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番外 永夜之前
（作者提示：第一章画风不对，但是我懒得删。正文卷由第五章开始，阅读至七章以获得完整世界观。从第七章开始正式进入主线。个人建议从第三或第五章开始阅读，第二章仅仅解释了主角获得能力的原因。第一章是伏笔。谢谢各位支持。）
究竟是光明中诞生黑暗，还是黑暗中诞生光明
（一）
秦子民走在第七区车水马龙的街头，烟尘遮蔽了他的双眼。街道两旁是低矮且残败的木屋，不时有人影在窗口和半倾的屋檐后探窃。
那些目光秦子民肯定在哪儿见过似乎是西边一些围猎场里，麻木而冰冷，一切灵魂的特征似乎都从双眼中褪去。
那些算是生命吗？秦子民不禁想到，没有灵魂的话，或许就像冒着黑烟的工厂里流水线上的货物，毫无特色，就像这个时代所有的产物一样。
记得数年前还在学院的时候，老教授在台上踱步，并且告诉所有正在思考的学生，这世上有两个最危险的地方；一个，是灾后全球气象总控室；一个，是“深蓝计划”总部。
老教授自己曾经在总控室里担任过记录员，并亲眼看着观测员们逐渐失去感情，变得像机械一般沉默。他说，人类其实是一个倔强的种族，能够完全击垮人类的东西不多，只有在绝望中逐渐迷失。
但他知道，绝望是有颜色的，那是一种在屏幕代表风暴的灰，代表数万人无谓挣扎的瑟灰。生命的脆弱在那一霎那体现无遗；他隔着宽广的屏幕看到政客匆匆忙忙随着人流涌进机场；他看到涂成橘色的救援艇在巨浪中倾覆；他听到生灵的哀嚎，比一切灾难片的背景音乐来得更加真实刺耳。
他逃避了，他很干脆地走了。而现在他要回来了，眼前的建筑物在败瓦之中显得格外突兀。他有些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观测台已被漆成了灰色，像是一首沉重的葬歌。
（二）
他有些忐忑地随着警卫走进狭长的走道中。头顶的灯光有些昏暗，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开始刺痛这里是全世界最接近真实的地方；可当现实变成绝路，又有几个人愿意去看它呢？早在几个世纪前人类就已经知晓了这个事实，可却选择了无视，直到末路了才有直面真相的勇气，简直愚蠢到了极致。
秦子民被带进资料室，铁门在身后砰的关上。他放下背包，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动，那是一种名为害怕的，他以为自己早已失去的情感。他在害怕什么呢？当他取走赛琳娜的通行证时他也不曾惊慌；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心爱之人回到地面上去，穿过地狱一般的地方去日本进行救援工作；于情于理，不论是因他的自私，还是所谓的历史问题，他都有一百个理由阻止赛琳娜踏上那该死的地方。他不知道她最后救了几个人，也不知道百米巨浪拍下的时候是否想起了他；他只知道当他拿到那冰冷的十字徽章时，他发现自己错的十分离谱。死神从不会因为你失去了多少而决定到访的时间，他如期而至，不理会你的目光，然后带走一切。
现在他手中拿着赛琳娜唯一的遗物。他们说这绝对是一个奇迹，有队友在慌乱中撤走时顺手拿走了这盒放在床上的磁带。他不知道自己在期望着什么，这会是赛琳娜最后的遗言吗？当然里面很可能只是一首歌，一段乐章，甚至什么都没有。
秦子民在资料室的柜子里找到了老旧的录音机，白色的塑料壳上铺满了灰尘。他小心地把磁带放入，然后按下按键。
“他是个老人，独自划着小船，在湾流中捕鱼；”
“‘鱼啊’，他说，‘我爱你，也非常尊敬你，但我要在今天结束之前把你杀死’“
磁带里的是老人与海。
他无法想象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在怎样的黑夜下，穿着橘红色救援服的赛琳娜听着这样无助的故事。她看见自己的结局了吗，还是她知道最后他会像小男孩一样扑倒在她伤痕累累的骸骨上放声痛哭？
他不知觉地抱紧录音机，卷缩在沙发上，似乎这样就能带给他许多安慰，像是赛琳娜从未死去一般。恍惚中他看见自己坐在咖啡馆的窗旁，窗外是滔天巨浪。他冷眼看着赛琳娜被卷走，消逝无踪。
（三）
他是被人摇醒的。
睁开眼，是有些紧张的黑衣警卫。怀中的录音机早已没了声响，而他也没能听到老人的结局。
“秦教授，您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观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然后服药，那个了......“警卫松了口气。听他的语气，这种事情似乎发生了不仅一次。
“我以为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监控。”秦子民抱歉道，“毕竟是资料室......”
“其实这没有必要。”警卫犹豫道，“说真的，现在政府反倒是希望民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还有许多人抱着侥幸心里不愿离开。至于资料这东西，倒是没什么，毕竟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是比世界末日更可怕的了。”
秦子民谢过警卫，蹒跚着走出房间。虽说这里有许多当年的同僚，可他完全不想去见面叙旧；不然要聊些什么？田纳州风暴逐渐失控，数千人被砸成肉泥？马尔代夫正式亡国，周边海岛国家岌岌可危？
他可不觉得这些是适合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中讨论的话题。
走出略显沉重的建筑物，秦子民决定回到地面上去。
电梯不大，松松的挤下了十来人，都是穿着黑色制服前往换岗的士兵。电梯在快速快速上升了二十来秒后停下，滑门移开的霎那冷风倒灌而入。厄尔布鲁士山脚在这一刻显得冷清而沉默，铺着白色碎雪的荒原在铁闸外安静地躺着。
这就是所谓内陆地区，延迟死亡之地啊。秦子民想着，说不定哪天地壳脑抽风了，会直接把他埋进土里。
在荒原上走了一会，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赛琳娜出发去日本后的三年间，他辞去了“深蓝计划”的工作。他觉得那份工作索然无味，五年间他看着太多人无谓地送死，就为了寻找所谓的“前文明超大型地底城市”。总部宣称他们最后是进入了过厚的岩层之下以至于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但他知道这些勘探队已经全部死在了海底隧道坍塌下。他们就像排雷的地鼠，怀着满腔热血和所谓人类的希望死在世界最偏僻的角落。
（四）
秦子民觉得自己应该找些什么去做。他的积蓄还很多，赛琳娜也留下了一笔足够他在避难所中度过余生的巨款。
他先是坐上了往中国的飞机，然后转乘地铁前往长春。网上约的当地向导在长春一号避难所的闸口等他。待到上了吉普车，向导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秦教授，现在还要去长白山的人真的是十分罕见了。说真的，要不是您给的价格非常吸引，我可不会跑这么一趟。您是做科研方面的吗？我以为像您这样的教授应该都在下面分到了一套漂亮的房子，现在正忙着整理文件呢。”
避难所可一点也不漂亮，压抑又沉重，根本就是监仓。秦子民在心中默默的想到，但他嘴上还是说道：“我是深蓝计划的。出来松下心罢了。”
“啊，深蓝计划吗。”向导突然沉默了。
到长白山脚下的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什么。直到下车了，向导才低低地说道，“那些人最后真的找到极乐世界了吗。”
“什么？”秦子民楞了下。
“我儿子和我说，他要去美国了。我当时问他去做什么工作，他说他要去找万米之下的极乐世界，他说他要拯救地球，像超人那样。那时我还开了瓶啤酒和他庆祝来着。”向导有些自嘲地抓抓自己半秃的头顶，“一年了，他都没打个电话回家。上次我去避难总署办通行证的时候才知道咋门一家五口就弄到了两张票子。是我儿子去了海底下才再弄了两张票给他两个妹妹的。您可以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吗？”
“啊，他......”秦子民原本想要告诉他，过去一年出发的队伍已经全部失联。但他犹豫了。“可以，你儿子的编号是多少？”
“1048，啊，真是谢谢您啊教授，真的麻烦您了。”向导的眼中似乎又多了一些活力，“假如那臭小子回来了请您务必要和我说声。这是我的电话。”
秦子民接过皱巴巴的名片，看了眼，上面写着‘长春汽车销售经理’的字样。可他依稀记得，随着十七年前观测到陨石末日起，几乎所有汽车公司都瞬间濒临破产，毕竟狭小的避难所根本没有空间容纳私家车。
看来这又是一个失业的。他在心中暗道。
另一边的向导还欢快地讲述起了天池的成因，似乎很快便可以见到儿子穿着气派的军装凯旋归来。
那一夜在长白山山脚的旅馆里他做了一个梦，朦胧中仿佛有个看不清容貌的年轻人穿着蝙蝠侠的衣服在海中挣扎。一瞬间那海水变成了地球，在下一刻又变成了无数个人。他们呻吟，尖叫，挥舞着手脚，年轻人举着他们，下方是巨大的城池，无数人仰望着他被埋入人堆中。
第二章 黑箱
少年如同雕塑般趴在巨大的管道上。他已经在这里趴了三个小时了。
他非常有耐心，他在等下面的人离开。
这是一间用灰砖砌起的巨大仓库，天花板上直径一米的管道纵横交错。有灯管吊在天花板下发出昏暗的黄光，隐约照亮了左边墙上漆的几个大字：77号避难所。但如果有人仔细去看的话，在这几个大字的后面还有几个被岁月逐渐淡化的红字，写着深蓝计划。
仓库里很空旷，只有十来个穿黑色制服拿着冲锋枪的警卫在来回踱步。仓库中间放着一个棺材似的箱子，通体黑色，看不出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只觉得坚固无比。
三天前有个穿米黄色风衣的男人找到了这个少年，并且非常聪明地在少年的拳头招呼到他脸上前掏出了一块腊肉。男子告诉少年，只要他能想办法从那个俗称“大仓”的地方带出放在中间的箱子，他就能，嗯，得到更多的腊肉。
少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问男人，箱子里的是什么。
男人犹疑了一下，说到：“里面的东西足够买下世上所有的腊肉和腊肠。”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后悔的一句话。
第二天少年就找到了特勤司的负责人把男子抓了起来。然后作为奖赏他得到了三块冒着油光的腊肉。
当男子被穿着灰色制服的特勤按倒在地时他还浑然不知，他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便是以为少年是一个蠢货。他也从未想过是他收买的少年出卖了他。他自认已经观察了少年足够的时间，而这个叫秦子遥的少年根本就是一个脑子有些不正常的吃货。可惜的是，他只对了一半。男子的确设想过如果被出卖该怎样应对，只是他没想到少年行动地如此之迅速。
秦子遥的确是一个吃货。
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蠢货。
人无完人，特别是在这个时代，一切缺陷似乎都被无限地放大了。而秦子遥的缺点，一是穷，二是贪。
很明显，第二点是建立在第一点之上的。
在吃掉一小块腊肉后，秦子遥的心中就不争气地浮现出了男子说的话。
“里面的东西足够买下世上所有的腊肉和腊肠。”
他动心了。
从那一刻起他的脑海中就不停地浮现出这句话，然后仿佛看到了冒着油光的腊肉在仓库中翩翩起舞......
当晚他回到房间时看到了自己瘦成竹竿似的妹妹时，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自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父母，只有收养了他的爷爷，人们都叫他秦教授。
但他的秦爷爷现在也不在了。人们说他去了遥远的海底寻找自己的妻子。
他不懂。现在的生活虽然苦，但是却能活下来，为什么还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他不知道。
他很快就忘却了这件事，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活下来。
现在他趴在水管上看着下面的箱子，心里想着腊肉的妖娆。要是他知道全球159避难所都有这么个箱子，估计他会很吃惊。毕竟......那是多少的腊肉啊！
秦子遥的口水不争气地滴了下来，下面的一个警卫一脸懵逼地摸摸自己的光头，心想这是漏水了吗？
很快饭点就到了，一半的警卫列队从大门离开了。
秦子遥看了看绑在自己腰上的麻绳，咧嘴一笑。
虽然在这里没有昼夜，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工作效率所有人的生物钟都是间隔的，但是这里的警卫似乎刚刚调换过一批，还没有适应连续12小时的高强度精神集中。很快，在看到似乎是对长的大汉离开后就有人嘀嘀咕咕地坐下了，还有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秦子遥把一只帆布包从背上放下，蹑手蹑脚地爬到一个水管旁，用力地拧开闸门！
一霎那激流奔腾而出，秦子遥顺势把布包解开，一堆的老鼠掉了下去......
“夭寿啦，老鼠咬断水管啦！”一个警卫在被水冲走前哇啦哇啦地叫着不知道是哪个避难所的方言。
“靠北，怎么回事?快叫队长来！”嗯，这个很可能是同乡......
秦子遥趁着所有人被冲的东倒西歪，迅速地从天花板降下，脸上蒙着妹妹的小熊维尼短袖，用三秒钟把箱子捆得像粽子似的，然后一拉昨天买的虎爪，飞快向上升去。他看到有些警卫举起了手中的抢，却看着他身前的箱子有些投鼠忌器。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男人没骗他，这个箱子真的不容一丝损伤！
他来到来时的废弃水管旁把箱子塞了进去，然后再把自己塞进去。当他从倾斜的管道往下滑时，他突然发现世界是如此美好......
同一时间，工程队已经赶到了水管旁把水管封死。指挥官一脸阴霾地站在及膝深的水中，警卫队长在旁边像受罚的小学生一般抖得和糠似的。
“老王，这手法看得像是守望者啊。”'指挥官旁的胖子擦擦汉，一边嘀咕到“靠，这是汗蒸啊。”
“这里有空调的其实。”站在后面的大汉面无表情地吐槽道，他的肩膀上挂着三颗校星。
“别吵。”指挥官想踱步，却发现水太深，脚抬不起来......
“那我们要怎么追他?他跑到管道里去了。熟悉里面的工程队还在路上。”
“那就等。”
于是一群人就站在水中惆帐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破洞......
第三章 守望者
大约一百一十七年前，人类第一次观测到了向地球奔袭而来的陨石。当时为了解决这事，便众说纷坛；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避不了的了，便提出了许多方案。
有人提议用核弹炸碎陨石，却发现全世界所有的核弹加在一起也不够；于是就只剩下两个方案了，一，是去寻找上个人类文明遗留下来的海底城市，大概在阿胡那海沟附近；二，是在十七年间在所有远离陨石落点的北半球建立地下城市。
陨石撞击带来的并不止海啸和风暴，最可怕的，是生态失衡。遮天蔽日的烟尘盖住了阳光，北半球尚且好些，南半球整个变成了废土。
当时因为时间仓促，建立起的地下避难所只够容纳不到二十亿人口，其余的只能在地面建立坚固的壁垒，在废土之上苟活。
再后来，地面上的人类都顽强地活了下来，在长久的岁月中逐渐敌视起了地下避难所的居民。
守望者，地面文明最强大的组织。
地下特勤司，地底文明最可怕的部门。
避难所需要资源，地面城市需要科技，小规模的战争便不时发生。
有人提出了疑问，为何都是人类，却有着难以愈合的裂痕。
那是因为地面壁垒中的人类认为在灾难之中，他们是被抛弃的一群。直至今日，他们仍在和灾变带来的畸变物种战斗，避难所中的人类却衣食无忧。
畸变种，是一种理论上来说不可能存在于世上的物种。因为即使生态失衡，也少需要千万年时间才能出现完整的物种变异。可是畸变种却在短短数年间就出现了，他们的基因中找得到部分地球动物的遗留，也有着难以理解的部分。
大多数研究者都认为这是陨石内一些特殊物质造成的。
而这至今研究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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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年后，华东三号壁垒，守望者分部。
“老曹，黑箱咋了，慌慌张张的。”
说话的是三号壁垒的负责人，蓄着大胡子的马云德。
“你过来你过来。”被称作老曹的胖子拽住马云德的袖子拖进一间砖屋，屋外是漫天的黄沙和干枯的杂草，四周荒凉一片。
老曹在屋角找了张折凳坐下，凳子发出一声悠扬的悲鸣。他打开前面的电脑，结果刚开机就响起了一阵高吭的女高音，马云德听的不太真切，只隐约听得出里头似乎混杂了一些像是“雅美蝶”“奇摩鸡”之类的外语。
那一刻，马云德只觉得这真是......太特么令人敬佩了啊！虽然老曹以工作为优先，快速地关闭了播放器，但他还是没想到老曹竟然如此好学，到了中年还有志学习新的一门外语，真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啊！
想到这里，壁垒负责人拍了拍老曹的肩膀，露出了意味深长地微笑老曹，我看好你！
老曹：？？？
老曹下意识地捂住碟口，心中挣扎了片刻，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老马，看在多年同窗的份上，我晚上就把碟子送你房间去......
马云德看到老曹越发坚毅的表情，越发满意，这真的太励志了！
把注意力从外语教材中转走，老曹打开了文件夹，在一堆橙黑相间的标志中找到了一份视频文件，确认再三后才点了进去。
这是一份监控录像，当马云德看到中间的黑色箱子时挑了挑眉毛，“哟，老曹不错嘛，棋子都安到总控室里去了。”
“那必须，不看看我曹鞑华是什么人.”老曹露出得意扬扬的表情，“这还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找来的。”
老曹按下播放键，画面开始变化。视频拍摄的是一个巨大的仓库，有一堆警卫在附近守着。原本挺画面还挺正常的，直到突然天花板上的一个水管被开了个口子，高压下的水喷射而出，顿时把警卫冲得东倒西歪。
再过了两秒，一个人影忽地出现，落在了箱子后面。
老曹把画面定格放大，指着道：“老马，这是你派的人不，身手贼好，这虎爪用的，啧啧啧，娴熟啊！”
马云德愣了下，然后看着那人脸上蒙着的小熊维尼短袖，黑着脸道：“我肯定那不是我的人。”
老曹啧了一声，把电脑关上。
“怪了，不是你的人，难道是77号里的内鬼？”老曹推开门走出屋子，陷入了沉思，虽然马云德认为这没什么用......
过了一会，老曹开始围着屋子踱步。踱了十来分钟，马云德忽然开口：“老曹。”
“咋了？你知道那个人？我就说嘛，老马你神通广大，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不是，你转的我头晕......”
老曹悻悻然停下，“那现在咋办，箱子被顺走了，这王海沧真是的，连个箱子都看不好，依我看下次咋们直接开个装甲连过去把避难所推了罢。”
马云德想了想，“别发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带着黑箱的人。老曹，你把你所有能动的棋子都动起来，咋们得在特勤司那帮灰老鼠前头找到他。”
这时，一个士兵小跑着向砖屋赶来，啪地立正敬礼，道：“曹将军，西山方向吃紧，我们三号壁垒，五号壁垒和十一号壁垒挡在畸变种迁移的路径上了。李司长希望您能再调一只守备部队给他，不然和十一号壁垒的联合防线会出现断层。”
曹鞑华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去想偷走黑箱子的那个人了。不然每次想起都会想到那件小熊维尼的蒙面布，总觉得怪鬼畜的......
于是他皱了皱眉头，看向马云德，“老马，十一号那边是不是换了个负责人？”
“是的。杨五六那老家伙养伤去了。新来的好像挺年轻，叫杨四九。”
“不论听几次都觉得那帮家伙的名字诡异得很哪。”老曹嘀咕道。
“那你转告李司长，告诉十一号的部队的长官等两天，因为集结部队需要点时间。”马云德想了想，“然后叫老李发个信给五号壁垒的陈景，叫他派个加强连去西线的马佬山盯着联合防线。如果出事了就帮个忙，找到黑箱后分他一半。”
士兵敬了个礼后小跑离开。
“老马，你是放心不下老李？”
“不，我是担心五号壁垒哪。”马云德沉声道，“不论在任何时代，人类都是最大的威胁。如果老李的营被吃掉了，我一点都不会吃惊。华东总部已经名存实亡，还是小心点为妙。”
第四章 这个世界没有奇迹
秦子遥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他还没想好自己该收多少钱。
男子只告诉了他这口箱子的价值，而他也没有幼稚到去真的拿箱子换腊肉，傻子都知道他吃不了这么多腊肉......
虽然重点不是这个，但道理他还是懂的。他的底气来自于他认识的一个贩子，同时也是秦爷爷的朋友。这个老伯什么都收，小到干粮匕首，大到机枪砒霜，什么都敢干。所以按到理没理由一口黑箱子却会拒收。
但其实这真的是个美妙的误会，之所以那里的警备力量如此的薄弱，是真的因为没有人想得到有人能在纵横交错的管道中找到正确的路，毕竟只要一不小心拧错阀子，那就真的凉凉了......
秦子遥打着手电筒，在潮湿阴暗的管道中爬行着。每次感到疲累或者仿佛随时要倒下时，他都会幻想手电筒光线照不到的不远处，有这小山般的腊肉，在灯光下反着油光......
说来也神奇，没有什么大义凛然，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东西支撑了少年爬过了一公里的管道，身后还拖着沉重的箱子。
感受着身后的重量，他想起了拖着叶子的蚂蚁，又想起了偷窃。他记得有许多人都喜欢把大义挂在嘴边，并且认为盗窃是可恶可憎的。
但秦子遥总想着，那是因为你们衣食无忧啊。假如能找的到工作，能吃得饱穿的暖，偷窃才是理应觉得羞耻的。但假如偷窃是为了生存，这并无甚错，因为生存是所有动物的本能。
没有人能去评判他的世界观是否有错，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吃了多少的苦。他没有加入任何的团体去寻求保护，他总是孤身一人。他只想养活妹妹，然后让秦爷爷安享晚年。
不过在77号避难所中这似乎变成了一种奢望，他是在人们丑恶的面孔中长大的。他看见有许多女孩，有些甚至才不到十五岁，在发电厂老板的门外排着队。每天晚上都有人进去，但无一例外，她们出来时都变得沉默失神。
这就是人类在灾难中的避难所。
这一刻，望着前方无止境的黑暗，他突然想把妹妹和秦教授都带回到地面上去，去到那个传说中有着清风和草原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只有面向阳光，才能背对黑暗。
那要什么时候动身才好呢？秦子遥在心中琢磨着，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得等秦爷爷回来先。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而现在他又好奇起了箱子里的东西，是金条吗?不对，一大箱子的金条他是不可能拖的动的。那里头究竟是什么？
他想了一阵，没有头绪下只好放弃。
抬起头，前面是最后一个阀门。
秦子遥拧开闸口，激流映出了他惊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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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真机智。”胖子坐在一个巨大的屏幕前嘿嘿傻笑，屏幕里是综错复杂的管道。大部分的管道都被涂成了蓝色，只有渺渺数条是代表没有通水的灰色。
胖子在其中一条灰色管道代表阀门的图案上轻轻一点，蓝色的微光便开始缓缓填满管道。
“快叫工程队待命，一会咱们捞鱼去！”胖子真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没想到吧没想到吧，阀门可是可以由总控室直接开启的，哈哈哈！
胖子搓搓手，对旁边的大汉猥琐笑道：“小花，我要去找发电厂的张老板与民同乐了，你要一起来不?嘿嘿，听说昨天在贫民窑那找到了才十二岁的，啧啧啧，可瘦了，当时还抱着块腊肉发呆，一看就是偷的啊！家里竟然还没人，唉，真是太可怜了。你要去疼爱疼爱她不?”
被称作小花的汉子摇了摇头，心中鄙夷，“不了，北区暴动，我得去找老王要个机枪排。”
“那你小心点啊，听说华东三号混了人进来，说不定会放冷枪。”胖子遗憾道，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走了。过了片刻，还能隐隐约约听得到他叮嘱门外的警卫，“北区暴动，我要去协助处理一下，那个，如果王所长问起，就这么跟他说啊，记住了没？我身手可好了，特勤司需要我去帮忙......”
小花等胖子走远了，冷冷地拿起对讲机，想了想，沉声道:“猴子，你帮我翻一翻胖子的背包，里层应该有个盒子，把盒子里的蓝色药丸换成我昨天给你的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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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遥在黑暗中快速地漂流着，身体不断地撞上管道。
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左手脱臼，脑袋更是在第一下撞击时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知道这次栽了，他基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他很后悔，他不是超级英雄，他只是少年，做梦都想着腊肉的少年。他很遗憾，因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照顾小妹了。
但是他并没有绝望。如果只要面对死亡就放弃挣扎的话，他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他不能死。
他想吃腊肉。
所以他就算粉身碎骨都死拽着箱子不放。
他也疑惑过为什么本应废弃的管道会突然通水了，但他只思考了不到一秒钟，因为事有轻重缓急，这些事就留到活下来的时候再想吧。
他就这么在激流中像破布娃娃似的被甩来甩去了二十多分钟，管道似乎没有尽头，像是......绝望。
水压很大，秦子遥只能紧紧地用手臂护住头。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是犯困了一般，他很想就这么睡下去，远离这罪恶丑陋的世界。
虽然他也是里面的一员。
但在他闭上眼前的最后几秒，他咧嘴笑了。水灌进他的喉咙里，但他还是肆意大笑了起来，因为管道终于到了尽头。
第五章 永夜之地
他们说，这是个属于黑暗的年代。
陨石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畸变体在人类最强大热武器被毁后横行无忌。
人类的地面王国在废土中矗立，顽强地守护着人类最后的尊严。
畸变种的数量有增无减，仿若永远杀不干净。
沿海地区已经完全不能住人了，百米巨浪疯狂地拍击着地面，连大部分畸变种都无法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存。
但人类是最顽强的种族，因为希望诞生于绝望之中，绝望来于未知，但探索却是人类的绝技。
2250年，77号发电厂黑箱失窃事件十年后。永夜地区，南非七号营。
天颇阴，风正萧瑟，月隐人惊。
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少年坐在帆布帐篷前的空地上默默擦拭着自己的步枪。
营地很安静，用削尖的木桩围了一圈，圈住里面的五十多顶帐篷。
空气中还残留着酸雨的气息，在苍灰的天幕下不时传来或是沉重或是尖锐的咆哮。少年侧耳倾听，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站起身，把步枪背起，打着哈欠走向围墙旁的临时望台。
望台上的人影晃了晃，接着直接从五米高的塔顶一跃而下，轻松地落在地面。
“小秦，我可等你好久了。话说今天份的药你拿了吗？”人影欢快地说道。
“拿了。”然后他在上衣的弹夹袋里掏了掏，把一小块半融的巧克力抛给对面的人影。
“呐，我就剩这么多了。”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人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时候你才能把这抠门的习惯给戒掉呀？”
“抠门么......我......我这叫持家，懂么，持家！”然后利索地爬上望台。末了，又歪着头想了想，叫住正在离开的人影，“墨小洁。”
墨小洁的心脏瞬间不争气地跳了起来，天呐！她在心中疯狂呐喊，难道这坑爹的钢铁直男终于要到在我墨小洁长达三天的攻势下出现反应了吗？啊，好激动，好激动啊！
想罢，她矜持地一笑，回眸一看，霎那间风情万种，犹如春暖花开，天下为之黯然失色......
“......你的枪漏了......”秦子遥嘴角抽搐道。他举着手电筒，然后静静地看着光柱下的女孩独自演了十秒钟的内心戏，面部表情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
墨小洁僵住了。
她木木地接过秦子遥抛下的步枪，脑袋直接进入死机重启状态。啊，这万恶的世界啊......难道我们女主刚出场就要领盒饭了吗......
秦子遥没管下面陷入怀疑人生的姑娘，在塔顶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盘膝坐下，围墙外黑色原野像是一副残酷狰狞的画卷在他眼前展开。
唉，不知道今晚又要死几个人......他在心中漠然地想到，指挥部是公认的冷酷，这从他们愿意用这里一整个营百号人的性命去作为预警就看得出。
或许，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包括墨小洁，都只是一枚地雷，当使命完成的那一刻，就是生命终结之时。
墨小洁的心意他又怎看不出？在随时丧命的荒原之中能有幸遇见一个年龄相仿的异性，在这个时代本就基本上代表了自己的下半生。但他不能答应。
他不想变得像秦爷爷那样。
十年前，他偷走了黑箱中的力量。结果，他回家时只看见了妹妹的尸体。他随即用刚到手的力量复仇了，但在热武器面前，他只有逃亡才这一个选择。
他逃到了地面，在鲜血中度过了十年。
最后在生死存亡之际，他选择了加入愿意收留他的弑神者部队，服下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的药剂。
而他活了下来，他的契合率高达b级。他没有饿死在壁垒之外，而是成为了一名少校。
至少，他现在在墙内。
外面气温越来越低了，而远方的咆哮声也越加的急促起来。
秦子遥默默数着，尖锐的叫声是翼蜥，沉重的咆哮是地龙，鸭子唱小星星似的叫声是脊索兽的，冷漠地呵呵笑是......
秦子遥的瞳孔瞬间紧缩，飞扑到号角旁，死命地吹响了警报！
拉开枪栓，秦子遥毫不犹豫地对着围墙外的空气叩响了扳机，顿时枪声大作，赤红色的弹道在空气中打出了一蓬蓬的血雾！
“啊啊啊啊啊啊！救......”旁边的望塔爆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一个刚刚上去换岗的士兵直接断成两截，死之前连枪栓都没时间拉开!
秦子遥死死扣住扳机，然后惊恐地发现，卡壳了！
我靠，说好的主角位面之子运气逆天呢？！
秦子遥向后看去，只见营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许多人已经抽出了长刀和现形的鬼人博斗了起来。
鬼人，真不过荒原第一恐怖之名！
这时，天色忽的变得越发沉重。
秦子遥死死地盯着天幕，一蓬污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永夜开始了。
第六章 修罗
一声焦急的呼唤把秦子遥的思绪拉了回来。
映入视线的是墨小洁满是血污的脸颊，本是活泼灵动的双眼现在满是焦虑和恐惧。
“秦子遥！营地守不住了！我们快跑吧！”墨小洁顶着枪炮的轰鸣在秦子遥耳边大吼，“鬼人太多了，它们至少有一整个连的编制啊！”
跑吗？秦子遥有些茫然，要跑到哪里去？他看着四周不断到下的士兵，有些早上还在和他下棋吃饭，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或者说，一堆尸体。
他们面目全非，身体的零件像断裂的乐章般杂乱，真的可以用一摊摊来形容。
“秦！子！遥！你给我振作点啊！平时冷酷得好像天下无敌的样子，怎么一摊上事就变成鹌鹑了呢？”
啊，好熟悉的声音，是墨小洁？她没死吗？声音里怎么带了一丝哭腔？不对，我还没死吗？
秦子遥双眼逐渐失神。
“秦子遥！我们跑吧......”
啊，为什么哭了呢？有人在拽他，然后抱着他飞跃下望塔。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和枪炮的轰鸣像是轰轰烈烈的送葬曲。
啪叽。
一团污血再次拍在了他的脸上。
他有些焦急，自己是怎么了？
他想要思考，可脑中却一片混乱。他想要跑动，可四肢却不听使唤。
左侧突然传来了金铁交鸣的声音，是墨小洁，她在和一个鬼人交手。
原本以她经过基因变异的弑神者之躯杀掉一个现了形的鬼人是轻而易举的，但她还要护着身后的秦子遥，最后当鬼人被一刀砍掉脑袋时，墨小洁身上已平添了几道伤口。
“疼......疼吗......”秦子遥呢喃道。
前方的墨小洁身躯似乎微微一怔，但还是继续拽着秦子遥往前跑。
秦子遥的脑袋似乎清醒点了，他疑惑着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墨小洁一刀把砍在空气上，发出了当的一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去指挥部，那里有密道离开营地。”
他们飞快地跑着，附近已经很少能看得到还站着的人了。浓烈的血腥味和鬼人的尸气刺激着秦子遥的神经。
啊，头痛，头痛欲裂！该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复发？
秦子遥的双眼呼地变得赤红，左眼变得越来越烫。当下他似乎心有感应，猛地挣脱开抓住他的墨小洁，反手拔出背后的战刀，超左侧狠狠劈下！
霎那间空气仿佛被撕裂，一头鬼人干瘦如苦竹一般的身形显现出来，然后在不可置信中断成两截。
“小遥，你......”墨小洁吃惊地看着秦子遥。
“一会再解释......”秦子遥虚弱道。
墨小洁眨了眨眼睛，最后干脆一把把秦子遥背了起来。
她虽然非常好奇秦子遥现在的状况，但她也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她也不会去强求秦子遥说出来。
当两人冲进指挥部，也就是附近唯一的砖房时，墨小洁已经浑身浴血了。她放下秦子遥，轻声道：“在橱柜......”
然后就直接倒了下去。
秦子遥一手搀扶住墨小洁，一手抓着制式战刀，向指挥官办公室跑去。那里是唯一有橱柜的地方。
他推了推办公室的木门，却发现被人锁上了。
秦子遥很生气。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被抛弃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生气过。
当他成为弑神者部队的一员并接受改造时，他是为了活下去。
但他心中也有着怀着崇高的理想。
然而现在他发现这些理想在上位者眼中原来显得如此的天真。
他在喉咙中沉沉地低吼了一声，一脚踹开木门！
他是弑神者部队的少校，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实力，他不是普通人。他的命运可以由自己掌握。
木门倒下时，房间里烟尘散去，穿着将服的指挥官冷眼看向秦子遥。
“你是谁，为什么擅闯指挥部？”
“将军，我和同伴负伤了。我们请求使用紧急通道离开，营地守不住了。”秦子遥轻声说道。
“不行。你们身上的血腥味会引来畸变种的追杀的！你是想害死我吗？！现在滚！我以我七号营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自行突围！”指挥官手舞足蹈地叫道，唾沫星子溅上了他的脸。
“其实我挺好奇的。”秦子遥向前走了一步，把墨小洁轻轻靠在墙脚下，然后抽出战刀看向指挥官。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懦夫是怎样来到永夜之地，还成为将军的。”
“如果你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在随时会死亡的土地上担负起一百号人的性命，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像你这样的渣滓，我十年前就已经见过了，你们夺走了我的妹妹，我逃离了，但现在即使我来到了永夜之地，”
“你们还不放过我，要夺走我最后的亲人吗？”
“你们这些混蛋啊！！！！！！”
秦子遥放开了自己脑海中最后的枷锁，双眼随即变得赤红。
指挥官看着他，轻蔑地笑了。
“区区少校，你的改造能有多彻底？c级？d级？你这是在找死！”指挥官怒吼一声，屈身向前飞扑。他要将眼前这个碍事的家伙格杀在此，他可不想和这些家伙陪葬！
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校杀死，不然等鬼人杀到，这密道就没有用了！
秦子遥发出了一阵恍若天崩地裂的咆哮。眼前的指挥官登时精神一阵恍惚。他心中骇然，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
“你，你是什么东西？！”
秦子遥没有回答他。
他扬起手中的战刀，劈下时仿若有巨兽在狂嗥，空气被撕裂，如惊雷游龙一般撞向指挥官。
快！太快了！
指挥官惊恐地发现，他和眼前的少校的战刀已经断成了两截！那可是弑神者部队的制式战刀啊！
秦子遥漠然地抛下手中的断刀，拔出腰间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指挥官慌乱地按下力场盾的开关。一阵轰鸣过后，地上落下了一地的弹头。
可是，力场装置已经没有能量了！
他只能无助地眼前的少年提着断刀，向他缓缓走来。他像是从深渊爬出的恶鬼一般，有黑雾在体后盘旋，最后凝成了一具庞大漆黑的枷链修罗相！
“这......这......”指挥官瘫坐在地上，嗫嚅着，“这是什么......你，你，你，这不科学.......”
他没有等到一个回答。因为下一刻，在他惊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少校和修罗已经相同步扬起了手，从他的心脏一穿而过。
直到死，他都没有意识到，他是第一个人，看到了世界无光的另一面。
第七章 一个人的葬礼
孤风卷起漫天尘土，空气被扭成层层叠叠的波纹。
方圆十里皆无声，只有几只翼蜥在苍灰的天幕下盘旋。
秦子遥紧咬着牙关，背着墨小洁，在灰色的原野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
“墨小洁，你给我撑住啊。”
“我给你的巧克力还没吃掉呢，你醒醒啊......”
秦子遥茫然地走在这单一色调的大地上，四周所见，似乎都在远离他而去。
“你别死啊，我的故事......你还没听完呢......”
远处传来了几声低沉的咆哮。
是地龙。
这些由巨蜥畸变而来的物种从一块巨石后缓缓包围而来。
“我跟你说啊，我的家乡，在永夜之地的另一边呢......”
“那里有着清风和草原，有许多的花，许多，非常多.....”
“而我就住在这一切的下面，在77号避难所里。”
地龙伏地了身子，向秦子遥走来。
“我没有爸妈，或许有，但是我没有见过他们。”
三十米。
“人们都说，我爸妈是战死的。他们倒在了华东一号壁垒攻防战里，但是我和你说啊，他们肯定很勇敢。”
“后来秦爷爷收养了我。秦爷爷是个教授呢。他懂得很多啊，他知道世界上所有的道理，但是他总是非常的沉默。”
“后来啊，秦爷爷收养了妹妹。他说，他老了，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东西，就添两双筷子吧......”
“但是，秦爷爷也走了。”
“他去了遥远的海底，去找奶奶去了......”
“然后我为了养活妹妹，去偷了一口黑箱子。”
“我差点死了。我在水管里滑行了好久，但我最终还活了下来。”
地龙逐渐接近，他们龇着锋利的牙赤，双眼闪着贪婪的光芒。
秦子遥背上的墨小洁还是一动不动。
啪嗒。
一滴泪水滴在了贫瘠的大地上。
“我打开了箱子，因为箱子被撞坏了。我快死了，我没得选，我只好把里面的药剂注射进我的身体里，因为上面写着改造身体啊......”
“然后我变强了。变得很强。”
“可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妹妹不见了。”
“那一晚，我杀掉了发电厂的老板。我杀掉了许多的士兵，然后逃到了地面。”
“我在荒原上流浪了三年，直到我遇见了马伯伯。他是华东三号壁垒的负责人，那里离我家不远。”
“他给了我吃的，然后我拿起了枪，参加了对抗畸变种迁移的战争。”
“那一刻，我知道了我究竟要做些什么。我和我的队友在一小节城墙上杀的浑身是血啊。我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但他们倒下的时候，我看不见悲伤......”
“因为我们的背后是几十万人啊......但那已经过去了。人类的城市真的很脆弱，在灾祸面前不值一提......我又逃出来了。”
“我走了好久，直到倒在了华东十六号壁垒的墙外。他们和我说，要么我就成为弑神者，喝下药剂，要么，我就不得进入壁垒......”
“为什么我每次都无法守护所爱之物，甚至是自己......”
“但现在不会了......我发誓。
因为啊，我的背后，是你。”
地龙咆哮一声，朝秦子遥急冲而来，顿时山摇地动，腥风冲进了秦子遥的鼻子里。
但他不为所动。他继续向前一步步地走着。
“吼！！！！！！！！！”
他的身后缓缓浮现出一尊漆黑的修罗，赤红色的眼睛狂躁而，
悲伤。
那是一种天地不容我的孤独。
修罗相随手一挥，为首的地龙随即在惊恐中狠狠地撞上了小石山，悲吼一声，却是再也没能站起来。
修罗相没有去再关注地龙，反而是深深地看了秦子遥一眼，然后安静地重新沉进了他的体内。
秦子遥就这样背着墨小洁。剩下的地龙在恐惧中伏低身子，注视着那个人类缓缓离去。
他走了很长的一条路，长到他自己都忘记了来时的方向。
但他忘不了墨小洁，那个对着他傻笑的姑娘。
他就这么走着，走着。渐渐的，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那骨的痛。
时间不断流逝。
天幕从瑟灰变成了没有尽头的黑暗。从远处看去，少年仿若背负着苍穹。
他有着痛恨这世界的理由。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觉得是自己太天真。
十年前，他得到了黑箱，成为了强大的战士，却去了最后的亲人。
他是这么以为的。
但事实却是，黑箱里装的，只是一支最雏形的基因药剂，让服用者在极度的痛苦中成为弑神者罢了。
他的修罗相，源于自己。
那是一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纵然世界的规则已经开始崩溃，但这份力量，还是足以令人心悸。
现在秦子遥只希望自己能快点遗忘这一切。睁开眼，他希望他能看到墨小洁在望塔上哼着歌，发丝迎风飘扬。
他希望他能看到墨小洁回眸一笑，这样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找到一个人一起度过余生。
他有太多的愿望。
他有着太多的遗憾。
风起了，秦子遥终于走不动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墨小洁失去了支撑，滚到了一旁，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小洁，小洁......”秦子遥爬到女孩的身旁，嘶哑地喊道。
他用力地摇了摇女孩柔软的身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墨小洁......”
“墨小洁。”
“墨小洁！”
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忘不了！他无法遗忘这一切......
他还是没能习惯离去。
眼泪不断的落下，少年伏在墨小洁的身上放声大哭。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
在77号避难所里，在荒原上，在华东三号壁垒里......一个个地，所有人都在鲜血中倒下，最终只剩下自己。
夜越来越深了。少年擦了擦泪水，轻轻地合上了少女的眼帘。
他拔出断刀，开始在地上挖坑。不久，他觉得这样做太慢，便抽出双手，一鞠土一鞠土地刨了起来。
直到他在地上挖出了一个足够躺进去的深坑。
他把少女衣襟上的徽章取下，别在了自己的衣襟上，上面还染着冰冷的鲜血。
秦子遥紧紧地抱着墨小洁的遗体，感觉不到一丝人间的温度。
末了，他一抹眼泪，亲手将遗体放进了最后的长眠之地，然后把土埋上。
他在隆起的小土包前坐了一天一夜。小土包上还插着一柄断刀，像是长眠者未完的愿望。
他点起蜡烛，看着光芒驱散黑暗。
在他身后，修罗不知何时出现。它静静地盘膝坐下，看着墓碑，沉默不语。
这是一个人的葬礼。但会有世界为她吹奏最后的葬歌。
第八章 迷雾
秦子遥在墨小洁的墓前睡着了。修罗相在他身后默默地守护着。
在梦中，他站在和现世一模一样的灰色大地上，只是天变了，不再是烟尘滚滚，而是透出了炽热的红光。
秦子遥发现，这个梦无比的真实，空气粘稠而闷热，他的左眼疯狂地发烫。
这个世界极度的危险，比永夜之地更加来的凶险。
秦子遥绝对不蠢。能独自辗转于壁垒之间的废土上生存十年，本来就代表了他不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
他记得在几年前，华东16号壁垒的一个弑神者统领就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变了。苍灰的天幕之上是另一个世界。两个世界的壁垒不断摩擦，碰撞，导致地球的物理规则崩溃。这才有了弑神者的研发计划。
所以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惊讶，因为没有人知道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手中没有武器，修罗相也无法凝聚，所以说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没有风，万物恍如凝固。
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秦子遥心里猛地一揪。
这不是地龙的吼声。
地龙这种畸变种，他在废土上看的多了，他们的吼声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认得出来。
而这咆哮的声势和地龙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地龙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小蜥蜴在撒娇。
所以秦子遥在心中一估摸，有些时候怂一点，不丢人......
于是他撒腿就往反方向跑去。
他现在很笃定这绝对不是一个梦那么简单，同时也非常懊悔，因为自己犯了个非常愚蠢的错。
他竟然在荒原中睡着了。
虽然昏睡过去前他唤出了修罗相，但修罗相不可能在没有依托的情况下一直存在。等修罗相消散时，他也就基本完蛋了。
这就是废土。没有力量，就等于死亡。
他有时候也会疑惑，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唤出修罗相时会一点都不慌张，仿佛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与生俱来的能力。看到那么狰狞的恶鬼，正常人早就吓得语无伦次了吧，可他却觉得莫名的亲切。
他没法操控修罗相，他也相信修罗相是有着自己的意识的。但他却和它心意相同，战斗时它总能出现在最需要它的位置上。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和修罗相交流，只不过每次它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一点动作。
最后他只能把修罗相归咎于自身的变异，要么是黑箱带来的，要么是世界规则碰撞后的产物。就像是许许多多觉醒了各种能力的人类，有些是弑神者，有些只是普通人。
世界要变了。
他在荒原上走着，天空逐渐变得越来越压抑。
秦子遥停下了脚步。他很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臆想，而是天幕里的赤红色开始缓缓翻滚了起来，而且变得比之前更加沉重厚实。
像是有什么要出来了。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在面对修罗相时一样。
他的双眼逐渐浮现出赤红之色。
力量！他看着天幕之上，好想上去把云给吃掉，那是**裸的力量啊！
如果这时有人从远处看向秦子遥，他会看到秦子遥站在那里，就像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毫无违和感，仿佛，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生灵......
秦子遥被自己吓了一跳，那种悸动是怎么一回事？刚刚的很明显是弑神者药剂的副作用，每个服下的人都有不同的副作用。而他所承受的便是暴虐之念被无限放大的痛苦。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对那些翻滚的红云如此的渴望?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执念，在看到力量本源时的贪婪。
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自己的眼有些花......那是什么？总感觉有东西在天幕之上俯视着自己，像是在观察蝼蚁一般。
他转身就跑。
“呵呵，小子，你还想往哪里去？”
整个世界突然开始轰隆作响，苍穹翻滚不息，大地震动。
仅仅因为一个生灵的话语。
秦子遥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扑在地上。完犊子，这是提前把最终**oss给引出来了啊！
不远处，一颗巨大无比的眼珠浮现，周围缠绕着无数红雾。
待到红雾散尽，九颗......五颗硕大的蛇头显现出来，每一颗都有百米高。
不对，不对啊这画风！秦子遥一脸懵逼，这不应该是九头蛇吗，怎么变成五头蛇了？！
难道是地球又出了什么妖孽把九头蛇砍了？
完了，他不会撒怒于我吧？
秦子遥的思绪现在简直可以拍一套系列电影。他现在很方，那是一种直面生命阶层碾压时的恐惧！
要是给这家伙来到了地球......就算全世界的弑神者加起来也不够人家一根手指碾的啊！
“你说什么？九头蛇？砍？”五头蛇的头颅猛地向前一探，“你们这些小虫子，几千年前把海德拉那个蠢货的投影砍了，就以为能砍我了？”
我擦！秦子遥张大嘴巴，耳边嗡嗡作响。
“这是我的世界，我就是这里的王！你们这些小虫子在想些什么我会看不清？”五头蛇哼地从鼻腔里喷出一股热流，盯着秦子遥，“你或许在虫子里很强大，但别得意忘形了小虫子，在生命阶层里，你永远都只是一只虫子！”
不不不，秦子遥欲哭无泪，我没有挑衅你啊！
“说吧，小虫子。几千年了，终于有人献上了超凡的祭品。你想从我这边得到什么？”
“等等，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子遥大喊，他觉得事态正在以自己不可掌控的方向急飙而去。好慌啊！
“你不是献上了祭品吗?”眼前五头蛇很人性化地歪了一下五颗脑袋，竟然意外地看起来有点......萌。
完了，我在想什么啊啊啊啊！秦子遥心中大喊，眼前的大蛇可是会读心术的啊！
幸好五头蛇看起来没有听到，而是一脸疑惑，“祭品不是你放的吗?那个超凡生命。”
五头蛇顿了顿，红雾在秦子遥面前凝结成了一个人形。
那是墨小洁。
“墨小洁。”秦子遥呆住了，他的双目中浮现出了赤红之色，声音变得嘶哑，“小洁，小洁在哪里?”
他怒吼一声，抗住来自五头蛇的威亚站起，骨头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但他还是抬起了头，仿若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压力，直直望向五头蛇，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长啸！
“她不是祭品！墨小洁不是祭品！”他死死盯着五头蛇，“她去哪里了？”
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脱离了五头蛇的掌控，赤云疯狂的翻滚，空气荡起了波纹！
“有趣，有趣啊。”五头蛇巨大的瞳孔一缩，盯着秦子遥发出小山崩塌般的声响。“没想到塔库塔安竟然跑到了地球。啧啧，虫子，你的运气不错啊。”他似乎不以为意。
“看起来那个超凡生命似乎对你很重要呢。你就不想她.......复活吗？”五头蛇饶有兴致地看着秦子遥。
几万年来，它都是这样诱惑低等生命的。他会看着他们明知这是一条死路，却仍然会踏上去。几万年了，它仍然乐此不疲。
“什么?”秦子遥双眼中的赤红开始褪去，声音中似乎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是啊，我玩这个游戏已经玩了几万年了，每次都是无比有趣啊。”五头蛇的声音轰隆作响，“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的冒犯，但作为代价，复活这个超凡生命的代价要沉重的多啊。毕竟，从沉沦之河里捞东西出来可不容易啊。”
“说吧，我这只虫子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秦子遥毫不犹豫地回答。
“人类还真是冲动的种族啊。”五头蛇道，“你就不用考虑一下么？”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活着，也没有灵魂。”秦子遥跪在地上。
“嗯，那我得好好想想。有趣有趣。”五头蛇道。“不过下次你就别再用这种诡异的方法进来了。献上一个超凡生命，或者是一个阿库因，嗯，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领主级畸变种。把他的尸体放在地上，呼唤我的名韦。”
“我的名字是......祖神西斯比安。”
“最后，当你出去后，帮我和塔库塔安带句话。”
“你妹的要是再不回家，小心一千年后你爸回来抽死你熊孩子！”
现世中。
修罗相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嗯?有强敌？
第八章 叛逃者
当秦子遥从祖神界里出来时，已过傍晚。
秦子遥看了眼墨小洁的墓碑，断刀斜斜地插着，风徐过，大漠苍凉。
但他知道，靠着祖神西斯比安，这一切都可以被逆转。
修罗相重新沉回了他的体内，仿佛从没出现过。
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低下头，对着自己的胸口道：“那个，塔库塔安，祖神西斯比安托我传话给你，额，你再不回家等你爸回来了他会捅你菊花......”
“我擦！”一个声音在秦子遥的脑海里尖叫，然后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发出声音，便沉默了下来。
秦子遥:？？？
等等，我怎么一点不吃惊?
于是他试探性的在脑海里说到:“塔库塔安?”
没反应。
但那绝对不是秦子遥的幻听。
他只好清了清喉咙，大声说到：“唉，没办法，作为祖神唯一行走在世上的当代使者，我不容有一点闪失啊。没办法，只好回去找祖神帮忙确认下这声音究竟是什么鬼了”
“秦子遥，你可以再无耻点吗?”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没错，我就是塔库塔安！这下你满意了吧？自从我寄宿到你体内就没过过一天正常的日子，鬼知道你天天都在吃巧克力啊！你难道不知道，巧克力对修罗族来说是剧毒吗?啊？你个混蛋啊！”
秦子遥目瞪口呆。
“还有啊，我忍你很久了，十三年前我好不容易从位面里召唤了一个人类出来附身，结果特么那个人类每次见到我都撒腿就跑！这一跑就是三年！啊?我说的就是你啊秦子遥！”
等等，这个就是塔库塔安，寄生在他身上的，三米高的，肌肉纠结的，双眼赤红的，六臂枷锁的，小时候有效防止做其他噩梦的修罗恶鬼没错......
可特么，
为什么这声音会是萝莉音啊啊啊啊！
这画风直接崩了好吗?
难怪好几年了修罗相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啊！
“天呐，我以为我忍着这么久都没说过一句话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你个秦子遥更了不起，竟然直接去见了西斯比安！说！你是不是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我那混账老爹派来地球的幻形修罗！我就不信还能这么巧！”漆黑的修罗相在秦子遥面前浮现，指着秦子遥的脸，黑雾翻滚，双眼猩红狰狞，罪孽之气滔天......
这原本是很凶的恶鬼修罗，足以把最胆大的人吓到尿失禁，一看就知道惹不起，可为什么现在给人的感觉那么的......鬼畜.......
“那个......”秦子遥的嘴角抽了抽，“修罗大人，您就不能换个形象吗......”
“我......”塔库塔安刚到口的脏话被硬生生地刹住了，这话该怎么接？在线等，挺急的！
沉默了片刻，塔库塔安直接沉回了秦子遥体内，道：“我睡觉了，有事我会同步战斗的。别吵我。再见，不，再也不见！”
塔库塔安到现在还没搞懂，秦子遥是怎么找到祖神西斯比安的。或许这就是命吧......
在祖神界里的时候，其实西斯比安透露了一些塔库塔安的背景给秦子遥，解开了他心中许多的疑问。
离家出走，结果在位面中迷路的小鬼么......
唉。
等等。
秦子遥突然发现了个大问题！
小鬼......
小鬼......
小鬼都这么强，那她的老爸岂不是......
那哪天假如他老爸找来，一怒之下可不是单单揍他一顿那么简单，这可是世界末日啊喂！
他只能祈祷另一个世界的生灵都像祖神西斯比安一样只对玩游戏感兴趣......
毕竟另外一个世界的强大，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仅仅是泄露出来的一缕气息就造成了畸变种的出现。
而拥有不科学能力的变异者，似乎也在世界各地出现了。
额，自己这个应该也算......吧？喝了两支药剂，还有修罗附体，也算是变异了吧......
运气变异......
试着叫了塔库塔安几声而得不到回应后，秦子遥掏出指南针，向着大致的方向走去。
按照记忆，西方有一个八号营。
他很饿，这是无论塔库塔安和弑神者之躯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这里没有吃的。
他必须和其他部队汇合。
他走了足足一天一夜，直到看见了吉普车扬起的烟尘。十来架吉普车从远处呼啸而来，车顶架着的机枪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不太真切。
吉普车打着大灯，刺的他双眼发酸。天上传来了轰鸣声，竟是三架虎式直升机！
他们疯了？竟然不顾翼蜥的威胁，开动宝贵的直升机?他们在寻找什么?
吉普车在离秦子遥二十米远的地方急刹车，一字排开。
“秦子遥少校，现在跪下，举手过顶，放下武器！”
车门打开，三十多个士兵整齐划一地跳下车，排成一例，单膝跪地，举枪瞄准秦子遥！
他甚至看见有人高举着火箭筒。天上的直升机也打开了探照灯射向秦子遥。
他觉得不妙。
这些来自八号营的士兵，竟然全部都是弑神者！
他们出动了所有尉级以上的军官！
秦子遥有些茫然，他做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杀了指挥官?
可他们怎么知道？
不对，他发现，打扫战场的时候假如发现不了他的尸体，而又有人看到他背着墨小洁走进指挥部的话......
他心中一沉，该来的总是要来，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活着走出了那片鬼人的炼狱。
“跪下！不然将会射击！”站在后方的指挥官大喊。
等等。
就算他们是在找弑神者，也不必如此大阵仗啊！
除非.......
他运起目力，看向士兵。
他们留着汉，手在微微颤抖，他们很害怕！
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弑神者啊！
那么只有一个情况。
那也是最坏的可能。
塔库塔安被发现了。
第九章 夜牢
秦子遥笑了。
他很坦然地双膝落地，举起了手。
他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想搞什么。
反正现在自己身体虚弱，根本打不过整整一个排的弑神者精锐。
对面的指挥官朝旁边的人使了眼色，三个士兵出列，程品字形地向他小跑而来，为首的举着一面大盾。
三个人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站定，抛了一副手铐给他。
接过手铐，他发现感官似乎会变得迟钝起来，不过，仅此而已吗？
真是奇怪。
他顺服地把手铐拷上自己的双手，然后向对面扬了扬，证明自己已经人畜无害了。
对面三人看起来松了口气，一人一边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他们肌肉紧绷，汗水不断地淌下。
秦子遥试着叫了塔库塔安几声，发现没有问题后松了口气。有挂件的感觉真好啊。
不论八号营的人想干些什么，有塔库塔安在他就不用担心，就算打不过他也能跑！
他被推进了其中一辆吉普车的后座。后座和驾驶位用一块钢板隔开了，角落还装着摄像头。
一个穿着明显和其他人不同的男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冷笑地打量了他两眼。
“秦子遥是吧。呵，挺了不起啊，你个畸变人！”
“你说什么？”秦子遥猛地抬头。
“我说你啊，明明前途无量，堂堂少校却跑去勾结畸变种，真是愚蠢啊。你以为杀的了少将就很厉害了么？呵呵，我告诉你吧杂种，弑神者里面士兵和军官的战力只是最低端的！”
“不过你已经可以自豪了，竟然逼得总部要出动守望者来抓你。啧啧啧，到了夜牢估计又是一方大佬啊。”
“那么让我猜猜，你是投靠了谁？漆黑的身影，赤红的双眼，力大无穷，咆哮声惊天动地......是鬼人一脉的最高统领魔神曼修？还是地龙一族的酋长黑哲?”
“哎呀哎呀抱歉，我都忘了，上次魔神曼修被我一脚踹回了老巢，到现在还没醒呢。”
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戏谑地看着秦子遥。
“那么，小杂碎，告诉我，你，还敢动手动脚么?要我说，就算把束神锁摘了又何妨，有我在，在帮智障还担心什么？”
曼修?
塔库塔安的声音突然在秦子遥的脑海中响起。
你问问他，那个魔神的老巢里是不是有个祭坛？
秦子遥吓了一跳，但还是镇定地看向男子，平静道：“你看到了祭坛？”
男子虽然掩饰地很好，可还是给秦子遥看到了很不明显地眼神一亮，他是在套话！
“果然啊，你是在曼修手下做事的吧。”男子哼了一声，“没错，老子是一路打到了他的祭坛！所以你就死心吧，渣滓。”
别反抗。
塔库塔安说道。
曼修是我们修罗族一个挺有名气的混蛋，天天就想着扩张领土，满脑子都是杀戮和屎。但他还是很强的，这个男人能打的过曼修，他也很强。和他打，你会死。
秦子遥脸色一僵。
不会吧，你打不过？
嗯。
塔库塔安轻松回道。所以你还是怂一点吧，再找一个宿主很麻烦呢。
秦子遥o了嘴，然后就这么在极度的怂中颠簸了五个小时。
打不过。
这世上还有比弑神者更高一级的人类。
守望者。难道是守望者联盟真正的高手？
秦子遥很少会去考虑大义之类的东西。他觉得人活一世，来时蛋白质，死后一条尸，活的爽，然后让自己牵挂的人一起活的爽就够了。
所以他不会把塔库塔安的存在告诉守望者。他不敢想象，到时为了研究塔库塔安，他会被连带折磨成什么样子。
这是属于他的自私。
除此之外，他也懂得感恩。塔库塔安救了他许多次，没有塔库塔安，他早就死了。故此他更加不可能把塔库塔安给卖了。
这辆吉普车没有车窗，秦子遥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当车子刹住时，秦子遥差点睡了过去。
车门打开，天色没有变化，但他感觉得到，这里的天幕比永夜之地任何的地方都要来的厚重。
这里是夜牢，镇压最凶险之物的地方。
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最低级的门卫，都至少是融合度c级的弑神者，外放到荒原营地中也是少校级别的军官了。
在这里，却是最普通的守卫。
这里的建筑非常奇怪。超巨型的围墙里只有空地，许多人在席地而睡。
围墙外是两栋高耸的大楼，立在其中一面围墙后。其余三面围墙都直面荒原。
他被领到一栋楼里，有人解开了他的手铐，换上了一个手环。
“这是禁止你使用能力的。”黑风衣靠在墙上，像是在看着死人一般。
接着他被带上楼，到七层楼多高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扇落地窗，守卫把它推开，冷风嗖嗖地灌了进来。
窗下，是围墙之内的空地。
有许多人似乎看到了动静，围在了楼下远一点的地方吹起了口哨。但更多的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似乎不屑一顾。
守卫一推他，秦子遥踉跄了两步，双脚踩在边缘。
“跳吧，杂碎。”黑风衣哈哈大笑，“向下面的杂种证明自己啊！快啊！哈哈哈哈！”
秦子遥觉得一股怒火猛地蹿了上来，他也冷笑一声，猛地转身，一个左勾拳精准地干在了黑风衣的脸上，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下面的人目瞪口呆。
秦子遥在空中歇力地保持自己双腿向下。当他落地时，啊地大叫了一声，向前滚了两圈泄力。
片刻，他趴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周围爆出了海啸般的欢呼！
一个后背纹着骷髅的壮汉穿过人群，哈哈大笑，“有种！妈的我看那马修不爽很久了！”
哦，原来黑风衣的名字是马修。
不久，所有人都四散而去做自己的事了。大汉搭着他的肩膀，问道：“兄弟，有种啊！你是干了啥进来的?我是变异的时候不小心吸干了一座避难所居民的生命力。唉，不就是一帮普通人么，吸了就吸了啊！”
“你是疯魔卡塞？”秦子遥脱口而出，当年19号俄罗斯避难所一夜之间变成炼狱，就是这个壮汉做的！
“哈哈哈我就是卡塞没错，没想到还有小鬼记得我的名号啊。”卡塞看起来非常高兴。
“我么......我干掉了一个弑神者指挥官，然后......拐走了曼修的老婆......”秦子遥面不红心不跳地扯道。
“嘶......”卡塞震惊地看着他，“兄弟好胃口啊！”
“啊不是！不是！”秦子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些很误导性的话语！
“不用解释我懂，我懂，这里谁没几个特殊癖好呢？你看那边那个绿皮肤的，投靠了翼蜥一族，晚上喜欢对着青蛙那个那个......”这下换成秦子遥目瞪口呆了。
混蛋。
塔库塔安在秦子遥脑海里咬牙切齿。
你说你拐走了谁?啊?信不信下次我出来捶死你？
一个黑皮肤的小女孩凭空凝聚，坐在了秦子遥的肩膀上。
秦子遥看傻了眼。
我擦，你还真的说变就变啊修罗大人！
卡塞也一脸懵逼。
片刻，他拍了拍秦子遥的肩膀，敬佩道：“原来曼修大人的癖好如此的......犯罪，然后兄弟你也......了不起啊。”
“好羡慕啊！”
第十章 请叫我使者大人
秦子遥跟着卡塞向空地的一角走去。卡塞说，一般新人来了都会由他带去老大那里。他自豪地说，老大无名，却是曾经在被捕过程中击伤了三名守望者和一整个分队的弑神者上将！
对于老大的过去，人们只知道他从根本上就不能算是地球上的种族，因为他已经活了很久很久。
至少超过八百年。
他被拘入牢中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传的最广是因为他尝试夺取守望者总部新研制的超级傀儡，结果不小心栽了。
至于他要一个完全无法激活的战斗傀儡来干嘛，这个也是众说纷坛，没个准确的说法。
他来自哪里，这个倒是知道的，因为他曾经说过，他的家乡，就是现在在和地球碰撞中的位面。
他想回家。
但他是被驱逐者，他无法回去。
那一天，包括守望者在内的，所有听到老大说话的人都无比震撼！
夜牢的老大，如此强悍之人，竟然是被强制放逐出位面的？而且还没办法回去！
那放逐他的人实力得有多恐怖！
卡塞说，如果没有那一位的存在，老大想走都没有人拦得住他。
“哪一位？”秦子遥好奇问道，守望者里还有这种恐怖的存在？
“守望者中唯一的一位弑神者，”卡塞凝重地望向来时大楼的方向，“人类最强者，萝莉征服者，重金属中毒者，奶茶狂热者，深度中二病晚期，华丽的死亡之舞，黄泉刀客，李无名！”
“噗！”秦子遥满脑子黑线，“卡塞兄，你这样调侃人类强者真的没问题么？”
“额......不瞒你说，那一位当初揍完老大后就是这么说的......”卡塞也露出了一脸羞耻的表情，毕竟自家老大被这样的人揍一顿真的很不光彩啊......
秦子遥又如此和卡塞又聊了两句，最终来到了传说中老大的地盘。
那是一个长得正正常常的男人，有着正正常常的大众脸，混在人群中容易被人遗忘的身高和体型，约莫20至40岁的年龄，戴着全职业适用的黑框眼镜，穿着全职业通用的黑西装，盘腿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书。
那本书叫‘单身穿越者指南’
唯一特别的就是他周围清空了一大片区域，而且和其他水泥地面不同，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也没有血迹。
老大在两人走近后抬起了头，用听过就很容易被遗忘的客服声线道：“新人？马修抓来的？”
秦子遥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结果发现坐肩膀上的小萝莉塔库塔安不见了，一脸懵逼。
她啥时候沉回去的？
对了塔库塔安应该能变回恶鬼修罗相的吧，不然下次打架时身后凝聚出一尊超巨形恶鬼萝莉相，他真的能哭死......
“是的老大。他跳楼的时候很安详，没有惊慌，是可塑之才啊。”
秦子遥：？？？
老大啪地一声把书丢下，恨铁不成钢道：“叫你多读书你不读，我说了那叫镇定！镇定！娘的上次老子和中二病老鬼打架，你还说什么‘老大打得很安详’，老子刚到的时候你还说老子长歪了，老子说过，那叫捏脸捏得不够特立独行！”
老大喷的卡塞满脸唾沫星子，卡塞双腿发抖，却只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接着这场狂风暴雨。
秦逍遥在后面看的一愣一愣的。夜牢的头头啊！这画风简直和塔库塔安一样没救了好吗！监狱头头不都应该像越狱风云那套古装片里一样肌肉纹身满脸刀疤么！
卡塞这才是正确画风啊！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合理，从异界来的想要捏脸很明显会捏个比较大众的，这样才稳妥不引注意。
可就算合理，这画风也很诡异啊！
算了，高手看起来都很不正常......
老大看向秦子遥，开口道：“秦子遥啊。你是，人类？畸变种？外域来客？”
秦子遥，愣了愣，道：“人类。”
老大眯了眯眼，站起身来，“说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秦子遥忙道：“老大，我真的是人类啊！”
老大没吭声，走到秦子遥面前，一把推开卡塞，“是不是人类，我看看就知道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向秦子遥的脑袋拍下，秦子遥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这就是强者，真正的强者！
动手之时连时空都仿佛凝固！
那看守夜牢的那一位又有多强？
片刻，老大身体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卡塞，“妈的你带了什么人进来？”
接着他用温柔的声线对秦子遥道：“亲爱的，祖神大人是你的什么......蛇？”
秦子遥眨了眨眼睛，平静地说到：“我，是祖神西斯比安大人在地球唯一的使者！我昨天才和大人汇报过工作情况！”
老大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对着秦子遥胸口道：“祖神大人，您听得到吗？”
秦子遥：？？？
喂，我不是电话啊喂！
过了几秒，一个幽幽的声线浮出：“什么事？”
老大和秦子遥的表情都僵住了。
老大是真没想过电话能打通，而秦子遥是真没想过塔库塔安如此能作死！
没错，发出声音的就是塔库塔安！
她竟然会变声！
完了，塔库塔安在修罗界里不会是个扣脚修罗吧......
可老大没想那么多啊，秦子遥在他被束神锁封闭的感官的感受下，的确有着极为纯正浩瀚的故乡气息，再结合祖神的空间印记，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相！
这一位，就是祖神派来征服地球的使者！
其实老大的智商真的不高，不然也不会简简单单打了一架就被人关进来了......他可是异界高手啊。
想到这里，老大毫不犹豫地双膝落地，眼泪汪汪地看向秦子遥......的胸口，煽情地大喊：“祖神，小蛇我可想你了，您宽宏大量，求求您把我接回*#%$^&#界吧！”
这番话说得声泪俱下。
霎那间，整个夜牢都瞬间鸦雀无声！
秦子遥眼前一黑，完犊子，这下他是真的要被人解剖研究了......你个坑货啊老大！
第十一章 李无名
瞬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此时，在后头的大楼里，一个面色苍白，双颊深陷，脚步虚浮的年轻男子正在办公室里看漫画，一边看一边还在嘿嘿傻笑。
突然，他眼色一凝，快速地把漫画书丢回了抽屉里，然后随手一招，一个厚厚的黄色文件夹从书柜里飞到了他的桌上。
就在下一秒，门被推开了，一个黑衣警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吼到：“头！大事啊！”
李无名从机密文件里抬起头，双眼闪过名为成熟稳重的光芒，拿过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沉声道，“身为弑神者却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警卫继续大吼：“夜牢里的那一位向人跪下啦！”
“噗！”李无名一口咖啡在了警卫脸上，直接踹开身后特意加固过的落地窗，一跃而下！
“老大！”警卫趴在窗边大喊，“您跳错窗啦！您办公室换了一个地方您忘了吗？”
话刚说完，就看见脸上写着'我肾虚'的青年从窗外重新跳了进来，撞开门火急火燎地走了，留下警卫一脸凌乱。
喂，这是二十层啊！说跳就跳，说回就回的吗？！还给不给牛顿大佬面子了？
那边厢，塔库塔安已经没了声音。秦子遥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求生欲让他的影帝之魂熊熊燃烧！
“祖神......祖神大人的意识太强了，我的身体承载不了太久......”秦子遥虚弱道。
这不是装的，他是真的给吓瘫了啊！
老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忽地问道：“大人的第九颗头左眼下方是不是有颗美人痣？”
秦子遥一呆，“蛤，祖神大人只有五颗头啊！”
嗯，看来老大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嘛，至少懂得试探下自己，还故意挑在自己防备心最低的时候。
这时，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哟，祖神大人啊。大众脸，这是你那边的大佬吗？哎呀哎呀你看我的记性，我都忘了你是被人踢出位面的了呢。”
看到李无名，老大哼了一声，“萝莉控，你还是先关心好自己的肾吧！连三秒都坚持不了的家伙！”
“呵，你来打我啊？你个阶下囚！”李无名发现自己竟然无可辩驳，只好憋了半天憋了一句绝杀出来。
“你！”老大受到暴击，伤害一万点！
但此刻在秦子遥看不见的地方，李无名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那可是老大也要臣服的可怕大佬啊！他这个地球第一高手估计根本在人家手底下走不过一招的吧？
完了，要是他想把这个白痴救走，自己该怎么委婉地找个台阶下啊？
先打上一架受个重伤什么的，然后再放两句狠话吗？自己不会还没下台阶就被人打死了吧？
好慌啊，好慌啊！
此时，秦子遥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怎么办？怎么办？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可是地球第一高手啊！力压老大一头的存在好吗！他这个弑神者就算有了将级实力在人家眼里也不够看的啊！
这下自己已经吹开了，必须得想个办法装下去！
对了，秦子遥想起祖神西斯比安和他说过，只要献上一个超凡者，也就是弑神者，或是领主级别的畸变种，就可以进入祖神界！
这总是一个证明自己和祖神关系匪浅的好方法了吧？
不过哪里能找到这些呢？弑神者现在是没指望了，只能找找畸变种了。
算了，迟一点再想办法。
此时，李无名暗暗吃惊，自己作死之魂燃烧下对着眼前疑似祖神使者的少年使用了精神威压，结果发现竟有泥牛入海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子遥！
塔库塔安突然尖叫了起来，痛死我了！你干了啥啊！这可怕的威压是怎么回事啊！
秦子遥吓了一跳，大小姐你别老是自己跳出来好吗！我能退货换回之前沉默寡言的修罗相吗？
不过，精神威压？
他看向李无名，自己是被试探了啊。
李无名心中一惊，完犊子，自己是被发现了吗？
想罢，他毫无骨气地一弯腰，直接道：“对不起！”
秦子遥：？？？
老大：？？？
围观守卫和被囚者：？？？
不行啊，自己不可以有一丝闪失，不然畸变种背后的家伙们会直接出手，地球会沦为异界大军厮杀的战场的！
毕竟对于异界领主来说，拥有一块如此丰饶的领土可不是一星半点地诱惑！
若不是受到世界规则的压制，估计那边的大佬都直接杀过来了吧。李无名在心中暗道。
秦子遥沉默了片刻，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想了一会，他说道：“那个，有领主级畸变种吗？我想找来练练手......”
祖神在上，为什么不允许他去捡尸体呢......
李无名愣了一下，“蛤？”
“那个，”秦子遥在脑中疯狂思考着，“这是祖神给我的试炼！祖神对我们人类并无恶意，大人他只是，嗯，想关注下这边的事态，就像看电影那样......”
李无名松了口气，幸好如此，不然星际移民计划就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对了，我们人类？
这个秦子遥的资料他也看过，还以为是潜伏在弑神者里的奸细，没想到真是人类啊......
他立马大手一挥，高声道：“来个人，去外头搞一只地龙领主过来！”
若是其他要求他还会心生疑虑，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个是不是祖神的要求。但不就是一只领主嘛，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还能反了不成？
只要大佬不出，他李无名就是无敌的！
此时夜牢里的情况很诡异，全部的囚犯都围成了一个整齐的大圈，大圈里面的空地上站着瑟瑟发抖的卡塞，卡塞左边是面色虔诚的老大，右边是一脸便秘的李无名，那个新来的人则看起来很气定神闲地站着，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的身份！
就连围墙上的守卫都竖高了耳朵，今天贼刺激啊！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几个他们心目中的高手刚刚的心理活动都足够拍上十套哈利波特了。
僵了一会，一片阴影向众人笼罩而来，囚犯们顿时大惊失色，四散而走！
那帮疯子，竟然真的抓来了一头地龙领主！
两个守望者一人一边拖着一头地龙腾空而来。
领主级畸变种已经有了初级的智慧，它惊恐地盯着下面，那里有两股令人心颤的气息，跑！他必须得跑！不然他就要死了！
三十多米长的地龙被砰地摔在地上，水泥地面立马裂了个坑洞。
秦子遥看着地龙庞大的身躯，沉默不语。
我要的，不是这种货色啊！
第十二章 鏖战（上）
李无名只是单纯的超高契合度的弑神者，所以他没有变异出任何能力。
除了念力
那是他在百年灾难前就拥有的一个能力。
也就是以前地面时代的所谓异能者。
没错，这貌不惊人的少年也已经活了超过一百三十年。
所以说啊，高手都是怪物。
但可惜，他没有搭上世界碰撞加剧的那辆快车。
他只好找了一个有空间能力的守望者把空地中心围了起来，以免波及到外面。毕竟除了警卫，那些囚犯也是大有用处的。
地龙摇摇晃晃地站起。当它发现四周空间被封住了后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便转头看向秦子遥，那个唯一站在牢笼里的人类。
奇怪，地龙暗想，这人类身上没有剧烈的波动，难道是个超级高手？
地龙表示慌。
秦子遥表示更慌。
统领级畸变种，当年摧毁华东壁垒的那一战，畸变种大军里也就才一只统领级！
那时候华东壁垒里的最强战力，弑神者少将于涛连一招都没有走过就重伤倒地。
毕竟无论再怎样改造，人类之躯都还是太脆弱了。
于涛到现在都还躺在内陆军队疗养院下不了床。
所以秦子遥觉得自己会凉凉。
为什么要作死呢？
他何尝看不出老大和李无名都是存了试探他实力的心思，可是，他真的没有实力啊！
他只好在心里大喊：“塔库塔安！”
“啥事？”
塔库塔安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爽。
“你和祖神是啥关系啊？”
塔库塔安沉默了下，回道：“我爸的老师。”
嘶秦子遥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态瞬间很奇妙地膨胀了起来，劳资也是有背景的男人了！
他挂断电话，挺起胸膛，轻蔑地朝地龙统领勾了勾手指。
地龙：？？？
孰可忍，你不可忍！
秦子遥摆出格斗的架势，那是从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气势！
塔库塔安重新变回恶鬼修罗相，但这次附在了他的身上，而不是站在身后。
秦子遥闭上眼，弑神者药剂超量的强力副作用显现，但这次是他主动激发的！
此时此刻，所有正在观看“大佬虐杀畸变种”的人都觉得无比震撼。场中的少年不知何时蒙上了翻滚的黑雾，双目透出嗜杀的赤红之色，整个人化成了巨大的恶鬼之象！
恶鬼拖着长长的枷锁，冷冷地看向地龙，不过如果有人仔细看去，他会看到修罗拖着的枷锁在死命地抖着，还能听到轻微的哗啦哗啦声......
“怪了，这秦小子......他咋能使用能力呢？束神锁没作用了吗？”
“因为祖神。”大众脸的老大啧道。
“怪了，这小子咋能唤出修罗附体呢？”
“因为祖神。”这次换成了李无名。
不论有什么奇怪的，全推给祖神就行了！
“既然知道了他是祖神的人，你干嘛还押着他？你就不怕地球完蛋？”老大眯了眯眼，看向李无名。
“别激我，没用的。如果祖神真的很在意秦小子，他也不会被马修的人逮住了。我估计只要不触犯到祖神的底线，祖神不会理我的。”李无名自信道，“总不能因为一点小恐慌就把人给放了吧，若是如此，我人族威严何在？！”
“呵呵。”老大鄙夷道，不知道刚刚谁才弯腰大喊'请原谅我'的？这家伙怂的比谁都快。
场内，地龙怒吼一声，飞快地向秦子遥撞来！
地龙的头壳坚硬无比，黑色的身躯犹如小山一般。秦子遥自知硬接必死无疑，便长啸一声，腾空向天！
他可是弑神者药剂服用过量的男人！
致死的副作用被分流到了塔库塔安强大的修罗之躯上，这让他超越了绝大多数的弑神者！
毕竟是超量服用的男人啊！
在空中的地龙抬头怒吼，空气荡起了波纹，撞向秦子遥。
秦子遥浑身黑雾剧烈地翻滚起来，一拳向地龙打去，霎那间，结界猛地一颤，然后
秦子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咳咳，”秦子遥吐了口血，“失误了失误了......”
靠，他还以为开挂就能无敌的......
看来实力的差距，可不是开挂能弥补的啊。
你个渣渣！
塔库塔安突然破口大骂，我实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都怪你！
秦子遥默默地在地上画了个圈。
我连伤都没养好，这你都发挥不出来？可恶，一想到还要在你身体里寄宿三百年，我就想杀人啊！
等等。
秦子遥懵了一下。
三百年？
那边的地龙却没给秦子遥思索不对劲地方的时间，巨大的身躯再次向秦子遥压下！
秦子遥狼狈地在地上一滚，随后抬起手中的枷锁向地龙抽去。
枷锁猛地变长，然后随即缠住了地龙粗壮的脖子，秦子遥翻身骑了上去，口中大喊一声，呦吼吼！
这就是骑士的感觉啊！
但他还没高兴一秒，地龙一甩头，枷链断开，秦子遥又重新摔回了地面......
场外的人看的莫名其妙。
“新来的高手兄是在玩什么游戏吗？怎么被甩来甩去的。”守卫a看了一眼下方的空地，地龙的吼声穿过结界，空气震荡。
“不知道呢，打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守卫b瞥了一眼，“算了，再厉害还不是被老大看着出不去。到了晚上就有好戏看了。”
“就不知道牢里的那一位会不会罩着他。”
“应该不会，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在晚上护住过谁。就算十三年前那个从华南避难所来的科学家他都没鸟过。”
场中，秦子遥和地龙的缠斗已经白热化。
秦子遥感觉狂化的效果正在慢慢褪去，心中大喊不妙！
“塔库塔安！”
他小声喊道，“你就没点临场爆发什么的秘籍？”
秦子遥身上的黑雾猛地一缩，变回了小女孩暗精灵的样子，白了秦子遥一眼，“没有这种东西。”
“我要死了啊！那觉醒呢？这总有了吧？”
“......辣鸡”塔库塔安哼了一声，“你简直比曼修还垃圾！”
秦子遥：？？？
接着她不情不愿地说道：“觉醒的话......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不过接下来三天我会处于虚弱状态。”
“没问题，干吧！”秦子遥狼狈地一低头，地龙的尾巴从上方有惊无险地扫过。
塔库塔安哼了一声，张开双眸，身体雾化，重新凝聚成了一把剑！
一把漆黑如墨，没有任何装饰品的长剑！
秦子遥握住剑柄，气势徒然拔高，锋利的剑意将地面劈开了一条条的裂痕。
场外的老大从塔库塔安出现开始就一直眼皮狂跳，他咋觉得这只修罗这么眼熟呢，当塔库塔安幻化成剑时他眼前一黑，我擦，那不是修罗族族长的宝贝女儿吗？！
第十三章 上将
秦子遥又叮叮当当地向地龙砍了几剑，场外一个囚犯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以剑为刀，返璞归真，不愧是连老大都要跪下的高手!”
第二个挠了挠头，嘟哝道:“我咋觉得这新来的是在乱砍呢......”
场中，秦子遥再次被地龙一头拱飞，趴在地上，手中的剑能量用尽，沉回了体内。
修罗再强也没用，别以为喝了两支药剂就能成超级战士，那是行不通的。
老大在场外板着脸，他突然觉得......这不怕是个假的使者吧？
这实力咋就这么水呢？
当然，这个水也是以李无名那个等级来衡量的，在普通的弑神者中，秦子遥这个药剂服用过量的男人也至少是将级实力了。
李无名挥挥手，一股庞大的念力将地龙甩出了夜牢围墙，远远飞出了百来米。
地龙撞在地面上后因为自己巨大的重量，悲鸣一声，再也没站起来。
秦子遥看得瑟瑟发抖，这李无名，真不愧是人类第一高手啊！这实力，自己之前竟还想着要逃出去，简直找死。
秦子遥从地上爬起身来，模样要多凄惨就多凄惨，衣服破破烂烂，嘴角满是血，顶着两个黑眼圈......
不行，自己得找个机会好好和李无名解释下，自己是无辜的......
不然再这么下去耗着，连祖神都见不到，墨小洁就真的救不了了。
一想到墨小洁，秦子遥的笑容逐渐隐去，那是他用强欢颜笑也无法掩盖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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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者总部，中原一号壁垒，守望者地下特勤司联合防线总部大楼。
中年男子有些忐忑地来到门外，敲了敲漆成蓝色的房门。
房门打开，穿着职业套裙的秘书微笑道:“王司库，赵将军说可以了。”
“好的谢谢。”王海沧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走进房间。
房间不大，二十来平米的面积，放了一张塑料桌，一个书柜和两张凳子。
桌子是正对着门的，所以王海沧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桌后低头批改公文的男子。
男子剪了个寸头，穿着整齐的全套军装，肩膀上挂着将星，眼神忧郁，脸部的轮廓却十分坚毅。
听到脚步声，赵将军没有故作姿态地继续批改公文，而是抬头指了指凳子示意王海沧坐下。
赵邛，华夏弑神者上将，华东地区总指挥，突然召见自己一个小小的后勤主管，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77号壁垒十年前在畸变体攻击下失守后，王所长就借用关系调到了油水丰厚且安全无忧的总部干后勤工作，虽然没有过去那么风光，但却非常舒适。
后勤主管，司库，也是上校级别，可在眼前的男子眼中估计真的什么都不是。
他有些紧张。
“第一件事，”赵将军开门见山的说道，“衰变武器现在的库存有多少了？”
王海沧心中镇定了一些，如果是工作上的问题他就不用慌了。
“报告将军，河豚i型研发部有库存十二件，研发中三十件，投入俄罗斯南部战场六件。”
“触手iv型研发部已经因为原料问题停止生产，现余库存九支，投入永夜之地南非战场十二支，战损情况未明朗。”
王海沧说道。
“嗯，南非方面战事你也汇报一下吧。上午的军官会议我没有参加，我想你应该有去。”
王海沧心中越发莫名其妙，自己是司库，要自己汇报战况是怎么回事？秘书没有和他说吗？
但他还是乖乖地汇报道:“报告将军，南非中部地区发现鬼人踪迹，分区指挥官约瑟夫中将在可疑地区驻扎了二十个分营，每个分营两个排的士兵及一个排的弑神者，没有重火力武器，充当预警线，他说......”
“妈的胡闹。”赵将军啪地一拍桌子，“美国佬是想要军功想疯了。”
王海沧吓了一跳，缩了缩身子。
“继续说。”赵将军挥挥手。
“最后七号营发现鬼人踪迹，几乎全营阵亡，只有三名弑神者成功出逃，营地指挥阵亡。”
“约瑟夫中将调集一个师的精锐士兵包围了七号营，以三百人伤亡的代价全歼鬼人。”
“根据战后统计，行动阵亡总共五百七十六人，弑神者阵亡四十三人。”
“嗯。可以了。我叫你来这些都只是顺便的，这个才是主要叫你的原因。”赵将军从文件夹里掏出了两张照片放在桌上。
“想一想，记得这个人吗？”他指着第一张照片。
王海沧看向照片，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脱口而出道:“小熊维尼!”
赵将军挑了挑眉毛，王海沧忙改口道:“是的将军，我记得。”
他拿出第二张照片，再指了指，“认得出来么？”
王海沧摇了摇头，“将军，这应该是夜牢吧，我不认识这个人。”
“可以。”赵将军收起第二张照片，问道：“把你所有记得的，关于这个人的东西，都说一次。”
“这个人，他，对，他叫秦子遥!”王海沧的眼皮一提到这个名字就跳了跳。
“当时壁垒和我们避难所还处于半对立状态，我们77号壁垒收到了特勤司总部送来的一支新型弑神者药剂样本。”
“虽然后来检测到那支样本有着强大的副作用，但那时这支样本成为了壁垒争夺的对象。”
“然后就是这个照片里的人，他趁着刚打完仗，药剂的守备空虚，把药给偷走了!”
“再后来，特勤司对他发起了追捕，理论上他是必死无疑的，没想到他却逃了出来，杀掉了发电厂的老板和一整个分队的精锐士兵。”
“属下认为，那是一场有着精密预谋的行动!”
“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杀死那么多人么？”赵将军抬手制止他继续发牢骚，问道。
“因为他要逃跑，他知道他如果直面经我手训练的精锐士兵，他没有一丝胜算......”
“呵。”赵将军的眼睛忽地放出了摄人的光芒，“那是因为你的下属尝试奸淫他的妹妹不果，把他十二岁的妹妹杀了。”
“这，就是你管理的避难所，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王上校，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但是你造成了这悲剧。你将会被调往永夜之地前线，负责连级战斗。好了你可以走了。”
“赵将军，您是不是误会了什......”
“你可以走了。”赵将军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王海沧觉得天旋地转，十年了!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赵上将召他进去，竟然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次完蛋了!
另一边，赵将军拿起了话筒。
“小张，你帮我去一趟夜牢，找李无名。叫他创造一个给秦子遥出逃的机会。”
“毕竟，这世界就要变天了啊......”
“不过我亲爱的妹妹，你究竟在哪里？回家吧......”
第十四章 流放者
永夜之地的昼夜不是很明显，天一直都是如此的阴沉。
即使通过老一辈的口耳相传，人们还是很难想象得出，那个有着阳光，草地和驯鹿的年代。
一百二十多年前，人类连遭大难，但有史学家认为，比陨石末日更加可怕的是，那一场智能母体的崩溃。
智能母体承载了人类所有的传承和资料，她的损毁导致了人类文明出现了永久性的科技和文化断层。
现在的人类文明，昌盛不复当年。
即使研发出了强大的弑神者药剂，而且出现了能力者，还是不断的有壁垒和避难所被攻破。
侥幸出逃的人，和着罪犯，形成了一支占全世界人口百分之三十的队伍流放者。
他们不被获准进入壁垒或是避难所，因为在消耗资源之余还不知道对方是否是犯罪者，故一地之长都认为没有必要，甚至是禁止流放者进入城市。
他们游离于壁垒之间，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由于自身的机动性，一般也从事着佣兵及远程运输的工作。
在夜牢外数公里处，也有着一个流放者的集镇。
集镇占据了一个山谷，三面绝壁，易守难攻。但这只是集镇的十三个聚点其中一个罢了。
集镇的名字叫金三角，取自以前据说是犯罪天堂的地方。
而现在，集镇的管理者正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里又兴奋又慌。兴奋，是因为这一位每次来到都会有大生意，慌，是因为这一位的脾气有些古怪，但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反手之间就能覆灭自己集镇的疯子......
集镇简单地用黄土压出了路，穿插在木屋，砖房和帐篷间。
有吉普车和卡车在路上行驶，扬起了阵阵烟尘。
街上的人大多都穿着五花八门的粗布迷彩衣服，挎着步枪弹链，一脸戒备地走着。
男子从三层楼高的木楼里向外看去，对着不时从下方经过的运兵卡车努了努嘴，开口问道：“汪老狗，这些车是去哪的？”
被他称作汪老狗的老者笑眯眯地回道：“李将军，这些都是赶赴231号边境壁垒作战的。你知道，那边来了两个统领，壁垒的防线吃紧啊。”
若是别人敢这样叫他，那人早就死了。但对于眼前这位，自己变异的能力真的不够看。
“呵呵，汪老狗，有些东西呢，我劝你还是别做了，小心死了下地狱啊。”李无名也笑眯眯地说道。老者的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看来这生意，一段时间，不，永远都不能碰了。
毕竟这一位所说的，便是王法。
不过，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既然你有能力搞到两个统领，我想，搞只酋长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难吧。”李无名一口喝光眼前的茶，咂了咂嘴，“这茶不错，迟一些送两斤来夜牢，我那速溶咖啡都喝腻了。”
老者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心都在滴血。两斤，这家伙咋不去当考官呢，这小眼睛毒的，自己就剩两斤了啊!
算了，希望他这次能有生意给自己回本，别像上次那样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
“我需要一只酋长，嗯，我想想，”李无名摸了摸下巴，挥动双手比划了两下，“喏，要大概这么长的，这么肥的，防御力要这样的。”说罢，他又砰砰砰地敲了自己胸口两下。
老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中懵逼，哥，不，爸爸，我咋知道这是多长啊!
算了，这些事就交给自己徒弟伤脑筋去吧。
“搞定之后，最快的速度找个晚上攻击夜牢，你懂咋做的。”李无名站起身，拍拍手，道：“明天我送二十支药来你这，够了吧?”
老者心中大震，二十支!也就相当于十几个弑神者啊!竟然说送就送，指挥部都要气哭了好吗?
“没问题。”老者赶快点了点头，客气道“李将军要留下来吃晚饭么？”
李无名前脚刚抬起来想走，结果一听到这句话就又坐下了，认真道：“要。”
老者欲哭无泪，你特么难道不知道这是一句客套话吗?你丫的是故意的吧，堂堂地表最强就闲成这样?
不把这尊瘟神送走，自己寝食难安啊!
“对了，汪老狗，你对修罗族知道多少？”李无名突然开口。
“李将军，异界的情报我们金三角有专人负责，如果您有兴趣了解，我可以叫她过来跟您深入解释一下的。”
“可以。”李无名点点头。
片刻，一个穿着短裙t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李将军，我是异界情报的负责人万婷，您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嗯，”李无名想了想，“对于修罗族，你们知道多少?”
“修罗族，异界其中一个大族，大部分不屑于侵略其他位面，小部分通过未知途径进入地球，怀疑是空间裂缝。”万婷流利道，“修罗一族天生好战，本体似乎是黑雾，且有数种形态，本体可以一直存在于世间，其他的形态都有存在时限。”
“修罗族一共在永夜之地出现过四次，每一个都具备守望者级别实力。其中最活跃的是鬼人一族领袖，自称魔神的曼修。此修罗似乎在异界实力垫底，所以才来到地球。这些便是目前掌握的情报。”
李无名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实则惊讶莫名，这金三角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竟然探查的如此仔细!
这似乎是一股可以好好利用的力量呢。李无名在心中暗想，要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把它收编了呢？
嗯，什么理由好呢?
算了，想多了头疼，直接和汪老狗说'不投降就死光光'应该就行了吧?
李无名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汪老狗突然觉得一阵心悸，有人在算计他!
他的脸瞬间黑了，不消说，看看眼前那位丰富的面部表情，肯定是他!
李无名酝酿了下，对着汪老狗用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语气说道：“那个，老汪啊，你看我们的交情好么?”
老汪：!!!
“不如......”李无名委婉地提议道，“你就向我们归顺了吧!”
老汪:!!!!!
“那个，放心，我会威胁你给你个台阶下的!”
老汪:!!!!!!!
老汪捂着胸口，这幸福，来的就像雷神的锤子一样猛烈啊!
他觉得他需要速效救心丸!
李无名看他脸色不对，忙道:“老汪，那你和下面的人说下，我过几天再来玩啊!”
老汪：玩，玩你个大头鬼啊!有你这么玩的吗?!
李无名一转头，看到万婷，眼睛一亮，“美女，不如我们现在继续去深入了解下资料什么的?老汪头，帮我找间房间，你不反对吧?”
老汪深吸了口气，万婷是他特意安排过来的，幸好李无名那混蛋是个正常的有野心的男人，不然他今天真的是要一事无成了!
不对，把自家美人送出去算什么成就啊!
老汪终于承受不住精神三连击，眼皮一反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