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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丘     东丘txt下载     东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四章,仇

    曹波走的是轻灵的武功套路,暨剑法,拳法上造诣不深,唯独在轻功上狠下时间,练就了敏捷的身上,上房揭瓦这等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虽说李婉跟着林玉春学过一些功夫,眼耳比较一般常人还要聪慧一些,却发现不了曹波这等练家子的手法。

    她看着曹波走远,松了一口气,仔细琢磨,认为自己做得对不对,此事当与林玉春如何说,说了林玉春会做如何反应,今夜曹波有些古怪等等芸芸。思考了良久,她才慢慢的转身回到内室,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收拾了狼藉,包括女红和茶杯一些东西,接着擦了擦桌子,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夜色阑珊,她打了一个浅浅的呵欠,困意袭来,她缓缓步入中庭,越过一纸山水屏风,进入闺房,坐在床上,解下外衣的口子,只余一袭粉色的小衣,脱去鞋袜,露出香凝的玉足,她坐在床上,将手探入枕头下面,抽出一本黄皮厚纸的书籍。

    那《药石论》就藏在她的枕下,不能说是藏,而是放在这里,昨夜她看了一点眉目,便往枕头下一塞,并无危机感,因为他们深处大山之中,左右除了曹波之外,断无一个外人,加上林玉春在江湖上名声响亮,谁敢打这《药石论》的主意,再说了,《药石论》并非武功秘籍,常人得了去也是无用之物,上面所记载的病理,除非是在医术上有独到见解的人,普通市井郎中,那是看不明白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心无杂念,在睡觉之前,喜欢看书,林玉春也是如此,两个夫妻之间,这一点很是相像,因此在二人的睡榻之畔,有一个极大的书架,架子上放着很多医术,还有一些论语,名家著作等等。

    室内的烛光跳动了几下,李婉捧起了《药石论》,把两个枕头叠高,头靠在上面,翻开折角之处,她安静的看了起来,而这一切,曹波均从屋顶的一个小孔之中看的一清二楚,他在心里愤恨不已,心道:“好你一个婆娘,险些让你骗了,《药石论》不正在你的手中?”曹波是个多疑的人,他寻思着,李婉对自己捕风捉影,诳语欺骗,只怕是林玉春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这更加加深了她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

    他沉得住气,在屋顶上一趴就是半晌,只等李婉眼睛疲乏了,这才行动。

    李婉手里捧着书,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文

    字,时而嗫嚅着什么话,大致是对书上所做的批注有所异议,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的瓦片给人移开了一角,她紧锁的眉头,像一轮弯月,闪亮的大眼,散出秋波,白皙的皮肤,犹似冬雪,高耸的双胸,挺拔竦峙,以及左腿搭在右腿上高高翘起来的样子,一只玉足露在棉被的外面,全给曹波看光了。

    曹波同样目不转睛,他在欣赏这个女人,从他第一眼看见李婉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但李婉是林玉春的女人,美女配英雄,可他不是英雄,他只能望人兴叹,而如今他成了一个梁上君子,抛却了道德的束缚,心底里挤压许久的兽性,像是山洪一样爆发,不可收拾,他看见李婉的双眼在一张一合,不久之后,缓缓的闭上了,正巧这时候,烛火也燃到了终点,室内一片漆黑。

    风怒吼着,吹着曹波的背,不见一点星光,看来是一个雨夜。

    大雨之前,世界是那么寂静,一片死寂。

    曹波扭身下房,轻轻踏在一截树枝上,他真是厉害,轻功了得,竟然悄无声息,可怜李婉,即将羊入虎口。

    林玉春是在李婉死后的第七天才发现她的尸体的,他采药回到家中,距离几十丈之外,就闻到了尸体拂袖的味道,当他快步疾行,推开房门的时候,一个**的女人,双腿分成了一条直线,屁股搭在床沿上,头靠着墙壁,仰面而死,那时他的妻子,他的婉儿,但林玉春无论怎样呼唤,无论有怎样的妙手,怎样通神的本事,都不能将她唤醒,她的腿,绝对不可以平展到那个程度,是被人掰开的,导致她的下体,在大腿根部,发生了撕裂,她的脸上有两道重重的掌印,五根手指清晰可辨,她的脖子上有一圈乌黑,这正是她的死因,他是被人掐死的,在那人快活一番之后,他就杀了她。

    屋子里一片混乱,床单,床帏被撕烂了,她在那个雨夜里,显然经过了一番抵挡,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一个女子。

    林玉春紧握着拳头,跑到了屋外,他是一个豪客,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但他却保护不了一个女人,起初他还没有想到自己的著作,他抱着婉儿的尸体,将他葬在了屋前,接着点燃了一支火把,投到屋子里面,这时候,他才想起了自己的书,他跑进去找,但是没有找到。在此之前,在他检查凶手留下

    痕迹的时候,令他发现了屋瓦给人动过的蛛丝,很小,但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他才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原来他一早就给人盯上了,这是一场谋杀,而李婉不是对方要杀的人,自己才是,这时,他坐在大树之下,看着隆隆的火光和冲天的黑烟,思考起来,思考他这几十年来,得罪过什么人,谁要置他于死地,但他发现,以他现在的实力,以及在江湖上的地位,加上这一处宛如世外桃源的隐蔽场所,足够让他的仇家望而却步,他想到了寒山的铁布衫三指和尚,想到了洞庭采花盗,想到了画眉道人,想到了一丈魔等等仇人,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他意识到,问题不在这里,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他们丧失了信心,不会是他们,他没有找到《药石论》,不见得是李婉给藏起来了,答案只有一个,《药石论》给凶手拿了去,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到了一个人,没错,就是曹波,但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他苦笑,不会是他,他是自己的朋友,他和李婉一直对他不错,怎么会是他,他凭什么,他的医术虽然不及自己,放眼江湖,也算是半个神医,经过他手救的人,没一个死掉,他何必为了一本《药石论》就残忍的杀死自己的妻子?

    在过去了一天里,林玉春浑浑噩噩,他先是写了一封家书,送给远在大漠的儿子,告诉他母亲死亡的事实,接着去找自己的朋友,等他到了曹波的家里,立即愣住了,那所小房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灰烬,还有没有烧掉的房子的骨架,熏黑的墙体,在废墟之中,他发现了一个面目全非,烧着一堆木炭似的男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身高上判断,他跟曹波极为相似,于是,林玉春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这个凶手不仅杀了自己的妻子,还杀了自己的朋友,他拿走了《药石论》,对方已经宣战了。

    又过去了数年。

    儿子从丧母的悲愤中走出来,江湖上的一位女侠,结成秦晋之好,且不到三个月,已探得儿媳妇已有身孕。林玉春觉得自己了无牵挂,便踏上了复仇的行程,他远走大山,到过大漠,去过南疆,到过昆仑雪山,找到三指和尚,问过画眉道人,威胁过一丈魔,甚至不惜,断了洞庭盗花贼的命脉,可这些人不是凶手,凶手似乎在人间蒸发了,连同林玉春的斗志也蒸发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借

    林玉春一路游荡,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过了几年,他的仇人似乎隔空消失了,正在他心灰意懒的时候,他听人讨论了神医,那是在一个破庙之中,出自己个乞丐之口,立即引起了林玉春的兴趣,林玉春虽然被寻找仇人的事情,搞得萎靡不振,但是一听到关于医术方面的事情,立即就能让他如枯木逢春一般奇迹复活。他当即靠近那几个乞丐,问他们神医的事情,只听乞丐娓娓道来,说在北疆的一个偏于小城中有一个神医,救助了不少穷苦之人,在半年之前小城之中,下了几场大雨,死去了不少牲畜,接着瘟疫爆发,死了不少人,尤其是臭要饭的,更是差点死绝了,说话的这个人也很不幸中招,正在他弥留之际,城中突然来了一个矮小的老头子,看上去,他瘦小无力,软弱无能,可不想是个神医,但人不可貌相,正小老头儿写了一副方子,让人照方抓药,先从我们这些乞丐身上下手,这些乞丐左右是个死,哪还管许多,有了方子,就去抓药,而且药材不贵,都是些常见的药材,还有几种药物,是猫尿,马粪等等,别提多逗了,有很多人不信,这些东西也能治疗瘟疫,可惜连城中的郎中也死了几个,别无办法了,只好吃下去,谁知道,第二天药效就发作了,那些濒死赖床不起的人,竟然可以下床走动了,而刚刚染上瘟疫的人,更是跟没事人一样。

    于是,整个小城按照这个方子进行治疗,不到七天,全城的人都好了,瘟疫也消失不见了,众人感念这个小老头儿,就说他是神医。

    林玉春听得兴致勃勃,问这个小老头叫什么名字,乞丐支支吾吾的,却回答不上来,只说,那人告诉他们,不要询问自己的名字,至于神医的称号,不过一个虚无,不提也罢。

    众人都以为这小老头儿高风亮节,不争功利,遂谁也不问他的名字,也不敢打听。

    林玉春深感这个人清风伟岸,顿时生出了好感,希望到北疆去会他一会,他又问了许多关于这个小老头儿的事情,结果乞丐们呼呼大睡了,再让他们回答,也回答不出什么。

    林玉春在干草堆上辗转反侧,极难入眠,心里想的都是神医两个字。

    普天之下,他敢称之为神医,却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敢。

    不,他不敢。

    他只是说那是一种虚无。

    林玉春本来不是爱慕虚荣之人,称号对他老说,

    犹如马尿狗粪。

    可神医两个字,还是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脏。

    终于,他恍然大悟。

    这个神医,不是别人,岂不正是他自己吗?

    问题就出现这个治疗瘟疫的方子里,是林玉春一开始疏忽了。

    为了探寻真相,他把乞丐们叫醒,给了他们一枚小银锭子,问他们“那治疗瘟疫的方子,里面有很多奇怪的药石是不是?”

    “是。”

    “那方子里是不是有当归,鹿茸,狗尾草,橘子皮,绿茶,袍子血,黑猫尿,白马粪,雄麻雀骨头?”

    “是,你当时也在城中?”

    “不,我不在城中,那我再问你,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矮,鼻子很大,眼睛熠熠生光,耳朵剑尖,并且左太阳穴上,有一颗黑痣。”林玉春说的是曹波的相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就问了出来,说来奇怪,曹波一个死去的人,在林玉春的印象里,他就好像是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样。

    乞丐惊讶,说道:“老先生,你怎么知道,别的我没注意,这人的左太阳穴上有颗黑痣,我是知道的,我还给他熬药呢,他侧着头,所以我一直能看见他的左边脸,果然如此。”

    林玉春沉默了。

    乞丐又说:“你一定在城中了,是见过这个人的吧,我跟你说,他可神了是不是,麻雀的骨头,谁能想到这是药材啊,而且还必须是雄麻雀的,小城里的麻雀,差点都让我们捕捉光了,还有黑猫尿,这个最难弄了,你说,城里的人死了一大半,上哪去找黑猫啊,而且找到了的黑猫,也不一定能采集到黑猫尿,就是因为这么一耽搁,所以才晚了半天,又死了五六百号人,你没有见过,那么多死人,城外的乱葬岗子都埋不下了,只能把人烧了。”

    林玉春的思绪,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喝道:“烧。”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疯狂的大笑起来:“对,烧,就是烧,曹波这个混蛋,居然骗了我,原来《药石论》是给他拿去的,婉儿也是给他杀死的,可是···”林玉春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难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曹波吗?

    肯定不是这样的。

    乞丐吓了一跳,问道:“老前辈,你在说什么啊?”

    林玉春抱起了药匣子,扭身就走,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北疆,会一会这个神医。

    于

    是,正行到了这个小镇子,他碰见了王思思之事,积攒在心中多年的怒火和原本的豪气,让他不能视若无睹,他救了王思思,也成全了邱凌云。

    当夜,林玉春救下王思思之后,问王思思的打算,王思思只说自己没什么打算,东家的人都死绝了,他一个人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一个弱女子形只影单,孤孤零零的,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林玉春在这件事情也犯了难,他这一去北疆,路途遥远,带着一个女子,多有不便,再说了,女人麻烦,除了李婉之外,他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哪怕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脱光了衣服,坐在他的身上,他定也能够像柳下惠一样不乱思绪,接着,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拿出了几锭银子,大概五十两的样子,林玉春本来是没有什么钱的,但是他从来不缺钱,这些钱,都是他沿途,贩卖草药,给人治病得来的,而且林玉春给穷苦之人治病,从来不收分文,但遇到富人,就要狮子大开口,因为药到病除,富人们也都不在乎。

    他留下钱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给王思思的,念及她一个女子,在江湖上行走有诸多危险和不便,所以他要王思思找个地方安身,那会儿,五十两银子,足够她买一所小院子,大可以生活的不错,林玉春做的是仁至义尽了,但王思思却不这么觉得,对于林玉春给她银子这件事情,她显得很是诧异,甚至是拒绝的态度。

    她把银子往林玉春的桌前一堆,说道:“你是干什么,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一个行走江湖,怪不容易的,这钱还是你自己留着,我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

    林玉春笑道:“我这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快,你别想其他,只管收着便是,一个女孩子,又不会武艺,在江湖上可如何是好,天下里,虽然是好人多,可坏人少不了,我若是看着你不管,难免良心受到谴责,依照我的意思,你就在这城中找个隐蔽的地方住下来,在看自己能够做些什么,等我从北疆回来,再探访你。”

    王思思道:“那也不能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又怎能再要你的钱财,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你可不要小瞧了我。”

    林玉春哈哈大笑,说道:“就听我的好了,你这个女孩子, 咋这么执拗,这钱,就算是我借给你的,你若是有本事,就赚个一百两,二百两,等我回来了,你再还我。”

第四百六十六章,人

    林玉春与王思思正纠结这时的时候,忽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才发现,强盗们去而又返,林玉春嗖的一声起身,手中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把匕首,他指了指床下,示意王思思藏在此处,他则单人匹马往门口移动,走出房门的时候,王思思正带着牵挂的眼神看了林玉春一眼,然后猫腰钻进床底下。

    林玉春只怕王思思成为强盗的攻击对象,届时打起来,一个照顾不到,要被强盗的刀剑所伤,王思思安全后,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正好发泄一下心头的怒火,这一家人,三十六口,一个不留,这些强盗,实在不可留,于是,林玉春杀心大起,几步窜到了门外。几个强盗蹑手蹑脚的检查了一番前院,并非搜的多少有价值的物件,打翻不了瓷器,其实是他们眼拙,这府上的员外,本是个富商,银钱没留下多少,却是个收藏家,他们打碎的许多瓷器,便是市面上价值不菲的古董,幸而他们无知,否则非以头抢地尔的自责不可。

    大多的强盗留在了前院,只三个强盗,两前一后,正朝着后院的天井奔来,这时,林玉春以握着匕首,坐在圆拱门的左边,屏住呼吸,暗中运力,忽见两个人影走入,说说笑笑的,说时迟那时快,林玉春发动了攻击,这俩人只觉得眼前有个人影,接着脖子上一凉,两个人头便已落地,滚出了很远,后面这个强盗妈呀还没叫出声来,林玉春一匕首扎进了他的心脏,他这匕首,绝非凡品,乃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幽冥匕首,该匕首据说是一个古代大将军随身携带的利器,身上有不少的冤魂,因为古时候打仗,两军冲锋,攻城拔寨,输掉阵仗的一方,会有很多士兵投降,而这个将军的手下,从未留下一个地方的士兵,即便他们投降了,也不看浪费军队的口粮,杀之后快,而此人,酷爱杀人,就用这把匕首,所以这匕首饮人鲜血,久而久之,磨练出了光泽,哪怕是孤寒,也不易将它折断,或者是,两把利器争雄,只好落得一个两败具伤的下场,这把匕首跟随林玉春已有多年,一旦施展开来,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只有前进,没有后退,而林玉春施展的是,七十二变剑法,以匕首,当剑用,剑长,匕首短,剑锋,匕首灵动,因此更加难设防,林玉春这套武功虽强,却没有传给儿子和孙子,所以林杏不会用。

    区区几个毛贼,焉能抵挡林玉春的功夫?

    一个圣手神医,既可救人,也可杀人。

    痛杀三人之后,林玉春反射上墙,走上屋顶,来到前院,先把大门关了,防止这些人见势不妙逃走,把门闩拉上,这才对付剩下的人。

    强盗忙于抢宝,怎料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的给林玉春料理了,等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林玉春以拎着两个脑袋,向那个强盗头子投掷过来。

    强盗头子刚刚转身,给什么东西一砸,正要破口大骂,一见手上有血,再见那人火速的向自己冲过来,直到今日这事是好不了了,急忙喊道:“多管闲事,哪来的万儿?”

    林玉春不答,三下五除二,杀了强盗头子身边的几个护卫,一指点向强盗头子的上身要穴,强盗头子本来用刀,刀法很是不错,竟然往出挥刀,躲开了这一下,林玉春没小瞧他,急忙缩手,匕首在手中前后一转,以匕首之尾,点在了强盗的关元和中极两个穴道上,强盗呀的一声,身体一动不动。

    林玉春一脚把他踢到,跟上去,拉住衣服领子,迈开大步,向王思思藏身之处走来,心下盘桓,此人作恶多端,该当交由姑娘发落才是,是生是死,咎由自取。

    正在这时,忽见一个人出现在后院的屋顶上,脚下险些站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蹬开了屋上一些瓦片,向屋下扎来,林玉春一抄手,将强盗掩在自己的身后,吼道:“什么人?”话末,这人咕咚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头朝下,正对着林玉春,呈现一个王八窝沙状,身体抽搐了几下,见黑衣穿戴,后背上破了几个大窟窿,想来应该是给人砍得,骨头模样粗大,肩胛骨弓弓着,是个男人。

    “看起来不是一伙的?”林玉春这样想着,说道:“喂,你是哪位,怎么从那么高地方落下来?”

    忽听得这人冷笑一声,说道:“看不出来吗,脚下滑了一跤。”

    林玉春反讥道:“那阁下请便,我还有事,此地不是阁下久留之所,等你好了,就走吧。”

    “慢着!”这人趴着一动不动,说道:“你是林玉春?”

    林玉春微微一愣,他与此人照面不过刚刚,这人怎会认识自己,叫出自己的名字来,回答道:“是又怎样?”

    那人道:“听着,我中毒了,三毒老妖的三毒,你得救我。”

    林玉春大叫一声,说道:“阁下好身手,三毒老妖的毒,一毒就可以让人死三个来回,三毒全中,还能活着从房顶上掉下

    来,阁下本事非常,倒让我敬重。不过,阁下想让我智商,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正是林玉春,也有解毒之法,但你告诉我,凭什么让我解毒?”

    那人笑道:“林玉春,你有三救是也不是?”

    林玉春信誓旦旦,说道:“不错。”

    那人道:“有缘人,有情人,有心人?”

    “正是。”

    “雨夜凉凉,你和我都不在待在温暖的地方,反而在这里遇见,算不算上有缘?”

    “有缘。”

    “我带着兄弟们,狙杀三毒老妖,为武林除害,没想到落入到三毒老妖的圈套之中,为了拯救兄弟,我与三毒老妖单打独斗,这才中毒,但是我的兄弟们却得平安,这算不算有情?”

    林玉春在心中嘿嘿一笑,回答道:“没错,有情。”

    “那是不是有心人?”

    “那倒未必,有情未必有心,有心未必动情,你舍己为人,只能算是有情,并不算是有心。”

    “我记得你是林玉春,这是不是有心?”

    林玉春诧异,思考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那人以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爬起来,头发零散,垂如烟柳,盖住了半边脸,单看另外半边脸,便能轻松发现,此人剑美如画,面如冠玉,是个俊俏的年轻男人,只是嘴角带着血痕,胸口插着三把飞刀,蓝色不一样的飞刀,这的确是三毒老妖的暗器,每一种颜色的飞刀,说明上面淬毒不同,三把飞刀一起中了,尽管没有伤及到要害,但中毒却是真的,能一起承受三种毒火得攻击,这人的内力,当让人钦佩。

    林玉春接着说:“我的贱命,在江湖上虽然不高,但闯荡的汉子,几乎都知道,这有何难?”

    那人嘴角一咧,随即露出痛苦的表情,说道:“知道你的名字那又如何,但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从何处?”

    那人盘膝而坐,理了理头发,露出一整张脸,果然和林玉春猜测的差不多,是个二十多岁的俊俏男子,身材纤细,还不及稍稍丰腴一点的女子,他盯着林玉春手里的匕首,说道:“那不是幽冥匕首吗, 你刚才杀了一十三人,所用的难道不是七十二变剑法,江湖上都传,这剑法是依照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所创出来的,其实不然,这剑法的年代,可比这个神话,远的多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此意

    林玉春乍听此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且将自己的武功家底说得明明白白,心中不禁对此人的身份展开了怀疑,话说,他名声在外,认识他的人不少,可他的武功,却从不外泄,除了身边几个亲密的人,谁还能知道,他想:“莫非此人是我在遗忘在江湖之中的朋友?”

    那人吐纳气息,正以内功,治疗自己的伤势,强压着三毒,不至立即攻心,但仅仅是强压而已,凭他一己之力,绝难支撑,死亡只是早晚之时,他的脸上随即露出了剑男的神色,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吞吐不清了。

    这一切,林玉春全都看在眼里,缓缓说道:“如果你想,你可以让内气游走督脉,将三毒逼向自己的右手,然后截肢,这样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男人冷笑,说道:“有你林神医在此,就是阎王爷到了,也不容易把我带走吧,何必要我废掉一只右手,这只手,未来可有大作为,万万不能丢。”

    男人也不求饶,身上有一股子英豪气质,这一点让林玉春喜欢。

    他说:“我还是那句话,让我救你,需要一个理由。”

    男人道:“我说了三个,难道还不够?”

    林玉春在心里揣度了一阵子,发觉身边并无这样一个朋友,虽然他极有可能绝非寻常之辈,林玉春却不想稀里糊涂的救下一个,该死的人,也不忍心,让本该活下去的一个人,死在三毒老妖的手中,他还有一点很是高兴,三毒老妖死了!

    此人作恶多端,性情残暴,酷爱折磨女性,尤其是处女,在江湖上声名狼藉,自出道以来,有无数正值芳龄的少女死于他的折磨之下,引来无数英雄豪杰对此穷追猛打,可这些人,复又全都死在他的毒手之下,三毒老妖犹如水果篮中的烂水果,汤中的一条鱼,人中的一个渣滓,所到之处,犹似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林玉春作为正义之士,早想将他除了,现在正好听到他给人解决的消息,自然为中原武林除此大害而高兴,光是看在这一点上,救人是义不容辞,但他总觉得,眼前之人,比起那臭名昭著的三毒老妖,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他中毒而不死,可见武功之高,又怎么年轻,令人匪夷所思,在江湖上排上名的豪杰之中,林玉春可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林玉春道:“你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好身手,师承何家?”

    男人镇定异常,连续吐纳三口气,闭着眼睛,喃喃说道:“我没

    有师傅,姓名,倒是可以告诉你。”

    林玉春正向下问,说道:“请便。”

    男人向一边看了一眼,然后, 目光停留了片刻,自是看见了王思思,王思思从门口探出身子来,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小脸微粉,目光有神,神中带着一丝丝的怜惜,男人在这一刻,有些心动了,他说:“姑娘,我们两个要谈一些重要的事情,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应该有点良心,去倒一杯茶给我喝喝?”

    王思思哦了一声,恍然道:“公子,你的伤势,可不轻。”

    男人道:“你眼神很好,我很喜欢,你黑色的眼眸,好像是能开口说话一样。”这话之中,带着三分讥讽,七分真情,不论是谁,只要看见这趟一双,秋水陌陌的汪汪大眼,定然难以忘怀。

    林玉春道:“姑娘,你且去吧,这院子里应该再没有任何一个不法之徒了,你可放心。”

    于是,王思思迈动着碎步,向前面走去,大致出厨房一类的都射在了前面。

    林玉春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不必搞的这么神神秘秘,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有一次充分友好的交流,这样就不会让我的心里生出杀死你的想法。”

    男人哈哈大笑,笑的林玉春脸颊抽动。

    林玉春问道:“你笑什么?”

    男人道:“你现在一定不会想到要杀我,以后就说不好了,可以后,你就杀不了我了!”

    林玉春想了想,暗地里对比了一下双方的能耐,认真的说道:“不错,胜负不可知。”

    男人似乎很肯定,说道:“我若是没有受伤,现在咱们两个能打一个平手,谁也杀不了谁,再过一年,你能抵挡住我一百招,再过两年,便只能抵挡我五十招,再过三年,你便连我一招也抵挡不了了。”

    林玉春惊道:“胡说八道,我连你一招也抵挡不了?”

    男人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 面色刷的一下苍白了,嘴唇无血色,眼神不再那么精彩,这是毒气上行了,他说:“好了,我不跟你多啰嗦,毒火距离我的心脉,还有这么长的距离。”他用右手的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子,就是那个长度,不到半寸,他接着说:“三毒老妖的毒,真是厉害,看样子,我是输给你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邱凌云,魔炎教派的创始人,三千魔炎死士的老大,未来,我将在江湖上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你要救我,就请快点,你若

    是不救我,恐惧我,我也可以理解。”

    这次换成了林玉春哈哈大笑,他那会儿还不知道江湖上有什么魔炎教派,更不知道邱凌云这个名字,因为魔炎教派最早起源于漠北,三千死士固然是真的, 那也是在沙漠之中,还未能杀入中原,林玉春感觉这个人的口气很大,不由得起了不信邪之心,说道:“邱凌云,你本事再强,也决不能让我不出一招,你那三千死士,就算是真的,胆敢踏入中原半步,必定是有来无回,今日我就可以跟你约定,且看鹿死谁手,如何?”

    邱凌云的命是林玉春救下来的。

    所以说,江湖上的纷争,与林玉春当初的一个决定密不可分,他失算了,低估了对方,邱凌云非但在二十几年中,将三千死士从沙漠里带出来,还打下了漠北一大片天地,小仙登峰上,数万教众,威风凛凛,江湖上,只要谈到了魔炎教派四个人,就要人人自危。

    人从来都是在后悔中走出来的,林玉春毫无例外。

    俩人约定完毕,林玉春行救助之责,给邱凌云吃了几颗药丸,又将他转移到屋中,以内力助其逼退了三毒,这一下,就是三四个时辰,等待邱凌云情形稍有好转,已经到了上午了。

    林玉春消耗了大半的内力,正在屋中喝茶,邱凌云躺在床上,浑身轻松,这时,王思思端来了饭菜,要两人一起享用,林玉春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姑娘自从见了邱凌云之后,面颊上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化,于是他明白了一些什么,眼下,他要去找曹波报仇,又担心自己走后,王思思无法自立,现在这个问题似乎不再是一个问题。

    林玉春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邱凌云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邱凌云道:“我答应你了。”

    “你还没有问什么事情?”

    邱凌云笑道:“没有你我就死了,你既然有求于我,能办的,我给你办,不能办的,我也给你办,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而且你要记清楚了,我叫邱凌云,以后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将来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中,我不杀你,你的子孙,我也不会迫害。”

    林玉春道:“好大的口气。”

    邱凌云道:“有本事,才有口气,你说吧,什么事?”

    “帮我照顾这个姑娘,他的家人全都死了,至此只剩下一个人,我担心···”

    邱凌云笑道:“正有此意。”

第四百六十八章,诀别

    林玉春还未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邱凌云便已经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俩人大有灵犀之念,林玉春是越来越对这个人感兴趣了,心道:“十余年后,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搅乱武林,引起轩然大波。”当时,江湖上,连横派已有崛起之势,麓剑派和会嵇派等,又全力以赴,新老门派之中,可谓是高手如云,各门派功法百花齐放,一片兴兴向荣的景象,除了新兴的帮派之外,更有,少林派,武当派,昆仑派,武当派等等把持江湖公道,这给了林玉春很大的依仗,心想邱凌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整个武林,因为他一个人,而搞得鸡犬不宁。

    过了几日,邱凌云的伤势已有好转,期间正是王思思照顾的他,端茶送水,可谓是关怀备至,富家大院,不可久留,三人转移到了一个小山村之中,林玉春是等到邱凌云的毒火完全散去了,不对后来展开影响之后,这才离开的,离开之前,他已然看出邱凌云和王思思的关系从一开始的两个陌生人,急剧升温,而后变成了水乳.交融,两生情愫,一个风流倜傥的俊公子,一个貌美如花的靓姑娘,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此后,林玉春便踏上了复仇之路,一只前往北疆,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结果他到了北疆,并未找到曹波,经人打听了一阵子,这才探索出一个途径来,原来曹波早就在一个月走掉了,去处不知道,乃是悄悄离开的,这就给追踪工作带来了极大的苦难,幸而林玉春心里除了复仇之事别无杂念,即便是天下海角,他也要将曹波找不到不可,而且,他是一个医者,只靠着一个药匣子,就能解决一切,本领带在身上,无论走到哪里,均能苦心研修,更何况,天下草药,站在天下每一个地方,一边寻访,他还能一边采集草药,可谓是一举多得,因而他踏上了漫漫征程,在这期间,并未见过邱凌云一面,但也听说了不少关于魔炎教派的事情。

    邱凌云与王思思是在他们两个人相遇一年后结的婚,次年诞下了一子,也就是邱鼎,接近着,江湖上传开了魔炎教派的事情,他们先后剿灭了诸多门派,杀了不少武林高手,外界传言,邱凌云的武功神鬼莫测,更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在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内,魔炎教派宛如雨后的春笋,一句荡平了数百个门派,并将这些门派中的人集合利用,教派的实力,日益壮大

    ,那时候,邱凌云正在南疆和曹波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曹波此人,非常的机敏,他大概是想到了林玉春已经发现了他的计谋,决不在一个地方逗留超过十天,所行的路线也没有计划,完全是一副,走到哪,算哪的态度,加上他善于伪装,即便面对面和林玉春擦肩而过,林玉春也不见得会认识乔装打扮之后的曹波。

    魔炎教派崛起已成为事实,这不由得林玉春不信,他甚至亲眼看过,十多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魔炎教派的杀手,秘密地潜入所在地一个拳馆师傅的家里将他脑袋割下来的经过,当然了,遇到这事,林玉春不得不管,一怒拔剑,杀了几个魔炎教派的人,顺便抓住了两个俘虏,逼问他们两个邱凌云的现状,结果这俩人也真是实打实的真汉子,一句话不说,便咬碎了舌根下的毒药,直接毒发身亡了,即便是林玉春也无法解毒,原来这毒药,还是邱凌云自从遇到了林玉春之后,苦心配制的,只要中毒,顷刻就死,乃是最厉害的一种毒药之一。

    邱凌云的实力,毋庸置疑,林玉春这才明白, 原来邱凌云并不是说大话,他做到了,他做到了,就表示林玉春摊上了大事,如果当初他没有给邱凌云解毒,那么便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了,所有被邱凌云、魔炎教派杀人的人,都跟林玉春有关系,林玉春成了罪魁祸首,这让林玉春陷入到了一阵子深深自责之中,他想,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江湖乱子,因我而来,人因我而死,就必须有我来结束这场纷争。

    五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头一天,一个脑袋被人装在布袋里,放在了林玉春下榻客栈的门前,林玉春那天起的很早,可以说是一夜没有休息,因为他接到了一个消息,他的儿子,还有媳妇,在黄土岭给人暗杀了,只剩下了一个小孙子无人照顾,正给他的一个朋友抚养着,现在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有回去,放弃复仇,去给他的儿子料理后事,抚养他的小孙子。

    当他拉开门,只见地上有一个湿了大半的袋子,血腥味掩盖不住的冒出来,直冲鼻子,他一眼就猜的出来,这里面是个人头,但门外一个人没有,他拿起了袋子,退回到房中,打开来一看,有一封信,还有一个脑袋,他只看了死人头一眼,便去拆开信件,因为信,比死人还重要,这个人

    ,是必须要死的,无论早晚,他就是曹波,即便化作了灰,林玉春也不会认错,不知道是谁杀了他,绝对不是林玉春自己,把她的脑袋送到了这里来,林玉春心想,“不知道是江湖上那个朋友有如此的热心,知道我要杀曹波,所以帮我给杀了。”随后,林玉春心里一凛,又想:“我要杀曹波的事情,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送礼的人是谁?”

    信,就是答案。

    上面字迹很是规整,看得出,在文笔上下过一些工夫,笔画勾勒,绝不拖泥带水,林玉春想,这是一个做事干净零落的人,看新的内容,字数不多,只有寥寥,上面写道:“兄,阔别五年,武林已天翻地覆,当初立下的誓言,一一应验了,兄是否后悔,救我一命,我得知此人是兄的杀妻仇人,盗走典籍一部,兄追杀不至,今派人送上首级,至于被盗的典籍,下落全无,十分抱歉。自上次一别,弟,加倍念之,如日剧增,特在此处,邀君,聚首在九游山上九游亭,备下好酒,追忆往昔,静待君临。”

    只看信得开头几句,林玉春便已经料到了此人是谁,于是告诉掌柜的,将死人头埋了,付了一百两银子,当做封口费,接着到当地的马行,购买了一匹品色俱全的棕红大马,出城而去,一路往北,并未赴约,一来是,因为情况紧急,二来,他觉得他杀不掉邱凌云,就不必说了,虽然邱凌云在九游山上布置了如此盛宴,不见得会对他动手,但他是正义之士,若去见邱凌云,未免参杂不清,难堵悠悠之口,将败坏林家的名声。

    邱凌云果然在山上等了两日,不见林玉春出现,等他走到山下,正满心郁闷之时,迎面走来一个小沙弥,塞给他一封信,邱凌云让手下赏了小沙弥一些香火钱——一定金元宝,打开信,只见上面写着:

    道不同,不相为谋,五年之前,君不死,视为天意,与我无关,此后我与君,恩断义绝,君所行之事,残暴不仁,为人所唾弃,日后相见,正邪不两立,君是君,我是我,立即拔剑,不死不休。

    看了信件之后,邱凌云不住的摇头,仰天长叹了一声:“林玉春啊, 林玉春,一代豪杰,让我怎能伤你性命,罢了,罢了,即便你不与我同谋,便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虚伪的世界重新内清洗一番吧。”

第四百六十九章,高手

    谁人也没有想到,林玉春居然在年轻的时候还跟邱凌云有过这么一档子生死之交的事情,听起来,两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如果不是邱凌云野心太大,觊觎的太多,手底下杀了不可计数的人,说不定两人还能成为一对好朋友。

    众人听着,邱洛洛这才明白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瞎想,仿佛从旁人的话语之中,体会那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母亲关怀,一想到自己的眉毛,鼻子,嘴巴与母亲有几分相似,顷刻间,她的双眼就迷离了起来,噙出了水滴一样的眼泪,比梨花带雨,更加华美,美得让人心碎,连风中也带一丝忧伤的滋味,任是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也要为之一动,伤由心生,遍及血液,一片冰冷。

    林玉春看罢,半说半笑道:“邱姑娘,你母亲虽然不会武功,但也是一个人界,我是第一次感觉到天下间还有一个女子,竟然那么完美无缺,只怕是我的婉儿,也不及她,据说,在你爹爹闹得最凶的时候,她常常劝阻,因此救下了不少人的性命,如果没有她在你爹爹身边劝说,中原武林只怕早就生灵涂炭,死的人会更多,哎···”这一声长叹,将邱洛洛的思绪勾引回来,她想了想,无非是邱凌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居然所知,自从母亲死后,邱凌云一年中,多半的时间都在闭关,对于教派之中的事情并不伤心,大多时间内,都是修罗王在帮着他做事,他不知道那些惨绝人寰,骇人听闻的命令是不是邱凌云下达的,但小仙登峰上,从来没有流传这些事情,所以他更加不清楚,魔炎教派近些年中在江湖上都坐下了那些不被人原谅的事情。

    邱洛洛说道:“林前辈,你对母亲的评价过于高尚了,对我爹爹的印象,有过于贬低了,不过仍是要谢谢你,与我讲了这么多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据我所知,魔炎教派的教众,恪守教规,绝不会滥杀无辜,是那残暴之徒,但江湖上死伤了这么多豪杰,确实固有此事,至于是不是我魔炎教派所作所为,我可不敢凭借你一面之词而妄下定断。”

    林杏这时候努努嘴,想要说什么,但是鉴于思考,并没有透露,他想:“邱洛洛毕竟还是年幼,又是魔炎教派的大小姐,常年居住在山上,不知道魔炎教派在江湖上干下的邪恶勾当,这是情有可原,怨不得他,我可不能再说什么

    ,现在她身体憔悴,莫要伤了她的身子。”转头看了看陆谦玉,陆谦玉自众人联合施功之后,形势稍有好转,他转念又想:“这个家伙睡了这么久,得抓紧时间才是,要不然,情况直转而下,那可不好收拾了。”

    林玉春眉梢带笑,说道:“邱姑娘,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公道自在人心,相信日后你就会明白的,我见你与你父亲可不同,适才多说了几句,有什么字眼,是什么不该说的,对你产生了罅隙,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还望姑娘可以理解,我见姑娘对陆家的小孙子,有如此的深情,便能大言不惭的断定,姑娘定非是心肠狠毒之人,这些天,我也有听闻,说鹿家的小孙子带着魔炎教派的妖女跑了,反叛了武林盟,加入了魔炎教派,并且广布英雄帖,要杀了陆家小孙子,这说的就是你们两个人吧?”

    林杏惊讶道:“爷爷,原来您老全都听说啦?”

    林玉春意味深长的说道:“江湖上的风吹得最大,虽然我在深山之中,又怎能真的置身事外,却想不到,陆星河的小孙子,居然伤的这么严重,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带你们去见我那两个朋友。”

    邱洛洛望了陆谦玉一眼,说道:“林老前辈若能救下谦玉,我邱洛洛无以为报,不过我答应你,如果我回到山上,一定劝说爹爹和哥哥少生杀戮,与武林盟握手言和,绝不进犯中原半步。”

    林玉春哈哈大笑,心想:“小姑娘,这你可就猜错了,你虽然是邱凌云的女儿,他在如何的你爱你,也不会放弃的宏图大志,当初王思思在你爹爹耳朵边上吹了多少风,说了多少好话,哭了多少回,还不是只能让你的父亲低一低头,丝毫印象不到它的宏图大计,你还太小,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如果真的能够被女人束缚住,那不是说明这个男人太喜欢她,太爱她了,而是这个男人,根本干不成大事!女人若是一意孤行,无非只有两个结果,要么男人离开,要么男人死去,心死的死。”林玉春心里说,嘴上不讲,对一边站着听了半天,不发一言的仓凉开口说话:“仓凉小子,我带你也去逛逛,老师待在这百草谷内,只怕身上都是草气,长久以往,可不利于健康。”

    仓凉说道:“好一个林玉春,老滑头,你这明摆着是让我给你们当护法!”

    林玉春笑眯眯的道:“那你去是不去?”

    仓凉笑道:“我曾经发过誓,进入这百草谷之后,若非是给自己找木料,造棺材,我是永生也不出去了,不过···”

    林杏急道:“不过怎样?”心道:“这老头跟我爷爷一样,都是古怪得很。”

    仓凉背着手,转身就走,自是从百草谷的出口方向了,说道:“不过,这是你们逼我的,那家人大水淹到了炕沿儿了,还能熟视无睹的,我就帮你们一次。”

    林杏忙高举一枚信号弹,放出,嗖的一声,一道黄色的光亮在天空炸开,就好像是烟花一样,与烟花的区别在于,在空中爆炸没有声音,这东西藏在他的药匣子里,有很长时间了,形状如同一个火折子,信号,自是叫钟东南他们回来,如果不然,他们回来,发现人不在,肯定会在百草谷中迷路不可,大约过了片刻,钟西北,钟东南,龚不凡,顾有志四个人,接到了信号,展开了十足的轻功集合过来,林杏简单的与他们说了,钟家兄弟抬上陆谦玉的担架,这就往来时的路走,这会儿,仓凉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因为走得急,并未停留,这个几个人还纳闷呢,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其实以仓凉的功夫,只要片刻,就能疾行数里,走了百草谷的谷口,来到了一片银光铺洒的溪流边上,只看几个人影已经围在在这里了,他们正谈什么,声音很小,距离又远,听是听不见的,林杏以为这是敌人,药匣子往怀里一抱,告诉大家小心,林玉春却放声大笑,心道:“这些可热闹了。”

    那边的人看见了这边人,便徐徐走来,随着走进了,天边泛起了鱼白,雾气隆隆的,仍可辨析这些人,是琴、棋、书、画,四个兄弟,黑手、黑玫瑰,屠夫,无常鬼,仓凉等九个人,他们均是当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若是见江湖野史排行,都在前面二百名以上,无常鬼,仓凉,林玉春等人,自是排名较高了,琴、棋、书、画四个人,排名也不低,再加上邱洛洛,林玉春,林杏等人,在这地界上,一下子就聚集了这么多的高手,可算是一道奇观盛景,原来这几个人,皆与林玉春有些交情,得知林玉春有事,没有人打算一视了之,全有协助之心。加上,仓凉第一个出来,便开始以特殊的信号,寻找他们,如此将他们全都汇聚在一起了。

第四百七十章,安排

    琴、棋、书、画、黑手、屠夫、黑玫瑰、无常鬼等人给仓凉聚集在一处,向陆谦玉伸出了援助之手,平白无故多了如此多的高手护卫,正对林玉春的主意,岂有拒绝之理?

    林玉春高兴还来不及,便与众人寒暄了几句,扭身就走,途中,就他说,那地方在山尖云深之处,终年被大雪所覆盖,高不可攀,鸟飞上去,也很费劲,若非轻功了得之人,绝难登顶,以钟家兄弟,小刀,龚不凡,顾有志等五个人的粗浅轻功,怕是无法与众人同行了。于是,在路上行进之中,林玉春就做好了安排,责令五人在山下留守,正可以给外来人报个口信,山上两位,可不喜欢被人打扰,若他们同意给陆谦玉治伤,则更不允许被人在一旁分心。

    出了百草谷,不知道怎的,邱洛洛的思绪忽然间纠结起来,她觉得这不是因为陆谦玉,说不出来的难受,在休息的时候,喝了一下水,放才好过一点,但未能平复,林杏察言观色,看出邱洛洛面色苍白,心想她是不是之前给陆谦玉输入真气的时候,受了内伤,走过去,坐下来,问邱洛洛怎么了。

    邱洛洛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双膝卷曲放在身前,兀自入神,听得林杏的话音,恍然如梦,回归到了现实,至于她刚才想了些什么,早早就抛之脑后了,笑道:“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并不碍事,可能是走得太急了。”

    林杏将信将疑,说道:“哪里不舒服呢,用不用我给你诊断诊断?”林杏含着笑,心想:“一定是在陆谦玉发愁了,不过不要紧,邱洛洛纯粹是杞人忧天,我爷爷在场,加上他说的两个朋友,这么多武林高手,还找不出个对策来解决陆谦玉身体里的三十几道真气吗?”他不以为然,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黄色的药丸,吩咐道:“将这个吃下去,顺心理气的,我看你就是太过于担心陆谦玉了,其实不必如此,我爷爷既然提出这个方案,定有他的想法,而他的想法,一般都很奏效,我是他孙子,你不用质疑我,天下间,除了我那个死去的奶奶, 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还了解他了。”林杏之上还有他的父亲,他父母是怎么死的,林玉春至今没有告诉他,林杏便没有报仇,但是这事儿林杏可不敢忘记,睡觉起床吃饭撒尿可都想着呢,作为儿子的, 为老子报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谁说什么也没有用,何况林玉春告

    诉过他,等他长大了,便会全盘托出,告知她真相,于是这事成了林杏心里的一个死疙瘩,不报仇,便不会平复,现在是秋天,再过个把月就是新年,过了年, 他就到了二十一岁的大关,比陆谦玉可要大上好几岁,他非常怀疑,很想问林玉春,他究竟要成长到什么程度,才能告诉他真相?

    林杏的父亲,名叫林泽.民,寓意极为深刻,为福泽万民的意思,母亲是之前在浙江一带鼎鼎有名的白女侠,名字叫做,白飞,号称雪中飞,说明她的轻功极好,甚至在场的人,包括林玉春在内,在轻功没有人是白飞的对手,但昔人已乘黄鹤去,白飞和林泽.民的尸首混合泥土,早已不见,雪中飞这个称号,也成了风中的尘埃,别看林泽.民是林玉春的儿子,但在林玉春的身边时间可不长,他不喜欢医术,唯独喜欢画画,写对子,读诗,武功倒是不错,是个文武全才,说起这事,还挺遗憾的,林玉敏和白飞两个人,证实死于中毒,那只一种奇怪的毒,效力非常的凶猛,但绝对伤害不到林玉春,哪怕是林杏面对此毒也可游刃有余,唯独林泽.民不会医术,知道中毒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只怪自己没有好好跟着林玉春学习艺术,他们的死,让林玉春很没面子,也让这个中年人的时间瞬间垮塌了,幸好还留下了一个小林杏。

    林杏与让父亲正好截然相反,他不喜欢读书写字,或者是诗朗诵,唯独喜欢练剑,喜欢医术,跟在林杏与的身边,可谓是形影不离,林玉春那点医术本事,全给他学了去,除了那些特别棘手的病情,林杏不敢尝试之外,江湖里的大病小病,就没有还能难得住他的,所以他叫自己是小神医,而林玉春是大神医,由此,可见医术一斑,无可出其右者。

    邱洛洛吃了药丸,顺了顺气,发觉自己好多了,说道:“谢谢,你的药很有效果。”

    林杏道:“你跟我见外不是,区区一颗药丸,还有你感谢,你要谢我的还在后面呢!”

    俩人在这边谈着,那边林玉春和仓凉、无常鬼几个人也在交流,他们说的事则重要很多。

    林玉春只是老江湖了,具有很深的江湖经验,他知道陆谦玉的身份早江湖上早已传开了,十大家族的人,一直受人敬仰,在江湖上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十二大门派,既然敢有些人对陆谦玉痛下杀手,那人必定是

    来者不善,与正派之士,只怕背其道而行之,他原本认为,打伤陆谦玉的人是魔炎教派的匪类,但邱洛洛在场,又将此事搞得扑所迷离,既然邱洛洛是魔炎教派的大小姐,陆谦玉就是他们魔炎教派的姑爷,魔炎教派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对陆谦玉下这么重的死手才是。

    他还担心,陆谦玉进入百草谷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那些要杀他的人,定然要跑到百草谷中来闹事,江湖上最后一方的极乐净土,怕是也难以保全了。

    林玉春对仓凉说道:“我那两个朋友,会不会救人哪都是后话了,若是有人进来,扰乱清净,那可需要你们几人帮忙不可!”

    屠夫亮出一身横练的肌肉,粗狂的说道:“林老爷子,你就说吧,谁若是干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他的娘的,老子就扭断了他的脖子,虽然我这么多年没有杀猪了,但庖丁解牛似的刀法可没有落下。”

    林玉春道:“打打杀杀的不是我辈的意愿,何况来人并不一定就是我们的敌人,若是因此而打错了,惹上了麻烦,缠上了仇恨,那可如何使得?”

    屠夫硕大:“结仇,不结仇的,那是我不重的事情,自然与林老爷无关,我知道林老爷子看中名声,对不想跟江湖上的无赖动手,可我不同,一来我这个人喜欢独来独往的习惯了,不喜欢跟别人交朋友,二来,江湖上的这些个混球,你若是不及时教训她们一下,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特别是年青一代,总觉得自己青之于蓝你,这把骄傲的火,我屠夫可看不惯,到时候出手管管,老爷子可别怪下手太重。”

    林玉春就怕有些人莽撞与人动手,搞得跟宿敌一样,但也觉得屠夫说的不错,现在年轻人抬心浮气躁了,动手教训一下也是应该,便没有继续说什么。

    此事,一一传递下去,多半是让大家小心谨慎行动,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得罪了外面的人,屠夫和黑手听了很不高,连画出口否定了。

    到了晚间,山路难行,众人好不容易来到了一座山的脚下, 而这山,就事林玉春说的地方。

    林玉春将钟家兄弟五个人留在了山下,以便发生了不测,王山上送信,一边让琴、棋、书、画四个人,留在在半山腰上,阻挡从山下突破钟家兄弟几个人设下的防线人。

第四百七十一章,蹬

    除了钟西北,钟东南,顾有志,龚不凡四个人,琴、棋、书、画四位兄弟被林玉春安插在进山的道路上守卫之外,江湖三友,屠夫-不重,黑手-雷动,黑玫瑰-何华仙又被林玉春安排在山顶附近,也就是说,设下了三道防御,临到了山顶上,还有仓凉、无常鬼作为第四道防线。

    众人大大的不解,林玉春究竟为何要这么劳师动众,设下如此严密的防御,他在担心什么?

    其实众人哪里知道,林玉春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

    首先是他会见这两个老友,他们身份特殊,不可轻易示人,除了陆谦玉、林杏、邱洛洛等当事人之外,林玉春不像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这算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其次,陆谦玉伤得太重,以至于在疗伤的时候,绝对不能受到旁人打扰,故有此安排,全是为了安全考虑。

    最后,林玉春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其时,山中空明,日光灼灼,好一片安逸,这种安逸里面,似乎多了一点杀戮的气氛,林玉春是一个可以嗅得到危险的人,危险的味道,有些苦涩、腥臭,会令他的鼻子不太舒服,这是多少年来在山中养成的习惯了,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有些大惊小怪,杞人忧天,百草谷,号称天下第一禁地,谷中隐没了无数高手,更有很多前辈的英灵在庇佑此地,没人敢到这里来,这么多年来,悄然无事,一片平和,当然,除了仓凉放的一把大火之外,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但这样安逸的日子时间太长了,任何一种事物,一旦长时间的维系一种状态不动,那么就要考虑变天的可能性,而一旦改变,必定是摧枯拉朽,足以改变这里的一切,从根源上开始,让其焕然一新,猩红,鲜血,在林玉春的头脑中慢慢的浮现。

    上山无路,刀削的石壁上,无可攀附的地点,藤蔓从石壁的缝隙里钻出来,长得葳蕤,像是一条条绿色的蟒蛇粘在峭壁上,站在山下,举头望去,不见山顶,一片氤氲的雾气笼罩在半空之中,林玉春告诉众人,“此地四周乃是一片绝地,高数百丈,唯有展开轻功,抓紧了藤蔓才能攀岩,而一旦落下去,会摔得面目全非。”

    说到轻功攀缘,这自然难不倒邱洛洛、仓凉等人,但林杏轻功稍逊一筹,此刻望着高耸入云的山顶,犯了难,别说陆谦玉此刻还昏迷着,想要登山,只怕难上加难

    。

    林玉春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说道:“杏儿,你轻功不好,我早就告诉你,一定要潜心苦学,你却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终于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

    林杏听到林玉春的挖苦,笑了笑说道:“山峰虽高,未必不可攀,我会被落下,可一定不会掉下去,术业有专攻嘛,若是我轻功好了,其他功夫自然落下,主要是我们林家的医术,若是在我这一辈上丢了什么方子,您老百年之后,怎么面对我们林家的列祖列宗?”

    “你个小兔崽子,我说一句话, 你能有一百句话反驳,那你自己上山好了,我和仓凉两个托着陆星河的小孙子,邱丫头,你感觉如何?”

    邱洛洛以轻功丈量这处高崖,说道:“那就有劳林前辈多费心思了,区区山峰,断然不能阻挡我的脚步。”邱洛洛心道,让我驮着浅语上山,那可万万不能,看来这林玉春的本事,还真是高强,不愧是江湖上的老前辈。

    仓凉笑了笑说道:“真想不到,我这荒废了二十几年的青云功,还能派上用场,老夫这就先先走一步了,你们随后跟上。”正说着话呢,仓凉突然一把手抓住了陆谦玉的腰带,双腿屈膝,往前一蹿,眼见着整个身体要撞到了石壁上,他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藤蔓,倏地拔高而起,一升就是三丈,手借机又抓住了一根藤蔓,脚步触壁,一窜,竟然又是三丈,三下两下,已不见了踪迹,林杏唏嘘,“好臂力。”

    林玉春支吾道:“糟老头子,耄耋的年纪了,居然还这么玩。”话沾上了泥,也展开了轻功,手脚并用,追逐仓凉而去。

    邱洛洛怕仓凉年老体衰,一个不注意,将陆谦玉丢下来,大喊道:“老前辈,你手下可留点神啊。”然后,施展曼妙的轻功,几个箭步,登上了石壁。

    林杏搔搔头,心道:“貌似这里只有我轻功最弱,可你们也不能看不起人吧?”说道:“等等我!”遂,攀岩而上,但他就困难的多了,他以为这石壁在其余三人面前就是个摆设,实际上,等他抓住了藤蔓,这才觉得,这完全就是一个错误,实际上并不轻松,反之稍有不慎,就会从数十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成为一坨糊糊状的**。

    这些藤蔓从石缝中钻出来,已是非常艰难,附着力不强,所以拉上去,会有松动,借力

    的地方不大,必须在藤蔓松动的前夕,完成另外一个上升的动作,须得眼疾手快,心灵手巧,技艺高超不可,内气是轻功的保障,只有充足的内气,才能从容的攀附,林杏提着一口真气,连续登上了十余丈,往下一看,唉呀妈呀,吓得顿时灵魂出窍,别无他法,他只得继续提炼内气,一鼓作气,等他登上山顶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此处山顶,雾气缭绕,有白雪皑皑,终年不融,风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冻得林杏丝丝哈哈,呼出去的气,瞬间结成了白雾。他不得不调动内气,护住自己的心脉,这才暖喝了一点,只见前方雪地上有一排脚印,到处是光秃秃的大石头,但在远处百米外, 便是一片高大的针叶树林,长着茂密葳蕤的松树,每一棵,都有一怀那么粗,长得高大,像是身披白色战甲的壮士,林杏心里责备几个人不等自己,寻迹而去,来到树林中,约走了片刻,只见前面站着几个人的背影,他们的前方是一棵巨大的树,高的不像话,林杏曾访遍了名川大山,这么大的一棵树,倒是第一回见到,绝不说谎,这一棵树,比其他树木高了两倍,粗的了三倍, 连三个人并排,也难以阻挡它的身躯。

    林杏一边喊着,一边迈不过去,忽听得耳畔传来一阵风动,刹那间,一个人从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半圆,向他砸过来,林杏看清那人正是仓凉,心想着掉下来,岂不摔断了骨头,忙不已的出手去接住他,谁知道这一下,力气贼大,林杏只感觉一块大石头砸到了自己的心口,林杏急忙用巧劲,左手在仓凉瘦骨嶙峋的后背上一勾,右手抵住他的胸口,往后退了几步,用了一招千斤坠,在后退了几步,再用一个千斤坠,岂料,冲击力太大,他用了四个千斤坠,直至身体靠着一棵大松树之后,这才停住脚步,在旁人眼中,不过眨眼之间的事。

    林杏的背后砰地一声,撞在了松树上,白雪簌簌落下,他嗓子眼一腥,一股鲜血涌上来,他抛下仓凉,忙点自己身上几处大穴,仍是止不住吐血之势,哇哇哇,连吐三大口,估计少说有两大碗,令人意想不到,吐血之后,林杏反而感觉自己胸口顿时轻快了不少。

    仓凉在地上转了一个小圈,稳稳的站住,只见林杏弯腰吐血,摸索着脑袋瓜子说道:“咦,这不对啊,林孙子,你这是咋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花

    林杏看着仓凉,心里兀自纳闷,“他是怎么飞过来的,他飞过来的时候怎么没事,我怎么连吐这么多血,怪哉怪哉。”

    仓凉把手搭在林杏的手腕上,说道:“居然没事,真是奇怪。”

    林杏抽手,惨笑道:“仓凉前辈,你在玩什么功夫?”

    仓凉哈哈大笑,说道:“我哪里是在用功夫,是给人踢···,推···,打?总之,我就这么一下子飞过来了。”他回忆着,当时他带着陆谦玉一举冲上山顶,来到这四野茫茫的冷地方,只见前面是一片松树林,想也没想,大步往前闯,他在山崖上都能如履平地,更别说走在平摊的路上,松树林中,大雪隐径,丝毫难他不住,他健步如飞,脚踏白雪,不留痕迹,约走了数百丈,只见前面一颗好大的松树,树冠高耸入云,其状比天下明塔,六和塔而不逊色,他走近大松树,只看见树下坐着两个人,一个人背对着他,一个人正对着他,但身子给人遮住了,两人穿着一黑一白的衣服,同样的身材,中间隔着一个平整的大石头,首先见背对着他的白衣人,手往左首棋笥中伸去,片刻后拿出一枚小小的白色棋子,接着他举手往棋盘下落子,显得很是踟躇,等了一会儿,并未落子,看似拿捏不定,犹豫不决,他面前的那个黑衣服人,手中早有一枚黑色的棋子,抬起一只手,看似纠结了很久,俩人就这样,高举棋子,悬而不发,仓凉看的奇怪,心里乐道:“这两个怪人,居然在这山顶上下棋,下的是什么棋?”仓凉年轻的时候就有极大的好奇心,而且精通棋艺,自从来到百草谷中,偶然也跟别人对弈几盘,棋艺还算不错,如今看见这俩人,为了一盘棋,而搞得犹豫不决,心里怎不大奇,于是贴近过去,这一看,遇见了平生从未遇到的精彩棋局,堪比江湖上,最为盛名的棋局人生之战,逆水河畔,天道之居,三种,那么这一种棋局,可以称之为,山巅之局了。

    棋局之中,黑白棋,正呈现出对峙的状态,好像是黑白大军,各占一方,黑色的大军,一支已突破了白.军的防御,直插白色大军的左下角,而白色大军业已完成了对黑色大军的全面包抄,只差这一角,便可让黑色大军全军覆没,从而赢得这一场对弈,而偏偏就是差在这一角上的数枚黑色的棋子上了,黑色棋子以小博大,牢牢站住这一角,似乎是一个钉子,钉在了后方,于是白.军出现了反被

    覆灭的危局,白.军非常苦恼,若是全力来绞杀这些黑棋,那么之前围困黑棋的一片大好局面便会给黑棋一点点的夺回去,而黑棋呢,只有想尽办法,保证自己这一方棋子的安全,才能反败为胜,整个棋局,表面上是白棋更具上风,实际上,黑棋乃是在玩阴谋诡计,这让白棋非常难受。双方势均力敌,稍有不慎,一子之下,便是满盘皆输,因此,谁也不敢妄动,便形成了一副冷山人物的画像,在山巅白雪之中,一棵大松树下,两个对弈者,像是两个活雕塑。

    仓凉这一看,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两人始终没有落子,黑衣人保持着举棋的姿态,白衣人则将棋子放进了棋笥,然后又拿出来,反复这个动作,看的仓凉浅浅的打了一呵欠,当他发现左首有人的时候,林玉春和邱洛洛也打了一个呵欠,他们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先是邱洛洛看见仓凉像个木头一样的夯在地上,原本要去叫他,却给林玉春阻止了,林玉春指了指,树下对弈的两个人,小声说道:“那俩人,便是我的朋友,他们性情古怪,对弈了半生,可不喜欢给人打搅。”幸而邱洛洛没有大声呼唤,否则下场就跟仓凉一样了。

    仓凉一心陷入到了棋局之中,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好局,好局啊,两位高人,在下···”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只见白衣服的那个人,右手一挥,好一道凌厉的内劲向他打来,接着,黑衣服的左手一拂,又是一道霸道的内劲,两道内劲有先后之分,却是先发后至,后发先至,在路径之中,汇聚成为了一道,两股内劲,均是刚猛的路子,本来不易融合,但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其合二为一,力量倍增,别说是仓凉是毫无准备了,就是他有所准备,玩玩也拦不下来,仓凉感觉到内劲扑面的时候,太迟了,内劲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不啻一座大山平移过来,于是,仓凉就飞了起来,他在空中摆了一个完美的姿态,想着,这下可托大了,我一世英名,今天就要在这里败坏光了,仓凉行走江湖,从未如此狼狈过,但他没有想到,林杏这个时候姗姗来迟,不怕死的接住了自己,导致自己吐血。

    林玉春呼喊着林杏,说道:“杏儿,你过来,见过你陆爷爷,还有你破爷爷。”

    林杏乖乖的走过去,心道:“婆爷爷,好奇怪的名字!”他知道林玉春对两人如此客气,两人的身份在武林之

    中,定然德高望重,绝不敢怠慢了,走近了,手一抹嘴角的血迹,一揖到底,说道:“两位前辈,晚辈陆谦玉给二位请安了。”

    白衣人依然从棋笥中拿出一枚白子,仍是举棋不定,冷冷的说道:“你是林玉春的孙子,幸亏我没起杀心,否则可犯了大错,你爷爷不会放过我俩,好不容易找到的清净之所,又要舍弃了。”

    黑衣人说道:“林玉春,你调教出来的孙子,果然不凡,令人刮目相看了,起身吧,我与这位,出了年纪算是老前辈之外,便没有任何一处,受人尊敬了。”

    林杏起身,站到了林玉春身边,林玉春笑呵呵的走过去,说道:“二位!”

    白衣人抢白道:“林兄,你不是刚从我们这里回去,怎么转眼之间,又来叨扰,莫非是喜欢上了我们这的风光,想要搬过来和我们同住?”

    林玉春摇头道:“二位朋友,我棋艺不精,你们两位,从早上坐到晚上,一盘棋,下了十七年了,我可没有兴趣陪这你们在这里,虽然我现在是消极避世,可也想找个人说话不是!”

    黑衣人笑道:“那你因何而来?”

    邱洛洛这时候出现在林玉春身后,恭敬道:“这位前辈,我这厢有礼了,岂不是相瞒···”邱洛洛话未说完,只见那黑衣人陡然站起,脚尖点地,嗖的一下飘到了邱洛洛的跟前,伸手向邱洛洛的肩头抓来,邱洛洛反应极快,忙出腿踢他的下阴,黑衣人忙用了一个千斤坠,左手往下一压,正打在邱洛洛的脚背上,不等他招式用老,邱洛洛双手已成伏虎之爪,向黑衣人的面门抓去,黑衣人侧头避过,不知用了什么招数,竟然抓住了邱洛洛的手腕,紧紧一扣,让邱洛洛动弹不得,邱洛洛也真厉害,她临危不乱,忙用一招鲤鱼摆尾,一条腿再一次扫向这人的裆下,黑衣人双眉微蹙,不得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站稳了身子,等邱洛洛再想动,却见自己的肩头上出现了一枚黑色的标记。

    黑衣人哈哈大笑,说道:“姑娘,你可是小仙登峰的人物?”

    邱洛洛微微一凛,说道:“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的气息,如果我认得不错,那边是只有盛开在小仙登峰的露寒花,而姑娘,一身花香,可见住在这花的不远处,更换着,用花汁沐浴,香气这才历久弥新,久久不散,我说的不错吧?”

第四百七十三章,破

    露寒花为小仙登峰所特有的珍奇品种,花香奇异,久经不散,花汁可以入药,价值连城,世所罕见,曾经引来无数人争相掠夺,结果除非是经过小仙登峰同意,方能带得一两株花草下山,剩下的人,无不给小仙登峰的护卫杀死,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人了。江湖中知道这花的人绝不在少数,邱洛洛听得这人认识露寒花,并不诧异,但心里却有异样的想法,料定此人,定然和小仙登峰有所关联。

    邱洛洛带着一重敬意,说道:“前辈既然认识我身上的味道,想必也曾经到过小仙登峰是吧?”

    黑衣人仰头看向天空,飘渺之间,只见一片云卷云舒,看他这副模样,定时陷入到了追思回忆之中,邱洛洛不忍打扰,扭头去照顾陆谦玉,良久,黑衣人徐徐说道:“小仙登峰,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此言一出,白衣人立即开口,说道:“难道你对小仙登峰,还有眷恋之情,这可不像你!”

    黑衣人摇摇头,说道:“你说错了,这恰恰才正是我,八千里路云和月,一朝天涯不似君,小仙登峰,埋葬了我太多的记忆,深深印刻在血液之中,与我融为一体,正好想,我从虚无中来,再到虚无中去,有起点,有终点,小仙登峰,无论如何都是一场梦,你让我如何忘记。”

    白衣人冷笑,说道:“往日如风,你我皆是饮风之人,既然抛却,又干嘛拾起,还是过来下棋,我们这盘棋,下了二十余年了,总该分出一个胜负才是。”

    黑衣人点点头,对林玉春说道:“你来干嘛?”

    林玉春用余光扫着陆谦玉,说道:“为了一件大事,劳烦两位帮忙。”

    黑衣人和白衣人早就看清了局,异口同声的说道:“为了这个小子?”

    林玉春笑道:“不得不救,忠良之后,而且非你们出手不可,他们伤势极重!”

    黑衣人大袖一挥,向后走去,说道:“林玉春,你知道我们两个人的脾气,昨夜尘世,正如落花无痕,我们已经退隐江湖了,江湖上的事,我们不想管!”

    白衣人道:“所以,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我是说,我已经看在了我们以前是朋友的面子上,否则···”白衣人亮出一枚白色的棋子。

    邱洛洛见对方无动于衷,急切道:“两位前辈,你们乃当世高人,江湖虽然离你们远了,但你们举头看看,你们何尝真正离开了江湖?”

    白衣人道:“我心空灵,有就是无,无就是有,在江湖上,却不在江湖。”

    邱洛洛道:“江湖在上,其人在下,江湖在左,其人在右,人间就是江湖,江湖就是人间,虽死,尸体亦在江湖,生而为人,你们便无法剥离这个尘世。”

    黑衣人语气转冷,说道:“小姑娘,你胆子好大。”

    白衣人盯着林玉春,说道:“林玉春,你做的太过了,如果不想他们出事,就快点下山去吧,从此以后不要来了。”

    林玉春一时尴尬起来,不等他开口,仓凉抢先说道:“你们两个人,明明是见死不救,当自己是什么高人?”

    白衣人哼了一声,一枚棋子以巧力从手中弹射而去,仓凉眼光紧锁,只见那棋子直径从他的面颊飞过,打在了不远处一棵树上,咔的一声,直接把一棵人粗一样的树打断了,仓凉眯着眼睛,一动不动,风将他的山羊胡高高的吹起,非他躲不开,是他不想躲,他知道这是对方给他的忠告,再不走,下一枚棋子,就要了他的命,仓凉也是一位前辈,在功夫上未必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但在他们的面前,仓凉如临深渊,这俩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令人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冰寒从他的心里,跟随着流动的血液,遍布全身。

    仓凉吐出一口凉气,说道:“你再偏移一寸,我老头子的命,就是你的了。”

    白衣人背对着观众,冷笑道:“仓凉,你在江湖上也是个成名许久的人物,你躲得开,我也不想杀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跟林玉春,一定要救这个小子?”

    黑衣人已坐下,正对着白衣人,举起棋子,复原了之前的对弈姿态,说道:“该下棋了。”

    这一子,又是犹豫不决!

    仓凉笑道:“我要救的不是人,而是整个江湖!”

    白衣人正思考棋局,双眉舒缓,脸无波澜,说道:“何解,要我救人,给我一个理由,但你的理由,似乎并不充分。”

    仓凉说道:“江湖不在了,你们也就不在了。”

    黑衣人对白衣人说道:“你真想吃了我这一角的棋子,为何犹豫了这么多年?”

    白衣人回答:“我暂时不想杀死你,谁让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知己,那你有什么不安排这一角的棋子,乱我布局,趁机反杀我?”

    黑衣人道:“我自然跟你一样。”

    邱洛洛心里越发生气,心道

    :“这两个怪人,实力倒是真的强悍,估计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谦玉的伤势,不能再拖了,他们到底救人不救,林玉春不是说过,他们肯定会救人吗,又啰嗦个什么劲头?”邱洛洛一生气,脸上便换成了一层霜色,她揶揄着棋局,以及对弈的两个人,冷冷笑道:“两位前辈,既然你们如此生生相惜,我看干脆还是罢手言和吧,黑棋不灭,白棋不毁,终身对峙,岂不是更好?”

    黑衣人道:“观棋不语。”

    黑衣人道:“视为君子。”

    邱洛洛缓缓走去,眼睛盯在棋盘上,局势一目了然,黑白棋子之间的攻防之战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无论谁妄动一下,都是满盘皆输,这时候应该轮到白子落定,若是白子落在左下角,即可围杀这一角的黑棋,但这一角失去了,黑棋并不会马上落败,至少还需要一子,才能将全所有的黑棋绞杀,转眼轮到了黑棋落子,若黑棋舍弃了这一角的孤兵,落在中间,那么白棋整盘都将陷入危机,黑棋便可以活,接着黑棋往右三路落一子,则可以将白棋杀灭,到最后,棋盘上将呈现出一幅奇怪的情境,不会有一颗棋子留在棋盘上,黑棋也好,白棋也好,全都会因为相互厮杀而死掉,没有赢,没有输,或者说两个人都赢了,两个人又都输了,邱洛洛聪慧过人,见识过不少棋局,唯有这一盘,让她大吃一惊,邱洛洛看了一会,黑白二人,竟然没有打搅他。

    黑衣人突然说道:“姑娘,你也会下棋?”语气里,甚至有了一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邱洛洛道:“总归是一场死局,你们二人,谁也不想杀了谁,只好作罢。”

    白衣人道:“怪哉,怪哉,想不到,我们的难处,竟然被一个人小丫头给看破了。”

    风,怒吼着,吹落了,大松树上的雪,一坨雪砸下来,邱洛洛则以一指之力,将它在空中打散,雪花飞舞,宛如梦幻,将三人笼罩其中。

    邱洛洛道:“棋局一破,二位前辈,来救人吧!”

    “哈哈哈,没有道理。”白衣人道:“小丫头,我们兄弟两个下棋,可不喜欢被人打搅,你上来就破了我们的棋局,难道很自豪吗?殊不知,我们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二十年来,冥思苦想,想要找到,不同时而亡的办法,这才不能落子。”、

    黑衣人道:“就是,你在自作聪明,而你的聪明,对我们来说,早已看破。”

第四百七十四章,认亲

    邱洛洛迎着两个前辈,嘴角挂着冷笑,近乎于嘲讽,气场十分强悍,她说道:“你们没有看破,你是被我看破的哪一方,你们对弈搏杀,说明对彼此,心存芥蒂,你们又不肯杀了对方,说明你们惺惺相惜,你们两个不是朋友,的确是一对知己,你们也许在认识之前,各为其主,而最好的解释,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后来,你们又相互敬佩,这才有了归隐之心,我说的对吧。”

    黑衣人脸色一沉,与白衣人相觑一眼,说道:“好厉害的丫头,居然被他看穿了。”

    白衣人向林玉春问:“她究竟是谁?”

    林玉春原本一开始就想说出邱洛洛和陆谦玉的身份,但事情的发展,似乎变得更加有趣,他便没有着急,果不其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该他上场了,林玉春对黑衣人微微一笑,说道:“破军王,在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为什么让我亲口告诉你呢?”

    破军王三个字一出口,邱洛洛心中一凛,心道:“破军王,破军王?难道这个黑衣人,就是我魔炎教派失踪了数十年的破军王?”

    魔炎教派,原有三王,修罗王、破军、麒麟,邱洛洛对魔炎教派的事情了解不多,但她却知道有破军王这么一号人物,传说在修罗王之前,一直是破军王代邱凌云行使权力,武功深不可测,为人仗义豪爽,义薄云天,乃是教派之中,人人佩服的角色,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却突然失踪了,教派中的人无不传言,他是死在了行动中,给武林盟,上百位高手联合伏击,杀死了。这事一直得不到证实,相信的人不少!自破军王失踪之后,魔炎教派的事务才逐步转移到修罗王的身上,小仙登峰的实力,也下降了一大截,根据教派之中许多老人的说辞,如果破军王还活着,魔炎教派肯定不会如同今天这样,入主中原的宏图大计,可能早就在路上了。

    今日却在百草谷附近的山上遇到了破军王,如何让邱洛洛不吃惊?

    邱洛洛问道:“你真是破军王?”

    黑衣人反问:“你是小仙登峰的人不错,邱凌云是你什么人?”

    邱洛洛再一次确认面前这个杏眼,髭须,尖脸,鹰钩鼻子,美肤,器宇不凡的中年那人,正是魔炎教派的三王之一——破军王是也!

    邱洛洛拜了一拜,说道:“晚辈邱洛洛,给前辈请安了。”

    破军王哈哈大

    笑,兴奋的说道:“是了,是了,你姓邱,你的父亲就是邱凌云,你是他的女儿,我离开的时候,邱鼎才刚刚出生,看你的年纪,应该是邱凌云的第二个孩子,唯一的女儿。”

    邱洛洛道:“正是,我娘亲在生下我之后,就已离开了人世。”

    破军王道:“王思思,你的母亲,天下第一的美女,一生不会武艺,但所作所为,无不令人钦佩,你的眼睛,你的鼻子,跟她倒有五分相似,怪我眼拙,我早就该想到的,但是,真没想到,你的娘亲,居然···,真是天道布公,那样的女子,竟然没有长寿。”说罢,破军王长叹一声,拂袖站起,向邱洛洛走来,问道:“我的侄女,小仙登峰,现在一切可好,君主现在可好,修罗王可好,魔炎教派打到什么地方了,有没有入主中原?”

    邱洛洛脸色尴尬,心想:“真没想到,一个离开了教派多年的人,居然还这么关心教派的发展。”邱洛洛又哪里知道,当初主导魔炎教派称霸武林,入主中原的人,正是破军王,这是他心中的一个大计,以前究极一生都要完成的使命,一个梦。

    邱洛洛道:“一切都好···”随后将小仙登峰的大概与破军王说了一番,又说了一下魔炎教派波澜壮阔的举措,听得破军王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君主是按照我的计划干的,魔炎教派入主中原,指日可待了,眼下武林盟如此不济,怎能抵挡,风光不可一世的魔炎教派?”正当破军王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一声悠长的冷哼。

    “哼,魔炎教派,不过是一个邪教之徒,邪不压正,如何跟武林盟对抗,破军王,你可别忘了,即便是十二大门派不争气,江湖中,还有我十大家族呢,三百年前,怎么在东丘打败的魔教,怎么就会打败魔炎教派,魔炎教派,只怕要步入魔教的后尘!”白衣人站了起来。

    破军王回头大笑,说道:“陆辰兄,你休要见怪,我们已经远离江湖,到底是魔炎教派胜,还是十大家族胜,又于我们有什么关系?”

    陆辰道:“我看你是高兴的过了头,既然已经远遁江湖,你又为什么如此沉不住气,一听到魔炎教派在江湖上打了几场胜仗,就如此忘形?”

    破军王激动在前,惭愧不语,林玉春走上前去,说道:“两位,江湖上的事,都是别人的事情了,陆辰,现在我要给你说说这个小子的事

    情。”

    陆辰微眄陆谦玉,只是匆匆扫过,便说:“太难了,林玉春,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冒着生命危险,武功尽失的危险,来救这个人?”

    林玉春点点头,说道:“不止是你,还有我,还有破军王。”

    陆辰和破军王微微一愣,不约而同的说道:“为什么?”

    林玉春道:“因为此子是你陆辰的亲侄儿,陆星河的孙子,陆铭夫妇的儿子,你破军王兄弟的女儿的爱人,邱凌云的夫婿,江湖上不可多的人才。”

    此言一出,陆辰往后退了三步,恍然大悟,吼道:“他是我哥哥的儿子,居然跟魔炎教派的人相爱了?”

    林玉春冷笑:“你和破军王都能成为朋友,他们为什么不能相爱,说不定,这将是一场美妙的姻缘,上天自有他的安排,我们这些个老家伙是搞不明白的,反正都要死了,到了天国,上去问问天公,他为什么如此玩弄世人,岂不是更高?”

    陆辰五官绝美,是个美男子,鼻子,眼睛,美貌,脸颊,无不是在世潘安,而他惊讶的发现,躺在地上的这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竟然有着不输于自己的容貌,几度和自己想想,这让他响起了,那个午后,他跟陆铭一起在小河边上放风筝,河水将哥哥和自己的样子倒影的清晰,他们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似,大眼睛,高挑眉毛,白净的皮肤,菱角分明的脸颊,他只比陆铭小了一岁,长得却高大威猛,陆铭小的时候,经常生病,被陆星河认定为不适合练武,从小,哥俩的感情就非常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有趣的东西,陆铭都会让给自己的弟弟,陆辰热爱自己的哥哥,他还记得八岁的时候他对着天上星星的许愿过,他说,自己的哥哥不能练武,他就要学好了一身的本事,将来保护他,他走的那年,陆铭夫妇才刚认识,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子,会帮助他照顾自己多病的哥哥,所以他就离开了,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陆家,走遍天下山水,尽享自然风光,为此还悟出了一套《行云剑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死去。

    一见故人,积压在心头上几十年的情感顷刻之间爆发了,人是万万不能切血缘之情的,因为,这血是养活的根本所在,陆辰以为他不在乎,其实他不能,这么多年,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自己的哥哥,自从父亲死后,哥哥,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第四百七十五章,元清之血

    一听是自己的亲侄儿到了,陆辰的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在他这个年纪,即便脸上不显老,却没有中年人应该有的稳重,看上去令人感觉到奇怪,他高兴了一刹那,旋即脸色一沉,问道:“林玉春,我侄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谁把他打伤的?”

    林玉春让过了,邱洛洛来说,简单地把事情一说,气的陆辰额头上带着一丝黑线,怒道:“唐门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用毒,我···”

    不等他说完,破军王说道:“陆辰兄,咱们已经远离江湖了。”

    陆辰哼道:“我虽然远离江湖了,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原武林就这么乱下去,还有那个什么会嵇派的掌门人,叫什么,郭孙雄的,我见过他一面,当时就觉得这个人,老鼠眼睛,贼溜溜的,不像是什么好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对我陆家的人下手,难道忘了,他郭家也是十大家族之一,他这么做,自相残杀,对他有什么好处,我侄儿即便勾结了魔教的妖女,那又怎么样?”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从破军王的嗓子里传出来,说道:“陆辰兄,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君主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妖女,事实胜于雄辩,就摆在眼前。”

    陆辰尴尬的笑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

    邱洛洛不以为意,说道:“两位前辈,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我们这个不情之请···”

    林玉春补充道:“眼下,陆谦玉的身上,三十几道真气,勉强被压制了下去,但这一次爆发,势必会牵动之前的真气,他已危在旦夕,这非药石可以治疗,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四大高手的力量,结成四象印记,将他身体内的内气,与他本身的内气合二为一。”

    陆辰看了看破军王,说道:“他是我侄儿,而这个姑娘是你的侄女,你不是一直说,你的离开对邱凌云那厮心存愧疚吗,现在可好了,你怎么办?”

    破军王想也不想,说道:“我已经远离江湖,江湖纷争跟我无关,即便不在江湖,留着一身的真气还有什么用,还不如做些贡献,陆星河的孙子啊,君主能有这样的女婿,我是打心眼里高兴,还说什么,我肯定帮忙的!”

    林玉春道:“看来你们以后的棋盘旁边,要多预留出一个位置了,不介意我观摩观摩吧。”

    陆辰忽然道:“林玉春,你实话告诉

    我,干这事,俩人成不成?”

    林玉春明白他的意思不想让自己卷入其中,四象印记是一种古老的治伤手法,将四大高手的真气打入受伤者的体内,而运功之人,则会受到反噬,从而大大消耗自己的真气,说得简单一点,四大高手一点用了这个阵法,自己的实力永久性的下降,说不定成为一个废人,天下习武之人,谁愿意消耗一生的功力去救另外一个人,没有了武功的江湖人,左右还是一个死,或者痛不欲生,看那些被废掉武功的人就知道了。

    林玉春说道:“这事情,必须要四个人才能完成,一个人以真气灌入他的督脉,一个人以真气灌入他的任脉,一个人以真气灌入三阴,一个人以真气灌入三阳,缺一不可,而且还都得是内力雄厚的人,能够相互克制对方的内气。你们两个人断然不可能,这样只能弄巧成拙。”

    陆辰看了看仓凉,脸上带着愧色,说道:“林玉春,你说的另外一个人,难道就是他?”

    仓凉笑道:“不是。”

    陆辰诧异,说道:“既然不是这位朋友,那我们只有三个人,岂不是还少个人?”

    破军王道:“三个人也不行!”

    林玉春说的话,不容他们不信,他是神医,怎么治疗,用什么药,用多少药,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也不行,四个人,就是四个人,三个人就是三个人,林玉春也明白,仓凉的内功不适合参与其中,这样做,对陆谦玉和仓凉本人,均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引发什么不良后果。

    林玉春为此已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案,但是代价太大了。林玉春眼看着四人无法聚齐,只好说出另外一个办法,“各位,即便只有三个人,也能形成一个阵法,这个阵法,是我想出来的,江湖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使用过,因此缺少前车之鉴,会发生什么情况,实难相告,不过,根据我的估计,咱们三个老家伙,一定好不了,或许,会耗尽一生的功力。”

    陆辰道:“婆婆妈妈的,有没有两个人的办法,哪怕是我陆辰死了,也得救我侄儿。”无形之中,他想到了死,更带上了破军王跟着他一起死。

    林玉春道:“没有,最少就是三人,结成三才印记,三股真气,化成一股,来一个三花聚顶,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破军王比陆辰要有理智一点,他说道:“从四个人,

    下降到三个人,少了一个人的真气,连办法也不变了,只怕后果也会改变吧,据我所知,使用四象印记,我们的真气会和陆谦玉汇为一体,加上原本的三十道真气,一起为陆谦玉为用,这小子等于平白无故增加了上百年的修为,我们可直接造出来一个高手来,而我们四个人,轻则真气下降,重则身受内伤,这倒无妨,他是我侄儿女婿,给他一点真气,好留着保护我侄女。那么你说的三才印记,又是如何的代价?”

    林玉春犹豫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犹豫了一下,似乎很难下这个决定,哪怕是说出来,也有些难以启齿。

    大家都在等待他回答,邱洛洛此刻才知道治疗陆谦玉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禁自责起来,心想:“林玉春、破军王、陆辰,三人虽然跟我和谦玉都有渊源,但要他们耗费真气,搭救陆谦玉,承此人情,我邱洛洛该怎么报答?”报答都是后话了,邱洛洛心想,以我一命,换谦玉一命,那也值得,别说报答了,难道他们还能要了我的命去吗?

    林杏站在一边,看着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几个人物,这里本来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可他不得不说,“爷爷,我听说过有一种丹药,要用深海龟甲,凤凰羽毛,白鹭之胆,瑶池之水,做药,便可以做出一种,叫做元清丹的药物来,它能够瞬间提升人的内力,一颗胜过苦练十年,若是吃了这个丹药,便可以使用三才印记了吧,这样岂不是会大大降低反噬危害?”

    林玉春道:“话是不错,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下之间,哪有这种的丹药,武学讲究的是徐徐渐进,若有这样的丹药,天下人岂不是趋之若鹜了,不过你是对的,中原武林,只有一枚这样的丹药,但你少了一味药,他是用深海龟甲,九十九岁的雄性乌龟,凤凰羽毛,凤凰是一种神鸟,那有什么凤凰,传说那是上古时期,留下来一枚化石,白鹭之胆,十万只白鹭之中,也不曾出现一枚石胆,瑶池之水,便是无根之水,这个最容易弄到,但你少的一味药,是元清之血,即便你能够找到前面这些物品,可这元清之血,却是万万得不到了。”

    林杏问道:“为什么呢,你不是说,有这样的丹药吗,既然可以被制作出来,那么元清之血为什么找不到?”

    林玉春道:“因为,那是叫做徐元清的心脏。”

第四百七十五章,元清之血

    一听是自己的亲侄儿到了,陆辰的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在他这个年纪,即便脸上不显老,却没有中年人应该有的稳重,看上去令人感觉到奇怪,他高兴了一刹那,旋即脸色一沉,问道:“林玉春,我侄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谁把他打伤的?”

    林玉春让过了,邱洛洛来说,简单地把事情一说,气的陆辰额头上带着一丝黑线,怒道:“唐门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用毒,我···”

    不等他说完,破军王说道:“陆辰兄,咱们已经远离江湖了。”

    陆辰哼道:“我虽然远离江湖了,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原武林就这么乱下去,还有那个什么会嵇派的掌门人,叫什么,郭孙雄的,我见过他一面,当时就觉得这个人,老鼠眼睛,贼溜溜的,不像是什么好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对我陆家的人下手,难道忘了,他郭家也是十大家族之一,他这么做,自相残杀,对他有什么好处,我侄儿即便勾结了魔教的妖女,那又怎么样?”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从破军王的嗓子里传出来,说道:“陆辰兄,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君主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妖女,事实胜于雄辩,就摆在眼前。”

    陆辰尴尬的笑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

    邱洛洛不以为意,说道:“两位前辈,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我们这个不情之请···”

    林玉春补充道:“眼下,陆谦玉的身上,三十几道真气,勉强被压制了下去,但这一次爆发,势必会牵动之前的真气,他已危在旦夕,这非药石可以治疗,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四大高手的力量,结成四象印记,将他身体内的内气,与他本身的内气合二为一。”

    陆辰看了看破军王,说道:“他是我侄儿,而这个姑娘是你的侄女,你不是一直说,你的离开对邱凌云那厮心存愧疚吗,现在可好了,你怎么办?”

    破军王想也不想,说道:“我已经远离江湖,江湖纷争跟我无关,即便不在江湖,留着一身的真气还有什么用,还不如做些贡献,陆星河的孙子啊,君主能有这样的女婿,我是打心眼里高兴,还说什么,我肯定帮忙的!”

    林玉春道:“看来你们以后的棋盘旁边,要多预留出一个位置了,不介意我观摩观摩吧。”

    陆辰忽然道:“林玉春,你实话告诉

    我,干这事,俩人成不成?”

    林玉春明白他的意思不想让自己卷入其中,四象印记是一种古老的治伤手法,将四大高手的真气打入受伤者的体内,而运功之人,则会受到反噬,从而大大消耗自己的真气,说得简单一点,四大高手一点用了这个阵法,自己的实力永久性的下降,说不定成为一个废人,天下习武之人,谁愿意消耗一生的功力去救另外一个人,没有了武功的江湖人,左右还是一个死,或者痛不欲生,看那些被废掉武功的人就知道了。

    林玉春说道:“这事情,必须要四个人才能完成,一个人以真气灌入他的督脉,一个人以真气灌入他的任脉,一个人以真气灌入三阴,一个人以真气灌入三阳,缺一不可,而且还都得是内力雄厚的人,能够相互克制对方的内气。你们两个人断然不可能,这样只能弄巧成拙。”

    陆辰看了看仓凉,脸上带着愧色,说道:“林玉春,你说的另外一个人,难道就是他?”

    仓凉笑道:“不是。”

    陆辰诧异,说道:“既然不是这位朋友,那我们只有三个人,岂不是还少个人?”

    破军王道:“三个人也不行!”

    林玉春说的话,不容他们不信,他是神医,怎么治疗,用什么药,用多少药,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也不行,四个人,就是四个人,三个人就是三个人,林玉春也明白,仓凉的内功不适合参与其中,这样做,对陆谦玉和仓凉本人,均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引发什么不良后果。

    林玉春为此已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案,但是代价太大了。林玉春眼看着四人无法聚齐,只好说出另外一个办法,“各位,即便只有三个人,也能形成一个阵法,这个阵法,是我想出来的,江湖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使用过,因此缺少前车之鉴,会发生什么情况,实难相告,不过,根据我的估计,咱们三个老家伙,一定好不了,或许,会耗尽一生的功力。”

    陆辰道:“婆婆妈妈的,有没有两个人的办法,哪怕是我陆辰死了,也得救我侄儿。”无形之中,他想到了死,更带上了破军王跟着他一起死。

    林玉春道:“没有,最少就是三人,结成三才印记,三股真气,化成一股,来一个三花聚顶,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破军王比陆辰要有理智一点,他说道:“从四个人,

    下降到三个人,少了一个人的真气,连办法也不变了,只怕后果也会改变吧,据我所知,使用四象印记,我们的真气会和陆谦玉汇为一体,加上原本的三十道真气,一起为陆谦玉为用,这小子等于平白无故增加了上百年的修为,我们可直接造出来一个高手来,而我们四个人,轻则真气下降,重则身受内伤,这倒无妨,他是我侄儿女婿,给他一点真气,好留着保护我侄女。那么你说的三才印记,又是如何的代价?”

    林玉春犹豫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犹豫了一下,似乎很难下这个决定,哪怕是说出来,也有些难以启齿。

    大家都在等待他回答,邱洛洛此刻才知道治疗陆谦玉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禁自责起来,心想:“林玉春、破军王、陆辰,三人虽然跟我和谦玉都有渊源,但要他们耗费真气,搭救陆谦玉,承此人情,我邱洛洛该怎么报答?”报答都是后话了,邱洛洛心想,以我一命,换谦玉一命,那也值得,别说报答了,难道他们还能要了我的命去吗?

    林杏站在一边,看着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几个人物,这里本来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可他不得不说,“爷爷,我听说过有一种丹药,要用深海龟甲,凤凰羽毛,白鹭之胆,瑶池之水,做药,便可以做出一种,叫做元清丹的药物来,它能够瞬间提升人的内力,一颗胜过苦练十年,若是吃了这个丹药,便可以使用三才印记了吧,这样岂不是会大大降低反噬危害?”

    林玉春道:“话是不错,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下之间,哪有这种的丹药,武学讲究的是徐徐渐进,若有这样的丹药,天下人岂不是趋之若鹜了,不过你是对的,中原武林,只有一枚这样的丹药,但你少了一味药,他是用深海龟甲,九十九岁的雄性乌龟,凤凰羽毛,凤凰是一种神鸟,那有什么凤凰,传说那是上古时期,留下来一枚化石,白鹭之胆,十万只白鹭之中,也不曾出现一枚石胆,瑶池之水,便是无根之水,这个最容易弄到,但你少的一味药,是元清之血,即便你能够找到前面这些物品,可这元清之血,却是万万得不到了。”

    林杏问道:“为什么呢,你不是说,有这样的丹药吗,既然可以被制作出来,那么元清之血为什么找不到?”

    林玉春道:“因为,那是叫做徐元清的心脏。”

第四百七十六章,来人

    元清丹有瞬间提升武者十年功力之效,乃是江湖上人人趋之若鹜的宝物,试问,生死苍茫,人间能有几个十年,十年对于武者来说,足以改变他当时的地位,然而,元清丹最难寻的一味药引子,居然是元清本人的心脏,心脏只有一枚,因此,元清丹也仅有一枚,无价无药,江湖上不会有奇迹,只有机会。

    这位元清,是七八十年前的人物,当时号称,医魔,他一生学医,但是不救任何一个人,全将岁月付水流,专心致志,孜孜不倦的寻求天道,他要逆天而行,他要寻找到第一种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药石,在经历过无数的失败之后,在使用过千奇百怪的药引子之后,未尝成功。

    最后他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命令他的弟子,将他的心脏投入丹炉之中,制作成了一枚血红的丹药,它就是元清丹,不具备长生之能,却有着天下武人口齿流涎,欲罢不能的强大魔力!

    林杏听了林玉春的话,有些灰心,问他:“既然世间真有此药,那么药在何处?”

    林玉春冷笑,看向邱洛洛,邱洛洛呆滞道:“难道我清楚吗?”

    林玉春道:“元清丹在江湖上流传了几十年,当初得到丹药的元清弟子,对师傅忠心耿耿,或许说他没有勇气,服下这枚丹药,在几十年烟云莫测中,药不知道怎么的,落入到了邱凌云的手中!”林玉春此言,如同巨石落水,掀起涟漪,众人皆是心中一荡,林玉春对邱洛洛说道:“你的父亲,早就把药吃了,不然,你怎么能是天下第一,元清丹,可以提升五年的修为,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此药正是突破瓶颈的最佳手段。”

    邱洛洛哦了一声,明白了,于是不再奢求,说道:“此事,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既然天下无药,我们还是寻求实际办法。”

    林杏道:“能不用三才印记,那便不用,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林玉春犹豫着,彷徨着,思考着,他在心里翻阅中数十年来的记录在心间的医典,他希望可以在绝望的边缘见到一丝曙光,他坐下来,视四周如无物,陷入到忘我的境界,林杏了解他的脾气,对众人小声说道:“我爷爷,正在想办法,让他想想办法。”

    破军王和陆辰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种落寞的光芒,其时,天高气远,山林之中,风自回荡,一阵阵松子香味,沁透

    心脾,令人周身轻灵。

    邱洛洛抚摸着陆谦玉的面颊,发出一声叹息。

    “没有办法。”忽然间,林玉春站了起来,像是从梦中醒来的人,他站起来,来到陆谦玉身边,说道:“不能再等了,我们这就干。”

    陆辰和破军王心意已决,两人皆是瘦子,但突然间身躯变得异常高大,挺拔如山,他们二人向林玉春身边聚集,等待他的吩咐。

    林玉春道:“两位朋友,数千万人吾往以,咱们距离者各十代是越来越远了,但他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做好准备了吗?”

    “不久之后,我将是一把老骨头了,一身武功,只能抵御这绝壁上的寒风,打不了搬到暖喝一点的地方去住,他是我陆家的孩子,陆辰献身,义不容辞。”陆辰徐徐说道。

    破军王向邱洛洛注目,说道:“我离开魔炎教派,原有极大的苦衷,当时对教派心中只有恨,没有爱,后来是爱之深,责之切。再后来,一切都平淡了,功名利禄与泥土有何区别,奥妙功夫,留知何用,现在,我倒是有些怀念在小仙登峰上的时光了,年轻的时候,做事全靠一股血气,老了,下棋,心志如棋,人生如子,罢了,罢了,我就为这个年轻人,贡献出一点绵薄之力。”

    邱洛洛好生感动,眼圈一红,说道:“破军王叔叔,洛洛,谨记你的大恩大德。”

    破军王道:“糊涂,你叫我一声叔叔,就是让我为你去死,那也值得了,你无须感谢我,你是邱凌云的女儿,邱凌云对我有恩,若给他从一个穷山沟里把我带回来,我怎能有今天的地位。”

    邱洛洛心道:“当初,破军王叔叔,又是怎么离开的小仙登峰呢,这真奇怪,看起来,他对父亲格外的敬畏。”

    邱洛洛正思考着,过去的事情,她几乎是一片空白,又怎能穿透历史的薄纱,去看时间的真相,而这个真相,早已在风吹雨淋的四季变化之中,一言不值了,正在这时,风夹杂着一个人的冷笑,铺天盖地而来,声音波澜壮阔,似乎是一阵阵的海浪,拍打着礁石,一个人徐徐从松林之中走来,他大步流星,步伐轻盈,长靴踏雪,窸窣近无声,林玉春眉目一锁,但见来人戴着一顶大毛,穿着黑色的大氅,纤细瘦弱的身子埋没在大氅之中,两者对比起来,氅显得过于大了。

    林玉春喝道:

    “来者何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山下有琴棋书画四大高手把守,路上还有江湖三友拦截,这个人是怎么上山的?

    那人慢了下来,马靴嚓嚓的踩在雪地上,默默无闻,只是浑身带着一种冲击力,万马奔腾一样的冲击力,他每走一步,便有一股气流扑面而来。

    破军王、路很、林玉春往前迈了一步,将几个晚辈拦在身后,邱洛洛探出头去,目露诧异的光,大眼闪烁,嘴角微动,想要说什么。

    岂料,这时,一个黑影从此人身后冲过来,步伐凌乱,嘴上大喊:“兀那汉子,跟我站住,你可还没有从无常大爷的鬼门关完全走出来呢!”

    这人一头蓬发,身穿黑袍,手拿锋利的薄剑,剑锋上沾着中午的炙光,好一个“万鬼出关”,长剑在他的手腕上抖了抖,一连次数了十余剑,正式无常鬼的自创剑法《不动明王》,那人头也不回,优哉游哉的继续前进,只等剑到身后,这才往前跨了一大步,十余剑就此落空,无常鬼还招,口中念道:“少瞧不起人了,吃我一招明王十八层。”长剑如鬼魅,如骤风,袭击这人的上中下,三路,这人冷哼一声,显得很是不耐烦,他一扯身上的大氅,转身向剑招罩过去,大氅呼啦一声,真气充沛,竟然将十余剑完全接下来,无常鬼大吃一惊,想要收剑再换一招,但为时已晚,大氅牢牢地把无常鬼的长剑裹挟,接着,这人右手双指成骈,点向无常鬼的肩头,无常鬼扭身躲开,却不料这一手仍是击中,不是无常鬼躲不开,是他躲开了,还是中招,无常鬼大吃一惊,整个手臂软了下来,他习惯右手持剑,剑自己也握不住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人把剑收入囊中,咔咔两声,那人以两根手指,夹住长剑,长剑从中间断开,来不及做出反应,无常鬼的身上,又给人连点了七八下,点穴书法,自成一派,怪就怪在了一个快字,无常深知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急忙喊道:“琴、棋、书、画,皆已受伤,我拦他不住,各位可要小心了。”说完,胸口中了一掌,幸而这一掌对方不要他的命,他的肋骨断了几根,身体往后摔去,放眼江湖上,无常鬼——地无名,也算是一个剑术行家了,手里的活计,出神入化,天赋又高,江湖里的剑客,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但在此刻,他就好像是一个孩子胆敢与大人比较手腕,输得很惨。

第四百七十七章,秘

    无常鬼的身体撞向一棵比大象腿还粗的松树,砰地一声,震得树上雪纷纷落下,他闷哼一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子骨也真是结实,不等他站起来,那人右手隔空一抓,地上的雪竟然徐徐上升,在他的真气的作用下,形成一个雪球,接着,男人轻轻一弹,雪球变成了铁球一样,砸在了无常鬼的右腿上,无常鬼哎呦一声,身子趔趄,扑倒地在,一条腿已然废了,他破口大骂:“你个龟儿子,有本事···”话及此,再不发声,他意识到,无论怎么打,他终究不是此人的对手,而此人具有三招之内,必能杀他的本事,而现实是他还活着,这人没下杀手,是没有这个**,还是他有意为之?

    无常鬼不懂,她呆呆的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心里比冰还凉,正在这时, 一个人影从他身边掠过,眨眼之间,从他手中抛下一个小瓶,那人步伐很快,手持一根牧羊杖,个子不高,银发灰须,来到那人跟前,挺丈便砸,毫不顾忌,似乎是用上了十二成的力道,却不是羊庄老人又是谁?

    羊庄老人的羊头拐杖当一杆长枪用,先砸后刺,砸在半路,猛然变招,刺向这人的背心,虎虎生风,端是厉害非常,那人游刃有余,仍不回头,大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只是把衣袖轻轻一挥,羊庄老人像一只破碎的纸鸢般向后飞来,他在空中转了几圈,如同雨燕翻飞,姿态甚是漂亮,等他好不容易落在地上,蹭蹭蹭,又退了十余步,这才停下,忽听得咔咔几声,羊头拐杖居然碎成了几段,羊庄老人心头一凛,暗道,刚才那算什么,一股真气,就把我全力一击化解了,而且···,他吼道:“好厉害的人物,你究竟是谁?”

    一招之下,羊庄老人业已落败,此人武功之高,令人瞠目结舌,破军王眼睛眯着,脸上凝聚疑团,不久之后缓缓解开,此人身份,他已猜到。

    男人不开会羊庄老人,径直向破军王走来, 面目越来越清晰,只见他,面颊白皙,双眼闪光,眉毛高挑,年近中年,保持着这样完美的脸蛋,在江湖上或不多见,此人见到破军王,忽然张开了双臂,说道:“我的兄弟,好久不见。”

    破军王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的说:“你···,你居然来了?”

    邱洛洛则钻出人墙,向这人跑去,一下扑到他的怀中,这人轻轻摸着邱洛洛的秀发,温柔道:“洛儿,这次你在江湖,捅出的篓子可不算

    小,以后可不许这么胡闹。”

    邱洛洛娇滴滴的道:“爹爹,你怎么下山来了呢,这都是这些江湖上的人不好,跟女儿有什么关系了,你不帮女儿出头,还责备女儿。”

    山庄老人,无常鬼在其身后,大吃一惊,就连人前的林杏也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此人,就是统御十万魔炎教众,魔炎教派的君主——邱凌云,大名鼎鼎的邱凌云,不可一世的邱凌云,天下第一的邱凌云,敢于天比高,敢于地比深的邱凌云。

    在这一刻,天地沉默了,狂风呼啸。

    邱凌云冷哼一声,说道:“江湖上这些杂毛,居然欺负我的女儿,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邱洛洛道:“爹爹,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邱凌云道:“还不是为了接你,你走了有半年了吧,看看这个中原武林是什么样子也就够了,我听说,你还跟陆家的小子,私定终身了?”

    邱洛洛脸颊一红,说道:“话是这么说,我本打算带着他回到小仙登峰去见爹爹的,只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情,给人追到这里来了。”

    邱凌云向几个人看了一眼,挨个说出了他们的名字:“陆辰、林玉春,那个年轻人,应该是你林玉春的孙子吧,多谢你们帮我照顾洛儿,我邱凌云,一向是公正严明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们均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按理来说,决不允许你们活下去,你们活着,对我来说,迟早是个麻烦事,所以,今天暂时饶过你们一命,这就走吧。”这句话说的极是霸道,似乎众人在劫难逃。

    林玉春了解邱凌云的脾气,不以为意,说道:“邱凌云,二十年前一别,今天我们又见面了,你的无意更高了,人也更加傲慢了。”

    邱凌云轻轻推开邱洛洛,哼道:“林玉春,你不是归隐了吗?”

    林玉春道:“我那是小隐,我不找事,可事找上了我,我就不归隐了。”

    邱凌云道:“我记得上次说过,下次见到你,我就不客气了,所以你不用跟我套交情,快点走吧,随便去哪里,日后你出现在江湖上,我将立即派人追杀你,虽说你们归隐了,可始终是我魔炎教派的心腹大患。”

    陆辰哈哈大笑,说道:“邱凌云,你未免太狂妄了一点,在这百草谷中,有无数英豪,你本事再大,还能是战不死的神了不成?”

    邱凌

    云道:“陆辰,你离开陆家多少年了,今天在这里见到你和破军王,乃是出乎我预料之外的事情,据说你是陆家的天才,不知道陆星河是不是把完整的《千军破》剑法都传给你了,等我跟昔年的老友,叙旧之后,再来验证一下你的剑法。”

    陆辰揶揄一眼,说道:“那还打个屁,我已经二十年没有摸剑了,怎是你的对手?”

    邱凌云道:“你是怕了?”

    陆辰道:“不打不意味着就是怕了。”

    邱凌云以为这个人不可理喻,变再说了,面向破军王,邱凌云露出炙热的目光,区别于他看别人的目光,他说:“破军,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这个地方?”

    破军王点点头,弓着身子,一揖到底,说道:“凌云,我们还是见面了。”

    邱凌云道:“这一次,你还想逃吗,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儿女私情的事情,你可想明白了,魔炎教派,今非昔比,我又闭关练舞,重担全都压在修罗一个人的身上,用不了几年,入主中原,实现我们的千秋危机,就在眼前,你可得跟我回去,为我主持大局。”

    破军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却不曾想到,时间将一些东西固化了,那件事情,我不在乎了,但是我不自责因此而离开教派,当年,我跟着你,打下这片江山,功成之后,我也该身退了,这么多年,我纵情于山水之间,找到了人生的乐趣,不想回去了,这是我第一次违背你的命令,也是最后一次。”

    “二十年了。”邱凌云仰望天幕,叹息道:“那件事···”

    二十年前,破军王为什么离开魔炎教派?

    当年,破军王奉命带着人,伏击峨眉派的一支,并在战斗中,结识了当时峨眉派的一个小师妹,整场战斗,魔炎教派损失惨重,原来是他们反而中了峨眉派,少林派,武当派的埋伏,破军王被三派的高手联手打伤,伤的极重,危在旦夕之间, 这个峨眉派的小女子救了破军王,两人相互吸引,在江湖上,缠绵了数个月,不久之后,魔炎教派找到了破军王,并把峨眉派的女子也接上了山,按照原来的规矩,峨眉派的女子必须加入魔炎教派才能跟破军王在一起,岂料,这个女子,真是刚烈,她誓死不从,邱凌云只得下令杀了他,就是破军王求情,才免于一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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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丘介绍:
江湖在上,其人在下,江湖在左,其人在右。东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