个人是听过的！因为这是林黛儿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改编的！所以，当她唱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时候，才会感同身受，最终投进了河去！”
“真的？那现在找到她没有？”
“唉，还怎么找啊？晚上的小秦淮河黑如墨斗，听到一直到今天早上也还没有找到！”
“啊？已经香消玉殒？”
“可不是吗！唉，要怪都怪那通判之子韩服！要不是他始乱终弃、薄情寡义，林黛儿如何会选择投河自尽？”
“唉，是啊，是啊！都怪那通判之子，害了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贞烈女子......”
......
除了有关秦永的议论，林黛儿昨天晚上“惊天一惊”的效果也出来了。
而且是比秦永预料的发展得更快！因为到如今这个阶段，所有人几乎通通都是做出了判断，那就是通判之子韩服始乱终弃、薄情寡义，实在是使得林黛儿最终投河的最大罪人！一旦坐实了这个名声，韩服以后就算是想翻身都难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韩府中，韩通判暴跳如雷：
“去，你们马上给我租船到下游去打捞那个林黛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爹，你现在还打捞她的尸首做什么？”
“闭嘴？做什么？还不是帮你擦屁股！死人又怎么样？利用得好，那也还是能帮你挽回声誉的！”
“哦？真的？那......那我亲自去！”
......
韩服可谓是比任何人都更注重自己的名声，只因为他很清楚，在如今的这个文坛cháo流上，没有一个好的名声，那是永远都没有出头之rì的！不过，一直到他去到了小秦淮河边，登上了那专门去打捞那林黛儿尸体的船舶，他也始终没有想明白他的父亲说利用死人来帮他挽回声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姜还是老的辣啊，韩通判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利用林黛儿的尸首来做文章！现在的舆论不是说，林黛儿之所以会投河自尽，那全都是因为韩服始乱终弃、薄情寡义，最后甚至是连个妾的身份都不愿意给她的吗？所以现在韩通判意思就是要彻底地打破这个“流言”，他打算是在把林黛儿的尸首打捞了上来之后，马上就让韩服当着众人的面扑倒在林黛儿的尸首上一番哭诉，直言这其实是一场误会。然后为了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是愿意将死后的林黛儿纳为姬妾的！
纳一个死人为姬妾？
这事若是由其他人提出来，没准韩服会啐其一脸！
可是如果是由他的父亲提出来，他就不敢了。不过理由还是需要的，而这个理由也很能让韩服接受。因为他这么做了，于他而言是根本没有多大损失的！死人毕竟只是死人嘛，就算是给她一个姬妾的身份，那又能有多少影响？何况这么一来，他的形象就有机会彻底扭转过来了，因为既然他现在都愿意是娶林黛儿的一个尸身为妾了，那关于他在林黛儿生前并不愿意纳她为妾的“传闻”，很多人就该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了？有了怀疑，自然就会质疑，到了那个时候，有关韩服在名声上面的危机就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了！
“少......少爷，没......没有找到黛儿姑娘的尸身！”
他们父子的主意是打得很可好，可惜的是现实cāo作的可能xìng却并不高，因为林黛儿根本就没有死，试问他们又从哪里可以打捞得到她的尸体以作掩饰？所以韩服带领着一群家仆在林黛儿落水的地方忙活了大半天，结果却还是毫无所获，于是韩服父子都觉得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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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韩家的人还在那里打捞着呢！哼，他们就那么喜欢你死了么？真真的是没有良心。”
这个时候，在林黛儿暂时藏身的地方，林黛儿主仆也是知道了韩服父子今天一早就去小秦淮河畔打捞自己尸身的事情了，所以一直派了个小丫头在小心观察着。这时候得了准确的数据，所以那个小丫头马上是回来禀告了。
“哼，由他们去找吧！黛儿姐姐根本就没有在河里面，就算他们是把整个小秦淮河翻过来了，那又能怎么样？”
与林黛儿情同姐妹的杏儿姑娘此时也正在这里陪着林黛儿，于是这时候很有些不屑地说道。
“咳咳，没错！由得他们去忙活吧，反正这两天，我听秦公子的吩咐，是怎么样也不会出这大门口的，到时候看他韩大公子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林黛儿此时也正在房间里面坐着，不过与前一天有所不同的是，她全身裹着一张毛毯，脸sè也不是太好，而且还有点咳嗽！
很显然，由于前一天晚上的“惊天一跳”，她落在水里被弄了个全身温透，再加上是过了好久才回到这里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所以她受凉了，染上了风寒！所以这个时候正有些发冷，并且还咳嗽着！
“可......可是，小姐，您......您现在可是生病了啊！难道还不需要看大夫吗？”
林黛儿身边的丫环听到林黛儿那么说，她顿时着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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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夫？不不不，我现在哪都不去。”林黛儿闻言，倔强地说道。
好不容易让韩服这个“负心人”陷入了困境当中，她怎么可能愿意这么快就现身从而让他轻松脱困了？所以为了做到这一点，就算是让她冒点小风险，那也是应当的。
“可是黛儿姐姐，您这是风寒之症啊！真......真的没有问题吗？......”
一旁的杏儿姑娘这个时候也插嘴进来说道。
其实这风寒之症，也就是后世的感冒！这样的一个小感冒若是放在现代社会，也就只是吃两颗“康泰克”的问题而已，可是在这个时代，风寒之症却是能够要人命的一种病症。甚至经常是造chéng rén们死亡数量最多的几种疾病之一，所以一般的人都不敢等闲视之，反倒是要请来大夫，开上几服好药，慢慢地调养一段时间，那才算是稳妥的。
“咳咳......放心吧！我......我真的没有事！”
林黛儿仍然是这么说道。于是杏儿姑娘和她的待女就没有办法了，只好是赶快为她找来了火炉。虽然这已经是五月的天了，可是江南的气温其实还是偏向湿冷，再加上林黛儿已经病了，所以关起门来烤上一阵火炉，那也是这个时代里治疗风寒的手段之一。
给林黛儿弄好了火炉烤了一阵之后，那位名叫小青的侍女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于是就说道了：“对了，小姐。婢儿早上出门，在坊间倒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传闻。”
“哦？有趣的传闻？说来听听！”
“就......就是有关秦永秦公子的！”
“咳咳......什么？关于秦公子的？到底是何事？快快说来！”
林黛儿听到事情与秦永有关，她突然就坐直了身子。
其实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秦永和韩服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是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只是有所不同的是，她对秦永还谈不上所谓的情义，有的只是感激而已！因为昨天晚上若不是有秦永的话，她可是不仅不能报仇的，而且还要继续忍受着韩服的加倍折辱，这天与地的差别，也只有她自己的感受才是最为真切的了！
“就......就是听说秦公子昨天晚上在西贡诗会一鸣惊人，竟然是以一首《水调歌头》赢得了文坛泰斗韩老先生的赞赏，现在听说已经是被评为了昨天端午诗会上的第一词了！”
“什么？秦公子写出了一首《水调歌头》？而且还得到了韩老先生的赞赏？这怎么可能？”
林黛儿听到小青那么说，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婢儿也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坊间都传得是有板子有眼的。而且听说他作出来的好诗不止一首，还有两首名叫《静夜思》和《锄禾》的！这两首诗，韩老先生也说过了要记载在《韩山诗集》上，以便流传后世......”
“咕噜......”
听小青说到这里，林黛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不会吧，那秦大公子不仅是作出了几首好诗，而且这几首好诗还会被韩祖德全部载进《韩山诗集》里？这事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因为这《韩山诗集》虽然还没有正式出版，可是事实上却是早被扬州城内的翰林学子们评为江南一道的第一书了！
这本书注定是一定会流传后世，甚至是名垂千史的，所以江南一道的各大文人才子们通通都想在这上面谋求一席之地。不过，就算只是一席之地，那也是不容易求得的，因为若不是真正的扛鼎之作，韩祖德是绝对不会同意收录在这上面的。
就比如是像成慕白、韩服等这样在扬州城内风光无限的青年才俊吧，可是事实上也是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作品是已经被收录进《韩山诗集》里面的。可是没有想到现在，秦永这个以往在众人眼里不学无术的纨绔之徒却是有作品被收录进去了，而且是一收就是三首，这还不引来相当的妒忌啊？
“难......难道这秦公子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才子？”
林黛儿为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感觉到不可思议。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了啊！毕竟这诗词虽然是有可能是买来的，可是这水平也太过高超了吧？竟然都是能得到韩祖德的青睐了，若那卖诗人真的有这样的才华的话，他又必须是卖诗呢？直接写出那么两三首好诗来，那可不就名扬天下了吗？
“咳咳......对了，那三首诗词，你可曾记得？”
沉思了一会之后，林黛儿又对侍女小青说道了。
“婢......婢儿只记得其中一首的几句......”
“......”
林黛儿很无语，这样的好诗、好词，得一首便是让人疯狂了，可是没有想到，三首摆在她的面前，她却是连一首完整的都记不下来？那可真的是太糟糕了！只是，她也知道小青的水平，虽然说是跟在她身边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已，而且也没有接受过什么系统的学习，所以能够记得这么几句，那已经是难为她了的。
“好吧，几句也好！说来听听！”
林黛儿在无奈之下，只好说道。
“好。小姐，婢儿记住的是《水调歌头》里的几句......唔......‘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道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真的是一首好词！咳咳，不过，小青你怎么就只记住了这么几句呢？”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句诗词，可是落在林黛儿的耳朵里，那震憾力是丝毫不弱于以往她所能听到的任何一首所谓的好诗的，而且还要更甚！因为就这几句诗词的豪气和气魄都实在是太强了，而且意境深远，竟然是将人在月下的相思之情描述得是这般出采的，所以林黛儿仅仅只是听了这么几句，她就断定了这首词必定是一首难得一见的好词了，只是很可惜的是，侍女小青竟然是没有把它给记完整了，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遗憾吧。
“小姐，婢儿当时还要帮您打探消息呢！哪有时间去听那么仔细？”
“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啊，这首诗词既然是秦公子所作的，那等秦公子下一次到‘怡香楼’里去找您的时候，您再请他把全诗都写出来给您不就好吗？”
小青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在紧张什么，所以用有些“无辜”的表情看着林黛儿说道。
“唉，就是不知道秦公子还会不会到怡香楼里去找我啊！”
林黛儿很有些感慨地说道。
这事说起来可真有些好笑，因为在这之前的时间里，她由于一心“扑”在韩服身上的关系，所以那是非常不愿意秦永这个纨绔子弟跑到怡香楼里去找她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事隔小半年的时间之后，情况却是完全反过来了。现在的她，那是万般地期待秦永到那怡香楼里去找她了，可是她却不敢肯定秦永还会不会来！因为这秦永毕竟已经是有了家室的人了，而且这家室还是扬州城内的第一才女，无论是人貌还是才学上来讲，她都是不占任何优势的。而且从最近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来看，秦大公子似乎对她的“狂热”程度也早已经是不比当初了，所以她内心里还是没有多少的信心的。
“咯咯......小姐，您放心吧！以您的姿sè，那秦大公子还不是乖乖就范？虽说他现在已经是娶了柳才女为妻了，可是这俗话说得好啊，家花不如野花香，秦大公子肯定还会来怡香楼的！而且您听他的那个诗词，还‘千里共婵娟’呢，小姐，您看他说的是不是您？嘿嘿......”
侍女小青也是知道林黛儿心中的想法的，于是这个时候乐呵呵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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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秦公子来了！”
林黛儿还在忐忑着不知道秦永还会不会到怡香楼里去找她的时候，结果却是发现，秦永来得比预料中的还要早！于是她顿时慌了手脚，只顾着对侍女小青说道了：“咳咳......真的？快，快请秦公子进来！哦，不，还是我亲自去请吧......”
她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是关着门烤了好一阵的火炉了，可是却并不见怎么好的。所以这时候虽然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一时间却是起不来的，于是杏儿就按住她有些无奈地说道了：“好啦，好啦！黛儿姐姐！您还病着呢，就休息着吧！外面风大，您如果不放心的话，不如就由妹妹代你前去迎接秦公子。”
原来，在这个时代，得了风寒之症的人是不能再继续“暴露”在室外的，因为这有可能造成新的“邪风”入体，所以有条件的人一般都是弄个火炉闷在房间烤，而没有条件的人，只能是穿多点衣服，躲在被窝里不要出门了。
“你们小姐呢？”
门外，秦永终于是带着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来到了这座林黛儿暂时栖身的小院里。不过他进门并没有看到林黛儿，于是问前来给他开门的侍女小青道。
“小姐在房里。昨rì回来之后便得了风寒，现在还不愿意去看大夫......”
侍女小青听到秦永问起，于是她有些告状式地说道。
其实她与林黛儿虽然是主仆的身份，可事实上却是情同姐妹的，所以有时候对林黛儿这个小姐的语气并不会太过拘泥于形式。而且她此刻也确实是关心林黛儿的病情，所以看到现如今对林黛儿有着绝对影响力的秦永，她自然是要告上一状了，目的就是想让秦永去说服林黛儿去看大夫，因为这风寒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一个弄不好，随时会丢命的。
“哦？除了风寒以外，其他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秦永听到她这么说，他倒是放下了心来。因为这风寒嘛，他也是知道就是后世的那种感冒的。而这种感冒确实算不得什么大病，就算是不去看医生吧，可是普通人只要是自己去药房买上那么两颗药吃了，那就会好了的！
“得了风寒还不够？你还想要哪里不适？”
侍女小青可是不懂秦永内心里的真正想法啊，所以听到秦永那么说，她心里是腹诽不已。
“没有了！秦公子，往这边请吧......”
侍女小青也没有把自己内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而是轻声地把秦永引到了林黛儿所在的房门前面。
“吱......”
“秦公子，您来了？呵呵，快进来吧！我们黛儿姐姐可是等您好久了......”
还没等侍女小青上前开门，里面就走出了林黛儿的闺中好友杏儿，然后挤眉弄眼地对秦永说道。
“呃......”
秦永很无语，你这话能不能别说得那么嗳昧呢？你看，都让我身后的那两条小尾巴生气了！——果然，秦永身后的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在听到杏儿的话之后直接嘟起了嘴巴！虽然是没有直接上来向秦永“抗议”，给秦永留足了面子，可是看她们憋得面红耳赤的模样，秦永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得了感冒，还关闭了门窗在烤火炉？这是找死的节奏吗？”
走进林黛儿房间，秦永却不由皱了皱眉。
在后世的社会里面，是个人都清楚呼吸新鲜空气的重要xìng，特别是在患了感冒的时候，那是更得打开门通风的！
因为把门都关起来了，空气得不到足够的流通就会变得浑浊，最后甚至会交叉感染，那根本是于事无补的！更何况，现在的林黛儿他们是不仅把门窗都关起来的吧，而且还弄了个火炉，火炉上烧的全是木炭！她们就不怕一氧化碳中毒吗？
秦永都不由得感叹她们的命真大，在这样的通风条件下，她们这样的做法不等于就是在烧炭自杀吗？不过，最终她们却是还一点事都没有！这也许是因为那一氧化碳的空气含量还不够大吧，否则的话，那还不是来多少人，就死多少人？
“咳咳......秦公子早安，黛儿抱恙在身，未能亲自迎接，还望恕罪！”
终于是见到了林黛儿的，她的脸sè确实是不如前一天的那么好。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情绪还是不错的。这也难怪，经过昨天的那一事之后，韩服现在基本上已经是坐实了对她始乱终弃、薄情寡义的事实了，所以，这也算是为她抱了不小的仇了，于是她的心里自然觉得高兴。不过，风寒带来的影响也还是有的，最起码她在浑身无力的情况下，这个时候根本是连起身都有些困难的。
“黛儿姑娘，既然身体有恙，怎么不去看医生？或者你不方便出去的话，也是可以请医生到这里来看病的！”
秦永回想起刚才在临进门前，侍女小青对自己的嘱咐，于是这个时候对林黛儿说道。
虽然这个风寒病在他看来确实是算不得什么的，可是他也很清楚，在这个时代，风寒病就是威胁民众生命安全的几大疾病之一，所以根本没有多少医学知识的秦永只好是向林黛儿说道了。
“不行。这么一来，奴家没死的消息不是就有可能传出去了？”
林黛儿倒也倔强，现在连秦永都建议她去找个医生看看病了，可是她却仍支持着绝对不被其他人看到。目的就是想不给韩服任何挽回他声誉的办法，也顺便让这件事情的影响达到最大化。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府中人虽然是在小秦淮河里是并没有打捞到她的尸身，可是最终，她的“尸身”却仍然是出现在了他们韩府的船舱里面，这可就让林黛儿吃惊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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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们看那韩家人在河里上窜下跳的，到底想干什么？”
“嘿，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想把黛儿姑娘的尸身打捞上来吗？人都死了，就算是把尸身打捞上来了，又有什么用？”
“说的是啊！早上怡香楼的老鸨也是派人来打捞了一遍，可是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嘿，要我看啊，这黛儿姑娘的尸身恐怕是已经顺着河水漂流而下了！所以再打捞多久，那也是没有用的！”
“没错，没错！”
......
“哼，走，我们回去！”
小秦淮河上，韩服带着他府上的十几名仆役在河里鼓捣了有那么半天了，可是结果却还是一无所获的，并且他们的行动还受到了在场许许多多围观人士的热嘲冷讽，于是从来就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的韩大才子就恼羞成怒了，最后一甩手，带着底下的十几名仆役就走了。
只是还没有经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韩服却是又黑着脸回来了，而且这一次，他带的人数更多，而且东西也更齐全，像是什么鱼网啦、竹竿啦等等的东西都是非常完备的，就连是停在河上的小舟也比之前多了三艘，而且这三艘小舟都是从上流划过来的。
“哟，看韩服的这势头，他们是不找到黛儿姑娘的尸身，那就是势不罢休了？”
“估计是了！不过，这小秦淮河的河水虽然一向平缓，可是现在正值雨季，黛儿姑娘的尸身恐怕是早就已经是激流冲到下流去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对对对，只不过是白费工夫而已！”
......
围观的人群都觉得韩服是在白费工夫，可是韩府的那些仆役们却是在这一刹间开始行动了起来。下水的下水，撒网的撒网，忙得是不亦乐乎。而此时的韩服似乎也平静了很多，虽然也是站在船边看，可是却是并不像刚才那样心急如焚了！
“找......找到了！找到了！”
又一次地展开打捞之后没有多久，河里的仆役就有人在水里喊道了。
“什么？已经找到了？这怎么可能？”
“哎，你别管他可不可能了！走，一起去看看......”
“好！一起去看看......”
围观的人群这才觉得大惊，于是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只是，他们毕竟只能是到达岸边而已，距离河zhōng yāng可还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的。
所以虽然他们是能够看到河zhōng yāng的一艘小舟附近确实是有一具人型的“女尸”。不过却是根本看不清楚，那具女尸到底是不是林黛儿的，因为女尸上缠着鱼网，而且头发也是散落着，完全是遮住了她的容貌！不过岸上有昨天晚上参加过小秦淮河诗会的才子们就证实了，那“女尸”上的衣服，似乎正是林黛儿在跳江以前所作的打扮。
“哎呀，真是黛儿姑娘？”
“应该是了！你看那韩才子，不是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吗？若不是黛儿姑娘，他会哭得那么伤心？”
“可是，他不是始乱终弃，辜负了黛儿姑娘吗？”
“嘿，传言是这么传言的，不过真实的情况恐怕还需商榷！毕竟是这扬州城内有名的才子啊，我本就不太相信他是这样的人的......”
“说的是啊！也许这其中真有什么误会。”
......
不得不说，人都是善变的动物。
虽然这韩服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xìng的行动，可是当看到他在船上扑到那具“尸身”上面哭得肝肠寸断的，于是马上就有人开始转变自己的态度了。
当然，这些人还不是舆论的主导，可是这转变的苗头已经是出现了!
而这是当初的秦永和林黛儿所没能想像得到的情况！
毕竟这韩服也是这扬州城内成名已久的才子啊，林黛儿只是一个jì女而已，所以两厢比较下来，还是有不少的人打心底里愿意相信韩服的！只是昨天晚上林黛儿的那“纵身一跳”实在是太过惊人了，所以这才使得舆论暂时一边倒地支持她而已。
可是现在，“激情”过后，很多人都已经是回复了“理xìng”了，特别是那些与韩服有着同样心态的所谓才子们，当他们看到韩服的一番表演之后，心里已经是认定了其中另有隐情了，于是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偏帮韩服了。
“好了，少爷，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嗯。先不要上岸，把船划出半里之后再说！”
......
岸上的人谁都不知道，河zhōng yāng的韩服表面上虽然是在“号啕大哭”着，可实际上，他的脸上却是连半点泪水都没有的！也是啊，他本身就对林黛儿早已经是没有半点的情义了的，所以又如何能谈得上伤心？更何况，这眼前的那具“尸身”根本就非是林黛儿的！
不是林黛儿的？
这事听起来有些诡异，可是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这原来只是韩服的父亲韩通判的一个安排而已。
韩服他刚才不是并没有找到林黛儿的尸身，然后就回去了吗？事实上，在那个时候，韩通判就已经是在他们的韩府当中为他准备了一具“女尸”了。而且这具女尸还是他命人从府衙的敛尸房里偷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她穿上林黛儿当天晚上的衣服，然后到小秦淮河上去冒充林黛儿一趟。
至于原因，他已经是跟韩服说得很清楚了。
因为作为这扬州城的通判，他是很清楚这条小秦淮河的水流情况的，可以说，林黛儿的这一去，那是很少有机会还停留在原地的，所以韩服刚才带着人要去打捞林黛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就算是找不到林黛儿的尸身，他也已经是有了应对的方法，因为林黛儿的尸体在最近的三天之内基本上是不会浮到水面上来的，而三天以后，她的尸身估计已经是应该出了扬州城了。而且三天的时间对于一具泡在水里的尸体来说，那已经是足够长了的，所以就算是她浮了上来，到那个时候恐怕也已经是没有多少人能够认得出来了吧。
韩通判的意思就是想先制造出来了一个林黛儿已经是被韩服打捞起来的假像，然后他之前所计划好的那些事情就能够进行下去了!而且是越快越好，因为此时的韩服已经是等不下去了，每过一天，对他声誉的伤害就俞盛，所以韩通判是连一刻钟都等不下去了，于是这才有了他命人冒险从府衙的敛尸房里偷出来一具女尸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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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去看医生，那听我的，把门窗都打开来吧！再这么闷下去，你的病会越来越重的！”
林黛儿的床前，秦永看到她确实是不愿意去看医生了，于是就有些无奈地说道了。
“啊？可......可是，秦公子，我家小姐得的是风寒之症啊！可......可是见不得风的！万一再让风邪入体，那可就糟糕了。“
侍女小青在一旁听到秦永的话，她顿时急了，于是连忙拦着秦永说道。
其实她刚才之所以向秦永“告状”，目的不就是为了让秦永说明林黛儿去看病的吗？可是没有想到，结果却是秦永不仅是没有说服她的小姐，反而是让她的小姐把门窗都打开来。这么一来的话，她的小姐的病不是会越来越重了吗？
“风邪？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秦永却是毫不在意，他听到侍女小青的话之后，很快就继续说道了，“我跟你们说吧，这所谓的风呢，是由空气组成的！......空气，懂吗？人要想活着，就必须要呼吸空气!而在空气里面，氧气是对人最为有用的，而这氧气呢，是由植物来制造的，动物只能是制造二氧化碳！而空气中，氧气的含量越高、空气就越清新，对人的身体就越有用！而你现在如果是把门窗都闭了起来，外面的空气就流不进来，而你的房间里面又只有你们三个，所以，您每次呼吸进去的只能是那种浑浊的空气而已，所以病情会越来越加重，我这么说，你们懂了吗？”
“.......不懂！”
秦永已经是尽可能地用简单易懂的语句来进行述说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林黛儿她们这几个人却仍然还是听不懂！就连是秦永身后的那两个小丫头也是没有例外的。这其实吧，也是很自然地事情，因为秦永的语句虽然还算得上是简单易懂的，可是这里面毕竟是有几个后世才会用到的专业术语，所以林黛儿她们听不懂，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吧！总之你们听我的就对了！把门窗都打开来吧，还有，把火炉给撤了！”
秦永最终“败退”，因为要想用原理把这个事情给解释清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直奔“结果”而去了。林黛儿若是能接受他的建议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了，若是实在是不愿意接受的话，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咳咳......秦公子，您确定这么做没有问题？”
林黛儿闻言，一边挣扎着坐起来，一边目光烁烁地看着秦永说道。
“当然，难不成我还会加害你？”
秦永很无语。虽说自己也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却也不是什么黑心肠的人，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话，怎么会如此建言？这毕竟是病，而且还是在这个时代里并不算小的病，一个不好的话，甚至是连小命都会送掉的。
不过，他也没有责怪林黛儿她们，毕竟从她们的角度来讲，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难以理解了！
因为她们以往的常识都是在说，人如果是得了风寒的话，那是必须关紧门窗，尽可能地留在密封的房子才能断绝风邪的入侵的，而这样也才能好够好得快，好得彻底！
可是没有想到现在，秦永的那个建言却是彻底推翻了她们心中长久以来的常识，也难怪她们一时会接受不了了。就连是秦永自己也认为，林黛儿应该是不会接受他的建议的了。可是没有想到，异变却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因为林黛儿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沉默了有大概那么两三秒钟，然后就是开口中说道了：“好，那奴家就听秦公子的！去，小青，把门窗都打开来吧......”
“啊？小姐，你......你真的要打开门窗？这......这是为什么啊？”
小青听到林黛儿这么说，她顿时急了，于是紧张地问道。
“因为奴家相信秦公子！”
林黛儿的目光有些幽怨，又有些复杂地看了秦永一眼说道。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在她眼里骄奢**、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是她最为讨厌的人，如今却是成了她心目中唯一觉得可以依赖的男人！而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如今却是成为了个始乱终弃、薄呢寡义的负心人！这世事的无常，可真的是让人感觉到唏嘘啊！
“好吧！不过，我们小姐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哼，唯你是问！”
侍女小青虽然是应着林黛儿的吩咐去开了门窗，可是事实上，她在离开的时候也是剐了秦永一眼的。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是对秦永的jǐng告！因为若是没有秦永的话，那是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的。
“呃......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们小姐的！”
秦永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说道。想了一会，他大概是又想了什么了，于是找过小青问道：“哦，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生姜？”
“生姜？自然是有的！可是你要拿来做什么？”
在这个时代，生姜已经是被广泛地用于食物的烹调当中了，所以一般大户人家的厨房里一般都有这个生姜，不过却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生姜其实也是可以用来作药的。而且其治的还是感冒！当然，从中医的角度来讲，这感冒也是分成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等等的，只有风寒感冒才是生姜所能治的。不过，林黛儿现在所犯的感冒，摆明了就是个风寒感冒，因为她之所以患病，那还是因为跳到了河里着了凉，于是这才得了这个感冒的。——受凉而患病，这就是风寒感冒的主要特征。
“拿来煮水给你们小姐喝！每天喝三次，每次一碗，相信再过一两天的时间，她的病就会是全好了的！”
秦永不在意地说道。这个土方子当然是他在后世的社会里所学来的，而且按照他以往的经历，那效果可是相当不错的，所以这个时候想到了，他自然就是马上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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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姜能够治风寒？
这种事情，林黛儿等人还真的是连听都没有听过，所以一时间都有点面面相窥了！
“姑爷，这件事情靠谱吗？人命关天，您......您可不能胡说啊！”
半晌之后，琴儿和棋儿才反应过来，于是走上前去，接着秦永的衣袖就说道了！
她们是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扯了啊！拿生姜水来治风寒症？这种事，有谁听说过？从来都只知道，生姜是可以拿来做菜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生姜还能治病？要真是有这种用法的话，那这个扬州城内的神医成元诩不是老早就应该开过这样的药方了吗？
“我可没有胡说！生姜确实是可以用来治感冒的。不过，也得分是什么样的感冒，如果是风寒类的感冒的话，那确实是可以用生姜来治疗的，可是如果是风热类的感冒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秦永试着向林黛儿她们解释道。只是很可惜的是，他这样的解释，林黛儿等人是完全听不懂的。
于是就可以看到林黛儿向秦永说道了，“感冒？秦公子，请问这感冒到底是何病症啊”
“呃，感冒也就是你们说的风寒症啊！”
秦永很无语，要向她们解释这风寒症到底为什么会叫感冒的，那还真的是挺难的！不过幸运的是，林黛儿她们也没有过份的追究，所以就可以看到林黛儿点头说道了，“哦！原来这感冒就是风寒之症。那秦公子，奴家得的感冒应该就是风寒类型的咯？”
“没错，所以你的这风寒症用生姜来治的话，那是最好的！”
秦永已经无力吐槽了！不过，好歹是让林黛儿明白到了这生姜确实是可以治好她的病的，这就已经是很足够了的，所以秦永也已经是很满足了！
“好！那奴家便听秦公子的！”
随着林黛儿的“一锤定音”，这件事情终于是暂告一个段落了。
而侍女小青按照林黛儿的要求，很快地就下去给她准备生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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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对了，秦公子！听说您昨天在西贡诗会上是大放异彩啊！以一首《水调歌头》力压群雄，而且还获得了一个‘咏月公子’的名号，真的是可喜可贺啊！”
双方又是寒喧了一阵之后，林黛儿才终于是想起这件事情来，于是就满脸笑意地说道。
“呃！又是‘咏月公子’......”
秦永再一次听到这个娘气十足的名号，他的心里真的是无奈之极。可是也没有办法啊，虽然这个名号听起来是比较娘们，可是在旁人的眼里，那倒是一个美誉来的，所以他甚至是不可能在人前对此有什么抱怨，否则别人就该说他是在故意卖弄了。
接下来，秦永在林黛儿的要求之下，很快就将那首《水调歌头》给默写出来了。
写完了之后，林黛儿还想要秦永对句中的含义来进行一番说明，可是秦永哪敢这么做啊，因为这篇《水调歌头》都是他从后世的唐诗三百首那里抄的，有些语句连他自己都是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试问又怎么可能向林黛儿说明？
而且即便是他都知道吧，可是有的语句，真正含义是根本不能说明的，否则的话，他抄袭别人诗词的事情就穿帮了，所以他为了摆脱眼前的这个困境就故作高深地说道了：“黛儿姑娘，诗词一道，讲究的是意会，而不是言传！否则，你即便是知道了全部，那也是不会有自己的感悟的。”
“是，是！是奴家猛浪了！”
秦永故作高深的举动果然是唬住了林黛儿了，于是很快就可以看到，她突然就低下了头去，满脸惭愧地说道了。
其实就在刚才，她的内心里虽然是认定了秦永并不是那种泛泛之辈了的。
可是对于小青口中所说的那个冠绝扬州城的大才子，她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这秦永原本在扬州城内的名声可是极差的，而且在传说中，他还是从来没有上过学堂，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来的。可是现在，他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冠绝全城的大才子了呢？这样的强烈对比，相信不管是谁看了，心里恐怕都得是有所怀疑吧？
不过，这样的怀疑在秦永的那一番故弄玄虚之后就已经是从林黛儿的内心里面彻底地消息了！因为这样故作高深的姿态，恰好是符合了当今这文坛上的风气，特别是那些还有些才华的才子们，平常可都是嚣张到不行的！
“呵呵，黛儿姑娘也不必沮丧！虽然我是不能直接把那首《水调歌头》的具体含义给你写出来，不过，我却是可以把昨天晚上的另写的那两首诗也给你写出来的，你看怎么样？”
秦永看到自己的一句话就使得林黛儿的神情有些低落，他就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了，于是就对她说道。
“真......真的？那......那太好了！谢谢秦公子！”
果然，林黛儿听到秦永这么说，她顿时就是大喜了！刚才的yīn霾早已经是一扫而空，最后只顾着自己是在那里快乐了。
“呵呵。有啥好谢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秦永摇了摇头，很快就将那两首《锄禾》和《静夜思》写了出来了。
而且写的时候，林黛儿的注意力还相当地集中。虽然没有站起来走到秦永的身边去看那两首诗，可是躺在床上的她却早已经是望眼yù穿了。
“锄禾rì当午，汗滴禾下土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
“好！好诗！真的是太好了，秦公子，您的才华，果真可以算得上是这扬州城中的姣姣者了，再加以时rì，事必会名扬四海，声震天下的！”
拿到了那两首诗句之后，林黛儿迫不及待地马上就轻声读了起来。而只读了那么两遍之后，她顿时就赞叹不已了！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本已经下去准备回“怡香楼”去的杏儿却是突然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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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儿姐！黛儿姐！出事了......出事了......”
林黛儿正在欣赏着秦永写出来的那两首诗，结果本已经回“怡香楼”的杏儿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喊道。
“咳咳......杏.......杏儿，出了什么事？有......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急什么？”
林黛儿一边放下笺纸，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黛儿姐姐，不...不急不行啊！因......因为外面在传，您......您的尸身已经是被韩服给打捞到了！”
杏儿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啥？”
闻言，秦永和林黛儿都同时一呆。
什么叫林黛儿的尸身已经是被韩服给打捞到了？
可是林黛儿不是还活着吗？韩服若真是打捞到了她的尸身的话，那眼前的这个林黛儿又是谁？难不成是鬼吗？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这......这是怎么回事？奴......奴家的尸身如何会在小秦淮河上被找到？”
林黛儿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有些慌了神，于是喃喃自语地说道。
“黛儿姑娘，你先不要急！”
秦永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下来了，于是劝解林黛儿说道。
他要是猜得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韩大才子的一个yīn谋！
不过，yīn谋终究只是yīn谋！林黛儿没有死，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根本就无可更改的！所以说，不管他最后弄出个什么样的把戏来，只要林黛儿以不变应万变，那就必然会立于不败之地的了！
“好，好！那......那奴家就等着看他韩大才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了！”
经过秦永的劝解之后，林黛儿也是放下心来了。
这也是啊，她根本没有死，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而扬州城内，认识她林黛儿的才子就算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说，只要她在人前露面的话，那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的，而韩服的yīn谋诡计自然也会跟着破产！
林黛儿此时此刻，倒是希望韩服多蹦达那么几天了，因为他蹦得越高的话，那才跌得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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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永探访林黛儿的同时，城东的秦府此时也迎来了一个相当重要的客人，那就是文坛泰斗韩祖德。
而秦屠夫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是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的。因为他虽然是有钱，可是事实上，他算不上这个扬州城内的上流人物之一！因为他的名声太差，再加上胸无半点墨，所以在这个文人风气极度流行的大周社会里，他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而已，虽然是家财万贯，可惜却没有什么地位。平时像是成慕白、韩服这样的青年才子，他都是甚少能够与之交往的，就更别提是韩祖德这样的文坛泰斗了。
“永......永儿呢？还不快快让他出来准备迎接韩老先生？”
柳落瑶是在韩祖德到来之前便把这件事情报告了给秦屠夫的，只是这个时候的秦屠夫早已经是慌得失了神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起来，他的那个宝贝儿子这个时候已经是出了门去的。
“公公，官......官人已经出门去了！”
柳落瑶没有办法，于是就只能是向秦屠夫行了一礼说道了。
“对......对了！哎，这个孩子，怎么还是那么不懂事呢！韩老先生是大儒，难得地还亲自来见他，他......他居然是还有心情出去玩？”
秦屠夫跺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可不是吗！”
其实此时柳落瑶的心中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的。
她的这个夫君，昨天晚上虽然是一鸣惊人让人不由有种错觉，总感觉他并不是以前的那个纨绔子弟。可是从他现在对韩祖德的态度这件事情来讲的话，他又是那个目中无人，骄奢yín逸的纨绔子弟。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丢下韩祖德不管，反而是跑出去玩的吧？
“公公，妾身以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接待好韩老先生！这与官人的前程可是有着莫大的关联的......”
柳落瑶犹豫了一下，向秦屠夫说道。
其实若是放在半个月以前，旁人如果是说秦永还有什么所谓的前程的话，她是必定会嗤之以鼻的，可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确实是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秦永了。而且，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始终是秦永名义上的妻子了，所以有关秦永的一切，她都是必须兼顾一二的。
“没错没错！你说的对！”
听到柳落瑶这么说，秦屠夫是更加地紧张了。
这也难怪，事关秦永的前程嘛！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虽然是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成器，可是也还是会为他担心的！
不过，他越是紧张，结果就越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直到抬头的时候突然看到正站在下方的柳落瑶，于是他顿时就眼前一亮，于是说道了，“......落瑶啊，你不也是这扬州城里有名的才女吗？不如这一次对韩老先生的接待事宜，一切就都由你来安排吧！呵......呵呵，你也知道的，我秦沛是个粗人，虽然是有万贯家财，可是还真不懂得这些繁文缛节的。”
“好......好吧！”
柳落瑶也很无奈，其实她之所以会提前来告诉秦屠夫，就是想着让秦屠夫帮她分担多少的压力的！
可是没有想到，在生意场上无往而不利的秦屠夫，在接待韩祖德这么一个文人的问题上却是半点的忙都帮不上！
不过吧，柳落瑶也是明白这秦屠夫的这个心态的，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名声问题，所以有些妄自匪薄了，甚至是连最基本的接待礼节都忘记了，深怕由于自己的不当行为而得罪了韩祖德，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他干脆就是将这个事情全盘托付给柳落瑶去处理了！好歹这柳落瑶也是这个扬州城内有名的才女之一吧，所以由她出现的话，相信那韩祖德多少还是会给点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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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先生，里面请！里面请......”
当韩祖德出现在秦府门前的时候，秦府大开中门，秦屠夫带着柳落瑶亲自迎了上来说道。
“秦老板客气了！老朽今rì是专门前来向令公子讨教的！对了，令公子呢？”
韩祖德今天本身就是冲着秦永来的，所以这个时也也顾不得跟秦屠夫寒喧了，开口就问道。
“呃......”
听到他这么问，秦屠夫头上的汗就快下来了。
哎，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虽说这件事情早已经是有柳落瑶答应着帮忙处理了，可是也没有想到，他开口就这么问道啊。
这可连半分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的！因为，他们若是直接回答秦永是不在家的话，那韩祖德很有可能是连他们秦府的府门都不愿意进的。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原先准备的那些安抚措施也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韩老，还是先请进去吧！我家官人虽不在府上，不过最近他又新作了一场戏曲，不如就请韩老先点评点评吧？.....”
柳落瑶向着韩祖德行了一礼说道。
她是很清楚韩祖德的心思啊，她知道韩祖德之所以到这个秦府来到底是为什么的！
不就是为了要见秦永，顺便和他探讨一下昨天晚上的那三首诗词吗？可是现在秦永却是不在府里的，那怎么办呢？只能是想办法暂时留住韩祖德了！
而这要留住韩祖德的方法，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恐怕还是有关秦永的东西！所以，柳落瑶在略一犹豫之后很快就机jǐng地说道了。
其实她所说的这场戏曲也就是秦永为林黛儿写的那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不过这场戏曲她是并没有看过的，就连秦永写出的原稿，她也是未曾看见，可是这却不碍她把这个拿出来留住韩祖德。因为这场戏曲的“效果”是早已经出来的！
因为林黛儿昨天晚上的那“纵身一跳”，今天早上，扬州城内最为热闹的话题就是那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和秦永的诗词了！而林黛儿原本是并不知道这场戏曲也是由秦永写出来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书儿和画儿两个小丫头却欢欣雀跃地跳起来了
。而经过林黛儿的一翻追问之后，她才明白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虽然是答应了秦永暂时不把有关林黛儿的事情告诉她们的小姐的，可是她们却是告诉了同在一个卧室里居住的书儿和画儿两个小丫头。结果就是，昨天晚上她们一从外面回来，马上就拉着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偷偷地了解了有关林黛儿“投江自尽”事件的内幕了！及至今天早上她们为了那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曲而欢欣雀跃，于是柳落瑶这才算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
“哦？如此，那快走！快走......”
果然，那韩祖德听到秦永居然是又有新作面世，他顿时就激动了，催促着柳落瑶说道。
此时，他还哪里管得上秦永到底是不是在这府上啊？反正只要有好的诗词或者是戏曲给他看的话，那他就算是等秦永一整天，那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哼！臭小子，我就不相信了，到晚上你还能不回府？”
柳落瑶和秦屠夫都不知道的是，此时韩祖德的心里居然会冒出这样的一想法来。
原来，他刚才意识到秦永有可能是不在府上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失落的，可是却并没有想着就这么离去！因为他在来这里之前，心里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见到秦永的！不说向他讨教什么诗词歌赋等等之类的文学问题吧，单单是那神奇的阿拉伯数字记数方法和独树一格的奇特书体，那就足够是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秦永了。
“来来！韩老先生，里面请！里面请！”
秦屠夫和柳落瑶看到韩祖德答应了暂时留下来，他们的心里终于是轻了一口气，于是秦屠夫恢复以往做生意时的从容，热情地招待韩祖德进府说道。
终于是进了秦府，秦屠会和柳落瑶却是没有轻易地放韩祖德进去看什么秦永的最新作品。而是大摆宴席，由秦屠夫作东，柳落瑶作伴，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韩祖喝酒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韩祖德的酒量却是超乎常人的好，于是秦屠夫在把自己都灌趴下了之后，韩祖德却还是连五分的醉意都没有。
“好了，秦夫人！酒喝完了，饭吃过了。我们该去看戏曲了吧？”
韩祖德终于是放下了碗筷，于是对柳落瑶说道。
其实在他的内心里面，那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秦屠夫和柳落瑶的打算的，可是他也根本不在乎！因为他的这酒量在扬州城内可是出了名的大的，而秦屠夫和柳落瑶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要相靠这点手段来灌醉韩祖德，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好......好吧，韩老，这边请！”
于是柳落瑶没有办法，只好是带着韩祖德往秦永的院子里去了。
只是，秦永现在的院子里面可是没有什么戏曲的，于是她最后就只能是向韩祖德道歉了！不过，她也解释清楚了，那就是这场名叫《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曲，那已经是早已经上演了的，而且效果还相当不错！等到秦永回来了之后，秦永是必定会把这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全部内容全部交给韩祖德的，所以请韩祖德放心，等等。
“哦？你是说，昨天晚上那场轰动全城的戏曲也是由秦永所作？”
韩祖德闻言，心里真的是吃惊不少！原本他以为，经过昨天的那一番“逼迫”之后，他大致上已经是挖掘出来了秦永的绝大部份“底牌”了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过了那么一天的时间，秦永却是又给了他一个惊喜了！
“戏......戏曲吗？嗯，也算不错。”
韩祖德在心里暗自想道。
其实在这个时代，所谓的戏曲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地和诗词一样相提并论的，可是却已经是有这样的一种趋势了!而且这戏曲不管是在民间或者是在坊间，那都是很容易广泛传播的，所以其影响力也绝对不容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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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永从林黛儿的院子里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而林黛儿在这之前，早已经是把那个生姜水给喝下去了的。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效果来，不过秦永猜想，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了！毕竟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只要用对了方法，要控制起来，那也是很容易的！
“姑爷，我们现在回府吧......”
“对啊！韩老先生应该已经到府上了！您再不回去，姑老爷和小姐该头痛了！”
秦永原本还想到那小秦淮河畔去转一转，顺便好好地看看当天的热闹。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小丫头却是拉住了他。
“好吧！那就回去！”
秦永无奈，摇头说道。
其实他对见那个什么韩祖德确实是没有什么兴趣，可是真不去见，那应该也是不行的！因为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人可是视之如后世的“偶像”的，就连秦沛和柳落落也不会例外！所以，他若是真敢怠慢了韩祖德的话，说不好就会引来什么的麻烦事了。
“喂，听说了吗？黛儿姑娘的尸身已经被韩才子给打捞上来了！”
“嘿，这算什么？我还听说了，韩才子准备是与黛儿姑娘举办一场冥婚！听说当rì他不愿意纳黛儿姑娘为妾的事情是一个误会！这不，韩才子也是后悔不已，所以即便是黛儿姑娘已经不在了，那也是必须要给她一个名份的！”
“哦？如此甚好！真不愧是韩才子啊，胸襟真是广阔！虽然是被黛儿姑娘一场误会，可是却仍然愿意接纳黛儿姑娘！这等情义，怕已经是不输给任何人了！真可谓是我辈的楷模啊！”
“没错，没错！听说三天后就将举行仪式，到时候可必定要去看啊！”
“那是！那是！”
......
虽然是没有往小秦淮河边去，可是有关韩服和林黛儿的议论却仍然是传进了秦永的耳朵里。
这也难怪，因为秦永这要回府，那是必须要经过扬州城内其中的几条主干道的。而在主干道的两旁，三三两两的所谓才子文人们，那就是极度“八卦”的主体，所以秦永这一路走下来，基本上已经是知道了事情的大致发展了。
“嘿，当真是打的好算盘！”
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发展方向之后，秦永心里不由暗自想道。
这样的一个变化确实不是他在之前所能想像得到的，他原本以为，那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曲出了以后，韩服是绝对会身败名裂，从此再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的！
可是没有想到的却是，韩服却是突然就愿意娶林黛儿为妾了？而且这娶的还是一具“尸体”，若林黛儿真的就此已经是死亡了的话，那他的如意算盘可真的就打响了！
只是现在的事实是，林黛儿并没有死亡，所以他的这如意算盘现在打得越想，到时候“跌”得可就越惨了！
“三天之后，当一个活生生的林黛儿出现在你的冥婚上的时候，我看你还能怎么圆谎！”
秦永摇了摇头，心里想道。
其实这件事情与他的关系本身就不大，他之所以会帮林黛儿，完全是因为看不惯韩服的所谓才子做派而已！虽然在他的内心里面，他也是曾经想过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的！可是在他的潜意思里，他对每一个女xìng都是非常尊敬的，更不可能做出像韩服那样把自己的姬妾送给他人的荒唐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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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老爷派我们出去找您都已经找了快一个时辰了！”
秦永才刚刚走回到秦府的门前，从里面走出的一位家仆见到是他，马上就心急如焚地上来说道了。
“哦？我知道了......”
秦永闻言一愣，然后很快就想到，应该是那个韩祖德到了。否则的话，秦屠夫就算是有事要找他，那也不至于会那么着急的！
走进府里一问，果然是那个糟老头子来了！
只是他到了这里以后似乎是并没有什么不满，而是由秦屠夫作东，柳落瑶作陪，在后院里为他置办了一桌宴席！
“哦？这糟老头子，难道今天是来吃大户来的？”
秦永听到这一点，心里很无语。虽然他很明白，其实韩祖德今天到这府上来，目的就是为了见他的。可是没有想到，以他文坛泰斗的地位，他居然还能在秦永并不在场的情况下留了下来，而且还是接受了秦屠夫的招待，就此吃上了一顿好的！
“爹，您怎么了？没事吧！”
进了后院之后，秦永却并没有发现韩祖德的身影，反倒是一眼看到了凌乱的酒桌和正醉得一塌糊涂的秦屠夫！于是他大惊失sè，连忙是上前询问道。
只是这个时候的秦屠夫，哪里还顾得上答应他啊？他早已经是醉得不醒人事了，此时就算是有一个大雷在他身边炸开，他恐怕也只会是无动于衷了。
“没有想到，这个韩祖德倒是挺能喝的啊......”
秦永命人将秦屠夫扶进房间里休息之后，心里暗自想道。
现在，事情已经是很清楚了的！那就是，韩祖德在宴席上彻底灌醉了秦屠夫，于是这才会有了眼前秦屠夫醉倒在宴席上不醉人事，而韩祖德却是消失不见的状况出现。
“韩老先生和少夫人到哪里去了？”
秦永急于搞清楚韩祖德的行踪，于是找来了一直在院子外面守候着的家仆问道了。
“韩老先生和少夫人到少爷的院子里去了。”
“呃......”
秦永闻言，很有些无奈。
跑到我的院子去干嘛呢？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叫做侵犯别人的**权么？
只是他要想和这个时代的人们探讨所谓的**权，那显然是在做梦！所以他郁闷了一下，也就放下了，只顾着埋头往自己院子所在的方向赶去。
“好字！真的是好字！其形顾之簇新、气势之磅礴简直是前无古人！好，真的是太好了！此字一出，我大周朝内的其他字体恐怕都要黯然失sè了！这......这秦小子，果真......果真是个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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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吗？
秦永走进自己书房的时候翻了翻白眼，自己算个屁的天才啊！说是庸才还差不多。
不过韩祖德既然是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那想必他是认出来自己的那一手字来了！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不至于这么的激动！
“韩老先生过誉了，小子虽然能写几个字，可却并非什么天才！”
秦永说着，抬头已经是能够看到韩祖德和柳落瑶了。
此时他们正站在秦永的书桌前，韩祖德的手上还拿着一页笺纸，明显就是秦永以往练字时所留下来的草稿！不过，这些草稿可不是什么新鲜的诗词了，而是秦永随便找了一本书抄下来的！因为他已经吸取了前面的教训，知道那些来自唐宋元明清等时代的诗词在这个时代是会引起巨大轰动的，所以他干脆就不写了，而是随便找了本书来抄抄，反正目的都是一致的，他只是想练练字而已。
“哟，韩小子，你回来了？哈哈！回来得太好了！来来，你跟老朽说说，你这字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韩祖德看到是秦永，他顿时大喜，哈哈大笑地上前说道。
“官人......”
柳落瑶看到秦永的身影，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声“官人”，叫得可谓是心甘情愿！因为刚才她在陪伴韩祖德的时候，所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夫君不在家里，公公又完全醉倒了，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妇孺在应对！虽说她也是这扬州城内的第一才女，见过一些世面，可是韩祖德却是整个江南一道的文坛领袖，这个中的差距就别提是有多大了！所以，她也还是会害怕和紧张的！因为这一个不好，所引发的后果可能是很严重的！
“从哪里学的？韩老先生，小子若说是自己自创的，你信不信？”
秦永走到书桌旁边向着柳落瑶轻轻一颔首，然后才说道。
他之所以选择不再推给什么虚构的唐三藏，与他承认那些诗词是由他自己所作的理由大致相似。那就是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是他这么说了，别人也是不会完全相信的！而且在这个时空里，那些所谓的李白啊、杜甫啊，颜真卿啊等等都是不曾出世的，所以即便他是抄袭了，那又有谁来告他侵犯版权呢？
“相信！当然相信啊！哈哈，老朽就说了吧！你小子果真是个天才！”
“韩老先生，‘天才’一说就算了吧！您若是喜欢的话，不如就由小子为您抄上一篇吧！”
秦永无奈地说道。他是心里想道，如果这样就能够打发了韩祖德走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显然不会！韩祖德今天到这里来找他可不单单只是为了那个字体的，也是为了阿拉伯数字，所以就可以看到他在听到秦永的话之后，很快就答应了！
只是这字抄完了，他却是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扯着秦永，一个劲地了解有关这些字体的相关信息，还有阿拉伯数字的各种用法。
“韩老先生请慢坐！妾身去准备一些茶点！”
完全插不上嘴的柳落瑶向着秦永和韩祖德行了一礼，然后就慢慢地退下去了！退下去的时候，她看向秦永的目光有些复杂！这真的是当初那位在扬州城内不学无术、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吗？可怎么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宠辱不惊并且还才高八斗的大才子？
你看看他，即便是面对韩祖德这样的世间大儒，可是他却仍然是能够谈笑风生的，丝毫不落下风！这样的情景若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恐怕是会以为韩祖德其实与他是有着相同的地位和才华的，否则的话，他们的谈话怎么是那样的平等？
又谈了一阵之后，秦永终于是找到了打发韩祖德回去的一个机会了！
因为韩祖德现在不是在向他请教那阿拉伯数字的使用方法吗？所以，他就直接把加法和减法给教给他了！而且最后还给他出了几十道算术作业！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只要韩祖德是把这几十道的算术题目给算对了，那他的加减法就算得上是过关了的。
可是，秦永要给韩祖德布置学堂课业？
在场听到这一点的柳落瑶和琴棋书画四婢差点没晕过去！
韩祖德是谁啊，他可是整个扬州城内最为有名的书院韩山书院的山长，从来都只有是他给别人布置学堂课业的，又哪里有谁敢给他布置学堂课业？
可是偏偏秦永现在就敢！而且看那韩祖德的意思，似乎还挺乐意的？
柳落瑶和琴棋书画四婢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事如果是被扬州城内的其他才子们知道了的话，没准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好了！这里一共有五十道题目！你今天回去之后就开始慢慢算吧！什么时候算好了，什么时候拿回来给我吧！不过，你拿回来之前可得计算清楚了，可不能有一题错误，否则的话，可是要回去重写的......”
秦永在把写满题目的笺纸交给韩祖德的时候顺口说道。之所以那么说，主要是因为他想尽可能地延迟韩祖德下一次到这里来的时间，毕竟要他陪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聊天，实在不是什么无趣的事情！倒是像林黛儿这样的娇美花魁，事实上更能够让他心旷神怡！——虽然这一点在琴儿和棋儿两个小丫头问起的时候，他是坚决不承认的！
“好，好！老朽必定会认真写的！不过，秦小子啊，您这最后写的‘点点点’是何意思？”
韩祖德把笺纸接过来看了两眼之后，突然皱着眉头指着最后面的两题问道。
“哦，那是省略号！意思就是分别从一加到一百，和从一百加到两百！”
秦永笑眯眯地说道。这两题是他故意弄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加大韩祖德的工作量。这两题其实若是放在后世的普通高中生手里，那也是没有半点难度的，毕竟只是两个等差数列而已，随便公式一套，结果就已经是出来的。可是韩祖德不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等差数列的公式，所以只能是一个一个数字地算！而等到他实际算完的时候，恐怕时间都得过去几天了！
“嘿，让你把我爹都灌醉了！看算不死你！”
秦永在送韩祖德出门的时候，心里偷偷乐道。 第068章 求教
“官人，请喝茶......”
韩祖德走了以后，柳落瑶并没有离开，反而是亲自给秦永倒了一杯茶，然后神情复杂地站到一旁。
“呵呵，谢谢，你也坐吧！”
秦永摇了摇头说道。能够得到柳落瑶亲自“服务”，那可真的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的！因为他若是所记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柳落瑶首次有这样的举动吧？虽然这样的举动严格算起来也根本算什么，可是至少与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已经是有些不同了。
“嗯！”
柳落瑶答应了一声，缓缓地就坐下了。
“今天辛苦你了！以后韩老先生再来府上的时候，我会亲自接待的！”
秦永看到柳落瑶心力交瘁的模样，再看到她鬓角处的汗珠，于是他就有些惭愧地说道。
今天的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了！因为他虽然是不怎么看重那个韩祖德，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见他。可是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就算是他是不在府上了，可是柳落瑶和秦沛却仍然是需要为他cāo心！
特别是柳落瑶，秦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是醉去了的，所以最后一直在陪着韩祖德这个文坛泰斗的人也就只有柳落瑶一个妇孺而已！而且特别难能可贵的是，她居然还处理得那么好，完全是让韩祖德没有半点脾气，这才是秦永觉得她劳心劳力的地方！
“好的！官人......”
柳落瑶微微一颔首说道。顿了顿，她又说道了，“官人今rì是去看黛儿姑娘了吧？”
“呃......”
秦永一阵无语。
这事她怎么知道了？而且还来“兴师问罪”了？那感觉好像就是，偷腥的丈夫被妻子捉到了那样，忒尴尬了！
“嗯，我去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虽然理智告诉秦永，这个时候应该是矢口否认的，可是略一犹豫，他却是顺口说了出来。
这一个吧，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光明正大，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第二个吧，则是因为他身后一直跟着两条小尾巴！就算他是想否认吧，那也是否认不了的！
“哦！那黛儿姑娘没事吧......”
柳落瑶倒是出人意料的没有发什么脾气，反而是关心地问道。
这就让秦永觉得奇怪了，怎么？她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嫉妒的心思？
虽然她对自己也许是并没有什么好感的，可是好歹现在大家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她难道就没有想过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其实有关于这一点，倒是秦永想岔了的！
因为他完全是把柳落瑶给代入到后世的现代社会里去的！在后世的现代社会里，丈夫如果是瞒着妻子去逛了夜总会的话，那没说的，妻子是必定会闹得“天闹地覆”的！
可是在这个时代不同！在这个时代，妻子只是丈夫的附属物，所以，丈夫是不是去逛青楼，那与你当妻子的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要丈夫不往家里领人就好了！
而且丈夫就算是真的要纳妾的话，那作为妻子的，一般也只能是无奈接受的！
因为，这是一个男权的时代！而男权的时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女子必须尊循三从四德。
也就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然后还要恪守“妇德”、“妇言”、“妇容”和“妇功”！而在“妇德”里面，其中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得有妒忌之心！你若是阻挠丈夫纳妾的话，那就是“妒妇”了，那是会受到社会舆论的遣责的！
“没......没事！只是感染了点小风寒，我给她开了个几服药，吃完就该好了！”
不过秦永的心里是多么的诧异，反正柳落瑶是这么问了，于是他也只能是这么回答了。
“什么？你还会开药方？”
柳落瑶闻言，眼皮不由又是一跳！
自己的这个夫君，怎么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呢？虽然身上是还有着那么一股纨绔子弟的特xìng，可是却总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也不算是什么开药方吧，只是偶然知道的一个偏方而已！对了，你今天辛苦了一天，大概也累了，不如就先回去歇息吧！”秦永说道。
之所以会打发柳落瑶离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秦永想整理一下书房里的东西。因为就刚才的那一会，他书架上的诸多物件就已经是被弄得一团糟了，那感觉仿佛就好像是刚刚遭过贼一样！而且除了此以外呢，秦永也是担心被韩祖德翻到什么不该翻的东西的！因为就在他的这个书架之上，可还收藏着两幅他随手所画的素描画的，虽然不再是以柳落瑶这样的美女为对像的人物素描画了，可是却是把一些茶壶、茶杯等等的这些东西都画得是维妙维肖的，秦永的担心就是，这两幅画若是真被韩祖德看到的话，那肯定是会又惹来一大堆的麻烦的。
“嗯，不行，下次绝对不能让那糟老头子再跑到书房来了！”
秦永抬头随便扫了一眼那凌乱的书架之后，心里就不由暗自想道了。
其实就在刚才，韩祖德由“五子棋”到“阿拉伯数字”，由“新字体”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曲”等等的一番询问就已经是让秦永差点就招架不住了的，还好的是，他还算机灵，见到韩祖德对那个阿拉伯数字是最为感兴趣的之后，他马上就在这方面着手了，首先是教会了他用阿拉伯数字来表示四位以内的任意数，然后又是教会了他加减法，最后甚至还给他布置了一大堆的“课后作业”，于是韩祖德当时就头晕了，最后就是连其他的那些事情都还没有问清楚就完全忘到脑后去了！
“好的！官人，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柳落瑶站起来说道。
事实上，她其实是还并不那么愿意就这么离开的，可是，她却也没能想到一个可以与秦永继续“深入”交流下去的话题，所以，也只能是这么算了！不过，她内心中对秦永的疑问还是蛮多的，只是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而已！说她是在关心秦永吗？那样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对了！官......官人，其实妾身对那个‘阿拉伯数字’也是挺感兴趣的，不知道以后官人有时间，能不能也教教妾身？”
临走到房门前面了，柳落瑶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回身咬着嘴唇对秦永说道。
“哦，哦？可......可以啊！”
秦永闻言，下意识地就回答道了。
只是还没等他的话完全说完，他突然就醒悟过来了，咦？不对啊，这.......这话，难道是柳落瑶说的？
可是当他转头去寻找柳落瑶的身影的时候，却已经是急匆匆地消失在转角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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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节过后没有两天，江南一道就被纷纷扰扰的小雨给覆盖了！
可是这纷纷扰扰的小雨却是挡不住扬州人的热情！于是就可以看到，不管是在茶余饭后，或者是大街小巷，扬州人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块，热切地讨论着、议论着。那眉飞sè舞的模样简直是让外乡人一头雾水，只不过，他们后来都知道的一件事情是，这扬州城内如今是“摊”上了大事情了！
这其中之一吧，就是城东秦家的子弟秦明恒，如今已经是被人称之为“咏月公子”了！
而随之流传开来的两诗一词更是引得全城读书人的疯狂追棒，不过对于“咏月公子”个人的评价，分歧却是严重的！因为绝大部份的学子们都不愿意相信这两诗一词是由秦永亲笔所作的！虽然，秦永是有韩祖德这样的文坛泰斗试图为他证名，可事实上却是，大多数的翰林才子们却是选择了无视。
这也难怪，虽然秦永目前是得到了“咏月公子”这样的称号的，可是在几天以前，他可都还是在整个扬州城内都声名狼籍的不学之徒、纨绔子弟的！可是现在怎么突然就能够作出这样的诗词来了呢？“所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门道！”
那些原本自视甚高的才子们也只有这么去想了，才能够稍稍地安慰自己了，于是这样的揣测是越来越有市场了，到最后，已经是没有几个人会完全相信，那三首诗词完全是由秦永所创作出来的了！这其实是一种“鸵鸟心态”！当然了，他们并没有见过鸵鸟，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这鸵鸟把头钻进到地底下去，事实上就只是个“自欺欺人”笑话而已！不管他们把头“埋”得有多深，可始终就是影响不了事实就对了！
而除了有关“咏月公子”的事件以外呢，还有一个更为令扬州人津津乐道的大事件就是，通判之子韩服原来与‘怡香楼’的林黛儿姑娘是准备要结“冥亲”了！而根据最新的传言就是，其实韩才子对林黛儿姑娘是用情至深的，只是因为一场误会，所以最终才使得二人yīn阳相隔而已！而韩才子为了弥补遗憾，所以是愿意与林黛儿结为冥婚的！
而且是就在今rì......
“啪啪啪......”
这天的中午时分，随着一阵响亮的鞭炮声，小秦淮河边上西岸上顿时是聚集了无数专门跑来看热闹的人们！这里是韩才子打算与林黛儿举行冥婚仪式的主要地点，而在此之前，早已经是有好几十名来自韩府的仆役们把会场都布置好了！成亲时，像征着大吉大利的红绣球是必须有的，可是因为冥婚的关系，所以在红绣球的旁边，却又是一个白绣球！而在白绣球的zhōng yāng围绕处，那就是一具实木打造的漆黑棺木，那情景感觉可有点碜人！
“秦兄，你......你真的有把握棺材里躺着的人不是黛儿姑娘？”
韩服和他的老子韩通判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距离他们结冥婚会场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上，秦永正与曾经和他一样荒谬、骄奢的纨绔子弟文云杰是坐到了附近一座客栈的二楼窗台处，而文云杰则是指着不远之处的那具棺木问秦永道。
“当然！如果不是，怎么会让你上去指证那韩服李代桃僵，用了其他的尸体来欺骗世人？”
秦永笑眯眯地说道。
原来，文云杰虽然是知道了那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曲是由秦永为林黛儿所作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林黛儿会进行那“惊天”的一跳，所以，他和其他的那些才子们都一样，都是以为林黛儿是真的自杀徇情了的！
当时他的内心里还是觉得相当可惜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韩服竟然是还打算用林黛儿的尸体来做文章，于是他顿时就怒了，找了几个“狐朋狗友”就想揭发韩服的yīn谋！可是没有办法啊，人家韩服毕竟这个扬州城内有名的才子之一，所以相信韩服的人甚至远比相信他的人还要多得多了，所以他虽然是心里激愤，可事实上却是一事无成而已！
一直到今天早上，当秦永在小秦淮河边遇到他之后，了解了他内心的想法，于是就提出来由他到那个时候，亲自上去指证韩服了。这也算是能出了一口“恶气”吧！可是文云杰听到秦永的建议，倒是一下子显得有些犹豫了，因为他可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棺木里面躺着的人并不是林黛儿的，虽然秦永确实是这么跟他说的，可是事实上却是，秦永并没有拿出什么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
“可......可是，秦兄，这若不是有十足的证据！到时候他们如何会同意开棺验尸？而如果是不能开棺验尸，那又如何能证明在下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文云杰对此心里还是相当的担心，于是就问秦永说道了。
“呵呵！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到时候，我自然会有办法让所有的人都闭嘴的！怎么样？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你如果有，你就上去，如果没有的话，那也是没有关系的！”
秦永摇了摇头，对文云杰说道。
其实他之所以会建议文云杰先上去揭发韩大才子，那完全是临时起意而已！在来这里之前，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而是打算让整个冥婚仪式达到最后的高cháo的时候，然后才让林黛儿上去让韩大才子彻底绝望的！所以文云杰如果是真的不敢去的话，那他也是不会去勉强的，因为林黛儿还活着的消息现在还必须保持绝对的保密，所以即便是文云杰，他暂时也是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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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去......”
文云杰又是迟疑了一番之后，然后才下定决心道。
“哦？怎么突然就敢去了？也有可能是我骗你的.....”
秦永听到文云杰这么说，他心里也有些诧异，于是就说道了。
原来，他刚才虽然是怂恿文云杰上去指证韩服的，可事实上他却是认为文云杰更多地会选择退缩！
因为韩服无论是在名气上或者是才气上都要比文云杰强悍太多了，文云杰要选择上去与他对质的话，那确实是需要不小的勇气的！
“啊？秦兄，你不会吧？”
听到秦永这么说，文云杰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于是说道：“您......您刚才不是说了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吗？”
“呃，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咏月公子’！”文云杰突然一脸敬佩地说道。
至此，秦永终于是知道了文云杰的信心到底是从哪而来的了！原来通通都是源自于他的那个“咏月公子”的名号！
可是文云杰不会知道的是，秦永自己对这个名号可是相当的不喜的！不过，不喜归不喜，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名号确实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以往在扬州城内声名狼籍的形象。
“对了，秦兄啊，你可瞒得小弟好苦啊！小弟一直以为你是连字都不会写的，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才子！”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阳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这写得可真是好啊！比那些扬州十大才子写得要好多了......”
文云杰凑到秦永的身边，一脸祟拜地说道。
“......”
“哦？你懂欣赏诗词？”
秦永脸sè古怪，转头看了文云杰一眼说道。
他对文云杰这个狐朋狗友事实上是并不太了解的，可是最起码他知道的一点是，这家伙绝对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与以往的那个纨绔子弟秦明恒玩到了一起？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亘古以来不变的真理！所以文云杰肯定也绝对不懂什么诗词，可是他现在却是装成了一副“很懂”的样子，所以也难怪秦永的脸sè会变得古怪了！
“呵呵！秦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里会什么诗词啊！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
文云杰闻言，抓了抓头，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以往秦永和他一样，大家都是不学无术之徒，他也就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现如今，秦永已经是贵为名震扬州的“咏月公子”了，而他却仍然是那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白丁，所以他在秦永面前自然就觉得有压力了！若不是秦永今天在这个小秦淮河边上叫住了他，并且在态度上也没有多大的不同，说不好他已经是不敢再认秦永这个朋友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诗词好不好的？”
“呵......呵呵，全城的人都那么说啊！怎么？难道这首诗其实是不好的吗？”
“没有！”
秦永很无语！搞了半天，原来这个家伙真的只是在不懂装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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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秦永与文云杰的对话结束，那边韩府倾尽全力“打造”的冥婚“现场秀”也已经是达到最后的高cháo！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场地的最zhōng yāng处，韩服穿着一身喜服格外显眼，不过在他的身则并不是千娇百媚的新娘，而是一只半大的母鸡！母鸡的脚上缠着一条红布带，红布带一直延伸到不远处棺木里面，这象征着母鸡即是林黛儿的化身，那是专门用来代替林黛儿和韩服拜堂成亲的！
其实，韩服只是把“死”去的林黛儿纳为姬妾而已，按照一般的纳妾程序，那是并不需要拜堂的，不过韩通判为了造成轰动效应，于是就专门设计了这场“演出”。而不可否认的是，韩通判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因为在场在观看这场热闹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基本上就是覆盖了整个扬州城内的大小士绅、工商行业了。而且即便现在是下着朦朦小雨的吧，可是那也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哗啦......”
“看到了吗？韩才子竟然是真的愿意纳死去的林黛儿为妾？”
“没错！而且还是当从举办了那么隆重的拜堂仪式，这完全就是超过了纳妾的规制嘛，可真的称得上是有情有义了！”
“说的是啊，看来当初传说他薄情寡义、始乱终弃，辜负了黛儿姑娘的事情确实是一个误会了！如今韩才子既然是愿意纳黛儿姑娘为妾，那黛儿姑娘在泉下有知，相信也是会感觉到欣慰了吧？”
“没错没错！也是一段佳话啊......”
......
这样的议论还在持续，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和文云杰来到会场边缘的秦永就不由冷笑了？
这也算得上是什么狗屁佳话？
一个风华正茂的漂亮女子殉情自杀了，而始作俑者仅仅只是演了一场“戏”，结果就能够获得舆论的原谅，还成为了所谓的“佳话”了？这简直是个笑话！可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代里，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物，虽然很多人会同情林黛儿的遭遇，可是事实上，他们都认为，既然韩服愿意是作出这样的“补偿”来，那对林黛儿来讲，她也应该是足以瞑目了的！——一条xìng命，换来的也仅仅只是别人的一丝“施舍”！所谓的“爱情”，在这个时代里就是这般的廉价！
“礼成！”
“准备出殡......”
这场冥婚，新娘只是躺在棺木里的一具冰冷尸体而已！所以礼成过后自然不会是有什么“送入洞房”的程序，而是直接就送去出殡了！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揭发韩家yīn谋的最后机会了，所以秦永向着文云杰一点头，文云杰一咬牙，顿时就“噔噔噔”地挤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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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该死的戏总算是演完了......”
穿着一身喜服的韩服看着即将被抬下去出殡的棺木，心里是松了一口气！
这场“戏”，事实上他也是演得非常地不容易啊！其他的不说，单单要让他装成是对林黛儿情比金悭的伤心模样就让他相当地难受！
可是也没有办法，这是他的父亲韩通判的吩咐，同时也是他挽回自己名誉唯一的机会，所以他只能是耐着自己的xìng子选继续这一番的“表演”了！
好在，现在一切都快要结束了！而且效果似乎是比他预想当中的还要更好，所以他的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阵的欢喜了：只要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就算是让他“表演”得再辛苦一点，那又有什么关系？
“黛儿啊，你......你怎么那么傻......”
“我......我不答应纳你为妾，那是因为我想在取得了功名之后再娶你为妻的啊！可......可没有想到，你却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这才投江自尽了！是我不对啊！是我对不起你！......”
几个家仆刚准备上前去抬下棺木，结果原本一直发呆的韩服却是突然扑了上去，那捶胸顿足、痛不yù生的悲伤模样，简直是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靠，这家伙，怎么不去选奥斯卡？如果他去选的话，说不好直接就能当最佳男主角了吧？”
远处的秦永看到他的这番表现，心里不由一阵无语道。
现在的情况是，韩服用他的一番足可以媲美后世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演技，已经是彻底地驯服了在场几乎所有的人了！而此时一旦文云杰上去指证他的话，那所面临的压力就更大了。
“黛儿啊，你......你怎么就走了呢！可......可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在韩服呼天抢地的“悲戚”声中，宣称装载着林黛儿尸体的棺木终于是被缓缓地抬了起来。而文云杰，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挤进了人群的最里面了，眼看就准备要上去！
于是秦永忍不住转头去看看不远处的一顶青sè小轿子微微一颔首！
这顶小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反正，当它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它的四周围上就围满了十几个极为壮硕的汉子，所以邻近的围观者虽然甚重，不过人却是不敢过分靠近的！
可是，让人感觉到非常奇怪的一点是，这顶小轿子自来到这里以后，门帘子就是从来没有打开过！更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那感觉就好像是，这顶轿子的主人并不是来这里看热闹的！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若是不为看热闹而来，那她何必跑来这么一个喧闹的地方？
“起轿了！”
看到秦永的颔首示意，小轿子旁边，一位打扮青秀的小丫环就低声说道了。
“是！”
于是十几个大汉分工合作，抬轿的抬轿，开路的开路，一下子就甩开了脚步，护着那顶小轿就挤进人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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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儿小姐，出殡咯.....”
又是一番的造作之后，那具漆黑的棺木终于是开始移动了，眼看就要移出人群，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急促可却也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慢......慢着！”
“嗯？你是何人？又有何事？何故阻止我家少夫人出殡？”
来者自然就是那个相信秦永，可是又被这样的场面吓得够呛的文云杰。
他原本已经是挤到这人群的最里面的了，可是却一直犹豫着该不该上去。一直等到那漆黑的棺木被真正移动了，于是他没有办法，只好是硬着头皮出来阻止道了。——只是他最终也是没能够走到棺木的旁边！因为作为现场护卫的十多名韩府的仆役早已经是上来拦住他了，而且其中一人还是他们韩府的管家。
“咦？那人是谁？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啊！看样子，他是想阻止黛儿姑娘出殡？”
“什么？这不是胡闹吗？黛儿姑娘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个好结果，那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他居然还要破坏？”
“没错，没错，这人的心肠可是忒坏了！”
“嗯，在下如果是记得不错的话，这人似乎是文家的二子文云杰？那个常常和秦明恒在一起花天酒地的无用之人！......”
“什么？是他？‘咏月公子’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人玩到一起？”
“嘿，什么‘咏月公子’？不过只是个欺世盗名的小人而已......”
“就是，就是！”
......
看到文云杰跳出来拦住“林黛儿”的棺木，先行哗然起来的就是那群正在围观的才子们！
而且这帮才子们还是有人认识文云杰的，于是他的坏名“助长”了他现在的“恶行”，于是顿时就引起群情的激愤了。
“你......你家少夫人？你......你可不要乱说！这......黛儿姑娘到底是不是你家的少夫人姑且不论！总......总之，这......这棺木里面就不是黛儿姑娘！”
面对群情激愤的场面，文云杰还是相当紧张的。不过除了紧张以外，他还感觉到一丝丝的兴奋。因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以往可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所以，在经过短时间的慌乱之后，他反而是慢慢地变得从容起来了，于是把话完整地说了出来！——这一点，是秦永曾经向他保证过的，那就是，这具棺木里面根本就不是林黛儿的尸身，所以，他心想只要咬住了这一点就够了，于是开口就是直奔主题。
“什......什么？”
“这里面不是黛儿姑娘？”
“这怎么可能？当rì韩才子把黛儿姑娘从小秦淮河里捞出来的时候，你我可不都是在场的吗？”
“没错！没错！听说衣着与黛儿姑娘是完全一致的！所以，那棺木要里面肯定是黛儿姑娘！”
“对啊，对啊！这家伙是打哪里来的？竟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快把他轰出去！”
“轰出去！”
......
只是，他所说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地就能让人相信的！于是就可以看到，在他的话音过后，现场的群情是更加地激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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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点把这人给我轰走......”
原本正扶着棺木哭得极为“凄苦”的韩服，此时的脸上早已经不是一副悲伤过度的样子了，而是一脸的惊怒的模样！
别人不清楚那文云杰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还不清楚吗？
因为他和他的父亲韩通判本身就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原本应该是绝密的消息被传了出去，以至于现在居然是有人找上来打算揭发了？这事若是真被别人给办成了的话，那不得不说，他韩服就算是彻底完了，而且就连他的父亲韩通判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怎......怎么？韩服，你......你心虚了么？这棺木里面的根本就不是黛儿姑娘，对不对？你打算毁尸灭迹？”
文云杰听到韩服要动真格的，他也有些慌乱起来了，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是这时候才回想起来啊，自己刚才怎么不带着几个家仆出门呢？现在倒好了，孤军寡人的，可怎么支撑下去呢？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啊！
“嗯？你们是......”
文云杰正在苦恼着不知道怎么“对抗”韩家多达几十名的家丁仆役，可是没有想到，从他身后的方向处却是“蹬蹬”地跑上来了十多个壮硕的大汉，恰恰好地把他围在最中央处。
“文公子放心，小的们姓秦，是来帮您的......”
其中一名大汗听到文云杰的问话，于是就说道了。
“姓秦？哦，原来是秦兄的安排！这真的是太好了！”
文云杰闻言，顿时就喜形于色了！因为他从大汉的这话里已经是听出来了，这十多名大汉，应该是秦永派过来的？有此助力，他还真有信心继续留在这场上了！
当然，这群大汉其实就是前面护卫着那顶小轿挤进这人群里来的仆役。事实上，那顶小轿已经是停放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上了，只是由于此时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文云杰和韩服的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留意而已！
“好，好啊！看来，你是早有预谋的啊！”
韩服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更是怒不可遏，因为按照这场上的形势看来，他想命人轻易地将文云杰轰出去，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了！而一旦与文云杰对质起来，那就有可能会露出破绽了，所以他自然是怒火冲天了！
“咦？不对，这小子，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韩服本来还打算着命令那些家仆们硬碰硬，不管是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把文云杰轰下去的，坚决不让他再开口，可是没有想到，转眼间他却突然回想起来文云杰的身份了！
“这小子不是文云章的弟弟吗？好你个文云章，竟然敢让你的弟弟来给我捣乱！”
韩服想到这里，脸色就变得发黑了，转头向着一个方向说道，“文公子，你们文府到底是何用意？竟然是让你们的二公子在这里血口喷人？若只是污蔑在下，那也就算了！可是他竟然是敢惊辱在下的爱妾，难道你们文府就不怕在场才子们的悠悠之口吗？”
文云章事实上就是文云杰的大哥，文府的大公子！不过与文云杰所不同的是，文云章也是这扬州城内有名的才子之一，而且还是韩服这一派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如今他的弟弟却是出来专门指证韩服的阴谋，所以也难怪韩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了。
“啊？韩兄释怒！此.....此事，小弟实在是不知情的啊！你......你可不要误会了！”
文云章其实刚才也是被文云杰的出现给惊呆了的，所以一直没能反应过来。可是现在突然听到韩服的问话，他头上汗顿时就下来了！天啊，这个“罪名”若是坐实了的话，那可就等于是彻底地得罪韩服和整个韩家了！别的不说，最起码的，他文云章的才子地位肯定是会受到冲击的！所以，他当然是连忙向韩服解释道了。
“哦？”
韩服听到文云章这么说，他的脸色缓了一缓。
其实若不是事情发生得太为突然的话，他是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文云章的身上的，毕竟这文云章也是他们这一派系中重要的才子之一！
不过，问题不得到解决，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顿了顿，很快又说道了：“真是一场误会？那好，文公子，此事在下可以不追究！带着你的二弟下去吧，再要在这里胡捣蛮缠，血口喷人的话，那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虽然此时韩服的心里还是极怒的，可是他也不是那种轻易就会被怒气遮住双眼的人！现在的情况是，文云杰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为了避免麻烦，直接让文云杰离开，那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否则的话，双方一旦是“对质”起来，那说不好就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了！所以为了要消除这个隐患，韩服就算是气平难消，那也只能是这么算了！
“是是是！韩兄放心，小弟马上就把那不知好歹的东西带回去！”
文云章闻言，那可真的是如蒙大赦，于是连忙是感恩带德地说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在给韩服道过歉以后，文云章转身，脸色就已经是变得极差了！最后向着文云杰所在的方向而来的时候，那怒气直接就是爆棚了！
“你们还不给我滚开？”
来到文云杰的面前，文云章却是搞不清楚状况，他还以为，眼前护住文云杰的那十几个大汉可都是他们文家的仆役呢！所以他这个文家的大公子一到来，他们还不是马上就噤若寒蝉？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十几个大汉根本就不是他们文家的，城东秦府的，而且还是专门训练来保家护院的那一种，所以面对他的呵斥，他们对看一眼之后，直接就是选择无视了！
你丫的算是个什么东西啊？我们只是秦府的仆役而且，双不是你们文府的，我们只听我们少爷的吩咐，哪管你怎么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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