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道:趁你病、要你命。
听闻江南王、谢两家已经走失了王献之与谢安,眼下与司马家来说,确实是一个天大的上好消息,正是墙倒众人推的天赐良机。
如今在九尺驿道前后、左右,根本看不到一处水流,随行的一众五斗米道也没有准备,自然也无法借助水流来使道法“天河之流”。
看来,以后随行的五斗米道还得多备几个水袋、几个茶盏,以备万急之时破敌所用。
不过,初眼看王虎之前后左右使出的剑招,无非莽夫一个。
司马温突然觉得王虎之要逆天与最后能逆天一定是两回事。
似王虎之这般的年轻人,在孟婆江南、江北之地,不知有多少人最后都会命丧于五斗米道之手。
五斗米道一统孟婆江南、江北之地,又如何能容他人挑衅?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温狡黠一笑,长剑出鞘一道寒光剑影,青色道袍落地一旋,急步奔杀上前。
一众五斗米道自觉的斜持长剑退去了数十步之外。
旋即,一式挑剑剑气而起,一绺寒光如冰霜直逼王虎之咽喉。
王虎之冷冷一笑,这么多年来苦练的剑上功夫,正是用武之时。
王虎之长剑极速一扬,接着虚晃往后一倒,之后剑鞘全力一撑,而后一式后空翻起身,半弓着身子一式虎跃,长剑剑锋如虎爪一横,使出一式平剑剑气反杀司马温。
嘭!
剑气与剑气相接相撞,骤起一绺尘沙如烟,九尺驿道一时炸开了一条九尺长、一寸深的坑道。
司马温与王虎之各自退后了数步,司马温没想到王虎之已经会使剑气;王虎之也没想到司马温除了使道法之外,也能使剑气。
王虎之长剑一旋,仰头一通冷笑道:“司马温,该当死于剑下!”
司马温自是不服,身为东山郡五斗米顶上三道,如何能败于第一次出剑的王虎之手中?
倘若落败,更是奇耻大辱!
眼下,只能胜、不能败!
司马温眉头一皱,长剑一收一旋,厉声道:“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要死的,是你吧!……”
言毕,青色道袍先是一旋,长剑极速一直,麻鞋一斜又一蹬,紧接着腰间好似有一头横冲直撞的老牛,凌空一式劈剑剑气而下。
司马温自以为,这一式劈剑剑气下去,王虎之不死也残。
王虎之眼疾手快,长剑落地一式荡剑剑气,一闪身影如箭出弦,往右弹去了数十步之外。
嘭嘭、嘭嘭、嘭嘭,……
一闪劈剑剑气划过九尺驿道,斩下驿道另一边的松枝、松树干,一绺又一绺、一堆又一堆。
扑通、哐当,……
松枝与松树干落地,荡出了一绺又一绺扑鼻的松香,飘去了十步远、百步远、千步远,……
王虎之长剑极速一旋三圈半,马步一横力有千钧,凌空一跃三步斜身而下,一式平剑剑气如游龙出海,剑气前后左右翻滚着奔向司马温,厉声大喝道:“岁月无情剑,第一式,一剑天下无人问!”
司马温闻声大吃一惊,这一套岁月无情剑,原本是老王镖局第一任镖师夏侯兰独有的剑法。
传闻此剑法威力无比,虽说不能毁天灭地,以一敌千不在话下。
想不到夏侯兰死去这么多年,王虎之居然在偷练这一套剑法。
不过,又听江湖传闻,倘若非夏侯一姓血脉练此剑法者,岁月无情剑剑招总也得不了精妙之处。
既然岁月无情剑已出,江湖传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更不能白白丢了性命,长剑张弛之间,左右极速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大凡使剑者能心神合一,能使出剑气者也是万中才有其一。眼下还是第一次见使出翻滚的剑气。
初眼看来,翻滚的剑气与道法确实有三分相似之处。
司马温一闪退后的青色道袍就是逃离来袭的孟婆江浪,正当心神打晃,要呼“不好”之间,袭来的剑气就似散了架的木屋轰然倒地。
剑气确实不翻滚了,剑气确实也不继续往前袭击了,就似冰挂子凌空一震,瞬间碎成一地冰渣滓。
“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温仰头一通大笑,方才受过的一切委屈,全然烟消云散,比幼时新婚燕尔、比最初升为五斗米顶上三道时,都还高兴万千倍。
绝处逢生,自是天助我也!
一众五斗米道道士先是大吃一惊,紧接着又是一通嘲笑道:“夏侯兰要诈尸了;夏侯兰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夏侯兰死不瞑目了,……”
“哈哈,哈哈,哈哈。夏侯兰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有何尸可诈?又有何须棺材板来盖?眼睛珠珠都化成了灰,睁眼也是瞎,……”
“这位道友说的极是!岁月无情剑,如今只是杂耍的雕虫小技!还岁月无情剑?应该是岁月无能剑,又或者是岁月无力剑,……”
“老王镖局的少主,王虎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再叫一回‘吱吱’吧。要是司马温道长一时高兴,还能放你一条活路,……”
“王虎之,此时不趴下,更待何时?再不趴下,先打到你趴下,再打折你一条腿!初生牛犊,居然敢挑衅司马温道长,这是找死!……”
“诸位道友,杀!不杀了王虎之的威风,又怎知孟婆江南、江北之地的五斗米道不容挑衅!……”
“……”
一众五斗米道道士耀武扬威之际,长剑再一次左右攻杀上前,眼中的王虎之就似墙角的一只兔子。
司马温自是得意至极,大笑渐歇,厉声又道:“诸位道友,让开!都让开,让贫道一剑结果了他!”
一众五斗米道道士闻声渐渐散开,此刻,王虎之不要说再使岁月无情剑,一时剑气也使不出来。
旋即,又不得不斜持长剑硬着头皮攻杀上前,即使不能剑胜,也得气胜,才不辱没老王镖局之名。
“司马温,与你拼了!”
司马温再一次狡黠一笑,长剑一收一旋之间,一式云剑剑气极速一挥,紧接着轻蔑道:“无论你怎么拼,横竖都是死!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王虎之自是视死如归,泰山压顶而面无一丝畏惧之色。
生而为人,终归逃不过一死,只要老王镖局还在,希望就在。
“该死的司马温!该当杀千刀、斩万剑。休得猖狂,吃我一剑!”
正当陈静一通大呼之际,四骑高头大白马已然旋风而至,各自越女剑先是一式绞剑剑气起势,紧接着又是一式抹剑剑气落地,……
数十个五斗米道道士大吃一惊,斜身一跃,青色道袍如一大片绿叶,挡住袭来的越女剑剑气。
“司马温道长,小心啦!……”
“司马温道长,有敌来袭!……”
“……”
数十个五斗米道道士人声疾呼过处,个别五斗米道道士嘶哑的声音还从喉咙里没有发出声来,四道越女剑剑气一闪而下,已然化为一张张离枝而飘零破碎的落叶。
噗嗤、噗嗤、噗嗤,……
“嗷嗷、嗷嗷、嗷嗷,……”
此刻,昙花骤现一大片,海棠花枝已经铺满了九尺驿道一大半。
“埋汰旮旯,真是晦气,又是越女剑!天地无法无天,……”
要没有数十个五斗米道道士替司马温挡住四道剑气,司马温已经也如一张离枝而飘零破碎的落叶。
司马温又一次隐了身影。
不用说,司马温又要逃了。
曹小强与乌图木越女剑一张一弛之间,继续攻杀这一众五斗米道道士。司马温要是没有逃走,陈旭嫦与陈静的越女剑正侯着司马温。
噗嗤、噗嗤、噗嗤,……
“嗷嗷,嗷嗷,嗷嗷,……”
曹小强与乌图木一时杀光了这一众五斗米道道士,依然没有司马温的影子,看来确实已经逃走了。
王虎之虽然也认得一众幽嫣谷墨家弟子的一身玄色行头,但是一时又无交集,缓缓抬望眼之间又见到了陈静,自是欣喜万分。
“纯依香儿女侠,多谢,多谢,多谢诸位幽嫣谷墨家大侠!……”
“少主,你太客气了!前番在孟婆郡中,要不是王、谢两位神仙,在下一定还陷在孟婆郡中!不知少主何故来此?又何故如此?……”
王虎之见陈静急切相问,长剑一斜极速入鞘,前后所见如实说来,一时惊呆了一众越女剑。
陈静也从入东山郡之后,拣紧要的事与王虎之一一说来,王虎之一时面有菜色,不知如何是好。
陈旭嫦见王虎之与陈静相识,旋即张口又道:“少主,谢氏神算子要晚一些时候去佛笑楼,不如同行吧,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
王虎之见事已至此,旋即斜身上马,拱手道:“就依谷主!”
陈旭嫦自是欣喜万分,又多了一个好帮手,想必南宫崎在建康城中打探消息也差不多了。
“少主,方才剑招为何如此?”
“谷主,这事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