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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怒唐三藏     裁决之主txt下载     裁决之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章 苍天有眼呐

    在巡查阴差离去之后,河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水下震天的吼声突兀的在平静无风的河面上掀起了阵阵波涛。

    “哗!”水煞鬼所化的煞风如奔鱼般随着波涛冲出了水面,她匆忙的回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如影随形般的威胁让她有些慌不择路。就在她停顿的这霎那之间,一股如针般粗细的蓝芒透水而出直接刺穿了那一团黑色煞气消失不见。

    “啊!!!”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河湾,大片煞气被如箭般的蓝光贯穿之后翻滚四散,一部分煞气直接消散于天地间,而剩下的煞气如散雾般缓缓凝结,重新化为了煞鬼的模样。她抱着自己的脑袋不住的哀嚎翻滚着,那蓝芒直接斩断了她的大半煞身,那如腰斩车裂般的钻心剧痛让她的魂体极度不稳定,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失去了大半煞气,现在的她已经称不上煞鬼了,浑身的阴气也远不如之前如煞气般浓郁。

    一个有望化身玄尸的煞鬼主魂在这短短半日便落到尸毁魂险散的下场,她阴狠的盯着又将恢复平静的河面,那下面躺着的就是让她数十年努力毁于一旦的元凶!漆黑的一双眸子黑雾弥漫,怨毒与不甘缓缓的减轻着她身心上的痛楚,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这份原动力将再次让她化凶为煞!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邪!”不甘的煞鬼在仔细确认那个未知生物的确消失之后,不甘就这么离去的她还是想要再次下水吞噬杨厚土,可这在她霉运集结的今天已经完全变成了奢望。一声清冷的咒声响起,她猛然回头,一股金芒如电般袭来,又是那种如梦魇般的龙形生物。

    “这条,怎么会背着个壳....”这是她意识中的最后一个念头,随着金光炸裂,魂体本就震动的煞鬼定定的飘荡在半空之中渐渐的失去了那阴森的灵动,一阵微风袭来,她的魂体如沙粒般随风消散....魂飞魄散...

    “咦?怎么这么多游魂?吞噬过这么多亡魂的恶鬼不应该这么弱呀?”疑惑之声响起,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了河岸之上。

    随着煞鬼的消散,星星点点的从她魂体出分离出了数十个曾经被她吞噬之后未完全同化的亡魂,这些亡魂都已经被磨灭了意识残破不堪,有的缺主魂,有的缺散魄,这样的残魂就算下到阴间也已无力回天,只能永世投生于那没有灵识缺魂散魄的猪狗之身,这在道传人士看来乃极其悲惨的事。

    突然,她眉头一动秀臂轻抬,一个青白色的光点朝她飘来,“居然还有一个生魂?看来是刚吞噬不久的,未现亡魂之态三魂七魄均安,应该还有救!”

    “孽障!!!我来跟你同归于尽了!!!”正当这俏丽身影转身想要离去时,远远的传来一阵爆喝,阵阵阴风袭来,之前离去的巡查阴差此刻提着哭丧棒一脸悲愤的又冲了回来。

    他已向相邻辖区的同事讲明了情况,自己内心实在是放不下对杨厚土的愧疚,反正追查下来也是一死,这无数年来也是真的逃够了,索性就来充个数,跟那个小伙子做个伴也算是壮我大阴司生威了。

    “耶?你是?”他怀揣着破釜沉舟的信念和必死的决心杀到,谁知道现在河湾已经风平浪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英气十足的少女。

    难道,自己跑路,哦不,叫救援的这时间里,小杨兄弟阎王爷附体大发神威把那孽障干死了?还是这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女孩儿把那孽障干死了?

    就在这时,河面上再次翻腾起了水浪,巡查阴差与女子同时戒备的盯着水浪,不过随即他们就放松了,因为水面上出现的不是什么凶鬼恶煞,而是那同样不知何时返回的河灵浮上了水面,手中还平托着昏迷不醒的杨厚土。

    “哎呀!小兄弟啊!你!!!我对不起你啊!!!”巡查阴差见状如同哭丧般朝着生死不知的杨厚土扑了过去。

    “闪开!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身为阴差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楚了?”女子冷冷的说道,巡查阴差被这么一说脑子也恢复了正常运转,所谓关心则乱,这时候他才看清楚了杨厚土身上的生气未断,只是异常微弱而已。

    两米有余的巡查阴差挠了挠头老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道:“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这位姑娘还请出手相助,这小伙子可是个好人呐!”这女子能直接看到他而且气定神闲的模样肯定不是个正常人,哦不,肯定不是个常人,自己一副鬼身,又不能帮一个活生生的大小伙子人工呼吸不是?

    “嗯?第一次见阴差这么帮一个活人说话的,你们不是都一个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么?”河灵将杨厚土送到岸边之后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就再次消失在了河流之中,女子很是惊奇这一幕,河灵和阴差就想救这个年轻男子?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快点救人吧!那一口气憋久了可就真憋死了啊!”阴差急得跳脚,这死人他能收拾,可这什么呛水急救什么的真的不是他的强项啊!

    “砰!”一声闷响,急不可耐的巡查阴差差点被这声响给吓得背过气去。我是让你救人啊!没让你杀人啊!只见这女子嘴角带着一丝古灵精怪在巡查阴差毫无思想准备之下一脚直接就踏在了杨厚土胸腔上,那力道让他听着都觉得牙酸....

    “咳..咳咳....”随着这一脚的下去,杨厚土倒是有了动静,他躺在地上噗嗤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水,巡查阴差见状大喜,活了就好活了就好啊!现如今,能活一个,自己的罪过就少一分,活了好,活了好啊!不过之后的十秒钟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鬼生凌乱目瞪口呆。

    “你是谁?”见杨厚土有了反应,俏丽女子蹲下身看着幽幽转醒的杨厚土问道。

    杨厚土幽幽的转醒,吃力的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他闭上眼再吃力的睁开,真的是一个女人?而且,长得还清清秀秀英气十足,是他最钟意的类型。

    难道,这里是阴司?我死前最后的愿望阎王爷听到了,要为我了却遗愿?

    这!这真是苍天有眼呐!!!难以置信外加心中的老鹿乱撞之下,杨厚土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动作,这动作让他羞愧了半生....只见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轻轻的伸出了手,一把抓在了半蹲在他身前的女子胸脯上。

    河边的战斗早已结束,风和日丽古河无波的景色原本应该让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巡查阴差长舒一口气。可他现在却感觉到冷...很冷...有杀气!!!只见马尾辫女孩儿原本带着俏皮笑意的表情在杨厚土

    的那只手突然抓在她胸前的一刻凝固了,眼神里甚至出现了霎那的呆滞。

    “你找死!!!”三秒钟之后,暴怒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火山终于爆发!杨厚土心中的那一抹激动还未来得及完全释放便遭受到了梦中女子惨无人道的激烈回应,暴怒之下的女子那如榔头般的秀拳如雨般砸落。他还来不及回过神便感觉到了无边的剧痛伴随着耳鸣和强烈的眩晕,他...又晕了。

    “这位女侠手下留情啊!再打就真死人了啊!”巡查阴差没敢插嘴,但是见杨厚土晕过去之后女子仍旧像是发了狂一般不停的挥拳砸在已经人事不省的杨厚土脸上、脑袋上,那张本来还算阳刚的脸就这说话间的功夫眼看着就被锤变形了!

    “啊!!!色魔!该死!啊!!!”此刻女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死他!打死他!巡查阴差不插嘴还好,这一说,女子下手更狠更重了。

    五分钟后,女子揉了揉有些生痛的双拳缓缓的起身,脸上又恢复了初时的宁静,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般。这要不是地上还躺着一个已经被打成猪头毫无意识的杨厚土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女的就是蹲下来洗了个手呢!这女的是精神分裂的女变态么?这看得巡查阴差是心里发寒,要不怎么说宁惹恶鬼不惹悍妇呢!

    “你是这片儿的阴差?”女子捋了捋刘海转头问道。

    “呃!是,吾乃本辖区巡查阴差!”阴差调整了一下呼吸沉声答道,虽然被这女人下手的很辣惊到了,但通名这事儿,可不能弱了地府的名头。

    “那正好!我来这里是要找一个道传的支脉传承--水龙杨家!不知道你知道他们住哪儿么?”巡查阴差听了明显身上的鬼气一凝,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女孩儿之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没听过!”

    女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应该错不了,那你知道这片地方有没有真正的道传弟子?我说的是真的道传,不是那种跳大神的!”

    阴差闻言顿了顿,再次确认了一下女孩儿身上的灵气,然后瞟了地上那个如猪头般躺着的男子点了点头。

    “那他是不是姓杨?”女子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终于首次露出了笑颜,他没注意到巡查阴差的脸色追问道。

    巡查阴差再次木然的点了点头。

    “哈哈!总算是给我找到了!走走走!辛苦阴差大哥带我去找一下这杨家传人!”少女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连对阴差的称呼都变成了阴差大哥了。

    “额咳咳咳...那什么!你要找的是清水传承的杨家吧!”

    女子开心的点着头说:“对对对!就是这个杨家,劳烦阴差大哥前面带路!小妹会烧一大包黄钱给您作为带路的辛苦钱的!”

    巡查阴差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他有点儿想笑又笑不出来,他眼神一转看着地上躺着的猪头努了努嘴:“喏!地上躺着的这个好像就是清水杨家现在唯一的一个传人,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藏着别的杨家传人我就不知道了。”

    “啊?”

32章 伤痕累累

    思维停滞的杨厚土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这都是自己的幻觉,这仅仅是自己就坐在田坎上打了个瞌睡做的一个怪梦而已。

    当然,不知道咋地,这不管是梦里还是醒来,这身上都痛的够呛,特别是自己的那张脸,貌似说话都像含着个包子似的。

    “杨二娃....老表....”迷迷糊糊的杨厚土感觉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他有些吃力的睁开双眼,卧槽!这是怎么了?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努力的在睁眼了,可着眼睛怎么好像睁不大一样,就两条缝的视线了。

    “别...别摇!疼.....”发现杨厚土睁眼了,一直摇晃着他的刘驼子开心的朝外面大声喊着:“奶奶!醒了,老表醒了!”

    屋外的奶奶听到喊声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阵小跑进了屋,看见自己孙子一个脑袋肿成这样艰难的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是忍不住的老泪纵横!自己现在就这么一个孙子相依为命了,昨天就出去了一趟,下午就变成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像是要咽气的样子让侄孙子给背了回来,说是跑山上耍,一不小心从那山坡上滚下来了!

    吓得她六神无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老人着急得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光着一双脚就跑到村头把村里的张太医连拖带拽的扯到家里来给宝贝孙儿瞧病了。

    好在张太医看过杨厚土之后只是开了点儿跌打损伤的药酒跟狗皮膏药,吩咐说没啥大事儿之后,老人家这才把心重新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这里解释一下,他们这边农村所谓的太医可跟什么劳什子的皇家太医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在这七里八乡的,赤脚医生都叫太医,伤风感冒包拖好,重病疾病医不活....反正在杨厚土的记忆力,谁家病要是重点儿的,太医上门,多半过不了多久就得办驼子会了.....

    忍着痛杨大湿好一阵的劝慰才将老人的情绪给安抚平静,到最后还是腆着一张老脸说自己肚子饿,这才把自己奶奶哄去做饭去了。

    “老表!你...你不是死了么!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这话一出,刘驼子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这重伤初醒的老表疑惑道:“你是没睡醒还是脑子让女菩萨给打坏了?”

    “什么女菩萨?”杨厚土也疑惑了,这脑子里一片模糊,想什么都头疼,他实在是不想思考回忆。

    “卧槽!你真被打失忆了?”刘驼子一听也急了,这货昨天发生这么多事儿可不能忘啊!他送我那手机让自己不小心给整河里了,不行不行!这必须得跟他解释清楚,吃了那么多苦头处男之身都差点报销了,必须补偿自己一部新的智能手机才行!

    想到这儿,刘驼子充分的发挥出了自己的演讲天赋,将昨日那惊天气泣鬼神的大战加油添醋的给仔仔细细的复述了一遍。

    ...........

    杨大湿斜靠在床上听着自己老表唾沫子横飞的讲述着昨天的惊险历程,一幕幕回忆渐渐地再次充斥在了他的脑海。原来这不是梦?感情自己这真的是被打得差点脑震荡了!

    啧啧啧!感情真是旁观者清啊!听老表的描述,我这整个儿一个功力高深的**师啊!不错不错!哈哈哈!

    刚自恋完,听着听着他差点没从床上栽下去,突然挥手打断道:“等!等等!你说啥?有个女的救了我,然后我居然抓了人家的胸???你胡编乱造些啥玩意

    儿?”

    “嘿!你还别不信,这事儿还能有假?你要不神经病一样抓了人家女菩萨的胸,人家能把你揍成这德行?”刘驼子笑得非常荡漾,道:“这事儿你赖不掉的,先前我让那鬼给吞了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清楚,可你抓人家胸的时候我就在人家女菩萨手里攥着呢!我还能看漏了?”

    杨厚土一脑门子的黑线,玛德!感情我这一脸的猪头像不是英勇战斗来的,而是袭胸之后让个女人给揍的!日了狗了!我的一世英名.....

    “诶?那你是咋回魂儿的?也是那什么女菩萨帮你?”

    刘驼子点了点头认真道:“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要不然我家就我这个独苗,等你醒了再去找我,我怕是身子都硬了!”

    杨厚土暴汗!不过心里还真得很是后怕,自己面前这活生生的老表差点就让自己的安排不当给玩儿没了,这么危险的事儿以后还是少干了!要是真出什么事儿,自己怎么跟人家一大家子人交代啊!

    “那....那个女孩儿呢?”不知怎么的,记忆渐渐恢复的杨厚土脑子里逐渐的浮现出了那个女孩儿的面容,呃!好像有点儿思春了!

    .............

    村头,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略显时尚明显不是本村人的女孩儿正纠结的犹豫着到底是进村还是不进村。

    自打昨天把那个色魔送回家之后,本来就是这色道士对她不敬在先,打一顿她倒是觉得没什么,没打死算他运气了都。

    可当她看到一个老妇被自己孙儿的情况吓成这样子,看她为了自己孙子来回奔波心急如焚的样子直接把她这个打人者整得有些内疚了,当然,是对杨厚土奶奶的内疚,那色道士本来就该打。

    不好意思多待,匆匆离去之后她就回到了青山镇街上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下了,直到现在,她还在犹豫今天要不要去那个色道士家把来意说明了。

    “郁闷!这都什么事儿嘛!早知道他就是水龙杨家现在的传人,下手就轻点儿了。这下子还怎么开口?”来来回回在村口转悠了好几圈儿了,心烦意乱之下女孩儿还是咬了咬牙朝着杨厚土家走去。不管了,先说了再说,要是那色道士不答应,那自己就再打他一顿,然后拍屁股走人!

    青砖小楼中,杨厚土此刻正咧着嘴巴艰难的喝着稀饭,疼啊!吞点儿稀饭都恼火成这德行,那汤汁儿不住的顺着嘴角往外面流,看起来整个儿就跟个半身不遂的瘫子一样,一旁稀里哗啦一碗儿接着一碗往嘴里倒的刘坨子在把第三碗解决之后一看自己老表这德行差点没喷他一脸。

    “二娃!快别喝了!昨天那姑娘又来找你了!”灶房外面,奶奶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看见孙子这德行不知道咋的居然没半点儿心疼,一把就把杨厚土手里的碗给抢了过来就差没一脚把他给踹出去了。

    这....什么情况?这还是那个把自己当宝的奶奶么?

    天可怜见,杨厚土奶奶是太想要抱孙子了,现在老了,成天没事儿就想着把这十里八乡的女孩儿好好选选,给自己孙子找个屁股大的好生养的媳妇儿。

    可自己孙子这退伍回到家,成天就跟个和尚似的,除了跟自己那两个老表成天厮混在一起,基本上就没跟女孩子说过什么话,照这么下去怎么得了?现在好了,有女孩子居然找上门来,这种机会怎么能放过?

    心里想着,她不知

    道从哪儿找了块布递给孙子说道:“你赶紧把你那伤的重的那半边脸捂一下,不好看啊!唉!这女孩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杨厚土郁闷的想道:“我要是告诉您你孙子我现在这德行就是她揍的呢..........”

    唉!该来的总跑不掉,虽然自己被人家揍了,但是听老表说起来,自己这顿揍也算是自找的,怪不得比人。可他心里憋屈啊!你说这抓就抓了,打就打了,可特么自己愣是回忆不起来一星半点儿,哪怕是一丝丝的手感自己这顿揍也觉得挨得值啊!现在脑子里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了,唉!亏了亏了.....

    不知者无罪,那这不记得了的摸还算摸么?

    艰难的走到院儿门口,一张脸不知道是肿红的还是臊红的,杨厚土那半眯着的眼睛终于再次看到了俏立于院外的那个身影。呀!漂亮!真心清爽....漂亮!杨厚土心里现在又开始老鹿乱撞了,我杨厚土何德何能,哈哈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被我抓过胸?

    “色..杨道兄!你...你终于醒了。”女孩儿本来心里也堵得慌,本想要声先夺人来着,可看着人家现在这个惨样,一肚子的邪火好像又发不出来,话到嘴边不得不又改了称呼憋出个自己都腻歪的道兄。

    杨厚土现在的那张脸可比她之前打完之后变化太多了,她揍成什么样她清楚,可她没想到这肿起来会变化这么大....那张脸现在看起来像是被火车撞过一样。她要是知道杨厚土现在脑子里那一箩筐的邪恶念想,估摸着真的会出人命的。

    本来就觉得自己这顿揍挨的不冤的杨厚土被这一声“杨道兄”喊得浑身都酥了,连忙道:“呃呵呵!道兄,道胸不敢当不敢当!”一双眼睛看着人家冒着绿油油的光芒,一张肿得不成人形的烧饼脸上猪哥相暴露无遗。

    “你别过来!”看着杨厚土颤颤巍巍靠过来的朝自己伸出手女子下意识的就后退一步冷声道:“色道士就是色道士,死性不改!真是亏的你还姓杨!看来这水龙杨家还真的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耶?这是几个意思?杨厚土一听这话心里也有点儿冒火了,他虽然不知道刚刚自己那脸上表现得有多那啥,可你侮辱我就算了,你侮辱我老杨家就不行!不过,话说这水龙杨家又是个什么鬼?

    他收回了右手道:“这位小姐,哦不,姑娘!我之前跟那煞鬼恶斗,意识模糊之际可能做出了什么对你不敬的动作,可那也不是我本意!关键时候有你出手想住,在这里,我谢过了!不过你现在出言不逊侮辱我老杨家的先人我要求你道歉。”

    “道歉?”

    “道什么歉?”

    前面一句是女子说的,后面一句是隐藏在院子里偷听的奶奶说的。

    “杨二娃你长本事了是吧?有朋友来也不知道请进屋里做做!赶紧给我进来!”奶奶知道自己暴露了,脸上一沉冲自己孙子喝道。唉!这孙子啊!就是太直脑子,看来还得奶奶出手相助才行呐!

    杨厚土被奶奶这一吼,下意识的脖子一缩一不小心又蹭到了伤口,痛的直抽凉气不由得又脖子一挺。这动作把本来还板着脸的女孩儿逗得扑哧一笑。

    诶我的亲娘诶!漂亮!真心....漂亮......

33章 葛家

    茶烟袅袅,客厅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儿的一言不发。两分钟前本来还是四个人,结果刘坨子那货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没义气的跑路了。现在就剩下了杨厚土、他奶奶,还有这个连叫啥名字都还来不及问就被自己奶奶机关炮似的问题噎得够呛的女孩儿。

    “好吧好吧!你们聊吧!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当电灯泡了!”说完,老奶奶给了孙子一个你加油交给你了的眼神提着小板凳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呼~~~~~”老人一迈出堂屋,两人同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后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这一笑,好像之前由于误会引起的隔膜一下子淡化了不少,虽然,只有杨厚土认为那是个误会....

    “呵呵!见笑了,老人嘛!上了年纪都想早点抱孙子。”杨厚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没事!我爷爷也经常这么干,习惯了!”女孩儿淡然一笑伸出手道:“我叫葛无忧,你脸上的伤,不好意思哈!”

    杨厚土连忙伸出手:“我叫杨厚土,那什么,别提了!要说不好意思也是我不好意思在前。”这话刚一出口,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由得赶紧挥起手就给自己耳光,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经意之下,这巴掌稍微用力了一点点,扇在那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上火辣辣的!

    哟嚯嚯~~痛~~痛~~~

    “噗哧~”本来又有些羞怒的葛无忧见杨厚土的表情被逗得又笑出了声。

    接下来就是长达十来分钟的沉默,没仔细谈过恋爱的杨厚土一碰到女孩子好像就有点儿脑子短路,而葛无忧却淡然的坐着眼睛看着门外的田园景色仿佛还挺享受,这尴尬的场面不可能一直就这么尬下去吧?

    杨厚土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那啥!你找我有啥事儿?”这也不是废话,没事儿难道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妹纸真的来找你个农村汉子谈恋爱啊!

    “呵!我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呢。”葛无忧轻笑一声道:“我是葛家的当代传人,我们葛家跟你们杨家的交情断断续续的可有好几辈了喔!这次特意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葛家?这跟你之前说我是水龙杨家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们家是认识我爷爷还是认识我父亲?”当杨厚土说道后面的时候还是掩盖不住呼吸间的急促,虽说嘴上说不在乎,可对现在只有唯一的一个奶奶的他来说,如果说能有那失踪的便宜老爸的消息,就算自己不如何,对奶奶来说也是好的。

    “父亲....他们十多年前就一起失踪了...”葛无忧的眼神也黯淡了不少,杨厚土暗叹道:唉!同病相怜呐!

    抱有这种情绪,两人接下来的时间倒是不无聊了,由于杨厚土是半本儿残书当师父,对于道传各脉的知识完全不懂,在葛无忧介绍自己家族的时候就听的是津津有味,他酷爱看考古纪录片,对这跟历史有关的玄幻故事那是来者不拒。

    玄武葛家,道传分支的其中之一,相传祖上为东晋小仙翁葛洪,如若家族记载属实,这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千年世家啊!不过杨厚土不以为然,就算千年前你再怎么牛叉,现在不也就剩妹纸一个,传不下去了么?

    不过听着听着,杨厚土就不得不佩服人

    家葛老祖,高人呐!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道家传人,别的他不清楚,可这电视剧里随时听人家念得威风凛凛的九字真言居然就是这位大神创立的?了~~跟我们清水老祖一样,都是高人!

    这葛无忧看起来比杨厚土还小那么点儿,可这硬底子知识让他佩服得是五体投地,随着她的讲述,一个貌似宏大的未知世界朝他打开了一扇大门,杨大湿直接听痴了。

    道门传承万千,撇开其主脉不谈,在其昌盛时期连支脉甚至都能够达到一密一咒化百支的恐怖程度,天下之大,其繁衍变化的分支数可想而知。

    而分支中在朝代更替又或是妖邪肆虐等大环境外力作用下,随时都在经历着大浪淘沙的残酷淘汰,除了各主脉传承能够枯木逢春般在一次次变劫中留下些许传承存世之外,分支传承罕有会出现超过数百年依旧存世的。

    而类似于葛家这种家族式传承的稀有物种就更是凤毛麟角了,道理很简单,你不可能代代都尽是儿子开枝散叶吧?而这儿子中又恰好代代都有灵根能够修行吧?就算血脉强大无匹,可一千年、两千年呢?那不是开玩笑么!

    “怎么?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杨家跟我们不也差不多么?”

    “嗯?不能够吧?我爷爷说我们家祖上是躲灾荒迁来这儿的,前面的族谱都找不到了,咋可能有你们家这么清醒白醒的知根知底。”杨厚土虽然很想自己家也是听起来这么威风的家族,可这毕竟有些说不通嘛。

    “那只能说你对你自己的家族不够了解。”

    杨厚土听了有点儿黯然,还家族呢,就我这么一根儿独苗,要是没翻到那半本儿书,我估计现在只会把你当神经病看,哦,顶天了把你当成一个长得漂亮的女神经病看。

    感觉到了杨厚土眼神中的变化,葛无忧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我说错话了,杨叔叔要是在你身边的话你应该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我都是我爷爷告诉我的,要不然我可能比你还不如呢!”

    “呵呵!没关系的,我这人心气儿大,不懂就是不懂,没啥不好意思的哈!你继续说。”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了,再怎么昌盛那也是之前的事儿了。”葛无忧轻笑一声叹道:“几十年前那场破四旧运动,几乎把所有的道传都给烧了一遍。有山门的逃不掉,有名气的逃不掉,稍微像样点儿的书籍也都给烧得一干二净,说百不存一都算是轻的,在那个年代,会这个的好多都受不了那种天天被批斗的折磨自杀的自杀,要不就是被斗死了,剩下的那些好多都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那简直是对道传的毁灭性打击,别说会了,就连信这个的也一个也跑不掉。几年下来,这天下的道传正统基本上就算灭绝了。传承的断绝再加上现今的社会需求,这就造就了无数坑蒙拐骗跳大神的市场活跃了。”

    杨厚土之前在阴差给他看刘成被批斗时候的场景他现在想起来还渗得慌呢,道士跟地主虽然不一样,可他并不会觉得道士会比地主轻松多少。在那个年代那个风气下,人都是疯狂的,都觉得干掉别人自己就会过得跟好。

    要是换自己上去,天天儿被这么折磨,那还不如用自己的净水碗把自己砸死来得舒坦。

    “也不绝对吧?那什么茅山、崂山的大派现在

    不又兴盛起来了么?难道没几个得道高人什么的?”

    葛无忧白了他一眼道:“这些大派当年是有可能有熬过来的,不过他们也肯定不在现在这些山门里面,当年他们可是重点打击对象,能烧的早就烧完了,现在那山上的,基本上就是为了旅游业招的业务员而已。哪儿能有什么高人。”

    “诶?那你在跟我说说你们那什么玄武葛家,为啥要加上个玄武?为了霸气么?”听了这么久,杨厚土好歹是把这最感兴趣的问题给问出来了。

    “咦?你也觉得霸气?哈哈!我也一直这么觉得。”所谓一笑百媚生,葛无忧时不时的这么一笑把杨厚土这直男光棍儿给逗得是一愣一愣的。

    “玄武!是我们葛家的名号,跟你们杨家一样。不过这玄武嘛,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杨厚土纳闷儿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这算个啥?

    “先别急着翻白眼儿,我们道传中所说的龙广泛的指龙脉、龙气和极灵!而我葛家所掌握的就是金灵气中的极灵之气,其行似玄武,所以祖上便有了玄武葛家的称号。现在这世道,有灵根的都稀少的可怜,能掌握极灵之气的更是屈指可数!”讲到这里,葛无忧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傲然。

    “那你们家这么出名,当年破四旧咋没把你家给嚯嚯了?”杨厚土这人吧,就见不得别人比他得瑟。

    “切!我们葛家的老祖宗是谁?东晋仙翁葛洪!曾经也是一个大脉的开山祖师。况且,老祖宗除了传道之外,最拿手的就是医药炼丹了,我们家也有这方面的传承,所以,那个时候葛家直接就变成了医药传家,看好过不少当官儿的疑难杂症,你完全无法想象在那个医疗匮乏的年代,一个好的医生地位有多高,自然就没人斗我们了呗。”她俏皮一笑故作神秘的继续道:“而且,族谱上有记载说,我们葛家的这极灵之气就是当年仙翁老祖炼丹吃吃出来的呢!”

    杨厚土脸颊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玛德,这也行?他突然想到了日渐苍老的奶奶不由得呼吸有些急促的问道:“那什么!既然你们家这么牛,能给我炼点儿延年益寿的丹药么?我给我奶奶吃。你放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肯定尽心尽力。”

    看着他急迫的眼神,葛无忧面带歉意道:“我...我不会....”

    “啊?”

    “因为我们葛家家传的炼丹术需要金灵之气配合男子特有的阳火才能修习,而我....是个女孩儿。”

    “耶?那让你家里人帮忙炼炼啊!”本来失望的杨厚土貌似又捕捉到了一丝希望。

    葛无忧轻叹一声道:“我爷爷年纪大了,已经没办法完美的控制阳火与金灵的融合,所以没办法。而他老人家又只有我父亲一个独子,可父亲又在十多年前跟你爸一起失踪了...所以,我也无能为力了。”

    唉!白高兴一场,敢情儿你说的这么威风,你们家比我们家还不如呢。好歹,我杨厚土也是带把的,努力点儿,传承还能多整个几十百把年儿的。

34章 躁动的心念

    渐渐地,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闲聊,当然,主要还是杨大湿提问女菩萨解惑。

    堂屋里时而传来阵阵轻笑,那言语中不断出现的杨家、葛家两个简单的家族称谓不知不觉中仿佛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这种亲近感不是那种所谓的什么看对眼儿就要扑倒谁的扑街念想,而是仿佛像是两个非常亲密家族家庭的孩子一样,仿佛原本就不应陌生一般。不过,也不排除杨大湿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扑街念头.....

    冬季,乡村的夜来得非常快,当奶奶知道这个叫葛无忧的漂亮女孩儿要在他们家吃晚饭的时候那脸上才叫个喜上眉梢,非常大气的跑到鸡圈里提了一只大公鸡出来麻利的收拾来烧上了。

    那只大公鸡杨厚土盯了好久了,可就是没敢动啥歪心思,这不马上要过年了么?奶奶说那只最大最肥的要留来给祖先敬饭。

    这有个疑似孙媳妇儿的女孩儿出现了,奶奶一开心,就把准备给爷爷和祖先们吃的大公鸡给炖了。

    一顿朴实的农村晚饭再加上杨厚土在饭桌上因为吃饭的动作时不时被奶奶教训时候的委屈样,葛无忧时不时被逗得笑出声。

    这一餐她吃的格外的舒心。她长期跟爷爷两个人居住在城里的那套大祖屋中,奶奶很早就去了,而父亲失踪之后,虽然爷爷对自己很是关爱宠溺,但爷爷很守旧,食不言寝不语这类的规矩颇多,所以,类似于这种饭桌上的祖孙情她还鲜有体会。

    吃过饭,杨厚土搬着小板凳儿叼着烟惬意的来到小院子里欣赏这院外的夜景,他们的院子外面是一片片的良田和入眼如海的竹林,他很喜欢吃饱喝足之后坐在院子里抽烟吹风,这让他感觉生活很充实惬意。

    “你现在修行到了什么程度了?你从小就有人指导应该很厉害了吧?”感觉到了身旁气息的变化杨厚土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

    经过这么久的交谈,葛无忧也了解到了杨厚土的奇葩修行史,她轻笑一声道:“应该比你厉害点儿吧。不过也说不准,像你这么胡来乱练的,没准儿哪天就无意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神功大成了呢!”

    “爷爷曾经说过,修行修行,那就得脚踏实地。练灵入士步士为师,师通憾地跃为天师!道传四阶,士、师、地、天!别人连觉醒灵根都需要苦练,需要机缘,你倒好,这么短的时间里脖子一挺就直接能够沟通灵气跨进门槛,步入灵士阶层,而且基本上属于无师自通的,我都不知道该佩服呢还是该目瞪口呆。你这样儿的,要是给你一本七龙珠,你还不得召唤条神龙出来啊!”

    面对葛无忧的调侃杨大湿不为所动,切!常人只能咋可能跟我这种天才相提并论?哈哈!

    “对了!说到召唤神龙,你赶紧把你那个什么劳什子玄武灵召唤出来给我开开眼呐!它是不是跟电视里的那种长脖子乌龟长得一样?”先前肚子饿了尽想着吃饭了,这会儿酒足饭饱,正是眼睛饿的慌解解馋的时候。

    “你才长脖子乌龟呢!”葛无忧白了他一眼道。

    “以前爷爷说过,修行到了高深的层次之后,一切都会变得更加容易,通灵术法信手

    拈来。我们两家的传承与其他道传的有所不同,因为我们继承的极灵之力虽然同样能够克鬼,但是更加偏向于灵。比如说之前你接触到的善类河灵与恶类的河妖,它们的存在与鬼不同,修的不是鬼道而是灵道,我们亦是如此。”侃侃而谈的葛无忧此刻给杨厚土的感觉就像是个老师一般。

    她看了杨厚土一眼继续说道:“极灵代表着一条道的极致,能伤鬼,伤灵,亦能伤人!而玄武也是代表着另一种极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极灵之气会以这种形态呈现,但是我相信其中肯定有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联,你看好了喔!”

    一双妙手伸出双掌相合,葛无忧开始一字一顿的以缓慢的节奏示范自己的家传手印。

    “临、兵、斗、者....”随着她手印的变化,双掌之上一抹金光缓缓升起,逐渐凝聚称为了一条蛇形金芒缓缓游弋着。杨厚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微眯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贴着她手背游弋着的神秘生物。在夜晚之中,这光束给杨厚土带来的震撼越发的震撼。

    “哇!真的是那个样子!”杨大湿激动了,那双本来肿胀的双眼这时候瞪的滚圆,这可不是什么五毛钱的特效,他仔细得不能再仔细的观察着这个稍微有些刺眼的生物。卧槽!居然还有爪子?这玩意儿是活的么???

    “啥样子?你咋咋呼呼吼啥呐啊?也不怕吓到人家小葛!”惊呼声引来了屋内奶奶的指责,杨厚土赶紧缩了缩脖子道:“没啥!我这儿跟她开玩笑呢!您继续看电视哈!”

    屋内的声音传来着实把葛无忧给吓了一跳,手印一松,极灵霎那间便消散无踪。她朝着屋内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老太太又去看电视了随即俏皮的冲杨厚土吐了个舌头道:“你也真的算是个奇葩,没人教你,随时还得担心惊着老太太,我要是你时不时被这么一吓早就走火入魔了。”

    杨厚土耸了耸肩道:“没关系!我这人神经大条得很,要是真发生这种事儿,没准儿给我一走火就走火成灵师了,更上一层楼岂不快哉!”

    算了,跟这自恋狂没什么共同语言,葛无忧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这货自恋的真的有可能化为他修行的助力。

    “我的来意你已经知道了,现在临近年关,那事儿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你可以好好的陪你奶奶过完年再来找我。偏安一隅固然是好事儿,可你不觉得你这年龄就过着这采菊东篱下的日子稍微早了点儿么?修行固然需要宁静,但多走走对你没坏处。”

    葛无忧走了,她的话依然在杨厚土耳边回响。俩人刚刚认识,孤男寡女的。杨厚土自然没这么大胆子留人家在自己家里过夜不是?就算他有那脸张口,说不准这女孩儿再给他打一顿咋整。

    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杨厚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并不是什么妖人,想要出去闯闯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不是没有过,可要是自己真的出去了,家里就剩下了一个孤单的奶奶,这心里又怎能放心得下。

    “想出去看看就去吧!奶奶身子好着呢。”和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心中一暖,就自己对奶奶的了解,刚刚他和葛无忧在外面谈论的事情

    一多半儿估计这老太太在门背后都听得仔细着呢。

    奶奶看着院子外的一颗大橘子树说道:“那棵树是你爸出生的时候种下的,你小时候也老爱吊在树上摘桔子吃怎么喊都喊不下来。”她嘴角带笑回忆着往昔的快乐时光。

    “一转眼,你爷爷走了,你爸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也大了,虽然我很希望每天有孙子陪着我,享受这天伦之乐。但这总归不实际,我总不能让你一直这么陪着我到我老死的那天吧?这要是我再活个二十年咋办?你就这么把最年轻的年纪浪费在我这老婆子身上?”

    杨厚土看着奶奶努了努嘴没有说话,他感觉今晚的奶奶好像有些不一样,自打他回到家之后,奶奶一直都故作开怀,有些伤心的事情她老人家总是在闲暇的时候独自品味其中的苦涩。

    可今晚,他感觉老人好像放下了什么事情一样,这念头一起可把他吓得不轻,奶奶该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你别这么看着我。在没抱着重孙之前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容易倒下。”仿佛看透了孙子的念头,老奶奶一个爆栗敲在他脑袋上没好气的笑骂一声。

    “我昨晚上梦到你爷爷了,你爷爷在梦里给我说了很多的事情,我也看开了许多事情。人老了归于尘土谁也没办法阻挡不是吗?而且,我总觉得你爷爷一直就在我身边陪着我。如果真的像你爷爷说的一样,我孙子是有真本事的人,那我活着又或者死去,你不也能看见我么?有什么好放不下心的。”

    奶奶的话让杨厚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道理没错,可这活着跟逝去,总是有些许区别的吧。

    “你出去闯闯我支持,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您说,孙儿听着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我那不孝子,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如今是死是活身在何方你出去之后要放在心上,别的我不指望,我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回来亲口唤我一声妈!我这心里堵了几十年的心事儿也就了了。”

    “孙儿肯定放在心上!”这件事就算奶奶不说,他也会尽力去找寻自己那已经完全记不清相貌的父亲。从葛无忧的话里他了解到,自己的父亲和葛无忧的老爹两人十多年前一起外出办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个正常人要是突然十多年没了消息,按常理度之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但杨厚土自诩已经不算个正常人了,就算是只剩残魂,自己也要把他带回来。

    “这第二件事嘛....”奶奶看着自己孙子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你出去之后,今天这个姓葛的女孩儿我觉得非常不错,腰细屁股大,长得还好看,谈吐又知书达理的!如果你不把她给整回来做我孙媳妇儿,我就是死了都不放过你这不孝孙!”

    呃.....

    这哪儿跟哪儿啊!今天我们才第一次沟通来着,之前她还把你宝贝孙子打成这德行您咋不管。耶?死了都不放过我这话咋这么熟来着。杨厚土诡异的盯着自己奶奶想道:这....我爷爷附体了?

35章 先人祭饭,决定!

    农村的时间过得飞快,对杨厚土来说,除了每天的修行之外他都特别忙碌。院子外杂草丛生的果林让他里里外外的好好修整了一遍,破旧的院墙也修缮了一下,家里现在看起来更是清雅别致了几分。

    今天年三十,家里一老一少早就忙活开了,杀鸡宰鱼这些事儿那是必须的。虽然今天注定了只有他们两人吃饭,但是年的味道不就是需要一大桌子菜才能衬托出来今天与他日的不同么?

    “你是家里现在唯一的男人了,灶房里的事儿就交给我吧。你去给祖先们把桌子支起来,把火单写出来,等下给祖先敬饭的时候好请人!”奶奶系着围裙手里忙活着嘴里还吩咐着,杨厚土偷了一块儿酥肉塞嘴里笑嘻嘻的得令而去。

    火单,是他们这边的叫法,其他地方也有称祖单,三辈单等等,其实就是祖先的名讳而已。吃年夜饭之前家家户户都会让当家的出面写火单请长辈敬饭,老杨家现在就剩他这独苗一棵了,所以他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变成了杨家“家主”。

    在堂屋中支起大圆桌,杨厚土把已经煮好了半生熟的鸡鸭鱼三牲摆了上去,心里估算了一下长辈的数量之后轻轻的把一幅幅碗筷摆上了桌。每个碗里乘上一点夹生饭,再倒上半碗家里爷爷以前泡的泡酒,这一桌子席面儿就算完成了。可别看这桌上就三盆儿菜,觉得他们家不重视。

    这三牲可是传统规矩,当然,家里有钱的三牲可以换成大牲口,猪、羊什么的随意,但却必须是三个。民间都有吃三代之说,也就是孙子只往上敬三代人,也就是说这人死后基本上就只能享受三代香火。

    这要是三代之后亡魂在阴间还没轮到你投胎,那你就是点儿背,活该吃苦挨饿了。一般的亡魂等候轮回三代时间基本上已足够,三代之后还未轮回的,要嘛是你生前作恶太多,刑期太长。要嘛就是在阴间担任了什么职位了,就职位在身,也不会指着这点儿吃了。

    三牲也代表了三辈,一辈一牲,辈分分明各吃各的。

    拿着一张白纸,杨厚土有些傻眼儿了,本身这事儿现在还轮不到他来,可谁让他那老爸消失了十多二十年了呢。这玩意儿没人教啊!关键是这单子得以他父亲得名义来写,父亲往上推三辈那就得到父亲的曾祖,那不就是我的高祖了?

    杨厚土只感觉两眼儿一抹黑,他可就知道自己爷爷叫啥,其他的咋整?要不....就喊爷爷回来吃算了...对了!瞧我这猪脑子,这不有爷爷嘛!

    偷偷的往灶房瞄了一眼,奶奶还在忙活呢。他悄悄的给自己开了灵眼,然后蹲在角落捏起一小撮钱纸准备招魂。

    “魂兮归兮,魂...”

    “魂你大爷!”这招魂口诀还没来及念完呢,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叫骂声吓得杨厚土一哆嗦。

    “诶?爷爷?你咋自己就回来了?”杨厚土一回头,门口一个身着寿衣的老头儿正叼着烟袋锅子冲着他横眉立眼的,这不正是杨厚土正准备招的爷爷么。

    “哼!今天年三十儿,我不回来我上哪儿吃饭去。等你初一上坟给我端过来啊!还什么叫我咋自己就回来了。这是我家!熟门熟路的,还用你招魂?”杨铁柱没好气的瞪着自己的孙子,这不是看了祖上那本儿破书了么?咋连这点儿常识都不懂,唉!前途无亮啊!

    其实这些小常识本来情书注解中是有的,传来传去也没差啥,就是杨铁柱小时候给撕掉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嘿嘿,爷爷别生气,先坐下,喝点儿酒吃点儿菜消消火。”杨厚土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赔笑道。

    “吃?吃啥?”杨铁柱又瞪着孙子。

    “吃菜呀!”杨厚土疑惑了,自己爷爷这是咋了?

    “你这不孝孙到底长没长脑子啊!就你这一桌子,我辈分差不多是最小的,一桌子人一个都还没来,你让我一个人吃?”

    呀!把这茬给忘了,杨厚土赶紧说道:“就是噶,爷爷!我刚刚准备给你招魂来着,就是我不知道这火单怎么写,先人名讳叫啥。您看您这帮我念一下,我好请先人呀!”

    杨铁柱一听沉默了,唉!这也怪不得孙子,这些事应该都是儿子杨山林的事情,他想起了当年儿子半大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手把手的教会了儿子写火单,儿子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念叨着的场景历历在目。谁曾想.....唉!

    爷爷眼神中一抹黯然没有逃过杨厚土的眼睛,他抄起纸笔连忙说道:“爷爷赶紧的,这饭点儿可就要到了。先人们该着急了!”

    杨铁柱点了点头起身站在孙子身后开始念出一个个先人的名字,故曾祖考杨诏风、故曾祖妣考杨张氏,故祖考杨承业,故....

    一个个的名字代表着一代代的血脉传承,从祖上开始,再到近亲旁支无后的三代叔祖,洋洋洒洒的十多个人名字缓缓的从杨铁柱嘴中说出,杨厚土认真的记录着。

    以前不懂,不是很重视这个,难以想象以前父亲不在,爷爷一个人请祖先时的辛酸。既然现在自己知晓了另一个存在是真实世界,那从今天起,规矩、传承就不能再从他手中荒废掉。

    不过这念着念着他总感觉哪儿不大对劲,咦?这祖上三代的名字听起来都挺有深度的呀,这咋滴到了我爷爷这儿就开始叫什么铁柱啊石头的。喔,杨厚土那幼年夭折的叔公叫杨石头。然后我爹杨山林,到我这儿....杨厚土....敢情,就是从我爷爷那儿名字就开始土了。

    现在的人喜欢换宅基修新房,所以故去隔代亡魂若是没来过,一般是找不到后代子孙家的。所以才需要后代祖孙用火单的方式,烧香烛纸钱来呼唤他归来告诉他方位。看着火单上的名字,杨厚土赶紧跑去厨房又给加了几副碗筷摆上了桌,挤就挤点儿吧!不过,他却忽略了自己爷爷的脸色。

    “奶奶!我放炮了喔!”杨厚土朝灶房里大声喊道,年三十,不管是先人吃饭还是自己吃年夜饭都得放炮。他得提醒下忙活着的老人,这年纪大了,要是被这突然炸响的炮仗给吓出毛病了就不好了。

    不过,他爷爷提前到家陪杨厚土念完火单之后就跑灶房去看奶奶了,虽说鬼属阴,其气场会影响到活人的气场导致其生病或者精神恍惚什么的,但是一小会儿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不是一直有只鬼跟着你就行了。爷爷知道轻重,杨厚土也没打算多说。

    “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起,浓重刺鼻的火药味儿随着烟雾升腾传来,杨厚土喜欢这个味道,这也算是年味儿的一种吧!

    烟雾缭绕中,杨厚土一转身,忽然发现堂屋的桌子边不知道啥时候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一桌子亡魂,这些可都是至亲或少有的两个旁亲先祖,他不敢怠慢,匆匆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在堂屋大门口跪下磕了三个头。

    “嗯!杨家后继有人呐!小柱子你教的好,这孙子长大了,懂得礼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辈的先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杨厚土嘴角抽了抽没敢说话,听到自己那脾气爆裂古板的爷爷被一个跟他苍老程度差不多的老头喊成小柱子,自己爷爷还笑呵呵的点头称是他就有点儿想笑,不过这时候他可没那胆子。

    鞭炮过后,代表着先人们可以用饭了。一桌子先人乐呵呵闹哄哄的端着手中的酒碗轮换着喝着酒惬意的夹着菜,场面看起来其乐融融。不过,杨厚土看着看着背心儿的汗都出来了。只见自己爷爷和一个小孩儿两个居然没座位,只能端着碗在一旁站着夹菜吃,爷爷脸上笑着,但是眼神里时不时的向杨厚土传来的信号确是---你小子给我等着....

    先人祭饭是不能分桌的,先前他忙慌慌的补了碗筷,可却冒冒失失的忘掉了加凳子。这跟爷爷一起站着吃饭的应该就是自己那早年夭折后没有后人的叔公杨石头了吧,因为火单上,就爷爷跟他辈分最小....出了这种事儿,挨打...也只能站定了。

    还好这先人年饭持续的时间不长,二十来分钟之后,大家就抹着嘴起身一个个的开始拜别期待来年再聚了。

    亡魂始终是亡魂,一大群亡魂长时间聚集在后人的家里那阴气可不是闹着玩那儿的,要是给后人带来灾疾那就不好了,大家都希望后人能身体健康顺顺利利不是?所以这快吃快行也是先人们对子孙后代的一种另类的爱护。

    待到先祖们都起身离开之后,杨厚土叫住了有些恋恋不舍的爷爷说道:“爷爷你等等,有点事儿,我需要您老人家见证一下。”

    杨铁柱一愣有些疑惑,不过他依言留下了。

    杨厚土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和三牲,他麻溜的收走之后把桌子擦干净跑去灶房又端了一条煮的半生不熟的鱼摆在了桌上。

    “奶奶你过来一下!”

    “干啥?这里忙完了就赶紧道灶房帮忙,等下你几个亲戚家里还要来人吃午饭呢!”奶奶在围裙上擦着油腻腻的手埋怨道。

    “奶奶,爷爷回来了,等下有个事儿需要你跟爷爷一起帮我见证一下!”

    “你爷爷?在哪!”经过这段时间的见闻再加上孙子的解释,老太太已经知道自己孙子的本事了,所以也就不会太大惊小怪,不过一听到自己的

    老伴儿在家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度。

    杨厚土给奶奶开了天眼,趁着两人激动的工夫,他缓缓的在桌上摆上了一副碗筷。

    “二娃!你这是?”奶奶看着自己的孙子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祭饭没听说过还有谁摆二轮的。

    “你....真的要尝试么?”爷爷长叹了一口气道,看孙子的举动要是再猜不出来,那他也妄自撕了这么多清水注解玩儿了。

    杨山林,自己那失踪多年的儿子,二娃那失踪多年的父亲。虽然一直以来老人嘴上都不停骂着这孩子的不孝,但谁又能体会那其中弄弄的思念与牵挂,到如今,终于能够知道结果,但老人却有些害怕得手脚发抖不愿直视,真的要有结果了吗?

    点燃香烛,杨厚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缓缓的磕了三个响头。

    葛无忧离开之前杨厚土向她请教了符招魂之法,因为他的血泪招魂术有效范围虽也不短,但是却肯定无法辐射到自己父亲所在的范围,所以用符招魂之法才最为有效。

    “魂兮归兮~~魂兮归兮~~杨家有男名山林,数千日夜无踪觅,今有子厚土唤父归!急急如律令!”手印变化中,符在指缝间不停的变换着位置,当它被最后被杨厚土的手印推送到双指指尖时,“呼”的一下,符被阳火催动骤然燃烧起来,杨厚土将燃烧着的符轻轻的放在了身前再次俯身磕头。

    堂屋内两人一鬼均是屏住呼吸忐忑的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呼~~~~呼~~~~”

    风起!伏跪在地的杨厚土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来了么?我那记忆模糊的父亲,您终究还是早已离世了么?

    就在杨厚土他们心情跌荡之时,本来缓缓而入的阴风突然大作,堂屋内气流纷乱,杨厚土疑惑的抬头,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痛,桌上的碗碟也被吹倒在地砸的粉碎。

    “砰!!!”

    阴气凝聚在堂屋中央突然炸裂,首当其冲的杨厚土霎时间被掀翻在地,强烈的余浪将杨厚土掀起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这阴风来势汹汹却消散极快,在炸裂之后瞬间便消散无踪,只剩下堂屋中的一片狼藉。

    “二娃你没事吧!”二老见孙子背靠墙壁一张脸通红的正不断的朝外咳着鲜血给吓坏了,赶紧扑倒他身前检查他的伤势。

    “哈哈哈!!!我没事儿!哈哈哈!咳咳咳....”

    杨厚土像是疯了一样一边狂笑着一遍还在咳血,这可真的把两老给吓得不轻,老天爷啊!这儿子失踪了就失踪了吧!我们不找了,不找了!你可不能再把我的孙子给整疯了啊!

    “奶奶别担心!我是真没事儿,我真的开心!”杨厚土见奶奶脸色都变了赶紧解释道:“我是学道术的,招魂很正常!要是招魂招成这样,那只能代表着一个结果!”他顿了顿脸上有些激动的说道:“这结果就是!我爸还活着!”

    二老听了也激动了,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出个消息,如今只要还在这人世间便是最好的消息了!为人父母即是如此,哪怕子女十余年未曾返家,老人不会介怀,只要孩子安好一切便是晴天!

    “学道者勿乱为!胡乱招活人生魂或是强拘未亡之人魂魄只要地府有所感应都会责罚。我没招到父亲得魂魄而引来责罚,那肯定就是因为父亲还在世违反了招生魂的法则才会这样!”

    杨厚土看着满目狼藉的堂屋心中暗道:父亲!无论你身在何方,又有什么原因让你无法脱身返家,如今儿子我也踏入修行之路!无论如何,我都将找到你,把你..带回来!

    年十五之后,杨厚土背上了行囊踏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家门。

    他不敢回头,怕看见自己的奶奶苍老彷徨的身影,不管前路如何,该走的总该去尝试一下,结局总是留给尝试之后的人的。

    就在他渐行渐远身形缓缓消失在小路尽头之时,一个带着乳白色光晕的身影出现在了杨厚土的家门。

    “杨厚土,道传入门....”轻声低语后,他翻开了手中一本厚厚的本子将杨厚土三个字写了上去,随即啪一声合上。

    “又一个....”

    那厚重的本子封面上赫然印着一个硕大的“命”.....

36章 土包子进城

    省会锦城火车站。杨厚土一身灰白色的山寨两拐阿迪,身上背着退伍时部队里发放的大背囊左顾右盼的走出了出站口。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省会城市,身为l市人,他活了二十一年,居然奇葩的连市区都没去过一次,他这辈子去过最大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他们县的县城了,就这还不是自己去的,都是以前跟着自己奶奶起早贪黑的去菜市场卖菜的时候去的。

    所以,刚出火车站,他就被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给震撼到了。

    不怪他没见识,实在是....真心没见识过。

    当兵的时候路过过锦城,不过是半夜火车路过而已,回来的时候再次路过,思乡心切的他也没来得及注意。

    街边四处回响着流行音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那一个个衣着时尚的同邻人,那新潮的衣着和帅气的发型一个个甩了他七八条街,杨厚土摸了摸自己脑袋,这头发还是上周在镇上花了三块钱理的,感觉自己貌似的确有些太土老帽了。

    不过不一会儿他就坚挺的恢复了自信,因为他感觉到了时不时路过自己身边的都市丽人们偶尔会把视线落在他身上,看来!虽然土了点儿,但是本大师那英俊的容颜就算是再怎么掩饰也没办法完全隐藏住哇!

    正月的这段时间杨厚土为了赚点儿钱防身还是在老家可劲儿的忽悠了几单生意,早先答应过帮自己揽生意的巡查阴差已经失踪了,连带着山上那俩怨鬼也没了踪影。

    被放了鸽子的杨厚土无奈之下只能自食其力,虽然没了巡查阴差的帮助,但是凭借这自己的几分真本事和上次帮杨四爷时候传出去的口碑。靠着初一二的时候帮人看先人,他还真的挣了点儿钱。

    没办法,不管去哪儿,盘缠必须得带够不是?况且,这新闻上把这大都市的房价形容得这么恐怖,不多带几块钱,还真不敢来省城晃悠。

    都市虽然耀眼,但时间不长,新奇过后的杨厚土皱了皱眉头喃喃道:“这空气也太浑浊了吧。天地灵气稀薄得可怜,真不知道葛无忧在这儿是咋修行的,年纪比我小点儿居然比我厉害这么多。诶?话说,这人说来接我,咋那么久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身为道传修行者,对于天地灵力比较敏感,周围充斥着的天地灵气稀薄得基本可以无视,而且纷乱不堪。很难想象这葛无忧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坚持的下去。

    摸出手机,他拨通了葛无忧的电话号码,可电话刚通就被挂断了。

    “这儿!这儿!”杨厚土闻声回头,那不争气的心又开始吓乱跳了。

    葛无忧今天一身清新的休闲裙,长相清丽的她丝毫不需要像刚刚自己见到的那些女孩儿一样需要过多的装扮。

    长发未束,就这么随意的披在肩上。再加上那应该是经常锻炼之下匀称的身材....路过的男性同胞无不侧目。更别提这没见过美女的土包子了。

    坐在车上,杨厚土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葛无忧的身子,把开着车的葛大小姐看得是浑身发毛,再一想着这货之前居然敢摸自己的胸不由得浑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呐!”

    “啊...啊?不是,我是觉得你太厉害了,那么年轻就会开车了!真是羡慕!”这话杨厚土说的是格外的真诚,他是真的羡慕。

    “切!说你土包子你还不信,这省会里好多的孩子一到年龄就去考驾照了,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这里可不比你们那儿,我们这类人也算是有一门特殊

    技能的专业人士,只要脑子不笨,赚钱还是不难的哈。以后你就知道了。”听着杨厚土的解释葛无忧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同情,同样是没了父亲,但是自己爷爷给自己的条件可比杨厚土优厚多了。

    车窗外的高楼大厦不断地变换着,杨厚土放松了身子靠在副驾位置上偏着头痴痴的看着窗外的都市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一种空空的情绪慢慢升起。

    在这里,在今晚之后,至少在一个不短的时间里,自己睡醒了不会再听到奶奶的声音,没有了自己习惯的田间地里,没有了乡亲们的东拉西扯。有的,只是这个陌生的城市。这种感觉他只在当兵时,送兵车到达驻地之后看到那陌生的营地时才有过。

    “等下到我家之后我爷爷要见你,你自己小心喔。我爷爷这人脾气时好时坏,你那张嘴可别乱跑火车,小心挨揍!”随着时间的推移,葛无忧的车拐了个大弯开入滨河路,顺着沿河大道开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绿地之中。

    呀!这就是有钱人们住的别墅区么?杨厚土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的余光偷偷的瞄了淡然开着车的葛无忧一眼。淡定!一定要淡定!虽然自己穷鬼一个,但好歹也是她口中的水龙杨家的传人,可不能被她和她爷爷看扁了。

    不过这地方还真不错,虽然不能跟自己杨家村相比,但是这里的灵气还是让自己第一次在这城市中感受到了清凉的气息。看来,一分钱一分货,大别野果然不同凡响啊!

    葛无忧的家坐落在这个城市中心的边缘地带,是城中心少有的密林别墅区。这里的别墅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绿地广阔居住密度很低,虽说建筑年代已经有十多年了,但由于其在这城中心的稀有程度,所以非常受达官贵人的青睐。

    随着车开入车库,杨厚土背着包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栋宽阔大气的房子。啧啧啧!虽说建筑结构与其他的都差不多,但是这房子在杨厚土的眼里可不简单。

    它的不简单是肉眼难辨的,在踏入这房子门口的那一刻,它清楚的感受到了灵气的变化。这房子范围内的灵气与半步之外的绿化带相比简直就是清溪与河流的差别,看来葛无忧的爷爷真的是个高人呐!这里肯定有清水注解上有提到过的聚灵阵法。

    “爷爷我回来啦!”

    随着葛无忧的呼声,屋内走出了一位身着唐装的老人,这老人一头齐耳的白发整齐的梳理到了脑后,看起来一丝不苟,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小了,但却给杨厚土一种精神奕奕的感觉,有点儿,像个老艺术家。

    “呵呵!这位应该就是你提到的杨家的那个小子了吧?”老人笑呵呵的走到杨厚土身前打量着他,不知道咋滴,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厚土居然让这素未蒙面的老头子给盯得浑身发毛,他站在身前就像是有股无形的压力将杨厚土笼罩一般。

    初次见面,可不能弱了我杨家的名头!杨厚土心中一沉,脑子开始运转杨家清水注解上的修行方法,如葛无忧所言,在他的莽撞之下,他的修行已然踏入灵士范畴,沟通天地灵力已经不是难事,一股清流注入识海,身体上所感受到的压力顿时大减。

    “咦?小子不错,年纪轻轻居然真的无师自通都能入门,我还以为我家小妹在跟我讲故事呢!”老头儿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赞许道:“不要紧张,我们两家自古就有往来,虽然来往不甚密切,但也远远的亲于这物欲横流下的叔伯表亲吧!走吧!我们先吃饭,饭菜都快凉了!”说完,自顾转身进了大厅。

    哼!杨厚土心中有些不爽,这老头儿还真是有毛病。这修行

    之人用灵力造成的精神压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自己要不是真的有两把刷子,要是让他随意的压迫,说不准儿脑子都会给他玩儿坏。还特么叫我不用紧张?

    葛无忧冲杨厚土歉意的一笑:“我爷爷他人就是这样,你别介意。他没有恶意的。”

    “呃,没事没事。我可是有本事有肚量的新时代**师,怎么可能对老人家生气!嘿嘿!不气不气!”可他心里却暗骂道:“玛德!老子要是有本事,你试试看我介不介意!哼!”

    不过,半小时之后,杨厚土那点儿小脾气就彻底的消失了,也不能说他这人立场不坚定。实在是.....葛老爷子的招待太丰富了。杨厚土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的鲍鱼,桌上一大盘;杨厚土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的大闸蟹,盘子里整齐的码上两层.....

    当兵的吃饭,那可从来不会故作斯文。纵然是杨厚土之前在心里给自己提过醒,但是在美食面前这自省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吧唧吧唧~~~”除了开席的时候他客气的敬了老爷子一杯酒之外,整整十多分钟,他一句话也没说,面前的盘子里已经堆满了螃蟹壳鲍鱼壳之类的残渣。就算葛老爷子跟他说话,他也只是嘴里塞着东西支支吾吾的点头或摇头示意。坐在一旁的葛无忧已经在桌下踢了他好几次了,可丝毫没见他有收敛的迹象。

    老爷子看着闷头吃饭的杨厚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真的跟无忧他爸好像。唉!我儿啊!你到底....唉!

    晚饭后,老爷子本来想要跟杨厚土聊聊,但有些神伤的他觉得有点儿乏了,让孙女安排他先住下之后就独自一人去了卧室。

    “你爷爷怎么了?”杨厚土有些奇怪。

    “应该又是想念我爸了吧!”葛无忧看着老人的背影有些担心,自己爷爷的身体现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父亲的事儿一直是他的一块儿心病,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长大了,曾经也背着爷爷悄悄的出去寻找过,但是茫茫人海没有线索无疑等于是大海捞针一般,总是无功而返。

    “对了!你上次说让我帮你,我这人都来了,有啥吩咐尽管说!”

    “呵呵!你先睡吧,睡醒了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葛无忧轻笑一声道:“这事儿可关乎到一方民生,办成了可造福一方积阴德的好事。”

    杨厚土一听心里有点儿没底儿道:“你这不会忽悠我吧?有这好事儿你们爷孙俩不早就干了,还能等着我?就刚刚你爷爷那气场,甩我十条街都不带喘气儿的。”积阴德的事儿杨厚土自然不会推脱,因为这涉及到下辈子的好坏,人的一辈子很短,懂这其中门道的道传都希望多做点儿类似的事儿给自己留条完美的后路。

    这辈子你是道传弟子,没抓住机会,那下辈子万一投个呆子傻子又或者是天煞孤星什么的,那就真的连哭都不记得朝谁哭了。当然,世上有阴就有阳,信奉活在当下坏事做尽的邪道也肯定是大有人在的。

    “我忽悠你干嘛。这事儿吧!非你们杨家传人不可为。嗦什么!睡觉去!”

    “好...不过,我睡哪儿?”

    “跟我来!”

    “耶?好好好!我跟你睡!”

    “你是不是找死?”

    .................

37章 城中鬼事

    城市夜晚的月亮没有老家的明亮,朦胧的光亮透着纱窗照射到房间里,借住在这从未试过的豪华别墅中,杨厚土觉得浑身不自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刚出来一天,牛高马大的他就想家了。

    想他的奶奶,想他故去的爷爷,想念他家的青砖小楼。刚退伍回到家,再次接触到那熟悉的味道之后他反而觉得自己更想念了。

    他不是那种喜欢攀比的都市青年,所以对这种安逸的都市生活不会有太多的向往。恋家的他每每在接触到新的幻境是总会感觉到有些孤独不安,这也不能说他没长大,只能说他初心未改而已。

    第二天天微亮,失眠过后的杨厚土顶着两只硕大的熊猫眼像个丧尸一样摇摇晃晃的起床了。虽然睡得晚,但是最近养成的早起修行的习惯他还是坚持得比较好的。

    “天地初开,阴阳混沌,水泽万物.......”轻声默念着清水注解修行经,露天阳台之上,杨厚土盘膝而坐双手交叉渐渐的放缓了呼吸,从默念到心念,这是修行之人排除心中杂念进入修行的一个过度状态。很快,他便心无旁贷如老僧入定般陷入了精神修行中。

    闭眼感受着这片陌生的天地,徐徐微风带着熟悉的气息轻柔的包裹着他,渐渐地,在潜意识中他将这陌生的幻境与家乡的气息所结合。天地之间那星星点点的水灵之气缓缓浮现,那些犹如精灵般轻舞着的水灵之气感受到了杨厚土身上缓缓散发出的牵引气息,像是婴儿闻到了母亲的味道般欢快的朝他贴近着。

    浑身放松的杨厚土很享受水灵气徘徊在他身旁的感觉,那些光点有的隐没在他的身体之中变为他修行的助力,而有的确又如调皮的顽童一样,先是没入他的身体,然后又蹿了出来。杨厚土没有尝试将他们留在自己体内,因为他现在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大。

    灵士之流只能是沟通牵引自身所需的灵力修行,还远远达不到直接吸收的层次。是自己的终究会是自己的,这天地之间水灵力无穷无尽,而他修行的是水灵力,没人跟他抢,只要他坚持修行,相信达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层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不贪恋不强求则正是一个修行者最好的心态,所以,当这些调皮的水灵力从他体内跳出的时候杨厚土的心境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反而真的像是个慈祥的母亲般嘴角浮起一丝爱怜的淡笑,仿佛在轻笑着孩子的调皮。

    点点滴滴亦可凝为大河扩江,感觉到自己身体之内的那如丝般细小的灵力线越发的凝实盘坐中的杨厚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修行非常充实,他不会奢望再来一次走火入魔般的跳跃,能侥幸没变成疯子而省了好几年积累的时间就能够达到牵引灵力的阶段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这种类似于枯坐般的修行。

    这让他身体和思维都非常的放松,就这么一会儿,昨夜失眠所带来的疲惫感就一扫而空。

    “嗯!不骄不躁不贪功冒进,这孩子的心性不错啊!”天台的落地窗内,老人眼中的金光渐隐,他在这里观察了杨厚土有一会儿了,在他的灵眼之下,杨厚土身边的灵气轨迹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到了他这个境界,灵眼这些初级技能早已达到眨眼即成。

    修行,修的就是一颗心!像是刚刚这小子修行的过程中,他完全可以尽量的把那些灵气禁锢住,但他却没有。修行之人大都图个快,反而落了下乘。大部分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尽量多的吸取灵气,都会将这么做的隐患抛诸脑后。

    殊不知修行越往后越需要如此,否则,体内过多的灵力无法融会贯通,就像是隐藏的肿瘤一

    般随时会危及生命!

    要是他知道这杨厚土心里是不敢大于不想,估计老爷子对他的打分会直接除以二。在经历过一次脑袋像是要炸掉的危机之后,杨大湿对于循序渐进这个词是时刻谨记,就差没写在脑门儿上刻在门板上了。

    “爷爷。你怎么起这么早?”葛无忧穿着一身可爱的大耳朵兔子睡衣揉着眼睛嘟囔道。

    “你这丫头,让你好好修行你就是不听!每次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你看人家杨家的小伙子,这都修行了半天了都!你说人家才修行多久都道灵士了。你从小就开始练才是比人家高一个境界的灵师,等到哪天人家一个不小心突破了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传到他家去还以为我葛念不会教孩子呢!”老人一看自己孙女儿这状态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好,习惯了。可这有杨厚土作为参照物,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这孙女儿怎么看怎么懒。

    葛无忧缩了缩脖子,心里嘟囔道:“您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是也就是比我高一个等阶的地师么。就算是地师巅峰层次,也还不是只比我高一个大境界.....”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心里面儿念叨。她嘿嘿一笑道:“唉呀!爷爷放心,我黄昏的时候加班儿修行就是了嘛!再说了,这夯货只是走火入魔才碰巧撑大了灵根进入灵士的,想要追上我,早着呢!”

    对这个孙女儿他简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吹胡子瞪眼的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早饭是豆浆油条,这城里人吃饭就是麻烦,两三根儿油条非得切成一小截儿一小截儿的摆一大盘子,杨厚土是怎么吃怎么不得劲儿,昨晚躺在床上深深的自我反省了一下晚饭时候的失礼,这老头儿又是个老古板,食不言寝不语。你说这一家人吃个饭,聊聊天儿说说话多好?

    艰难的控制住自己细嚼慢咽,让食物在自己的嘴里多待一会儿,尽量做到多喝豆浆少吃油条,要不然,就这盘子里这点儿,早让他一个人给解决了,让你这老头儿抱着个豆浆碗哭去吧。

    “吃完饭带小杨去看看那条河吧!若是能解决最好尽快解决,若事不可为,那咱们再想对策。”放下碗,老头儿轻飘飘的说完就离开了,嘴角不带走一丝豆浆。

    等到葛念走远了才听到一声:“云妈!中午开始饭菜加倍,我看着他吃都觉得累.....”敢情杨厚土再怎么控制,那腮帮子一直嚼着舍不得咽下去的动作还是落到老爷子眼里了。

    听到这话,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由得老脸一红。

    “哈哈哈~~~~”实在憋不住笑的葛无忧看爷爷走了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别墅虽雅,但的确少了点儿人气,多个人真的感觉不一样啊!听着孙女的笑声,葛念站在阳台上轻叹一声,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但这也让老人感觉到了家里的温度仿佛提升了不少。

    真怀念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啊!

    今天葛无忧并没有再开车,而是跟杨厚土一人骑了一个自行车出行,照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坐车就如走马观花,要想了解这座城市,骑车才是最好的办法。两人优哉游哉的骑着自行车一路有说有笑的沿着别墅区的滨河路骑行,这让穿梭在这城市之间的杨厚土有了一种恋爱的错觉.....电视里那些男女主角不都这德行就那啥了么...

    “嗯?”不知道骑了多久,喝着水的杨厚土突然感觉到了阴气的存在,这大白天儿的。他从裤兜里摸出灵眼液开了灵眼想看个究竟,这不开还好,一开差点没把他给惊死。

    只见大街小巷天桥站台,放眼之内阴魂遍布,灵眼之下的天空

    并不是正常的颜色,受到阴气的干扰,杨厚土只感觉后心儿直冒凉气,在他眼中,这城市引起漫天,无数的亡魂游荡其间,这特么哪儿像是个省城,这简直就是个鬼城嘛!他极不自然的扭过头看向身边的葛无忧,咦?这葛大小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呵呵!发现了吧?可以呀!感觉这么敏锐,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大城市非常的不一样,不是一二般的刺激?”葛无忧轻笑着解释道:“这大城市跟你们乡村之间地府的管理模式是不同的,你们那儿地广人稀,所以实施的基本上都是老规矩,因为那更便于管理。

    而城市之中却又不得不使用另一套管理办法了,农村那套不管用。这可是居住了千余万人口的大城市,要是阴差每天要一个个的清查,那地府里大部分的鬼怕都得征召成鬼差了。就算这么干,忙不忙的过来还是两说呢。”

    涨姿势了!杨厚土仔细的听着葛无忧的讲解,对于他不知道的东西他都保持着良好的好奇心。

    原来,大城市由于人口众多,外地人又占了大多数。按常理来讲,人死后,亡魂要魂归故里回魂下葬,可这天南地北的哪儿的人都有,有定居的有路过的,每天的意外这么多。

    这些人死之后不可能专门派人把亡魂给送回去吧?再者说,这尸身也不能跟亡魂分离太远的啊!所以,随着阳间城市建设的加快,持续千年的地府管理制度也相应的发生了变革。

    属阴司管辖的华夏大地各都市均实施新一代的城市亡魂管理办法。所有亡魂不管活着的时候是何方人士,只要死于各大都市之中,就当即登记在册建立档案,鬼籍便属死亡当地城市管辖。不管是要受刑的还是需要等待轮回的,都落户当地阴司管辖部门。这就大大的方便了新时代都市亡魂管理。

    这些闻所未闻的新奇鬼事听得杨厚土一愣一愣的,他脑子里反复的想着清水注解上所述的鬼事以及自己在杨家村所接触到的。这简直就像是不同的世界一样。他发觉,在这城市中,不光是他土,连带着他家乡的亡魂阴差这些好像都土得掉渣,跟不上时代了。

    “那...这么多亡魂,所形成的气场不会对活人的身体造成伤害么?”

    “阴阳不和肯定会的呀!喏!那边那两个穿黑西装的你看见没?喔,那边,那天桥上面也有两个。”顺着葛无忧手指的方向,远远的,杨厚土的确看到了两个阴气远超一般亡魂的西装男子。

    “阴差们负责监督滞留阳间的普通亡魂,不让他们有长时间亲近活人的机会。这都市中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阳气重。一般偶尔短时间被亡魂近身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而且,这些能够被允许滞留阳间等待轮回的亡魂大都本性善良,在等待轮回的漫长时间里,基本上都能够做到与阳人和谐同处,再加上有阴差的监督,经过长时间的磨合,这城市的人鬼之事就变成这样了呀!”

    杨厚土目瞪口呆,他再次定睛一看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说那是阴差?”也难怪他有点儿接受不了,远远看去,那阴差们两两成组,一个个身着笔挺的黑色西服,人人黑超遮面。那话怎么说来着?喔,简直潮到爆啊!再回忆了一下巡查阴差那一袭的的黑色长衫,那手持铁链凶神恶煞般的形象,就这....还是个巡查阴差,是个官儿来着。

    算了,不想了....在颜值装扮上,那伙子阴差简直给家乡亡魂拖后腿了....

38章 死掉的水脉

    就在杨厚土瞠目结舌之际,几个亡魂勾肩搭背的在街边儿一角撑起桌子就准备搓麻将,天桥上两个阴差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身形!唰的一下眨眼间就到了几个死鬼面前怒喝一声:“你们干啥?没看见旁边茶馆儿里那么多老头老太太在么?你们这一身的阴气他们受得了?要打牌重新找个地儿去!再让我发现小心给你们记上一笔!”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长官!我们刚刚没注意,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们这就走!”说着,几个亡魂搬着桌椅板凳陪着笑脸一溜烟儿的不知跑哪儿去支桌子去了。

    仿佛感受到了来自这边的注视,两个阴差朝杨厚土两人看了过来。当看清楚葛无忧的面貌时,随即展颜一笑点了点头就又消失不见了。

    “他们居然认识你?”杨厚土好奇的问道。

    “切~身为葛家传人,连几个本地的阴差都不认识,那才有毛病呢!”葛无忧没好气的答道。

    也对噶,杨厚土抓了抓脑袋,自己这不也就刚学没几天儿就认识阴差了嘛。而且,还是个小官儿来着。

    “走吧!这些事儿你迟早会了解的。穿过这片儿城区就快到了,我们先办正事要紧。”

    休息也休息够了,讲解员也做了,葛无忧催促着继续骑车出发。

    杨厚土灵眼状态还未解除,在这样的视野中骑着自行车游城简直是酸爽到爆!你根本无法想象骑着骑着时不时就阴风扑面,再不然就是旁边人行道上一个亡魂正端着自己的脑袋怒骂着闯红灯司机的过失。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这座城市另一头的城区,从别墅区延伸到次的滨河路开始分叉。一大一小两条河流在这里交汇,一个规模不小的河滨公园建在此地,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娴静优雅的休闲之地。

    “咦?这儿?”刚停好自行车,杨厚土就本能的感觉到了有点儿不对劲。这里鸟语花香空气宜人,四周的风景与游人组成了一副非常和谐的画面。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清楚哪儿不对头。

    “呵呵!走吧!去了那边的观景亭你就知道了。”在葛无忧的引导下,两人也像是闲逛一般欣赏着四周的美景散步般朝湿地公园的另一端走去。

    要说这城市公园除了千奇百怪的树木多了些之外,对于杨厚土这种乡土气息超标的准农家汉子来说还真么啥吸引力。他没办法做到像葛无忧一样漫步林间一脸的享受状态,这一路上,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个死状各异各行其事的死鬼们身上了。

    看来出来见见世面真的没错,要不然还真跟时代脱节了。

    这一刻,他只感觉自己的阅历是噌噌噌的直线上涨,原来,鬼.....也是需要逛公园的.....

    公园边缘地带是两条河的交汇处,大片的临河草坪挨着公园顺着河岸延伸,不少的年轻男女们把这里当作了感情孕育的地方,草坪上不少痴男怨女们有的低头私语,有的含情脉脉,有的干脆就顶着无数双眼睛忘情的深吻....

    把杨厚土这么个大好青年看得是热血上涌,没办法!老处男啊!在老家又没网,爱情动作片知识并没有接受过深度的随时教育,就

    这接吻的画面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实际尺度很大的了。他心里暗道:这世道,世风日下!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在这儿看着,估计这俩货能曰起来.....

    异常艰难的,杨厚土终于将视线从那俩缠绵的人身上移开了。一回头,却发现葛无忧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再往前走了,站在一旁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卧槽!我看了多久?杨大湿老脸一红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道:“呃...城里人太开放了,太开放了!嘿嘿嘿...”

    “还看么?要不再看看我们再办事儿?”

    “不...不看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羞辱!红果果的羞辱!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想归想,可这视线在看葛无忧的时候脑子里无意之间又想起了上次河边那一暮,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往下移了小半寸。

    “你是不是想死?”感觉到面前这人眼神的变化,葛无忧脸一红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那件事一直是她心里一道坎,虽然她身处的家庭环境颇为传统,但她的心里一直也期待着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会出现。谁知道,自己最隐秘的地方居然被这个乡下的二愣子给抓了一把,虽然杨厚土长得不丑,严格说还是属于帅的那种。但他属于阳刚型的,跟小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差别还是蛮大的。

    这要是让杨厚土知道了肯定又会心里替数百万战友鸣不平,这世道,还是别当兵了...娘娘腔当道,阳刚男子不吃香啊!

    正当葛无忧准备教训下这不长眼色的远房表师弟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自己身后。

    “这...这是?”杨厚土此时完全无视了面前横眉竖眼的葛无忧喃喃着向前走了两步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条河,怎么!怎么是条死河!!!”

    葛无忧一愣,死河?她转身也看向了河堤处。

    两条河呈丁字形在此汇聚,小的那条支流便是他们一路延行的那条,而大的那条便是此刻杨厚土颤抖着手指所指向的那条,她沉吟道:“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我爷爷说这条河从两三年前开始便开始出现灵气不稳的情况,之前他老人家在这河的上游还做过一个小型的转灵阵,不过就算花了大力气,也无济于事。他说,凡是有关江河之事必须找到你们水龙杨家传人才管用。我之前出去找寻父亲的消息所以没有及时的来寻你们家,这不一回到家,听爷爷说起这河越发恶化了。所以才根据以前杨叔叔失踪前的所留下的讯息来杨家村找找,看看你们家还有没有会清水术的传人。”

    杨厚土翻了翻白眼儿,还好你没提前来找,要不然我在当兵不在家,你最多能找到个啥也没学啥也不懂的老恶棍杨铁柱。

    眼前这条河还真的让道行不深的杨大湿有点儿懵逼了,按照他的家传所学来看,这河完全没了半点儿灵气,就跟人没了脉搏一样,丝毫生机都没有,所以他才惊呼死河!但这又不符合逻辑呀?

    照常理来说,河流水脉就算没诞生河灵这类守护生灵,这也不影响它本身灵气的多寡,只是诞生了河灵的水脉生机更盛而已。

    书上可没有介绍到这类情况,这河流...还真能死去不成?

    从这条河的规模来看已经完全算得上是润泽一方的母亲河了,而且看起来支流还不少,可眼前这状况就更让他迷糊了。他转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那条支流,支流之上灵气能够明显的看到,但为何这支流一汇入主河,所有的灵气就消散了?就像是没办法融入一般。这是个什么毛病?

    “怎么?能看出什么问题么?”葛无忧问道。

    杨厚土摇了摇头表示不解,他指着眼前的这条大河说道:“凡水脉均福泽一方滋养万物,水脉的昌盛与否决定了地区的繁荣兴衰。而水灵气又是水脉的根本,这条河现在的情况我闻所未闻。因为它非常的矛盾!”

    他指了指四周继续道:“你看!眼前的这条河已经没有了灵气,按道理说它虽然仍在流动,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它已与死水无异。依靠这条河赖以生存的各种生灵长期饮用此喝水应该对身体非常不利才对。但你看四周,既没有看见任何的枯枝烂木,反而绿意昌盛飞鸟不绝。这跟眼前的景象不是非常矛盾么?”

    灵气与环境的关联性身为道传世家的葛无忧自然明白,但是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重点,因为她觉得这些连自己都能够看出个大概来,这杨厚土身为水龙杨家后人,应该能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吧?

    现在河边上到处都是休闲的人群,杨厚土径自走到一个人比较少的河边上的一个角落,他蹲下将手伸入水中,有些刺骨的冰寒一下子让他打了个机灵。我擦!这也太凉了吧?一碰上感觉后心儿都在冒凉气儿。现在已经快初春了,按道理不应该这么刺骨了呀!

    他沿着河边上的草地漫步一样晃晃悠悠的朝来时那条支流的汇入口走去,这条大河有点儿诡异,他需要去支流上去尝试一下能否有点收获。

    支流的汇入口有一个宽大的小斜坡,看起来像是人为修缮的,不少鱼群正规律性的想要逆流而上从主河道游到支流中去,这明明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嘛!

    他摇头晃脑的想着各种可能性,这除了水灵气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之外哪儿都没毛病呀?虽然诡异不符合常理,但是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实质性的坏处诞生,应该....应该无伤大雅吧?

    蹲在支流的水边,杨厚土再次蹲下身用手轻抚着这与数十米外完全不同的常温水流口中低念道:“水母管人教化一方,清水传人杨厚土有感水脉有异,望河灵现身解惑!请!请!请!”

    感受着身旁淡淡的灵气杨厚土不停地重复着想要与河灵沟通,但无奈的是他像个神经病一样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水面就连个大点儿的波浪都没出现一个。

    “呃...还没诞生河灵!白搭!”他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有些无语,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他愣住了。刚刚蹲着的时候顺势起身,他的眼睛无意的从一个角度看到了不远处主流河面上有一丝的异样,要不是起身时的角度问题他根本就不会发现。他有些狐疑的盯着不远处的河面又缓缓蹲下了身子。

39章 冥蛟埋骨

    “耶?这是?”杨厚土尝试了两次终于让他的视线再次找到了那个角度,可这么一看,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愣住了。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灵眼即灵台之眼,怎么可能眼花.....

    葛无忧默默的看着杨厚土神神叨叨的在河边上转悠了半天,都不知道在干啥。这时候更离谱,只见他以一个极其别扭的高半蹲姿势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了。那姿势真心**!怎么看怎么像是蹲高马桶。

    旁边时而路过的女孩儿看到杨厚土这姿势,基本上都掩嘴一笑,把他这动作当成了新的行为艺术了。葛无忧感觉这货有点儿丢人,走过去照着他那怪异撅着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够了哈!你要再做出这个教坏小孩子的动作别怪我替天行道。”

    “哎哟!你踢我干嘛!”杨厚土屁股一痛终于回神了。

    葛无忧没好气的说道:“我还想问你在干嘛呢!撅着个屁股丢不丢人啊!”

    呃!杨厚土脑子转的比较慢,他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脑子里就想着刚刚他看到的景象,他赶紧说道:“来,朝着儿看!你看到了什么?”说着,眼睛盯着前面又开始找角度,那屁股不自觉的又开始一点点儿的往上撅了。

    “你要是想死你就明说!”葛无忧都快崩溃了,这是个什么人呐!居然想让我跟他一样做那个动作?

    “嗯?为毛我要想死?”杨大湿还是没搞懂这女人咋滴突然就发火了,难道女人都是这德行?那我奶奶咋跟她不一样....

    不过他没多想,有些小激动的说道:“嘿嘿!我想我知道为啥这条河会变成这德行了。”说完他神秘的一笑有点儿得瑟的看着葛无忧,意思很明显!你修为不是比我高么?家里还有个老家伙呢!咋这原因让我给找出来了呢!

    “找到了就好!”葛无忧没有在意他的得意,不过总算是给了他一个好脸色,道:“找到了就赶紧把它处理好吧!这也算是为一方人做了件大好事了,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听了这话还没得意完的杨厚土脸上一垮跟噎了个苍蝇一样,卧槽!你当这是吃饭这么简单么?

    “怎么?有困难?”葛无忧疑惑的问道。

    “我...我估计搞不定!那啥,先回去请教你家那个高手再说!”说完,不理葛无忧这个不会聊天的女人自己转身就走了。

    “嘿?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搞不定就算了,这还有点儿小脾气喔!”

    午饭后,在葛无忧家那超大的客厅,杨厚土满足的摸着肚子打了个响嗝儿。心里想着:这老头儿还真心不错,知道我饭量大中午的菜加了好几个,有鸡有鱼的,这日子啊!硬是过得!

    嘿嘿!不过,他真的不会秋后算账么?这要是这么给我吃下去,到时候再给我一次结算餐费住宿费什么的....他下意识的捂了捂口袋瞄了一眼在椅子上正悠哉的喝着饭后茶的葛念一眼。

    “说说吧!今天上午你们去看了那条河,有什么收获没有。”看着悠闲品茶的老头儿杨厚土有些遗憾自己的爷爷走的太早了,要是他老人家还在,自己怎么也得想办法让老人家跟这老头儿一样悠闲度日。

    “咳咳..”杨厚土坐在葛念旁边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他在河边发现的端倪。

    他将自己之前发现的矛盾情况讲了一遍,随后便讲到了他看到的景

    象上面:“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那河面之上有一条,也可以说是一层灰白色的薄模般类似于阴气的东西存在,而且这个东西就算是在开了灵眼的状态之下,也需要用适当的观察角度才能发现。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导致了这条母亲河死亡的根本原因。”

    葛念皱了皱眉头道:“我曾经尝试过凝聚灵气,想要尝试如同西医输液的原理一样的方法,将其他地方的灵气凝聚起来灌输进去,看看能不能起到作用,但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效果。因为我们葛家的极灵与水脉不同源,而我修行到了地师的层次,能够调动抽取的也只是来自于大地的灵气。所以才会拖到今天你到这里。”

    “你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那为什么今天在河边上一点行动都没有就走了?”葛无忧揶揄了一句。

    杨大湿摸了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要是真的跟我猜的一样,那凭借我的本事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可能性能够救活这条河。”

    祖孙两人一听杨厚土这话都心里有些奇怪,条条大路通罗马,一般阴事灵事,但凡只要找到了症结所在,基本上都能够找得到相应的办法破解,况且这小子还是根正苗红的水龙杨家传人,你不行,谁行?就算难点,话也不能这么说吧!身为道传,这不愿意为民做事的心态可不好!

    眼看着老爷子的脸就垮下来了,杨厚土赶忙道:“您先别着急上火,这事儿真不是我不肯努力,而是真的像是个死局一样没办法解开啊!”他没有一丝隐瞒的讲自己所知道的全都给说了出来。

    书上说,阴冥有黄泉,此泉横贯地府从虚无中来又消逝与虚无,也就应了那句老话,黄泉路无头无尾无穷无尽。

    黄泉水为魂体存在的克星,触之必死!故,黄泉水又名死魂水。所有亡魂都会对其敬而远之。但黄泉河之中也并非完全是死寂一片,至少,今天杨厚土所见的这个,就正是他在清水注解上所读到过的东西,它,来自黄泉!

    注解中写到,黄泉有蛇,名曰冥蛇。其性寒,噬鬼!

    当其成长到千丈之时,便是它由蛇化蛟的关键时期。它会离开黄泉出阴司来到阳间世界蜕皮,而当它蜕皮的时候将会面临天地的考验,通过则化蛟,失败则魂飞魄散化为无根劫水消散于天地之间。

    “呀!几年前有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我就说听到了怪异的吼声,爷爷你还说我幻听了!”葛无忧突然说道。

    “哼!你又知道了!”葛念白了孙女一眼捋了捋胡子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先前在河面上看到的那层薄如丝高于水面但低于气层的灰白色存在,跟书上所述冥蛇化蛟失败后所残留的无根劫水很是相似。”杨厚土点了点头道:“这无根劫水是不会自动消散的,若我家传注解中所言非虚,那这东西存在的覆盖距离应该和冥蛇的长度相当,也就是说这千丈的水脉都已成死水,而且!虽然现在对支流没有影响,但,不排除会有扩散的情况。”

    这就有点儿难办了啊!葛念皱着眉头思考着,这里是他们葛家世代居住的地方,出了这档子事不管怎么样那是必须要管的。要不然家门口这档子事都处理不好,传出去还不让外人笑掉大牙。

    但是要处理,又怎么处理这就有点儿伤脑筋了,他问道:“这不会自动消散的话,能不能人为的驱散?又或者你们清水杨家对水灵方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

    够作用上?”

    杨厚土有些脸红,这情书注解上原本应该有解决之法的,不过这页后面,不知道让哪位祖宗给撕了,后面也就没有了....

    “唉!这冥蛇化蛟失败,尸身在咱们这河里化为劫水,也就是说变相的把我们这赖以生存的母亲河愣生生的作为它的埋骨坟地了。千丈啊!这可是个不短的距离啊!这段水脉横穿一个千余万人口的大城,市区的饮水供给大部分都来着这河中净化所得。这要是出了事,可就真的是天大的事啊!我葛家身居此地如何有脸存世啊!”老爷子看着杨厚土那憋红了的脸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小伙子还是年轻了啊!

    本事不高再正常不过了,自己的期望还是太高了啊。

    可这本身以为只是水脉灵气上出了问题,谁知道会牵扯到这上面,怎么解决?现目前还没有出现异状,但这始终是个火药桶,让人难以安心呐!

    葛无忧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冥蛇不是来自黄泉么?我们搞点黄泉水从上游冲一下试试看?”

    “不行!”

    “胡闹!”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葛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平时让你多听,多学,多看!你就是不放在心上,这黄泉水连鬼都不敢碰,要是沾染上这水源,你知道有多可怕么?再者说,这河中水鬼无数,很多都为无意间溺亡等待投胎的,你想让他们都魂飞魄散不成!最重要的是,阴间是你想下去就能随便下去的吗?你脑子里学的东西都放哪儿了!!!”

    听了老头子的指责两个后辈同时缩了缩脖子,葛无忧是心虚,杨厚土时心里堵.....河里水鬼无数,这话听起来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之前又听老头子说这城里的饮水供给又都从河里来,虽然这中间没啥冲突。但杨厚土就跟喝了泡尸体的水一样感觉胃里不舒服。

    气是发了,但是解决方法确是一点儿没有,客厅里三个人有些沉默。

    半晌后,杨厚土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道:“要不然,我们找个阴差问问?他们来自阴间,应该对这冥蛇知道点儿什么吧。就算不知道,有点儿传说故事我们也可以作为参考方向不是么?”

    “没什么希望!”葛念摇了摇头道:“这城中阴差大部分都是新鬼,最老的也就百把岁而已,他们不会有机会知道这身居黄泉的冥蛇相关传闻的。”

    杨厚土撇了撇嘴,这老鬼又上哪儿找去?而且还得不是一般的老鬼才行。

    “诶?爷爷!说起老鬼我倒是想到一个。”葛无忧眼睛一亮突然抬头道:“这城西郊有个破庙,那儿不是有个...”

    “嗯?不错!如果找他的话还真有可能掏出点儿消息来!”葛念捋了捋胡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意,看来自己孙女还是不笨嘛!

    杨厚土有点儿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说什么哦,城西郊有老鬼?”

    “嘿嘿!不是鬼。”葛无忧嘿嘿一笑道。

    “那是啥?”

    “神!”

    “?”

40章 所谓仙神

    锦城西郊,在这座千万人口的大都市中,这个片区是属于较为落后的存在,除了稍显陈旧的老建筑群之外,一块块广阔的规划用地已经被围挡圈得严严实实的,可以预见几年之后这里也将会变成锦城的新型商圈。

    杨厚土在这里感受到了与城市的另一头截然不同的生活节奏,这里老年人很多,不像是其他地方以年轻的群体为主。走在街头,仿佛感觉到时间都缓慢了几分似的,让人觉得非常轻松惬意。

    城隍街,一座老旧的街道。这里是老城区遗留下来的古街,现在的老旧大部分都是修复出来的,其实这里已经是经过改造后的城市小景点之一了。老城的城隍庙就在这条街的中央,来来往往的有许多的游人以及本地居民在此烧香求平安。

    还未步入街道,那股子浓烈的香烛纸钱味儿远远的就已经填满了杨厚土的鼻腔。

    “我们到这儿来干嘛?”不是说找神仙么?难道在这儿找?

    “你那事儿不是要找个老鬼来问问消息么?”葛无忧神秘一笑道:“据我所知,这里面就住着方圆数百里之内最老的一个大神了。”

    杨厚土有些不明所以,他忍了半天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我有点搞不懂,鬼就鬼嘛!你干嘛总是跟神仙扯到一起?你也是学道的,你这样成了习惯可不好,这可是对神仙不敬喔!”

    葛无忧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转身直愣愣的盯着杨厚土看,那眼神直勾勾的,好像他问了个很可笑的问题一样。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小白?”葛无忧的问题让杨大湿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我就随便问了一下,咋?还问出毛病了?

    “哈哈哈!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看着杨厚土那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葛无忧突然笑起来,她道:“虽然说你没有长辈带,但是我感觉你经常能从你那本儿书上引出故事,我还以为你啥都知道呢!”

    杨厚土有些恼怒了,这特么到底我应该知道啥?知道啥以后我才不算小白?

    “诶~~别上火!你看你这样子,哪儿像个虚心向学的年轻人了?叫声大师姐!叫了我就给你科普一下这常识,还说我不敬呢!你要是啥都不懂见着鬼就装二大爷,我保证你哪天就让神仙用仙术让你睡落枕你信不?”看着葛无忧得瑟的样子杨厚土很是想仰着头转身就走,可听了她的话又有点儿卖不开步子,这难道我真的有点儿啥最基本的没学到?

    不对呀!这最基本的不都应该写在最前面么?这清水注解前面两页挺全的嘛!不行!我杨厚土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大能小,低个头学点儿东西,划得来!

    想罢,他跟变脸似的一下子那笑容就爬满了整张脸,笑得跟抽筋似的道:“哎一古我的大师姐~~~你就告诉我嘛~~~”

    葛无忧本来还想逗逗他呢,谁知道这货节操如此廉价。当即嘴角抽搐的骂道:“你给我滚!离我远点!!!”

    玛德!杨厚土暗骂一声绿茶婊!这电视里不是多男人骚起来女人才没办法嘛!怎么这女的不按套路来......

    郁闷归郁闷,但是接下来葛无忧给杨厚土科普的知识可真的算是晴天落地雷,直接把杨厚土刚稳固没多久的三观又给劈得是粉碎,连渣都不剩了。

    在他的思想里,有鬼的事实他已经接受了。相对的,有鬼自然就有神仙。有河灵这种精灵般的存在,那就肯定有山野中的精怪存在。既然接触到了这一行,那有什么新奇的都就不会觉得太过震惊。

    但是这一刻,他震惊了!

    根据葛无忧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世上有神仙没错,但是跟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神仙有点不一样。

    灵魂得道是为神!精怪灵物得道是为仙!就这两句话差点没把我们杨大湿脑子里那个刚成型的锅给打烂完了。这是个啥意思?自己脑子里所想的神仙难道就没一个正常的么?

    他刚听了两句就不由自主的问道:“那玉皇大帝呢?二郎神呢?”

    “切!枉你还学道术呢!连玉皇大帝你都信......”看着葛无忧那鄙视的眼神杨厚土差点抓狂了。

    卧槽!我修道的信有玉皇大帝怎么了?那我的三清祖师呢?难道这还能杜撰出来?那我算个啥?我是不是该改信唯物主义,然后整个洋鬼子挂家里墙上供着?

    “人间即当下,阴间主轮回!活着便是活着,死了便等轮回,多简单的事儿!瞧你那三观尽毁的样儿,这有多难接受的?”

    杨厚土脑子里有点儿乱,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懂了不少了,可今天要是没跟着葛无忧到这儿来,要不是一个问题,那他不就连一个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问题都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人死了变鬼,鬼死了轮回。传言的三界....就只有两界?”杨厚土不知道时不时脑容量有点儿不够,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嗯!其实要是硬要说三界也没错,因为除了阴间,精灵精怪等异类基本上与人没有对话的机会,在它们眼中,人就像是空气一般不存在,所以,把它们区分为一界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它们所在的空间与我们人是一样的而已。所以,这第三界所指的就是非人非鬼之外的存在。”葛无忧这个科普老师做的很到位,考虑到了杨厚土的感受,语言中还是带了些许的安抚。

    人死了变鬼,鬼修行到了满级就是神....这是特么什么理论....原谅电视剧看多了的我接受不了...我想静静.....

    城隍庙今天来上香的人蛮多的,不过都是以中老年人居多,毕竟现在的年轻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基本都是不信鬼神直说的,剩下的那百分之一,要嘛就像杨厚土他们一样是靠这个吃饭的,要不就是撞过鬼的倒霉蛋....

    大红色的外墙以及古香古色的瓦片将眼前这座城隍庙衬托得无比的庄严,这换做几分钟前还好,可这时候的杨大湿却怎么看怎么不是个滋味儿。你要让他突然接受这庙堂之上端坐的那位居然就是个鬼这让他那揉碎捏烂了的三观如何能够重组?

    原来,人活一口气,神争一炷香的根源居然在此,鬼嘛!不争香蜡纸钱的,还争个啥?

    看着身边的杨大湿从走进城隍庙大门儿开始,那表情就怪怪的,葛无忧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她道:“你要脑子转不过弯来你就心里还是保持原来的想法不就行了?人家本来就算神,是魂体没错,可人家那是享受万民供奉,魂体早已跟普通亡魂的阴身不同了,跟庙里和尚拜的金身是一个概念。我跟你讲的是本质,从概念上并没有什么差别,你这幅表情干嘛?”

    “呃,没啥。就是心理有点儿堵而已,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杨厚土不是个死板的人,相反他的脑子还蛮灵活的,凡事都需要个过程,自己出来除了寻找父亲的线索之外不就是想多见见多看看增长见识么?所以,他告诉自己,现实就是现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特么也太坑了吧!来拜个鬼,居然还要掏三十块钱的门票,真心是日了狗了....

    走进宽阔的大厅,

    跨进门槛迎面便看到一个五米多高的大型人像立于拜台之上,身边一左一右各站立着一个略微要小一些的童子。这神像给杨厚土的感觉有点儿奇怪,以往他所见到的大大小小的神像也不少,大到玉皇大帝,小到不知名的山神爷爷土地奶奶什么的,这些神像无一不是慈眉善目看起来非常的亲民。

    可眼前这座,浑身的肌肉疙瘩凶神恶煞的,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像个山贼...哪儿有点儿神的样子....

    “城隍庙里的神属于一方老百姓自愿供奉的神灵,并不特定是谁。一般都是本土历史上出来的英雄或是大善人,其实就跟你们乡下供奉的土地山神差不多一个概念。不过你最好还是虔诚一些,眼神别乱瞄乱看嘴巴也别瞎嘟囔。我们有灵根的道传弟子这些神可是有感应的,说不准儿就在哪儿盯着你呢!要是挨了收拾可不怪我。”葛无忧善意的提醒着,生怕这个二货出什么幺蛾子。

    她继续道:“城市中你如果要说谁面子最大,应该就要数各个城市所供奉在城隍庙中的那位了。他主管一方,相当于阴间任命管理一方鬼事的市长,权利大着呢!”

    “嘶!”杨厚土倒抽一口凉气,市长?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儿是谁?村长?还是老家那个死活不知的巡查阴差?市长!就光这官位,在他眼中那就是个神一般的存在啊!而且还是处理一方鬼事的阴间市长,大神!绝对的大神!

    原本心里那股气还有点儿不畅通的杨大湿一下子被葛无忧这句话给震通了。不为别的,就为人家这级别,那也必须当神来拜....

    来往拜祭的人们络绎不绝的上香祷告着,大家都很有秩序的排着队上香,这一幕让刚踏进来的杨厚土有点儿手足无措了。这么多人?这要是有个天赋异禀的,发现自己拜的神现身了,那还了得?

    虽说天生阴阳眼的人很是稀少,但也不是也有,万分之一的比例还是有的,这大厅里人流量这么大,谁能说得清万一冒一个出来咋整?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葛无忧白了他一眼指着神像后边不远处的一个门道:“那边儿,走吧!”

    穿过小门,经过一个小院儿,两人进入了一个类似于内堂的地方,这里相较于外面空间小了许多,不过好在安静。走进这间内堂,里面的摆设与外面大厅几乎一致,这里同样供奉着一大两小三尊神像,除了像是缩小版一般其他毫无差异。

    一个正在擦拭着拜台的中年男子一见两人走进来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走到他们跟前笑道:“呵呵!葛小姐您又来拜拜啊!”杨厚土疑惑的看了一眼葛无忧,看这感觉好像跟葛无忧还蛮熟的一样。

    “恩!有点事情想问问。”葛无忧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们忙哈!我就不打扰了。”中年男子很麻利的收了工具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内堂。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杨厚土问道:“你经常到这儿来?他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

    “不然呢?身为传承世家,总得时不时来向父母官请请安吧。”

    “呵呵!也是噶!”杨厚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己不也是刚摸到门槛就接触到阴差了么,人家在这大城市土生土长,轻车熟路的也很正常。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儿那啥的,自己就认识个巡查阴差,还没准儿让阴司给下课了。

    人家多高大上啊!连市长这级别的都认识。看来,这家传关系很重要啊.....

41章 不欢而散

    中年人离开之后,葛无忧从拜台上抽出了三支香轻声道:“城隍在上,今有事上秉,望大人现身一见。”轻灵的手指握着贡香猛的一翻,三支香无火自燃,轻轻的将它插在香炉内葛无忧虔诚的跪下磕了三个头闭目不语。

    呃.....杨厚土站在一旁有点儿尴尬了。

    人火燃香,也就是调用身上的阳火与灵力的灵活运用之下的一种燃香方法,用这种方式点燃的香代表了一个拥有灵根的道传弟子对祭拜者诚挚的敬意。

    他也想有样学样,可半吊子出身的他还没有熟练到随意运用自身的阳火,更别说拿来点香了。这一刻,他心里想着:“妈个蛋,是哪个祖师爷研发的这玩意儿给我站出来!这不是**裸的装13么?”

    感觉到身边的杨厚土没动静,葛无忧疑惑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杨厚土尴尬的也从台上摸了三支香嘿嘿一笑,拼了!咋的也不能落了我爷爷杨铁柱的面子不是?

    我翻....我翻.....曰!给点面子好不好!要是能用意念把香点燃,估计这柱香早已化为灰烬。但任他如何尝试,那三根香都快被他给翻断了,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葛无忧有点儿想笑,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她知道这男的面皮很硬也很薄,她道:“案前莫弄香,这可是大不敬!你没有打火机么?”

    “我...有!”技不如人无话可说,郁闷的杨大湿只能摸出那个包装上贴了个大胸美女的打火机慢吞吞的把香点燃插在香炉里。脸上有些发烧的他也跪下磕了三个头闭上了眼睛,丢人都丢到神仙面前了,唉!我勒个杨家老祖...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闭目盘坐着等待城隍的回应。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杨厚土因为伤到点儿脸皮心里静不下来有点儿坐不住了,他低声问道:“怎么没反应?”

    “也许在地府没在阳间吧!城隍也算一方大员,每天要处理的事物很多,并不一定就在这附近。耐心等吧!”葛无忧闭着眼睛淡淡答道。现在这个世道,道传分支千不存一,懂的会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而地府有很多时候又需要行走阳间的帮手,所以一般来说对于拥有灵根的道传弟子召唤还是比较看重的,要是没有特殊原因都会现身相见。

    闻着贡香冉冉传来的香气,杨厚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在想,人这辈子短短几十年,若是能有所为,自己死后也能像这位城隍爷一样享受万民供奉也算是没有白活一场。

    “哇哈哈!我说是谁给的香这么好闻,原来是葛家小妹来给爷爷我上香了。难得难得啊!哈哈!不好意思,刚刚在下面跟府域判官打牌,稍微耽误了一下。”

    正当杨厚土脑子里静静的想着身后事的时候,突然,一个大嗓门儿出现在了内堂之内。这嗓门儿可不是一般的有震慑力,把刚进入状态的杨大湿一下子给震清醒了。睁眼一看,拜台后的居中的那座凶神恶煞般的神像突然光芒四射。咦?彩色的?不是说是鬼么?咋还整上七彩特效了。

    从声音来看,即将现身的这位应该是个豪爽的汉子。杨厚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夺目的彩色光晕逐渐融合化为一个巨大的身形。卧槽!

    这身高!杨厚土有些咋舌,这起码得有两米五吧?

    就在他瞠目结舌的时候,巨大的彩色身形已经凝实,化作了与神像长相差不多的面目。还真心有点儿凶神恶煞啊!呃,爷爷?难道这城隍爷居然是葛无忧的爷爷?那葛念又是个什么鬼?

    “咦?这位小兄弟,我观你精气你应当是个实打实的道传。为何看见我如此震惊的样子?”城隍爷见杨厚土一副震惊的神经有些奇怪的问道。

    “呵呵!城隍爷勿怪,这位是水龙杨家的传人,入道时间并不长。初次拜会自然会紧张一些。”葛无忧此刻也起身笑着替杨厚土解释道。

    “不错不错啊!看来咱这阴间又多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好帮手,你们水龙杨家爷爷我听过,大名鼎鼎啊!哇哈哈!”巨汉城隍豪迈的笑声杨厚土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难道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音波功么。笑罢他扭过脑袋冲葛无忧问道:“怎么?来找我有事?”

    葛无忧轻笑一声说道:“城隍大人所辖一方每日公务繁忙,想必在您的法眼之下这锦城虽大,但应该不会有您不知道的事情吧?况且,这事儿可不算是小事。”

    切!还公务繁忙呢。明明就是再阴间陪上司打业务麻将....杨厚土心里嘀咕着。他知道这时候不是该他插嘴的时候,明显他们俩比较熟。以他不习惯当配角的个性,站在一旁浑身感觉都有些不自在。

    城隍听了葛无忧的话愣了愣,随即他笑道:“呵呵!你如果说的是那条河的事儿,那我的确知晓。”

    “还望城隍大人解惑!”葛无忧恭敬的行了一礼。

    “解惑?解什么惑?”城隍反倒是有些奇怪的问道:“冥蛇虽为阴司异种数量稀少,但其渡劫失败埋骨于河流之中从古至今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死了就死了呗,有啥好稀奇的。”

    杨厚土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不舒坦了,他接口道:“此水脉为锦城范围内最大的水脉,若是长期受冥蛇所化的劫水影响迟早会造成大祸!轻则伤及人畜!若是其影响到了一方灵气,导致地气循环受阻,极有可能引发天灾啊!”身为一个道传,哪怕是没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也要有功德利于身后事的追求。就算人再怎么光棍,此刻杨厚土的话确是字字发于肺腑。

    “喔!所以呢?”城隍看了他一眼居然有些不以为然的淡声道。

    “此事关乎一方阳人百姓啊!你什么情况???”杨大湿最受不了别人激他了,在他看来,自己这也是想为锦城解忧,实在帮他城隍大人啊!这!他这怎么反而还有些无所谓的样子?难道出事了他不用负责的吗?想着当初巡查阴差在发现自己所辖之地出现煞鬼的时候那种火烧屁股般的急迫,这同样是阴间的公务员,怎么这城隍大人官大了那么多反而感觉他不是个东西呢。

    “正是!此事发生在我葛家所在断不能不管不顾,只是我们虽然看清了缘由但却不明其解救之法,所以今天才来请求城隍大人告知其间症结。”感觉到了城隍的态度,葛无忧也忍不住出声了。

    “你们呐!人力有时穷你们明白么?有些事情并不是说看到了就需要去做的。阴间有命数,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有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更何况这冥

    蛇化劫水封河之事原本就是无从解起!我知道你们可能心里不舒服,但这事儿关乎命数!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就这事情,只能任其发展,该发生的那就注定会发生。你们道传弟子为阳间所做一切善举都将在望乡台上有记录,抓鬼除魔亦是如此。但此类事情属于我阴司轮回的一个小环,一环若有变化,那影响将极其深远,所造成的麻烦也不是我能够承受的。”城隍第一次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了拜台后面深深的吸了一口还未燃尽的贡香继续道:“有的话不可明说,不可尽言!有的事没有对错,就无需过于纠结缘由。”

    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的杨厚土依旧不明白他这番话中的含义,只能抓了抓脑袋看了一眼葛无忧。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他给吓着。只见本来保持着淡定微笑的葛无忧不知道啥时候整张脸都变得有些苍白,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杨厚土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很聪明很稳重大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副表情。

    感觉到有些没对头,他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城隍这番话里有什么意思是他没理解到的?

    葛无忧面目苍白的盯着城隍声音有些发颤:“这番话....似曾相识...难道那悲剧还要再次上演么!这才几年!!!”说着说着,葛无忧连身体都有些颤抖了,伸出手指愤怒的指着城隍大声道:“在你们眼里,是否真的只有亡魂之事才是你们所在乎的!难道这阳间之人便能任由你们轻易的断生决死么!他们敬你拜你,受万民香火的你就是他们的守护神!你配么?”

    莫名其妙的杨大湿本来还一头雾水,突然听到葛无忧近似于怒吼的话吓了一大跳!卧槽!这妞咋了?还让我注意礼节来着,这咋的一转眼还骂上了!

    城隍深深的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葛无忧,并没有对她的无礼产生恼怒的表情,他转身看着自己的神像有些出神。身上那朦胧的七彩霞光将他的背影衬托的异常的高大,但杨厚土不知道时不时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这位鬼神仿佛在颤抖。

    “也许!被人尊称为神已经太久,早已忘了身为人时的那种感觉了吧!你走吧!生死轮回自有注定。”他转头看了一眼杨厚土嘴角咧出了一丝笑容,他道:“你们身为道传,做好自己就好!记住我的话,有的事不是你们可以干涉的,整个阴司有着你们所考虑的高度是你们没办法理解的。今天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等葛无忧再反驳,彩色光芒突兀的暗淡下来,城隍转身犹如一团虚影般没入神像霎那间消失不见。

    “命数!一派胡言,若是晚出门半分钟,也许这一天的事情都会大为不同。更别说那虚无缥缈的命数!我若是能找到方法,必定打乱你们那毫无人性的狗屁天命。”怒气冲冲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葛无忧直接转身出了内堂。

    呃.....杨厚土有些无语,这特么什么跟什么嘛!我特么可是主角儿啊。你们这么没头没脑的扯一通之后屁股对屁股的直接走人,考虑过吃瓜群众的感受么?

    “诶?发生了什么?等等我啊!”

42章 坐视不可不理

    晚上,葛家别墅大厅内。一桌子的菜,杨厚土正一声不吭的闷头吃饭。

    一旁的祖孙俩好像都没什么胃口,端着碗心里仿佛都装着事情一样看着桌上的饭菜有些心不在焉的。从他们回到家之后他们俩基本上就是这个精神状态了,杨厚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本能的感觉到不是好事。

    他没问,只管填饱肚子,因为他知道,既然自己来了,那有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瞒着自己。

    饭后一杯茶是葛老爷子的习惯,杨厚土到来之后他带上了他。不过今天他冲了三杯茶水,因为葛无忧也罕见的加入了她平时并不会参加的品茶一刻。

    轻轻的品了口茶,葛念沉沉的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的将心中的不平静和沉闷舒缓出来,半晌后,他才恢复了如常的淡然轻声说道:“今晚看你吃饭都没那么香了,想问什么就问吧。身为杨家后人,该传授的我老头子不会吝啬。”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一件如此影响如此大的事情身为一方大主管的城隍居然会如此的不为所动,而且,我在他身上居然也看出了一丝的无奈。”杨厚土低沉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在城隍的那番话之后如此激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移开视线看着葛无忧道。

    “还是我来说吧。”葛无忧有些意兴阑珊,“几年前在锦城所属的一个县城同样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我说的类似并不是说是同样出现了冥蛇化蛟失败,而是城隍对此类事件的态度非常类似。”

    “噢?几年前发生了什么?”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让杨厚土对这样的事情无法抗拒。

    葛念叹了口气,他低沉的缓缓叹息道:“一个悲剧.....”

    六年前,锦城所属川南县城突然出现了地气纷乱的情况。短短数日内整个区域连降大雨,原本天地之前平静祥和的灵气突然间就像是沸腾了一般毫无征兆的暴动起来。

    葛家祖居锦城自然是当仁不让的要去查探缘由,所以,葛念在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川南县。经过了数日的查看,葛念发现了引发这一系列变故的根源所在,那便是灵妖失踪!

    世间万物有灵,一方地域若是风调雨顺,经过了无数年的沉淀之后便会诞生出属于这片土地的灵妖。灵妖!也属天地精灵的一种,由大地灵气凝聚而成,也可以将它当做是一方大地的灵魂。

    诞生灵智后的灵妖会像个真正的保护神一样守护着这一方天地,哪里灵气枯竭山林枯败,它便会调动另外区域的灵气进行补充,使大地保持长期的稳定。从某些方面来说,它更像是守护犀牛的犀牛鸟一样,任劳任怨从不掉链子。

    也正是因为它的这种灵性,从古至今它也与其他天地精灵一样会受到古方士或者宫廷天师的捕捉,用途当然也离不开一代代君王那欲长生不老的幻想。大地的灵性滋养孕育着一方生灵,各地人为因素不同,有的地方人口密集大量的房屋改变了地灵气的运转,数千年都仅仅依靠着大地本生的灵气维持,而有的地方万物复苏风景秀丽,这种地方若是能够保持则百年之内必定生灵。

    而锦城范围内的川南县则正是属于后者的灵地。

    灵妖为何会无故失踪原因已经不可考了,可能性很多,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葛念查证。灵妖失踪之后,大地便没有了管理者,这种暴动也不是突然就出现的,而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沉淀才会突然爆发!

    灵妖是大地的灵魂,突兀的消失无异于像是在这方天地之中引爆了一颗小型的核弹。普通人对于这种可怕是感受不到的,但是在灵眼之下,这片天空早已是风暴来临前那般压抑狂暴。

    当时毫无办法之下葛念第一个便想到了锦城城隍庙中供奉的那位阴神。兹事体大他不敢怠慢,在查明缘由后便赶回了锦城城隍庙找城隍寻求帮助。

    说到这儿,葛念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杨厚土心中联想到了今天在城隍庙中葛无忧的那番话不由惊呼道:“难道这种事情他也敢不管?”

    “哼!当

    时他跟爷爷说的话跟今天跟我说的差不多。反正一切阴司自有定论!简直就是罔顾人命,这种鬼根本不配受万名供奉,更不配称之为神!”葛无忧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恨恨说道。

    葛念瞪了一眼孙女,“不要随意的议论他人是非,更何况是神!”

    “那之后呢?后来怎么样了!”杨厚土有些急切的问道,天地灵气暴动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祖孙两人同时沉默了,气氛有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半晌后,老头子才低沉着嗓音再次开始讲述。

    当他在城隍处失望而归后,无奈之下他只好找上了大悲寺的主持方丈明觉和尚。这明觉和尚与葛念认识数十载,为当今社会少有的拥有灵根的真和尚,葛念也是年轻时候与他相识,关于鬼事的很多事情两人都有合作。

    道家擅长擒而不擅超度,有很多错过了时机无法下到阴间的亡魂依靠自己无法下到地府,拥有高僧超度之后对亡魂的好处非常大。所以很多的亡魂怨鬼葛念都是交由觉明和尚代为超度的。

    虽然后来随着阅历的增长,葛念在知道一些事情之后不再愿意去接触自己的这位老友,但这次情况特殊,也只能找他了。

    明觉和尚在问明前因后果之后二话不说便与这位好友赶往了川南县,葛念希望利用佛门的神通来安抚一下暴动的天地灵气,因为佛门有最擅长的便是超度以及清心凝神方面的,只要明觉能够暂时稳住暴动的失魂地灵,那他就有时间去寻找其他有灵妖的地方,用道家能量借取一枚灵妖的灵种,只要有了灵种,那这川南县就不会再持续恶化。

    虽然不会像之前拥有灵妖的时候那么山清水秀,但也不至于会引发灾难。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两人在一片山坳中用尽浑身解数在葛念极灵的帮助下,终究是找到了灵气暴动最为眼中的中心点。那里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低洼地带,但是旁边的树木确明显的比其他地方要高大一圈。葛念两人猜想,这里应该就是灵妖未失踪前的常住之处。

    两人商量了对策,最总还是决定由觉明和尚镇守在此,葛念用寻灵盘前往周边市县寻找其他的灵妖。

    觉明在目送葛念离开之后,毅然决然的直接盘坐于狂暴的中心地带诵念佛家清灵咒。老人的灵力在他静心修习的数十载中已经非常强大,已经无限的接近了道家的地师巅峰。所以在他清灵咒的不断诵念中,这片失去了灵妖的天地仿佛真的像是再次有灵一般被柔和的念力所安抚。虽然依旧纷乱不堪,但比之二人没来之前已经是好了太多了。

    葛念行走于山中自然感受到了这一变化,他长出一口气之后心里也安定了许多,他终于有时间有机会能救治这方天地了。

    听到这里,杨厚土张了张嘴,但是又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看见了葛念眼角的那一丝泪花,虽然故事到这里仿佛有了转机,但是看老人的表情,应该.....

    葛念有些失神,他看着窗外的夜空喃喃道:“就在我刚离开锦城的第二天,才第二天.....”一直表现得有些一丝不苟的老人眼角的泪水滑落。

    “当时我正在临近锦城的一个市的深山里找寻灵妖的下落,突然,我感觉到了山里气息的变化。无数的动物四处逃窜,就连死于山里的那些神智不清的孤魂野鬼也惊恐的在本能的驱使下四处奔逃。就在我愣神之际,突然间天光溢出地动山摇.....”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双目含泪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有些哭腔的喃喃道:“明觉....是我害了他!超渡人超度了半辈子,结果最后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川南县....”话刚出口的杨厚土突然打了个寒颤,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急声道:“难道几年前川南那几个县的....”他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葛无忧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那场死了十多万人的地震。”

    杨厚土沉默了,他真

    的不敢相信,那场惊动世界死伤无数的地震,居然是在阴间知情后的不作为下发生的。这也再次刷新了他对阴间的认识,阴间执掌人间身后之善恶,判定阳人轮回后的好坏,判官殿中那二尺惊堂木赏善罚恶。

    但在如此巨大的灾祸还未发生时,他们居然就已确定了之后的轮回安置之事。

    这算什么?你安心死,我开心埋?就算是为了阴司的循环往生平衡,那也不能成为如此大的不作为的借口啊!

    “也许,这也正应了城隍的那句人力有时穷吧。”葛念心绪有些低落,“我们可以帮助阴间追鬼伏凶,身为极灵世家的我们甚至可以沟通精灵改变一方气运,但,在这种层面的事情,我们却又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无能为力。也许,那些我们无法企及无权干涉的事情,就是他们口中的命数吧!甚至,我们连普通人还不如,至少,他们不知道,就不会有这种无力感。”

    葛念的话一字一句的撞击着杨厚土的心神,直愣的他只感觉一股闷气充斥在胸间难受无比,“既然如此,我还敬他作甚?您是地师巅峰的道传尚且无能为力,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小子新入道不明白什么太深奥的道理。我承认,我有着多做鬼事为自己积阴德的想法,但是追根结底,我们道传人士只要不是邪道,都还是心存活人之事的。他阴间不管阳人死活,难道我们都不管么?学道学得连活人的死活都不管了那还学来干啥?”

    杨厚土知道自己这只能算是个愤青般的怨怼,但在他这个年纪,没那么多城府也没那么深的考量,想到什么只要是对的,那就不用顾忌太多。“我明天就回杨家村想办法把我们老家河里那个河灵给引到这条河里来,我还不信了。用一条河灵来洗涤另一条水脉还能没有丝毫的起色!”

    “不行!”

    “不可!”

    杨厚土的话刚一出口立刻就引来了祖孙两人的同声否决。

    “你那河里的河灵也只是诞生不久的河初灵而已,能不能有效果我们暂且不说。你贸然的将水脉自主诞生的河灵移走,极有可能会造成河灵的无端消亡,更何况现在锦城的这条河还被无根劫水所覆盖,它到此应该更是凶多吉少。你不是对阴德看得挺重么?身为道传你应该知道有的时候你不得不信有因果,要是你把一个天地精灵给弄死了,难保地府不会给你记上种种的一笔!”葛无忧的话把杨厚土说愣住了。

    他心里暗骂自己冒失的同时也异常的憋屈,身为清水一脉的传人,居然连水脉的事情都搞不定还尽出馊主意,真心丢了祖宗的脸了。他心里想着,如果我那个失踪多年的老爹要是在,应该事情就会明朗很多了吧。

    闷声喝着茶的葛念放下了茶杯起身道:“厚土虽然有些冲动,但是他的话并没错。我们学道的,碰上了就是碰上了,该我们做的我们就必须得做。我们修道之人本身就是个囚徒!阴间那些什么关于命数的安排我们管不了,但事情发生在阳间,这冥蛇事死在我阳间锦城的河里,有没有死在黄泉之中,哪怕上次失败了,这次再碰上,我们该管还得管。”字里行间铿锵有力,此刻的葛念完全没了之前的那种低沉,精气神仿佛又回到了杨厚土之前刚见到他时的模样。

    “水脉被封,受着劫水的影响周边的灵气势必会受到侵蚀,好在我们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只是诱因,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所以我们有时间来集思广益不会像上次那么手忙脚乱。”他转头对葛无忧道:“明天....带厚土一起去大悲寺找你三戒师兄,这种事情他身为明觉的传人理应知晓!”

    窗外的明月透进门脸,葛念看着遥远的夜空眼神这一刻无比坚定。他紧了紧拳头心中暗道,“明觉兄,这次我可不会再失败了!”

    看着老爷子坚定的样子,杨厚土的心中却想起了他之前的一句话,修道之人是囚徒?

    这...什么意思?

43章 学道来财

    当夜,杨厚土失眠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学道,又为什么地阴司会坐视不理阳间的灾劫。思绪纷乱的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朦胧中他想起了自己那失踪的多年的父亲,既然招不到魂并引起反噬,十有**是还活着,既然活着,那又为什么不回来?有什么能比家还重要么?

    那葛老爷子嘴里的一声囚徒又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葛无忧带着杨厚土继续在城里转悠,没别的,就是带他这个土包子好好的看看省会城市的繁华。在人潮涌动的商业街上,杨大湿沉沦了....刚进春季,都市中的丽人们一个个的都仿佛自动进入夏季一般,衣着时尚的她们有多短穿多短。

    这可把久居乡下的小杨同志刺激的不轻。自诩正派的他虽然强行管制住自己的双眼,但奈何倩影环绕,往哪儿瞟都逃不过魔怔.....

    同是年轻人,他不觉得自己比这都市中的男同胞们差,可这人靠衣马靠鞍,既然来了,那怎么的也得入乡随俗的换一身行头才行。所以,他咬着牙攥着拳头准备走进一家打勾的运动品牌店铺。

    “诶?你干嘛?”葛无忧叫住了他。

    “呃...我想买套衣服换。”

    “你想穿这个?”

    杨厚土疑惑了,穿这咋了?这品牌可是杨厚土活到现在都从来没舍得买过的运动品牌,以前自己虽然买过同款的,但那只是山寨。来到大都市,他可没好意思再买那种两个勾的山寨装逼了。再说,就是他想买他也不知道哪儿有山寨卖啊。

    这也不能怪杨大湿土气,在他的脑子里,这的确是个大品牌,没个三五百块一套拿不下来的,对他来说已经属于奢侈品系类了。葛无忧白了他一眼:“你要是穿这种衣服,以后出来挣钱单干我保证你没生意你信不?”

    呃....打勾的刨你祖坟了?我不就想买套衣服么?这么诅咒我真的好么....

    “那你说我穿什么才有生意嘛...”人在屋檐下,自己初来乍到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现在就连住的地方都是人家的,唉!还是按照人家的建议来吧。

    “吃阴阳饭的就得有个吃阴阳饭的样子,走!我带你去买套行头去。”葛无忧带着一脸懵逼的杨厚土穿过了商业街和百货区这些大众消费的地方一头扎进了那条并不太宽敞但是非常有格调的小街。

    这条街人流量明显的要少了很多,很多人从这里经过都是匆匆而过并没有停留,感觉都是路过的一样。

    “这儿?这儿有啥好衣服,你看看!连个生意都没有,肯定不咋地。耶?”正说着,杨厚土突然觉得旁边儿这家店铺的名字感觉很熟悉,阿玛尼?这牌子好熟悉,哦对了,貌似在哪个小品里面听过。

    嘶!!!苦思之下,杨厚土一下子想起了这是个啥牌子,这不就是那小品里说的一件衣服几十万的那个牌子么!一想起来这是个啥杨大湿真心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十来家店面格调都差不多,既然这个店面是阿尼玛,那其他的那几个看不懂的牌子都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想了一下自己那张刚办了不久的银行卡他苦着脸看着葛无忧道:“姐姐。你不会是想让我去买这些衣服吧。你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够啊!”

    噗嗤~看着杨厚土那一脸苦相葛无忧不由得笑出声来。清理的面容外带两个小酒窝,固然杨厚土已经来了几天,已经在这街上见过不少美女。但是葛无忧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分白富美,而且还修道,那一丝丝的灵气把她衬托的更是出尘。

    这一笑,一下子就瓦解了杨厚土那本就脆弱无比的神智....痴了。

    “又不是让你去装成功人士,当然不会让你买这些牌子咯!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已经熟悉了杨厚土的性格,葛无忧对他的猪哥相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她并没有生气,转身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当然,要是杨厚土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冲葛无忧发花痴而她并不生气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荣幸。毕竟上一个冲她傻笑的男性差点被她踢断了子孙根..

    ..

    沉香阁,一个颇为中国风的店面。一块木匾招牌在这条街那么多家奢侈品店的衬托下显得很是打眼。

    看这店名,杨厚土还以为是个卖字画什么的呢。跟着葛无忧走进一看才知道,这里面原来是卖唐装的。店面里面很是大气,一件件各式的唐装在陈列架上安静的挂着。杨厚土没有穿过类似的衣服,不过这些衣服他第一眼看到之后就觉得应该也不便宜,这就是乡下人进城的通病,看啥都觉得有气场。

    “咦?咋一个客人都没有?这能....”杨厚土话刚出口就被葛无忧狠狠的瞪了一眼,愣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嗯?无忧。你怎么来了,来帮你爷爷选衣服的?”正当两人准备朝里看看的时候,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对葛无忧打着招呼。

    “刘叔叔好!嘿嘿,我专程来看你的不行呀!”葛无忧俏皮的冲中年男子吐了吐舌头笑道。

    得!敢情人家又是熟人,自己还是老规矩不吭声吧。杨厚土郁闷的自动变身狗腿子不说话了。

    “呵呵!你呀那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就知道调皮。我也好久没去看你爷爷了,你随便看看,看上哪件了直接包起来给你爷爷送过去就行了。”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看了一眼不吭声的杨厚土道:“这位小兄弟是?”

    “他啊就是个二愣子,叫杨厚土。水龙杨家的传人喔!”还没等杨厚土接话呢,葛无忧就啥都说完了,整得杨厚土刚准备说话又没话可说了。不过话说为啥要这么介绍?难道这个中年人也是同道中人?我勒个去,不是说有灵根的人很少么,这咋感觉哪儿哪儿都碰得到的样子,这才几天时间,这就碰上一个不说,还有个没见面的和尚呢。

    “噢?杨家传人?呵呵!好好好~当年我可跟你父亲喝过酒喔。托大你也可以跟无忧一样叫我一声刘叔。一转眼呐!这葛兄和刘兄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个个都继承了他们的好本事,好事,好事啊!”听了葛无忧的话中年男子看向杨厚土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认识我父亲?杨厚土一愣,不过随即心里苦笑了一声,我都不算认识我父亲,这怎么算?不过他还是看出来了,这个刘叔叔是真心的关爱他两个朋友的后人,不由得心里暖暖的,他礼貌的点头道“刘叔叔好!”

    “刘叔,你看他穿你的什么衣服合适给他选两套呗。你看他那土里土气的样子,本事再好人家也不会端阴阳饭给他吃。”

    “呵呵!好,只要你看得上刘叔叔的手艺,随便看,看上哪套我送你,就当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了。”刘叔笑呵呵的冲杨厚土道。

    杨厚土点了点头就开始看衣服,他可没胆子跟那姑奶奶斗嘴,斗不过就懒得去自讨没趣了。没有穿唐装的经验,所以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挑,很快他就拿起了一套型号差不多的衣服道里面去试了。

    当他走出试衣间的时候,正在外面交谈的两人目光一投过来均有一些惊讶,杨厚土自得的笑了笑,他刚刚在里面照了照镜子,也觉得这衣服超级适合他穿,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退伍军人的他身材高挑挺拔,穿上这身唐装之后并没有掩盖他的阳刚气息,反而把他衬托的有些另类的美感,况且他也身具灵气,而且是静心凝神的水灵力,这身行头在这种气息的包裹下更是让人感觉他很独特。

    “哎哟~失敬失敬啊!果然是人靠衣装,蛮帅的嘛!”终于从葛无忧嘴里听到一句舒坦的话了,杨厚土听了这声夸赞之后只感觉浑身每个毛孔的轻悠悠的无比舒爽。

    “嗯!的确不错,看来咱这唐装还是比较适合修道的人穿,气质与衣服相结合才能越发的凸显咱老祖宗传下来的风范。”刘叔也是点头赞许。把心里还有点自得的杨厚土说得脸上都有些发烧了。

    “既然穿的好那就再拿一套,呵呵!这杨大哥的儿子来了可别说刘叔叔抠门儿,来来来,拿着!”说着,刘叔转身又选了一套同样大小的其他款式的唐装装在袋子里递给了杨厚土,杨厚土赶忙推辞着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话刚出口,刚刚还没注意,眼尖的他一下子瞄到了口袋里这件衣服耷拉在一旁的吊牌,上面写着:420000,默默的看了一遍后面的零,杨厚土差点没把舌头咬到。

    “我还是....谢谢刘叔叔!”突兀的改了到嘴边的台词,杨厚土脸上一下子就烧起来了。这改的也太那啥了,语气也衔接不上。旁边的两个人可都不笨,一下子都就明白了。

    刘叔还好,只是脸上保持着笑呵呵的样子,而旁边那可恶的葛无忧早就抱着肚子笑开了。玛德,这脸是真的丢尽了,这啥衣服?金子做的还是钻石做的?我们老家县城的房子就这件儿衣服都能买两套了!

    拜别了刘叔,两人重新回到了街上,本来葛无忧是准备再跟这位叔叔叙叙旧的,不过杨厚土那脸上的烧始终不退。坐在里面浑身不自在,无奈之下,葛无忧也只能带着他提前出了店面。

    走在路上,杨厚土打听着这位刘叔叔的事情,“这位刘叔也是同道中人?他咋改行去卖衣服了?”父亲的事情他一无所知,所以也就没好问刘叔当年的事情,但他还是对这位父亲曾经的好友有些感兴趣。

    “唉!”葛无忧叹了口气,“这位刘叔叔以前本来是正一的传人,小时候跟着师父天南地北的行走民间抓鬼除魔。后来他的师父在一个村子里被说是传播迷信的,被拉去批斗。老人家没熬过来,就死在批斗台上了。”

    唉!那个年代真是.....杨厚土已经无语了。

    “刘叔叔后来就像是个孤儿一样吃百家饭长大,索性他已经在师父那儿学了不少东西,长大后就像他师父一样,走南闯北的行鬼事吃阴阳饭。后来嘛,就认识了我们俩的父亲,三个年轻人市场在一起谈论鬼事。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叔叔的灵根突然没有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没问,他也没说。再后来他就在这里开了这家唐装店糊口养老呗。”

    “诶?灵根觉醒了之后还会消失的?”杨厚土疑惑的问道,那玩意儿拥有了之后不是会随着修行的深入逐渐强大么?咋还会说没就没了?那还练个毛啊!

    “切!没文化真可怕。你强行超负荷的乱来你试试看你的会不会废掉。我估计刘叔叔十有**也是强行干了什么自己负荷不了的事儿才会变成这样的。”葛无忧白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过他倒是看得开,经常说灵根废掉了也不算坏事。说的云里雾里的不怎么听得懂。”

    杨厚土后心儿都有些发凉,自己貌似不止一次像那样瞎搞过了,真心菩萨保佑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刘叔叔嘴巴真心大,糊口嘛。一件衣服几十万,那口得有多大啊。“这刘叔做的衣服还真是好看,不过,卖这么贵真的有人来买么?”

    葛无忧神秘的笑了笑,:“刘叔可是正一道的传人,这衣服好不好看料子好不好这些都是其次的,正一道最厉害的是什么你知道么?”

    “符!”这点儿小常识可难不倒杨厚土,秒答。

    “那不就结了?你看看你衣服口袋里有个啥?”杨厚土疑惑的摸了摸胸口的那个口袋,咦?他掏出一个小小的金色布袋。之前他还没在意,以为是送的口子还是啥来着。他打开一看,一张金黄色的符静静的躺在袋子里。“呀!原来这挂羊头卖狗肉,明面上卖的是衣服,实际上卖的是符啊!”他心里暗道,卧槽!一张符几十万,真心黑心商贩,哦不,黑心商道。

    “嘿!怎么说话呢?看你那表情是觉得刘叔叔卖贵了?”葛无忧抬起手就给了杨厚土一个爆栗,“我跟你说这可是省会,有钱人多得是。撞个鬼什么的很正常,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制符比刘叔叔制得好的。再说了,现在这社会,真正懂制作符的有几个?物以稀为贵懂么?下次你要是出去帮人驱鬼,你要收个几百一千的我可不阻止你。”

    呃....想了想葛无忧家的大别野,杨厚土不吭声了,敢情这都是这么黑过来的.....

44章 卧槽!家传和尚?

    穿着新衣服的杨厚土格外自信的走在街上回头率爆表,很多年轻女孩子纷纷向他投来了含情的春波。

    杨大湿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魅力的完全绽放。长相本就不差的他阳刚的外形配上内敛沉稳的唐装并不会显得怪异,尤其是每当他想到这件衣服就是老家县城两套房的时候,他只感觉从裤管里灌进来的风都如此的沁人心脾浑身舒爽.....

    大悲寺很好找,就坐落在城市中央广场不到一公里的闹市之中。很难想象一座本该宁静庄严的宝刹会屹立在城市喧嚣的中心地带。

    刚走进大悲街,杨厚土就觉得凉飕飕的,这城市中亡魂数量之多他已经是有所了解,但是能够阴气能够集聚到让他都觉得后心儿发凉的,那这密集度可想而知。灵眼他也懒得开了,免得看得渗得慌。

    电视剧中佛门之地永远都是宝相庄严,又有谁会知道这寺庙居然会是游魂的聚集地。

    走进大殿,一股子市侩的气息扑面而来。

    “施主敬香么?只要998就能请到一注大龙香喔。这在旺季可是想都想不到的价格喔....”一个年轻的僧人殷切的朝踏进门槛的杨厚土两人靠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推荐着大殿中陈列着的各种贡香。

    没见识的杨厚土再次被震惊了,原来出家人都被现代化到如此程度了?

    “呵呵,谢谢这位小师兄了,我是来找三戒师兄的。”葛无忧轻笑一声回了一礼道。

    “喔!原来是方丈师兄的朋友!见笑了。师兄正在后堂禅房里打斋,我这会儿还要当值,你们自己去找他吧。”说完,小和尚冲他们抱歉的笑了笑又超身后刚走进们的几个游客迎了上去。“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敬香么........”

    无语的杨厚土看了看葛无忧撇了撇最没说话,这年头,连和尚都这德行了,怪不得连城隍都不管人死活了。

    “少见多怪,你以为现在的和尚还跟以前一样吃斋念佛?这些小和尚可都是高薪娉请来做和尚的,这叫宣传佛教文化,也能促进旅游业发展,别看人家不起眼的样子,这些年轻和尚很多要不就是佛学院出来的,要不就是旅游系的高材生。”葛无忧一边往后堂走一遍小声的给杨厚土解释道。

    瞠目结舌的杨大湿有些无地自容,人家就连一个推销香烛的和尚学历都能甩他两条街....

    后堂很是清静,一股清幽的禅香味弥漫,若有若无的诵经声传入两人的耳朵。不用看杨厚土也知道,这个院子里肯定站满了等待超度的孤魂。他多那还未见面的三戒师兄不由得从心底涌起一股子敬意,不管有没有积阴德的私心在内,每日要超度如此大量未入地府报到的孤魂那得需要多深的毅力才行呐!

    超度不是照本宣科的念念往生咒就完事儿了的,那得不间断的调动灵力,将这灵力化为一股助力将孤魂送入地府。灯丝不间断的发亮还会烧掉呢。何况是灵根。

    “看来三戒师兄今天很忙啊!我们就在这院子里等着吧。”葛无忧随意的在院子里找了根凳子坐下。

    “也不知道爷爷怎么了,本来跟明觉大师是很要好的朋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不愿意跟别人来往了,连带着我跟三戒师兄见面他都会让我少来找他。”

    “这位三戒师兄是明觉大师的徒弟?”闲着也是闲着,杨厚土也拉了跟凳子坐下问道。

    “不是....”葛无忧神秘的笑了笑。

    “那是什么?徒孙?”看着葛无忧又是笑着摇了摇头杨厚土有些疑惑了,难道是这寺院招进来的?不应该吧。随便就能招到个有灵根的,那刘叔的唐装也怕是卖不了这么贵了。“诶!别装神秘,赶紧告诉我。”

    看着杨厚土那抓耳挠腮的样子,葛无忧这才笑着说道:“三戒师兄是明觉大师的孙子....”

    “呃.....”杨厚土只感觉到一脑门子的黑线在乱窜,这关系....“那他父亲....”

    “他父亲叫悟茶,也是这大悲寺的和尚,只是在三戒师兄还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杨大湿凌乱了,爷爷是和尚,爹是和尚,孙子也是和尚.....还特么是在同一所寺庙,这算个啥?难道这三戒师兄出门装逼的时候还带说一句:想我家三代为僧.....他喃喃道:“这难道是我久居乡下跟世界脱轨了么?地府大官儿不作为,道士改行卖衣服,就连碰上个和尚都是个三代为僧的和尚,还在同一所寺庙...这里,难道是家传的么?”

    “诶?你还别说,这所寺庙还真是他们家的家传寺庙,当年动乱的时候,明觉大师就是这所寺庙的唯一一个和尚,那时候规模还没这么大。后来吧。这寺庙就划归觉明大师了,寺庙的归属依旧是他私人的。再后来,寺庙被zf收回了,这里也变成了盈利性的景点,不过在明觉大事出事之后,这所寺院的持有人依旧是传给了三戒师兄。也就是说三戒师兄现在可是个年轻的高富帅方丈喔。这里每年上交后所剩下的香油钱可是你难以想象的多。嘿嘿!自卑吧~凡人!”

    杨厚土听了真的挺自卑的,为啥自己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就不知道去整个道观什么的来搞搞?就算没灵根不会,有清水注解,瞎糊弄也应该问题不大吧。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别想了...要是自己爷爷真这么干,没准儿早就被斗死在村头的歪脖子树下面了,哪儿还有他杨厚土什么事儿。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反正这里极少有人打扰,两人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儿之后便个子盘膝修行起来。院子里鸟语花香禅音不觉,的确是个凝神静心的好地方。不知不觉的,两人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天色也由正午逐渐到了傍晚。

    院子里那原本有些渗人的阴气也渐渐的淡去,应该是禅房中的三戒已经将排队等候的无主孤魂一个个送走后的结果。

    “吱呀~”后堂的禅房门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打开了。一个身着浅黄色僧衣有些微胖的年轻和尚摸着光头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咦?无忧师妹你啥时候来的?”葛无忧虽然枯坐了整整半天但却没有丝毫的倦意,反而是精神奕奕的一下子站起身来笑着对三戒道:“来了有那么一会儿了,看你忙着超度就没敢打扰你。”

    杨厚土此刻也闻声收神清醒了过来,他起身冲三戒行了一个道家礼表示敬意。

    “嗯?”看着这个没见过面的年轻人朝自己行标准的道传礼三戒连忙收起笑容也是庄重的行了个佛礼。这表示真正的同道中人初次见面的最高敬意。

    “嘿!原来又来了个同道中人,这可是稀罕事儿。都还没吃饭吧?走走走!我请你们吃饭去,等我换身衣服哈!”行完礼之后的三戒一下子又恢复了笑容,他冲葛无忧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转身进禅房换衣服去了。

    反正就被三戒的家世整得有些无语的杨厚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已经是被震撼得不想说话了。

    换完衣服的三藏师兄秒变都市青年,微胖的他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儿蹭亮的皮衣,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儿盘得油亮的金刚菩提。再加上他那锃亮的大光头,这要让别人看第一印象要不说是黑社会杨厚土愿意自己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出门儿,三戒掏出车钥匙按亮了一台崭新的宝妈7系招呼着两人上车。

    杨厚土心里有些炸了,道士住别墅,和尚开宝马.....他心里坚定的想着,以后要是办事,碰上有钱的,坚决不收

    千儿八百。。。

    华灯初上,都市已经被夜色笼罩,一片璀璨的明亮把夜晚的锦城照的亮如白昼。

    在一家颇为上档次的酒店里包间里,杨厚土端着碗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他不远处的三戒师兄正大快朵颐的收拾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浑然不在意桌上有个人已经被他的吃相所震撼。

    “嗝~~”在吞下了最后一大口红烧肘子的肉皮之后,三戒总算是满足的摸着肚子打了个响嗝。食不言寝不语在他这里也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咦?吃呀。你怎么不吃?”三戒奇怪的看着杨厚土问道,一旁的葛无忧早已是抱着碗笑抽了。“呃!是不是被我的吃相吓到了?嘿嘿,不好意思哈!我除了早上喝了一碗儿稀饭之后就忙着超度,一天没吃东西了。自然就吃得急了点儿...”仿佛是想道了自己的吃相对于初次见面来说是有些难看,三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讪讪一笑。

    尼玛~~我震惊的不是你的吃相,而是你身为一个和尚却点的这一大桌子鸡鸭鱼肉好不啦!每时每刻都在被刷新三观的杨厚土心里怒吼着。“没有没有!师兄你超度了一天的确辛苦,我只是饭量有些少而已。没事没事!呵呵!”一旁的葛无忧听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你饭量少?自从你到我们家之后,那菜盘子都翻了一番好不?

    饭桌上,葛无忧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三戒讲了一遍。听到后面的时候原本还笑呵呵的三戒一下子变得像个怒目金刚似的瞪大着双眼一脸的狂暴。“这些该死不入轮回的地府高层简直就是一群白痴!这种事情一而再的无视居然还好意思张口闭口就命数?我命他二大爷,等哪天我修为上去了。我非要给他们超度超度!让他们下辈子快乐的做猪去!”

    听完事情前因后果的他心中简直就是怒不可遏,他爷爷是怎么死的他清清楚楚,阴司虽然只是管理滞留阳间亡魂,但是其涉及范围非常的广泛,因为其所辖阴差无数,所有阴阳之事几乎都瞒不过地府,哪里有灵妖这等灵物存在更是一清二楚。

    当年要是他们肯施以援手,就算不直接帮忙,若是告知葛念最近的灵妖所在,也不至于浪费掉宝贵的时间,在葛念还在山中寻找灵妖的时候自己的爷爷便尸骨无存!

    杨厚土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狂暴的和尚脸红脖子粗的正挨个儿的诅咒着地府的高层又被震撼到了,人说佛家修身养性,瞧瞧眼前这位,不知道他那三戒里面有没有戒嗔....

    “这事儿不用说,我跟你们干了!你们说这个什么劳什子无根劫水的事儿我知道点儿眉目!以前我在我爷爷书柜里看到过这方面的记载,回头我回去把我爷爷书柜里那本儿老书翻出来看看就知道了。玛德!路见不平一声吼~那些个发光的阴神们保管下辈子生儿子没屁.....”

    看着这个唾沫子横飞敢怒敢言的胖和尚,杨厚土心里觉得很真实,这和尚真心对自己的胃口。加上葛无忧这个胆大心细的小辣椒,新一代的道传佛传碰在一起,以后在一起吃阴阳饭应该会很精彩吧!

    胖子哈哈一笑伸出手道:“杨兄弟,我用的不是法号,而是名字,三戒这名字是我爷爷取的。为了表示诚意,今天我就告诉你我的法号,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杨厚土抹了抹嘴赶紧站起来伸出手就要握住。

    “贫僧法号有容,以后在外面出了事儿报我名儿!”三戒握住杨厚土的手一脸社会。

    葛无忧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道:“你不是叫乃大么?”

    杨厚土:“噗............”

45章 鬼击鼓,道明冤!

    这是哪个奇才导师给他取的法号?怪不得他用名字不用这个呢.....

    穿帮之后,三戒郑重的决定,还是跟别人一样叫他名字吧。

    吃完饭后三人并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在这城市喧嚣的夜晚中漫步。可能是因为这次谈论的事情让三戒回忆起了他爷爷的死,所以饭后的他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笑呵呵的样子。

    “阿土。你刚出来不久,你知道这城市有多大么?”葛无忧走在前面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说道。

    杨厚土没有在意她对自己的称呼,而是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葛无忧。

    “这座城市里隐藏了太多太多的你不明白的事情。人与鬼,鬼与鬼,甚至是其他属于灵界的生物隐藏其间。每天都有无数的是非对错在上演。而我们....”她转过头盯着杨厚土的眼睛,“我们也只是他们眼中的普通一员,那我们所需要做的是什么?有时候我真的很迷茫。但是我真的很谢谢你。你在饭桌上的话虽然简单,但却直接。何必去想这么多呢?看见什么就做什么,想管就插手。所以,你要加油喔!”

    有可能是喝了点儿酒的缘故吧,杨厚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

    “我没有想过这么远,我只想既然学了道,那么就得好好学,我爷爷没什么文化,但是他告诉过我。这社会再怎么变也饿不死手艺人。所以嘛!我就想着,争取在这城市里整点儿钱,然后娶个漂亮的媳妇儿。要是能把我那便宜老爹找回来当然最好,如果在这过程中,时不时再能够做上个一两件不坏,又能够让自己热血沸腾的事情,那也不枉此生是吧?”

    葛无忧听完一脑门子的黑线,好好的意境就被这货给愣生生的扯回现实了。而心情有些低落的三戒听了这些话确是心中顿感明朗。

    他看着杨厚土道:“哎哟我去!杨师弟你可以啊!两句话就把我这心里憋着的气给说顺了。就凭你这觉悟,我觉得你应该跟我一起做和尚。你的慧根肯定比我深...”

    切!你这么不说我的慧根比你的长。。。。

    聊着天,气氛逐渐活跃起来。三人始终是年轻人,没办法想老年人一样深沉,聊着聊着就跑调了。杨厚土有些郁闷,他生平第一次在都市的夜晚偷瞄各种款式的美女确是在一个和尚的陪伴和一个美女的鄙夷之下。

    人生呐人生.....

    严格来说,杨厚土的朋友很少。除了老家那几个儿时玩伴之外,也就只有那些战友值得牵挂了。新的朋友,新的环境,再加上一个奇妙的新世界。在从接触到鬼之后到现在的每一天中,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处于不自主的亢奋状态。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的新奇,当然,这也包括了他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在街上看妹子。

    正当三人沉浸在属于年轻人的放纵时刻之中的时候,突然,杨厚土仿佛听到了一声声闷响,“咚.....咚.....”那沉闷的声音有节奏的敲击着,每一声都像是击打在人的心头一般让人有些难受。当他抬起头,发现三戒和葛无忧也同样皱着眉头站立着。

    “你们也听到了?这是什么声音?像是在敲鼓似的....”杨厚土有些疑惑的问道。

    “快走!去城隍庙。”葛无忧还没来得及回答,三戒就朝着停车场的方向小跑而去。

    坐在三戒的宝马里面,葛无忧简洁的跟杨厚土说了一下这种声音的来由。

    阳间有冤情尚且有

    可能无处申诉,阴间自然也在所难免。按惯例,怨魂冤鬼一般都会凭着自己的执念缠着坑害他的活人。

    当然,这是在化为怨鬼之后的事情。有很多的冤魂在死的时候怨气达不到化为怨鬼的条件,这种亡魂就跟普通的游魂一样,按照正常程序下到地府,然后在阴间恢复神智之后再打官司状告活着的仇人。

    而阴间刑罚虽然是最为严苛的,但是它却有一条铁一般的标准,也是最操蛋的标准。那就是不管你有多冤,死得有多惨,你的仇人有多么的不是东西。

    判官殿接受你的申诉,也会按照实情治施暴者的罪责!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等到你的仇人死亡之后才会开始执行。也就是说,你被人害死之后,要是你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过错,不用下到各层地狱受刑。那么恭喜你,你将有机会重回阳间等待轮回。你爱干嘛干嘛,要住阴间也没问题,要去阳间随你便。

    你可以天天瞪着大眼睛瞪着你的仇人,不过你不可以伤害他。除非你能用眼神瞪死他,反之,你就得保持着一颗乐观的心态看着你的仇人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在这种煎熬下,很多本来怨气不够的亡魂在这个过程中怨念不断的积累,最终,会化作怨鬼索命。

    而你如果化作恶鬼报仇了,又被逮到了?恭喜你,你将得到一张十八府域的免费门票。

    这不是杨厚土第一次觉得阴间的规矩操蛋了,不过人家那一套虽然死板,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最起码,做了就要负责这一点贯彻落实得很好。

    后天化作的怨鬼与刚死就化作怨鬼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后者是被怨念所控制大部分思维,而前者确是由思维意识累积的怨念。所以,阴间会轻责,甚至不罚后者。但是前者就会很惨...很惨。

    这种“咚咚”类似于击鼓的声音叫做鬼泣血!也叫鬼击鼓!它是一个怨鬼的魂体在绝望不甘至极的时候所发出的对世间不平的控诉,这也是怨鬼魂体即将崩溃的前兆。这是怨魂魂体狂暴使自身怨气所产生的碰撞而发出的类似于鼓声的声响,这种声响很容易被拥有灵根的道传或是佛传所感知到。

    身为道门中人,在听到这种声音之后就算是邪道也会想要去一探究竟。

    所以,往往很多时候在得到道传中人的干预后,怨魂的怨念会得到帮助。所以这种现象在道传中也有一个俗语:鬼击鼓,道明冤!大概也就是走投无路的怨鬼击鼓鸣冤的意思。不过其中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如果怨鬼发出这种声音的时候,很大一片区域内并没有拥有灵根的人,又或是相隔太远。怨鬼极有可能因为过度释放怨气而导致魂飞魄散。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三戒师兄开着宝妈跟开飞机一样的原因。

    这个时间段已经不会堵车了,三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隍庙所在的街道。

    夜晚的城隍庙人迹罕至,这里时常有阴差驻足,阴气极重。白天人声鼎沸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可一到了夜晚就会显得有些阴森恐怖,所以就连商家们都很少就留宿在自己店铺中过夜的。

    虽说不是每个人都有阴阳眼能够随时受到惊吓,但难保不会有时运低,也就是精神不振阳火萎靡的时候,那状态滞留在阴气如此重的地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街灯昏暗的城隍庙门口,一个浑身阴气翻腾的亡魂正跪倒在地抽搐着哀嚎着。由于阴气包裹得太严密,而哀嚎声又太过嘶哑。三人远远的还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而远远的还没走近的三戒只是朝这里看了一眼一下子心里就腾起了一股子无名火

    只见两个阴差装扮的魂魄就这么爱理不睬的站在哀嚎的怨鬼身前,碰上此等事情,两鬼居然还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在意眼皮子底下这个怨鬼那翻腾的魂体即将溃散的事实。

    “安魂,平魄!嘛呢叭咪!”三戒疾步上前来到城隍庙门口,顾不得喝问这两个恶鬼阴差双掌一翻平置于怨鬼的耳边六字大明咒结合着他身上的灵力霎时间就将鬼气翻飞的怨鬼魂体稳住,那些溃散的阴气开始缓缓收拢融入怨鬼体内。

    就在杨厚土和葛无忧紧跟着到达门口的时候,三戒已经完成了怨鬼的救治。他双手一甩直起身来怒骂道:“你们两个吃白香的,眼睛瞎还是怎么?这么大个鬼跪在这里你们失明么!”他的本身便是嫉恶如仇的个性,当了这么多年和尚并没有让他变得平和,反而像是一个金刚怒目的武僧一般站在那里带着一股子狂暴,被他这么一吼,两个阴差这才停止了交谈把视线移了过来。

    “和尚!阴间事阴间了,这鬼是积怨而成的怨鬼。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与其下到地府受刑,就这么魂飞魄散也不算是坏事。”一个长相凶恶的阴差不冷不淡的说道。

    我勒个杨家老祖!杨厚土看着阴差这种态度就鬼火冒,玛德!我还以为就我们老家的阴差消极怠工,感情跟你们比起来,那巡查阴差简直就该得个最佳劳模的称号。

    “阳间事你们不插手,阴间事你们看热闹。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就算今天没有葛无忧他们带来的这个消息,三戒这心里憋的那股子火气迟早也得发出来。

    这锦城中每日每夜都不断的有无主孤魂受到佛堂的愿力吸引不由自主的就游荡到了他的大悲寺,身为大悲寺中唯一一个有能力超度亡魂的他不得不长年累月的卖苦力超度。

    这城市之中阴差虽说不多,但也不至于说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吧?不管是城市里还是郊区之外,那么多的孤魂难道就没阴差去收?对于这些地府公务员的渎职三戒早已是积压了太多的不满。而今夜这只怨鬼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喝!大和尚。别蹬鼻子上脸,跟你好好说话别以为我们哥儿俩就怕了你!”一旁的另一个阴差一听三戒这话之后也鬼气逼人的踏上一步阴森森的说道。能当上阴差的基本上都是恶鬼中的恶鬼,自然都不是好相与之辈。

    “哼!城隍庙前无鬼法!今天让你们试试佛爷的佛堂之法!”三戒冷哼一声浑身灵力运转,明黄色的灵气升腾而起直接与阴差的阴气碰撞到了一起。

    一旁的杨厚土二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随着葛无忧金色的灵气闪现而出,杨厚土那水蓝色的灵力也紧随其后的从他的灵台冒起。一时间城隍庙的门口三色灵力同时升起煞是壮观。

    不好!两个阴差虽然鬼气腾腾气势上还没有变化,但都是心理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儿。他们俩是城南那片儿的阴差,今天刚好轮到他们俩站城隍庙的夜岗。本来还以为只是个初出茅庐的二愣子神棍,有阴阳眼咋了?又不是没见过...

    平时这欺软怕硬的事儿他俩也不知道干了多少,一个走投无路泄怨无门的怨鬼而已,魂飞魄散就魂飞魄散呗。可这突然一下子碰上三个有灵根的家伙。而且看起来还都不是花架子的样子,平时难逢难月能碰上一个,这同时出现了仨.....

    两鬼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

    看来今天上班没看黄历,要倒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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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佛斗,秩序崩!一入道传莫回头,何谓神,何为仙!今世抗争只为拼得来世曙光…裁决之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裁决之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裁决之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