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沧澜玄经
每日的清晨总是美好的，第一缕阳光穿破黑夜，来的静悄悄的。
方源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醒来，心中的苦闷让他时刻都觉得神经紧绷，极易苏醒。每日到那棵大树处练习游树干已经成了他必做之事，只是冰凝却不愿意再带着他御剑而去了。他只能从山道跑到那里，如此一来，凌幻虚步却是越发精进了。
其实，冰凝那天在这大树干上游走看似轻松，实则也是废了不少心血的。万钧的弟子中，除了这方源刚入门，其他的少都有十几年了。
这冰凝从小便在石栈峰上，所以只有十六七岁，加上又修了武欲心经，看起来有些青嫩。方源听他们说起过，这里面的修道者，除了极个别的天才以外大多数的年龄都是他难以想象的。
武欲心经是一门非常重要的心法，如果武欲心经修不好，别说一些高深的法决就连御剑飞行都是一个难事。
李玄东和冰凝能够驱动法宝飞行，是因为他们的武欲心经到了第三重。
但是想要以身为引，降下天威却是有些难度的。这武欲有不少的绝世功法，古老的像是来至洪荒的猛兽。天威难测，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修道士便是想着强行突破天之界线而被五雷轰顶。
方源想到这些，有些微妙的恐惧产生，连凌幻仙姑都告诫切莫逆天而行，恐遭天威惩怒或永堕魔道。说千道万，便是得脚踏实地。内修内息，扎实好根基。外练体格，身轻且体健。
这棵大树的作用却是能让方源的身形更加敏捷，以往在树林间运用凌幻虚步也是有所依托的，至少有许多的树枝可以借力。而这棵光溜溜的大树，根本无处借力。除非一口气能够直接游到树冠处，不然内息耗尽，就只得摔下来。
冰凝的武欲心经已经是第三重了，内息自然能够源源不断。对于游树或者驾驭法宝之类的消耗，简直就是绰绰有余。而方源的武欲心经才刚刚入门，自然是稍有消耗便偃旗息鼓。神风六式只能发出一招，便筋疲力竭，这就是内息的不足。
现在，他得顺着这棵大树不断地练习身形的灵敏度。一天天的能够高出些许，便是在一点点的进步。
这日，他在房中发呆。又想到了《沧澜仙曲》的曲谱，便翻出来看了看，那些歪歪斜斜的字符很是有些像某种符文。
他抓着曲谱的棱角用力抖，看能不能抖出一些什么其他的法决，却是什么都没有抖出来。他拓印了第一篇，拿去找了那个精通音律的三师兄张立凡。
张立凡看了后，不感兴趣，说就是一普通的乐谱。倒是对方源那支玉萧赞不绝口，说这支玉箫怕是普天之下最负盛名的能工巧匠都难以做出此萧。张立凡还小声地问了方源，能否把玉箫卖与自己？
玉箫可是仙家之物怎能转与他人？方源自是婉言拒绝，说是家里留下的唯一东西了。张立凡虽然向往的紧，但是人家父母遗物岂能强求？
不过，他还是教了方源入门的音律。用这支玉箫吹出，真是曲音婉转，铿锵有力，引得四周虫鸣俱静，万物陶醉。
张立凡赞不绝口：“小师弟，你这支玉箫配上这篇曲谱真如九天仙曲，甚是赏心悦耳。”
方源也大惊这玉箫的声音，当真悠扬动听，如空谷妙音。
正说话间，冰凝冲了进来高声道：“三师兄，方才的曲目甚是好听，再吹一曲如何？”
张立凡顿时诧异：“小师妹，素来就你最是损我五音不全，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如何又喜适才曲目？”
冰凝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娇嗔道：“三师兄，你就再吹一曲给师妹听吗？”眼睛微微露出一丝可怜，看得方源好似犯罪一般。
张立凡当然受不了冰凝撒娇，便指了指方源道：“适才是方师弟所吹奏的，你去求他吧。”
冰凝的眸子瞬间一转盯着方源，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看上去呆呆的师弟会吹出如此妙音，便道：“方师弟，看不出你还有这手？”
冰凝是见过那支玉箫的，但是因张立凡所吹奏的那些曲目甚是听不懂便也讨厌起音律，自然也不会喜欢乐器，就没有多问。适才她正在苦闷如何进修武欲心经，却听到一曲曼妙之音，心情瞬间舒畅，就寻思着想再听一次。不想却不是三师兄张立凡，而是这个不出众的小师弟。
方源如何能抵抗她的要求。被她看得脸都有些微微发红说道：“师姐，你要听，我再吹一次就是。”
冰凝高兴地拍了拍他的头，贝齿一露，笑道：“还是小师弟懂事。”
方源被她一拍，心中莫名欣喜便拿起玉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不想一曲未了，这万钧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吓得方源戛然而止，听曲的人也觉得轰的一声被拽回了现实。
清醒一看，万钧板着张脸，上面还有微微的怒意。吓得三人恭敬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万钧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还以为我石栈峰有只百灵鸟，没想到居然是你们三个。更没想到这个方源竟然如此精通音律，好个绝妙之曲。”
方源一时脸红，低下头不语。张立凡和冰凝也低着头，等着挨罚。
万钧见他们不言语，心中又多了股无名的怒火。特别是想到几人不专心修道，来整这些不利于修道的风雅之事。而对于自己的问话，装的跟哑巴似的，便又冷笑道：“立凡，我虽只告诫了玄东不让他教方源鸟兽花虫，可你居然还教他音律？”
方源一听，连忙说道：“师父，是弟子要求三师兄传授的。”
万钧冷哼一声：“你倒是讲义气。”
方源默然不语。
万钧虽有些严厉，但是也不至于去责打门徒，看着张立凡说道：“你们既然这么喜欢听音律，我让你们听个够。立凡，你给我去禁闭到晚上。”
张立凡知万钧一向说一不二，并无异议就出门而去。
剩下二人在原地不动，心中还有些微微的惶恐。一时听到万钧道：“你们喜欢听，好，我成全你们。冰凝，你于师伯所在的回川峰有处瀑布，那个气势叫一个磅礴，相信你们会喜欢的。”
冰凝心中暗喜，还好不是什么厉害的惩罚。正在高兴间，万钧又加了一句：“当然，山道间的虫鸣也应该是动听的，你们就沿着石阶去吧。”
冰凝这下暗暗叫苦了，如果御剑而去，自然是简单的。但是，如果是沿着山道而行，那就苦不堪言了。二人如何敢有话语？只得唯唯答应，自认倒霉了。
二人奔在山道上，冰凝自从能够驱动飞剑后如何这么长途跋涉过？行了半日，便香汗淋漓，娇j喘细细，有一种别样的妩媚之意。可方源的内修是远不如她的，这下一步一步的在台阶上下自然是大耗体力。每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上下不接，远远落后于冰凝。
冰凝察觉方源难以跟上，就倒了回来嗔道：“怎么不快一点？”
方源只觉浑身闷热难耐，四肢绵软无力，每走一步就喘气不停。以往丛林穿梭，并不感觉疲劳，应该是蹦跳有度。而冰凝就是因蹦蹦跳跳，看上去便很是自在。冰凝也是拿他没办法，本来也是，内修不足，只得连拖带拽地拉着方源前行。
方源被她拉着手，脸上没来由的有些红，心中倒是多了一些底气走起来也不那么累了。行至山脚，又转到另一山峰。抬头一看，畏涂岩，奇峰怪石。
还好不用爬到顶峰，却只到山脚之上。再往下去，便是外门弟子所在。二人尚未看到万钧所说的瀑布，便听到那种水击石声，如雷贯耳。
峰回路转，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水流湍急，青松苍翠，鸟语虫鸣不绝。此处灵气也甚是氤氲，吸之爽朗。
壁岩上，水流倾注而下击起万千水花。冰凝高兴地大叫，这个地方也太过优美了吧？这也算是万钧的失策，他不知道在有些人看来这个乱糟糟的水声其实是可以很优美的。当然，他也算惩罚了这两人，至少山道不好行。
冰凝整日压抑在石栈峰上，可以说是毫无乐趣。她从小便被万钧带到峰上，整日就是修这练那，哪有什么机会看到这种美景。欢呼雀跃的跑到瀑布下，也不管水花淋湿她的衣裙。
方源在身后大声喊：“师姐，慢点小心脚滑。”
冰凝此刻正心下欢喜，哪能听他话语，便一个劲的在浅水处戏水。方源见她天真烂漫，突然就有股呆意，要是长久这样也是好的。
正在遐想间，冰凝手里捧着一水便袭来。方源被击个正着，心下玩心大起，赶着要追打冰凝。不期这河石光滑过甚，差点跌到水中。正心有余悸，这冰凝从背后一推，直直摔入水中。
冰凝作恶成功，咯咯大笑，方源心中大叫不好，那篇师兄注解的曲谱第一页怕是在劫难逃。连忙跳出水面，全身湿哒哒的，一摸怀中，已经不见。
转头看向中水，此刻阳光直射，水中之字居然明朗起来。他复又跳到水中，捞起一看，并无变化，难道是错觉？冰凝自顾自的玩水，哪能知道他想些什么。
方源感觉自己不会看错，便把那张纸再次侵入水中，一看顺着视线果然又有一些字出现。不等方源细看，冰凝又作弄起他来。
可怜那张纸，被水泡的再难辨认，方源也只得作罢。
晚间回到石栈峰，万钧见他们衣裳半湿，头发松散脸上汗渍未干，看上去有些狼狈。又想到两人都不大，有些动容。嘴上却是不饶人的又说了一通，告知他们要好好悟道。
回到房间，方源便抄录了一份《沧澜仙曲》曲谱里面的字符。第二日日上三竿，方源就悄悄溜回住所。把一张纸扔到装满水的脸盆里，顺着阳光一看，果然又有文字出现，这次看得清楚却是“沧澜玄经”几个大字。
他心中一惊，拿出纸来还是那些难以辨认的奇怪字符。他心中大惊，何为沧澜玄经？而且，自己不是在修武欲心经吗？那么这个玄经又是什么？
他一张一张放到水中看了个大概，其中写道：“此乃深奥经法，玄术是也？吾难入天界，又在人间待了几千余载。近日方才察觉仙气将尽，无暇寻觅刀剑。故留书信一封，请命缘人。今汝看得此心法，便知非是有幸，也得是有奇遇。今你巧破天机，吾自是欢喜。沧澜玄经乃无上道法，恐难悟透玄机，故只留三层，万望惜之顾之。玄经不比他经，切记欲速，易走火入魔。谨之慎之。凌幻。”
方源一见，又是凌幻仙姑。便好好记了口诀，毁掉了那些抄录之纸。
这玄经果真比心经更加复杂，心经至少入门较易，玄经便是摸不到门路。这让方源一筹莫展，也只得藏好，慢慢摸索了。
第十七章 身修双经
沧澜玄经果然奇妙无比，虽然很是深奥，但是方源整日都苦思冥想。倒也在误打误撞中入得门去，只是这玄经奥秘无穷甚是有些难以捉摸。
内有几句，甚是难解。曰：
悟透本命真妙法，欲通神界无他说。
本性不破难入道，心意不修哪入门？
口诀本来多无意，天地归一练凝气。
炼气凝神心意合，心持玄经大道生。
方源呆楞楞地念了几十遍，却是一无所获。心中仿似堵塞一般，很有一种云里雾里的不清晰之感。里面告知要凝气内练，心意结合，可是自己难练内息，如何凝气？
这本玄经当真玄乎，玄中生道，心中亦可生道。如何取舍？方源自然是不明这些高深的道家学问，为今之计便是双管齐下，每种经法都修炼一番，看有何效果？。
如此一来，方源整日要比别人忙上许久。日出便沿着后山道跑到那棵大树处凝气向上攀爬，连日来的辛苦也是有意义的。至少，他现在能够学着冰凝那般游上数丈而不下落。
这就意味着他的武欲心经已经牢牢的掌握到了第一层，其中的内息完全能使出神风六式的第一式。他尝试过第一式扬风一拂，只是瞬间就有数十把风刀飞出，轰的一声就击得群鸟惊飞。
方源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想到那次看疯老头随便挥出一招便能引起丛林的野兽躁动甚是羡慕不已。如今自己居然也能惊飞群鸟，心下自然是喜不自胜。
可是，这武欲心经也只是小成。在外人看来，根本无可高兴之处。但是，方源本就属于被道途抛弃之人，能有此成就，已是大幸。
期间，方源还偷偷地练了几首沧澜仙曲。这曲还是非常精妙的，每次吹奏必然心旷神怡，自我陶醉。那些积压已久的郁闷仿佛一瞬间就藏匿了一般，甚是能疏导心神。
当然，这些曲子方源是在远离石栈峰的那棵大树处方才吹奏。这是为了避免再被万钧处罚，他也清楚，师父就是个道途痴迷者，哪有那么多雅兴去关心别的？
冰凝倒是经常同方源来到那棵树下，两人一呆就是一天，形影不离。而冰凝却不肯带着他御剑飞行的，基本上都是方源到后冰凝才到。冰凝自然不知，方源此时站在剑上是不会再似以前那般惊恐了。
这日方源于房中静坐参悟玄经，居然有种渐入佳境之妙。他感觉到浑身筋脉异动，血液加速循环。真气沿着脉络通行，竟比以前更加顺畅。
一会儿后，周身有股气息慢慢的向着头顶汇聚而去，忽得就感到有些体热。内息竟如潮水般的暴涨，好像在洗刷整个身体内的筋脉。然后，都慢慢的汇聚头顶，发梢处居然有淡淡的青烟散出。
随着体内的真气极速运转，一会儿后竟有些供不应求。而这时，外界的灵气突然随着每个毛孔的开合而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体内。又是经过一番别样的血脉疏张，那些灵气方才渐渐的化入丹田。
接着汗水直冒，骨骼体肌似乎越加健壮，气息也平稳起来。方源睁开眼来，这玄经果然微妙，比之心经更胜一筹。
接着，方源便整日忙碌，有时候连饭都不吃了。同门师兄弟们大惊，席间李玄东道：“这方师弟成日家忙些什么，连吃饭都不来？”
万钧冷笑道：“他能有什么忙的？肯定又是在搞乱七八糟的音律呗。打量着我不知道，和你小师妹在密林那边吹奏的好不欢喜。”
冰凝的脸刷的通红，连李玄东和张立凡都有些难堪。眼睛只瞅着碗，默不作声，也不动筷。万钧又道：“等我闲一闲，问着你们的功课。如果还是没长进，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再和那个不长进的算账。”
众人连连允诺，答应着小师弟有长进了。万钧冷哼一声：“有长进？且待我明日去查看查看再说。”
几人心下一惊，暗暗想到：“小师弟，你要自求多福了。”
这时的方源在石栈峰也有数月了，他身修两门绝学。自然是进度缓慢，但好歹也都入门了，只是悟性不足。
万钧第二日果然来抽查方源，不想方源的武欲心经还在第一层徘徊，最多就只能让那支玉箫微微一动。甚是浅薄，无大成之意。
万钧在一旁观看他始发内息，居然才令玉箫尚有轻微摆动，很是心情郁闷。这小子一天就光顾着去练习那些曲子了，哪能半点心思在修道上面，可见又是个顽劣之人。
方源注意到师父的不高兴，心中羞愧，连忙跪下道：“师父，弟子已经努力了，再给弟子一些时间，定会再上一层的。”
万钧见他那样，颤颤弱弱的，哪有修道士的半分骨气不觉又多了几分厌恶。而他的武欲心经居然还停留在初始阶段，更觉要是传将出去自己颜面何存？只得叹息几声：“罢呦，你起来了，悟性差到此地也是没第二个了。”说毕，拂袖而去。
方源自知羞愧，也不愤怒，只是暗暗内疚需得再付出一倍的努力才可。
几个师兄弟过来安慰，什么大器晚成，少年难有英才之类的话语灌输于他。只有方源自己的心里面清楚，连人家大师兄和三师兄这种还带着喜好其他雅兴之人都能很快把武欲心经修到四重。而自己整日勤学苦练，也没见个成效，自卑之心不住又多了几分。
按照常理来说，能被选上主峰的弟子在外门中肯定是佼佼者。就算先天悟性不足，但是只要上得主峰，被各位峰主稍微点拨加上自己再好好参悟，至少武欲心经的前面几重还是不难的。
而方源虽然没有经过选拔，但是东方明空是何许人也？他带来的弟子居然差成这样，可见与道无缘。万钧想到这些，也只得摇了摇头。一个人站在祠堂门口，下一届的比试又要开始了，这次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去看了，省的丢人。
方源心中自然又有另一番计较，他发现沧澜仙曲竟可以清心净神便一直违拗师命偷偷练习。这冰凝亦是非常喜欢这些曲目的，嚷着让方源教她。可是方源无论怎么去教她，她都吹奏不出那种效果，只得怪自己也许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说来也奇怪，这沧澜仙曲连比较精通音律的三师兄张立凡也吹奏不出那种效果。冰凝心中大感平衡，一把抢过方源手中的玉箫笑道：“看来，你们的家传之物，只有你们自家人才会。”
方源傻笑不语，想着要真是家传之物，送你也无妨。只可惜，这是仙女姊姊的，她要是怪罪可如何是好？
只是在那一刻，他又想到了那只小狐狸给他的那块宝玉。胸口处挂现在就挂着那块宝玉，别说这个宝玉似乎颇有些神奇的功效。每次修心经和玄经，身体各处有时候都能感觉到一股胀痛，那些气息仿佛要撑破血管而出，但是一到胸口处，就安分许多。
方源也曾经细细观察过，奈何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也只得作罢。反正还能帮着自己减轻一些苦楚，也是个宝物了。
转眼，方源在石栈峰已五个春秋。期间他的武欲心经虽进步不大，却也比以往要好上许多。万钧实不想在再看到这些个不长进的了，一个个都让他失望的想要躲着他们，但是每日在饭桌上又不得不见，让他有些恼闷。
一日，万钧问着几人进修的情况。四弟子董成义居然心血来潮的想要学剑法，万钧激动的热泪盈眶，心下想到这个莽夫总算是开窍了。
董成义天生有些神力，手里的两柄大锤一挥出去能够让看的人都望而生畏。以前他对剑实在很是不屑，最近他武欲心经越发精进，觉得应该练几招剑试试。
几个弟子从来没有看到万钧展示过他的剑法，都非常的期待。万钧也是个好卖弄的，他的剑法能让自己都陶醉。当年他和手中的赤霞剑行走江湖，其绝妙的剑法深得老都主的赏识。
后来，他同九阳道人等人下山历练。虽然剑法稍逊九阳道人，可九阳道人想在剑法上压过他还是难的。只可惜，座下弟子居然无人喜欢剑法。
今有人提出学习，心中自然欢喜。便一把抽出久未出鞘的宝剑，众人只见寒光一闪，剑气凛凛。万钧忽得向上一跃，几个优美的步伐就走出。手中的剑散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幽光，呼啦啦的破空之声直击众人双耳。
但见他招式变化，剑身幽光大放，万钧一声轻喝，几道巨大剑光飞入林中。不时，一声闷响传来，几棵参天大树应声而倒。
几人都目瞪口呆，方源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疯老头当初也有这等功法。可见，万钧已经修有剑意。
万钧见他们的表情都是羡慕之意，心中大感成就。落下地来，笑道：“这是我的成名绝学，万剑归一。”
董成义拿腔作势的举剑临摹，奈何还是离不开那股大力，老是一直用很大的劲。剑法也有柔性一面，此番见他把剑当锤，万钧心中汗颜。骂道：“蠢材，蠢材，手中是剑，不是大锤。”
方源牢牢的记住了那些招式，对他而言修招式自然比较容易。剩下几个也纷纷祭出当作飞行而用的飞剑，照着万钧适才的样子修炼。奈何几人的长处均不在此，剑舞的一塌糊涂。
万钧一看，大失所望，摇了摇头扶额失望而去。几人心下羞愧，身为剑道高手的弟子，居然连剑都不会拿。方源并未出来献丑，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像他们一般差劲。
以后，方源便又多了一个修行的招式。除了神风六式，他还用玉箫练习万钧的那招“万剑归一”。别说，方源似乎注定要在剑道上有所成就。万剑归一被他练得得心应手，虽然不如万钧那么厉害，但是也算精通了大半。只等内息强劲，心有剑意，就能发挥出如同万钧般的威力了。
几年来方源的变化甚大，从起初的十岁孩童变成如今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比冰凝都还高，起初冰凝并未察觉，等有日r他往她跟前一站方才发觉。不由就感叹道：“小师弟，你长大了，师姐却老了。”
方源一听，便说道：“师姐，谁说你老了？你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冰凝跳起来敲了他脑袋一下，笑道：“傻小子，你胆敢调戏你师姐了？”说完又是一顿暴栗给他，方源连忙拦住叫道：“师姐，别打了，我再不敢了。”
两人打闹一会儿才各自散去，方源最近发现师姐经常在二师兄以前的住所徘徊。他猛地想到什么，心中升起略微的酸涩。
第十八章 密林激斗
一日方源在那棵树那里练习攀爬，近来他已经能够在卯足劲的情况下触到最下面的那根树枝了。这就意味着他可以爬上树顶，心下给自己打气，看来也不是特别无能。
而且，他近日又察觉沧澜玄经的第一层似乎已经修满，浑身的变化很大。他的五觉灵敏度有了明显的提升，内息似乎也比以前更加充实。顺便试了试神风六式，果然第一式就非同凡响居然不用玉箫也能发挥如常。但是，第二式就多少有些勉强了。
他心中并不气馁，坚信自己定能再上一层。武欲心经已经跨过第一重，第二重似乎也在隐约触到。但是，想要驱动法宝还是比较困难的。
他结合了武欲心经和沧澜玄经的要诀，一个是修心，一个是修意。两者结合，便在修行之时似乎融入了周遭。方源只觉得自己似乎在某个地方神游，心里坦坦荡荡，好似洞悉一切。
正是此般深迷其中，便不觉天色暗黑。待他从进修中觉醒，已是入夜多时。只闻四周虫鸣聒聒，月华如水。方源心中不禁诧异，怎么天黑了竟也不知？
不及多想，他便绕着山道转回石栈峰。虽然可以勉强的说他的武欲心经到了第二重，可是还是难以驱剑飞行，便也只得乖乖的沿着山道行走。凌幻虚步随着他心经和玄经的不断精进，倒也越发敏捷和迅速。
正在急行时候，突然就有一丝怪异的动静传来。本来山道间就鲜有声响，可以说行径在山道之人本身就神经紧绷。这会子又是怪异之声，让方源如何能不警觉，连忙没入丛林掩好身影。
透过枝叶的罅隙处，方源看到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疾驰而下。前面的是一个黑衣紧裹的神秘人，后面则是一身白衣的女子。是她，当初在武欲主峰见到的那个女子。方源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跟了上去。
前面两人急行迅速，方源提足内息外加凌幻虚步况且又是经常在丛林奔波方才勉强跟上。而且，都只能把他们锁定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心下纳闷，这两人在干嘛？第一反应也是前者绝非好人，不然干嘛不以真面目见人？后面女子定然便是缥缈峰门下了，方源听师兄们谈起过。缥缈峰的峰主是无欢大师，整个峰都是女弟子。门下有一位不仅姿容绝色还悟性奇高的女弟子，叫林小菁。这女弟子来历不明，只知道三四岁便被无欢大师带到武欲。如今已有十多年了，据说是下届武欲比试最热门的候选人之一。
方源并未见过她，自然不敢断定。但是，恶人潜入武欲断无好事。况且又有人追，定然在作恶。便也不管对方的身份和能力，直接跟着追了上去。
奔行不久，到了一处幽谷。此处山谷一线，草木郁郁葱葱。看上去似乎安详，却没来由的心生可怖。黑衣人行到此处，便不再前行。而是扭头就挥出一掌，后面的女子避之不及连忙挥剑相向。因还处奔波状态，无法发挥全力，便被击退数步方才站定。
黑衣人心中大惊，对方小小年纪，能有此修为看来不愧是武欲圣都的弟子了。但是，他既敢独闯武欲定有不凡的能力。很快，他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举手又是一掌。那女子这下警觉，连忙闪避。后面的大树咔嚓咔嚓的断了几棵，方源闻声而来见到此景心中大骇，叹到好深度的内息。他也不急于出手，躲在暗处观察。
那女子被击不中，飞快地抢身而去，直逼黑衣人面门。黑衣人措手不及，连忙以手相抗。影子错乱中，方源只见两人近身激烈地搏斗。那女子的剑尚未出鞘，一直不间断的击打着黑衣人。
黑衣人用手弹回那女子的招式，就这么一攻一守的耗在原地。不过，并不多时，两人身形转变。黑衣人笑道：“小娃儿，没空和你闹了。”说毕，翻掌念决心中突然黑气狂冒出。
那女子身在一丈外，见此光景并不害怕，反倒是径直向他冲去。黑衣人嘴角冷笑一声，一掌击出直直打中那女子。那女子闪身不及，以剑护持身体。正准备抽出剑来，哪知掌风已到，击在剑身就摔了出去。
不等那女子落地，紧接着又是一掌挥出。那女子眼见又来一招，难以躲避怕是顷刻便香消玉殒，只得绝望地看着攻来的招式。方源心中大惊，再不出手她就完了。
只见方源运足内息，那支玉箫先行一步掷出，随后飞身而出神风六式的第三式破风一杀也随之向着那黑衣人击去。那女子闭眼那刻见到一支玉箫从眼前快速飞过，到底伤势过重，晕厥过去。
方源的神风六式令黑衣人始料未及，他哪里知道还有个人躲在暗处？被神风六式击个正着，虽然也掌风挥出，消去了大部分风刀但是还是被余威所伤。
方源不及顾得那女子，他心中清楚，眼前这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而且，看他刚才出招的路数，又邪乎的很。方源脚下凌幻虚步快速变换，抓住玉箫。连忙同黑衣人搏斗起来，黑衣人刚才是吃惊不小，这下看清来了一个更小的娃娃，心中便无甚畏惧。
他本想着把这孩子击退，然后又使出一招掌法就地解决也就完了。哪知这孩子难缠的紧，那诡异的身法不断变化，让他难以把他击退。
方源只得同他拳脚相加，不然若是让他使出那怪异的掌法焉能活命？两人的拳脚不断变化，黑衣人暗暗叫苦，这小子的步法真是跟见了鬼似的。他无论怎么去强攻，都难以牢牢锁定住方源的身法。
就这么纠缠不休间，两人心中都是另一番计较。方源所想自己的内息不足，不能长此以往，再有一时三刻怕是难以抵挡了。黑衣人心中也有所畏惧，这是武欲圣都，如果惊动各峰峰主乃至九阳道人怕是插翅难飞。但是，眼前这小子实在难缠，也不知是那来的晦气遇到这等甩都甩不掉的小鬼头。
二人心中各有顾虑，只是手上均不由自主的加大力度。方源的脚步是越来越灵活，手中的玉箫也是快速变化。黑衣人的拳风强劲，方源哪敢正面相迎，还好这凌幻虚步变化莫测，每次都能避开锋芒。
黑衣人的拳风大部分落空，心中甚是愤怒。便连出狠招，心下杀意大起。方源适才还能偶出几手，现在已难以自保，心中大急，这黑衣人怕是怒了。
几个回合下来，方源胸口已经被击了一拳。还好几年来整日在山道奔波，又在大树处练习攀援，加之这玄经有些别样的奥妙在内倒抵去了大部分力道却也有隐隐疼痛传来，若是平常人被这么一击怕是早已是骨骼断裂了。
方源这下吃力起来，凌幻虚步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他右手出拳而去，本来可以从黑衣人的手中挣脱，奈何被黑衣人抓了个正着，被死死的钳制住。方源大急，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黑衣人仿似气急一般，抓起方源就向着空中一跃。
方源只觉得耳中呼呼灌风，不知这黑衣人意欲何为？黑衣人猛地把方源拎起，在空中狠狠向山谷扔去。这时，天边一道长虹迅速而来，黑衣人连忙顺着夜色逃去无踪。
长虹处飞来一男一女二人，见到有个女子倒在草丛，连忙上前查看。却见那女子面容有些苍白，嘴角处还有些血丝，便知受了重伤。
两人输送了一些真气给那女子，不一会儿那女子便也悠悠转醒。一男一女中的那个女子急忙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那女子并不答话，虽然容颜有些涣散，但是秉着绝色姿容还是美的那般惊心动魄。她急忙看了看四周，问道：“还有个人呢？”
那个男子道：“我们来时，只有你一人，如何又有其他人？”
另一个女子连忙道：“师妹，你怎么受如此重的伤？”
那女子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说着便要起身，但因伤的太重，站起来摇摇欲倒。另一个女子连忙把她扶起说道：“我们本来要回主峰，但清寒师兄察觉到这边有异样，便寻迹而来，不想就见你倒在此地。”
那女子看了看那个男子，嘴角微微一动说道：“多谢梦师兄了。”这个男子是九阳道人的门下弟子，梦清寒。也算是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据说得到了九阳道人的真传，一身的修为也是深不可测。
梦清寒查看了一下四周，并无他人便道：“林师妹，你怎会到此？”那个女子便是无欢大师最得意的弟子林小菁，因她在修行之时见到黑衣人从缥缈峰匆匆离去，便提剑追来。不想这黑衣人如此厉害，自己不敌，便受了重伤。只是，应该还有一人才对。
林小菁说了原由，梦清寒道：“我们并未见到黑衣人，大概是走了。”
虽然林小菁还在疑虑那支玉箫的主人，却是四周无人，何处去寻？也只得作罢，林小菁被她师姐扶着，御剑飞往了缥缈峰。
第十九章 半截残剑
且说这方源被那神秘的黑衣人抛入丛林，当时那种天旋地晕之感甚是不好受。此刻他躺在一处沼泽之地，手指头微微一动，微微地睁开眼来。一见四周，黑洞洞的有些可怕。
他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有些吃力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巨痛不断。衣服是被刮的有些残破了，脸上污渍血迹密布。有些遮住了视线，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强忍着剧痛站立起来。
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又跌坐在地，他苦笑几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是一个有些积水的沼泽之地。杂草丛生，时不时的又有几声蛙叫。寒风吹来，有些冷的刺骨。他不住地打了几个哆嗦，这里是何处？这时，他注意到黑夜里有什么东西在放光，形似夜明珠一般。
方源中心一拧，紧紧握着玉箫，准备随时出手打过去。哪知，等他看清，却是一只猫头鹰立在树端。他不禁汗颜，怎得会草木皆兵。
此刻的月色比较朦胧，四周静的可怕，应该是黎明到了。他想到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昨晚自己没有回家，师姐会不会着急？
幽幽的夜色，并无阑珊的灯火，何处才能寻她千百度？
他运了运气，发现内息居然耗尽。他此刻真的有些茫然了，真是无妄之灾。那个该死的黑衣人，直接杀了自己不就完了？何必把自己丢在这等不毛之地，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答。他心中大骂那黑衣人不是个东西，太会折磨人了。
过了一会子，方源察觉体内的内息稍有运转，便踉踉跄跄地起身。还好自己不是第一次待在丛林中了，中心多少生了一丝宽慰。
他摸黑走了几步，在黑的密林中是看不清什么东西的。口中有些发渴，借着枝叶中透下的月光看到了粼粼的积水，他小心地踩着有些发软的泥土，艰难行到积水处。用手捧起来畅快地喝了好几口，然后长吁一口气。找到一棵大树，靠着树干发呆。
他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以前好好生活在山村，也许就是个普通的农民。虽然他也曾羡慕过方家的那些修士能够御剑而飞，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够进入道途。
回想着这几载的变化，可以说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太甚。而且，多次遭遇过生死一线的危机。居然还能活到今日，可惜眼下又是绝境。
苍天，你要玩弄我到何日？方源不禁从内心发出疑问，也许有时候平凡未尝不是另一种道途呢？
他靠着树干而栖，肚中饥饿难耐，手脚又很是冰凉。可周遭视线不清，何处觅食？本就一日辛苦，想要昏昏睡去，可是此处多有魔障，便不敢大意。
他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第一缕晨光穿破黑夜，听第一声鸟鸣扰乱静谧。方源舔了舔皲裂的嘴唇，摇晃起身。
四周忽然大起雾气，无故起雾乃是不祥之兆。方源有些头眼昏花，感觉每迈出一步就重似千斤。
虽然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肚中的饥饿根本不可能让他畏惧什么。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处寻找食物，他转过沼泽地，忽然就看到一棵树上有黄澄澄的果子。他不禁大喜，早已忘了危机四伏之地可能处处致命。连忙三步两步上前，一阵风卷残云般顷刻间就把整株果树的果子吃掉大半。
他满意地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只是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呢？他看了看四周，都是一样的景物，也没个指路的。正是：
一波未平一波起，道途磨难有几许？
方源观察着四周，却发现此地常年荒芜，难怪错乱不堪。他顺着一棵大树往上爬，到得顶端眺望远方，却发现茫茫一片都是密林。
千里山脉绵延，空谷哪寻人音？
周遭环境，俱是一体。也无个可分辨之地，只是此间光景却怎生是好？
方源立在树梢，漠然的回想着昨晚追踪的场景，可是那时夜色斑斓况又心中着急便也忘了是从哪个方向而来了。
他只得凭着直觉，漫无目地的行走。心中有些许的烦躁，这等人迹罕见之地比之当年昆仑崖下更加令人心慌。
清晨的光线并不刺眼，但是四周的薄雾却越来越浓。有些难以看清几步外的东西，方源只得收起心神。不管怎么说保命总是没有错的。
薄雾中时不时传来一些哀鸣或几声兽泣，传入方源耳中，觉得有些渗人。
他此刻已经沿着所选的方向走出很远，再要倒过头去但是在此等迷雾遮眼之境想来也是万难的。顺着树枝前行，一路虽有蟒蛇盘曲树干，虎狼结伴而行但好歹都只是一些头脑简单之物，稍稍避开也就无甚麻烦。
也不知行了多久，日头却是正盛了，浓雾慢慢的散了开去。四周渐渐清晰，却还是经久不变的树木杂草。不过，此地又比适才那些充满瘴气之地要好上许多，他心中一惊。
连忙再次爬到树顶观望四周，却见前方天地相接处有高峰隐约可见。方源心中大喜，看来从这里一直行去应该可以回到主峰吧。心中这样想着，脚下步法不禁加快。
他也在纳闷，自己昨晚照说受伤应该不轻，何以此刻却更没事人一般？他哪里会知道，沧澜玄经是有许多奥妙的。特别是内增体格，护持心脉。外修肌骨，拓展感官。
沧澜玄经乃是上古秘法，已经失传数千年之久，早已被人忘却。方源坠下山崖，又救了黑熊也算因祸得福。玄经奥妙，非一朝一夕所能参悟，便也如大道一般迷茫不清。
转行多时，忽见一处空旷之地。方源跳下树来，正巧也想着要休息一番。看了看四周，发现很是不同寻常，首先这个地方像是人力开凿一般，再者此地灵气和别地大为不同。
方源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发现平地上的那些痕迹像是什么利器劈过，很是平滑整洁。他心中纳闷，何人才能有如此的摧山之力？
心中想归想，免不得要好好打量下四周。只是空地虽空，但却也只有几十丈见方，大概比起着万里森林当真犹如沧海一粟。
他查看多时，并未发现异样，看来有可能只是武欲先祖随意在此开凿的。他正要离去，突然余光瞄到一处藤蔓缠绕，有意无意的生长在石壁上，倒显得是故意而为之。
他握着玉箫，缓步接近。拨开一些藤蔓，却见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正待凑上前去，忽然噗的一声有一黑色物飞出。
方源吓了一跳，避开的同时用玉箫打了过去。只是吱吱几声，那物落到地上。方源一看，却是只蝙蝠。心中老大的不舒服了，他又想到了当年昆仑小山村那幕，不觉又有些眼圈发红。父母便是在那里突然死去的，和这些该死的蝙蝠定然脱不了干系。
不多时，他从恍惚中清醒。又好奇的凑了上去，这下他学乖了，先扔了几个石块进去。并没听到有何动静，便大着胆子凑上前去。
眼睛透过窟窿一看，里面是一个山洞，却是一无所有。他只觉无趣，本想着离去，却看到璧上似乎有些什么画。
壁画。
方源第一反应便是想到此处，那在昆仑崖底的石洞璧上学到了凌幻虚步想来对壁画之类甚是有感觉。
想来里面定有怪事，需得查看一番。，便运足内息，一掌朝着窟窿处挥出，砰的一声山石崩裂。呼啦啦有几十只蝙蝠飞出，方源也不管那些，径直入内。
刚一踏入，便有股恶臭袭来，一看脚下，尽是些残尸骨骸。怪不得臭气逼人，方源捏着鼻子看了看四周，发现也无甚异样。但是，石壁光滑，非自然生成，定然是有人造就。然而，适才在外看得那些影影绰绰类似壁画的却又是何物？不明就理的，可能是看错了吧。
他心中大喊：“晦气，晦气。”正要离去，却见一堆乱石中有一物插入。方源忍着恶臭，过去查看是何物。
走进前去，却见那物满身污秽，其形貌应该是一把什么兵器吧。但是，就是因为污秽之物过多而导致难以辨识。
方源的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有一股强烈的**想要看这物的庐山真面目。他跑出山洞，顺手从树上揽下许多叶子。捏着鼻子跑进山洞别过头去，慢慢地把那些污物擦拭干净。
他扭头一看，却是一把剑，只是剑鞘却深深入石。他想把拔出剑来看看，却见剑纹丝不动。以为用力太小了，便放下玉箫，双手用劲去拔。却不料仍然是岿然不动，方源大感迷茫，怎会这生怪异？
如此用心良苦的把剑插入石中，这人定有高深的道行。方源心中不由有些恼怒，怎个自己大费周章还是难见法相？
他来回踱了几步，准备去凿开石头，不料石头比之犹胜。费尽心机也难动分毫，愁眉苦脸的想要抓起玉箫就离去。
心下却有老大的不甘，狠了狠心，再次运足内息，卯足劲的向上抽。那剑似乎被什么大力所吸住，只微微有些动静。一时方源气竭，脚下一空，站立不稳就石头上滑了下来。下巴刚好碰到剑柄处，那剑的剑柄处有些锋利直接割破方源的皮肉。
方源下巴冒出血来，滴到了剑身上。瞬间就消失无踪，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只顾着捂着下巴叫疼。这下真有些懊恼了，连忙上去踢了两脚大叫着可恶。
不想，这一脚过去那剑居然抖了一抖。方源大惊，忍痛再去拔那剑，一声脆响。剑居然出来了，方源这下因用力过度反倒差点跌坐在地。
他欣喜的仔细一看，心中大骂起娘来。只是一柄只有半截的残剑，拿来何用？他又上前，把剑鞘也给拔了出来。
拔出的瞬间，几块大石瞬间裂开。把方源吓了一跳，连忙想到此地不宜多留。但是，这剑虽然有些残破，好歹也是挺神秘的，先拿回去再说吧。
方源顺着看到山峰的方向不断进行，半日后倒也见到了主峰，心中大喜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连忙加紧步伐冲向石栈峰。
第二十章 落樱剑法
石栈峰，顾名思义主峰大部分的道路都是石头和铁链相连。相传当年建造这座山峰，连童叶道人都亲自出关指点，那时候要铺展大量石块，有些地方根本是人力难及。童叶道人便带着一大群弟子御剑飞行，从山脚把石块搬到山顶。
这石栈峰的建造就是如此的奇特，从上往下铺到。但是，从山脚看去五座威严耸立的高峰只有石栈峰能够称得上是天险。每次行走在山道上，抬头一看，那些怪石嶙峋似乎摇摇欲坠。一个晃眼过去，总能让行人产生石头就要掉下来的错觉。
方源握着那一萧一剑，此刻的他狼狈不堪。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脸上还污秽不堪。他喘着粗气，倒也快速地登上了主峰。几个师兄弟都围了上来，见他此般光景都大吃一惊。
李玄东连忙问道：“方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冰凝亦拉过他的手，看到多出擦伤，还有不少的血污有些心疼道：“小师弟，你昨晚去哪儿了？”
方源心中大受感动，眼眶有些发红，说见到一个黑衣人就追踪而去。结果，被人家打下了山崖。当然他隐瞒了那个女子的遭遇，还有那柄剑的来历。
万钧出门来，听到这句连忙讥笑道：“还以为你昨晚吹奏玉箫忘了回家。”
方源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万钧。
万钧又道：“你说有黑衣人，你怎么追的上？”
方源道：“那片地形我很熟悉，自然有办法追上他。”
万钧眼光一转，见到他手中多了一柄剑。心中大惊，莫非他喜欢剑法了。连忙询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方源举起玉箫给他看，旁边的人咳嗽了一下，方源这才醒悟连忙把那柄剑递给万钧。
万钧接过一瞧，却见那剑柄处有些赤色光芒。通长三尺有余，材质却有些轻。剑鞘上似乎还有一些别样的纹路，也不知是刻画的什么。握在手中，并无陌生之感。饶是万钧这等剑道高手见多识广都对这柄剑青睐有加。
万钧眼光一闪，轻轻地抽动着剑柄。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几人在旁面面相觑，万钧脸上微露尴尬。手中暗暗使力，运足内息终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剑抽出。
一看，却是把断剑，而且剑身毫无光泽，隐隐还有些黑气缭绕。万钧大失所望，怎得外观如此精致，剑身却是这般平庸。连忙插回剑鞘，还给方源道：“哪得的？”
方源当然不会说是山洞中得到的，便说道：“弟子在一处沼泽之地得到的。”
万钧心中自然不会疑惑，这武欲后山乃是一片茫茫之地，先祖们有不少是在那里化羽而归的自然会有一些宝物。
万钧瞅着他，见他不似在说谎便道：“你拔出来看看。”
几人都有些好奇，刚才万钧也是费劲不小才拔了出来，这方源估计是难动分毫吧。不想，方源轻轻的就把剑抽了出来。
众人目瞪口呆，万钧有些难堪连忙解释道：“这是炼灵之物。”
众人问道：“何为炼灵？”
万钧道：“就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可以驱动宝物之时，宝物便有了一定的灵性。但只有驱物之人方能得心应手，他人却是万难的。”
原来如此，不过这方源的修为他们都知道，悟性很差，内息不足如何能够驱物？不过，也许他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就都懒得多问，万钧这才驱散众人，告诫武欲比试迫在眉睫还不赶紧加强练习。
方源进了浴室清洗干净，回到房间休息。他摸着那柄剑，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和这柄剑异常投缘倒似久别重逢一般。
他慢慢地摸索着剑鞘上的纹路，发现好像有一定的规则。他抽出短剑，还是无甚特别之处，甚至还不如那些生了锈的剑。只是，还有半截却到了何处？
他抓起剑鞘抖了抖，想看看另外半截剑身是不是化在了剑鞘内。不想，这一抖没有抖出剑身，却出来了一块羊皮帕子。
方源有些愕然，这帕子是何物？拿过来一看，上面龙飞凤舞般写了四个大字“落樱剑法”。方源一愣，怎么会剑法？便仔细看了起来，却见上面都是口诀，其中有些写道是：
落樱花飞天，气荡九霄。
幻日出云层，意指上天。
缤纷熙攘攘，心持法相。
万物通灵性，剑灭苍穹。
本心破嗔，剑意既生。万剑归宗，行动如风。无所意境，无所心境。落樱幻日，缤纷万物，剑意出奇，万剑随发。
又是一些难以明白的口诀，方源顿觉了然无趣。背面却有几副图画着一些招式，这还能看懂一些。只是，又吩咐记住以后万望毁之。
这让方源大感意外，好端端的怎么被人看了后就要毁掉。这些高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也知道拿了人家的东西，总不能去忤逆一个归天之人吧？便熟记之后，断然毁之。
方源发现如果自己出门，手里面拿着一萧一剑好像很是麻烦。便找到了煮饭的大娘，让她帮忙穿上一条绦子，自己好把剑背在背上。
煮饭的大娘和大叔的往事其实颇为凄苦，方源和他们在山上这几年早已熟络。大娘一家人原本好好生活在天朝城外，但是一次正魔之战中被毁了家园，而且年仅十岁的儿子也在那次灾难中丧生。幸好万钧见他们可怜，便让他们来石栈峰帮忙。
方源起初上山非常乖巧，在他们面前或帮忙或陪他们说说话。老两口也非常喜欢方源，觉得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儿子的影子。
现在方源让大娘结一条绦子，自然是不在话下。方源陪着大娘进屋，大娘把一些针线布料拿了出来，让方源自己挑选。
方源笑道：“大娘，这些我也不懂，你看着什么颜色比较好，就用什么吧。”
大娘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他已经长大了。现在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了，只不过，他的眉宇间老是有一些散不去的闲愁。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的忧郁，便笑道：“正直青春年少，犹如春柳新芽，花吐信芳。应该要少些烦忧。”说着，便也拿起布条，穿针引线的结起了绦子。
方源心中一动，大娘又如何知道他心中的苦闷呢？先是修道不足，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自己尚还停留在初始阶段，如何不急？再者，他内心深处又有少年的爱慕之意。
但是，他发现每到夜间，师姐却总是对月长思。窗户也是对着二师兄凤凌天那边打开，每每都看到她眼中哀愁。方源见此，心中总有一股酸楚发自内心。
方源愣了愣神说道：“大娘说的是，可我一无所获想着总是丢师傅的脸。”
大娘笑道：“你师父其实就是嘴硬，他一向很护短的。”
方源笑了笑，不时一条黑色的绦子便织结完毕。大娘笑眯眯的让方源转身，然后把绦子一端系在他身上，另一端绑在剑鞘上。
整理了一番，便能很好的贴合身体，倒也舒服。
方源连声感激，辞了大娘往山下而去。
他再次来到那棵大树处，五年来这个地方的地面已经被方源踏得光滑。他不禁感叹，五年就这么稍纵即逝了。
其实，他完全不必再来此地了。以他现在的修为，想要一口气游到树巅是轻轻松松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习惯来到这个地方练功。大概是因为师姐有时候会来吧。
定了定心神，他便抽出那柄比较难看的短剑。顺着羊皮帕上的招式他便也学了起来，这剑法也算奇特的了，方源居然感受不到威力。
一招一式的练了下来，发现除了偶尔有剑光喷射，实在感受不到有何厉害之处。倒是像模像样的学起了万钧的万剑归一，别说方源这一下就感觉到剑气逼人，一招直击一棵树而去，哗的一声树枝尽数折断。
虽然威力大大不如师父，但是如果自己的内息足够的话，应该能够追的上师父的。只是，这落樱剑法却为何没个成效？不应该是这般才对？他苦思冥想，也难以猜透这剑法的奥妙所在，只得暂且先放一边。
落樱剑法乃是大乘剑法，如果追溯到几千年前这剑法定然能够引起轩然大波的。但是却不好修炼，其剑法本身就太过博学，而且据说创剑法之人亦是自己都没有捉摸明白就留给了后人。
方源本就悟性不高，加上又心修双经，多少显得有些吃力。不过，他却发现这落樱剑法的姿势倒是非常优美。
先是踏步，然后缓慢抽剑。动作轻盈有度，却不失半分刚烈。其形倒如长虹贯日，顺天而降。剑光又零零落落的从剑身射出，倒正如百花从树枝飘落。
只是，方源念着几个剑诀，却难以摸透其言明的什么意境之类。纵然是招式不差，却失了威势。此般说来，这剑法到了方源手中倒成了在饭局中能够作乐的了。反正，这舞出的姿势是优美的。
方源有些垂头丧气了，他觉得自己怎么干什么事情都好像干不好。落樱剑法，武欲心经，沧澜玄经，万剑归一……如此多的功法，他居然都只是知道了一点皮毛。还好，至少凌幻虚步他现在是出神入化了。可是，万一有一天和杀父仇人狭路相逢不可能就只顾着逃跑吧？
正在思虑间，突然见冰凝御剑而来。脸上有几分的忧郁，方源心中一动，这师姐近来神情都有些古怪。他也不敢过多的询问，免得惹得她又不高兴。
冰凝一改往日的活泼，居然多了几分深闺怨妇的愁闷。方源大感不妙，连忙想要拿出玉箫给她来上一曲解解愁闷。不想，冰凝却说道：“小师弟，我们偷偷下山如何？”
方源一听，心中大惊，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师父是明确规定的，谁要敢私自下山，严惩不贷。
但又见到冰凝脸上有失落之色，心中大感触动，惩罚就惩罚吧，尽快回来就是。
第二十一章 师妹情深
两人商议既定，便匆忙向着山下奔驰而去。严格说来，二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惴惴不安。但是，两人都多年未下过山，自然也有些欣喜。
奔到山脚，却见那些外门弟子正努力操练。两人脸上没来由的有些臊，却也不管不顾直接用御剑而去。
当然，那些门外弟子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想要御剑那就是天方夜谭。一个为首的看了片刻，转过头来怒道：“你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人家都是努力换来，看你们一个个的就这点出息！”众人被他训得默不作声，只得再次举剑操练，二人身影却早已消失在天边。
不多时，他们在天朝城外下落。可以说冰凝是尚未涉世，对石栈峰外之事是一无所知。还好方源多少流落过凡间，知道买东西还是要钱的。不然，以冰凝的性格，估计见到什么就直接拿走了。
这下二人正准备进城去，方源却猛地想到身上并无银钱。他连忙叫住冰凝，告知她身上没有钱财。
冰凝很是不解，她从小便是丰衣足食，哪里会知道什么买卖之类的规矩。这下有些懵懂，方源是哭笑不得。连忙解释一番，她才微微点头。
只是，身无分文，可如何是好？方源眼睛一转对着冰凝道：“师姐，我们并无钱财，进城也无趣。不若我们这样……”他连忙凑到冰凝耳边说了会子话，冰凝听了大喜。
二人连忙御剑来到一处深山，见到有几个猎人心中大喜。连忙降落，进入密林间。不多时，就拖着一头花斑虎来到几个猎人前。
几个猎人一看，眼睛都直了，眼前一个穿着不俗之人怎么会打猎呢？而且，一出手就是一头如此猛兽。眼睛再一转，看到冰凝却是一身淡紫衣裙。窈窕身姿，婉转娇媚，早已骨酥筋软，惊为天人。
方源见他们眼中颇为不老实，如何不清楚这冰凝的美貌在凡夫俗子看来确实如仙女一般。他只得揪起虎皮，往地上一扔，抱拳道：“各位，我兄妹二人下山来，途中遇到这畜生伤人便顺手解决了。如各位不嫌弃，我将它交于你等，如何？”
众人一惊，这花斑虎浑身上下都是宝。他们如何不知？看二人似乎涉世未深，却也不敢太过欺压。万一惹怒了他俩，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个颇有见识的连忙笑道：“小兄弟所言极是，可不知如何开价？”
方源哪懂行情，笑道：“几位大哥，实不相瞒，我们就因忘记带钱，才想着打些猎物去卖。”
那个猎人道：“既然如此，小兄弟就卖与我们。”
几人商量一会儿，便把身上的金银细软几乎都凑在一起，数了数也只有不到十两。方源知道十两买这老虎定然赚大了，却也没有时间再去计较，便匆匆交付。
二人复又御剑而去，几个猎人看得瞠目结舌，均想着果然不同凡响。
行至城外停下，二人便向着城内走去。因冰凝确实貌若天人就引得不少行人直接驻足观望。方源注意到那些眼光，想把冰凝拉进自己的身边一些，伸出去的手又莫名地缩了回来。
冰凝倒是非常高兴，热闹的街道形形色色之人络绎不绝，林林总总之物又五花八门。只见她一会子到这个摊位上摆弄，一会子又到另一个摊位上把玩，很是乐此不疲。
方源心中又想到了当年在倪家猎户的那个小丫头二妞，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正个恍惚间，却见冰凝在一个糖葫芦小贩那里左点右瞧的。小贩很是高兴的从插把上取下一支递给冰凝笑道：“这是新鲜出炉的。”
冰凝有些楞楞地接过冰糖葫芦，便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好像是二十年前吧，那时候她才两三岁，刚被师父带到武欲。
因为初到陌生之地，又是刚离开父母。便整日都有些哭哭泣泣的，万钧虽是修道界的高手，可是照顾孩子这等事情却如何做得来？便把这个麻烦交给了凤凌天，自己倒落了个自在。
凤凌天是从外门弟子中选拔进来的，人情世故多少都要比万钧好上一些。可是，照顾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他却也是手足无措的。虽然还有几个弟子，但是一群大老爷们如何能照顾？
奈何这冰凝小时候又特别爱哭，有段时间万钧忍受不了她半夜啼哭，便跑到了余沧海的回川峰躲避去了。
反正，师兄们是整日黑着眼圈练功。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冰凝也就才两三岁如何能去跟她计较？
短短数月，几个师兄便也习惯了她半夜的啼哭。到最后居然也能睡得特别香，倒是几个月后她不哭了，还整整的失眠了好几个日夜方才调整过来。
那几日把万钧激动的热泪盈眶，心下想着终于可以回家睡安稳觉了。不过这小女娃子可真是不省心，半夜不哭了之后就开始喜欢乱跑和捣蛋。
石栈峰又天险奇多，稍不注意就是万丈悬崖。其走势更是沟壑纵横交错，草木重重密密。小小人儿，很容易消失在其中。
这让几人整日都提心吊胆，害怕一个闪失若是丢了这个小丫头，可怎么跟师父交待？
起初几人轮流着照看她，可时间一长发现这小丫头实在鬼灵精怪的很。有些喜欢作弄别人，就是独独跟着二师兄凤凌天时才乖巧。
大师兄李玄东养的那些奇特的花花草草被她糟蹋了个遍，李玄东抱着那些光秃秃的枯枝和连带着有些裂痕的花盆自怨自叹，这可是他收集多年的珍贵花草，就这么枯萎殆尽。气急败坏之下，凶了她几句。可是，这冰凝立马就能嚎啕大哭，害得李玄东被万钧一顿臭骂。
三师兄张立凡那就更惨了，他经常在房间倒腾一些扶鸾请仙的仪器。这冰凝进去就是一阵混弄，把他好不容易摆好的星象盘弄得东倒西歪。那些史学书籍也免不了毒手，不是这本缺章少页，就是那本残破不堪，有些书籍可是孤本，再难有了。张立凡顿感心肝被摘掉一般，却也不能对她如何。搞得有段时间，他转移了阵地才从冰凝手中抢得一些保存下来。
相对来说四师兄董成义那里东西最少，可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来就身强体壮，好有事没事便强身健体。房间里有一个大木人，天天对着木人拳打脚踢。冰凝以为四师兄和木人有仇，有一天义愤填膺就一把火给烧了。董成义大感失落，这可是他花了不少精力专门去后山密林中砍伐的千年古木，就这么付之一炬。
三位师兄说起冰凝小的时候，就牙根直痒。但是，奇怪的是小师妹却从来不去作弄凤凌天，倒是她现在的武欲心经都是凤凌天教的。
冰凝小时候在石栈峰，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凤凌天。有点形影不离的意思，其他三位师兄巴不得不要见到这个惹祸精。最初冰凝哭泣，凤凌天便是变着法逗她开心。没少下山去买什么冰糖葫芦，芽糖之类的哄着她。
冰凝那时候最高兴的就是凤凌天能够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根冰糖葫芦了。冰凝在石栈峰陪了凤凌天十年，也许凤凌天是不知道一个少女的心事。他是师门下的天之骄子，更是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
渐渐的，有些慕名而来的师姐们总是对他秋波一转，暗送芳心。让冰凝转交的书信和表物更是铺天盖地，她漠然的让她们不要白费苦心。在她们离去以后，她便把那些信物扔进深山。
凤凌天岂能不知，但是他却默许她这样做。有一次，冰凝傻傻地跟他坐在山崖上，那是他失踪的前几个月。她问他：“二师兄，你觉得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凤凌天没有看她，晚霞的余晖是绚丽的，照映着那张英俊的侧脸却有几分的落寞像是要融在这夕阳中。良久，他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大道，永生，无上。”
冰凝听得模棱两可，便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凤凌天转头，拨了拨他眼前的青丝：“凝儿，修大道便能成永生，成永生便能至无上。”
冰凝被他拨弄的有些脸上发红，听到他更是难以理解的解释就娇声道：“二师兄，你怎么总是说着我听不懂的。”
凤凌天笑着看着她说道：“那么，凝儿，你觉得是什么呢？”
冰凝心中一动，话语便脱口而出：“是陪伴。”
凤凌天脸上尴尬，他发现这小师妹是否对自己正在越过一条不该有的道德线？他心中突然苦笑道：“凤凌天啊！凤凌天，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
此后，凤凌天便躲着这冰凝。冰凝起初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觉得二师兄本来就挺神秘的，估计又是在修炼什么功法吧。
可是，他居然悄悄地就出门历练去了。连招呼都没和自己打，她当时还气呼呼和其他人说，二师兄回来后一定要找他麻烦。不想，这一去竟然是再无音讯。
虽然以前凤凌天也会外出历练，但是都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这次他和九阳道人座下弟子穆槐深入魔教的死亡之城却没有回来。
刚开始，她习惯坐在石栈峰的崖边。任由从山谷中刮来的寒风吹得她的衣裙猎猎作响，每次天地一线处只要有长虹疾驰，她便有种是二师兄的错觉。正是：
想郎恋郎郎不知，最是无情是相思。
此般心事，冰凝深埋心底。但是，越是时过境迁，人心易变她就越是对凤凌天恋恋不忘。此刻，她又见到了这冰糖葫芦，眼圈有些发红。方源连忙连上去付了钱，问她怎么了。
冰凝方才醒了过来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刚刚转出几步，冰凝一下子就又看到了一个玩意摊上的一些面具。像她这种从小就在武欲中长大之人来说这些面具自然是比较新鲜的，因此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问道：“小师弟，你说我戴上这个好不好看？”
方源目不转睛地看着冰凝，傻愣愣地说道：“真好看。”
冰凝一听悄然一笑，连忙从摊位上拿出了一个银白的面具。然后给方源带上，一下子便觉得这个有些稚嫩的小师弟看上去还是挺威风凛凛的，楞了一下便笑道：“小师弟，这个你戴起来真好看。”
方源见她如此认真，直接说道：“师姐，我天天戴给你看，好不好？”
冰凝楞了一下，笑骂道：“小师弟，我开玩笑的了。”
方源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
第二十二章 抚琴少女
二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上，期间很多人都投来艳羡的目光。两人确实称得上是金童玉女，一个气度不凡，一个貌美如花。本是郎才女貌，羡煞多少爱而不得之人。可，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们相敬如宾很是貌合神离。
冰凝适才想起往事，心中原本欢喜之意早已灰了大半。此刻她有些神志模糊，大概还没能从中走出来。方源见她脸上有些讪讪的，也就对外出无了兴趣。正思虑着如果就这么漫不经心地晃悠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回山峰去吧，免得受到惩罚。
偏偏二人都想着要转身之时，一阵悠扬的乐曲却隐约传了出来。方源经常吹奏沧澜仙曲，自然对乐声敏感多疑。
这一声又一声的琴音很是宛转悠扬，行人纷纷放慢步伐，倾耳聆听。这声音似乎夹杂了某种强劲的内息，方源和冰凝相望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一座装饰华丽的楼阁。
他们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要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弹奏，便觉街道上也无甚趣味，就走向那座楼。
此楼乃是天朝城中最大的景观楼，唤作望月楼，上面多是富豪修士的聚集之地。
这楼建造非凡，仿佛是拔地而起。四方栏杆精雕，朱漆印染。其顶琉璃金瓦，熠熠生辉。层层雨檐处，勾角斗心，四面如一。
二人正踏步上去，却被一人拦下道：“二位，这里今日客满，改日再来。”
方源放眼看去，却见人山人海，似乎已无立锥之地。却见楼上一层，空空荡荡，便有些道：“楼上不是有位置吗？”
那人陪笑道：“那是一位有钱的少爷包下的，谁敢惹他？”
二人心中大感失落，正要离去之时，却见那被包下的场所下来一人。对着二人说道：“我家主人有请。”
方源心中纳闷，自己哪里会认得什么有钱的人？却也盛情难却，去看看是何人也是好的。
从楼阁上去，城中风光一览无余。果然好个所在，人群来往不绝，吆喝犹如天雷。碧空万里无云层，天音缭绕人间词。
行到楼口，却闻得几丝奇香。让人顿觉神清气爽，仿似飘在云层。却见帷幔丝卷，香炉烟升。
二人心中一惊，此莫非是仙境？正在神游时，走来一人。却见他身姿修长，温文儒雅，一身绫罗缎衣，环佩铿锵。
见到方源和冰凝便抱拳道：“见过这位兄台和姑娘。”
方源回礼道：“不知兄台请我们到此，有何贵干？”
那人脸上随和，观之可亲，一看上去就是有教养的大家子弟。
那人笑道：“兄台，我看你手中所握玉萧定非凡品便冒昧的请了你们。”
方源不由握了握手中的玉萧，这支玉萧乃是灵幻仙姑之物。他笑道：“如此说来，兄台也是喜爱音律之人了？”
那人笑道：“略懂皮毛，快请进来。”说着，连忙打起帘子。
二人见他如此客气，警惕之心便少了七分，走了进去。却见四周空旷，适才在街上隐约听到的琴音这会子清晰可闻。
只见东北角处有一方案几，上面有几碟精致小菜，还有一小壶酒。那人客气喝招呼二人坐下，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
琴声还是不间断的传来，一声又一声。方源寻声而去，却见阁楼外的一座巍峨的楼阁中有一群女子在纱幔中起舞。
女子中间，却有一人轻纱掩面在抚琴，可惜朦胧间看不清芳物，适才街上听到的琴音就是从那里而出。
那人笑道：“兄台可知这曲为何？”
方源笑道：“却是不知，望兄台赐教。”
那人道：“此乃《江湖路》。”
然后，做了禁声手势，闭目聆听。方源和冰凝会意，也专心致志的听了听了起来。
琴音过后，却有一阵歌声飘起。好一段妙音，方源听出了那词。道是：
携一壶浊酒
醉卧山川峡谷
持一柄仙剑
踏遍天地人界
四海妖物魔有魂
一生行侠修道人
乾坤跌宕逞英豪
万里山河我逍遥
看江水滔滔
听落叶潇潇
恰似那美人拨弦
琴音袅袅
十世仙尘茫茫路，
枉顾，
向来回首萧瑟处。
剑气九霄斜阳暮，
莫误，
一生痴情两不负。
众人听罢此曲，不似市井歌谣那般散漫无稽，倒是回味无穷。那人笑着向二人斟上一杯酒，笑道：“兄台，这曲如何？”
方源在桌下用手拧了冰凝一下，冰凝本想饮上一杯却被他这么一拧就放弃了，方源自己则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笑道：“兄台大可不必多礼，在下姓方。”
那人一听，笑道：“真是奇遇，我们还是故人呢。”
方源和冰凝不解，问道：“兄台何意？”
那人笑道：“在下姓林。”
方源仍然不解。
姓林的却说道：“莫非方兄不是昆仑方家之人？”
方源连忙摇头。
姓林的略微愣了愣说道：“恕在下冒昧，实想不到除了昆仑方家，还有谁家能有你们这等出色的子弟？”
方源笑而不语，自然是忌讳这些。
姓林的看出端倪，便笑道：“在下多嘴了，想来英雄出少年，方兄自然是有难言之处。”
方源如何能够自报师门？本来就是偷偷下山，这样岂不是暴露身份。便笑道：“林兄适才说，与昆仑方家是故人，却不知有何之故。”
姓林的大笑道：“方兄，此间情况复杂，容以后再议。”
方源点了点头，冰凝在一边沉默不语。她什么都不知，出门自然得听方源的。
姓林的又道：“方兄，你手中玉萧，应该也能吹奏一曲，不知可有雅兴？”
方源得别人之便宜，才能坐在此处，此刻他人有求自然不好推脱便道：“那在下可就献丑了，林兄莫笑。”
姓林的看上去欣喜若狂，便笑道：“如何会？”
方源把玉萧凑到嘴边，不时，一阵绵长之音飘散而出。
这音只听得行人频频回首，白灵痴痴闭口。萧韵和琴韵相互清和，有一种说不明的契合在里面。
对面弹琴之人察觉到有一萧音融入，居然还能相辅相成，甚觉怪异。
方源玉萧吹奏的沧澜仙曲是有清神的功效，而那女子抚出的琴音却悠扬动听。此间二曲同凑，琴箫和谐，犹如空谷幽兰。真乃高山流水，阳春白雪。
方源曲毕，琴音也戛然而止。姓林的听的如痴如醉，拍手称妙。
冰凝也沉醉其中了，她不想这方源的玉萧居然有如此大的魅力。
林姓男子给方源斟满一杯，自己也斟满后一饮而尽笑道：“真是痛快，想不到方兄你小小年纪，音律的造诣居然如此深厚。”
方源笑道：“林兄取笑了，不过是略微娱乐罢了。”
林姓男子道：“方兄何必过谦，适才那曲吹奏得如此绝妙，想来天下再无第二个能与对面那位美人的琴音如此契合了。”
方源笑道：“林兄，这对面却是何处？”
姓林的道：“方兄有所不知，对面楼阁乃是天下有名的云居阁。”
“云居阁却是何意？”方源不解的问道。
姓林的又继续说道：“这云居阁乃是近年来突然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具体做些什么却是无人知晓。”
方源笑道：“只要不是什么邪魔歪道，倒也无妨。”
姓林的那人道：“方兄所言在理，只不过这云居阁可是怪异得紧。”
方源哦了一声：“不知却是如何个怪异？”
姓林的道：“这抚琴之女，方兄可看得真切？”
方源适才观察过，却是轻纱遮面。便道：“难以看清。”
姓林的笑道：“方兄有所不知，怪就怪在这抚琴少女身上。她不仅是琴音绝美，据说连姿色也是一等一的，可惜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方源思忖片刻，笑道：“何必去知晓，听音即可。”
姓林的道：“不是谁都和方兄一般的想法，前些时候，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几个不知好歹的莽撞之人，非得要去揭开这云居阁的面纱，你猜怎得？”
方源笑道：“我如何能知晓？”
姓林的面色突然有些沉重道：“这几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好手了，结果居然一去不回。”
方源大惊，愣了片刻道：“莫非，那里面能吃人不是？”
姓林的叹息道：“却是难的，那里面神秘非常，如何敢踏进一步？”
方源脑袋里冒出了长着血盆大口的妖物，也不知道是哪个画本子有记载，吓得他心中一个冷颤。便道：“那不知林兄在此处长居，却是为何？”
林姓男子莫名脸上微红，尴尬地笑道：“雅兴而已。”
方源如何不知他有所隐瞒也不追问，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兄妹二人要回家去了，若是晚了可就出不了城了。”
姓林男子一看楼外，已是斜阳西垂，便道：“后会有期。”
方源和冰凝起身，方源笑道：“叨扰林兄了。”
姓林男子笑道：“在下今日能听到如此妙音，也算三生有幸了。”
二人再三道谢，出城而去。
云居阁里。
“阁主，适才那萧音却是从望月楼传来的。”说话和是一个女子，话语里面充满着娇柔。
“望月楼。”一个女子走到窗边，轻轻地念着。她看了看窗外，纱窗遮目却也能看清对面的楼台。
另一个女子又道：“阁主，我们看到有一位少年手里握着一支奇怪的玉箫，便跟了上去，可是跟到城外却跟丢了。”
那阁主声音有些妩媚，轻生说道：“那人岂能是平凡人，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武欲门下的弟子。”
一个女子道：“阁主，你怎会对那个奏萧之人感兴趣。”
那阁主轻声一笑，有些答非所问：“他一定会再来了的。”
望月楼中。
“什么，跟丢了？”那个林姓的男子突然大怒道。
回话之人有些战战兢兢，吓得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是……是，少爷，我等无用，跟到城外便不见了踪影。”
姓林男子面色突然缓和下来道：“滚出去。”然后，自言自语笑道：“武欲门下，看来又有新的能人了。”
第二十三章 大比在即
却说方源和冰凝二人一走出望月楼，便朝着城外而去。行走时，突然敏锐的感觉到似乎有人跟踪。方源压低声音向冰凝说明情况，冰凝会意，便越走越快。
哪知跟踪之人似乎没有放松对他们的追查，便紧跟其后。二人大感困惑，初来天朝，并未得罪他人，难道是那一首萧音引起的？
方源暗暗责怪自己也忒喜欢卖弄了，这下好了，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后面的人隐匿着身影，断然不会是什么好人。他便压低声音道：“师姐，我们先甩开他们。”
说毕，二人就飞奔而去。不想这跟踪之人也非善类，很快便能如影随行。二人心中大急，行到城外，察觉到那些人似乎并未被甩开。方源便又向冰凝小声道：“师姐，得罪了。”
跟踪之人见二人在窃窃私语，准备上前去。不想，这方源一把抓住冰凝的手就用出凌幻虚步，直接朝着密林而去。
跟踪之人眼睛都傻了，这步伐他们闻所未闻，如何追得上？进去密林找寻了一番，哪里有个踪影？虽心有不满也只得怏怏而去。
方源和冰凝心中还在忐忑，他们也算是涉世不深，遇到这种情况不乱了阵脚已是厉害得了。还好方源使出凌幻虚步总算是躲过了一劫，不然尚不知到那些人有何动机，如何能斗得过那些人。
冰凝被他奇特的步伐惊得有些发愣，良久才道：“他们走了吗？”
方源察觉还拉着冰凝的手，便暗暗地缩回，有些尴尬地笑道：“应该都走了吧。”
冰凝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搅得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她常年都在武欲，世事险恶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二人小心翼翼地出了密林，冰凝御剑带着方源往武欲而去。
途中，方源心中有些不安。本来说是出来散心，不想却遇到如此不快之事。
他们正愤愤不平赶往石栈峰时，万钧却在大堂怒气冲冲的等着他们。
万钧近日接到武欲主峰的传信，两个月后将进行武欲比试。他当时就有些着急，门下这些个弟子很是不争气，看来又得要丢脸了。偏偏这届规定，因门下弟子逐渐减少，谁都有机会参加，这下是想躲都没办法躲了。
方源和冰凝在路上对好口供以防万一，心中多少都有些担忧，不想刚回到峰上便被李玄东叫到了主厅。
二人心中有些狐疑，一进入，却见万钧脸色有些难看的坐在主位上，张立凡和董成义垂手立在跟前。见到二人进来，万钧若有所思的眼神定在二人的身上。
见这方源从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变成了一个将要弱冠的少年，心中也不住感叹时光荏苒，岁月难留。
冰凝也从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长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见二人神采飘逸，郎才女貌。不觉有些动容，却也冷冷说道：“去哪了？”
冰凝低下头，小声说道：“去大树底下了。”
万钧冷哼一声，并不说话。气氛突然有些紧张，冰凝听出万钧有些发怒，便不敢言语。倒是方源傻愣愣地想要上前回话，万钧的声音却在大堂响起：“一个个的，整天就没个理论，就知道瞎晃悠。”
众人沉默不语，又听到万钧道：“冰凝，你和方源今日下山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少装神弄鬼的，什么事能瞒得过我？”
方源和冰凝脸色一变，同时低下头。其他三人心中一惊，这两人胆子倒是挺大的。
万钧脸色又凝重了几分，压着怒气说道：“这次就先饶了你们，不过，此后两个月谁都不许踏出禅洞半步。”
方源和冰凝脸色稍微缓和，悬着的心也稍有放下，还好万钧暂时不会追究。
万钧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这次石栈峰五人全部都可以参加，不过他想想几人的修为就有些头痛。实在太不争气了，上几届别说决赛，前几轮就被刷了下来。
这届多了一个方源，却等于说是雪上加霜，又给他添了一个笑料。
万钧此刻的心中多少有些堵塞，他如何不眼红那些资质绝佳的弟子？每次去主峰，其他峰的各位师兄弟们都带了门下那些出色的弟子，就自己那些个不成器的，都说不出口。
万钧想到了两个月后又得丢脸一次，便起身淡淡道：“你们赶紧给我闭关修行，如果这次比试还是上几届那般，看我不扒下你们一层皮来。”
几人连连允诺，不敢多言，万钧没好气的看了几眼，拂袖而去。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心惊。
此后，石栈峰上的气氛便紧张起来。谁都在好好的参悟，不管是外修还是内练，都没有落下。
方源也不去大树那边了，玉萧也被他暂时收了起来。
这日方源在屋内思索着师兄姐们都有趁手的武器，倒是自己没有像样的武器。
大师兄李玄东是炼化了一株上古遗木后才得到的罗盘，当年这罗盘曾经引发武欲弟子的轰动，许多人都嘲笑他真乃怪人也。
他手中的罗盘别看奇特，用起来甚是趁手不以。上届比试，他本来都过五关斩六将了。奈何抓阄的时候运气太差，和当时九阳道人的关门弟子狭路相逢，惜败在对方的剑下，没有进入十六强。此后，谁也不敢看轻他那个奇怪的罗盘了。
三师兄张立凡却是一个虎头印，这就更奇特了。按照他的说法，他研究了众多史书和兵器谱，发现这剑虽是百兵之皇，却也短处多多。后来，他在师兄弟们中间高谈阔论，说这剑形容不足，难有优势。不巧被万钧听到了，还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不过，他却不思进取一而再再而三的游说他那一套兵器不以锋利，要以出其不意的理论。
后来，他前往人间寻求兵器。发现天下兵器，唯奇制胜。
他熟读上古一些奇书后，发现天印这种兵器神奇的很。能够从天而降，专压别人的脑门。这种武器，往往能使对手措手不及。
上届比试中，他的虎头印曾经拍断了不少同门的兵器，害得万钧差点了和几位峰主伤了和气。
四师兄董成义则是两把霹雳大锤，这锤上镶有一些苍狼的牙齿，别人一看便不由自主的心生几丝畏惧。可以说在气势上就胜了一筹。
但是，这霹雳锤却是力量型的。董成义长得五大三粗还好，像方源这类比较秀气的拿在手中就极为不协调。
五师姐冰凝则是一把玄尺，这玄尺通身雪白，叩之清脆。长度和剑相当，虽不锋利，却也招式变化无穷。
方源知晓自己手中暂无趁手兵器，那支玉萧也只是紧急之用，难以成为防身之物。
他抽出那柄断剑，看得他有些气愤。怎么好不容易寻到的宝物却是这样一副模样，真真是有苦难言。
想要舍弃，又觉得这剑同自己似乎有莫大的缘分。而且，万钧也曾经说起过，除了方源能够轻松抽出，他人却得耗费不少力气方能抽出。
他心中又不禁想到了另一件事上去，冰凝曾经无数次和他说起过这凤凌天在剑术上深得万钧的真传。方源便也在隐约间把这凤凌天作为一个比较者，望有一日能够超越他去。
他心内多少都有些酸楚，在石栈峰上跟着师姐打打闹闹了好几年。自然是日久生情，却不料并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冰凝心中，那个凤凌天已经占据了整个心扉。至于方源却是何地，大概真的只是同门情深吧！
一想到这些地方，方源心中多少有些空荡起来。每当自己深夜回房，见到冰凝对着二师兄凤凌天的房屋若有所思便有些心冷。特别是他察觉到了冰凝眼中的那种望眼欲穿，更如当头棒喝。只是，他却一直不想承认，他觉得师姐哪怕多看自己一眼就够了。可是，一眼有时候也是很奢侈。正是：
两点灵犀心不通，相逢犹恐是梦中。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淫雨，月色却如烛火般苍白。方源感觉心情有些低落，雨夜也许终究是难以让人开怀的。
突然，吱的一声房门开了。却见冰凝皱着眉头一身淡紫衣裙，蹁跹转入。
方源回过神来，有些讷讷地道：“师……姐。”
冰凝眉头一松，见他似乎更加傻了几分，便笑道：“傻小子，你在发什么楞？”
方源干咳了一声，赶紧起身笑道：“没什么，我在想着武欲的比试是什么样的。”
冰凝眼珠一转，娇笑道：“不必担忧，你才入门不久，当然难以取得好的成绩。”
方源看着冰凝那巧笑倩兮的模样，突然有些心神跌宕，连忙笑道：“师姐说的也是，毕竟我也不是天才。”
冰凝脸色一动，似自言自语道：“二师兄就是天才，厉害得很。”
几个字如同天雷一般掷地有声，窗外的风雨似乎更甚了，犹如方源此刻的内心。是啊，她三句话都离不开二师兄凤凌天。眼中突然有些黯淡下来，自己那什么去比那个身不在，名却盛的天才二师兄呢？
方源走向窗边，一阵冷风吹来。虽然侵入他的骨髓，但是自然远远比不过来自内心的荒凉。
他扭头，看到烛火摇曳下的冰凝的脸上居然有一些淡淡的粉红。好像提到凤凌天她便莫名其妙的有些娇羞，看来真是情至深处，心难留住。
两人都沉默着，良久方源才说道：“师姐，你最近闭关修炼，可有进展？”
冰凝最近神色恍惚，特别是在天朝城时，那窜糖葫芦更是勾起了她的思潮。一切的往事原来都潜伏在内心，只不过缺少一个唤醒之物，一旦开闸便如火如荼。
方源见她并不说话，知她自从下山散心回来就心事重重，便也不多去问她，恐又惹恼了她。
一会子后，冰凝走向房门口，说道：“小师弟，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方源轻声吐出个好字，眼睛却留恋在冰凝刚刚站立之地。正是：
西窗灯烛谁共剪，人去影空情不留。
第二十四章 雨夜剑成
雨落惊庭树，月夜伤心人。
冰凝走后，方源到了院子中。但见风雨潇潇，又感阴风蚀骨。沙沙的斜雨摇摇落下，不时又夹着寒风飘忽而来。四周空庭寂静，不闻人言兽吼，却听哗啦啦的水流响彻山谷。
方源呆立在庭院中，他心中的郁闷却难以宣泄。耳边是师姐聆聆的笑语，眼前也是师姐道道曼妙的倩影。他就立着不动，任由风吹雨打，雨水如盆倾，寒风如刀刮。
不多时，那些雨水就随着他的脸颊处滴落。衣服也被湿了个透，冰冰冷冷的贴在皮肤上。他似乎尤未察觉，心中更多的只是苦涩。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天边被一道耀眼的闪电撕开一个缺口。光从裂缝中散落出来，短暂的染白了天边和大地。
巨大的声响惊得天崩地裂，似乎万物都有所畏惧，纷纷躲藏踪迹。唯有方源，在这样一个霖沥雨夜，立在这磅礴大雨中。锃的一声，残剑被拔了出来。
剑光，电光，摇曳的烛光，一丝一丝的交汇。夜，漫漫长长。雨，飘飘摇摇。人，悲悲戚戚。终于，一个身影在雨中舞起了一把残剑。
步伐，身姿来回游走。那剑，突然泛起了淡淡的青光。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事，青光都泛得有些幽暗。好像还有一丝黑色的光线贯穿着青芒，可方源哪能注意到这些。
他此刻心中重演着小时候的一幕幕，那种天伦之乐一去不复返了。然后，昆仑方家的那些冷落，被道途抛弃。后山的疯老头，崖低的黑熊，丛林的白狐，倪家的猎户，天朝的乞丐……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切换，最后定格在了师姐的笑容里。那张笑脸仿佛触手可及，他心跳加速，脸上一热。然而，转瞬却如坠入万丈冰窟，从心冷到全身。是他，二师兄凤凌天。
残剑似乎感应到了他内心的那种绝望，青光绽放的更甚了。手中的剑招也越加快速，不停地舞动和变化。
剑气在一瞬间就暴涨了，雨水被汇聚到了剑尖，一点点的被融入在一堆然后形成了一个水球。烛火和剑光一射入，便被折射成万道光芒四散开去。
方源嘴角冷笑一声，剑向上一举，瞬间刺破那个还在汇聚雨水的水球。水球被一道剑光穿破，四下炸裂，水花四溅，雨水也顺势往泼洒，浇了方源满脸。他抬着头，茫然的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雨水从发间，脸颊间流下，滴在地上四分五裂。
苍穹一片昏渺，电光一闪即逝，光明原来如此短暂。
手中的剑又抖了抖，突然他感觉体内有一股强劲的气息在蹿动。怒火，压抑，悲愤搅动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剑还是动了，一时间那青色的玄光似乎越发深了，那丝黑色的光芒也缓慢地游走着。突然，黑气游离搅动，在不经意间顺着方源的手臂进入了他的身体。
有那么一刻，方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仿佛很想杀戮，然后有短暂的暴躁和心烦意乱之感。
胸口处似有一股邪气呼之欲出，正欲喷发却莫名其妙的被压了下去，杀戮之心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但是，他的眼睛却赤红似火。
有一股力量在内体翻涌，必须得要发泄出去，不然就快撑爆血管了。
于是，只得举剑朝着苍天，然后凛冽的剑气绕着剑身。
疯狂的大雨和寒风呼啸而来，闪电劈空而落，电光火石剑那残剑的剑光也跟着突然暴涨。
方源手中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从剑柄上源源不断地传入，在残剑上形成一道道剑气。
剑气就这么快速地凝聚，青色的玄光紧跟着大作。然后，手中的剑似乎在抖动，快控制不住之时向着远处挥出。
一阵气浪席卷而去，铺天盖地般狂扫而过，卷的大树摇晃，枯叶飘飞。惊得躲雨的鸟兽顾不得雨淋，纷纷冲天而起。雨水也在剑气中汇聚，向四周泼洒开去。
那气浪中间，是数不清的飞剑，一把把有形的飞剑。剑意，这就是剑意了吧？
方源这次疲惫了，内体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四肢有些无力，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也不管地上的泥泞和污水，空气中的风确实有点冷，他的身体和牙关都不同程度的打着哆嗦。
这个少年，就这么颓然地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仿佛看不清光亮。那剑被死死的握在手中，不过剑身早已黯淡无光，死气沉沉的垂下。
清晨，阳光破云而出。雨后的山间异常的宁静。呼入口的空气都有些湿润，仿佛在清洗肺部一般。
夹着着草木的芬芳，还有泥土的湿气，每个人都好像格外神清气爽。
方源蓬头垢面地出门，眼睛熬得通红。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他还是随便地洗漱了一番，让自己看不起不是那么的邋遢。
武欲大比迫在眉睫，谁的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对于自己的实力，没人能够拿捏的准。连几位主峰的首座都忧心忡忡，整天板着脸说教。
这日席间，众人都在埋头吃饭。万钧一句话突然响起：“你们最近进修的如何了？”
众人面露苦色，现在就怕被被万钧问起最近苦修的状况。李玄东只得陪笑道：“精进了一些。”
万钧面不改色，沉声道：“精进了？瞧你们一个个的那点出息，估计又是在前几轮就被淘汰了。”
众人连忙叠声道：“不会了，不会了。”
沉默一会儿，万钧又开口道：“方源，你的武欲心经如何了？”
方源身子一抖，轻声说道：“第二重了，第二重了。”
万钧冷哼一声，怒道：“这没出息的，才第二重，那你岂不是连御剑飞行和驱动法宝都还不会？”
众人皆是一颤，都同情的看着方源。李玄东连忙又陪笑道：“师父，小师弟他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一语未完，万钧不由勃然大怒，狠狠地说道：“五六年了，就到二重，还厉害？”
众人心下慌了，都低下头去，不敢面对万钧。
方源更是羞愧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是弟子无用。”
万钧待要发作，却恐伤了自己的威严。细细地寻思了一下，便冷笑道：“你倒是识趣。”随后又叹道：“罢了，罢了。真真该我无运，收不到资质好的弟子。”
几人心中五味杂陈，嘴里的东西也如嚼蜡一般，再也食之无味。都纷纷告席而去。万钧冷眼看向他们，突然苦笑了一下。心中思忖：“看来，九阳师兄的那位好友是要失望了。”
在没日没夜中，几人都熬着漫漫长夜在禅洞内悟法。虽是欲速则不达，但是好歹也巩固了以往的那些基础。
方源此刻坐定禅洞内，心内一片空洞，如深海死水一般。他昨夜耗尽了心力，已经在不经意间悟出了剑意。可他心中却自卑地认为比起凤凌天还是差得太多了，摸了摸手中的那柄残剑，为何自己连兵器都是这般糟心呢？
他自言自语地苦笑了一下，再努力，也是追不上那个人的步伐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说服自己放弃那些天真的想法。的确，就自己这连驱物都还不会的状态，别说去超越凤凌天了，就连比肩都是困难的。
可是，冰凝在月光下笑语盈盈的样子在他脑海一闪而过的瞬间，他是多么想能够把她拥入怀中。正是：
当年明月照长空，来日将卿拥怀中。
方源心难平定，哪怕身在禅洞一时间也是个心乱如麻。此般心境，如何去修心修意？武欲心经和沧澜玄经的两大忌讳，他通通都犯了。
如此下去，也是在折磨身心。他魂不守舍地走出禅洞，几日来自己也算努力过了，至于到底为何还是难以跟上一层，实在是他自己都想问的问题。
沧澜玄经反正一直都在第一层，越是深入的修习越是能体会得到其中的奥义。方源如今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加精神了，也多多少少有了道途人的那种气质，只不过他内心的自卑让他难以认清到感情自己真实的一面。
道途，仙路，茫茫渺渺。
现在，未来，浑浑噩噩。
也许，冥冥之中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动着生灵和万物的行径，法则之下焉能自立？
明月悬挂在高空，几缕乌云缓缓从中穿过，一时周遭都昏暗不少。
方源立在院内，抬头望着月色，若有所思的样子。冷风吹过，周围的竹叶沙沙作响。不知为何，他居然察觉到有几丝的寒意。
几日之后就是大比了，可我的能力又是如何呢？方源的心中一直念着这几句话，也许有些事情真的会是注定的。
可是，他不服。内心深处总是抗拒的，师姐不多看自己一眼又如何？赶不上二师兄凤凌天又如何？道途难有所成又如何？一切，皆会是过眼云烟。不过，这便能让自己放弃奔跑了吗？
突然，那柄残剑被抽了出来，亮着幽幽的青色玄光，随着方源内心的触动一闪一闪的。
好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内心，剑气居然在不经意间就围绕在了剑身上。他缓慢伸出手去，一招一式似乎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想要发泄出去。
舞剑的姿势优美的像美人的舞蹈，虽是一种柔和的姿态却似乎没有失掉剑气与生俱来就有的威势。
落樱剑法，顾名思义就是剑光如樱花般散落。
方源挥动着手中的残剑，那些剑光真如落花一般聚散开来。优美，梦幻，绚丽，只是似乎缺了一些霸气在里面。
暴涨剑光似乎都想着要挣脱剑身的束缚，一道又一道的绽放着青色的光芒。方源向空中一跃，手中的剑光朝着苍穹挥出。那些青色的剑光直冲云霄，空破之声响个不停，最后这些微弱的剑光到底还是被无尽的夜色吞没了，再无一丝踪迹。
方源疲惫的单膝跪地，一只手拄着的残剑深深插到地上。剑光早已散去，天地一片寂静，只听得见他急促的喘息声。
夜深了，风起了，明日迟早都会到来的。
第二十五章 齐聚主峰
一日方源在房间中发呆，他已经连续几个夜晚都在修炼落樱剑法。现在他似乎已经摸到了落樱剑法的门路了，不过现在缺少实战经验。到了和人打斗之时，那种瞬息万变的场景却又不知是怎么样的呢。
他现在的武欲心经还在第二重，这就意味着很难驱动法宝。他拿出玉箫，丢在一侧，然后聚精会神的调动内息，希望玉箫能够有所感应。哪知他心神合一，努力的想要去操控玉箫，那玉箫却只是微微一动，和先前无甚差别。这让他有些心生恼怒，奈何总不能冲着自己发火吧？
久试无望，也只得垂首丧气地抓起玉箫长叹。
武欲大比正式来临，众位师兄弟却打不起精神，万钧一早就板着张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众人知道今天的日子特别重要，万钧定然不会再无故指责他们了。
冰凝和方源以前都没有参加过这武欲盛大的比试，只有四个师兄参加过。心中别有些激动，不像其他三位师兄那么淡定。
那日早晨，众人都齐聚一堂，恭候着万钧。万钧最近因思及这次难得的盛会，固然是有所高兴，奈何门下弟子太不争气，又有些恼闷。
进得门来，因说道：“你等今日要去赴会，可别太丢我的脸。”
众人所虑不一，却也不敢怠慢。只得纷纷表示，定当全力以赴。
万钧扭头看了看方源，方源心下慌张，不知师父这是何意？
万钧对他说道：“方源，你还是没办法御剑飞行？”
方源近日无数次的尝试过了，却还真是没办法驱物。连玉箫都没办法驱动，更别说其他的了。听见万钧的问话，有些羞愤地答道：“是，弟子暂时没办法。”
万钧脸色一沉，冷声道：“那你就顺着石阶去主峰吧？”
顺着石阶去主峰？那可是有数万步阶梯啊。几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李玄东连忙上前求情道：“师父，小师弟可以和我一起御剑去主峰。”其余几人也随声附和，均说自己可以带小师弟一程。
方源低下头去，不敢有什么怨言，这也只能怪自己无用。师父这样做，也没什么错。
万钧见几人都给这个不成器的说情，气就不打一出来。大怒道：“都反了是吧？”
几人心下惊慌，不敢再多说一句，连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万钧起身道：“都跟我去主峰吧。”几人违拗不得，只能惋惜地看了方源一眼，不情愿的跟着万钧御剑而去。
方源见他们都似一阵风一般飘忽而去，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也只能看着他们的背景羡慕一番。他转身回屋，背上那柄残剑，手里握着玉箫，飞奔出门。
正要往山脚走去，突然看到煮饭的那对中年夫妇迎面而来，方源连忙停住笑问道：“二老哪去？”
二人一见方源，便笑呵呵道：“听说你们要往主峰去几日？”
方源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是的，有大比将要举行。”
中年夫妇的那个大叔笑道：“万峰主和其他人呢？”
方源听到这话，脸上有些臊起来，嘴上却呵呵笑道：“他们先去了，我这就去。”
他们哪能不知道方源的状况，煮饭大娘便笑道：“那祝方公子蟾宫折桂了。”
方源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就往山下飞奔而去。
这里那个煮饭大娘叹道：“这孩子，修道那么刻苦，却经常不如人意。”
那大叔却道：“此子命途多舛，定能有一番作为。”
煮饭的大娘瞪了他一眼道：“就你知道？”
两人无话，便走向厨房。
方源行径在山间，此刻骄阳刚刚露头，并无燥热之感。远远望去，山脚处却有不少的人正在向着主峰而去，其中大多数人都是顺着石阶而走，却也有几十人是御剑而行。
见此情景，方源不禁想到看来今日确实是一个盛大的场面。
行到两峰的山脚间，遇到了很多外门弟子。见到方源，他们都友好上前来打招呼。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师兄是哪个门的？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方源笑道：“我是石栈峰的。”
“什么？石栈峰？那岂非是万峰主的弟子了？”其中一人惊呼道，引来了许多人的眼光。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源，心下都有些疑惑。如果方源是万钧的弟子，怎么可能不会御剑飞行。
方源心中明白他们的猜忌，便觉得有些丢脸，只得敷衍道：“是的，万峰主正是家师。”
几人见他答非所问，知道定有难言之隐，也不去猜忌，便邀他一同前往主峰。方源本想着用凌幻虚步在顺着崖壁上的枯松而上，现在也只得作罢，想着和外门弟子一起行径应该能了解不少有关比试的规矩吧。
不想这些人都是刚选拔上来了，有些人甚至是得到恩典才能前去观望的，如何又能知道那些规矩？
其中有一人跟方源自我介绍道：“师兄，你好，我叫常春，天字门的弟子。”这人听方源说是石栈峰的，自然有意交好。
方源笑道：“常师兄不必多礼，在下方源。不过，外门也分什么门吗？”
方源一句外门，引得好些人的目光盯了过来。虽然话是不假，可是好歹也有些伤脸面。常春倒不以为然，笑着解释道：“方师兄有所不知，外门分为四门，取自‘天地玄黄’之意。”
方源哦了一声，又笑道：“可有什么分别吗？”
常春解释道：“有的，只有天门才有资格进入内门，也就是说，从黄门到玄门再到地门最后才是天门。”
方源这才恍然大悟，除了极个别被各位峰主直接选上的弟子外，其他人都得经历历练才能顺利进入内门。
这些天门的弟子属于刚刚晋升的，修为自然不会太高。走不多时，就气喘吁吁的。而且一看就知是内息不足，和方源初到这里时是一样的。
这些人多数是不能去参赛的，参赛的早就御剑走了。方源抬头一看，那主峰尚在云端缥缈间，跟他们胡诌而行，天黑能不能到都是个问题。便笑着跟他们说道：“诸位师兄，我要先行一步了。”
众人以为他要御剑而去，纷纷看向他。不料，方源只是一跃，轻松地跳上了悬崖上的枯松上，步伐一转已经攀上更高处的一株枯松。不想这枯松早已空心，一踏便碎。方源一脚踩空，心中大急，连带着底下众人都为他心惊。心想，这个是要掉下来了。
结果，这方源身形居然凌空一变，顺手抓到一块凸出的石壁，向上一翻跃真如一只猿猴一般又立定身形直上。
众人都为他捏了把汗，心想果然不愧是内门弟子，就算不能够御剑飞行。光这步伐和灵活的身形他们就万不能及，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功法。
方源所修的沧澜玄经令他五官异常敏锐，只要尚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知道个大概。适才刚刚踏到那枯松，他便感到不妙，还好凌幻虚步绝对是无上轻功让他很快便能稳住身形。
这主峰比之其他四峰更加威严，如撑天之柱一般直插云霄，抬头看去就让人无故望而生畏。不多时，他就行到了主峰。
以前他就来过，五年前他被送到这里，那日大殿上谁都把他当作烫手的山芋。事实证明，五年过去了，他连御剑都不会，果然就是烫手的山芋。
当年这青石白玉铺成的广场甚是冷清，如今一看，人声鼎沸。或三五成群，或五六扎堆。不少都是同门弟子，方源从一侧石壁而上，看得附近的弟子眼睛都傻了。他们知道，从栏杆向下一看，可是云里雾里，一看就有些莫名的恐惧想要远离。而这家伙居然从这地方爬上来，不住多看了几眼。见他装着也是怪异，背了一把剑，手里还拿着玉箫。
方源的衣服被树枝划破了不少，一上来就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同门师兄弟。可这广场上突然多了几百号人物，一时之间也难以辩清谁是谁的门下。
正扭着头到处看时，突然被人一拍脑袋，转过去一看冰凝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小师弟，挺快的吗？”
方源一看过去，三位师兄也走了过来，都说道：“小师弟，你到了。”
方源抓了抓头，笑道：“怎么不见师父？”
李玄东道：“师父会见他的那些老友去了。”
正要说话，突然从人群中闪出一人来，高兴说道：“李师兄，多年不见了。”
几人扭头一看，是一个精瘦男子，却笑得温文儒雅。他们心中不由有些诧异，这笑容跟他的相貌极为不配。只听见李玄东笑道：“这不是王师兄吗？”
那个王师兄笑道：“李师兄真是好记性，还记得区区在下。”
冰凝和方源自然是不知情的，张立凡连忙解释道：“这是王师兄是回川峰门下的弟子，和大师兄差不多，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两人上届交手，这大师兄的罗盘也就够奇怪的，这王师兄却是司南，而且上面还真有一个勺子。”
方源和冰凝心中一惊，虽然修士的法宝层出不穷，但是像他们那样奇特的还真不多见。
李，万二人在一旁相聊甚欢，张立凡又对着方源和冰凝说道：“这两人聊天的内容不外乎就是什么无聊的奇花异草啊，还有那些劳什子机关阵法啊。”
方源调整了一下内息，静心以听大师兄他们的对话。虽不十分真切，但此处人声鼎沸，想要听个清晰却是万难。方源嘴里浮起一丝笑容，果然和三师兄说得差不离。
正听着，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张师兄，别来无恙啊。”
方源一看，来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张立凡一听，笑迎上去道：“刘师兄，经别多年不见，还是有些想念啊！”
两人亲切问候，倒像是久别重逢一般，在一边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
董成义在一旁幽幽道：“适才还说大师兄，自己还不是一样。”
方源和冰凝面面相觑，均不解地问道：“这人又是何人？”
董成义板着脸说道：“也是个不思进取的，他是青松峰的。也是每个正经的，整日家和三师兄一样，不好好悟道就喜欢那些什么星象，史书，和钻研扶鸾请仙。”
方源和冰凝脸上一愣，特别是冰凝还调皮一笑道：“那四师兄呢？”
董成义脸上一动，笑道：“我可是一心修道的。”
第二十六章 规则有变
方源看着大师兄李玄东和那个姓万的师兄在那边长谈，凝神细细听去，他们说话之音也断断续续地传来。
“李师兄，你是不知道，前儿我在后山发现一株极为罕见的午夜幽兰。你猜是怎的？”
“却不知是怎的？”
“告诉你可别惊讶，这午夜幽兰居然是纯白色的。”
“啊！这个可真是稀有之物，不知王师兄有没有好好移植到盆里？”李玄东的声音异常兴奋，跟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
“唉，李师兄说来怪哉，等我想去移植之时，却枯萎了。”
接着是两声长长地惋惜之音，方源想着这两人还像是武欲的弟子吗？成天就知道研究那些花花草草。
他又不怀好意地去听三师兄他们的对话。
“张师兄，不知你最近有没有看星象？”
“一直观察，只未能发现什么。”
“我观西天星宿突然不正常。”
“如何不正常了？”
“张师兄，你注意到没有，天机星周围的星辰都亮的有些不正常。”
“听刘师兄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了这几日来观天象所生的疑惑。可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张师兄莫非是有些糊涂了？书上云：‘天机劫数，星辰异变。’”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如此，只不知却是有何变数将要产生。”
两人神秘一笑，均故弄玄虚，天机不可泄露是也。
方源偷听他们说话时，冰凝却缠着董成义给她讲这次比试的一些规矩。
原来这武欲的比试就是施行淘汰规则，刚开始就抽签，同号的在金木水火土五个台上进行比试，优者胜进入下一轮。如此循环，直到选出最优秀的为止。
正要再听下去，却觉四周突然就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瞄向一个方向，方源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大概有七八人的样子从那边缓缓行来，适才还在谈论的弟子们都屏住呼吸。
这些女弟子的着装虽然有异，可色调却相差不多。个个都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却是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虽有无数眼光在她们身上扫视，但也淡然自若并不生气。那群人中有一女子注意到了方源，主要是他太过惹眼了，背上一柄剑手里面却还握着一支玉箫。
那女弟子心中不由大惊：“好生奇怪，怎得如此眼熟，而且那支玉箫。莫非……”正思索间，却见方源没来由的红着脸低下头去。她不禁冷冷地扫了过去，又脸若冰霜般转回目光。
方源心中当然知道她是何人，五年前他便在此处见过她，还差点叫她神仙姊姊。然而，他发现对方居然在看自己时，又觉得有些难为情便也躲着她的目光。
那女弟子自然是林小菁，她如何知道自己其实五年前就见过方源的。当年她不过随意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如何能放在心上？今日则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支玉箫，上次自己追踪一个歹人模糊间似乎发现多亏了玉箫的主人自己才能安然。
此后她暗暗打听武欲中的弟子，看看谁手持玉箫且修为不弱。不想她暗访许久均未有结果，修为较高的几人别说手持玉箫，他们连对音律一点雅兴都没有。
今日见到方源手持玉箫，便不住多看几眼，但见他有些木讷和呆板便觉得可能是巧合吧？量他修为也不会高到哪去，自然是不可能救到自己，便也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几个女弟子过去后，冰凝笑着对方源道：“那几个姊姊真美。”
方源心中一震，看着冰凝巧笑嫣然的模样。心神一荡。“哪能有你美”的话语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张立凡走过来拍了他肩膀一下，才把他拉回现实。张立凡神秘一笑，道：“小师弟，这些都是缥缈峰的女弟子。不仅美若天仙，还温柔贤淑。不像我们这位小师妹……”
一语未了，便嗷嗷几声叫了出来。扭头一看，却见冰凝拧着张立凡的手臂呵呵笑道：“是吗？三师兄，你怎么不拜入无欢师叔的门下呢？”
张立凡连忙抽出手臂陪笑道：“啊！小师妹，我觉得她们比你还是差远了。”冰凝见他似笑非笑，脸上很是欠揍，便作势要打。方源连忙分开笑道：“算了，算了。”
冰凝气得鼓起腮帮子，方源一时看了个痴呆。
美景，不过眼前。
留住，却是万难。
有那么一刻，方源其实很想捏捏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可是不知为何那手不仅没有伸出去，还死死地紧攥着。
脑海深处，总能定格住一张容颜，在记忆的边际处消融。然后，岁月长河静静的流淌而去，在彼岸花开不败。
武欲大殿内。
九阳道人看着四周的几位峰主笑道：“诸位，二十年一度的比试就要开始了。不知对这届有何看法？”
玉虚子先陪笑道：“能有什么看法，往常都是九阳师兄门下弟子夺魁，今年应该也是如此。”
九阳道人笑道：“今年却也难。”
众人不解，纷纷疑惑的望向九阳道人。见他闭目思索，颇有卖关子之嫌。一会子，他拈着白色的鬓丝道：“困妖塔可有异样？”
几人更是迷茫了，连忙都问道：“都主为何问这个问题？”
九阳道人笑道：“这届，需改改规矩了。”
余沧海笑道：“却不知是如何个改法？”
九阳道人端了端身子，笑道：“等到了十六强时，便不比了。”
众人连忙问道：“却是为何？”
九阳道人不疾不徐地说道：“这十六个人，让他们进去困妖塔内。”
几人大惊道：“都主，这些妖兽可以说是凶残暴躁，况且弟子们都毫无临场作战的经验，如此会不会有危机？”
九阳道人摆手道：“你等先去布下一个结界，让他们无法使用灵气只看身手。”
万钧站起身来道：“都主，这会不会危及到这届弟子的性命。”
九阳道人笑道：“我自有计较，你等前去布置结界即可。”
几人如何敢不从？只得领命前去，刚要出门。九阳道人叫道：“万师弟，你先等等，我有话说。”万钧只得停下脚步，其他人便先行去了。
万钧转身问道：“都主，却不知有何吩咐？”
九阳道人脸色柔和地问道：“万师弟，不知你门下那个方源如何了？”
万钧心一惊，九阳道人居然还记得那小子，连忙摇头答道：“都主，那日q 你也看到了，此子资质愚钝，怕是要令都主失望了。”
九阳道人平静道：“如此，是东方老友要失望了。”
万钧又道：“都主，你那东方老友却是何人？”
九阳道人笑道：“说来话长，容后再议，且去布结界要紧。”
万钧作了一揖，告辞而去。不时几人布好，回到大殿便随着九阳道人去了广场之上。
广场上的弟子们都还在各顾各地议论着本届比试的话题，突然从大殿中飞出几条身影立在五根石柱上。
九阳道人在中间一根石柱上朗声说道：“都安静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在外门一些修为不高的弟子听来，如雷鸣在耳。
方源现在比五年前好多了，不再被这声音震得发愣。他顺着声音看去，见九阳道人一身紫灰道袍，臂袖上镶着赤红色的滚金刺绣，其两鬓银白色的长髯飘飘而动，好一派大师风范。
四周的人群见到九阳道人立在石柱，讨论之声戛然而止，骤然就静悄悄的。方源见到九阳道人和几位峰主，觉得好像无甚变化。区区五年，对他们修道中人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容颜却是不变半分的。
九阳道人的衣襟飘浮，朗声道：“各位弟子，今日是武欲二十年一次的盛大比试，希望你们全力以赴。不过，今年规则有变，选出十六人以后，便去山后的困妖塔内吧。塔内我已命人布下结界，你等无法使用灵气和内息，只有招数。按照出来的先后顺序排名。”
底下一阵哗然，都在窃窃私语，这规则对那些修为高的人颇为不公平。而且，还存在一定的运气。不过，九阳道人也解释过了，入门多时的人比刚入门的人又要多些优势。如此一来，倒也能够平衡一点吧。
底下方源连忙问张立凡：“师兄，困妖塔是何处？”
张立凡脸上无甚变化，笑道：“小师弟，这困妖塔里面乃是关押着一些为祸人间的妖物，被九阳都主或者峰主生擒上山困在一座塔内的。”
冰凝也凑了上来，问道：“三师兄，却不知九阳都主让十六个人进去困妖塔后，有何打算？”
张立凡瞪了她两眼说道：“小师妹，适才不是说了吗，能够按顺序从塔内出来的便是本届比试的结果。”
“那么，没有灵气和内息，却是如何是好？”冰凝急忙问道。
“只能看个人在招式上的领悟了，若是修为高的，自然能够领略到不少的招式。”张立凡解释道。
方源立刻又问道：“三师兄，这到底何为妖？”
张立凡这时候心下大喜，心下想到那些史学书算是没有白看了，连忙故作深沉道：“这个妖，是超越我们的认知范畴的。不过，也算是天生地长。是一种超越常理的存在，可以说是另一种灵物吧。”
两人都哦了一声，听得云里雾里，这一套他们如何能明白？便也不想再问了。
方源倒是心中有些欢喜，困妖塔内不能使用灵气。那么这神风六式的招式算是派上用场了。不过，他也有些担忧。那么多人，以自己的能力是万难进入十六强的。
一阵嘈杂过后，九阳道人又继续说道：“今番盛会，意在选拔。同门之争，点到为止。”话毕，他同几个峰主飞向一座不高的楼阁上。
这时，一个长老模样的人拿出了一个木箱子。几个游步间就把人群中的人穿插了个遍，木箱里面自然是些号数。这届来参加的居然达到一百零八位之多，木箱里面有一百零八张纸条，写着一到五十四的数字，同号的人进行比试。
随着那位长老快速地游走，不多时方源也从木箱中夹出了一张红纸。他小心翼翼打开，一看居然是十七号。
闹腾一会儿后，刚才那位长老复又立在一侧朗声道：“你等拿好手中的纸条，到左侧处去登记，今天将要比试前面二十六组。”
方源靠看着左侧边蠕动的人群，想着人真的挺多的。
他拉过冰凝，问道：“师姐，你是几号？”
冰凝摊开纸来，方源一看是三十七号。便笑道：“那就得明天比试了。”
李玄东，张立凡和董成义三人分别是二十一，二十三，五十四号。
同门看了方源的号数均笑道：“小师弟，今天你第一个比试。”
他跟着同门去登记好了自己的号数，一边瞅着周围的人。突然发现一个人的周围围了好些人，连李玄东和张立凡都过去打了招呼。
他二人回来，方源便问那是何人，人缘挺不错的。李玄东笑道：“是九阳道人的徒弟，梦清寒师兄。”
方源目光呆滞了一会，他看得出来，这梦清寒气宇轩昂，一看就知一身修为定然不弱。
正在发呆时，一张红色打榜贴在了一座阁楼璧上。大家都围拢过去，只听见那长老高声道：“第一场，金字台上，由天门弟子郝东对回川峰弟子赵川。木字台上，由青松峰弟子孙火对回川峰弟子陈天麟……”
念完，便见几人走向那些台上。实在是比试台过多，无暇顾及，便也只能是同门或者好友才在台下观望。
方源先是在榜上找到同自己一号之人，一看之下，上面写着“第三场，木字台，青松峰黄启丰对石栈峰方源。”
而后，又看了看冰凝的号数上所对之人。写着：“木字台，石栈峰冰凝对缥缈峰沐霜。”
沐霜是何人？他自然是不知的，不过，却暗暗地想着一定要为师姐加油才行。
第二十七章 外门弟子
几人都看到了榜上自己所对之敌，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玄东看到方源的对手是青松峰的，便拉过方源说道：“小师弟，这黄启丰在武欲虽没什么大的名声，可是已在武欲多时，实力不容小觑。”
张立凡也收了那张嬉皮笑脸，平静道：“上届我和他比试过，虽然他不敌我，却也是相差不多。”
方源一惊，虽说三师兄也许有些不务正业，但当年好歹也是从外门进入的，在修道上自然也不会落下太多。三师兄的武欲心经已到四重，而自己尚在二重徘徊。
想到这些，基本无望了，他沉默着低下头去。冰凝安慰道：“小师弟，别担忧，谁要是欺负你，师姐替你出气。”
方源见冰凝眨着那算秋水般的眸子，内心一阵激荡，仿佛一瞬间就热血沸腾起来。轻轻说道：“多谢师姐了。”
这边正在嬉笑，那边已经开始比试。几人都四下开来，奔向不同的台下驻足观望。冰凝奔到水字台下，方源想要跟过去打听一些有关她的对手的一些话题，却被金字台上的两人吸引住了。
五行台建的颇为奇特，靠近台侧有一圈深深陷地底的青玉石块。据说这里面设有结界，就是怕一些弟子在比试的气浪太过而误伤到台下的观众。当然，那些看的人自然得离擂台稍远一些才行，不然就会被台壁阻挡住视线而看不清楚。
方源所看的金字台上是外门弟子对抗内门弟子，应该比较有看头。而且，台下观看之人簇簇桑桑的拥挤着，看来门外弟子都集聚在这个台下了。
方源走了过去，正在向台上望，突然一人站在他面前笑道：“方师兄，幸会幸会，又遇到你了。”
方源一看，原来是山脚处遇到的外门弟子常春。也连忙笑回答道：“常师兄。”
常春笑道：“方师兄，今天可有比试？”
方源道：“有，第三场次，木字台上。不知从师兄你呢？”
常春脸上一僵，有些难为情道：“我就来见见世面，不比试的。”
方源哦了一声笑道：“常师兄，这台上哪位是你们天字门的？”
常春望向台上，指向左边那个看上去颇为瘦弱的一个青年修士道：“喏，那就是郝东郝师兄。”
台上二人正在抱拳问候，郝东刚从外门进入，却也没有那种不如内门的自卑感。反倒是潇洒地说道：“外门天字门弟子郝东，请赵师兄赐教。”
对面那人一身天蓝色道袍，却是无风飘起，可以看出内息定然不弱。也对着郝东笑道：“回川峰赵川，望郝师兄手下留情。”
两人礼貌过后，便要大打出手了。台上一侧，一个长老模样的人望着台上。这是比试有意安排的，有些人难免会因为一时气愤而收手不及。这时候就得长老出面阻止了。
方源在底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春也跟着看去。四周的喧闹一时平静了不少，远远传来其他台下之人的喝彩之声。
台上，原本二人都没有动作，接着铮的两声两人的剑都出鞘了。一时间，剑光大作，气息翻腾。只见两人都驱动着法宝，念着口诀。
特别是那外门弟子郝东在气势上居然不输回川峰的弟子赵川，引得下面一众外门弟子高呼郝师兄威武。赵川心中也颇有些意外，虽然驱物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像这般一气呵成也得下点功夫才行。
常春看到这幕，也喝彩道：“郝师兄真不愧是天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这剑驱得毫不拖泥带水。”
方源看了，自然是羡慕的。他最多就只能让玉箫轻轻一动，残剑是想都别想了。适才他还在庆幸，如果在困妖塔内只用招式，那么自己的神风六式也许会有优势。可如今看来，想过前一轮都困难重重，想到此处就有些心冷。
台上二人手中的仙剑都抖了抖，剑光便也亮了几分。只在刹那间，郝东顺着凛冽的剑光便向赵川冲了过去。
赵川并不慌乱，嘴角一抹浅笑溢出，举剑相迎。郝东见他并不躲避，手中更加快速地运气，一时间周围的空间和气体在加速的流动。那阳光中的尘埃似乎被一点点的聚集到了迅速流动的空气中，不时便把两人围在了里面，外面之人却有些难以看清。连那长老都有些目瞪口呆了，这外门弟子果然有些非同一般。
方源心中一动，好厉害的气场，两人的内息居然如此深厚。常春被那阵疾风吹的都快睁不开眼来，连忙扭头道：“方师兄，你看这两人修为如何？”
方源因修炼沧澜玄经后，五官比常人要敏锐许多，修为比较低的人也许透过那被尘埃围绕的气流只能看得清两人的大致轮廓，而方源却能清楚地看清两人正在用剑激斗。听到常春地问话，连忙答道：“都好生厉害。”
被气流围绕的二人正在里面不停地交换着招式和方位，正所谓棋逢对手，二人的修为不相上下不拿出实力一时半刻只会纠缠不休。
郝东的剑招不停变换，赵川一时左守右挡，被攻得好不狼狈。面对步步紧逼的郝东，赵川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两人已斗得难舍难分，但是此般下去却不是个久长之计。
台下的惊呼声更甚了，两方赞许之声互不礼让，一声高过一声。方源也在台下思忖着：“这郝师兄在剑法却是要胜过赵师兄，可这赵师兄在内息上却强过郝师兄。”
而且他心中还很笃定，如果光论剑招，自己的落樱剑法绝对会在几招之类就能逼退郝东的。奈何，这郝东的武欲心经估计也到了第四重了，能够如此形成如此气流的，定非一二重就能发挥得出的。他心中还是焦虑，看来能赢得了第一场都是渺茫的。
台上，久缠不赢的郝东虚晃一剑便冲出了气流圈来，有些气喘吁吁地立在一侧。他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无论他手中的剑招如何变换，对方就是不留一丝的空隙给他。适才两人在内，自己已经进攻多次不下。看来，想要胜出，绝非易事。
而一会儿后，那气流圈也逐渐散开。露出赵川那张有些疲惫的脸色，想来也是，适才郝东那般攻势，抵挡下来已是不易了。赵川对对方的剑招仍是心有余悸，居然能够连连出招而不露半分破绽，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地挡住他进攻的方向，早已一败涂地了。
两人都在努力地调整内息，以便先发制人。郝东的心内在挣扎，暗暗责怪自己用错了战术，一上来没有摸清对方的实力，便用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剑法。现在差不多已是黔驴技穷，如何挡下对方的攻势？便有些忧心忡忡，然而却在迅速地调动着体内仅存的内息，虚张声势的让剑光不至于暗下去。
张川心中一惊，暗暗地佩服这个门外弟子，果然不愧是外门中的娇子。自己这边已感手脚酸软，刚才用劲内息和他对阵气流圈内，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手中的剑光却因他内息的不足有些暗了下去。
底下弟子回川峰的弟子们一愣，这赵川在他们回川峰虽然不是什么佼佼者，但是也绝非是什么一般不思进取之人，倒也是修道勤奋，实力也是有的。只是为何这下被逼成这般，看来应该是快输了。
赵川此刻内心激荡，想要再冲向郝东，怕是万难了。适才他也是过多的耗费内息去抵挡攻势，从而导致自己的剑招都没办法使出来，可以说是冤枉得紧。虽然在内息上可能比对方要有些优势，可是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恢复的。
这边赵川在思虑，那边郝东又何尝不是呢？只能怪自己运气太差了，偏偏抓到和这人一较高下的纸条。若是其他都还要好些，最起码能够速战速决，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二人便你不动，我也不动的立在台上。看得下面的人都躁动起来，那长老在一侧点头微笑，更多的是对这个外门弟子。
一时，其他台上都比试完毕，不少人都围拢过来。原本就空间不足之地，更显得狭窄。方源正犹注视台上，他观察到的自然和别人有所差别。他明白，这郝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更胜一筹才对，他心下断言不消片刻他便能再出一招。
方源正在思考，常春凑过来道：“方师兄，你看我们的郝师兄如何了？”
方源笑道：“就算是外门弟子，也真不是说说而已，果然厉害。”
常春满意地笑道：“待会儿要一睹方师兄的风采了。”
方源脸上一红，尴尬笑道：“定然是比不过你们的这位郝师兄的。”
常春笑道：“方师兄何必过谦？”一语未了，只见李玄东和张立凡走过来道：“小师弟，师父在找你。”
方源连忙笑向常春道：“常师兄，我这边有点事，先走了。”说罢，恋恋不舍地看了台上两眼，跟着二位师兄走了。常春正想回答，但是见他头也没回，也就只得作罢。
路上，方源问向李玄东道：“大师兄，可知师父叫我作何？”
李玄东笑道：“小师弟，这个我也不知晓。快走吧，横竖是要见的。”
方源听此，嘴上不再多话，内心却想着：“师父叫我作何？最近我也没做什么坏事。”想不到有何原因，也只得摇了摇头。
不时，行到了一座楼阁上，李玄东笑道：“小师弟，你自己上去吧，我们就不作陪了。”
方源无法，只得一步挪不过三寸的往上走。行到楼上，却见坐了几人。方源当然知道，这可是武欲的核心人物了。放眼天下，哪个没见识的敢来惹这群人。
楼上几人都看了方源一眼，方源连忙上前道：“弟子见过都主，师父和各位师叔伯。”几人都点了点头，继续看向下面的台上。
方源眼睛瞄了一下，却是打斗得非常激烈，奈何却看不清是何人。
万钧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有比试？”
方源道：“是，师父。”
万钧正要说话，九阳道人突然道：“方源，是吧？”
方源连忙应是。
九阳道人又道：“在武欲几年里可还好？”
方源答道：“多谢都主挂牵，弟子很好。”
九阳道人又道：“修道可有成就？”
方源低下头去，不好意思道：“一点点。”
九阳道人宽慰道：“道途茫茫，非一朝一夕。”
方源连连点头应是。
万钧道：“你先去吧，让你来不过嘱咐你几句。待会儿和人比试，尽力即可，不要伤了自己。”
方源心头一热，师父好歹也关心自己。心中又暗暗决定，不能丢师父的脸。
第二十八章 紫影神剑
行下楼来，方源左顾右盼地找着冰凝。映入眼帘的是火字台上的两人在激烈的对决。他无暇顾及，匆匆从台下走过。
行到水字台下并未见到冰凝，便再次跑到金字台下。不想台上已不见两人的踪影，连带着下面之人都三五成群的离去。
看来自己来晚了，方源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却听到他们话语里谈到这次比试真是精彩非常。虽然赵川惜败，但是听说郝东也伤得不轻，怕是再难进入下一轮比试了。这郝东直接被余沧海门下的一名得意弟子看中，告知以后可以进入内门了。
方源未能见到最后两人到底是如何收场的，便有些讪讪的。更不好的是同门居然一个都找不到，他只得跑到那些呐喊声比较大的台下去观看。
别说，这火字台上的二人真是斗得如火如荼。方源远远望去，两条身影虽是对立着，但是强大的气流却令两人的衣袍都猎猎作响。
方源心中好奇之心大起，便也奔了过去。未到跟前，却被一人叫住。转眼一看，是三师兄张立凡。
张立凡走过来道：“小师弟，适才师父找你所为何事？”
方源笑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吩咐我待会比试的时候注意一些。”
张立凡也不多问，扭头看向台上，。方源也跟着看了上去，上面却是一男一女。定眼一看，他有些莫名的心跳加速。
台上是当年自己差点叫出神仙姐姐的林小菁，当然，他现在是不知道她叫林小菁的。至于另一位长得比较秀气的男子，却是不识的。
正要问张立凡台上的情况，却见闪出一人来盯着方源手中的玉箫惊呼道：“绝世乐器，绝世乐器啊。”方源还在疑惑是谁，便听到张立凡嚷道：“刘师兄，这是我小师弟的祖传之物，少打主意。”
那刘师兄只得仰天长叹道：“没天理啊，想不到我刘某人好不容易见到一件惊世乐器，却无法到手。”
方源被他逗得一乐，上前礼貌问候道：“见过刘师兄。”
那刘师兄不作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源手里的玉箫，吓得方源死死握着，生怕对方一个冲动抢了过去。
还是张立凡的一声：“刘师兄。”才把他拉回现实，察觉到自己的失礼，那刘师兄连忙道：“小师弟好啊，不知能否把玉箫借我观赏一下。”
方源的手动了动，但是碍于情面也只得极不情愿地送了出去。那刘师兄眼中满是期待和渴求，一拿到手便细细把玩，嘴里连连称赞真乃奇物。
把玩一会儿后，便也恋恋不舍地送还了回来。一双贼兮兮又看向台上，这一看就了不得了，脸上立马不受控制的露出猥琐之态，哈喇子都快流出了。方源大感此人之奇，想到怎生他也能进入这武欲圣都而且还是内门。
那刘师兄对着张立凡说道：“张师兄，这女子好像便是无欢大师门下的林小菁吧？”
张立凡没有回头，只是死死地盯着台上道：“确实是，听说她可是这届的热门人选之一。”
方源一愣，这林小菁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据说是无欢大师目前最得意的弟子，其在修道上的悟性在缥缈峰是无人能及了。
那刘师兄又问道：“张师兄，却不知另外一人是谁？”
张立凡答道：“好像是九阳都主门下的龙啸天龙师兄吧。”
那刘师兄哦了一声，专心地看向台上。方源也赶紧回神，盯着台上的二人。
林小菁一身白衣如雪，手握一柄仙剑立在一侧，那剑却是尚未出鞘。龙啸天的气势似乎也不弱，手中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刀和她对立。适才的打斗惊得人群不断地骚动，只是不知却因何此刻两人都住了手。
两人尚在台上对立，下面的人群早已不耐烦了，都纷纷叫嚷起来。正在人声鼎沸之时，突然几条身影隔空掠过。等那几条身影落在火字台一侧方才看清，原来是九阳都主和几位首座。
人群的目光被吸引了一部分过去，但是大部分都还是留在林小菁的身上。而林小菁和龙啸天似乎对场外之声是充耳不闻，都在屏息静气。
九阳都主突然对无欢大师说道：“无欢师妹，这就是你门下的林小菁吧？”
无欢大师连忙道：“是的，九阳师兄。”
玉虚子在一旁道：“果然出众，适才她同这龙啸天激斗，连剑都未拔。”
九阳道人接话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估计还不配林师侄拔剑吧？”
无欢大师脸上一变，瞪了玉虚子一眼，心下想到：“小菁这孩子也有些托大了。”嘴上连忙笑道：“九阳师兄哪里的话，我这弟子初次参加这种盛会还望各位师兄担待一些。”
几人不再说话，都看向台上。
许是台上二人都觉调息过久，便缓缓地聚起气来。林小菁的仙剑突然紫光大作，剑气更是围着剑身不停的环绕。她突然手持仙剑，一个优雅的步伐迈出，直接腾空而起。
反观龙啸天，则是几声低吼，宝刀便生了光辉。他向前一步，宝刀就毫不留情的朝着对方挥去。底下一众年轻的弟子都骂他该死，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只见那刀光似猛虎出山一般，迅疾而狂怒。面对张牙舞爪，气吞山河般的刀光。林小菁脸上并无半分动容，依旧是冷冷地看着。
突然，她手里一动，仙剑离手。身体向后退了半步，口内念着剑诀，仙剑紫光不减半分的挡在她身前。龙啸天挥出的刀光转瞬即至，却被林小菁驱动仙剑散发出的剑气硬生生挡住。刀光和剑气一时间形成两道气流屏障互相抵抗，僵持不下。
林小菁白色的衣襟被自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吹的飘飘摇摇，青丝也随着气流舞动。却见她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冷，因耗费内息而有些娇j喘细细。底下众人见此，跟轰了魂魄一般，此刻才发现，原来她居然美的如此惊心动魄。
龙啸天不停地挥出刀光，道道凛冽的刀光呼啸而去。却似乎难动对方以剑气形成的气墙分毫，他不禁脸色有些难看，又有些焦虑，额头上居然渗出了点点的汗珠。
底下的人无不骇然，这林小菁的剑的确是一把神兵，如此的厉害。
无欢大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倒是九阳道人有些着急了。却也发作不得，他已经看出了端倪，这龙啸天非败不可。
万钧更多的只是羡慕，想想自己门下那些个不争气的，就有些心里不平衡。为何别人的弟子就可以如此出众？
台上，久处在防御的林小菁突然动了。她双手掐诀，那仙剑就顺着她的手势而动。紫色的剑光忽然大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龙啸天挥出去的刀光。
龙啸天脸色一变，凌空跃起，挥着宝刀作势冲向林小菁。只见林小菁临危不乱，一丝不苟地催动着仙剑。
就在龙啸天将要踏入那剑光中时，那仙剑突然从剑光中飞出，直接击在龙啸天的宝刀上。只听见巨大的撞击声，四下流动的空气仿佛被冰封了一般。一会儿以后，紫色的剑气缓缓散去。
龙啸天扭曲着面孔从半空掉了下，直接砸在台上，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手里宝刀的刀身上有一条清晰的裂痕，很是触目惊心。突然，卡的一声，那刀直接断作两节。
林小菁慢慢从半空落下，身姿极为优雅，仙剑紫光已无被她握在手中。冷冷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龙啸天，并不说话。
底下观看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都回不神来。纷纷想到，美人虽美，可这剑也是不饶人的。
台侧的一位长老走了过来，扶起龙啸天高声道：“缥缈峰，林小菁胜。”
听到这句话，林小菁对着那长老微微拱手施了一礼，方才从台上轻飘而下，转入缥缈峰一脉的弟子中，同她们走向了后院。
这边，几人都看得有些瞠目结舌。九阳道人心中多少有些不悦，便冷冷笑道：“无欢师妹，好徒弟，好剑法。”
无欢大师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陪笑道：“九阳师兄，小菁她小孩子家没见过世面，出手也不知道个轻重。”心中却想：“这个小菁，也不知手下留情一些。”
九阳道人毕竟是一代宗师，总不至于如此护短吧？便也没在说什么，一行人向着大殿而去。
方源被惊得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却听见那刘师兄感叹道：“好厉害的美人，好一把紫影。”
张立凡也连忙接话道：“刘师兄，你也看出来了？”
刘师兄道：“是啊，她手中的剑确实是紫影。”
方源心中不解，问道：“紫影是什么？”
张，刘二人异口同声道：“武欲十大神剑。”
方源反手摸了摸背上的剑，心中有些失落的想着“我背上的剑却不知是什么？”
四周的人已经逐渐散去了，两人见方源在思索，以为他又迷惑了。张立凡连忙说道：“小师弟，这武欲十大神剑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排名。具体的，谁都不清楚。不过，敢肯定的是这紫影便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我们师父手中的赤霞，九阳都主手中的九阳，无欢大师手中的归虹，于沧海师伯手中的冷凝，玉虚子道人手中的冥宵，梦清寒师兄手中的易水。”
方源心里数了数说道：“怎么没有十柄？”
张立凡连忙解释道：“这个十大神剑是比较模糊的，特别是有一柄，至今下落不明。”
方源不解，连忙问道：“哪一柄？”
张立凡正待解释，那刘师兄突然道：“你说得是地仙剑吧？”张立凡点头，那刘师兄接着说道：“地仙剑乃是魔界当年的第一异宝，不过后来被我们的开派祖师姚志所夺，后带到武欲，却因姚志祖师羽化后而消失至今却仍是下落不明。”
方源心下大悟，又想到自己那柄残剑，却没有灰心。因为他近日突然感到和这剑居然有些感应了，这让他多少有些高兴。
第二十九章 初次比试
午时，明明万里无云的天空居然有乌云压顶的征兆，天色似乎也有些昏暗起来。但在修道中人看来却是不以为然的。
方源站在红榜前，上面清楚的写着木字台，石栈峰方源对青松峰黄启丰。只是这几个字有些让方源心慌，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他再三告诉自己，只是一般比试，不要太过紧张。
正想着扭头去看看木字台的情况，一个紫色身影便出现在眼前，方源被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师……师姐，你怎么来了？”
这紫衣女子自然是冰凝，突然见他有些失态，冰凝便觉好笑。这个小师弟在自己眼前总是有点傻乎乎的惹人发笑。
“你莫是糊涂了，待会儿你要比试呢？”说罢，冰凝还用手指了指红榜上的名字。
方源在冰凝面前总是万难从容，基本都是少魂失魄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何会有这种状况，暂且也不论。只得有些口齿不清道：“我知道，只是半日不见你，却是去何处了？”
不想冰凝小嘴一撅，有些不高兴道：“都是那水字台上比试的两人，跟小孩子打架似的。满地打滚，搓了不少灰尘起来，我运气不佳刚好在前排观望就碰了个满鼻子灰，后来便去后院梳洗去了。”
方源这才定眼一看，果然不差。此刻她脸上有刚施却未干的粉黛，秋水般的眸子看上去似乎比星辰还要亮上几分。方源一时看了个痴呆，正是：
未若桃花一点红，九天仙女下瑶台。
正在恍惚间，肩膀被人一拍，回头一看却是三位师兄。李玄东连忙笑道：“小师弟，你想什么想得如此入迷？”
方源被拽回现实，想到适才的失态，不禁有些讷讷地道：“没想什么，大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一向不爱说话的董成义笑道：“小师弟，今日是你初次比试，我们都来为你打气。”
李玄东和张立凡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
方源心中感动，备受鼓舞。而且李玄东还悄悄告诉他：“小师弟，其实，师父一直都在关注你和谁比试。”
方源心中一动，不禁有些热泪涌出，却也知不合时宜，便激动地说道：“我一定努力，不让师父失望。”
张立凡却道：“小师弟，不用怕，你估计也很难赢的，我们只是让你宽心而已。”一语未了，冰凝瞪了过来，对着方源道：“小师弟，我知道你赢不的。但也别灰心，以后就好了。”
几人脸上都布满黑线：“……”
午饭时刻，几人到主峰安排的后院随便吃了一些东西。万钧自然是不在的，他同几位峰主在大殿议事。
武欲大殿内，气氛有些紧张，九阳道人旁边的案几上有一纸书信。九阳道人看过书信，脸色有些凝重道：“死亡之城传回消息了。”
最先动容的是万钧，他那爱徒凤凌天便是在死亡之城失踪的。想到此节，连忙问道：“不知可有我那二徒儿的消息？”
九阳道人又何尝不是爱徒心切呢？他那得意的大弟子慕槐也是在那里失去消息的，只是书信上说死亡之城大变，突然就没了魔教之众的踪迹倒像是凭空蒸发一般。
这份书信是来自杜家长老的亲笔，断然是不会有假。杜家一直以来都有在追踪魔教，倒也应该掌握有不少的消息。书信上是说让武欲多派遣一些年轻一辈的弟子，让他们继续深入死亡之城调查一番。
九阳道人此言一出，便引起几人的轩然大波，纷纷不满地表示上次之事就是前车之鉴。难不成还好再送些优秀的弟子前去，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失踪？
九阳道人平静道：“各位，这杜家已经联络了其他一些大家族，包括一些散修门派。如果我们不派遣弟子，倒惹到他们多有闲话，好像我们武欲这几年不景气，没优秀的弟子似的。”
几人心中一想，确实如此。武欲虽然名为正派之首，可这几年来实则名声越发低落。如再让别人抓住话柄，真成个什么样子了。
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均道：“如此，都主是作何打算？”
九阳道人说道：“我看这样，这次比试，从困妖塔内最先出来的七名优秀弟子就派遣出去吧。一则让他们去历练一番，二则也让其他家族知晓我武欲还是人才辈出的。”
此言一出，万钧大感幸运，他心中清楚就他那门下那些不争气的，是万难能够进入前七的了。想到此处，有些难堪，觉得很是丢脸。其他人多少有些怨言，却也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让他们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几声钟鸣在广场上响起，方源知道这是比赛钟。他慢慢地走向金字台，却见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同门。只不过都是其他峰的，自己这一峰本来人就少。
走了过去，却是大半也不认识。也没见人打招呼，倒是青松峰门下的弟子颇多。其实，也不能说是青松峰的。在外门那些弟子看来，这几个主峰除了都是女子的缥缈峰以外，就属这青松峰最为火热。那些外门弟子都知道青松峰玉虚子的名头，自然都想着拜入青松峰的门下了。
反观方源这里，就他一个人。师兄们和师姐说好了要来为自己加油，却在吃罢饭后就没了踪迹。也不及多想，连忙向着台上而去。
行到台下，却见青松峰的黄启丰一个潇洒的御剑就上了台去。台四周他的同门一阵欢呼，还未比试，方源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节。
有个长老站在台侧，左顾右看地找着方源。却因方源尚在人群中，便很难发现的。那长老只得高呼道：“石栈峰方源，何在？”
方源一听有人喊自己，连忙举起手来高呼：“我在这。”
人群让出一条路来，众人一看，却是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心中都多了几分敬佩。台上的黄启丰看到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得意，对方看起来连年龄都不大，能有多厉害？
那长老一看是个小孩子，便也不多责怪，只说道：“比赛快要开始了，赶紧上来吧。”
方源走了向上去，却发现台壁处的石块有些深陷。方源跳进去一看，整个人都被覆盖了。他一时间就觉得有些尴尬了，无法御剑，如何上去？
众人都在等他上前，哪知他居然没有御剑，而是绕着擂台而走。那长老等了半日，见他行为怪异，连忙问道：“你在找什么？”
方源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台阶在哪？”
底下众人一愣，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笑声，接着一阵大笑。方源手脚无措般杵在原地大为窘迫，连那长老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黄启丰也是憋着笑意，心想这也能来参赛？
正当方源不知所措之时，远远的就看到冰凝和几位师兄朝这边走来，方源一时觉得如此不堪的场面怎能让冰凝看到？便从背上解下那柄剑来，众人都不解他是何意？
却见他一手握着的剑往地上一撑，脚下凌幻虚步便踏出。众人只见身子一弓，一个完美的翻越便上得台去。底下旁人一看，顿时少了许多笑意，均想着这身手和步伐真是奇特。
上得台去，方源见对方比起自己来真可以说是英姿勃勃。反观自己，也有些太过小心翼翼了。
那长老见方源上台后，便朗声道：“木字台，由青松峰黄启丰对石栈峰方源。”
那长老话毕，黄启丰便抱拳道：“青松峰黄启丰，请方师弟指教。”
方源一扭头，见到冰凝和几位师兄就在台下不远处，特别是冰凝还对他盈盈一笑，表示自己在台下看着他。见此，方源心中一动，脸上有些发红连忙回头抱拳说道：“石栈峰方源，见过黄师兄。”
两人礼毕，都警惕起来。黄启丰率先祭出仙剑，方源也缓缓拔出剑来。他可没有林小菁的那种威势，连剑都不拔便能打败对方。
黄启丰和底下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拔剑，以为会是一柄神兵。结果，却是一把断了一半而且还毫无色泽的锈剑。
底下众人一阵揶揄道：“哈哈，这石栈峰众人都是另类。上届比试，拿着罗盘的，举着大锤，这届居然来了个使用断剑的。莫非这石栈峰没宝贝了………”
石栈峰一众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待要如何，却也不能如何。
却说台上二人，黄启丰的仙剑一时剑光泛起，看上去便知其剑术上定然有些水准了。反观方源，那剑却是毫无光泽。只是一块乌黑而又锈迹斑斑的铁块，跟对方的仙剑一比立刻就能相形见绌。
黄启丰看了看方源的残剑，心中有些诧异，这小孩子还真是特立独行，怎么什么都是那么奇怪呢？想着，口中却缓缓地念着剑决，体内武欲心经崔动着内息，那刚开始泛起的微弱的剑光直接变成闪耀的剑芒。
底下青松峰一行人心中一喜，看来这黄师兄是要一招便解决掉对方了。而石栈峰几人隐隐有些担忧，冰凝更是揪心，生怕小师弟出什么意外。
方源见对方的仙剑缓缓而生的威势，有些不知所措。正在他想着要作出回应时，对方就举剑冲了过来。他大吃一惊，心下这下可如何是好，便下意识地举剑抵挡。
不想，对方见他毫无动作，心下想着也就是同门比试而且对手又是小孩子不禁手上收力几分。
但到底道行比方源要高，收力之下还是直接把方源击退多步。方源握着剑的手都被撞击的虎口作疼，连连的向后退去。快到台边，对方又一个剑招挥出，心想让你掉下去也就完了。
方源本就趔趄的向后倒去，这下见到又对方不给自己留一点喘息的机会，便有些绝望的想要闭眼跌下台去。但是，就在收回目光的瞬间，他瞥见冰凝有些焦虑的眼神。突然，他就内心激荡，一股无名的邪火似乎要冲出体内。
他脚下一转，那凌幻虚步轻灵有度，巧妙地避开了袭来的剑光。继而，他手中的残剑似乎感应了他体内的邪火，泛起了青黑色的玄光。
台下的众人一阵喝彩，适才他踏出的步伐实在是太过诡异，简直令他们眼花缭乱。冰凝心中一惊，这步伐她上次是见识过的。只不过当时被人追踪，惊魂未定便也无暇顾及。这下又让她想到了此事，不禁想要问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同门中的其他三人又何尝不是想问这个问题呢？不过，他们心中却也有些隐约知晓，这小师弟是九阳道人的一个好友带来的，应该是那人教的吧。
台上，黄启丰一惊。本以为对方掉下台去，也就结束了。可是，他居然踩着边角都能避开自己的攻击。看来，有所隐藏。
方源此刻眼睛里面有些发红，体内更是有股斗劲，而且似乎还有些想要噬杀。只见他脚步踏出，有一种令人莫名其妙就害怕的威势。
残剑，泛出的青光仿佛是幽冥中的鬼火，黄启丰居然有三分的畏惧。台下众人被他诡异的一幕惊得说不话来，还在诧异时，方源一个剑招挥出。只见台上一时剑芒大盛，连黄启丰都尚未回过神来，无数的剑光就朝着他直击而来。
连台上的长老都是一惊，手底都在暗暗地运气，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只听见啊的几声惨叫，等剑光散去，众人一看。却见黄启丰半跪在地，一手用剑撑着身体，衣袍早已千疮百孔。他嘴里只喃喃几声“好厉害的剑法”便一头倒下，不省人事。
那长老连忙冲了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虽伤得不轻却无生命大碍便高声道：“石栈峰，方源胜。”
第三十章 不分胜负
底下众人听到那长老的话语，一时吃了一惊。明明黄启丰的能力远胜方源，却不知因何会输了？石栈峰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想到难不成这个笨笨的小师弟深藏不露？
而方源此刻尚在台上，只是整个人有些呆滞，眼光更是迷茫不已，似乎邪气未散。却因适才强行运足内息，现下已是体内空虚。身体支撑不住，啪的一声也倒在台上。
闭上眼睛那刻，他似乎看到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抱住自己便冲出人群。
昏迷中，方源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漆黑的环境中。四周时不时的传来吱吱的叫声，他头皮连带着全身都有些发麻。没错，是蝙蝠，那些令人汗毛都能竖起来的蝙蝠。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一种想要赶紧逃离这里的想法。但是，突然升起了几缕清幽的光芒。光芒处，似乎有两张脸。脸上满是污秽和黑气，还扭曲着，看上去其苦万分。
方源一惊，大叫爹娘。便不顾一切的奔跑过去，未到跟前，却已消失。他扯开嗓子大喊，企图再去抓住，却是四周无声，再也难寻踪迹。
隐约中，有人在推他道：“小师弟，小师弟。”
方源缓缓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确实大师兄那张和蔼可亲的脸。方源嘴角抽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模糊地道：“大……大师兄。”
李玄东松了一口气，笑道：“小师弟，你醒了。”
方源道：“这是在哪？”
李玄东道：“昨天你胜了青松峰的黄启丰，却也伤得不轻。”
方源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石栈峰自己的住所便问道：“我怎么会在这？”
李玄东道：“是师父送你回来的，还是师父给你疗伤的。”
方源一惊，想不到平日里挺不待见自己的师父会为自己疗伤便道：“其他人呢？”
李玄东道：“今日小师妹和缥缈峰的沐霜师妹比试，他们都在主峰。”
方源心下一动，怎么就到第二天了？连忙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李玄东答道：“已经快一天了。”
方源诧异道：“那，大师兄，你也比过了？”
李玄东道：“是啊，我和你三师兄都比过了。”
方源道：“结果如何？”
李玄东摇了摇头道：“并不乐观，我是侥幸胜了。可，三师兄却败了。”
方源只得哦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大师兄，我们快去看看师姐的比试。”
李玄东一拍脑袋笑道：“我还忘了，小师妹说过，要是你醒了就得去看她的比试。”
两人连忙出门，李玄东这次居然不用御剑。而是直接让罗盘变大，朝着武欲峰而去。
到了武欲峰的广场上，两人连忙前往木字台边。却见那里围了不少的人，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冲着缥缈峰的女弟子去的。
方源一看台上的早已是光芒大作，师姐那把玄尺和对方那柄仙剑居然不分上下的交织一起。此刻，万钧却和无欢大师都立在台侧，两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台上二人。
方源走进前去，万钧看了他一眼并无什么大碍，分明有些欢喜却装作不在意。但是张立凡和董成义把他拉到跟前道：“小师弟，你没事了。”
方源大受感动，连忙答道：“并无大碍了。”
台上，玄尺和仙剑互不相让。冰凝一身紫衣，宛如天边的云霞。而缥缈峰的沐霜亦是风华绝代的美人。
底下众多男弟子倒不是为了观看比试，而是垂涎两人的美色。看的人一看到台上两人明媚皓齿，仪容超绝便丑态百出，一副色狼之貌尽显而出。
方源正在死死地盯着台上，却被一人拍了肩膀一下：“方师兄，好巧啊！”
方源扭头一看，却是常春，连忙说道：“常师兄，真巧啊！”复又扭头看着台上，生怕错过什么。
常春拉了方源的衣袖一下，方源不解何意，便看向他。常春抬步走向一边，方源也只得跟了过去道：“常师兄这是何意？”
常春神秘一笑，眼睛瞄向了台下缥缈峰女子站立之地猥琐一笑道：“方师兄，你看那边的师姐们，谁的身材最好？”
方源见他那副饿猫似的，突然想到了那个刘师兄，果然这估计又是同类人吧。常春还在自言自语道：“我觉得，那个美人应该会很美。”说罢，用手指了指那个身穿白衣，手握长剑的女子。方源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一看，却是那个冷美人林小菁，两人的目光都有些不怀好意的打量过去只差品头论足的长篇大论。
而林小菁似乎察觉到了有两双贼眉鼠眼在看自己，缓缓回过头来，目光直接和方源来了个直线对视，吓得方源避之不及也只得对她微微一笑。不想对方并不回应，只是瞪了一眼，轻蔑一笑道：“登徒子。”
旁边有人问道：“林师姐，谁是登徒子？”
林小菁看向台上，随意说道：“理他呢，看比赛吧。”
方源适才被林小菁那一瞪，早已是内心如有头小鹿般乱跳。却见她冷的跟冰山似的，又有些不甚在意她的目光了。而常春就不得了了，一见林小菁的面容更加绝美差点儿就酥倒在地。
方源把目光转回台上，但是常春还在一边陶醉，自言自语道：“惊若翩鸿，婉若游龙……”方源觉得有些聒噪，连旁边的人都有些厌恶，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常师兄，我们还是看比试吧，小心哪日被冷美人一剑给斩了。”
而此刻台上二人却在僵持不下，只见二人都腾空而立，玄尺和仙剑是死死相抵，互不相让。剑光和玄尺上散出的青光有些耀眼，甚至还让人难以看清事物。
气流不停的从二人身上散出，吹的二人衣袂飘飘，更给人一种九天仙女的错觉。惊得底下一众登徒浪子，心里直痒痒，如猫抓一般难受恨不能上去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
常春更是咽着唾沫道：“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方源连忙道：“常师兄，你流口水了。”
常春笑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道：“有吗？没有，哪里有啊？”
方源内心给他下了一个定论，猥琐的色狼。
而纵观台上，两人从适才的短兵相接到现在的凌空而对。细看之下不难发现，两人都有些香汗淋漓，娇j喘微微，甚至发丝间都有莹莹的汗珠。
如此一来，更如一把烈火扔进干柴，直把那些有非分之想之人惊得轰了魂魄一般。
台侧，万钧道：“无欢师妹，你徒儿的剑法好厉害啊。”
无欢大师看了万钧一眼，又看向台上道：“万师兄过奖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不是第一次参加了，反倒被你的小徒儿给比了下去。”
万钧笑道：“无欢师妹，我看二人的修为都差不多，如此比下去只能僵持不下了。”
无欢大师点了点头道：“所言极是，但是却也得要分出胜负才行。”
一语未了，却见一条身影从天边如长虹一般转瞬及至。底下的众人大多数都没有发现，倒是方源警觉到有人来了。阳台上一看，却是九阳道人。
万钧和无欢大师连忙问候道：“见过都主。”
九阳道人摆了摆手道：“这个台上比试很久了吧？”
两人连忙答道：“确实挺久了。”
九阳道人点了点头，并你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台上。
台下，在缥缈峰一众女弟子的身侧，立着几人。几人看上去就气势不俗，缥缈峰几个年轻的女弟子虽然眼睛看着台上，余光却一直都停留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那边几人中的一人道：“梦师兄，你看这沐霜师姐能否赢得了石栈峰那位小师妹？”
几人都是九阳道人门下的，那位梦师兄自然是梦清寒了。
梦清寒自然看得出端倪，便道：“二人修为不相上下，可以说一时半刻想要分出胜负却是难的。”
林小菁看了看梦清寒，知道他在担忧沐霜师姐。他二人之事，缥缈峰人尽皆知，连无欢大师都觉得梦清寒不仅道行高深，行事也是极为稳重，心下也暗暗认可了他二人之事。
可这台上比试，台下之人也只能干着急。梦清寒心中当然是盼望着沐霜能够获胜，可是他看得出这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悟性却比沐霜要高。若不是这沐霜内息强劲，加上又有临场经验否则早就一败涂地了。
双方之人都有些忧心忡忡，如此僵持不下定非好事。
方源心中担心着师姐长此下去可能会吃不消，却也无可奈何。
台上二人却又有另一番心思，冰凝寻思着：“对方道行比自己要高，却在招式上要输上一些，如今只要我步步紧逼让她手忙脚乱，便可趁机取胜。”
沐霜则思索着：“她不过是巧出奇招，却是内息不足，只要在耗上些时候，她就必败无疑了。”
两人的心思旁人如何知晓？不过是一味的猜测着，哪里能有个正理？
方源倒是为冰凝着急了，他心中思忖着：“师姐自然是道行不足，可是她那尺法却也能弥补空缺，只不过两人始终是实力太过接近如何能分个高低？”
正在暗自揣测，台上两人忽然又动了。沐霜这次似乎准备全力一击，仙剑的剑光刹那间就盖过了冰凝的玄尺所散发出的光芒。
而冰凝的脸色一变，却也急忙做出对应之策。对方的剑朝她挥来，那些剑光自然如一道绚丽的长虹一般急闪而至。
而冰凝早就祭出玄尺，放在自己的身前，把剑光阻挡在外，却见她手掌一翻。玄尺猛地惊变，直接劈来那些剑光，势如破竹般直击沐霜而去。
沐霜脸色一变，连忙催动手中的仙剑相迎。一剑一尺在两人的控制下连连纠缠不休，却没个了断。
沐霜心中一急，她对仙剑操控的不如对方的玄尺。被步步紧逼，似乎还毫无还手之力。她只得前行调动内息，准备全力一击。
冰凝见她的仙剑一时又剑光冲天，暗暗叫苦，对方如果奋力一击，自己如何挡得住？
就在剑光快要覆盖玄尺之时，九阳道人突然横空而出，直接两掌就把两柄兵器送回了两人的手中。并说道：“不必再比了，如此下去，大伤元气，就算平局吧。”
底下之众一片哗然，万钧和无欢大师也有些诧异。连着比试两人都有些吃惊，可面前的是九阳都主，如何能够反驳？便也只得收力答允，施了一礼，各下台去。
冰凝一下台来，身体都有些脱虚适才的比试让她耗费内息，支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方源赶忙上前扶着她，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冰凝一看是方源，便有气无力道：“小师弟啊，我没事，扶我去休息一下吧。”
方源自然是乐意，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冰凝而去。惹得一众色狼眼刀无数，他却若无其事的从人群走过。倒是林小菁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却是转瞬即逝。也把常春给羡慕的，却也只能羡慕了。
而另一侧，沐霜下台后，自然有同门姐妹围拢上去。梦清寒也上前去查看一番，又惹得一众有色心没色胆的男弟子一阵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