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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医妃:傻女当自强全文阅读

作者:荆何     特工医妃:傻女当自强txt下载     特工医妃:傻女当自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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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怒打员外爷

    大梁国。

    天宁县林溪村。

    一大早,街道上最热闹的一家红坊酒肆前围满了人,大家争着抢着往里瞧。

    “老不死的,还想以次充好来坑害我,这竹筐老爷我明明定的是一百个,你却只送来五十个,剩下的你自己看看,给我编的是什么破烂玩意,这能用吗?”

    肥头大耳的男人一脚将面前重叠成山的竹筐踢飞,“告诉你,今天如果不给老爷我跪下磕头道歉,再补上十两银钱,休想离开,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不,不,不要……打,爹爹,是大妞的错,不打爹爹……”

    洛大妞人虽傻,但脑子不糊涂,知道这人在欺负自家爹爹,上前一把拽住男人宽大的袖子,顺势跪了下来,“求求,你,不打,不打爹。”

    张棵正在气头上,转眼看被这么个傻子抓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直接将洛大妞往旁边柱子上摔,头颅磕破,鲜血顿时从脑袋顶上溢了出来……

    “啊,死人了,张员外打死人了!”

    “大妞,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这个黑心黑肺的,我洛家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你若下得去手,就将我老头子的命一并拿去,女儿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在众目睽睽之下,洛老头突然身子一抖,倒在了地上。

    又死一个?

    四周不断有人惊呼呐喊,张棵本就为失手摔死一个人心中正怕,此刻被洛老头这么一倒,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正那时,身后有人大喊,“诈,诈尸,洛大妞诈尸了!”

    张棵回过头去一看,原本应该倒在血泊里的洛大妞,居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拖着血印子的脚步一步一步在向他慢慢逼近。

    “你,你是人是,鬼啊?”张棵吓得抖如筛糠,双膝跪在地上,只差磕几个响头。

    洛意眸光犯冷,神色刚从懵懂状态恢复过来,此刻看着张棵,如同在看一只锤死挣扎的蚂蚁。

    “我不是人……”洛意缓缓开口。

    是了,她不是人,不,应该不是张大妞那样的人。

    洛意来自二十一世纪,表面身份是a市中心医院的主治医师,实际是潜伏在医院查找秘密证据的女特工,为了这次任务,她潜伏了三年,谁知一朝完成任务,也被敌人一枪送到了这里。

    看看周围的环境,洛意不难知道,自己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智商不全的傻子……

    洛意直瞪了张棵一眼,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人,根据记忆,洛意知道,这是洛大妞的父亲,也是她这一世的父亲。

    “让

    开。”洛意一声厉喝,原本围成一团的人顿时分开一条路,看她冷冽的眼神,纷纷不敢再作声。

    洛意快速弯下腰,探手把脉,当初为了争取这个任务,洛意是实实在在考上了医学院进行过专业培训的,加之这三年都待在医院之中,在医术上,能融会贯通的早已吃透。

    此刻一看病情,便知洛老头这是怒气攻心,大脑中了风。

    “都往后,退到十步之外,给病人留下足够的呼吸空间。”说罢,直接上手掐上人中,开始采用急救措施。

    人群之后,一抹白色身影停驻下来。

    眨眼的功夫,洛老头重新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顿时急得抱住大哭,“女儿,别怕,爹来陪你了,黄泉路长,爹陪你走。”

    洛意前世虽然活了二十三岁,但自打出生便被送进了部队,这么多年,至死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温情,此刻被洛老头抱着,也不知是不是原主身体的原因,洛意竟觉得一时眼眶发热。

    “爹,没事,咱没死。”

    洛老头一愣,“大妞,你,你不傻了?”

    周边的人顿时也沸腾起来,“这洛大妞自打七岁她娘去世,病过一场之后,就成了个傻子,今日怎的又正常了?”

    “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想她娘以前在的时候多勤快心善的一个人,那个时候这大妞啊,也是个聪明伶俐的。”

    “这么说,今日这顿打,还挨对了?”

    洛意听着四周的声音,原主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阵一阵翻腾,来来回回倒带了好几遍,她拍着洛老头的肩膀,“爹,我好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父女二人相认,洛意突然想起什么,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张棵面前,摊开一只手。

    “做,做什么?”她身上的气势太强,眼神冷冰冰的,张棵现在心头还发抖,话也跟着打哆嗦。

    “赔钱。”洛意干净利落,见他好像听不太懂,又道,“张员外不会是忘了,您在我们家定制的一百只竹筐还没有给钱,加上您刚才意气用事,将我和父亲打伤,难道不用赔偿医药费?”

    记忆里,洛大妞虽然是个傻子,但只是说话做事不怎么利索,头脑还是十分清楚的。

    就在三日前,与洛大妞指腹为婚的村头教书先生秦墨进京归来,一回来便上门要求退婚,洛大妞气不过,当夜点着火把也要上门找他算账,谁知一把火还没出院子倒把洛老头刚编好的竹筐给烧没了。

    洛老头连赶了两天两夜,才赶出一半,洛大妞心中愧疚,趁父亲睡着偷偷将剩下的一半编好,本是好好的,谁知这张员外不知从哪儿听来竹筐被烧的消息,揪着洛大妞非

    说这批竹筐有问题。

    张大妞上前理论,就这么被他活活打死了。

    “你一个傻子,凭什么让我赔钱,你知不知道我姑父是谁,那是县上赫赫有名的卢县令,你敢得罪我,就不怕我让我姑父派人将你给抓起来?”

    张棵两眼恨得血红,狠狠威胁道,“一个连破教书的都不要的破鞋,就算不傻又能怎样?有本事你跟我去县上,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洛大妞对秦墨的重视程度,洛老头是知道的,今日洛大妞这一死一活也着实吓怕了他,听见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上前拉住洛意。

    “大妞,人没事就好,钱还可以再赚,咱回去,不同他争,乖。”

    洛意神色未动,对于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未婚夫她没有兴趣,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因此示弱,放过不该放过的人。

    循着记忆,她上前一把掐住张棵的手腕,镇定自若道,“也是。”

    张棵和洛老头同时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却听,“我退不退婚无关紧要,不过要是卢县令知道,他的侄子居然和村上的方家媳妇有私情,只怕会更快派人过来。”

    洛意勾唇一笑,得意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邪魅,“哦对了,这方家不是做猪头生意的吗?不知方屠夫要是知道自家的媳妇被猪给拱了,会不会拿着刀将这猪头给直接砍下来,剁成肉酱?”

    张棵被她抓在手里,痛意本就让他心慌,闻言,最后撑着一股意气,“你敢!”

    洛意眼中冷冽迸发,一字一顿,“你看我敢不敢?”

    最后一丝毅力被击打得溃不成军。

    张棵此时已然瑟瑟发抖,忙从腰间摸出钱袋,也不数,连着袋子一起交给洛意,“你,你就放过我吧,钱全部给你,我不要了。”

    “全都不要了?”洛意松开他的手,估摸着这袋子里得有二十两银子。

    “不要了,不要了,你全部拿去。”

    洛意收起钱袋,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看着父女俩的身影渐渐远去,张棵整个人立马软了下来,双腿一颤,跪在了地上。

    人群之中的白色身影一晃,一把折扇适时展开,对着身旁的黑影淡淡道,“人不用找了。”

    黑影一愣,“可是公子,天宁县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东西一个月后便到,若是一个月后还找不到人,那咱们的计划……”

    “一个月时间,足够了。”

    白色身影乍然闪现,快速消失在人群之中,黑影连忙跟上,只闻耳畔浅浅余音绕来,“林客,替我找一身带血的衣服……”

    “是,公子。”

第二章:交手试探

    洛意带着洛老头一路往回走,经过山林,见林中一大片土灵芝,连忙搁下背篓去采摘。

    “大妞,这黑漆漆的木蘑菇,怕是有毒,不能吃的,咱家自己种了蘑菇,你要吃,回去爹爹给你做。”

    洛意心中暗笑,这种看似木蘑菇实则是灵芝的东西,在现代是有钱也很难买到,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被当做毒蘑菇了?真是暴殄天物。

    “没事,爹,这蘑菇我见人吃过,拿回去煮一煮,要是不信,可以先给猫狗试试。”

    洛老头虽然不愿,但看着洛大妞的转变,心里是由衷的高兴,十年了,他从来没想到他家大妞还有神志清醒的一天,当即也不跟她争了,任由她去吧。

    洛意采摘完灵芝,又从山林里拔下几株药草,随手放到了背篓里,这才和洛老头一起往回走。

    “救命……啊……救救我……”

    经过草丛,一声微弱的声音引起了父女俩的注意,两人互视一眼,立马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洛意寻着声音拨开草丛,只见一个男人倒在草丛中。

    那男人身上有多处刀伤,手臂上,脸上都被割破了好几条口子,腹部还有一处很大的箭伤,半只折箭断在里面,此刻男人浑身是血,一身黑衣被血几乎浸染成黑红色,虚弱得没有一丝血气。

    “救救我。”男人感觉到有人靠近,伸出手,全是鲜血。

    “你怎么了?”本着医者的天职,洛意不容有缓,立马伸手将男子扶起来。

    不远处,洛老头也寻着声音赶来,看到男人的一瞬间,立马一声厉喝,“放下,这个畜生,不准救他!”

    洛意微愣,脑海中快速查找与眼前这个人有关的记忆,却什么都没有,看洛老头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洛老头显得有些语重心长,“大妞啊,爹知道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但这人既然都已经亲自上门退婚了,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转头又对男子道,“畜生,若不是因为你,我家大妞何至于在村上那么多人的面前丢脸啊?你前几日上门是如何说的?就因为我家大妞痴傻,挡了你的前程?臭

    犊子,看你这样子是招惹了杀身之祸,这会想起我家大妞了?呸,赶紧滚,今日休想让我家大妞救你!”

    洛意从他的话语中,顿时知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这人就是洛大妞大半夜打着火把也要去找的人,她的前未婚夫,秦墨。

    “救……我。”秦墨此时气息微弱,张开干涸的口,上面也裂出一道血口子。

    洛意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太过注意,想必是原主死的时候将这人的一切信息封存了起来她遍寻记忆,也没有找到有关秦墨的一分一毫。

    但,不管是按照自身医者的身份,还是按照洛大妞的遗愿,她都应该救这个人。

    思及此,洛意一把将男子扶上肩头,“爹,救人要紧,再大的过错等救活他,再来理落。”

    说着,放下背上的背篓,扶着男子往家的方向走了。

    洛老头暗恨得跺脚,也是叹息一声,罢了,女儿现在已经恢复了,往后好人家多的是,何必还纠结在这些过去的事情呢,他不是怕秦墨这人忘恩负义,怕就怕大妞这孩子死心眼,死扒着秦墨不肯放。

    “放他下来。”洛老头跟上前,看洛意眉头皱了一下,顿时沉着脸又道,“这么大个人,你一个闺女哪扛得动,让我来。”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背上的男人被扶起的那一瞬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闪而过……

    终于将男人扛回了家,洛意立马开始着手施救。

    “爹,您给我打一盆热水,找块干净的帕子,再去林子里找两株红芯草,止血用。”

    洛老头愤愤,“他那样的人,随意上点药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嘴上这么说,脚下却已然挪动步子,打来一盆热水放在床边,随即转身朝外走去。

    支走了洛老头,洛意这才开始真的动手,现代的救治方法虽然管用,但让她在一个古代人面前施展向现代医术,剖解缝纫,定会引起一阵争议,看这男人身上的受伤程度,只怕得动手术才行。

    “她为你而死,我救你一次,咱们就两清了。”洛意叹息一声,说罢,她将男子在床上扶正,用热水将伤口从里到外清

    理了一遍。

    身为特工,对于急救措施洛意是游刃有余的,双手一用力,直接按压上男子的心口,使劲往下,打算将体内其余的淤血全部按出来。

    秦墨紧闭着双眼,直感觉一股热力在往身体里涌,身上的伤口多数都是现伤的,疼痛却在这股热力的作用下,慢慢消减。

    这女子……竟然会武功?

    随着洛意手上的动作渐渐结束,秦墨感觉身上一凉,大片衣衫被人剥落,他嘴角微微一勾,正欲一把握住她端着药碗上前的手腕。

    只听

    “嚓”一声碎响。

    药碗被打碎在地,汤汁四溅。

    洛意收回手腕,十分警觉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刚才的试探……

    “呸,我就说这人是个黑心的,你还不信,你看吧,这样的人救他一百次都不够,就该让他死在外面被狼叼走!”洛老头手中捏着一把药草,听到碎碗的声音,立马拿着扫帚冲了进来。

    洛意微愣,“爹,您这是做什么?”

    洛老头指着地上的碎碗,气呼呼地将药草往地上一扔,“大妞,爹不在这人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我就说这人救不得,你偏不听,别怕,有爹在,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爹这就将他赶走!”

    秦墨闻言也是一惊,眼神微转看向洛意,心中暗自思忖着得失,他记得,曾经那人同他讲过,洛大妞天性痴傻但本性不坏,而这人,若真是洛大妞……

    眨眼之间,只见秦墨已然从床上穿好衣服走了下来,对着二人抬手揖上一礼,“洛老爹,之前秦墨多有得罪,您生气也是应当,是秦墨有眼不识真金不知大妞的好,现在恳请洛老爹做个见证,继续遵循两家的婚约,我愿意娶大妞为妻。”

    洛意抬头,正好撞上男人一眼深沉,他眸中的探索让洛意心下一惊。

    她敢肯定,这个男人绝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就在秦墨心中敲着算盘,暗暗打着主意的时候,只见洛意一把抢过洛老头手中的扫帚,一扫帚直接拍了上去,“既然有眼不识真金,那老娘今日就让你开开眼!”

第三章:黑熊挡道

    秦墨来不及解释,劈头就是一扫帚,身上的伤痕虽被洛意治疗得七七八八,但还未上药,经这一敲打,直接被扫地出了门。

    “既然退了婚,那往后你我便再无关系,你也别再来我家。”洛意将他带血的衣服给扔了出去,正好罩在他的头顶。

    这人明面上是个教书先生,但身手十分了得,一个乡野村夫,何来的这一身本领?以洛意多年特工的经验来看,这人绝对有图谋。

    初来乍到,况且现在还有洛老头这个牵绊,还是小心为妙,该抵挡的以力抵挡,不该招惹的麻烦,尽量避而远之。

    “大妞,你……”看到洛意的反应,洛老头也是震惊,嘴角微微发着抖。

    “爹,红芯草找来了吗?”送走秦墨,洛意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洛老头想说什么,当即止住。

    洛老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家大妞终于想通了,挥手一把老泪纵横,忙点头,“嗯,哎,找来了,我去给你拿。”

    洛老头递上来一大把药草,只有两株是红芯草,其余都是状似红芯草的甘叶子。

    “全在这儿了?”洛意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红芯草和甘叶子状貌神似,不怨洛老头认不出来,只是这两株,明显不够。

    洛老头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咱家外面就这些了,要是不够,爹再去山上找找,山上定是有的。”

    洛意看了一眼他腿上的伤,握着一大把药草,顿时摇摇头,“还是我去吧,爹,你在家将这些叶子熬了,一锅水,熬成两小碗。”

    虽然甘叶子不能止血,但是清热解毒的功效还是有的,多喝对身体有好处。

    随后,洛意将那两株仅有的红芯草揉成团,给洛老头的伤口全部涂抹上,又就着他刚刚烧好的热水彻彻底底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背上背篓往山上去。

    洛家竹林深处,两个身影在洛意走出竹林之后,缓缓现身。

    “公子,还跟吗?”黑影一脸正色,镇定一拜。

    白影看着远去的人,眸色微眯,手指之间来回轻轻摩挲,“你先回去,替我备上一份大礼。”

    大礼?

    林客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身影几经闪现,已经没了踪迹。

    时下正是深秋,山上果实成累,地上枯草多数已经干枯成小木棍,一踩便发出“咔咔”的声音,洛意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山。

    穿过丛林,洛意见远处有一大片红芯草,心下一喜,放下背篓正欲上前采摘。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咆哮

    “嗷”

    洛意回过头,只见身后不远处一头壮硕的黑熊正抵在树干上,黝黑的双眼在洛意回过头的那一瞬间顿时也向她的方向看来。

    “靠,怎么遇上这么个大东西!”洛意低骂一声,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

    然而……

    她这才回过神,现在的她不是现代女特工,也不是市中心医院的主治医师,而是身无一长的傻子洛大妞!

    洛意收回手,两眼迸发着嗜血的惊芒,身为特工,以往在丛林探险之中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只要处理得当,并不会有太大危险,况且根据黑熊的习惯,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茂草丛林之后,秦墨侧身隐在树后,看见她的反应,口中不经意喃喃,“洛大妞?”

    洛意没有动,黑熊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就在秦墨觉得失望,正要飞身出去解救之时,只见枯草中的身影快速将背篓往旁一扔,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

    嗯?这是什么操作?

    紧接着,他看见黑熊晃晃悠悠凑过去,在洛意浑身上下一通乱嗅,却并没有下手,随后黑熊长嗷一声,摆着粗壮的身子走开了。

    十数步之后,地上的身影一个鲤鱼翻身爬了起来,朝黑熊的方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拍拍屁股,直接背上背篓走人。

    秦墨目瞪口呆看完整个过程,心中已经了然大半,“这丫头,着实有趣。”

    她,绝非普通人,当然,也不是突然觉醒的洛大妞,想必,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呢?

    秦墨暗中猜想,却那时,

    “啊”

    一声痛喊,正是洛意刚才离开的方向。

    “遭了。”秦墨脸色一变,顿时觉得不对劲,连朝那个方向奔去。

    洛意前脚刚避开黑熊的攻击,后脚就踩进了山中猎户围猎的捕兽坑,这时已经满头黑线,“出门忘看黄历了吗?怎么这么倒霉!”

    洛意半坐在地上,四周是大大的土坑,枯焦的树叶一往上压就发出咔咔的响声,洛意右腿被捕兽夹夹伤,上面鲜血直流。

    看四周没人,洛意凝心静神,将所有气息都放置丹田,欲直接跃上土坑,然而丹田处此时却传来一阵阵隐痛。

    “怎么会这样?”洛意倒吸一口冷气,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并且这疼痛还在往周身乱窜,压制不下,她眉头泛皱,静下来几秒钟之中,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伤。”

    看这状态,是中了毒!

    并且这毒累积心头已久,绝不是一时半会才生出来的,可是原主一个傻子,谁会对她下毒?

    此处山岭多交界,如果不是像她这样上山采东西的,很少有人来,眼看着天要下雨,就更不会有人上山了,她如果继续待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救命啊!”洛意大喊。

    正那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偏不倚,正好在土坑前停下。

    洛意抬头一看,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墨眼神微微收缩,看向四周沾着血迹的枯叶,周身的气息顿时冷了几分,这个丫头,不是会武功吗?怎么还会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正好路过。”秦墨说着,身体已经先思维一步,纵身一跃跳下了土坑,一把拉过她受伤的脚腕,洛意本来就浑身无力,被他一拉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他怀里,头顶还传来闷闷的声音,“蠢丫头。”

    “你说谁蠢呢?要不是踩在捕兽夹里,我早就出去了,不用你救,我自己也能出去。”洛意说着,伸手去推他,正那时,头脑一胀,整个人又轻飘飘倒在他怀中。

    秦墨终于意识到不对,伸手握上她的手腕,她现在体内的气息很乱,还有一股强劲在拉扯她的身体,“你……这是怎么回事?”

    洛意没有说话,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秦墨连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山下走去。

第四章:谣言四起

    “哎,你们看,那不是村头教书的秦先生吗?他怀里怎么还抱个女子?还从山上下来的。”

    “你们瞅瞅怀里那人,是不是洛家的傻大妞?”

    “还真是,不是听说秦墨前两天还登洛家的门退婚吗,这谣言谁传出来的,看这情况,两人分明是好事将近,你看看,这两人多恩爱啊!”

    秦墨一路抱着洛意从山上下来,天要下雨,村里大伙都在田里收庄稼,这下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顿时庄稼也不收了,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秦墨本就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秀才的童生,模样生得俊俏,前些年媒婆上门几乎日日上门,门槛都踩断数十条,但秦墨遵守婚约,一心要娶洛大妞为妻,就等着她及笄,即使这样仍有姑娘每日上门。

    自从两年前,秦家出了一场大祸,秦墨一去无踪,这才消停下来,谁知前两日,秦墨竟然回来了,并且一回来就去洛家退了婚,这件事成了这两日村里村外闲谈饭后的主要话题,谁不知道秦家那小子,当初是非那傻大妞不娶的?

    田野外,正坐在门槛上绣花的刘翠花一听说这个消息,当即将花样子一放,怒冲冲地跑了出来,左望右望,也没见到秦墨的身影。

    “大婶子你们说笑话呢吧?秦墨已经和洛大妞退婚了,秦墨说不会娶她,怎么可能还抱着她下山。”刘翠花打死不信,像秦墨这样的人,只有她这样对待村头一枝花才配得上。

    “人早走了,这会儿,只怕已经回洛家了,咱骗你干啥,都看见的,要是不信你自己去问问田里的张二伯,他是个哑巴,可不会说谎。”

    闻言,刘翠花彻底愣了,气得只差跳起来,当即怒冲冲地从田埂上冲了出去。

    “翠花也是个可怜的娃,人勤快,生得也好,你说这秦墨怎么就偏偏看不上呢?”

    继而传来一阵唏嘘声……

    秦墨抱着洛意一路回了洛家,穿过竹林,洛老头以为是他闺女回来了,忙去开门,一眼看见秦墨,顿时气得又欲去拿扫帚,“你这臭小子,还敢来,我家……大妞,我家大妞这是怎么了?”

    洛老头这才看见依偎在秦墨怀里缩成一团的洛意,立马将门打开,让秦墨抱着洛意进了门。

    洛意此刻迷迷糊糊的,感觉被人喂了什么东西,肚子里一阵翻腾,当特工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疼痛感让她觉得周身麻痹,她尽力忍着,额头渗满冷汗,整个人发着抖。

    秦墨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喂她吃下,嘱托洛老头每过半个时辰给她服下一颗,依旧不放心。

    竹林外,“林客,你在这儿看着她,若有闪失,立刻向我汇报。”

    林客有些为难,“公子,咱们没必要在一个傻子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埋伏在太子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一个月之后,皇上会亲自下江南,那时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

    ?”

    秦墨冷声厉斥,“我知道,你先去吧,我自有分寸,她不是一个傻子,若能留下来对我们大有用处。”

    闻言,林客这才放心,但仍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公子没忘记自己的责任便好,如此,秦墨公子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嗯。”淡淡一声冷哼,快速消失在竹林深处。

    他当然不会忘记,原来秦墨是怎么死的,两年前,他招兵买马欲一举杀回长安,却被太子的人途中围截,死伤惨重,就是这个呆书生救了他的命。

    世人都道晟王殿下已死,但没人知道他只是换了一个姓名,潜伏在山野,一个月前,秦墨为探敌报命悬一线,临终之际嘱托,让他一定要回林溪村将婚事退掉,不能让洛大妞一直等他。

    于情于理,对他来说,现在,他就是秦墨。

    秦墨走后,洛意昏昏沉沉大半日,这才开始清醒。

    “到底是什么毒,能潜伏在人体内十七年,现在才开始发作?”洛意给自己把脉,脉象很平稳,毒素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趁家中没人,洛意悄悄拿了把剪刀,对着自己手腕上就是一划,鲜血顿时奔涌。

    今日采摘的药材中,有一味药草含有花青素,能检验血性,洛意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药草立马变成了红色,“毒性呈酸性?”

    房顶上的林客看到这一场面,震惊得目瞪口呆,难怪公子说这女子不是一般人,尼玛能随随便便给自己一刀的女子,还能是一般人吗?

    思及此,林客一个转身,从房梁上跃下,赶着回去将此事禀报给秦墨。

    洛意正将手上的伤口包扎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怒骂,“贱蹄子,你给我出来!”

    洛意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那人直接怒冲冲地闯进了屋子,看见什么随手就开始砸,“让你勾引别人的男人,我让你勾引,不要脸的贱人,破鞋,呸!”

    “你是谁?凭什么上门砸东西!”洛意虽然有伤在身,不便和她动手,但眼看着一个人闯进自己家又砸又骂,当即也是火大,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厉声道,“出去!”

    刘翠花本就是个不好惹的,今日生着气来,怎么可能轻易听她的话,“贱人,别做了丑事不敢承认,就是你勾引我男人!”

    “你男人?谁?”洛意眸色一定,她来这世界总共也就两三天,见过的男人屈指可数,这个女人说她偷人?

    简直荒谬!

    一时之间,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

    刘翠花吃疼,再看洛意冷冽的表情,当即也有些怕,“我,我男人是秦墨。”

    秦墨?是他!

    洛意闻言微愣,秦墨在村中的名声,洛意这两日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加之原主脑海中的记忆,当即便知道,这货只怕是在自作多情了!

    “你说他是你男人,可有证据?”洛意沉声定气,狠狠盯着她的

    双眼,一步步逼近。

    刘翠花一时有些哑口,“我,我当然有,秦墨就是证据,只要把他叫来咱们当场对质,一问便知。”

    她就不信,以她的姿色,还比不过一个傻妞?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择,更别说秦墨这样的读书人了,刘翠花笃定,秦墨最后一定会选择她。

    “当场对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我和秦墨有婚约,他是我的未婚夫,你找谁作证对质?”

    刘翠花听到这话,当即又是恼怒,“你们的婚约已经退了,没有婚书便作不得数!”

    说着,刘翠花一把甩开洛意,跑到外面,往院子里一躺,整个人便开始撒泼,“都快过来看看啊,傻大妞欺负人了,大家都来评评理,今天若是没个说法,我就在这儿不走了!”

    哭喊声很快引来了村中附近的邻居,大家都上来劝,“大妞,这是咋地了?发生了啥事,你爹呢?”

    洛意知道,此刻不能再同她硬碰硬,村中一人一张口,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在这些人的口中站在是非公道的那一方,不然往后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我爹出门卖筐去了,翠花姐一上门就要打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洛意声音很平淡,但越是平淡给人感觉越是天真可怜。

    刘翠花一听,气得冲上前一把拽住洛意的衣领,“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个贱人,你还我男人!”

    “翠花,你男人?你啥时候有男人了?”一旁的婶子听着觉得不对,疑惑道。

    刘翠花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扭扭捏捏地笑道,“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

    “翠花姐,话可要说明白了,秦墨什么时候成你男人了,到底是你偷人还是我偷人?”洛意当即指出,常言不争馒头争口气,就冲这一点,洛意也绝不会松口。

    “翠花,你说的男人是秦墨啊?我说你这可就不道德了,人家小两口好好的,你瞎掺和啥?”村民一听,纷纷上前来劝。

    “我秦墨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未婚妻……”正那时,身后传来一声明亮的声音,众人让出一条路,回头去看。

    秦墨走到众人跟前,刘翠花心下一喜,前几日他才退了洛家的婚,此刻口中的未婚妻绝不可能是洛大妞,所以只能是她了。

    刘翠花满怀期待。

    众人紧盯着秦墨,只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越过刘翠花,上前将正酝酿情绪准备演戏的洛意一把搂进了怀里,“我的未婚妻,从来只有洛大妞。”

    说着,还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崭新的红纸,一经打开,上面“婚书”两个字,尤其惹人注目。

    “你这是搞什么鬼?”洛意低声在他耳边道。

    别人不知道,但洛意是心知肚明的,此刻他突然拿着婚书上门,一定没有好事。

    果然,下一刻便听低沉的声音在 耳畔响起,“配合我,给你解药。”

第五章: 就是不退婚

    解药?

    他怎么知道自己中毒了?

    洛意当场警惕起来,但现在众人目睹之下,她不好与秦墨发难。

    “你,秦大哥,你怎么能?”刘翠花发现事实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立刻就含着眼泪,故作柔弱的哭哭啼啼道:“你明明,明明不喜欢这个傻子的,是不是?你不是还亲自退婚了吗?我们都知道……“

    在大庭广众之下当面叫傻子,洛意暗中咬牙,眼底闪过一抹厉光。

    后腰忽然一紧,一只大手稳稳的放在那。耳边听到秦墨稍显冷淡的清亮声音道:“我与阿意如何,与你何干?”

    又含情脉脉回头,“前阵子,是我与阿意闹了一些不愉快,使了一些小性子,但却不是真的想退婚。我秦墨在此立誓,从此以后非洛意不娶,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待她如一。”

    这誓言一说出,周围乡里哗然一片。洛意当场都愣住了,这人到底说的什么鬼?

    “怎么会这样?”刘翠花摇着头,不相信的大叫。

    “哎呀,翠花,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干嘛非逮着人家秦墨不放。”

    “就是,人家早就有了婚约,这话都说这份上了,你还在这里闹什么闹啊?”

    周围乡亲们都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对刘翠花指指点点。

    “你们,”刘翠花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觉得特别丢脸。后来干脆捂着脸,泪奔而出。

    众人看多事的人走了,有热情的乡亲笑着对他们调侃:“秦家小子,什么时候办好事啊?记得请我们喝酒哦!”

    长身玉立的男人微笑示人,点头温和的回应:“一定,还请各位乡里乡亲到时一定捧场。”

    等看热闹的全走了,洛意再也忍不下去,伸手一掌,拍到秦墨胸口受伤地方。

    秦墨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往后倒退两步。

    “哎呀,阿意,好歹你是我未婚夫妻,你对我这样狠心,可把我打疼了。”男人坏笑着挑高眉,左手揉着右边胸口,语气很不着调。

    “你到底什么意思?”见周围没人,洛意放下警惕的瞪着眼前的人,冷声问。

    “没什么意思啊?”秦墨还是笑眯眯的,这笑容一看就令人讨厌。

    “先前退婚的是你,现在又冒出来说与我有婚约,这婚姻书是假的吧?”

    洛意话刚说完,男人眼睛一眯,狡猾道,“怎么会是假呢?你爹十来年前的手印还在,要不要找他对峙

    ?”

    也就是说,先前的退婚只是口头,而婚书并没有消除掉!洛意瞪大眼睛,顿时明白过来了,气急败坏,“把婚书给我,我们两个早就两清了”

    “嗯……我不要。”秦墨略做沉思,不轻不缓的道,“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不愿意放弃你这个未婚妻,你能原谅我几天前与你退婚的事吗?”

    “不能!”

    这在古代,有一纸婚书,就相当于是被人定下了。

    洛意很讨厌这种感觉,她不想嫁给任何人,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墨轻声笑了笑,仿佛在逗弄她,“有了这婚书,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放屁!”

    一瞬间,洛意眼底杀意必显,清亮的眼眸瞬间光华潋滟,一下震住了秦墨。

    叫他忍不住盯着眼前这娇小的少女,眼中一片惊艳。

    他刚刚好像在洛意身上感觉到了逼人的杀气,虽然只有一瞬间,后来洛意迅速收敛了。

    还没长开的小脸变得冷漠,洛意唇角微勾,傲然的瞪着对方道:“我跟你的婚约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就连我爹也这样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身就不作数,请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不要再接近我。”

    说完,洛意走进家门。

    忽而,身边清风微过白影一晃,一眨眼,秦墨已经沿着缝隙走进了屋内。

    这人动作好快,简直宛如鬼魅。

    洛意立刻心里警铃大作,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个刚刚那几步有什么猫腻,可洛意却知道门道。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洛意要拿扫帚赶人。

    秦墨不仅不走,姿态优雅的飘飘然坐下,拿着粗瓷杯和茶壶,缓缓的摘下一杯粗茶。

    本来还破了缺口的灰色陶碗,在他手指尖这么一翻转,居然还有一些风月优雅的味道。

    “阿意你好狠心,刚刚我可是为你解了围,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感激吗?”对于洛意的洛意秦墨充耳不闻,反倒开始控诉洛意的绝情冷意。

    浑身抖了抖,她被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能不那么喊我吗?”

    秦墨但笑不语。

    刚刚那件事情,确实是她欠了个人情。洛意梗了一下,她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性子。

    可秦墨这茬,她不是很想接。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也看到了,我家一穷二白,就我和我爹相依为命

    ,在我这里你什么也得不到的。”

    “真的是这样吗?”秦墨笑了笑,趴在木桌上的左手,中指食指,轻轻敲击粗糙的桌面,“可在我看来,你惊才绝艳,十分精明能干,还懂得很多,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所以我要你与我合作,为我所用。”

    这么大一顶帽子盖下来,洛意反而更加警惕了,是她表现的太明显吗?

    但她咬了咬牙,“我怕你是没睡醒吧,我一个傻了十七年的人,因祸得福,治好了我的傻病,现在只不过清醒过来而已。”

    “是与不是,且看便知,”秦墨闲适地道,“只要你与我合作,我就告知你解药秘方,如何?”

    这个诱惑力很大,洛意动心了。

    “如何?”秦墨等了一会儿,诱惑道。

    “好,”洛意答应,一手拍桌,“但我们约法三章。”

    “好。”

    很快一式两份古制契书出炉,凡洛意以后所挣钱财,分秦墨三分。但秦墨必须以资入股,才能分红。

    收好契书,洛意冷淡摊手:“解药秘方给我。”

    秦墨给了,洛意很满意,一目十行看过去,这上面的药材,得花费一番心思才能找到。

    “我所认识的小丫头洛意,不过是个只会编竹篓的小姑娘,而你却看得懂药方,你到底是谁?”秦墨轻轻放下手中茶碗,冷不丁问。

    “这跟你无关,”洛意横了他一眼。

    忽的眼前一花,秦墨一眨眼已经来到洛意面前,似笑非笑的盯着洛意逼问:“如果我一定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呢?”

    “哼!一个乡村书生居然本领高强,不也很奇怪?”洛意冷笑,一点也不发怵,“我不刺探你,你也别管我,我们各取所需。”

    目送秦墨优哉游哉的离开,洛意紧紧的皱紧眉头。她在想秦墨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脑海里关于秦墨的信息一丁点也没有,所以洛意也无法判定,秦墨在平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她回身去厨房做了一些简单的吃食,家里东西很稀少,吃的饭还是黄色的粟米。

    洛老爹回来看到傻女儿居然还会做饭,含着老泪把饭吃完之后,各自回房睡觉。

    古代没有什么娱乐,天一黑就要回房睡觉。

    躺在木板床上洛意望着简陋的茅草屋顶。思考着要怎么样去找那些药材,制成解药。

    明天要不,去上山吧。

第六章: 家被烧了

    窗外简陋的院子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猪圈。

    “该死的臭傻子,长得这么丑,还能勾引的秦大哥。我让你勾引,看我不给你个教训。”

    稀疏月色下,露出嫉妒变形嘴脸的人正是刘翠花。

    她偷偷摸摸的潜进洛意家的猪圈,将洛老爹几天前捉回来的两头小猪全部抱在怀里。

    旁边的鸡笼子里的几只鸡受到惊动,就开始咕咕的叫。

    刘翠花吓得一惊,低声斥骂:“一群腌东西,叫什么叫,再叫宰了你们。”

    抬脚就踹了笼子两脚,没想到笼子没关紧,门被踹开了,里面的鸡受惊。

    扑棱飞了出去,呈抛物线扑到了旁边简陋的厨房里。

    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扑到炉子边。

    “咯咯咯……”

    木灰下面的火炭还有一些没有熄灭,被鸡翅膀一扇就到处翻飞,落到旁边的草堆里。

    秋季干燥,只要有一点火星字,不出多大会儿功夫,稻草堆就立刻烧了起来。

    刘翠花没想到偷个猪,还能把洛意家的房子给烧了,当即就张大嘴巴,傻了。

    傻傻的站了一会儿,眼前火势越烧越大,刘翠花害怕了,干脆就抱着猪灰溜溜的跑了。

    屋子里,洛意本来就没睡着,一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敏捷的觉察不对劲,当场就坐起身下床开门。

    蓦地睁大眼,简陋的厨房已经被火所包围。

    洛意反应了一秒就赶紧冲过去,拍开隔壁房间的门,叫醒了洛老爹,然后出来拿水桶开始救火。

    古代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现在又是秋季,火势迎风就长,不多大会儿功夫,整个屋子都烧了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咱家房子怎么烧着了呀?”洛老爹哭天喊地的伸手拍着大腿,也急忙拿着桶跑到水井边,打水扑火。

    一边朝着村里嚷嚷,村里的附近村民听到声音,看到外面的火光,也纷纷赶来救火。

    众人背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很快闪现,秦墨赶过来看到了洛意家里这局势,默默的拿过旁边的两个木桶,打水救火。

    半个时辰之后,火势才被控制下来,但是整栋房子已经被烧了七七八八,是不能再住人了。

    “哎,这可怎么办啊?我们爷俩以后可咋住啊,要命啊。”已经变成花猫的洛老爹

    躺在一边,望着自家这烧的没型的屋子,嚎啕大哭。

    “洛家老爹,这房子没了,但人还在啊,你就别伤心了,房子在建就好。”村民们有热心的围着洛老爹,一个劲儿的安慰。

    偏这时候在村民的后面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这天灾**的,怕是平常做了坏事,才被上天惩罚吧。”

    人家烧了房子无家可归,正是糟心的时候,居然还有人落井下石,说别人家里走水是遭了天罚。

    这不正是缺德了吗!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后面,聚集到没帮忙救火,姗姗来迟的刘翠花身上。

    丢掉水里的木桶,洛意冷冷的瞪着刘翠花。

    对上洛意的眼神,刘翠花有些心虚,她当即双手一插腰,骂道:“你,你瞪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有些人做了坏事,就该天打五雷劈的,所以你家才着火!”

    旁边的村民看不下去了,“翠花,人家家出事儿了,你这嘴能积点德不?”

    “我怎么不积德了?那也要看别人配不配啊!”刘翠花还在胡搅蛮缠,可明显的气势不如以前嚣张。

    有点反常。

    心里一动,洛意就走到猪圈前面一看,果然发现家里的猪没了。

    “奇怪了,我家的猪怎么不见了,鸡也少了一只。”洛意作势惊讶的叫道。

    “什么,我的猪……”本来已经够受打击的洛老爹一听,立刻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洛意指着猪圈边凌乱的脚印又道:“快看,这里还有脚印,好像是外人留下来的,这是谁家的人啊?偷了我家的猪和鸡就算了,还放火烧我家房子,太过分了。”

    “什么什么?真的有人偷了猪啊。”

    “哎哟天嘞,真的有脚印啊,这栅栏都被弄坏了,这谁呀?偷东西也就算了,还放火烧别人的房子,多大仇啊。”

    “是啊,太缺德了!”

    乡亲们一脸义愤填膺,纷纷议论纷纷。

    洛意故意可怜兮兮的环顾在场一圈,有些生气道:“各位,我家的猪没了,那是我爹半辈子积蓄买来的,我一定要查出那个放火烧我家房子的人。”

    “是要查,要查。”

    洛意一甩袖子,又说:“对方偷走了我家的猪,一定是藏起来了,我们就去各家看看,谁家的猪多了,一定就是她偷的。”

    一听这话,刘

    翠花的脸色变得刷白。

    “咦,”洛意故作惊讶的问,“翠花姐,你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你害怕吗?难道我家的猪是你偷的?”

    “呸,你瞎说什么呢?谁,谁偷你家的破猪了。”刘翠花破口大骂。

    “没有?那为什么你身上有那么多泥巴?”

    “我,我摔的不行吗?”刘翠花后背冒出冷汗,心里后悔,刚出门太急,忘记换一套了。

    都怪那些猪,太脏了,成天泥地里躺,把她衣裳也弄脏了。

    “你摔的?”洛意眼眸幽凉,缓缓道,“摔得连鞋子也都沾到猪粪跟黄泥吗?不知道翠花姐你哪儿摔的。”

    众人惊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翠花,你咋偷东西啊,还烧人房子。”

    “对啊,太缺德了,你爹妈都不管管你啊。”

    “我,我没有。”刘翠花吓得浑身打摆子了,被鄙夷的视线压的站不直了,急的大叫,“我哪有烧房子,是你家鸡扑灶台上才走水的……”

    一瞬间,戛然而止。

    万籁俱寂,刘翠花浑身僵直。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真相大白,事儿真的是刘翠花做的,刘翠花猛的摊在地上,吓得浑身虚软。

    周围的人全部都在指责她,她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刘家父母,看女儿居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气的上来就给了她一耳光,破口大骂。

    刘翠花捂着红彤彤的脸,呆呆的望着周围的一切,蓦地,撞进一双凌厉的视线。

    立刻就看清秦墨俊俏的脸蛋,如同发现救命稻草,刘翠花扑过去,搂住秦墨的腿,就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秦大哥,秦大哥,你帮帮我,我,我不是有意要这样的,我只是生气洛意一个傻子,居然能得到秦大哥你这么好的人青睐,我就想给她个教训,我没想烧她家房子的。”

    原来是因为嫉妒才做出这样的事,秦墨垂眸望着脚边的女人,满脸冷漠。

    轻轻的抬高腿,看似后腿没站稳,其实偷偷用了一些巧劲,将人震趴在地。

    “抱歉,你做了坏事,没有人能帮你。”秦墨抬腿就走到洛意身边,伸手握住洛意两边手臂,担忧的问,“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一被碰触,洛意浑身一跳,条件反射的差点将男人推开。

第七章:住我家吧!

    忽而,手臂一紧,居然是紧紧的钳住了她。洛意推不动,干脆就垂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就是我家没了,我和我爹以后该怎么办啊。”

    洛意这么说,实际上是说给乡亲们听的,刘翠花既然这么下狠手,不好好给一点教训,她心口那股气也难平。

    果然,村民们纷纷开启怼人模式,让刘家必须负责赔偿洛意家的损失,猪和鸡还回来,房子也要帮忙修缮。

    刘家人脸上灰败,自家闺女闯的祸,不能扛也得咬牙硬扛着了。

    这事儿闹哄哄的,洛老爹特别生气,后来由村长出面仲裁,让刘家赔偿洛家一切经济损失。

    至于洛意和洛老爹之后的安顿问题,秦墨上前一步出声:“阿意和洛伯父,以后就住我家吧。”

    村人们一愣,洛意也愣住了,直直的看着秦墨,做戏归做戏,这做的这么全面,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洛老爹就直接不同意:“不行,我和我女儿不能住你家,绝对不能!”

    洛老爹连连摆手,态度很坚决。

    就有人笑着劝:“洛老头,反正他们小两口迟早是会在一块的,去夫家先借住着,我们也不会说啥的。”

    “你胡说什么呢!?”洛老爹眼一瞪,神情有些激动。

    村民们根本没当一回事,都哈哈的大笑,就当图个乐子。

    村长捋着胡须,笑着点点头,也劝说:“老洛啊,既然秦墨这孩子亲口说了,我觉着你们去住他家,是再合适不过了,有你这个老头子在,不会出啥事儿的。”

    “不是,这算什么事儿啊?村长,”洛老爹还想解释,被村长一手推开,一锤定音,“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啊,大家也都累了,都回家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议。”

    村民们早就困了,三三两两散去回家。刘家早就趁着众人不注意,灰溜溜的回家了。

    就算再不愿意,他们没地方住,总不能露宿野外,洛老爹和洛意最终还是去了秦墨家中。

    木质的房子,竟然在湖边架起长长的竹制曲庭回廊,栏杆中摘了一些花花草草,屋子也弄的相当雅致。

    虽然条件简陋,但却别具匠心。

    到这时候洛意才真正的承认,秦墨他就是一个书呆子,还有一些文化水平,品味不一般。

    “家里简陋,就请伯父和阿意多多忍忍,我家里只有两间房,就请洛伯父与我睡一间,另外一间就阿意

    住吧。”

    洛老爹哼了一声,光明正大的躺床上睡了,洛意也推门进了隔壁房间,秦墨对着占据整一张床的洛老爹,无奈的笑笑。

    随便在地上铺个被子,躺上去就睡了。

    洛意来到隔壁房间,里面东西很少,只有一个竹床和一套桌椅。

    在床上躺下,洛意有些不安稳的顺手就摸进枕头下面,这是她以前睡觉的习惯,即便睡着也保持高度警惕,枕头下一般放着枪或匕首。

    但现在,她居然在枕头底下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双眼撑大,洛意立刻坐起来,将东西拉出来。

    到手的居然是一块毛皮,呈乳白色,触感温软。呈卷轴样式,用一根灰色系绳子捆住。

    “这是什么?”

    洛意好奇,猜想这是秦墨的东西,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抽开绳结,将毛皮摊开,入眼就看到了较为复杂的纹样。

    初初一看以为是地图,再看第二眼,洛意眼中精芒爆闪。

    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地图,而是一份步兵排阵图!

    而且,以这个年代来看,这图画的极其精细,看山川地势,洛意猜测应是这个国家的军务布防图。

    杏眼微眯,一个小小书生,决计不会拥有这如同军事机密的东西。

    而秦墨,却将它随意藏在枕下。

    洛意不得不猜测秦墨的身份,不是国家最高级领导人,也该很接近了。

    权贵之辈。

    将军吗?还是别的?

    不论哪种,她都不想扯上关系。随手将图卷好,塞进枕头底下。

    洛意端正的躺好,闭眼睡觉。

    屋子里梁上,林客若有所思地打量洛意,判断她看到那东西时,在想什么。

    一般女人,应该不会想太多……

    天空蒙蒙亮,村里人都醒了。村长带头,叫村里不农忙的壮汉都来洛家帮忙。

    当然,刘翠花家里是主力,还得付工钱,还有负责供吃的。

    刘翠花躲家里不出来,嫌弃丢人。

    洛意冷笑,觉得她该消停一阵了,家里修缮的事交给洛老爹,她招呼一声,背了背篓去山里找药。

    走了一圈,秘方里的药材找了大半,但是有几味比较珍贵,山里找不到。

    她就想办法用其他

    替代,并在秦墨客房里就做起了实验。

    做成的药丸黑乎乎的,但有扑鼻清香。洛意第一步给鸡鸭做实验,观察它们反应。

    测试无毒了,再一刀划破手腕,放血出来,取药丸与血混合,再用含有花青素的药草沾染那血。

    等了一会儿,洛意有些失望。

    不过她也不灰心,背上背篓,继续又去采药。她决心要一遍遍试出来,直到能够完全解毒为止。

    洛意除了采药就闭门不出,所做药丸都能堆满一脸盆。

    有时候她就在想,如果能买到那些珍贵药材,自己就不用花那么大力气做实验,找替代品了。

    可药贵,她没钱。

    伸手捞起一颗加强版解毒丸,洛意随手抹开,涂在秋蚊子叮出来的红包包上。

    触感清凉,不多一会儿,包包就平复了。蓦地,脑海里灵光一闪。

    没有钱,去挣不就可以了!

    她制作的药对普通疾病还是很有效的。

    找一打油纸裁成方块,再放进背篓里,药也放进去,带一块褪色的青花布,洛意就启程去了市集。

    “阿意啊,许久不见你与你爹了。”集市里的摊主见她来,都热情的打招呼。

    “啊,家里有些事,我爹就没来呢。”洛意报以一笑,麻利的来到自家摊位,掀开花布,从里面拿出陶罐,油纸。

    一一摆好,再去不远处找代笔书信的书生那儿求来几个字,就是个招牌了。

    众人看她摆出的招牌,就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家传灵药,包治疑难杂症?”

    做完这些,洛意就双手叉腰,吆喝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我这有家传灵药,可消毒治病,活血化瘀,补脾益肾,内服外敷,全都可以啊。”

    “哦哟,有这么厉害吗?”旁边人掐肩低笑,“看你小小年纪,可别害人啊,这要给人治死了,可如何得了。”

    “是啊是啊。”旁边人附和。

    洛意不生气,笑道:“看病确实讲究对症下药,可我卖的这药,却是日常所用,物美价廉,功效甚好,你们若不信,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洛意盯着一人,猜他应该是个农民,穿着短打,膝盖下露出来,上面还有泥。

    他左腿膝盖下肿了很大一块儿,整块皮肤都发紫,一条腿跟粗的萝卜似的。

第八章: 制药

    “你这腿是毒蚊子叮咬所致吧?是不是又痒又疼?但不敢捉挠?”洛意仔细看了看,问道。

    那人一愣,伸手就轻轻挠了一把,表情痛苦道:“我这地里干活,毒蚊子可狠着呢,给我咬一口,疼了我半天,整条腿都又疼又痒。”

    “我也不敢抓破皮,免得烂了,更糟心。”他一个穷鬼,也舍不得去药堂看病。

    “你过来,我保准给你治好。”洛意判定后,肯定道,“如治不好,我赔您钱,如何?”

    那人本来有些迟疑,现在立刻伸出腿。

    伸手从罐子里摸出药丸,洛意让这人服下一颗,另一颗弄碎了敷在患处。

    一炷香后,那人奇怪的抬头道:“我觉得腿不痒不疼了?!”

    拆开布巾一看,那紫色包包都消下去一半儿。周围人见到,纷纷称奇。

    又有人过来,指着肿了的眼睛说:“这给蜜蜂扎的,小姑娘给看看?”

    洛意瞧了瞧,又给外敷内服,同样效果很好。第三个人是腹泻肚子疼,洛意给他把了脉,发现这人是吃了没熟透的东西,中了毒。

    也给吃了两粒药,没过多会儿,肚子就不痛了。

    效果几乎立竿见影,那人大喜,连忙抓住洛意道:“小姑娘,你这药还能治什么,你卖多少钱一颗啊?”

    “是啊,这药真厉害啊,也卖点给我吧,卖给我吧。”

    众人看到效果好,蜂拥包围过来。洛意伸手,拔高声音喊:“都有都有,凡要买药,请与我说明病症,我再卖给你们。一粒两文钱,请排队购买,谢谢。”

    于是洛意摊子前还真的大排长龙,大部分人听说这药化水里洗澡,还能让蚊虫不近身,就立刻买了好几颗回家。

    这里秋日夏末,蚊虫特毒,被咬了就能肿很久,很是磨人。

    “那边干嘛呢?怎么排那么长?”贼眉俗眼的张员外出来溜街,看到洛大妞居然又出来了,这次居然还当了游方大夫。

    立刻就凑上去,一巴掌拍桌上:“喂,臭丫头,你不跟你那老不死的爹一块儿卖竹框子,搁这儿充什么大夫呢?”

    又是这孙子。

    洛意冷眼看着对方,心里就泛起了杀气。她这头上伤还没好利落呢,这人就不怕

    死的又凑上来了。

    “哦哟,你还敢瞪我。”张员外作势要打,吓唬吓唬洛意,没想到洛意端坐如山,纹丝不动。

    张员外收回手,桀桀怪笑,转身就大喊:“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别被这臭丫头骗了,她可不会治病,上次给她经手的人,可都回去后暴毙而亡了。”

    “我的药有没有用,大家有目共睹。”洛意冷淡道,同时手指微动,极快握住张员外的手腕。

    张员外手一疼,立刻就麻了,“没规矩的臭丫头,你知道我谁吗,敢朝我动手,我打死你个臭婊……”

    声音一顿,冷汗直流,疼得快受不住了!张员外当即朝着下人大喊,“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救我!”

    话才刚说,他忽然半边身体全部麻痹,咚的一下倒地上抽搐起来。

    手下惊吓坏了,不知道张员外怎么了,顾不上搭理洛意,只大喊:“快,快抬老爷去医馆看大夫啊。”

    “你们若现在动他,不出半柱香,他便猝死。”洛意可不是信口开河。

    手下们立刻不敢动了,地上的张员外疼的吐口沫,眼睛外翻,神态极其可怕。

    手下们手足无措,思来想去,只能求:“这位姑娘,你会医,就请帮我老爷看看?”

    张员外不停点头,生的渴望超越一切。

    洛意假装犹豫,无所谓道:“要我救他,可以啊,吃我的药就好了。”

    张员外满脸通红,如同卡了脖子的老母鸡。

    “那就治,赶紧给我家老爷治吧。”手下求她。

    洛意笑了:“要我的药可以啊,给我十两,换一条命,值得吧?”

    “……”

    人群中,一道白影轻轻一笑,折扇遮着半张脸,黑眸里满是兴味。

    有意思,那员外分明就是被点了穴,并非突发病症……看来不用他,小丫头也能保护自己。

    洛意拿到银子,喂药,再侧腰狠拍一下,张员外回过气来了。茫然的坐起身,拼命换气。

    周围人围得密密麻麻,啧啧称赞。

    洛意小手一吆喝:“还有谁要买药,今日份的还剩不多了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我要,我要。”众人举手。

    “大家不要买。”忽

    的一个人跑过来,凶神恶煞地上来就要掀桌子。

    被洛意挡开:“你是何人,为何坏我生意?”

    “我就是刚刚买过你的药,拿回家给老父亲治病,结果毒死我家老父亲了。你这黑心肝的贱人,我要抓你去报官。”

    洛意蹙眉,看他朝大家胡说八道。心里郁卒,这古代做生意也那么事儿多啊,怎么就那么多上门踢馆的。

    她这小本生意,到底挡了谁的道了。

    “不会吧,我们看她刚才救了挺多人的。”有人不相信了。

    这人气急:“你懂什么,她这是骗子伎俩,全都事先安排好的,就骗你们。她药假的,吃死人的。”

    “你说我的药毒死你父亲,那好,你能带你父亲尸体过来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药有问题。”洛意冷漠的笑,沉稳淡定,“大家眼见为实,才好。”

    “你。”这人丢下一句,“你等着,我这就去带来。”

    洛意就真的等,周围人也等。那人急忙跑到巷道子里,正面与刘翠花对上。

    “你怎么不动手啊,刚废话什么呢?”刘翠花嘟嘴,愤恨道,“给我砸了她摊子啊,让她以后都难在这里立足。”

    “可她不好对付啊,说要证据,我哪儿弄个死人当我爹啊。”那人也很急躁。

    “那就……”刘翠花计上心来。

    “都让开,快让开。”那人回来,推着板车,上面草席包裹一具躯体,男人扑着痛哭,“我的老爹啊,都怪我听信这游方丫头,才害死你的啊。”

    还真弄个尸体来了?

    洛意慢慢皱紧眉头,视线从上到下扫过,最后落在脚尖翘起的部位,抿唇一笑。

    “天啊,真的出事了。”

    “这药真的假的?可我确实感觉好受很多啊……”

    “各位,”洛意抬手,注意力集中到她这儿时,才道,“我想这个老人家只是一时闭气,可还没死透呢,我可以救他。”

    众人大惊,洛意趁人没反应过来,伸手就脱掉对方鞋子,掰住翘起的脚尖,一个分筋错骨手。

    “卡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本草席包裹的死人,弹簧似的,垂死病中惊坐起。

    惨叫震天。

第九章:此地不宜久留

    “哎哟,天哪,这人没死啊!”周围人吓得往后倒退,空出一大圈,全都惊疑不定。

    洛意笑眯眯地手上更加用力:“大家伙儿看啊,这人没死吧,我观他神气,喊得如此中气十足的,身体应当十分康健啊。”

    “疼,疼……这人瞪着被掰的快断掉的脚掌,叫的要死要活的,“松手,松手,啊啊啊,你快松手啊!”

    洛意没松手,更加用力,冷冷瞪着旁边面无人色的捣乱者,冷声问:“说,你是吃我药才病的吗?不说实话,我就弄断你的脚,说!”

    “啊啊啊,不是,”那人太疼了,疼的脑子都要炸,就不顾一切的喊,“我没有吃你药,没有病,是有人雇佣我来找茬的!求你松手!”

    “哼!”洛意松开手,眼角余光看到找茬的人见暴露,想趁乱逃跑,手一指道,“各位乡亲快帮我抓住他,他要跑了,抓他见官!这些地痞,竟敢欺负我们良民!”

    小姑娘怒喝,那人溜得更快,却经过人群时,脚下伸出一只皂靴,楞把他绊倒了。周围人群情激奋,把俩地痞流氓团团包围,一顿胖揍!

    里面最激动的居然是张员外。

    “去你娘的小瘪三,敢到老子的地界儿里撒野,没长眼睛么,都给老子滚,滚远点儿,再给老子看见你们欺辱洛神医,看我不揍得你们哭爹喊娘!”

    两个鼻青脸肿的流氓被踢了屁股,踉踉跄跄跑了。张员外甩袖子,收手回来,带着手下家丁,朝着洛意就是一拜。

    “洛神医,方才多谢洛神医慷慨解救,在下不胜感激啊。”

    洛意往后倒退一步,眉头皱的紧紧的。这神经病说什么神医呢?

    但也无所谓了,摊开手,洛意一点不含糊:“我也不是随便救你,十两银子,拿来!这里可都是见证,你若赖账,哼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棵怔了怔,居然乖乖的将自己的钱袋子拿出来,数都没数,全交到洛意手中,“这就是我今天带来的所有家当,全给你。”

    钱袋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挺重的,垂眼一瞄,里面可不止十两。

    在淡淡瞄一眼个个贼眉鼠眼讨好的样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好的给你看病,只拿十两银子

    ,还给你,”从钱袋里拿出自己该得的,洛意随手一扔,其他的全部还到张员外手中。

    “哎,等等,洛神医,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意,您就收下吧,”个个见洛意转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立马上前一把抓住洛意的衣袖。

    眼眸泛冷的盯着自己被抓住的袖子,洛意有些不耐烦,“放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对方扑通一声,居然直接跪了。

    “洛神医,您医术精湛,妙手回春,能治好我的病,那就一定能把我亲娘的病也治好,求你去给我娘看看病吧,只要你能看的好,多少钱我都给。”张棵满眼真诚。

    没想到这个人渣居然还是个孝子。

    洛意疑惑的盯对方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这人真奇怪,以前多方刁难我们父女,如今我不计前嫌与你医治,已算你运气好,却还要我给你老娘看病?”

    闻言周围人议论纷纷,点头称是。

    这个张棵以前就总上来欺负人家,满足自己刁难别人的变态**。

    现在还舔着脸让别人不计前嫌,给他老母亲看病,可笑了吗!

    被人指指点点,个个一张老鼠脸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干脆伸出左手朝天,发下重誓。

    “洛神医,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不做那欺压别人的事情。如有违背,我就被那天雷给活活劈死。”

    本来不想招惹是非,可看这等恶人也有一点良心在,洛意就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而且还有钱赚,何乐不为?

    洛意想了想,就问了张员外他老母亲有什么症状,自己掂量了几下,就告诉他自己要准备几日,等过几天再上门看看。

    回到湖心小筑,洛意将背篓里的钱袋子拿出来数了数,除了张棵的十两银子,药丸一共一百八十颗,每颗卖了两文钱,也就是三百六十文。

    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自己的包袱翻开,拿出一个青绿色的小荷包。荷包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花纹,看着像朵花,远看又像一只狗。

    估计是大妞以前学着别人做女工,但效果不怎么样的成品。

    荷包里还有一点银子,也是从个个手里拿回的赔偿金,倒出来数数,也有八两银子。

    把所有的钱全部放在一块,总

    共也有十八两碎银。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大概接近二两,那就表示这笔钱还可以,但要实际做什么,还是太少。

    快速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把钱袋子管好,又重新放到柜子里。

    正巧,老爹在外面喊吃饭。洛意应了一声,去厨房坐下,发现只有父女两个,没见到秦墨。

    就问了一句。

    “管他去哪儿了,不在家咱们就吃咱们的。”骆老爹还是气呼呼的,防秦墨就跟防贼似的,语重心长的对洛意教诲,“大妞啊,像这种善变的人你一定要离他远远的,知道吗?”

    “哦,知道了,”洛意点了点头,思维根本没跟洛老爹在一块。

    她真正担心的是张棵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会不会危及到他们父女两个人生命安全。

    吃完饭天也黑了,父女两个回房睡觉。

    躺在直板板的竹床上,洛意盯着天花板,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沉思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才堪堪有些睡意,但在睡着之前,她起身出去出个恭。

    刚要出茅房,就听到外面有破空之声。她心里立刻绷紧,不由自主的就屏住了呼吸。

    “公子,此次刺杀非比寻常,若失败,前面努力都功亏一篑啊。”没听过的男声,是谁?

    “我自然知道。”冷漠的声音淡淡道,是秦墨的,“你先退下吧。”

    “是。”

    一颗心立刻微微跳动,洛意更加收敛气息,聆听。可外面再没有声音了,脚步声渐远。之后是推门而入的声音,洛意又等了一会儿,才悄没声息的出来,回到屋内。

    躺下睡觉。

    背对着门口,她面向墙壁躺着,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淡定,可实际上心中已经泛起害怕,果然如她所料,秦墨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还扯上刺杀了。

    不论怎么样,洛意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此处不宜久留。

    打定主意,她默默闭上眼睛睡觉,第二天天一亮,洛意照常出来在厨房中做早饭。

    吃饭时,秦墨边吃边赞叹洛意手艺不错,以后定是贤妻良母,气得洛老爹一阵吹胡子瞪眼睛。一口气把饼全吃了,就是不给秦墨留一块。

第十章: 从头开始

    秦墨好脾气的笑了笑,就只吃清粥咽咸菜,吃罢饭,秦墨又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门,洛意一直用眼角余光看着外面的动静。

    能感觉到周围没有其他气息,就立刻抓着洛老爹的手,带着他收拾东西出来。

    “大妞,你这是怎么了?”洛老爹拿着包袱皮,跟着女儿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爹,咱不在这儿住了,咱去别的地方住,咱去县上!”洛意没有多做解释,洛老爹却很开心,一点头,反倒走得比洛意还快,“好,咱们这就走,早就不想在他家里住了。可是大妞啊,咱这走的方向,怎么是相反的呀?”

    “爹,咱先去我大姨家吧。”没错,洛意决定离开这里,并不是指离开湖心小筑,而是要完全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但她害怕秦墨会追踪过来,就提前制造离开的假象,先带着洛老爹沿着村子的方向走了一圈,然后跑去隔壁村。

    途中还故意让村里人看见,等人问起她们去哪,她就说去隔壁村自己大姨那借住几天。

    但实际上,她带着自家老爹,偷偷的在半道上藏了起来。

    果然如她所料,秦墨回来之后发现人去楼空,顿时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

    他追赶出去,在全村里找了一遍,果然没有找到洛意父女的行踪,帮着造房子的村里人也说没见洛老爹过来。

    有人告诉秦墨:“我倒是见过他们,半晌午的时候见到的,大妞说他们要去隔壁村亲戚家住几天呢。”

    有人就调笑:“我说秦墨,你是不是对人家大妞做了啥,把人气的都不在你家住,跑老远去住了。”

    村里人都善意的哄笑,秦墨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周身的温度都不自觉的冷了起来。

    心里一口气是不上不下,有些心塞。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是对洛意做了,为什么才让他们兔子一样的跑掉。

    当场,他转过身,慢慢的离开村人的视线,一到村口提气纵身,白影一闪,已经乍然出现在数步之外。

    “大妞,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不是说要去你大姨家?怎么在这儿蹲着?”洛老爹不明所以的跟着自家闺女蹲在草丛中间,有些茫然的问。

    “爹,你就听我的吧,现在先不要说话,捂住自己的鼻息。”洛意啥有介事的说,表情严肃。

    洛老爹发

    现这家闺女自从脑子变好之后,气质就变得不一样了,不由自主就让人相信,顺着她的话去做。

    反正自家闺女绝对不会害自己,洛老爹也就随她去了,跟着一块儿屏住呼吸,藏在草丛中间。

    等了半会儿,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影,快的洛老爹瞪大眼睛,以为自己活见了鬼。

    “刚刚那是什么啊?”拼命的揉揉眼睛,洛老爹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家闺女,以为自己白天见了鬼。

    “没什么,爹,咱们快走吧。”洛意目送那道白影快速的远去,赶紧抓着自家老爹的手,掉头就往另外一条道路逃进林中,直奔县上。

    天宁县人多,好藏匿行踪,届时秦墨就算有心想要追过来,也一时找不见他们。

    行到半路上,秦墨猛然站定,一身白衣临风飒飒,俊俏的脸庞阴沉,他发觉出不对了。

    从林溪村到隔壁天林村,这么长的距离,他一路行过来,居然没有碰到洛家父女。

    难道有诈?

    白影微微顿不转过身,又用更快的速度往回跑。

    他回到湖心小筑,推开门,到处寻找洛意的踪迹。没有,洛家父女不在,屋里的东西也被收拾完整,全部带走。

    看来是早有预谋,走的匆忙,但收拾的挺细致。一脚步入洛意的房间,在洛意住进来之前,这间房是他平常所居。

    翻开枕头,看到下面露出来的军机布防图,绳索有所变动,看来洛意早就见到过这个东西。

    心中一动,洛意机智过人,定然已经怀疑他的身份,可是离开逃走?

    还瞒着他,不仅如此,还算出他会追踪过去,最后用声东击西故布疑阵之法,将自己引开,再逃出生天。

    呵,被耍了。

    这让秦墨眼底心头一股怒火,噌噌猛涨。

    “呵呵,呵呵呵,”可怕的低笑从绯红嘴角溢出,秦墨俊脸如同结霜,“很好,洛大妞,你做的很好。”

    他堂堂晟王,从未吃过此等暗亏。给他吃过亏的,最后都不在世上了。

    眼角余光,看到一抹青绿,俊脸微微转过去望着,原本伫立在床前面的白影一闪,眨眼就出现在独窗之下。

    修长白净的手指,缓缓拾起地上的一方手帕。

    手帕的右下角用彩线绣着类似蝴蝶,但却歪七扭八显得特别难看的

    纹路。

    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修长的手指猛然握紧手帕,用力到手背青筋暴突。

    仿佛从地狱恶鬼嘴里发出的声音,冷冷的低语:“洛意,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晟王在此发誓。”

    无声无息的,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公子他们已经逃走了,村里没有他们的踪迹,隔壁村也没找到。”

    “给我继续找,派人方圆百里之内,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到。”狠狠的将手中帕子塞入怀中,秦墨冷冷的转过身,露出寒冰的眸子。

    黑影微颤,不自觉的蹙紧眉头,点头说:“是。”其实并不明白,公子为何对这个叫做大妞的傻女这样执着。

    公子的打算和心思他猜不透,作为属下,他只需要忠诚的执行命令就够了。

    离开村里,洛意和洛老爹在路上行走,中途遇到一架赶牛车的花了五文钱,让这赶车的带他们父女俩到县上去。

    谎称赶集外加探亲,一路上,洛意跟赶牛的人聊天套话。

    不知不觉就到了天宁县,这里人来人往,看起来十分繁华热闹。

    洛老爹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觉新鲜,洛意反倒比较淡定,正好日落黄昏,父女两个都饿了,看到旁边有面摊,为了省钱就在那里要了两碗油泼面,外加两个包子。

    见吃的这么好,洛老爹有些忧心,“闺女啊,咱们这跑到县里又没多少钱,更没个营生,还吃这么好……”

    其实是洛老爹兜里的钱,郎中羞涩,也就不足一两银子而已。

    “爹,没关系,就吃吧,难道你忘了前些日子,那个张员外还赔了我们一笔钱吗?”

    见洛老爹愣住,洛意为了让洛老爹安心就凑到他耳边偷偷的说:“我兜里有十八两银子,够我们吃喝一阵了。”

    洛老爹张口结舌:“真的吗?我们有这么多……”立刻戛然而止,出门在外财不外漏吗。

    左右看了看,洛老爹喜得眉开眼笑,低头偷偷的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来,闺女,咱们多吃一点。”

    见洛老爹从自己碗里专挑好吃的给她,洛意心里像被炭火烘着,暖热成一团。

    轻轻挡住洛老爹的动作:“我已经够了,爹,你自个儿吃,你放心,往后闺女我养你,我会挣更多更多银子的。”

第十一章:被鄙视

    洛老爹一听,笑着点点头,他闺女说的他就信,不知为什么从闺女再次变聪明之后,他就觉得自家闺女做什么都很能干。

    吃完了饭,洛意看着还有点时间,就急忙忙的去了牙行。先要找落脚的地方,头一件事当然是找能住的地方。

    牙行负责人口土地,房屋等各种东西和人的买卖流转,相当于现世的各种经纪人。

    洛意带着洛老爹进去,看到一个镶金牙的人坐在门口,一边捧着茶壶喝茶,一边摇头晃脑的说戏。

    领着洛意们进来的小伙子过去说了洛意的要求,这人也只是瞅了洛意父女两个一眼,估计是猜测他们身份,惦量他们的经济情况。

    然后这人眼一垂,直接伸手挥了挥,一句话都没说。

    那伙计就懂了,弯了个腰就走过来跟洛意说:“你们先跟我来,要什么条件的屋子都可以,我来替你们挑。”

    知道被对方看不起了,洛意也没觉得有什么,就点了点头,就说自己的要求,要最便宜的房子,短租。

    还表示有可能长住,那伙计果然就很快拿了三处的房子告诉洛意。

    并且有两处就在不远,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想着现在他们没落脚的地方,就带着他们去看看。

    两处全看过后,洛意作出判断,第一处就是四合院的另外一半,与别人分享一个院子,平常比较吵闹。另外一处虽然比较小,可是单门独院的,比较安静,私密性也强。

    跟洛老爹商量之后做下决定,租下那个小院子。

    当晚就写了弃书一式两份,按手印,给了三两银子。

    看的洛老爹一阵心疼,三两银子可以买好十几头猪呢。可心疼归心疼,这屋子好歹是自家现在去住的。

    父女两个拿了钥匙去到小院子里,发现这里真的脏乱,就连夜收拾了一套房间,勉强能住下来睡了一晚,次日再大扫除。

    安顿之后,洛意开始考虑起谋生大计。在县里,材米油盐全靠买,自己手里这点银子估计没出两年都得用完,不能坐吃山空。

    可要怎么谋生呢?这是个大问题。

    看洛老爹也坐在一边,撑着下巴发呆,一脸的愁眉苦脸,洛意就知道,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于是洛意决定重抄医道,先跑到县

    里附近一家有名的医馆春和堂。

    店里的伙计本来在午后趁着空档打瞌睡,就见一个穿着青花布衣裳的小姑娘跑进来,背着双手左看右看。

    “诶诶,瞎看什么呢?要看病,就半个时辰之后再来,没看外面都排着队么。”店里的伙计打了个呵欠,眉眼之间尽是不耐烦。

    “我不是来看病的,”洛意悠然的站到柜台前,盯着这不怎么敬业的小伙子说的,“我是来毛遂自荐的,不知道你们医馆缺不缺坐堂大夫?”

    “矛遂自荐?当大夫?就你啊?”那小伙计睁开眼睛往洛意身上一瞧,立刻就露出鄙视的表情说,“你这小姑娘打哪儿来的呀?没事别在我这里找麻烦,赶紧出去玩去。”

    说着,抬手就对洛意挥动,姿态宛如赶狗和叫花子。

    “能者不问出处,我就是来应征做坐堂大夫的,不可以吗?”洛意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爽,但他不准备跟这小伙计较,就转头朝内间喊道,“请问有人在里面吗?我是来应征做坐堂大夫的,你们这里缺大夫吗?”

    里面就咳嗽了一声,一把故作威严的声音传出来:“阿斋,何处喧哗,还不赶紧弄出去?!这坐堂大夫难道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做的?简直荒谬。”

    “听到了吧?还不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快走快走!”小伙子挑高眉毛,眼里的鄙视几乎溢出来,把洛意像乞丐一样赶出去之后,一甩手泼出一杯茶,骂道,“以后别再进来了,晦气!”

    被推的站在路中间,双脚都被泼湿了,洛意站稳步子,缓缓抬眸望上面的牌匾,春和堂三个字,勾唇冷笑。

    一直注意着门口,伙计发现洛意转身离开了,就翻了个白眼,准备继续打瞌睡。

    没过一炷香功夫,医馆对面忽然就传出一声吆喝,“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啊,我这里有家传妙方,专治疑难杂症,前三名免费医治,大家快来看看啊。”

    这里本来人来人往的,看到一个小姑娘在春和堂对面摆起地摊大声吆喝着,于是有人面面相觑,围拢过来看热闹。

    本来春和堂外面就有大批人排队,等着大夫午睡之后开堂会诊。

    这时听洛意要在这里免费看病,就有人期期艾艾的过来问:“这位姑娘,你真的会看病吗?而且前三名免费?”

    洛意看对方发黄萎缩的模样,点头微笑:“是的,你要看病吗?要看的话请坐下,伸出手来我与你把脉。”

    对方虽然有些犹豫,但到底坐下,伸出瘦得皮包骨的右手,任由洛意把脉。

    望闻问切。光是看一眼,洛意就知道对方的病症在哪里,是脾胃亏损的症状。

    又问了几句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我近来吃什么吐什么,而且容易犯恶心打嗝,嘴里呼出的气息十分恶臭,”这人露出苦恼的表情。

    打开陶罐摸出两粒药丸,洛意递到他手中,让他用温水化开送服。

    这人虽犹豫,可看解毒丸发着扑鼻清香,一时没忍住,眼一闭,直接把药丸给吞了下去。

    不多久功夫,这人露出舒展表情,他揉着胃部,舒爽的说:“我这里感觉热热的,舒服不少,你这是什么药?居然如此有效?”

    “你这病需要慢慢调养,若要开方吃药,没有一年是没办法根治的。”洛意打量这人一身青衫,也不见得是很富裕的人家。

    果然对方面露苦楚,洛意想了想告知他,“你是我头一名患者,我自当免费治好你,我这解毒丸一粒四文钱,我给你三十粒,你回去吃后如果好了再来跟我要,可好?”

    这人立刻欢喜,连连道谢,将药包好了拿走。旁边人见着人高高兴兴的走,也动了心思过来看病。

    第二个来看的是个姑娘,用面巾敷面,露出来的皮肤满布青春痘。

    青春少艾正是爱美的年纪,但却生了这些暗疮,让她想死的心都有。

    洛意看了就是内分泌失调,就用解毒丸化水成面膜敷上,再内服,一炷香后清洗,少女立刻感觉脸蛋清爽,痘疮消减好多。

    少女高兴的要给钱,被洛意婉拒。见她如此坚持原则,周围人刮目相看,不约而同蜂拥过来,要洛意看诊买药。

    春和堂前面排的队伍立刻就消了大半,吵闹惊动掌柜,出来一看,发现客人都去对面了。

    就阴了脸问:“怎么回事?”伙计一番唇舌说清,那边已经卖的热火朝天。

    掌柜听闻那就是刚要来应征的大夫,立刻急的破口大骂:“你个蠢货,这么好的人才,你居然赶走?作死了是吧?”

第十二章:开医馆

    说完捧着胸口,气的要撅过去。

    伙计赶紧扶着,委屈巴巴辩解:“刚是您说荒谬,让小的赶走的啊……”

    “你还敢顶嘴!”掌柜怒喝,见自家堂前最后一小半排队的,也去那边买药看诊了,顿时更加心塞塞。

    可气归气,他还是派了人偷偷的去那边排队买药,花了八文钱买了两粒解毒丸过来,掌柜将那药丸碾碎,细细的在手中搓磨。

    用鼻子闻了闻,眯着眼睛辨别着里面的成分,越是思索,就越是双眼晶亮。

    从这小小一颗药丸就看得出,洛意的医术可不在他们这里最好的大夫之下,是个肚子里真正有货的人。

    这么一想,他就动了心思,连忙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整理了一下衣冠,就来到洛意面前上下打量。

    一瞬有些吃惊,刚人头攒动他没看清,现在再看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年轻娇俏的小姑娘。

    “对不起,如果您不看病的话请让开,不要打扰我给其他病人看诊。”女子淡淡的扫他们一眼,就开始赶人。

    掌柜的连忙双手抱拳,只轻轻的往下弯一寸就起身。

    “这位姑娘,刚刚是你要到我春和堂应征当坐堂大夫的吧?”

    洛意冷着一张脸,不置可否。

    掌柜的以为洛意生气,就赶忙道歉道:“刚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但现下得知您医术高明,不如就请来我春和堂?您放心,待遇一切从优。”

    “呵呵,”洛意冷笑了。对着他就挥了挥手,宛如赶叫花子,“对不起,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不乐意去你们春和堂当大夫了,请你们走吧,不要挡着我给人看病。”

    闻言掌柜的脸一变,整个发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被狂热的患者给挤了出去。

    差点没站稳,伙计赶紧把人给扶住了,担忧的问:“掌柜的,现在该怎么办?”

    刚是他们得罪人,把人弄得恼怒了,现在不愿意来他们春和堂了。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得意的!”被当众拂了面子,掌柜的一甩袖子,转身就回医馆,“不来就不来,小小黄毛丫头能成什么气候?

    不管她。”

    冷眼目送春和堂的掌柜,气呼呼的背影,洛意翘起一边嘴唇,冷冷的发笑。

    事情可还没完呢,有了头一天的基础,洛意会医的名声响遍了周围,之后的每一天洛意都来摆摊,而且都在同一个位置。

    附近的人听说她这里看病很便宜,平常看不起病的人就纷纷前来。每一天直到月落黄昏,还有人迟迟不愿离去。

    一来二去的,春和堂来看病的人接连几天都寥寥无几。掌柜气得要死,尤其是看到与他这边冷清相比,洛意那边热火朝天,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伙计忧心忡忡的,伸着脖子瞅着那边,低声问:“掌柜的,现在怎么办?那个小丫头可是跟我们春和堂杠上了。”

    掌柜的捻着胡须,一脸奸相,想了想,干脆拿手往空中一挂,说:“既然她不走,咱们就喊人把她赶走。”

    区区一个丫头而已,他还能对付不了吗?

    于是,春和堂的掌柜一声令下,数个人高马大的伙计就拿着长棍,把那些聚拢在一起的患者给赶走。

    凶神恶煞的对洛意威胁:“喂,赶紧滚,以后再来这里摆地摊,见一次打你一次,若再来,就抓你见官,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患者们本身就病弱,也不想惹麻烦,见他们两家打起来纷纷退避,洛意冷眼旁观,眼底若有所思。

    没错,人家是正经开医馆的,她只是一个摆地摊儿的,就算对簿公堂,自己也不站优势。

    看到小丫头骗子安安静静的垂头,这些人以为洛意是怕了,就哈哈大笑:“我说你这丫头不在家里好好的安生,跑出来抛头露面干什么?识相的,就赶紧滚吧。”

    缓缓的抬起脸来,洛意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星子般的眸子绽出熠熠冷辉。

    无声之中,周边的气息都变得冷冽。

    这些壮汉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两个笑容往后倒退一步。

    默默的收拾东西,洛意先不跟他们硬杠上。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伙计们为自己刚刚居然会怕一个小丫头片子感觉到丢脸,纷纷青着脸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儿?”

    地摊看来是摆不下去了,

    洛意走了几步脚步一转,换了一个方向。

    她跑去了隔壁街另外一家医馆,使了一些小钱,打听开医馆的资格。

    得知开个医馆只要是有医铺地皮,在官府注个册就可以了,程序看起来挺简单,只是要开的下去,一定要有人能来看。

    也就是需要一定的名气。这一点,洛意一点都不担心。

    这几天的努力还是有点效果的,于是,她就赶紧回了家里拿银子,还有以前得到的,全部归纳在手里,跑到牙行又去找了那个当初租房的伙计。

    说出自己的要求,要在春和堂对面租个小店铺,开医馆。

    听到洛意的说辞,那小伙计愣了愣。转身就带她去找那个镶金牙的。

    “你来得正巧,对面那家面馆确实做不下去,要转手,你要是要的话,给我二十两,我就把地契给你。”镶金牙的看也不看洛意道。

    “那家位置一般,店铺狭小,里面装潢又老旧,买来还要返修,应该不好卖吧?”洛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镶金牙一愣,迅速抬头看向她,有些惊讶。洛意微微一笑,道:“二十两我这里没有,十五两倒是可以。”

    “……好,成交。”镶金牙的觉得有意思,立刻成交。

    回到家,听洛意说要开小医馆,洛老爹足足愣了一天一夜,才缓过神来。

    当父亲的,肯定知道大妞从醒过来之后,突然变得会医术很怪,可他知道大妞就是大妞,是自己的女儿,也就把那些疑惑全部埋在心底,一心一意的帮忙收拾。

    春和堂的掌柜,发现对面已经没有那个讨厌的傻丫头,堂里也开始生意兴隆,就满意的别着手到处晃来晃去。

    哪知道好日子没过三天,对面那家刚转出去的面馆在开张时突然变成了洛家医馆,里面坐堂的正是被自己赶走的黄毛丫头。

    这一次洛意搞得动静更加大,直接在外面打了鞭炮,挂出横幅,三天之内就诊者,诊金全免。

    早就有点名头的洛意这么一弄,附近几条街都惊动了,纷纷跑到洛意的小医馆里来就诊,小小的屋子,差点都被挤爆。

    春和堂又变成门可罗雀,掌柜的差点没气死。

第十三章:恶整登徒子

    捂着心口,掌柜的扶着门板,差点要晕倒。旁边的伙计兵荒马乱的将掌柜抬到屋里,却不知道人群攘之中,一道白影发出呵呵的低笑。

    清风吹拂,冷眼如电。转眼不过数天,在找到洛意却发现这小丫头,还开起了小医馆悬壶济世。

    “找到了。”折扇轻轻挥动,秦墨淡淡笑开。

    “公子,要把人抓回去吗?”张客冷锋紧紧皱着,这几天,他们都把功夫花在找人上了,尤其是主子,一门心思的找。

    “不用,再看看,难道你不想看看她能做到何种地步吗?”低沉语调,带着兴味。

    “……”张客真的很想说不,他真的不感兴趣……好吧,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好奇和怀疑的。

    洛意身上,总似乎有什么秘密隐藏。比如,这丫头一个傻妞,何处学来的高明医术?

    “走吧。”一眨眼,长身玉立的身影已经飘飘闪入人群之中,张客赶紧跟上,听公子低声吩咐,“派人好好跟着时刻汇报行踪。”

    “……是。”

    三天以后,洛佳艺馆斜对面一家客栈儿楼正对的一间房内,半扇窗户总是半开着。

    阴影处,斜斜倚靠着一个人。那人折扇轻摇,弧线优美的下颌在光影处闪现。

    站在旁边的黑影,一本正经的将这几天打听来的消息,一一汇报。

    “公子,她除了平常会诊,其余时间有空就会去山上采药,或者去附近的穷人家里出诊,而且诊金比平常医馆要便宜上一半,若遇到贫苦人家,则不收诊金。”

    “如此一来,附近平民都对她感恩戴德,称其为神医。”

    “而且,她平常不卖药,只开药方。但只有一点,凡是拿了她药方的人,不准去春和堂抓药。”

    “哦?”秦墨低声笑了,“有意思,既能抓住人心,又能不得罪附近医馆,但为何只针对春和堂?”

    “……”张客沉默了一会儿,徐徐道,“因为,她曾去春和堂应征当坐堂大夫,却被扫地出门,当面侮辱过。”

    “哦。”原来如此,秦墨缓缓收拢折扇,轻轻敲击桌面。

    被欺辱的,必定讨回来,洛意这医馆,不仅做得风生水起,还做的特别狠绝啊。

    冷眼看着春和堂门口,那掌柜

    的气的又撅过去,被人掐着人中,好不容易倒过气来,垂头丧气的发脾气,就嗤笑一声。

    回去拿晒好了的药,洛意经过医馆门口,不自觉的后颈寒毛直竖,下意识的迅猛回头,望着对面云来客栈的二楼方向。

    发现对面窗子紧闭,没有任何异常,就奇怪的摇了摇头。

    难道是她神经过敏?

    最近不知如何,总是觉得附近有被窥视的感觉,但每次仔细去寻找,却又消失无踪。

    或许是最近过的太小心了吧。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站稳脚跟,还得处处提防。

    “大妞回来了,陈家大娘感谢你医好了他儿子的热病,送来了一些吃食。”洛老爹过来替洛意将背后的竹筐放下,从里面拿出药草,放到旁边开始切。

    洛意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去包药,每一家要用的药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之后再过来看时就让他们拿回去。

    她去上山采的药都不是贵重的药物,一般都白送给附近的平民。

    穷人看病,如同要命,不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如此。一转身,洛意去拿药,听到背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音。

    转头一看,发现几个家丁抬着一个人送到医馆不大的厅堂里来。

    “洛神医,您快给看看,我们家少爷他突发急症。”家丁慌里慌张的说道,但是一双眼睛贼眉鼠眼。

    洛意抬眸看了一眼,发现捂着肚子在担架上扭来扭去的人,不正是天林县那有名的恶霸何尊吗?

    这个何尊,家里是富商,而且跟天林县的县令是表亲。小小年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而且不仅如此,还喜欢欺男霸女,强抢民女。

    洛意远远的看去发现这恶霸躺在担架,虽然扭成一条蛇,但表面没有出汗。

    心里就起了疑惑,于是就走过去蹲下,仔细的看了看对方,洛意一蹲下来,旁边的家丁就散到洛意身后站着。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洛意伸出手抓向对方的脉搏。手刚伸过去,何尊就反手一抓,将那柔滑白嫩的小手就握在手心里一个劲儿的揉。

    “哎呀,我痛死了,我这心特别疼,洛神医快给我看看吧,”说完,还抓住洛意的手,就往自己衣襟里面伸进去。

    仿佛被鼻涕虫给碰到了一样,猛的一抽将手抽出

    来,洛意往后倒退半步。

    背后的家丁立刻就上来围着洛意,将她往前推,一个劲的说:“诶,洛神医你怎么站起来了?这不是正看病了嘛,您快给我们少爷看看呀。”

    洛意这时就明白了,这哪是看病,分明就是装病来吃豆腐的。

    地上躺着的人,刚刚那力气可不小,现在也眯缝着眼睛偷偷的打量洛意。

    一脸的**熏天,贼眉鼠眼。

    “不用看了,我知道他得了什么病,这就开药。”洛意眼珠子一转,立刻计上心来,微微一笑就走到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药,当场就碾碎做成药丸,裹吧裹吧成黑黑的一团,亲自走过来。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恶霸的下巴,用力一掐。

    “啊?咕咚。”恶霸就痛得大叫,还没反应过来洛意手里的药丸往里面一丢,再迅速一抬,就听咕咚一声,恶霸把药给吞了。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恶霸只觉得满嘴苦涩,这时也不装病了,从地上跳了起来,掐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干呕。

    “你不是腹痛难忍吗?这是专门治腹痛的,你恶气聚集于胸腹,排出来就好了。”洛意露出恶魔般的微笑。

    何尊一僵,下一秒,众人立刻听到一阵微妙的声音,悠长绵远,然后,一阵诡异的味道四处飘散。

    哗啦一下,周围家丁全部捂着鼻子,后退,面目扭曲。

    太臭了。

    恶霸腿一夹,当场脸变绿了,一转身就飞也似的跑开:“我要出恭,哪里有茅厕厕厕厕……”

    “少爷?!”家丁愣了愣随后慌忙去追,“少爷您等等我们啊……”一行人渐行渐远。

    “哼!搞定。”洛意拍拍手,得意一笑,再看看自己的手,秀气的眉就皱了起来,“都脏了,还是去洗洗吧。”留下洛老爹一脸茫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哈哈哈,”秦墨看完全过程,笑趴在桌前,“下的好,下的妙。”

    旁边伫立的林客见那登徒子一边捂着屁股,一边狂奔狼突,也微微翘起嘴角。

第十四章 飞来横祸

    洗完手回来洛意心情大好。一边晒药一边哼歌,旁边反应过来的洛老爹这是忧心忡忡,浓眉紧皱。

    “大妞啊,”洛老爹思来想去,还得把手里的药处一放,忧心的说,“咱们这好不容易到这县中来安身立命,又是出来做生意的,还是与人为善为好。以后那些个人物,我们还是不招惹了吧。”

    不知不觉的,洛老爹在闺女面前说话都轻声细气的。

    洛意一听,秀丽的眉毛一蹙,以为洛老爹这是被吓坏了,就拍了拍肩膀安慰:“爹,你就放心吧,以后的日子,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再被别人欺负。”

    “可是,那个何尊可是县中有名的恶霸,咱们今天得罪了他,不会……,”洛老爹还是很担心。

    “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洛意冷笑了一声,“说像他们那种**熏心的宵小之徒,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不然他们下回还会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的。”

    说完,洛意心情又变得不太好,正好有人上来求药,洛意就过去给人家把脉去了。

    望着洛意渐渐长开,变得俏丽的身影,洛老爹叹了口气,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这么多年,洛老爹为人忠厚老实,从不与人为难,可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

    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今天得罪了何尊,也不知道以后这安生日子还过不过的下去。

    叹了口气,洛老爹又默默的憋回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杵着手中的药。

    事实证明,他的忧虑是正确的,第二天,又一伙人凶神恶煞的闯进店来,一进来就是各种打砸抢。

    原本来看病的平民被吓得四处逃散,洛老爹扑上去,拼命阻拦:“你们是谁啊?为什么来砸我家的东西?都住手啊?不要砸,住手!”

    为首那个穿着富贵绸缎的八字胡男人,当先将洛老爹掀到地上,凶神恶煞的骂道:“我砸的就是你们洛家医馆,你们这群害人性命的无耻之徒,竟谋了我儿性命,今日我不将你抓去见官,我何字倒着写。”

    “来呀,给我抓起来!”八字胡男一声令下,后面忽悠儿上两名家丁,一左一右将洛老爹从地上抓起来就往外拖。

    刚好出诊回来,洛意大老远就听到医馆里吼声震天,当场心里一动,觉得不对。

    赶忙跑到门口,果然见里面已经一片废墟,洛老爹的头已经被打得出血,正被抓着出门。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爹,砸我的店?”眯着眼眸,洛意立刻冷下一张俏脸,浑身散发的凛冽气势,竟还镇住了门口那家丁。

    洛意趁机出手如电,直接扣住了两边胳膊用力一掐,家丁痛叫一声,整条手臂都麻了,有志一同的收回受,洛意趁机将洛老爹捞了过来,挡在身后。

    “大妞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地痞流氓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砸我们家的店。”洛老爹捂着头,惊魂未定躲在闺女背后。

    “爹,你躲我后面,”洛意低声交代。

    看到店内走出来另外一个贼眉鼠眼的八字胡男人,看穿着气势,一脸横到天上的样子,铁定就是带头的了。

    “就是你,砸我家的店,打伤我爹?”洛意握紧了手中拳头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凭什么?”

    “凭你害死了我儿子,”那八字胡男厉声大喝,看洛意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那八字胡男怒红了眼睛,指着洛意就大喝:“原来就是你这个小狐狸精迷惑我家儿子,不仅如此,昨天你还向我儿下药,直接要了他的命!你这个杀人凶手,别以为你能逍遥法外,来啊,都给我抓起来,一并抓去见官!”

    一瞬间就被团团围住,洛意歪头想了想。

    再看看这恶霸一年贼眉鼠眼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昨天那个登徒子,于是就皱眉问道:“你就是那个恶霸何尊的爹?可我没有杀了他,你凭什么诬陷我?”

    昨天给何尊下的药只是一例效力比较强的泻药,就算拉虚脱了,也不见得会害了性命。

    “是与不是,咱们公堂上见分晓,”恶霸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全都带走!”

    本来看洛意很生气时,还有些发怵,这时看恶霸已经怒红了脸,他们不敢怠慢,鼓起勇气向洛意扑上来。

    “慢着,”洛意本来想动手,可周围太多人,她害怕会伤及无辜,还有受伤的洛老爹,于是就大喝一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昨天的事

    与我父亲无关,你们要抓就抓我,不要碰他。”

    “哼哼!你个狐狸精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一个不落全部给我带走!”这何宝泉现在痛失爱子,已经得了失心疯,只想把他们全部弄死,一个都不落。

    怎么可能会听洛意的,放过她父亲,洛意暗觉不对。

    看这些家丁一个个杀气腾腾,指不定把他们扭出去,没送到官府,半路就给谋杀了。

    于是在他们扑上来之前,洛意将洛老爹往后一推,大吼一句:“你快走!小盒子,快带我爹走。”

    洛老爹愣着,还不想走,被旁边站着的小孩子一把拉着跑得飞快。

    何宝泉以为洛意还想逃跑,当场大喝:“给我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本来很想动手反抗,可最终洛意还是松开手,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见官就见官,谁怕谁呀。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她没有作恶,任凭他人诬陷,她也不会认的。

    谁能知道,这何宝泉把她扭送到官府,根本就没有过审,直接就给丢到大牢里关着了。

    牢房里,到处阴森森的,潮湿又恶臭。几个人捆住洛意的肩膀和手臂,将她带到一间牢房,故意用力往前一推。

    洛意顺着他们的力道,扑到地上。回头隔着栅栏,看到何宝泉露出阴狠的仇恨表情。

    “臭丫头,你敢害死我儿,明儿我就要你命偿命。”

    “我没有害死你儿子,你凭什么让我以命偿命?有什么冤屈,我们找县太爷说理去,由他审判,到底你儿子是怎么死的。”洛意慢慢的站起来,怒瞪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道。

    “还想上公堂?哼!敢把我儿子毒死,你就等着死期将近吧。”何宝泉面目狰狞,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喂,”洛意用力的拍着栅栏大吼,“你们没有给我审判,凭什么给我定罪?我要上公堂,我要见县太爷!喂!”洛意大叫,已经没有人理她。

    倒是隔壁牢房的女犯人,低声说:“你不用再叫了,没用的,你到底怎么得罪那个恶霸何宝泉了,他跟县太爷是一家,看来你是上不了公堂了。”

第十五章:被陷害了

    “什么?”洛意想起来,确实听说过那个何尊跟县太爷家是表亲,现在蛇鼠一窝,要直接给她定罪了。

    可是他昨天只开过一副解药,根本不足以毙命,那何尊到底是怎么死的?

    事情肯定有蹊跷,洛意想了想,干脆将计就计,转过身走到草堆里坐下,盘腿闭目养神。

    眼看洛意被带走,张客迅速转身,赶紧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秦墨。

    “公子,洛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桌边喝茶看书的人,姿态悠闲,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兵书。

    “刚刚有一伙人闯进医馆,将洛小姐带走,送去见官了。”

    “嗯?”眉头微挑,秦墨缓缓转过脸来问,“到底什么事?”

    “我刚刚听旁边的人议论说,是因为昨天的事,那个恶霸何尊今早暴毙而亡,何尊的父亲何宝泉就认定是洛意杀害的,这才打上门来。”

    “何尊死了?”秦墨站起身,折扇轻轻敲击右手掌心,“一副泻药而已,怎会要人性命?”

    张客蹙眉,“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可现在洛小姐已经被抓走,我听闻这个何宝泉跟县太爷向来勾结,蛇鼠一窝,我怕洛小姐这次凶多吉少。”

    “哼!”冷冷的一声冷哼,秦墨嘴角泛起一丝凉薄的笑意,轻轻地说,“我的人,谁人敢碰!”

    转过身,秦墨淡淡的吩咐:“先派人去何家看看,那个何尊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张客转身想走,行到半路又被秦墨喊停,秦墨顿了顿说,“还是我亲自去看一看吧。”

    张客一愣,还没回过神来,秦墨已经消失了踪迹。

    天色渐晚,整个何家垄罩在一层阴霾之下,灵堂里的啼哭声在门外都听得见。

    何尊这个霸王是何家三代单传,向来被捧在手心里当个眼珠子护着,现在死于非命,他亲娘已经哭晕了多次,现在还在嚎啕。

    和屋里到处都挂白,下人们都大气都不敢喘,个个都低着头无声无息的,尽量减少存在感。

    痛失爱子,何宝全天天在屋里喝酒发脾气,看到人就打就骂,嘴里张口闭口就要让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偿命。

    大致摸清何家的现状,几道黑影掠过林堂屋顶,很快向四面八方快速移动,所过之处,花树摇曳。

    人一眨眼就不见了,还以为是活见鬼,或者眼花了。

    等到夜半灵堂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不知不觉的,所有人眼前一黑,全部软绵绵的倒地。

    场面颇为诡异,但所有人都晕倒后,从灵堂后面缓缓踏出一双靴子。

    走到棺材旁边,往里一看,那个何尊正躺在里面,脸庞发灰发白,一副肾亏的样子。而且面目罩着一股黑气,像是中了毒。

    观察了一会儿,秦墨微微蹙眉,扬高声音,喊了一句,“老七,下来。”

    只不过一眨眼,秦墨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单漆跪地的黑影,低沉的声音回道:“主人,属下在。”

    “你不是会点医术吗?”冰冷的眼神缓缓移到他身上,秦墨淡淡的命令,“你过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黑影抱拳,迅速的上来,冷酷深邃双眼仔细的观察里躺着的死人,然后又仔细摸了摸这人的头部脸部,脉搏,舌头。

    最终,得出判断,“主子,此人应该是中毒而亡。”

    果然如此,秦墨露出了然的表情。顿了顿又吩咐:“既然是中毒而亡,就去找找他是因为吃了什么药才中毒死的。”

    几个人又前行到厨房,发现那里还有保存好的药罐和药渣,方便查案,黑影上前,将药渣放在手里闻了闻,然后摇头说:“这药物并没有问题,是用来止泻用的。”

    “没问题?没问题,又怎会说中毒!”秦墨淡淡的抿了抿薄唇,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黑影有些窘迫的退下去。

    昂首望天,明月高悬,他想了想,又吩咐张客说:“你去调查看看,后来为何家这小少爷治病的是哪家医馆!”

    张客应了一声,眨眼就跳出了门外,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又飘忽而来。

    告诉秦墨,“已经问出来了,后来请的是洛家医馆对面的春和堂的大夫过来看的。”

    “哦?”秦墨折扇抵着嘴唇,掩盖住了唇角凉薄的笑意。

    天光

    渐渐大亮,但在牢房里,仍旧一片阴冷黑暗。

    洛意前世出任务时,什么样艰苦的地方都呆过,这点苦吃起来不在话下,所以根本就不在意,维持着打坐的姿态入定。

    已经沉淀下来的思绪,正在思索在这中间的症结点,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喧闹。

    洛意侧耳倾听,发现在外面哭喊的声音太熟悉。

    在外面拿着竹篮想进来的人,正是洛老爹,他担惊受怕了一夜,最终还是拿了东西过来,要见闺女。

    可奈何,刚到这门口,就被门卫给拦住了。

    端出笑脸,洛老爹哆嗦的手从袖子里摸出一罐铜钱,递到这两门卫面前,讨好的说:“两位大哥,请你们行行好吧,就让我去见见我家闺女,这些钱,就是我小小的心意,还请你们笑纳。”

    本来这两门卫还有些松动,眼珠子一转,看到地上面前只有一罐钱,立刻就露出鄙夷的姿态,拿手一挡。

    怒目贺道:“哪里来的乡巴佬,就这么一点钱,晒牙缝都不够,还想进去见人,滚滚滚,滚远点!”

    原来是嫌钱少,洛老爹阆中羞涩,不觉老脸有些挂不住。

    可他一心系着洛意的安慰,就含着眼泪,可怜巴巴的又往前磨蹭,把手里的钱往前塞,“两位大爷你们就行行好开开恩吧,我这钱是少了一点,如果这不够,那下回我再多给你们补点来好不好?你们就放我进去看看我我女儿吧!”

    “奶奶的,你这老头是聋了还是傻子?不晓得看眼色是吧?让你滚就滚,别在这里给老子添堵!”被缠的有些烦了,右边那个伸手一掌打过来,直接将老爹手里的钱打到地上,老爹也站不稳,扑倒在地。

    手里的碗盘全部打翻。

    趴在地上,洛老爹老泪纵横,伸手抓过铜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两位大爷开个恩吧,就让我见见我女儿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场面极其凄惨,洛老爹的哭声透过窗边,正好传到了洛意所在的牢房。

    洛意听到老爹在哭,心一乱,立刻就着急了。

    垫起脚尖,趴着高高的窗台对着那一掌见方的窗口就大喊:“爹,爹,是我啊,我是大妞啊。我在这里,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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