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一共是两辆马车,三匹单马,女眷坐着马车,男仆骑马,温如是和黄夫人坐在菜园子工驾驶的马车上,边城有一点还好,除了地头蛇癞皮狗之外,平时一切都很安静,此地无盗贼,可保路上相安无事,出了城,行十余里,来到过山亭,不见张员外在,时间尚早,众人就在亭中听后,那不过是山坡上的一个石头亭子,可供过来的客商休息躲雨只用,是边城地界的一个地标性建筑,过山亭之后,就是边城了,而现在,过山亭之后,便是天高云阔的安全世界了,亭中有石桌石凳,黄夫人与温如是在此休息,临了很远,防止了一个男仆单马,查看路上的情况,众人趁这个功夫,喝些水,吃点东西,喂饱了马匹,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那男仆来报,路上出现了几匹马,温如是站在亭中往下看,正俯视,只见迤逦的山路上,正有光亮移动,朝着过山亭而来,不知敌我,温如是让仆人再看,回来,说是张员外,并非癞皮狗的追兵,温如是安心,不消一会儿功夫,张员外带着三个仆人骑马而来,双方在过山亭坡下见面,张员外慨叹道:“黄夫人,婉儿姑娘,我收到你们的消息之后,得知汪家给癞皮狗那厮缠住了,心里是百感交集,汪家与我张家在边城做了多少年的朋友,那是从祖上开始的,如今汪家有难,黄夫人被迫离开,让我心里好生难受,这里是五万两银票,你且手下,可在许多个城市,自由存取,兑换现钞,极是方便,另外,还有一千两现银,留在管家时候用。”
黄夫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放在汪家田产,地产,各类商号的证明,递给张员外,说道:“此番离开,实属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那癞皮狗勾结官服,无法无天,一家独大,我汪家孤儿寡母,怎能与他抗衡,他看上了我家姑娘,那是死也不能给他,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了,我知张员外感念旧情,定会出手帮忙,大恩不言谢,汪家能有张员外这样的朋友,可谓是老天眷顾。”
张员外长大高达,虎目宽脸,看似威猛,可他却是外强中干,身体有病,脸色终日苍白,他说:“时间不早了,你们离开,癞皮狗尚未发现,若是给他得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引人来追,黄夫人,咱们闲话不说,我在边城等你回来,上次让你家仆人带去的口信,想必已经带到了,我就无需多说了。”
其时,西天星微,惨淡无光,东方天红,晨曦将至,温如是知识不能久留了,就说:“张家叔叔,所言极是,娘亲,我们这就得上路去了。”
黄夫人依依惜别,说道:“张员外,有所不知,这次一走,便是永远,我与女儿,只想换个活法,此时此刻,银子到手,汪家的产业,都是你的了,怎么使用,不会过问,张员外豪情,小女子铭记在心,拜佛的时候,定要求菩萨让好人长命百岁,让坏人暴毙当场。”
正说着呢,远处却又生出许多光亮,约有数十个。
张员外大叫不好:“可能是癞皮狗的人,汝等快走,我来对付。”
温如是惊慌,心道:“知道癞皮狗要来,却不料,来的居然这般快。”说道:“张家叔叔,抄小路去了便是,那癞皮狗恶贯满盈,此番我们戏弄了他,他定然气的火冒三丈不可,于叔叔不利,人各有命,癞皮狗要找的是我,能不能逃出生天,且看今朝了。”
张员外本就义气,心里一横,道:“他妈的,我张老三,就那么不是个男人,真怕了他癞皮狗不成,若是这么走了,汪家母女,定然要受人侮辱,可怜我那汪家兄弟,遭此劫难,不可,我张老三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仍由强人胡作非为,好不嚣张。”说道:“夫人,姑娘快走,我总有办法对付癞皮狗,且看我的。”说着,调转马头回去。
温如是担心张员外出事,劝了也不听,只得命令全员上马,快速行进。
却说那张员外,铁铮铮的汉子,带着三个仆人迎面而去,到了近前,这一看,一匹棕色的马上,坐着的不是呵欠连连的癞皮狗,还能是谁。
癞皮狗得知温家有变,温如是逃走的消息,当时仍在榻上,正在做美梦呢,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带着人,先行骑马而来,其余仆人,全都落在了后边,癞皮狗一见张员外, 好不意外,问道:“张员外,你出程来做个什么?”
张员外冷哼一声说道:“送几个朋友离开边城,如果好日子。”
癞皮狗明白了,笑道:“哦,原来如此,我说张员外啊,你是去送我那个小娘子了吧,瞧瞧,瞧瞧,那是我癞皮狗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女人,你怎么送得,这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吗,张员外,素时,我在边城可给
你面子,你的铺子,我是一家租子不收,更不是打扰,那可不是怕了你,边城,就没有我癞皮狗怕的人,反而是因为敬重你,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给我戴绿帽子?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张员外怒道:“放你.妈的狗屁,癞皮狗,你想强占汪家小姐,痴心妄想,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如何配得上婉儿,汪家与我张家,世代相交,是好朋友,你欺负到汪家的头上,就是欺负到我张家的头上,这事情,我管定了,你若是现在回去,也就罢了,若是冥顽不灵,可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癞皮狗哈哈大笑,一边摸着马脖子一边说道:“张老三,你是在吓唬我吗,真当我癞皮狗是吓大的吗,在边城,我承认,你有些势力,我不想惹你,你也惹不到我,可在这里,我他妈的管你是谁,你三个人,斗得过我身边的十来个兄弟,更别说,你还是个病秧子,谁不知道,你有肝炎,勉强还能活个几年,如今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癞皮狗不仅仅觊觎汪家一家而已,还有张家,也是他的对象,这人野心极大,张家和汪家他都想要,只是暂时,他动不了张家而汪家更势弱,好动而已,张老三,此番主动送上门来,在他的帮助下,温如是得以逃脱,癞皮狗肺子都要气炸了,心想着:“这个好机会又去哪里找去,你送上门来,那可怨不得我了,荒郊野岭,杀了就是,谁道你是怎么死的?”
张员外往后勒马,说道:“癞皮狗,你要干什么,对我行凶不成?”
癞皮狗一挥手,左右手下一起上去,迂回包抄,张员外身边的仆人都是干练之辈,不卑不吭,抽出马刀来,呈防守姿态,临行之际,张员外或多或少就以想到了这种可能发生,故而让仆人保镖带着兵器,预防不测,岂料,果不其然,真是如此,这下派上了用场。
刀在手上,人有底气,张员外喝道:“癞皮狗,你嚣张跋扈,也要看看是对谁,找我,算你倒霉,你以为就凭你身边这些走卒,能奈何与我,我身边这三人,均是练家子,若真打起来···”话还没有说完,闻听身后,一仆人栽下马来,咽喉中了一箭,张员外,没有料到,癞皮狗的人,居然随身带着精致的手工小弩,接着,弩箭嗖嗖的射过来,可怜张员外瞠目,死于弩箭之下,身中数十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