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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梨落香消     凤谋天下:毒妃当道txt下载     凤谋天下:毒妃当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八十四章:血债血偿

    疏风领着云君直接一路走到皇宫的深处,对于曾在皇宫中生活过的云君,自是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熟悉的砖瓦草木,这就是当初关押着她,让她生不如死的冷宫。

    旧地重游,当初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那些藏在心中的恨再也压抑不住,整爆发起来,双眼赤红。

    一旁伺候的宫娥瞧着生怕云君身子有什么不舒服,还小心翼翼的问道:“云大小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闻言云君没说话,只是呼吸更是沉重,一步一步紧跟着疏风。

    走到一处很是偏僻的小院疏风这才停住。

    “云三小姐就关在此处,皇上有命,不管大小姐想如何处置,只需吩咐一声。”

    说着站在一旁将路让开。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着疏风很是恭敬的将门打开,云君在走到冷宫的时候便就猜到了,可真当门打开却是没有动。

    她等这一日等了多久,现如今真的要看着云馨生不如死的手,手却是不住的颤抖。

    那种颤抖是源于压抑在心中的仇恨。

    疏风也不催,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宫娥们自是不敢出声打扰。

    好半晌云君这才缓过来,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屋子里点着一支蜡烛,刚好着凉被铁链锁住的云馨的脸。

    记忆之中那个身着华贵的云妃此刻如同阶下囚一般,狼狈的瘫坐在地上。

    听到动静抬头,一双眸子满是猩红,看着云君脸上更是带着狰狞的笑。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闻言云君嘴角微扬,心中压抑的恨,在看到云馨狼狈的模样时,猛地烟消云散。

    “你还没死,我怎么能死,就算是死,我也要看着你痛不欲生,看着你将我所遭受过的苦全都尝一遍,我才能安心瞑目。”

    说着足尖微动,走到离着云馨还有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如同当初云馨看着她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云馨。

    “我的好妹妹,你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日。”

    闻言云馨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一双眼似是淬了毒一般,紧盯着云君,若不是铁链子锁着,只怕她恨不能冲上来咬了她的脖子。

    瞧着云馨如同野兽一般的神色,云君却是笑了起来,这笑中带着几分痛。

    “你定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可是我与你不同,我每日每夜都在等着这一天,云馨你现在心中有多恨我,当初我便有多恨你!不,比你现在还要恨上千百倍,因为你亲手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元澈!”云君说着,眸子中的恨意叫双眼越发的红。

    手指触摸着头上的金钗,似是恨不能下一刻将她直接扎进云馨的哽嗓咽喉。

    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云馨,这才强忍住心中的冲动。

    云馨却是听得愣住:“孩子?什么孩子!”

    闻言云君冷声吩咐疏风留下一把刀,然后带着人出去。

    疏风闻言面上没有丝毫犹豫,虽说心中也好奇云君刚刚说的话,却并未迟疑,带着宫女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云君和云馨两个人。

    顿时屋子里安静下来。

    看着云馨眼中的疑惑,云君笑了起来,这笑着带着几分悲凉。

    “你永远也想不到我是回来找你报仇的吧,我想你永远都想不到,我重活了一世!”

    一句话顿时叫云馨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震惊。

    云君却是没有理会云馨的话:“前世我当你是我的好妹妹,虽说有些龃龉,却从没有害你的心思。后来为了云家我嫁给李明阳,辅佐他登基为帝。为了帮扶云家,我更是时常召你入宫陪伴想要给你寻一门如意的婚事,可是你呢?

    我的好妹妹,你却在我眼皮子地下爬上了李明阳的床。我要送你出宫,你跪在地上哭着求着告诉我,你已经有了身孕,没有人会愿意娶你。

    为了你,我求李明阳给你一个名份,我原以为你对我是感激的,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你惦记的就是我的后位。处心积虑陷害我,让李明阳废后,将我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冷宫。

    更是杀了我的元澈,将他的血放的干干净净。你可知道重活一世我每日都梦到这些,当初的一切,一幕幕一直在我的眼前。所以我发誓,一定要你血债血偿,那些你欠我的我要一笔一笔全都收回来。”

    云馨闻言却是满脸惊恐的看着云君:“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云君却是没有再解释,只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刀,声音带着冷意的说道:“怎么可能,你去问地狱里问阎罗吧。”

    说着提刀上前。

    看着云君如同地狱修罗的面容,云馨彻底的慌了。

    虽说落在云君的手上,她却从未惧怕过。

    自打为了李明阳跟云君对上,她便早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死的准备。

    所以她不怕云君,便是被关在这心中也并不惧怕的。

    反正不过是一个死。

    可现在看着云君的模样,她真的慌了。

    因为她清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轻易的让她死。

    她不怕死,可是怕生不如死的折磨。

    云君看透了她的心思,却并没有半分同情。

    眼前是当初她吩咐人将自己血肉削下来的模样,当时她面上的笑那般的灿然。

    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却是说着最冰冷的话,叫人活生生的将她骨肉剔除。

    刀子紧贴在云馨的腿上,伸手掀开她的裙子露出光洁的小腿。

    “当初你的第一刀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我说了要血债血偿,今个便也从这里开始。放心不会特别疼,只会叫人痛不欲生而已,若是咬咬牙也能忍得过去。当然你要是忍不过去也没关系,我会让他们寻了太医过来,保住你的性命,叫你清醒的看着这一切。”

    说着冰冷的刀子,贴着云馨光滑的小腿,狠狠的将一块皮肉削了下来。

    顿时僧白的肉落在地上,而切口处冒出鲜血。

    云馨疼的一声惨叫,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云君自是不会叫她这般疼昏过去,伸手在她的穴位上点了两下。

    云馨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越发的疼,似是清楚的感受到伤口上刀子的温度。

    一双眼也满是惊恐的看着云君,颤抖着开口:“云君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杀了你哪有那么容易,当初我所经历过的一切,若不叫你都好生尝尝,好好体会一下,我怎么甘心。”

    说着唤疏风进来,去将胡太医请过来,替云馨续命。

    自己则是拿着刀走到云馨的背后。

    到顺着云馨的后背,猛地割下去,将衣裳给割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随后如同腿上一般,收起刀落,一片皮肉带着鲜血落在地上。

    满屋子顿时弥漫了血腥味。

    那些个站在门口瞧见的宫女,吓得转头呕吐起来。

    一个个面色发白不断的打摆子,再不敢看云君。

    而云君却是面带笑容看着云馨:“怎么样?疼么?”

    “当初我便如你一般,生生的叫人割去身上的皮肉,疼的快要昏过去。现在这两刀便是还给你的。”说着在云馨的胳膊,大腿再搁下两块皮肉。

    冷宫之中鲜血淋淋,饶是疏风这种久经战场的人,瞧着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等胡太医赶到的时候,云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云君看着胡太医冷声吩咐道:“替她续住性命,这般死了,太过便宜她了。”

    闻言胡太医不敢去看云君的面容,只是恭敬的上前,用银针和上药的汤药吊住云馨的性命。

    躺在地上,面上再无半点血色。

    看着如同恶魔一般的云君,云馨第一次心中生了后悔。

    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与她作对,她从没想过,那般懦弱连话都不敢说的云君,什么时候变成这般狠毒。

    如此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想要咬舌自尽,云君却是早有防备,用破布堵住她的嘴。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云馨的双眸,云君心中一口气彻底呼了出来。

    那些藏在心中的恨,逼着她每日不得安眠的恨。

    在这一刻终是释放开来。

    她等着这一日等了这么久,终归还是等到了。

    唯一后悔的便是没能保护好祖母。

    还是叫她被云馨和国夫人给害了。

    墨黑的眸子透着一丝寒光,手中染血的刀落在地上。

    看着窗外银色的月光落在地面上,云君心中越发坚定。

    她一定要所有欠了自己的人血债血偿,云馨如此,国夫人也是如此。

    想着深吸一口气,径直除了冷宫的门。

    屋子里胡御医替取下银针。

    要保住云馨的命不容易,但要是拖住她一口气,让她多活一段时间确是不难。

    云君要的只是让她多活几日,让她好好品尝这些痛苦罢了。

    瞧着云馨呼吸渐渐平稳,胡御医便也带着箱子离开。

    疏风则是吩咐人守好院子,带着人跟在云君左右。

    那些原本在永华宫伺候云君的人,此刻一个个小心翼翼,刚刚那一幕,让她们胆寒。

    从未想过,一个如此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能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

三百八十五:昏迷不醒

    此刻看着云君自是害怕的紧,谁也不敢出声,生怕得罪了云君,落得跟云馨一样的下场。

    疏风却是没有什么异样,直接将云君送回永华宫,说了句:“还请云大小姐早些休息。”

    说完准备退下,却是被云君唤住。

    “你去告诉皇上,请他明日相见。”

    闻言疏风点点头,退了出去。

    云君则是瘫坐在地上。

    刚刚在云馨的面前,她不想叫她瞧见自己的脆弱。

    此刻没了人,这才不再掩饰,搭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大仇得报的痛快。

    好半晌这才换了宫女过来伺候着将身上的血衣换下,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这些日子她因为身上的伤,身子本就是虚弱的很。

    加上刚刚情绪那般激动,躺在床上整个人便疲惫的睡了过去。

    梦中她看到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双眼含恨,还有躺在地上没了呼吸的元澈。

    这么多次梦中重现,她不曾正视也不敢正视。

    这一次她走到那个已经伤痕累累的自己身边,将元澈冰冷的身子抱在怀中。

    对着满身血污的自己,嘴角微扬开口道:“我终于替你把仇报了。”

    梦中的云君,苍白的脸上展出一抹笑意,随后梦境慢慢的消失,慢慢的化为虚无。

    第二天王嫣然还没起床就听着宫女很是紧张的过来说云君昏迷不醒,并且高烧不断。

    顿时叫王嫣然紧张起来。

    这伤不是已经好了么,都可以下床走动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高烧不起,赶紧收拾带着玲珑过来。

    见着躺在床上面色潮红,额头更是热的很的云君。

    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生照顾云大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

    闻言那几个伺候的宫女想起昨晚的事情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却是没有讲述云君生割云馨血肉的事情,只道云君去看了云家三小姐云馨,回来之后便成了这个样子。

    王嫣然闻言沉默起来,她不知道云家的几位姑娘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有一点却是明白的。

    就是云家这几位姑娘,不像表面表现的那般。

    便就是云韵,对自己的嫡长姐,面上和善,心中也是暗藏杀机。

    只怕那云家三小姐与她心中是有解不开的结。

    昨个她去瞧了,许也是吹了冷风的缘故,这才一病不起。

    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吩咐人请太医。

    胡御医回去便将冷宫发生的事情,派人告诉慕容安,刚休息一会,就听着云君出事,便赶紧进宫。

    等瞧着云君高烧不止,心中越发的紧张,一时间没有法子。

    看着王嫣然很是担心,无奈的道:“云大小姐这只怕是伤口感染了,加上受了凉,寒气入体,饶是臣也没有法子,若是要想救他便就只能寻了京中的神医慕容安,或许还有法子。”

    一句话顿时叫王嫣然跟着愣住。

    慕容安的名号她自是听过的。

    可先不说不知道慕容安在何处,就算是知道,能够请动。

    也不能随意叫一个人进这皇宫之中。

    心中盘算便叫人去寻李明德。

    这种时候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

    李明德刚刚下朝,听了疏风的回报,正想过来看云君。

    遇到玲珑,得知云君现在状况十分危急,顿时慌了神。

    吩咐疏风赶紧带人去找慕容安,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慕容安带进宫来救云君。

    自己则是大步走到永华宫,看着王嫣然坐在床边,赶紧过去。

    一把推开王嫣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云君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担心。

    王嫣然本是瞧着李明德过来,想要起身见礼,却是被李明德推了一下,没站稳,整个人摔向一旁。

    若不是玲珑眼疾手快,只怕是要摔在地上。

    心中顿时有些失落,这几日与李明德温存,让她竟是生了一些幻觉,以为自己与他许也能如正常夫妻一般。

    对他的那些温柔,生了一丝眷恋。

    此刻却是被打消的干干净净。

    嘴角满是苦涩,站直了身子退在一旁。

    玲珑见此,瞧着李明德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家的主子,满心满眼只有躺在床上的云君。

    心中越发恨得紧。

    眼中的杀意也越发的明显。

    一旁胡太医被李明德质问的也是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用银针替云君续命,生怕自己有半点差错,李明德会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安和陈寅一直盯着皇宫的动静,见着疏风带着人四处打听自己的下落。

    知晓一定是云君遇到了事情,当初他交代过胡太医,若是云君的伤恶化。

    一定要想法子让自己进宫,现在开来,云君定是出事了。

    不由眉头紧皱,赶紧现身。

    疏风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的额寻到慕容安,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带着慕容安进宫复命。

    对于慕容安可是大魏出了名的神医,京中多少人曾请他救治过。

    自然也是识得慕容安,就连李明德,当初也欠过慕容安的人情。

    见着疏风带着慕容安进来,赶紧站起身来:“慕容先生。”

    闻言慕容安摆摆手,按照规矩施了一礼:“慕容安拜见皇上。”

    闻言李明德赶紧将他扶起:“今日请先生进宫,是想请先生救人一命,还请先生过来。”

    说着领着慕容安去看云君。

    慕容安本就为此而来,自是没有任何推脱,跟着上前。

    等看清云君的情况,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虽说心中早有准备,却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当即拧眉:“皇上,眼下这位姑娘的伤势太过严重,草民需要施针,还请皇上先回避。”

    闻言李明德点点头,吩咐胡太医留下给慕容安帮忙,自己则是带着人出去。

    慕容安这才问起胡太医到底是什么情况,云君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闻言胡太医将昨夜冷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慕容安这才叹了口气。

    “她的伤多半是心魔而起的,除非她自己愿意醒过来,若不然就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说着声音越发的沉重,吩咐胡太医在她身上的几处穴道扎下银针。

    自己则是靠在云君的耳边轻声的开口:“君儿,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却也听你外祖父说了。云家的太夫人带你如亲孙女一般,呵护备至,却被国夫人和云馨联手害死。现在虽说云馨已经得到应得的报应,可是国夫人还逍遥法外,她现如今躲在岭南,正准备召集兵马打入京城。

    想要夺了这天下,坐享太后的尊容。你甘心让她逍遥自在的活着么?你甘心让你祖母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么?”

    慕容安一遍一遍的说着,在云君的耳边,声音越来越大。

    就瞧着原本紧闭的双眸,竟是有些松动。

    胡太医赶紧开口:“师父,她已经有意识了。”

    慕容安闻言继续道:“李瑾瑜负了你,他明知道这一切,明知道国夫人要取你性命,却是任由她这么做。他表面上看着与你两情相悦,实际上却是个凉薄的负心人,为了自己的江山霸业,放弃了你。君儿你能甘心么?”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云君的手指动了动。

    艰难的睁开双眼。

    慕容安这才松了口气,看着云君的双眸满是泪痕,心疼的道:“孩子,你受苦了。”

    说着替她施针,好半晌这才擦了额边的汗水。

    “你若是真的想为你祖母报仇,便该养好自己的身子,若不然还不等你与她碰面,你的身子便先没了,这样如何报仇。”慕容安说着语重心长。

    他眼下只能用这些去激云君。

    一个人若是没了生存的意志,便是灵丹妙药对她也是无用的,只有你自己的意思,才能让你清醒的活下去。

    他要云君燃起活下去的**,哪怕是为了仇恨。

    云君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墨黑的眸子,瞧着比之前多了一丝光泽。

    好半晌这才开口:“慕容先生,你可知道我表哥在何处?”

    闻言慕容安眉头紧皱:“陈寅也只是查到陈御被李明德的人送进了天牢,眼下天牢被李明德的人把手,谁也进不去。”

    说着面上多了几分担心:“我现在很是担心陈御的伤,听闻见过陈御的侍卫说,他被丢进天牢的时候,便已经是昏迷不醒。

    若是再不得医治,只怕性命难保啊。”

    闻言云君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她问过李明德,最终却也没得到答案。

    这几日李明德更是处处躲着自己,就是不愿叫她再问陈御。

    今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出陈御,陈御是因为自己受伤,她绝不能让陈御为了自己丢了性命。

    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决,云君看向胡太医:“烦请帮我请皇上进来,就说我有话要与他说。”

    胡太医点点头,转身出去。

    李明德此刻正焦急的等着,见着门打开,胡太医出来。

    赶紧上前一步:“怎么样?云君怎么样?”

    闻言胡太医恭敬的见礼这才开口:“皇上还请放心,眼下云大小姐已经清醒,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说着看了眼王嫣然,很是小心的开口:“云大小姐请皇上进去,说是有话要与皇上说。”

    李明德闻言眉头微皱,吩咐所有人在外面候着,抬步进了屋子。

二百八十六章:以此要挟

    看到李明德进来,慕容安止住了话,将银针收起。

    李明德见此则是恭敬的上前:“慕容先生。”

    闻言慕容安点点头,见了礼直接出了永华宫。

    屋子顿时只剩下云君和李明德。

    云君此刻面上依旧惨白,瞧不见一点血色,看着李明德刚要开口,却是咳了起来。

    脸色越发显得苍白。

    李明德见此很是心疼的上前替云君拍着后背,眼中满是关切:“云君...”

    却是被云君下意识的躲开:“谢皇上关心,云君无碍。”

    感受着云君的疏离,李明德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轻声道:“你寻朕有话要说?”

    闻言云君点点头:“皇上该明白陈御乃是云君的表兄,当初在庄子上表哥为了保护我深受重伤,云君恳请皇上让云君你见他一面。云君担心他的伤势,若是他出了半点差错,云君无法与外祖父交代。”

    云君说着,哪怕知道李明德的态度,现在也不得不说。

    她本就担心陈御的下落,现在听着慕容安的话,若是陈御当真身上的伤越发严重。

    脱了这么长时间,只怕有性命之危。

    纵使知道李明德会不悦,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闻言李明德面上的神色冷了几分,直起身子,看着云君:“你找朕就是说这些?”

    “是。”云君点点头。

    “若是朕不答应呢?”李明德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心中因为嫉妒,竟是生了一丝冷意。

    云君见此对上李明德的双眸:“陈御对你没有任何意义,成王败寇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失败的傀儡,你杀了他也无济于事。皇上之所以将他扣在手中,不过是想用他来要挟我罢了。

    你知道他与我的关系,也知道我绝对不会丢下他,只要他在你的手中,我便只能答应你的要求。你这么做不过说想要挟我罢了,既如此便也无需遮掩,皇上只管开口想要云君如何。若是云君能答应,绝对不会拒绝。”

    见着云君洞穿自己的心思,直接将话说了出来,李明德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随后看着云君也不再做任何掩饰,眼中的野心顿时暴露出来。

    目光如灼的盯着云君:“朕要你做的事情,你自然是能做到的。”

    “那就请皇上说出来。”闻言云君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漠然。

    顿时刺疼了李明德的心,瞧着她眼中的冷漠,李明德眼中的神色越发的炙热:“朕要你做朕的皇后!”

    一句话仿佛一道惊雷一般,直接叫云君愣住。

    满是惊愕的看着李明德,心中越发的震惊:“皇上莫要玩笑,云君无德无能,不配做这大魏的皇后。”

    李明德却是笑了起来,笑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冷意:“配不配朕说了算,你若是想要救陈御就只有这一个选择,除非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你的面前。你当知道他与李明阳勾结造反,朕就算判他凌迟处死也不为过,不仅仅是他连着他背后的陈家也要抄家灭族。

    但若是你成了朕的皇后,他陈御自然也就是国舅,朕自是不会杀他,如何选择不需要朕告诉你。他眼下的伤势怕是撑不了多久,你若是想清楚,只管叫人来告诉朕一声便是。”

    李明德说着,似是不想去看云君眼中的厌恶,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云君没想到李明德提出的竟然是这个条件。

    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接蔓延全身。

    她绝不能嫁李明德,云韵并非是个良善之辈,她不能步了前世的后尘。

    可是她相信李明德的话并非是吓唬自己,他将陈御带回来就是为了要挟自己,也是当真不在乎陈御的生死。

    若是自己不应允,陈御就可能真的会丢了性命。

    想到这些,云君心乱如麻,见着李明德的身影要出了永华宫,下意识的问了句:“为什么是我?”

    闻言李明德身子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自嘲。

    脑海中响起当初第一次见到云君的时候,那一个眼神便落在他的心中,再也忘不了。

    若真的要说为什么,那许是命吧。

    沉默了片刻李明德没有说话,只是径直离开永华宫。

    等李明德走后,待在外面的人这才进来。

    王嫣然满是担心的看着云君,眼中的关切不似作假。

    这几日的相处,她是真的喜欢云君,这关心自然也是真切。

    现如今瞧着云君面色比前几日还苍白,不由皱眉道:“怎么好端端的病的这般严重,说着轻叹一声。”

    闻言云君强笑着说了一句没事,宽慰王嫣然的心,随后借着身子有些不适将人都给打发了。

    慕容安则是留在永华宫,为了方便随时照顾云君的伤势。

    待得人走完,这才问道:“如何?”

    云君点点头:“说是熬不了多久了。”

    一句话顿时叫慕容安眉头紧皱,他自然知道陈御的伤有多严重,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严重。

    现在人在李明德手中,若是想要搭救并非易事,除非李明德甘愿将人放出来。

    如果等陈钟彦过来,只怕陈御的伤势等不到。

    眼下陈御成了最为棘手的。

    慕容安眉头紧皱,看着云君的脸色,心中一动:“他是不是还与你说了什么?”

    闻言云君摇摇头,对于这件事她不想告诉慕容安。

    却是叫慕容安看穿了心思。

    对于李明德的心思慕容安看的通透,自也瞧出他对云君的心思。

    只怕他这是想要用陈御逼云君就范。

    心中猜测着,当即问道:“他可是借此机会想要逼你答应什么条件?”

    闻言云君抬头对上慕容安的双眸,声音清冷:“他让我嫁与他为后。”

    话音落慕容安顿时恼怒的道:“痴心妄想,他这是趁人之危。”

    “是,可又如何,表哥是为了救我受伤,若不然凭着表哥的身手自是能全身而退,我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哪怕知道李明德的心思,眼下也只能先应下才是。”云君说着,声音越发冰冷。

    似是下定决心。

    慕容安闻言却是出声劝到:“君儿,可这般岂不是委屈了你。”

    云君摇摇头:“答应不过权宜之计,我答应自也要提出条件,让他先放了表哥。若是表哥伤势能得以救治,咱们再想法子也不迟,如今表哥的伤等不得了。”

    慕容安闻言沉默起来,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见着云君唤身边的宫女去寻李明德,看着她面上的神色,轻叹了一声没有任何法子。

    李明德很快得了消息,听闻云君答应,当即丢下手中的奏章,吩咐人摆驾永安宫。

    喜公公一旁伺候着,并不知道李明德用陈御要挟云君之事。

    只听宫女说云君应下,愿做这大魏的皇后,彻底的慌了神。

    见李明德要去永华宫,赶紧吩咐麟德殿伺候的笑太监去给太后送信。

    太后本就因为云君的事情心中很有些不悦,等听着小太监说,皇上有意要册封云君为后,手中的建窑茶盏直接砸在地上。

    一旁的桂公公见此赶紧小心翼翼的劝道:“太后娘娘莫要动怒,说不得这是伺候的小太监听茬了,皇上既封了云三小姐为德妃,哪有册封云家大小姐为皇后的道理。一定是值班的小太监站的远,没停的真切,这才传错了话。”

    闻言太后指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太监,怒不可遏的道:“他怎么说的,是小喜子让他来的,若说他站的远听不真切,小喜子还能听错么。”

    桂公公闻言不敢再言,瞧着太后面上的怒气,挥挥手叫伺候的宫娥都退下去。

    就听着太后声音越发恼怒:“你们现在就去永华宫将那个云君给哀家带过来,哀家倒是要看看,她到底用的什么法子,竟是将皇上给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一个声名狼藉的孤女,还妄想做大魏的皇后,做梦。只要有哀家一日,哀家就绝对不答应。”

    说着声音越发的冷,手上的扳指砸在茶几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桂公公知道太后这是盛怒之下,不敢耽搁赶紧安排人去永华宫请云君。

    因着麟德殿离永华宫有些距离,永宁宫的人到了永华宫,李明德还未赶到。

    云君正与慕容安商量派人赶紧去寻陈钟彦。

    就听着门外脚步声响起,桂公公领着一帮子侍卫直接冲进永华宫。

    慕容安见此不由眉头倒竖,看着桂公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闻言桂公公笑着开口:“慕容先生勿恼,咱家也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请云大小姐去永宁宫回话。”

    说着看向云君,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生冷:“云大小姐,请吧。”

    慕容安闻言眉头紧皱:“她刚刚转醒,眼下身上的伤势未好,皇上有命让她好生休息,不知太后有什么吩咐?”

    闻言桂公公笑着应声:“那就不是慕容先生能过问的,再说了太后的意思,便是咱家也不敢多问。慕容先生虽是皇上请进宫的贵客,不过这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太后懿旨传召云大小姐去永宁宫,便是皇上也不敢拦着的。”

二百八十七章:以退为进

    说完直接看向云君。

    云君知道慕容安是为自己好,可他医术再高,再德高望重,这也是皇宫,若当真太后要动手,慕容安也难全身而退。

    站起身来:“可否请桂公公稍等,容我换身衣裳。”

    闻言桂公公笑着道:“不必了,太后说了,让云大小姐现在就去,大小姐还是虽咱家走吧,晚了只怕太后心中不悦。”

    闻言云君朝着慕容安点点头,示意他没事,跟着桂公公出了永华宫。

    太后斜靠在在永宁宫中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听着外面宫娥说桂公公回来了,这才抬了眼皮子点点头。

    就瞧着小宫女出去,桂公公带着安宁缓步进来。

    因着刚退烧身子本就是虚弱的紧,这一路走来面上的神色越发的苍白。

    可即便如此,还是难掩姿色。

    瞧着云君端端正正的跪在跟前,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即便如此也没有露半分怯,太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李明德如此痴迷这个女子。

    即便瞧过很多次,可她都不曾放在心上,只当一个大家闺秀去看。

    今个再见,忍不住轻叹,便是这气度,就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即便心中承认,面上却是一副恼怒的模样。

    “你可知道哀家为何要叫你过来?”

    闻言云君跪在地上,声音清冷:“云君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不知?好一个不知,好既然你不知,那哀家便就告诉你。听闻你让人去告诉皇上,说要做这大魏的皇后,你当真是野心不小啊,一个不干不净的孤女竟然还肖想大魏皇后的位置!”太后说着面上的怒意更甚。

    云君却没有丝毫惧意,只是恭敬的回到:“太后许是误会了什么,并非是云君肖想皇后之位,云君此举也是被逼无奈。此事太后怕是得问过皇上,才能明白其中的缘由,若可以云君希望用不入大魏的皇宫。”

    “你的意思,是皇上逼着你当大魏的皇后不成!”见着云君这般态度,太后越发的恼怒。

    她原本气恼云君,是觉得她不配,没有资格。

    可现在听到她根本不屑这个皇后之位,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在太后的眼中,我觉得你不配不给你是一回事,但我给你你不屑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云君的话,无疑是在打皇上的脸,打皇家的脸面。

    太后当即站起身来,看着云君怒道:“好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狂妄,不把大魏放在眼里。来人给哀家拖出去打四十大板,哀家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是有多硬,连着大魏的后位都不放在眼中。”

    桂公公闻言却是有些迟疑,想着皇上对云君的在意,小声的提醒道:“太后,皇上...”

    “给哀家打,皇上那自有哀家。”

    见着太后都这么说了,桂公公自是不好再多言,朝着旁边候着的禁军挥了挥手。

    直接有人上来架着云君便往外走。

    云君听着身形未动,只是轻声开口:“太后就不怕这一顿板子下去,与皇上之间生了隔阂么?”

    闻言太后顿时横眉冷竖:“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云君不敢,云君只是好意提醒太后。现如今皇上刚登基不久,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还有叛党余孽未曾清楚。

    朝堂之上的大臣也都存有异心,皇上本就是内忧外患,若是这个时候太后再与皇上之间生了嫌隙,便就算是在皇上的背后插了一刀,太后就不怕这个时候有人见缝插针么。”说着抬头对上太后的双眸:“云君在宫外可曾听说过一个传闻,便就是太后并非是皇上的圣母,皇上的生母乃是当初在太后身边侍奉的宫娥。”

    一句话顿时叫太后变了脸色:“你胡说!”

    “云君的确是胡说,可太后觉得若是您赏了我四十仗之后,有人在皇上耳边说出这样的话,皇上心中对您是否会生了芥蒂?”云君的声音很轻,却是叫太后整个身子都晃了晃。

    这是明摆着威胁,却让她不敢无视。

    倒抽一口凉气,看着云君墨黑的眸子,太后面上的神色越发的清冷。

    好半晌这才开口:“难怪皇上会看上你,可正因为如此,哀家更不能留你在宫中。”

    “云君说的明白,若可以原永不入大魏的皇宫,当然若太后可以帮云君出宫,云君还可以替太后做一件事。”

    “什么事?”闻言太后不由的皱眉,看着云君眼中的神色也越发凝重。

    “替太后除掉国夫人!”云君则是一字一句带着冷意开口。

    眼中神色冰冷,面上更带着几分决心。

    顿时叫太后眼中一亮:“你让哀家凭什么相信你。”

    “太后许是不知道,我祖母的死,便就是国夫人害的。她利用云馨毒死了我祖母,只要我活着一日,自是要为祖母报仇。太后若是想要除掉国夫人,该保住我的性命才是,因为只有我才能杀了她。”云君说的格外自信。

    顿时叫太后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为什么?”

    “因为李瑾瑜,除了我谁都无法靠近他们!”云君说完墨黑的眸子透着一丝恨意,那般深刻。

    饶是太后也看不透她说的是真是假。

    却也再没想要杀了云君,因为不管她对国夫人的恨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真的。

    只有她才能靠近李瑾瑜和国夫人,除此之外,任何人想要去刺杀李瑾瑜都是不可能的。

    “可哀家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得哀家放了你,送你出宫你便销声匿迹,这也是不无可能的。”太后说着坐在软塌之上。

    桂公公见此知道太后心中的怒气怕是消了大半,至少云君的命算是保住了。

    心中也更是佩服这云大小姐,能在太后盛怒的情况下扭转乾坤,也是个有本事的。

    想着皇上对她的心思,说不得她还真能成了这后宫之主。

    还好今日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什么过激之处,这般想着心里松了口气。

    云君却是不知道桂公公的心思,只是看着太后:“太后若是不放心大可安排人在我身边,若是不放心我会动手,到时候只管叫人动手便是。”

    说着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裳,露出已经恶化的伤口:“这一箭是国夫人亲手射的,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太后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么?”

    看着云君敷着药的伤口,因为反复撕裂,此刻瞧着很有些骇人。

    太后的面色终是缓和下来,点点头:“好,哀家便信你一次,也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云君自不会忘,但请太后在这期间容云君养好伤势,若不然还没等报仇我想自己死在宫外,只怕太后这辈子都无法安心了。”云君说着将衣裳合上,面上神色平静。

    太后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哀家答应你,只是你也休想拖延哀家,御医那边每日去了永华宫都会来哀家面前回话。”

    “太后放心。”云君说着嘴角微扬。

    话刚说完,就听着外面宫女的声音徒然想起:“参见皇上。”

    还没等桂公公开口,李明德便大步走了进来。

    永宁宫的人见着李明德赶紧跪下,连着桂公公和所有禁军的人都跪在地上。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太后却是不紧不慢的看着李明德:“怎么这般匆忙的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李明德却是没回话,目光落在云君的身上,见她安然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儿臣只是听闻母后急召云君,担心她可是闯了什么祸,惹母后不悦,所以想着过来看看,母后受惊了。”

    闻言太后顿时笑了起来,吩咐桂公公给皇上搬了凳子,这才说道:“哀家就是想瞧瞧她,这几日皇上的心思哀家也是瞧出来了,所以想问问她的意思,想着若是她愿意,便叫皇上册封个妃留在宫中算了。”

    李明德闻言皱眉,知道定是有人告诉太后,所以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当即道:“母后,儿臣是有意云君,但却不是想册封她为妃,而是...”

    “好了,皇上的意思哀家都明白,只是这种事情并非小事,就算皇上你有心,那也得看现在合不合适。”这话说的算是极隐晦的。

    李明德自是听出太后言语之中的警告,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册封云君为后最好的时候。

    后宫与前朝本就是息息相关,他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想着云君,想着自己对她说的话,心中开始犹豫。

    太后见此,问向云君:“君儿,你是什么意思?”

    闻言云君恭敬的跪下:“云君一切听太后的安排。”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眼下君儿身上还有伤,册封大礼太过繁琐,她身子太弱怕是会熬不住。便就先叫她好生修养,待得伤好之后,皇上再册封为妃,行册封大礼。在这之前,便先住到永宁宫来,若不然传出去恐是叫人误会说闲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皇上也该着礼部去好生准备,虽说眼下这不能大操大办的,但也不能亏待了君儿不是。”说着直接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二百八十八章:兑现承诺

    李明德再想开口,太后却是挥挥手,拉着云君一副很是亲热的样子,往偏殿去:“当初第一次瞧着君儿哀家便喜欢的紧,如今她伤既然好的差不多,哀家可要与她多说会话。皇上要是还有事便去忙吧,无需在哀家面前守着。”

    说着一副要赶李明德走的样子。

    李明德见此,也没了法子,只能认下。

    虽说想给云君皇后之位,但也明白眼下若是封她为后,只怕会引起前朝不满,如此也好。

    借着太后的嘴,自己也不至于落个出尔反尔的名声。

    点点头,带着人离开。

    等桂公公送着李明德走远折回来冲着太后点点头,太后面上那一副慈爱的模样,瞬间消失无影。

    就连瞧着云君的眼中都带着几分冷意:“别忘了你答应哀家的话。”

    云君闻言点点头:“太后放心,眼下我比太后更想要了她的性命,自然不会叫你失望。”

    说着面上的神色格外的坚定,想着国夫人眼中带着恨意。

    落在太后的眼中,自是满意的很。

    只要你有恨,那便是好的。

    却又不放心,怕云君眼下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欺瞒自己,等出了宫便会消失无影。

    吩咐桂公公领了个女子过来。

    瞧着年岁不大,最多只比云君大个一两岁。

    样貌普通却叫人不能忽视。

    看着她进来,云君心中便是一惊。

    她是跟着师父习武的,自然能分辨出普通人和习武之人的气息。

    眼前这个模样普通的女子,很明显是个习武之人。

    而且身手比之自己,强上许多。

    心中估算,自己在她手中怕是走不出十个回合,更是惊讶太后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前世却还死在李明阳的手中。

    女子看了云君一眼,便低下头恭敬的跪在太后跟前:“奴婢见过太后。”

    闻言太后这才轻声道:“泠然,你以后就负责保护云家大小姐,跟在她左右,若是云家大小姐出了半点差错,哀家便唯你是问,你可听明白了。”

    泠然点点头恭敬的应声。

    太后这才看向云君:“不是哀家不放心你,哀家只是不想在你替哀家除掉她之前,自己先没了性命,让泠然跟着你也是迫不得已。她可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跟了哀家十几年,你只管放心便是。”

    闻言云君却是心中大惊,她以为泠然最多比自己大一两岁,可听着太后的话,她在太后身边都十几年了,那她的年岁。

    心中震惊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似是看出云君的疑惑,太后冷笑着开口:“泠然今年已经有三十岁。”

    说完眼中神色越发的严肃:“从今日起,你便住在永宁宫旁边的偏殿,已经有人去收拾了,御医会每日来替你诊脉,若是伤势无碍,哀家便会安排人送你出宫,至于那女人的下落,哀家自会派人查清楚,你休想跟哀家耍什么心思。”

    云君闻言恭敬的应声:“云君还有一个请求。”

    闻言太后微微有些不悦,却还是忍着问道:“什么?”

    “云君希望能继续由慕容先生,替我诊治。”

    太后闻言微微皱眉,却是没有拒绝。

    她自是知道皇上将慕容安请进宫替云君治伤的事情。

    也知道慕容安是什么人,既然他愿意,那云君的伤自是好的快一些。

    太后没有理由拒绝点点头:“若他愿意的话,哀家自不会阻拦。”

    说完挥挥手,云君躬身退下。

    泠然自是跟在云君身后。

    等出了正殿,宫女领着泠然和云君去了偏殿,有人则是直接去永华宫寻慕容安。

    等慕容安得了消息赶过来,瞧着云君半躺在床上,旁边立着一个身手了得的宫女,顿时愣了愣。

    眼中的神色也变得隐晦。

    云君见此点点头,算是解释了慕容安的疑惑。

    慕容安这才上前。

    看着云君很是担心的开口:“太后可有为难与你?叫我看看你的伤势。”

    闻言云君摇摇头:“太后并未为难我,我们不过是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慕容安说完意识到泠然,当即眉头微皱。

    见着泠然一副根本没有要回避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却是知道这定然是太后身边的人,只能强忍住。

    云君闻言顺着慕容安的眼神,看了眼泠然轻声道:“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与先生说。”

    闻言泠然这才福了福身,转身站在门口,背对着她们。

    云君知道这已经是极限,想着太后的话,便也没有计较。

    瞧着慕容安开口道:“太后容我在宫中养好伤,等伤好之后,便送我出宫。而我则是要替她除掉国夫人。”

    说着话中带着几分冷意,连着面上的神色也都跟着冷了下来。

    慕容安听陈钟彦说了这些事情,自也是明白云君和国夫人之间的恩怨。

    没吭声,只问道:“那陈御呢?皇上怎么说。”

    闻言云君皱眉,当时太后说话之时担心皇上执意要立她为后,根本不给李明德说话的机会便将此事定下,甚至还将她强行露在永宁宫,为的就是不让李明德在这段时间与她再有别的接触。导致她根本没有机会去寻李明德问陈御的事情,现在听着慕容安开口不由皱眉。”

    想了想冷着脸道:“我去寻李明德问清楚。”

    慕容安闻言即便此刻很是担心云君的身子,却也顾不得那么多,若是晚了只怕陈御有性命之忧。

    只能嘱咐云君小心身子,瞧着她和泠然离开。

    虽说不得太后吩咐,要想在永宁宫行走那可是要杀头的。

    但因为有泠然跟着,便像是得了一块腰牌一般。

    侍卫禁军见着泠然问都没问。

    听闻皇上在御书房,泠然面上的神色沉了沉,小声叮嘱:“云大小姐莫要忘了太后交代的话。”

    云君闻言声音清冷:“多谢姑姑提醒,云君晓得。”

    说着直接去了御书房。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见着云君愣了愣,等瞧着泠然想起来,听闻皇上带回来一个女子,想来应该是她了。

    赶紧进去禀报。

    李明德听闻云君过来寻自己,当即笑着站起身来。

    吩咐喜公公将字收起来。

    转身从书案后面走出来。

    看着云君进来,面露喜色:“你怎么来了?”

    闻言云君恭敬见礼,随后起身:“自是来请皇上兑现承诺,我答应了皇上的要求,也请皇上兑现自己的承诺。”

    闻言李明德眼中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看着云君道:“你难道见朕只为了陈御,或者说只有为了陈御,你才会来见朕。”

    “皇上应该明白,她是云君的表哥,眼下身负重伤,云君自是心急如焚。皇上已后位相逼,才肯放了陈御。我答应了,现如今是太后决定的这一切,虽说可能不如皇上的意思,但我该做的都做了。皇上是否也该兑现您的承诺,皇上别忘了,这从头至尾都是皇上在威胁与我。”云君说着声音清冷。

    顿时叫李明德心中生了恍惚,感觉她虽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却遥远的不可触及。

    心微微的沉了沉,眼中复杂的神色闪过,好半晌这才看着云君。

    “眼下并未行册封大礼,你并未真的成了朕的人。”

    云君闻言看了眼泠然:“并非是我不愿,皇上该是清楚。”

    “可朕也不能这般放了陈御,并非是朕不相信你,而是你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一丝紧张在李明德眼中闪过,面上也满是不安。

    云君瞧着,轻声道:“云君也并非是要皇上眼下放了陈御,只是想让皇上派人去替表哥治伤,若他伤势严重,我怎能安心养伤。”

    知道云君这是绝对不能退让了。

    若是自己当真不肯退步的话,只怕会将她逼上绝路,李明德沉默了一会,只得点头。

    “好朕答应你。”说着吩咐疏风,带着御医去牢中。

    闻言云君冷声开口:“我要亲眼见到才能放心。”

    李明德闻言却是皱眉:“你甚至虚弱,天牢之中关的都是死囚犯,不适合你。”

    “那皇上除非将陈御放出来,若不然我怎知道他如何了。”云君闻言态度坚决。

    就看着李明德面上的神色变幻,眼神都带着几分隐晦。

    似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一样,见着云君紧盯着自己。

    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最后直接吩咐疏风将陈御带进宫,关在冷宫旁的翠微苑。

    看着李明德宁愿将陈御提出来,不肯叫自己进天牢,云君他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叫自己知道。

    天牢之中有什么秘密。

    可是眼下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是养好伤报仇。

    二就是救出陈御,至于天牢之中到底藏着什么,却不是她能左右的。

    见着目的达成,云君福身谢过李明德,便要退下。

    却是被李明德抓着手腕:“你难道对朕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么?”

    闻言云君转过身,对上李明德的双眸:“皇上希望我说什么?谢皇上的救命之恩,还是谢皇上要立我为后?”

    闻言李明德松开了手,无论是哪点都是自己在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二百八十九章:各怀心思

    云君没有半点迟疑,直接出了御书房。

    外面疏风得了吩咐,转身去天牢提人。

    泠然瞧着云君站在御书房的门口,轻声道:“云大小姐身上的上还未好,眼下在这若是吹风过了寒气,只怕对伤势不好,还是先回去等消息。皇上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食言的。”

    闻言云君瞧着泠然低眉顺眼的样子,眉头微皱,却是没说旁的。

    朝着永宁宫走去,眼下慕容安还等在永宁宫,她得回去说一声才是。

    等了足有一个时辰,疏风这才到永宁宫送信,说是陈御已经在翠微苑。

    若是云君不放心大可以去瞧瞧。

    太后原本见着疏风寻云君,心中微有不悦,但泠然说了经过,倒也没说什么,只吩咐泠然把人给看紧了。

    切莫叫她再做什么。

    皇上要册封云君的消息很快便在后宫传开了,虽说太后有意压着,却也挡不住那些个心思活络的人。

    常宁宫和慈安宫算是同时得到的消息。

    王嫣然正坐在屋子里瞧着手中的戏本子,玲珑快步进来,面上带着怒意。

    王嫣然见此不由轻笑着问了句:“又是谁惹了你不悦,都写在脸上了。”

    闻言玲珑咬着牙开口:“娘娘您是个慈善的人,处处为旁人着想,什么好的都替她想着替她担心着,却没想到这是个没良心的,当着娘娘您的面说着不愿意与皇上有任何纠缠。

    背着您就要爬上皇上的龙榻,当真是个不要脸的,现在宫里都传遍了,皇上要封她为妃,都叫礼部去安排了,只等她养好身子,便要行册封大礼!”

    说完心中越发的气恼,只觉得云君是个不要脸的,就跟抢了她自己男人一般的气。

    王嫣然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怎么是个妃?”

    “她还想怎样,难道还想当皇后不成。”玲珑闻言想都没想,直接开了口。

    顿时叫王嫣然冷了脸,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住了嘴,心中却是不服。

    王嫣然见此也懒得理会玲珑,只低头沉思。

    原以为依着李明德对云君的感情,这后位该是为她留着的才是,可现在却是只封了个妃。

    想到这些日子王家派人送来的消息,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心中便也释然。

    想必是怕直接封后,会惹得王家不悦,有些忌惮罢了。

    心中微微有些失落,目光落在面前的梅瓶之上出神。

    想到李明德这几日与自己说话时的柔情,心忍不住有些悸动。

    攥紧右手,提醒着自己,这段婚姻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没有任何私情,自己不能动摇也不该动摇,可是心还是止不住的想起李明德。

    想起他在自己耳边低喃的那种感觉,心中有些贪念,竟是想要将他留在身边。

    瞧着自家出自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凄然,玲珑心中恨透了云君。

    只觉得她是个两面三刀之人,自家主子那般为她,却要伤她的心,与她抢皇上。

    心中更生了杀意。

    而慈安宫里,巧意大气都不敢出。

    瞧着云韵自打知道这个消息,便一直端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也不曾动弹一下,心中越发紧张。

    云韵越是如此,她越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犹豫了好半晌,轻声道:“娘娘,您还好么?”

    闻言云韵面上的神色微变,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瞧着和往日没什么两样,却是叫巧意平白的背后生寒。

    “我能有什么?长宁宫那边得了消息了么?”云韵朱唇亲启,手中把玩着碧玉念珠,装作无意的开口。

    巧意点点头:“既然已经告知礼部了,想必长宁宫也得了消息了,就算是皇上没派人过去,太后身边的人也该是去了才是。”

    “是啊,她可是太后心尖上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太后自该是跟她说一声才是。也不知道她听了这个消息,会是个什么反应,听闻这些日子皇上一直歇在长宁宫,跟她可是好着呢,这两个人的关系跟蜜里调了油一样。”云韵说着,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冷。

    攥着碧玉念珠的手关节发白,心中的恨再也藏不住。

    顿时吓得巧意神色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正当她想着劝云韵莫要在意的时候,却瞧着云韵已经面色如常,将碧玉念珠搁在桌子上,嘴角轻扬。

    “也好,这后宫的日子本就无聊的紧,这下也算是有乐子瞧了。”说着站起身来,瞧着院子里的景致,眉宇间舒展开来。

    回头吩咐巧意:“走吧,陪我去御花园转转。”

    巧意闻言应声跟着云韵,心中却是担心的紧。

    觉得云韵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看开了的,只怕面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心中不知道在生什么心思。

    可眼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算知道云韵的打算,也不能真的将她给出卖了。

    从跟着云韵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们便算是一起的。

    不管云韵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自己也会跟着脱不了干系。

    咬咬牙,将心中的担心咽下,既然结局已经注定,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云君自是不知道这些,见着疏风过来,心中担心陈御。

    便也顾不得规矩,直接跟着疏风去了翠微苑。

    泠然去太后跟前还没回来,等回来瞧着云君离开,皱了皱眉。

    问清楚去向,快步去寻云君。

    等到了翠微苑的门口,见着疏风站在门外。

    当即上前问了句:“云大小姐呢?”

    闻言疏风朝屋子里看了眼,泠然当即要上前,却是被疏风拦住:“皇上有令,除了云大小姐,任何人不能靠近翠微苑。”

    闻言泠然面色冷了下来:“你该知道,是太后吩咐我跟着云大小姐的。”

    疏风却是面不改色:“我只是奉命行事,若是泠然姑姑有什么意见,只管去寻皇上或太后,得见手谕疏风自然会叫姑姑进去。”

    泠然闻言看着疏风的面容,知道皇上定是下了死命,想要进去没有太后手谕怕是不可能。

    即便心中气恼,眼下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闯进去。

    那样可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候便是太后也保不住自己。

    只能站在外面候着。

    屋子里,慕容安替陈御将伤口包扎好,这才绕出屏风,看着云君轻叹了一声:“还好,只是这毕竟耽搁了些时日,只怕需要些日子才能养好,你也莫要太过担心,至少性命无碍。”

    云君闻言点点头,绕过屏风,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的陈御,轻声唤了句:“表哥受苦了。”

    闻言陈御这才看着云君,故作轻松的笑着道:“我没事,只要你安全就好,若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跟祖父交代。”

    一句话顿时叫云君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这么多年在云家,除了云老夫人,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她。

    就算是云韵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才与她表面做出亲厚的样子。

    而这些不曾见面的表哥和外祖父,对她却是真心实意。

    不管是陈御陈丰陈寅,还是陈钟彦,他们对自己都是真的关心。

    事情可以骗人,但眼神却是发自内心,是骗不了人的。

    鼻尖微酸,云君压住心中的情绪,轻声道:“我没事,表哥安心养伤,旁的事情莫要担心。慕容先生带的消息,陈寅表哥眼下正在宫外,只等外祖父从大燕回来,便救咱们出去。现如今李明德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先静观其变。”

    陈御闻言知道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点点头。

    云君又嘱咐了两句,这才和慕容安离开。

    外面疏风和泠然见到云君,眼中的神色都变了变。

    疏风面色恭敬的送云君回去,泠然眼中则是多了几分警告:“云大小姐太后可是有吩咐,让大小姐带着奴婢寸步不离,今日云大小姐的做法,若是叫太后知道,只怕是要生恼的。”

    闻言云君看了眼泠然却是不卑不亢,即便她搬出太后,也并未有半分慌乱,只轻笑着说道:“太后是吩咐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并非是让我随时带着你,若是泠然姑姑不信,我愿陪着姑姑去太后面前问清楚。究竟是我违抗懿旨,还是姑姑办事不利,看看太后究竟是会罚姑姑,还是会罚云君。”

    顿时将泠然的话给堵住,面上的神色也是冷了几分。

    云君却是不在乎,径直朝着永宁宫走去。

    泠然在云君跟前吃了亏,心中不悦,却是不敢再言。

    知道太后要她做的事,只将这些事情记下。

    等他日完成太后的吩咐,自然会把今日受的气还回去。

    心中坐定,便跟着云君身后。

    慕容安见此则是看向疏风:“不知可否请将军带我去见皇上。”

    他是李明德请进宫为云君医治的,如今瞧着云君和陈御的安全,便也放心。

    该出去与陈寅商量才是。

    疏风见着慕容安开口,点点头恭敬的开口:“皇上正想叫先生过去问问云大小姐的伤势,还请慕容先生随我来。”

    说着头前带路,领着慕容安往御书房走。

    慕容安回头看了眼翠微苑,点点头,跟着疏风去了御书房。

二百九十章:时机成熟

    连着好几日,云君在永宁宫闭门不出,除了胡御医每日过来替云君查看伤势,慕容安再未曾出现过。

    按着胡御医的说法,慕容安不在京城,那日从御书房离开,嘱咐自己好生照顾云君便匆匆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拿,只说过几日便回来。

    陈御则是由疏风派人守着。

    李明德许是害怕云君会跟着陈御逃走,所以让人盯着陈御,好几次云君要去看都被拦在外面。

    若是没有李明德陪着,便是她也不可以见陈御。

    真的有李明德在身边,除了简单的问候便也不能说什么。

    礼部那边已经将章程拟定好,内务府也把宝印和衣裳都送过来,因着云君身上的伤势日渐好转,李明德生怕日常多梦,便吩咐礼部直接将日子定在八月初八,说是钦天监看了是个好日子。

    派人去与太后说的时候,太后问都不曾问一句,只道皇上决定就好。

    倒是慈安宫坐不住了。

    云韵听着外面的动静,面上的神色如同蒙了一层冰霜一般。

    这些日子在宫里,光是听着宫女的闲话便叫她心中快受不住。

    宫中的人都惯会看脸色,瞧着不管皇上还是太后,甚至连长宁宫的贵妃娘娘,都这般看中云家大小姐。

    知道她日后在这宫中的地位怕是无人能及。

    相比慈安宫的德妃,打从册封以来,再未曾见过皇上,定是早已经失宠。

    伺候着便也多了几分敷衍。

    刚刚云韵想喝茶,让绿意去叫人拿了热水来,炉子上竟是没有热水。

    负责茶水的宫女,见着绿意一副懒得伺候的模样说了句:“永宁宫现在忙着,慈安宫的人大都去帮忙了,眼下宫中人手不够,若是娘娘想喝茶,要么自己烧,要么等会。”

    说话的嘴脸,一副云韵已经被打进冷宫一般。

    饶是绿意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了,第一次冷着声音将宫女教训了一顿。

    却是惹了风凉话。

    掌事宫女不责怪那办事不利的小宫女,反倒说绿意小题大做,旁的娘娘的宫中,也不曾闹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是一壶开水,烧一会便是,将绿意给挡了回去。

    直气的绿意眼圈通红,落在云韵眼中,哪还有不明白的,这些个怪会捧高踩低的奴才。

    心中越发恨云君,若不是她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局面。

    想着现在发生的事情,想着这么多日子,李明德不曾等慈安宫的门。

    给了一个德妃的名份,却过着冷宫的日子,就连那王嫣然都比自己过的好。

    心中越发的凉。

    等着晚上没了人,云韵拿出自己藏在身上一直贴身带着的一块玉牌给绿意。

    “明日你寻一个机会出宫,去兴乐坊找一位叫芸娘的人,将玉牌交给她,她自会明白。”说着把玉牌放在绿意的手上。

    绿意却是看愣了:“芸娘是谁?”

    她跟着云韵的时间虽说不长也不算短,对于云韵身边有什么得用之人,也算是清楚的。

    当初进郡王府的时候,带着的人只有那个老嬷嬷和两个丫鬟,后来在设计云君之时都被李明德给处置了。

    自己这才得了机会在她跟前伺候,打那之后,再不曾见过她和什么人联系。

    这平白出现的芸娘又会是谁,而且瞧着云韵的模样,这个芸娘该是个手眼通天,至少在这个时候能帮的上她的。

    若真有这样一个人,为何当初她不用。

    心中疑惑绿意看着云韵,意思全都写在脸上。

    云韵没有回答只说了句:“你无需知道这些。”

    说完沉下声不在说话,只是瞧着眼前的烛火,眼中的恨意越发的强盛。

    心中更是明确,既然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那就别怪我了。

    那边云君不知道云韵要做什么,却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看着王嫣然忍不住轻叹一声,这些日子与她相处,即便心中早有设防,却还是拒绝不了这个聪明通透的女子。

    瞧着她眉眼的淡然,轻叹了一声:“你如今是在这宫中走不了了,既如此便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我那二妹妹瞧着是个文弱之人,但是背后的心思,饶是我也不得不提防。你身为皇贵妃,在她之上,便算是挡了她的道。哪怕你不与她争抢,可是防不住别人对你有敌意,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么。”

    云君说着面上很是严肃。

    王嫣然愣了愣,随后看了眼玲珑轻声道:“你什么意思?你要走?”

    她最是聪慧,听出云君话中的嘱咐,想着再过几日的册封大典。

    不由变了脸色:“我知道你心不在此,可是皇上将你看的那般重,若是让皇上知道,今日对你有多好,明日对你便会有多恨。君儿我拿你当姐妹才与你说这些,千万要想好了,切莫因为心中一时冲动,惹怒了皇上。”

    见着到现在还关心着自己的王嫣然,云君不由想起方若颖。

    自己这辈子真心将自己当朋友的便也只有她们了。

    方若颖不在京中,有方家庇护,自是不会受苦。

    可是王嫣然却是注定了要被囚禁在这深宫之中,成为政治婚姻的棋子,周旋在这些深宫女子之中,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怜惜。

    “你放心我的事情我自有安排,皇上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用。因为要让我走的是太后,皇上终归是要为大局考虑的。为了江山,他只能放手。”云君说的明白。

    王嫣然却是心中黯然失神。

    “是啊,他是皇上,皇上肩负的是江山社稷,为了江山,喜欢的人可以松手,不喜欢的人也可以恩宠。到了这一步喜欢与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全看大局如何。”说着叹了一声。

    却是叫云君瞧着愣住。

    看着王嫣然的模样,竟是有些熟悉,像极了当初云韵喜欢上李明德的时候。

    她那是也是如这般,心中顿惊,瞧着王嫣然眼中多了几分担心。

    “你莫不是动心了?”

    闻言王嫣然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即便面对皇上那般完美的人,也能做到心无旁骛。终归是我定力不够,乱了心弦。

    这几日他日日宿在长宁宫,让我忍不住会生出一种幻觉,希望他若是永远能陪在我的身边就好了。贵妃也罢,平民也罢,只要能与他一起便足够。”

    王嫣然说着见云君欲言又止,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你放心,我明白,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异想天开。他是皇上,便是这个身份就注定了后宫佳丽无数,不可能留在谁的身边。而我是王家的女儿,也不可能如云韵那般为了一个男子不顾一切。他的身后有江山社稷,我的身后有家族,我们做不到寻常夫妻的相濡以沫。现在这些和睦的表象,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我明白你放心好了。”

    见着王嫣然这般说,云君沉默起来。

    “你能明白最好,若不然只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我怕你会承受不住。”想起了前世在冷宫中的日子,云君低垂双眸,不叫人瞧出眼中的惧意。

    那段记忆深埋心底,是恨也是惧。

    眼看着马上快到八月初八,饶是太后也有些心急,将泠然叫过去问话。

    胡御医自是不敢隐瞒,只说云君的伤势瞧着已经愈合,但是内里却是并未好全。

    云君自也知道太后等不了了,不只是太后便是她也等不住。

    答应为妃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她自是不想跟李明德再有什么牵扯。

    见着太后吩咐人过来唤自己,云君带着泠然直接去了正殿。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听着动静,抬头面上的神色叫人看不出喜怒。

    但看眼中带着几分焦急。

    “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直接开门见山,云君自也是准备好的。

    当即应声:“已无大碍,不知太后合适送我出宫。”

    见着云君爽快的开口,太后松了口气,她当初答应云君心中自也是有估计,害怕云君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拖延。

    李明德对她的感情,自己这个局外人都能看的清楚,她有怎么会不知道,大可以拿捏住李明德,就等于拿住了大魏的江山。

    想着当初听到云君和李瑾瑜的传闻,太后不由的担心,这会不会是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戏码。

    明着跟自己一套,暗地里却要帮着李瑾瑜夺了他儿子的江山。

    今个见着云君眼中的坚决,太后算是松了口气。

    知道她至少没有欺骗自己。

    点点头:“人已经查清楚了,现在正在岭南的金州城,也是哀家低估了,竟然让她在金州城培植了势力,眼下竟是成了哀家的心腹大患。现如今你该告诉哀家,你打算怎么做,若不然哀家如何信服。”

    闻言云君面上神色不变,轻声道:“太后想必听闻李瑾瑜对我有意。”

    “那又如何?”太后闻言皱眉。

    若我浑身是伤的倒在他的面前,太后觉得他可会将我带回金州城。

    云君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二百九十一:准备就绪

    太后闻言点点头,眼中终是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那国夫人可并非一般女子,你怎确定她不会对你生了戒备心。若是不能近身,只怕你也不能得手!”

    闻言云君嘴角微扬,似是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轻声道:“若我是被太后皇上追杀至此呢?国夫人心中纵使有猜忌,但只要将消息放出去,她就只能信。而且太后莫要忘了李瑾瑜。”

    云君说着心尖微颤,却是佯装无所谓,冷声开口。

    纵使过了这么长时间,纵使心中一直告诉自己,与他再无可能。

    他的母亲,杀了祖母,这个仇自己绝不可能放下,既如此再见面便是血海深仇。

    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收回,云君对上太后的双眸:“只是在此之前云君还有一个要求,望太后能够答应。”

    “你说说看。”太后闻言眉头微皱,眼中多了几分警惕瞧着云君,似是有些不悦。

    “请太后放了我表哥陈御。”

    “陈御?”对于云君和陈御的事情,太后自是在泠然那里听了个清楚,也知道当初李明德是用陈御要挟云君留在他身边。

    自然也知道陈御的身份,知道陈御乃是拥护李向阳的。

    原本按照她的意思,这种逆党就该诛杀了,甚至派人去问过李明德。

    但李明德为了留下陈御来要挟云君,并未听她的话。

    现如今听着云君开口要让自己放了陈御,太后当即变了脸色:“他乃是逆党,你让哀家放了她,让她日后来霍乱大魏的江山不成。”

    闻言云君心中早有准备:“表哥当初确实有行差踏错,但一切都是受了李明阳的蛊惑,并非本意要与太后和皇上作对。今日云君在此立誓,若是放了表哥,云君愿为太后马首是瞻,再者太后有泠然姑姑在云君身边,姑姑的身手想必太后心中清楚,若是发现表哥有任何异样,我想泠然姑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太后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放了陈御,可让我再无后顾之忧去完成太后吩咐的事情,表哥现在无权无势,也对大魏造成不了任何威胁。而且放了他才是最好的借口,一个足以让国夫人信服的借口。”云君说着,目光如炬。

    却是让太后沉默起来,眉头紧皱,似是在思索。

    好一会这才问道:“什么借口?”

    “自是太后追杀云君要云君性命的借口。”云君闻言声音清冷,在永宁宫中响起,不由叫人错目。

    “若是想要混进金州城没那么简单,便是我也需要上演一出苦肉计,而这出苦肉计更需要太后的配合。眼下太后放了表哥,便可以昭告天下,说我云君混入天牢救走逆党,甚至可以说我刺杀了皇上,如此一来太后要我性命便是理所当然。我一路奔逃被逼到金州城外,便也沉了理所当然,太后觉得呢?”

    听着云君把话说完,太后面上的神色终是缓和了过来,嘴角也噙了一丝笑意:“哀家真的小看你了,既如此便就依着你说的办。”

    闻言云君恭敬的谢过太后。

    转身回了偏殿准备。

    依着太后的意思,既然有天牢之事,那自然不能是白日。

    而且白日想要光明正大的将云君和陈御送出去,不可能不惊动李明德,到时候说不得还要闹出麻烦。

    所以定的晚上行动,派人悄悄的将云君送出城。

    回了偏殿,云君便让人去请胡太医。

    慕容安临走的时候有吩咐,若是有任何事情只管寻胡太医。

    眼下她自是不能带着陈御去金州城,所以需要胡太医在城外接应,最好是能够联系上陈寅。

    她知道陈寅守在京城,只有将陈御交给陈家人她才放心。

    胡太医得了消息马上下去安排,云君则是耐心的等待着,只等夜幕降临。

    慈安宫那边,在胡太医前脚刚离开,后脚便得了消息。

    巧意很是小心的进了屋子,将门关上这才开口:“娘娘不出所料,那云君打算今夜离开,奴婢打听到,太后和云君似是要假借,劫狱救人刺杀皇上的名头,将云君送出宫外。似是要用苦肉计将她送到金州城,说是要刺杀国夫人。”

    闻言云韵顿了顿,想着自己打听的消息,面上露出一丝讥笑:“没想到她跟祖母当真是祖孙情深啊,那可是李瑾瑜的生母,她就真的下的去手。那一刀下去,她和李瑾瑜之间可就算是全完了,甚至连自己的退路也全都葬送了,我倒是有些拭目以待了,想看看她日后打算怎么办。”

    说着面上的笑容更甚,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里间的衣柜跟前。

    伸手将衣柜里放着的一个玉瓶拿了出来。

    巧意瞧着心中很是紧张:“娘娘这是打算做什么?”

    闻言云韵冷声道:“自是祝她一臂之力,若不然皇上得知她出宫,定然派人去将她带回来,这样她岂不是没有机会去替祖母报仇了。身为姐妹一场,我自是不能瞧着她不管的。”

    说着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忍不住叫巧意身子跟着抖了抖。

    看着云韵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娘娘纵使有心,眼下该如何动手,现在咱们可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说着生怕这话刺激到云韵,很有些害怕的看着云韵的面色。

    云韵却是没有丝毫波动,只看着眼前的玉瓶:“我没没有机会,不代表这宫里的人都没有机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都收拾了,省的她整日在跟前晃荡,瞧着我心中不舒服的很。”

    云韵说着,招呼巧意附耳上前。

    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将玉瓶递在她的手上。

    就见巧意面上的神色从震惊变成惊惧,随后摇了摇头。

    但看着云韵脸上的冷意,又迟疑起来,好半晌这才咬着牙点头:“奴婢这就去。”

    说完将玉瓶揣在怀中,很是小心翼翼的出了慈安宫的门。

    云君和王嫣然并不知晓云韵在算计什么。

    因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云君明白自己这一走应该再也不会回来,想着这辈子许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云君第一次主动登门长宁宫。

    王嫣然自是没想到云君会登门,瞧着云君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红润,笑着道:“今个怎么想起来,来我这坐坐,莫不是天天待在永宁宫憋闷的慌。”

    云君闻言笑着点点头,捏了捏王嫣然的手。

    王嫣然当即明白,云君这是有话要说,点点头拉着她进了里间。

    将伺候的宫女都打发出去,这才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成?”

    闻言云君的声音清淡,竟是带着几分不舍:“今晚亥时一刻,太后送我出宫。”

    一句话顿时叫王嫣然整个人震住,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云君伤好便会离开皇宫。

    可是真的等听到这话,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这后宫之中冷冷清清,虽说这些日子也纳了一些妃子,但能说的上话的就只有这一个。

    王嫣然自是不想让她离开,如此一来,这深宫之中,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却也清楚她该走,留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将心中的不舍压下,王嫣然强笑着开口:“都安排妥当了么?”

    “太后吩咐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云君知道王嫣然的心思,便也故作轻松的开口。

    二人很有默契的不曾表露任何情绪,像是平日说闲话那般:“既如此便好,你也差不多该走了,留下来对你没有任何的意义。”

    说着吩咐玲珑去做一晚桂花莲子羹:“这些日子瞧着你最是喜欢这桂花莲子羹,今个便再吃一碗,记住我这里的味道。哪怕日后再不能见,总也留个念想,想着这深宫之中,红墙绿瓦里面有这么个味道,有这么个人。”

    王嫣然说着心中生了几丝悲凉,却也只是一瞬便将情绪都压了下去。

    与云君说着闲话,再不提出宫之事。

    而云君自也不会去提起这些话,只陪着王嫣然聊着这深宫之中难得发生的趣事。

    等着快走了,云君这才有些不舍的站起身来,看着王嫣然的肚子轻声道:“你侍寝也有半个月的时间,叫太医好生看看,若是能有消息你在这后宫之中便也算是有个安慰了。”

    王嫣然明白云君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伸手轻抚自己的肚子,眼中的神色也是软了下来。

    “对于这些强求不得,全看天意吧。”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看样子李明德在王嫣然侍寝之后,并未让她服避子汤,既如此孩子早晚会有的,云君便也跟着放了心。

    等回了长宁宫,便开始焦急的等待。

    晚上还未到晚膳时间,云君正在宫里等着,就听着门口小太监高呼:“皇上驾到。”

    随后永宁宫偏殿的宫女便跪倒一大片。

    云君没想到这个时候李明德竟然来了,心中生了一丝慌乱。

    许是临近要走了,心中越发的不安。

    见着李明德进来,跟着泠然跪下身子:“云君参见皇上。”

二百九十二章:临行叮嘱

    闻言李明德笑着开口:“君儿快起来。”

    说着在云君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眉眼中满是笑意。

    “朕过来给太后请安,便顺道过来看看你,听闻你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李明德说着,眼中的笑意更甚。

    若是云君身上的伤好了,便意味着她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人。

    自从云君进宫开始,李明德便恨不能马上宠幸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因为担心她身上的伤,担心她受不住恩宠,这才一直压抑着心中的念头。

    这些日子一直宿在长宁宫,每夜与王嫣然睡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种错觉,躺在自己跟前的不是王嫣然而是云君。

    等睁眼看到那张脸,心中越发的焦急,越发想要得到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今日听胡太医说云君的伤势已无大碍,李明德高兴的恨不能马上过来见她。

    看着李明德眼中的喜意,云君却是神色黯然。

    对于李明德的情意她心中清楚,却是不能接受,现如今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放不下任何人。

    唯独剩下的就是对国夫人的恨,和祖母的仇。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能扰她心神的东西。

    所以对李明德她是愧疚的,知道李明德对自己的情谊,也知道自己终将是要辜负他。

    原本对他用陈御要挟自己的冷意,也被这些愧疚给替代。

    面上的神色便是缓和了不少,轻声道:“已经没什么大碍,谢谢皇上关心。”

    李明德看着云君面上的恭顺,只当自己终是打动了她,心中更是高兴不已。

    下意识的拉着云君的手,直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感受着心中人儿近在咫尺的温度,李明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躁动。

    低头便要吻下去,却是被云君猛地闪身躲开。

    “皇上,还请自重。”

    她对李明德心怀愧疚,不代表自己能接受他,与他有更深一步的接触。

    面对李明德突如其来的这一切,云君心中生了抵触。

    跟在旁边伺候的泠然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太后有过嘱咐,千万不能让云君和皇上之间发生什么,刚刚瞧着皇上的样子,若是云君没有拒绝,自己也不能真的上前拦着。

    见云君的态度,终是松了口气。

    李明德却是被她的动作刺伤,看着云君眼中的情意退下,站起身来直接抓着云君的双手:“你就这么讨厌朕?”

    闻言云君没有回答,今晚便要离开,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只是说了一句:“还有三日我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妃子,皇上何必急这一时呢。”

    说着侧过脸去,不看李明德的脸色。

    就听着眼前之人的呼吸越发的沉重,好一会这才松开手:“你说的是,再过三日你便是朕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到时候你再没有理由拒绝朕!”

    说着越过云君朝着门口走去。

    却是在走到云君背后之时顿了顿脚步,回头看着这个浑身紧绷的女子,心中升起一丝怜惜一丝后悔。

    低声道:“到时候我希望你是真心愿意真心接纳朕。”

    说完再不停留,直接离开。

    他怕自己再留下会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得到她。

    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做法,伤到了她的心,如她所言她迟早会是自己的女人,何必急于一时。

    刚刚自己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只怕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让她动摇的心,再次因为自己的冲动被封了回去。

    想着刚刚云君的反应,李明德心中越发的懊恼。

    喜公公跟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李明德的脸色,轻声问道:“皇上,现在咱们去哪?”

    闻言李明德满是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连着语气都带着几分不赖烦:“去长宁宫。”

    喜公公闻言点头,吩咐下去摆驾长宁宫。

    自有小太监跑在前面去给王嫣然送信。

    那边慈安宫一直关注着李明德的动向,自然也知道他去了长宁宫。

    靠坐在窗户跟前瞧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云韵的面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

    若不是接着道烛光,看到她眼中的幽怨,只怕还以为她早已经不在乎这一切了。

    巧意小心翼翼的将灯端到云韵的跟前,又拿了件以上给云韵披上,这才开口:“夜深露重,娘娘咱们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小心夜风进来,过了凉气。”

    闻言云韵点点头,由着巧意将窗户关上,这才看着噼里啪啦爆着灯花的烛台:“皇上已经过去了?”

    闻言巧意点点头,刚刚得了的消息,皇上从永宁宫出来,便直接去了长宁宫。

    哪怕路过慈安宫,也不曾停留。

    但这话她不敢当着云韵的面说,只是点点头:“听小泉子给的消息,已经去了。”

    “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吧。”云韵闻言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叫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连着巧意也是小心应声:“娘娘放心,都安排好了。”

    说着声音更是低了几分。

    似是生怕叫人听见一般。

    云韵没有理会巧意心中的害怕,只是笑着点点头:“现在就看大姐姐自己的了,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云韵说着眉眼含笑,从巧意的站的地方瞧过去,竟是叫人看花了眼。

    只觉得云韵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态,叫人瞧着不由心生荡漾。

    对于云韵的容貌,巧意一直都是清楚的,当初在郡王府便也因为这些,李明德对云韵格外的宠爱。

    虽说眼下有贵妃娘娘,可巧意任觉得云韵的容貌,不输宫中的任何女子。

    那个清冷与娇媚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看不出半点的俗气,却又不是寻常女子那种没有脑子的单纯。

    心中不由疑惑,这般的女子,皇上怎么能说放就放,说不见便再也不见。

    当初在郡王府,她可是清楚的瞧见过,皇上对云韵是有多么迷恋。

    纵使男人花心,也不至于喜新厌旧到这个程度。

    云韵不知巧意心思,只是想着云君和李明德。

    等他醒过来,看着云君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就能回心转意了吧。

    心中生了一丝期望。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是云君的替代品。

    但是知道又何妨,只要能在他身边,只要能被他喜欢能拥有他的深情,什么都无所谓。

    等过了今晚,天下再无云君,自己就不算是替代品。

    想到这些云韵眼中生了一丝狂热,却是叫巧意心中有些慌乱。

    不顾巧意心中的想法,云韵站起身来,莫名的兴奋轻声道:“巧意啊,你可知道我从未有一日如今日这般高兴,陪我在院子里走走,我想好好看看这慈安宫的月色。”

    巧意不明白云韵心中的想法,闻言只是点点头,跟着云韵站在院子里,看着夜色愣神。

    长宁宫之中,王嫣然知道云韵今晚要走,生怕生了什么枝节。

    特地叫人准备酒水,想要把李明德留在长宁宫之中。

    李明德在云君哪里受阻,心中也是不悦的很。

    看着王嫣然替自己倒酒,便是一口接一口。

    依着往日他的酒量不差,可是不过喝了五杯,竟是觉得头有些沉的很。

    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一把搂着王嫣然唤了一声:“君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朕,为什么,难道是朕给你的不够,还是因为什么。”

    说着竟是带着几分悲伤。

    王嫣然知道李明德这是将自己错认成云君,心中难受,却并不妒忌。

    她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是先入为主的,既然李明德从一开始爱上的就是云君,那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她从他的心中抹去。

    不过眼下这些也无所谓了。

    云君马上就要离开,要消失在他们的世界。

    很快他们的世界安静的便就只剩下彼此,只要没有云君,她相信剩下的那些个女子,没人能比过自己。

    不管是前朝的制衡,还是自己对他的心意,任谁都不能从她手中抢走这个男人。

    嘴角微扬起一丝笑意,王嫣然伸手抚摸上李明德的脸颊,如水的眸子带着点点星光:“皇上,你醉了。”

    闻言李明德点点头:“朕醉了,朕醉了啊。”

    说着直接将王嫣然打横抱起,朝着里间走去。

    守在外面的玲珑见此,赶紧把门关上,吩咐人守在门外等着。

    屋子里传来王嫣然的**声,夜里听着格外的清晰。

    几个少不更事的小宫女站在门外,羞的脸红的很,只有玲珑皱着眉,心中还在想云君的事情,面色凝重。

    等屋子里没了动静,瞧着时间却也是差不多。

    王嫣然看着已经睡过去的李明德,起身吩咐人抬热水。

    自己则是走到一旁的净房,玲珑赶紧进来伺候。

    就听着她满是担心的开口:“什么时辰了?”

    闻言玲珑轻声道:“回娘娘的话,眼下已经亥时正了。”

    闻言王嫣然点点头,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紧张,眼中的担心也更甚:“还有一刻钟,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玲珑知道她担心的是永宁宫,心中却似不以为意,只觉得云君这是有自知之明,若不是看在她要离宫,只怕现在躺在偏殿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二百九十三章:真的中毒

    她原本都准备好要动手,今个却是听着云君过来说晚上就要走。

    若她真的离开,不与自家娘娘争抢,玲珑也没有那么恨非要她死。

    她要的只是这个女人消失在皇宫之中罢了,索性等上一日,今日若是她离开便罢,若是她失信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想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听着王嫣然的关心,玲珑不由冷声道:“娘娘关心那些作甚,云大小姐不也说清楚了么,这是太后安排的,既然是太后安排自是不会出什么错的。娘娘已经尽力了,将皇上给留在宫中,剩下的就只能看云大小姐自己的了。”

    闻言王嫣然点点头,似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屋子里的迷香你再点一些吧,若是皇上万一醒了,坏了君儿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玲珑闻言转头进了李明德熟睡的里间。

    王嫣然则是有宫女伺候着擦洗身子。

    还没等收拾妥当,就听着外面吵了起来,顿时火光冲天,人声嘈杂。

    王嫣然穿着衣裳,问向一旁的宫女:“发生什么事了?”

    小宫女也是一副完全不知的样子,刚准备出去查看,玲珑快步走了进来。

    见着王嫣然面色严肃的开口:“启禀贵妃娘娘,外面闹起来了,说是有刺客要行刺皇上,并没有进内院,估摸着怕是太后那边动手了。”

    闻言王嫣然想起白日里云君的话,点点头面色微沉:“吩咐宫里的人,全都莫要出去走动,关好门呆便是。”

    说完自个转身进了里间。

    屋子里燃着安神香的味道,看着躺在床上此刻正在沉睡的李明德。

    王嫣然心中微微有些恍惚,坐在床边,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若你醒来发现她不在了,可是会恨我?”

    屋子里没有人回应,只有无边的寂静。

    外面,永宁宫之中,在宫外闹起来之时,太后便直接吩咐泠然领着云君从西华门走。

    陈御则是由桂公公派人给早早的送到西华门,门外备了一辆马车,只等云君和泠然上车,便朝着宫外驶去。

    有太后安排这一路自是畅通无阻。

    胡御医则是按照云君的安排与陈寅在京中接触,得了消息陈寅带着人一直守在宫门外。

    见着一辆马车自西华门出来,赶紧跟了上去,等拐进小巷马车停下来,陈寅这才上前。

    见着云君和陈御松了口气,赶紧领着陈御马车进了他在京城落脚的院子。

    一进门,便让人将陈御搀扶下来。

    与云君不同,陈御本就伤的比较重,能保住性命已然是难得的了。

    加上在宫中,李明德也只是答应医治,并不如对待云君那般尽心,所以只是叫陈御活着。

    眼下身上的伤自然还没有恢复。

    将陈御安置好,陈寅这才看向站在云君身边的泠然,眼中带着一丝戒备。

    见此云君轻声道:“这是太后身边的泠然姑姑,眼下表哥既然已经交到你的手中,我便也放心了。现在宫中已经传开,我为了救人刺杀李明德之事,太后也会派人前来追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需要马上离开,二表哥最好也赶紧收拾准备一下,带着表哥回大燕。留在这只怕会夜长多梦。”说着看了一眼泠然,意思太过明显。

    泠然是太后身边的人,既然叫她看到了,那也就代表着陈寅的落脚点暴露在太后的眼皮子地下。

    说不得太后想起来要对陈寅下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陈寅闻言点点头,却是有些不放心:“你打算去哪?”

    闻言云君面上的神色顿了顿,随后故作轻松的开口:“国夫人杀了我祖母,这个仇我自是要报的,眼下太后已经查出,她人在金州城。既如此我自是要去金州城寻她,至于别的等她死了之后再说,说不得我回去寻你们。”

    云君说着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陈寅却是看出她眼中的坚决。

    刺杀国夫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势必会与李瑾瑜走上对立面。

    她这是做了赴死的准备。

    心中猛地一沉,见着云君要走,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你的仇,或许我可以帮你。”

    闻言云君却是嘴角微扬,面上的神色仿若是死寂一般平静:“这是我的事情,当我自己亲手了结才是。”

    说着挣脱了陈寅的手,带着泠然直接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驶出院子,陈寅站在原地,好半晌这才吩咐手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而皇宫之中此刻却是乱了套了。

    宫娥太监叫喊着,云君刺杀皇上,救走陈御。

    惊动了禁军,这么大的动静,自是很快就传了出来。

    那些个等着上朝的大臣得了这个消息,也是面露惊愕。

    眼看着就要到上朝的时间,长宁宫却是出了事。

    太后急匆匆的进了长宁宫,就见着李明德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一旁跪着太医,此刻战战兢兢的替李明德把脉。

    看着站在一旁受了惊吓面色惨白的王嫣然,太后语带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王嫣然看了眼周围却是没吭声,太后见此直接领着她进了偏殿。

    王嫣然这才猛地跪在地上:“嫣然去太后恕罪。”

    “你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闻言太后眉头紧皱,面色冰冷。

    吓得王嫣然赶紧开口:“嫣然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着今晚要发生的事情,担心皇上若是惊醒,说不得要出些事情。嫣然知道云君今晚要离开皇宫,不想这个时候生出什么事,便在宫内点了安神香,本只是想让皇上好生休息,除此之外嫣然真的什么都没做。”

    王嫣然说着也是真的怕了,第一次连着声音都带了惊慌。

    她只点了安神香,按照太医的说法,只不过睡上几个时辰便会醒过来。

    可眼下早已经过了时间,李明德却是根本没有转醒,不仅如此,连着脸色都变得惨白,嘴唇泛着青紫,似是中毒一般。

    发现不对,她赶紧去寻了太医,又派人将此事告诉太后。

    却没想到等太医过来,瞧着皇上的模样,面色越发的凝重。

    “皇上这是中了毒了,眼下虽然瞧不出是什么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昏迷不醒乃是中毒所致。”

    听着太医说的话,太后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看着王嫣然。

    对于王嫣然她自是不会怀疑,这是王家的女儿,王家的日后可是要依仗李明德,若是李明德没了,王家也不会有什么好出路。

    王嫣然断然不会对李明德下手,而且就但从李明德对王嫣然的恩宠来说,她也绝对不会对李明德下手。

    可既然不是王嫣然,那还能有谁,在长宁宫下手去害李明德。

    脑海中将后宫的人过了一遍,想到云韵,太后却是摇摇头。

    任谁说对李明德起了杀心她都是信的,唯独不信云韵会伤害李明德。

    要知道那个女的,全心全意只为了这个男人,又怎么会伤他。

    既然不是云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云君趁乱出手。

    因为只有她能出入长宁宫,而且在今晚也只有她见过李明德。

    心中升起一丝冷意,太后看着王嫣然:“你今日见过云君?”

    闻言王嫣然当即反应过来,知道太后心中的怀疑,赶紧道:“太后绝对不会是云君,她没有理由加害皇上。”

    “没有理由?陈家就是她最大的理由。”云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太后闻言眉头紧皱面露不悦。

    看着云韵缓步走了进来,冷声问道:“是谁让你过来的?”

    闻言云韵跪在地上面上却是不卑不吭:“太后恕罪,云韵也只是刚得知一个消息,特地来告诉太后。”

    “什么消息?”见着云韵的脸色,太后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好奇,对于云家姐妹不合的事情,她自是知道的。

    现如今李明德出事,本就有些怀疑云君,听得云韵开口,心中的恼意便消了几分。

    云韵闻言冷声开口道:“云君乃是前朝遗孤,乃是南嘉公主女儿。而陈御则是雍亲王的后人,当初前朝覆灭,雍亲王带着人逃至大燕,南嘉公主则是留在大魏替他们打探消息,嫁给了我爹云鼎山。这个消息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今日身边的宫女巧意出宫替我采买东西,遇到了云家的旧人,告诉我这一切。本想着赶紧告诉皇上和太后,因着天色已晚,怕惊扰了太后休息,这才没说,原想着明日一早便告诉太后,却没想到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云韵说着一字一句,却是叫王嫣然变了脸色。

    “云韵,这并非是儿戏你莫要胡说,即便你心中不喜云君,也不该说这样的话,去诬陷她的身份。”

    闻言云韵却是面带愠怒:“我为何要诬陷她?她娘的身份和她的身份,太后只要派人去查便能得知。在李明阳发动政变之时,云府曾来了许多大燕人,这些可是大家都瞧见的。贵妃娘娘您不在京中,对于京城的事情怕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云君虽说是云家的女儿,却并非是我娘所出,她的生母名唐婉儿,因着与我云家有恩,祖母这才将她养在膝下,她并非是我云家的血脉。”

    说着云韵跪在地上,看着太后:“太后眼下皇上中毒,太医到现在还没查出这究竟是什么毒药所致,这个时候唯一的法子,便是抓住云君逼她交出解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办法。而且不管云君是如何下毒,这件事与贵妃娘娘都脱不了干系,皇上是在长宁宫出的事情,既如此,太湖应该先将皇上移出长宁宫,让那些有牵连的人避嫌才是。”

    云韵说着目光落在王嫣然的身上。

二百九十四章:计划进行

    就瞧着王嫣然顿时慌了神:“太后,嫣然没有,嫣然绝没有害皇上。”

    太后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她怎么都没想到云君竟然是前朝雍亲王的后人,若真如此,雍亲王还活着,那今日放走云君,便是留下一个隐患。

    雍亲王迟早会带着人回来夺回大魏的江山,如此一来云君就成了一个致命危机。

    只因为李明德对她用情太深,若是李明德好转,只要云君点头,他定然会将她接回宫中。

    甚至将自己的生死交在她的手中。

    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太后直接冷声开口:“这件事哀家自有主张,你们都先各自回宫。”

    随后吩咐喜公公将皇上先送回麟德殿。

    自己则是直接回永宁宫吩咐人给泠然传令,待除掉国夫人之后,马上除掉云君,不可有误。

    慈安宫中,巧意见着云韵回来,赶紧将门关上。

    此刻吓得已经浑身发抖,连着面色都有些发白。

    云韵见此不由冷嗤一声:“你这是生怕旁人瞧不出来,这件事是你做的不成。”

    闻言巧意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开口:“娘娘不是说了那只是**,只是让皇上昏睡的**么?”

    就见着云韵的面色也是跟着变了,她也以为芸娘给她的只是**,可没想到这**是假毒药是真。

    刚刚在长宁宫,若不是自己强撑住,只怕是要露出马脚。

    现在心中也是怒不可遏,想到芸娘竟然利用自己,要对付李明德,便更是恼怒不已。

    冷声道:“我哪知道她们竟然会如此利用我。”

    说着看向巧意:“你马上出宫一趟,务必要问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她交出解药,若不然就莫要怪我闹个鱼死网破。”

    云韵说着面色更是难看的紧。

    巧意则是压下心中的害怕,点点头。

    皇上遇刺的消息很快便传开,因着太后有意将此事传播开来,朝廷上下自是人人皆知。

    金州城立着京城虽说有十日的距离,但李瑾瑜在朝中也是安插了人手,这边得到消息,那边便直接送往金州。

    听闻云君刺杀了李明德,救走陈御,李瑾瑜顿时心急如焚。

    只问道:“那她现在如何?”

    送信之人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当时宫中混乱至极,咱们的人也并未看清楚云大小姐如何,只晓得当时她趁乱离开,太后已经命全国通缉,现在正在追捕她。只怕就算是逃走了,此刻也是在逃亡的路上,不知道情况如何。”

    一句话顿时叫李瑾瑜的心跟着揪了起来,想起当时见到云君最后一面,她眼中的失望和绝望。

    心仿佛被刀扎一般。

    站起身来:“马上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将她完好的待会金州。”

    闻言七月点点头,带着人离开。

    李瑾瑜刚站起身要走,却是听到一声带着威严的质问:“你这是要去哪?”

    闻言李瑾瑜的身子没有动,只是顿住脚步冷声道:“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怎么娘有什么吩咐不成。”

    看着李瑾瑜的态度,国夫人心中越发满是失望,瞧着原本乖巧听话的儿子,现在与自己成了陌生人一般,国夫人冷声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如此态度对待你的娘亲不成,你忘了到底是谁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是谁如此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大的了么。”

    “娘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自是铭记在心,可这不代表娘就可以对君儿下此杀手。”李瑾瑜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顿时叫国夫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如此态度。

    比一个陌生人还要冰冷,甚至带着恨意。

    她心里自是说不出的失望。

    再想开口,却是还没等说话,就听着李瑾瑜的声音响起:“如果找点云君,不管娘是否同意,我一定会带她回金州城,若是娘不愿,我便带她离开。再不会叫任何人伤害她,也希望娘打消这个念头,若你还想要我这个儿子的话。”

    说完大步出了屋子。

    国夫人看着李瑾瑜的背影,面上的神色带着一份悲哀。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为何现在却闹成这样。

    母子失心。

    想着若是他真的寻到云君,说不得会为了这个女人,放弃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切。

    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份,若是知道当初李向御对唐家做的事情,说不得会对儿子做出什么事情。

    心中越发的担心,面上的神色便也越发的坚决,吩咐身边的人:“务必要在瑾瑜之前找到云君,然后杀了她。”

    闻言侍从领命离开,独留下国夫人看着李瑾瑜消失的方向,面色凝重。

    “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爹打下的江山,为了你李家的宏图大业。”

    李瑾瑜自然是不知道国夫人做的这一切,只是吩咐人去寻找云君。

    派人盯着京城的动静。

    原也想过,这会不会是李明德和太后的计谋,可京中传来的消息,李明德确实身中剧毒昏迷不醒。

    朝中太医都守在麟德殿束手无策,眼下谁也不知道如何解毒。

    消息确定,国夫人便寻上李瑾瑜。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今已经确定李明德身中剧毒,既如此趁着这个机会打回京城,定然能一举夺回江山。瑾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朝中无人,整个朝廷上下都是那个蠢妇在坐镇,她连朝政都不知道如何处置,更别说带兵御敌,我们要珍惜这次机会。”

    李瑾瑜闻言没有吭声,他自然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可是担心云君会落在太后的手上。

    只有确定了云君的安危,自己才能放下心去攻打京城。

    现如今他不敢再冒这个险。

    看出李瑾瑜心中的顾虑,国夫人面上的神色顿时变了。

    瞧着李瑾瑜怒道:“你这是在畏畏缩缩什么,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背负的重任了不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些东西。”

    李瑾瑜闻言却是不为所动,只是冷声看着国夫人:“若是当初娘并未对她出手,并未去加害云老夫人,这些事情,便不会存在。”

    “你这是在怪为娘不成,娘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大魏的江山。”国夫人闻言顿时恼怒不已,仿佛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般。

    这些日子看着李瑾瑜的脸色,她心中早已经是怒不可遏,现在听到李瑾瑜的话,自是整个暴怒起来。

    见着李瑾瑜的脸色,越发的恼怒:“今日我便将这话搁在这,你休想要云君进我李家的门,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你就休想将她带进金州城。她是唐家的后人,与我李家便是不共戴天之仇,当初你爹为了夺权,斩杀了唐氏满门,便是与她有血海深仇。就算云君不记得这些,不知道这些,还有唐建业,他只要还活着一日,就一定会为唐家的满门报仇。

    你别忘了他现在还是大燕的镇国将军,虽说改了名字,却一直让自己的孙子潜伏在大魏,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复国。你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唐建业要复国,势必要除掉你,你和云君注定是不可能的。”

    国夫人说着,语气格外的冷。

    她这是想要彻底的骂醒李瑾瑜。

    却没想到,李瑾瑜对上自己的双眸,眼中的神色带着几分坚决。

    “这江山本就是他唐家的,若真如此,还他有何妨。在没遇到云君之前,我便如同你养的一个傀儡一般,心中想的,只有你灌输的夺权。除此之外再无旁骛,直到遇到她,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除了权势还有一个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说着李瑾瑜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决,看着国夫人轻声道:“若是为了她,我可以放弃这一切。”

    “糊涂,你太糊涂了!”气的国夫人,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砸在李瑾瑜的脚下。

    李瑾瑜却是神色不变,端坐在椅子上。

    门外七月很是匆忙的进来,见着国夫人在,面上神色微微顿了顿,恭敬见礼之后,这才出声道:“回禀王爷,在城外发现了云大小姐的踪迹。”

    闻言李瑾瑜顿时站起身来,刚要往外走,却是被国夫人拦住。

    “瑾瑜,你莫要被感情乱了心神。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出现在金州城,这一定是一个陷阱,是他们设下的陷阱,就是为了要你的性命。”

    闻言李瑾瑜却是嘴角微扬:“即便是又何妨。”

    说完带着人毅然决然的离开,只留国夫人面色铁青。

    “马上追上去,务必在瑾瑜之前,杀了云君,若不然你们都不用活着回来了。”冷声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国夫人的面色格外的难看。

    闻言侍从领命追了上去。

    那边云君自从离京之后,便和泠然遭遇了一波暗杀。

    那些人来势汹汹,并非是当初和太后商量好的,做戏。

    而是真的死士,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想要她们的性命。

    饶是泠然身手不凡,却也是难以抵挡。

    一路朝着金州城逃去,不过五日的功夫,身上都带着不少的伤。

    泠然早得了太后的吩咐,要跟着云君直到取下国夫人的首级。

    在此之前她的任务便就是保护云君的安危,毕竟能进入金州城靠近国夫人的,只有云君。

    所以她必须得保证云君能活着到金州城。

    看着这些出手狠辣的死士,泠然的脸上也是再无半点怠慢,一刀直接砍断一个人的胳膊。

    一把抓住云君冷声道:“云大小姐看来有人要你的性命。”

二百九十五章:进入金州

    闻言云君点点头,这几日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些人的出手路数并非是大魏人。

    仔细想来自己并没有与旁人结仇,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很显然他们是奔着要自己的性命。

    百思不得其解,眼下也没有时间给她思考这些问题。

    云君只得和泠然朝着金州城赶去。

    连着好几日不曾得好歇,这些人是分了好几拨,若不是泠然的身手了得,只怕还没等到金州,她们就被耗死了。

    眼看着快到金州城,一批死士追了上来。

    连续这么多天奔命,饶是泠然都有些脱力,更别说云君。

    而那些死士瞧着她们的状态,知道她们眼下已经累极,没有力气去抵挡。

    心中大喜赶紧乘胜追击,想要趁机将她们斩杀在金州城外。

    一箭将云君坐下的马给射倒在地,云君则是摔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下来。

    泠然见此赶紧收住缰绳。

    看着死士举刀要砍,赶紧抽刀挡在云君的身前。

    一支利箭直接射在她的胳膊之上,来不及挡开,胳膊吃疼,手中的刀落在地上。

    云君见此赶紧捡起刀,将面前的死士斩杀,随后护着泠然:“你怎么样了?”

    泠然闻言眉头紧皱,若是李瑾瑜的人再不出现的话,她和云君就只能死在金州城外了。

    死士看着伸手了得的泠然已经受伤,心中大喜,赶紧冲了上去。

    眼瞧着就要将云君和泠然斩于刀下,一支冷箭直接洞穿了死士的心口。

    尸体轰然倒地,云君就看着李瑾瑜一身玄色衣裳,站在十米开外。

    看着自己紧皱的眉头,终是舒展开来。

    那个曾在自己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面容,第一次格外的清晰,叫她有些不能呼吸。

    鼻尖微酸,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

    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时间全都冲了出来。

    扶着泠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云君撇开脸去不想看李瑾瑜的双眸。

    她怕自己会动摇,为祖母报仇的心会动摇。

    泠然自然也感受到了云君的异样,见此眼中不由生出几分担心。

    “云大小姐,莫忘了太后的吩咐。”

    闻言云君点点头,却没注意到背后一个死士,真拿刀对着她们。

    等反应过来,却是来不及了。

    泠然见此,伸手狠狠的将云君推开,自己则是被死士的刀砍伤了肩膀。

    摔在地上,云君看着受伤的泠然,不由喊了一声:“泠然。”

    自己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李瑾瑜的心如同被揪着一般,刚刚看着死士拿刀对着云君的刹那,他几乎吓得心脏都要停止。

    赶紧冲过来,看着云君摔倒在地上,再也顾不得旁的。

    将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拥入怀中。

    双手微颤,心中的恐惧无限的放大,似是害怕她随时会消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君儿。”

    这一声,顿时叫两个人都怔楞住。

    云君听着李瑾瑜的声音,心忍不住的颤动,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却终是没能做到。

    七月很快带着人将泠然给救了下来,那些死士没想到李瑾瑜会带着人出现,猝不及防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带着人溃逃散去。

    而泠然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李瑾瑜看着云君的脸色很是担心,吩咐人准备马车,收拾别苑要带云君回去。

    被赶过来的国夫人看在眼中,心中越发的恼怒。

    见着被人护着的国夫人,云君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却明白眼下不是报仇的时候,只转过脸去。

    李瑾瑜则是没有理会国夫人,直接吩咐人将泠然抱上马车。

    自己则是扶着云君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随后骑马护在一旁。

    看着李瑾瑜的神色,国夫人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心中恼怒,却也只能由着他如此。

    马车之上,云君心中百感交集,想着李瑾瑜和国夫人。

    她竟是生了几分不忍。

    原以为自己对他再无别的感情,当看着寒月出现在云府的时候,自己对他只有恨和恼怒。

    甚至这些日子,都一直在警告自己,和他并非是同路人。

    他的母亲杀了自己的祖母,这个血海深仇自己绝对不会忘的。

    若是为祖母报仇,势必与他再无任何可能。

    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已然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可是在刚刚看到他的时候,那颗被冰封的心,还是动了。

    想着这些事情,心中越发的迷茫,甚至生了逃离的心。

    想要离开,再不见他。

    可是想到祖母的死,却是做不到。

    靠在车辕上,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带着无奈和不忍。

    许是太久不曾好歇,这些日子被追杀的时候,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着,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疲惫的很。

    马车晃着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等马车到了茗月轩的门口,李瑾瑜看着云君睡着,没有将她唤醒,只是动作温柔的把她抱进茗月轩。

    那些个在茗月轩伺候的下人,见着自家王爷第一次这半年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女子抱回来,也都是愣住。

    猜测这云君的身份,小心议论,到底是谁这般有福气,能叫王爷亲手抱回来。

    国夫人跟在后面却是看的脸色铁青,见着李瑾瑜直接将云君安置在一直空置的听涛水榭,沉了脸站在院门口。

    注意到国夫人的态度,李瑾瑜却是没有回头,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云君。

    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吩咐七月安排人守住院子,亲手替她掖上被子,坐在床边出神。

    那些初次相见的画面,在云府在天泉山庄的过往,仿佛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瞧着云君苍白的面色,李瑾瑜只觉得心仿佛针扎一般的疼。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却也知道李明德用陈御要挟云君之事。

    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便恨不能带兵进京将她救出来。

    若真如此,她也不需要受这么多的苦,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如此艰难的被人追杀。

    想着这一路,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

    七月进来瞧着李瑾瑜的模样,面上的神色微沉,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国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说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李瑾瑜。

    就瞧着李瑾瑜握着云君的手微微松开,随后放在被子里动作轻柔的吩咐丫鬟好生伺候。

    这才站起身来,面带不舍的转身离开。

    就在李瑾瑜前脚刚走,丫鬟关着门守在门外,躺在床上的云君睁开了眼。

    看着浅粉色的床幔,眼眶微红。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所以故意在马车之中装作累极昏睡过去。

    从李瑾瑜抱起她的那一刻,国夫人说的话,和他的态度,她便是一清二楚。

    对于李瑾瑜的情意,她自是明白,也知道自己和他并非是同路之人。

    国夫人害死了祖母,甚至想要自己的性命,她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既如此,已经猜到结局,那何必还勾起这根本就不可能的情意,最终只会成为两个人的牵绊。

    打定主意,云君深吸一口气,互换守在外面的丫鬟。

    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外面的丫鬟赶紧开门见进来:“姑娘,可是有什么事?王爷去了偏厅,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奴婢这就去寻王爷。”

    丫鬟说着态度很是恭敬,刚刚李瑾瑜对云君的态度她可是瞧得清楚。

    早就听从天泉山庄跟着来的侍女说过,这王爷在京城之中原本是有一欢喜的人。

    后来因为政变发生,二人这才散了,现在想来这床上的便是王爷的意中人。

    便是日后的恒亲王妃,茗月轩的丫鬟自是不敢怠慢的。

    闻言云君没有理会丫鬟的心思,只是问了一句:“跟我一起来的婢女呢?”

    丫鬟听了赶紧道:“七月将她安置在后面的跨院,姑娘的婢女伤势很重,已经请了大夫瞧了,大夫说是因为失血过多,眼下还昏迷不醒,姑娘是要见她么?”

    云君听着泠然眼下还昏迷不醒,点点头眉头紧皱:“没有,知道她无碍便好。”

    小丫鬟尖云君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姑娘是要再睡会,还是奴婢让厨房准备些吃的过来。”

    云君闻言只是摇摇头:“不用了,你退下吧。”

    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现如今虽说进了金州城,但瞧着国夫人的态度,自己想要接近国夫人,并且替祖母报仇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国夫人对自己心中带着提防,定然也会怀疑,自己的目的。

    毕竟她可是真的下狠手要自己性命的,既如此又怎么能放心让自己呆在茗月轩。

    即便有李瑾瑜只怕也难打消国夫人的戒备。

    心中想着,不由眉头紧皱。

    偏厅里,国夫人冷脸坐在椅子上,见着李瑾瑜进来,冷声道:“你当真要将她留在金州城,留在茗月轩。”

    闻言李瑾瑜没说话,脸上的态度却是明显的很。

    气的国夫人顿时心生恼怒:“瑾瑜,你莫不是忘了不成,娘的手上可沾着云家老夫人的血,她们祖孙情深,云君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她焉能放过我。”

    说着国夫人许是知道自己态度强硬,只会叫李瑾瑜越发的强硬。

    顿时声音也是带了几分无奈。

    “为娘知道,这些年我对你的要求太过苛刻,为了你爹的江山社稷,为了夺回那些东西,娘对你的要求太过。当初看着你和云君,娘也曾真心希望你们好,可前提她得是云家的大小姐。如此她才能对你有所助力,没了云家,她便是一无所有,如何与你相配。

    也是娘想的太过极端,想着若她不能给你助力,便也不能叫她拖了你的后腿,这才想着借云馨之手,除掉她。这件事的确是娘做的不对,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如今她心中只怕狠毒了娘,难道你就像看着娘死在她的手中不成。”国夫人说着声音带着几分悲戚和无奈。

    却是戳中了李瑾瑜的软肋。

    从知道寒月没死,国夫人还插手云馨毒害云老夫人的事情开始,他便一直在煎熬。

    他深知云君的性子,自然也知道云君对云老夫人的感情。

    知道是国夫人害死的云老夫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出事。

    如今国夫人将问题摆在她的面前,李瑾瑜低声道:“我自会跟云君说清楚,若是她恨,恨我便是。”

    “这种事岂是你能说清楚的,你当知道云君的性子,她绝对不会放手的。”国夫人闻言惊声道。

    她知道若是云君躲在听涛水榭,不管自己用什么法子,李瑾瑜都会护着她周全。

    只有说服李瑾瑜让她离开,自己才有机会下手彻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可李瑾瑜何尝不明白国夫人的心思,她对云君的恨那般明显,若是自己真的放手,只怕下一刻听到的就是她身亡的消息。

    冷脸对上国夫人的双眸,李瑾瑜第一次冷声警告:“云君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我说了,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便是娘也不可以。”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独留下国夫人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

    见着李瑾瑜软硬不吃,国夫人再也坐不住,吩咐近侍:“给我盯紧了听涛水榭,若是有什么风吹草丛,马上来报。”

    而李瑾瑜离开偏厅,径直去了听涛水榭。

    守在门口的丫鬟见着王爷过来,恭敬见礼,恭敬的说王妃已经苏醒,问了下婢女的情况一个人在屋子里。

    李瑾瑜闻言点点头

二百九十六章:嫁给我

    云君自然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见李瑾瑜从门外进来,一身云纹织金的袍子,腰间一条玉带,如同当初在城外见到的一样。

    嘴角扬起一丝苦涩,随后轻声道:“是你救了我?”

    闻言李瑾瑜点点头,走到床前却并未靠近:“听说你为了救陈御刺杀了李明德?”

    云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看着她这边,李瑾瑜只觉得心口有些微疼:“现在太后已经发下通缉令,如今整个大魏都在找你,我在金州城外看到你的时候,你正被人追杀,虽然伤不及肺腑,但也需要好生调养。你先安心住在这里,至于那个跟着你的婢女也不用担心,金州城不是她的手能触及的范围。”

    闻言云君抬头对上李瑾瑜的双眸,眼中的神色却是带着几分嘲讽:“金州城太后的确不能触及,可是国夫人呢?她害死我的祖母,更是对我痛下杀手,你觉得她会放过我么?”

    一句话顿时叫李瑾瑜震住,见着云君眼中的嘲讽,心口生疼。

    脑海中回想起当初她在自己面前,中箭的刹那,那一瞬间他怎么也不相信,母亲会对云君下手。

    可她动手了,不仅如此,还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刚刚他没有提云君胸口的箭伤,就是不想勾起这些往事。

    心中还怀着一个希望,就是云君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下这一切,显然她不能。

    瞧着李瑾瑜沉默,云君却是笑了笑:“她杀了我的祖母,云馨手上的毒是她给的。当初陈丰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不愿意相信,她是你的母亲,纵使瞧我不顺,也不该如此才是。可等政变发生的时候,云馨带着寒月登门,招招致命我不得不信。

    南城门你亲眼所见,那一箭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后来在庄子上,慕容先生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是天泉山庄的死士,把我推向深渊。若不是李明德出手相救,或许我现在已经是一缕含恨而死的幽魂了。”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清冷,没一个字仿佛都是含着血一般。

    李瑾瑜只觉得这些话像是刀子一般扎在自己的心中。

    想起自己当初说的话,要护她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她,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最终伤她最深的,竟是自己。

    看着云君双眼微红,李瑾瑜声音很是心疼:“君儿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杀我祖母要我性命的都是你的母亲不是么,你没有对不起,也没办法替她道歉。想必只要我还在金州城一日,她绝对不会放过我,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只要得了机会我一定会下手替祖母报仇。”云君说着掀开被子下床。

    “你若是不想看到这一幕在你眼前发生,就让人送我出金州城。”光着脚走到李瑾瑜的面前,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顿时叫李瑾瑜愣住。

    “如果出了城,太后的人一定会要了你的性命,我绝对不能看你送死。”李瑾瑜闻言伸手直接抓着云君的胳膊,用力之大,不由的叫她微微皱眉。

    对上李瑾瑜的双眸:“你觉得把我留在金州城我就能活下来么?”

    说着伸手指了指外面,就见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进了门口的假山后面。

    李瑾瑜面色铁青,看着云君,眼中神色格外的坚定:“若我能护你周全呢?”

    云君却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你做不到。”

    说完将胳膊挣脱,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衣裳被血染红,自是已经扔了。

    身上穿着的,也是茗月轩的丫鬟给换上的中衣。

    瞧着没有衣裳,也未在意,扯下床幔直接系在身上。

    随后径直往外走。

    见着云君当真要离开,李瑾瑜从未有过的慌乱,快步追上去,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

    “若我真的能保护你周全,你可愿意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不再离开?”

    怀中的人儿没有动,僵硬的脊背,让李瑾瑜心中生了一丝恐惧。

    那种恐惧是她随时都会离开自己。

    双手越发的收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李瑾瑜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低声下气的祈求:“不要走,不要在离开我好不好。”

    轻叹一声,看着门外。

    见着那些个支棱着耳朵听着屋子里动静的下人,云君轻声很轻:“就算我能放下,你娘呢,她放的下么?李瑾瑜我太累了,不想每天再提心吊胆的想着会不会有人要算计我,会不会有人想要我的性命,真的。”

    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苍凉,叫门口的丫鬟听着也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君。

    得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变得如此漠然。

    李瑾瑜没出声,只是静静的抱着云君,心却是随着她的话揪得更紧。

    良久声音坚定的在她的头顶响起:“你嫁给我,做我的王妃,让天下皆知,便是顾念着以后,她也不会对你动手。”

    云君却是冷笑,回过头对上他的双眸:“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我是认真的。”

    栖凤阁之中,国夫人听到李瑾瑜的话,顿时勃然大怒:“我不同意,她绝对不能成为我的儿媳!”

    “这件事我只是告知您一声,同意也罢,反对也罢,下个月我都将与她大婚,若是有朝一日我夺回皇位,她便是我的皇后,若没有她这个天下不要也罢。”

    国夫人闻言看着李瑾瑜,面色铁青:“你这是在威胁你娘!”

    “是,您一直想的都是回到那个位置,成为大魏的太后,现如今就差一步,娘是要大魏太后的尊容,还是儿子的尸首,娘自己做选择。今日我便也讲话说的明白,我无法阻止你下手,但能做的就是,你伤她一分,我便还她一分。”说着手中的袖箭,直直的扎在自己的心口。

    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色的衣襟。

    看到血红色的衣襟,国夫人彻底的慌了:“瑾瑜!”

    上前去扶李瑾瑜,却被他后退一步让开。

    “这是当初在南城门外,你伤她的一箭。你是我娘,我不能对你做什么,就算你杀了她我也不能为她报仇,但我能做的就是与她同甘共苦,与她共赴黄泉。”

    说完手捂着心口,直接出了栖凤阁的门。

    国夫人从没想到李瑾瑜为了云君会这么坚决,总以为只要她消失了,终有一日他会放下。

    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是他的娘,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他也绝对不会与自己真的翻脸。

    也真是笃定这一点,才对云君痛下杀手,想要彻底将她除掉。

    现在看来,自己算的都错了。

    在金州城这一年,他们虽是母子却形同陌路。

    现在李瑾瑜更是用自己的性命相逼,现如今这一箭便是在警告她,若她真的对云君动手,那他也绝不会独活在世上。

    这是她倾注一生的心血培养的儿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夺回这一切,夺回属于她的尊容。

    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

    国夫人呆愣的坐着。

    一旁的侍女瞧着赶紧上前将国夫人搀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劝到:“夫人莫要太过伤心,王爷怕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等想明白了,定然会过来跟夫人认错的,夫人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闻言国夫人摇摇头:“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我难道会不明白。”

    侍女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声道了句去端参汤退了出去。

    李瑾瑜受伤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听到水榭。

    泠然看着云君,眉头微皱:“云大小姐莫不是忘了太后的吩咐了不成,怎么现在不想着如何去完成任务,却要待在这里与恒亲王成亲,莫不是云大小姐生了异心?”

    闻言云君声音清冷,只是盯着手中的茶盏:“想必太后早就暗下命令,若我生了异心,让你马上动手,直接除掉我。”

    泠然没说话,但面上的神色也算是默认了。

    “我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自寻死路。若真的生了异心,当初在被人追杀的时候,也该借着机会将你除掉才是,怎么会安然带着你进金州城。”说着抬头,墨黑的眸子仿佛古井一般,叫人看不见底。

    “她深知与我之间的仇怨,知道我定是为了替祖母报仇才来的金州城。自然是早做准备的,想必现在她身边如铜墙铁壁一般,我们谁也不得近身,我不能,你就更不可能。”

    “既如此只能寻一个法子,寻一个可以靠近她的机会。大婚当日国夫人势必要坐在高堂喝我敬的茶,那时候不会有外人,就算他们有防备也来不及。”云君说着,唇角的冷笑更甚。

    一旁的泠然闻言不再多话,的确这是最好的机会。

    也是现在唯一的机会,自从醒来她便装着找云君试过,根本出不得这个院子。

    更别说去刺杀国夫人了,若是能出去,也不会过来质问云君,早就已经动手撤离。

    想着这些,面上的神色便缓了下来:“只要云大小姐不是旧情复燃,忘了太后娘娘的吩咐便好。”

    “我怎么可能忘了祖母惨死时脸上的神色,那种毒疼起来应该很厉害吧。”云君的声音很轻,却是叫人不寒而栗。

二百九十七章:皇上驾崩

    闻言泠然这才将手中的刀子收了起来,若是刚刚云君有一句话说错,她会直接下手,没有任何迟疑。

    太后的给的命令便有这么一条,时刻监视云君,发现她有任何异样,马上动手,绝对不能让她和李瑾瑜联合,否则后患无穷。

    瞧着泠然的脸色,云君自然知道刚刚要发生什么,却是并未往心中去。

    她跟泠然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放不下祖母的仇恨也是真的,想要利用大婚之日出手也是真的。

    只是在听到李瑾瑜为了警告国夫人,用袖箭刺伤自己的时候,心微微的疼了一下。

    自己不值得他这么做,而且他迟早会恨自己的。

    心中想着,只觉得嘴中的苦涩更甚。

    因着是裕亲王大婚,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不只是金州城,连着京城都得了消息。

    金州城上下更是满城欢庆,李瑾瑜这是想要给云君最好的婚礼,所有的一切亲力亲为。

    因着时间比较赶,定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所以整个金州城上下能用的都用了起来。

    李瑾瑜特地着人建造了恒王府,以茗月轩为云君出嫁的地方,迎到恒王府。

    这边火急火燎的安排着一切。

    那边李明德也醒了过来。

    巧意从芸娘那边拿来解药,却只能叫李明德醒过来,毒素还残留在体内。

    为了这个解药,云韵更是不惜亲自出宫去寻芸娘。

    得到的却只有芸娘的嘲讽,让云韵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没能拿到解药,失魂落魄回了皇宫的云韵,跪在麟德殿寝殿的床前,看着陷入沉睡的李明德,忍不住落了泪。

    她本不是云家的女儿,当初除掉真正的云韵易容混进云家,为的就是暗中陷害搅乱局势,为的就是替自己的姑母谋划。

    却没想到最终因为李明德动了心,甚至罔顾当初姑母交代自己的任务。

    现在终是走投无路想起了芸娘,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却是晚了。

    看着床上的李明德,云韵心中说不出的痛。

    她纵使恨云君,甚至想要云君去死,可从未想过要伤害李明德。

    当看到李明德并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旁边伺候的宫女瞧着云韵面色沉痛也不敢打扰,只是退到一旁。

    一连过了好几日,就连太后心中都生了慌乱,李明德却是未见好转。

    现如今能够救他的就只剩下慕容安,可是翻遍了京城根本看不到慕容安的影子。

    云韵和王嫣然一直守在床前,那些个位分低的刚入宫的妃嫔,一个个人心惶惶,都在哭诉着自己刚进宫还未曾得圣上宠幸,就要守了活寡,跪在宫门外,却是不得资格进去。

    许是因为好几日不曾好生歇息,王嫣然的身子终是有些熬不住了。

    面色苍白,太后见此叹了一声,只得叫人先送她回去。

    长宁宫内,太医小心翼翼的跪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去看贵妃的面容。

    王嫣然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查出她有身孕。

    面色凝重,却是不敢声张。

    只是叫嘱咐太医不要传出去,随后亲自去了一趟永宁宫。

    永宁宫内,太后正在批阅奏章,见着王嫣然过来也很是惊讶。

    不由问道:“不是让你好生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王嫣然屏退宫女,直接跪在太后的跟前:“求太后保住嫣然腹中皇上的血脉。”

    一句话顿时叫太后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你坏了皇上的血脉?”

    王嫣然点点头,却是没有半分欣喜,反而露出一丝苦涩。

    若是李明德安然这就是喜讯,可现在说不得就是催命符。

    现在朝堂局势未定,后宫之中还有云韵虎视眈眈,李明德昏迷不醒,太后根本无暇顾及,她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有心夺权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降生。

    她是聪明的,眼下能求的只有太后,因为太后比自己会更在意这个孩子的出生。

    果然见着自己点头,太后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凝重,拉着她随后道:“你先莫要说出去,一切有哀家为你做主。”

    而麟德殿的寝宫之中,云韵独自守着李明德。

    这几日她不曾合眼,看着李明德心中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找芸娘。

    真低着头按了按眼角的泪水,却看着床上一直闭着双眼的李明德动了动。

    一旁的宫女早就被支出去,只有她一人在。

    顿时欣喜若狂,连着话都说不出来。

    跪在李明的的跟前,眼中说不出的激动:“皇上,皇上你醒了?”

    闻言李明德回头看了一眼云韵,目光却是在屋子里搜索,面色苍白而又憔悴。

    哪怕这样,哪怕转动一下眼睛都显得很是困难,却还一直瞧着周围。

    干涸的嘴动了动,却是呼唤出一个让云韵绝望的名字:“云君呢?”

    听清楚李明德嘴中呼喊的名字,云韵只觉得浑身的血似是沸腾了一般。

    冷眼看着李明德:“皇上还在想着云君?”

    “她在哪?”闻言李明德只觉得头疼的很,强撑着质问,却是苍白无力。

    就听着云韵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她现在在金州城,正在准备更李瑾瑜的大婚,还有二十天他们就要成婚了,皇上现在还惦记着她。”

    说着很是讽刺的道:“皇上如此费心讨好她,如此不顾一切的对她好,给了她无限的荣宠,甚至把大魏皇后的位置留给她。可是她根本不屑一顾,不管皇上做再多,她还是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去,皇上你还要找她么?”

    一番话似是彻底的激怒了李明德一般,强撑着身子想要挣扎起身。

    却是没有任何的力气,只是看着云韵:“你胡说,不可能的,云君不可能的。她答应了要做我的妃子,她答应要留在我的身边。”

    “那是皇上用陈御逼她低头的,皇上就别再自欺欺人了,云君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你。”

    这些话憋在她的心里一惊很久,若不是李明德睁眼的第一句问的就是云君,她或许不会说出来。

    现在看着李明德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样子,心中更是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子怒气,直接将他按在床上。

    “你不要找她了,她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你,李明德,这天底下爱你的只有我云韵一个人,无论你做什么你永远都得不到云君的,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人。

    你一心准备着册封他为你的妃子,她却是处心积虑更太后设计离开,她从没想过留在你的身边。从一开始答应做你的妃子,就是一个权宜之计,是为了能救下陈御,然后趁机一起逃离你。”

    “天底下真正爱你,全心全意爱你的只有我一个啊!”歇斯底里的说出这句话,云韵整个人都有些疯狂。

    双眼通红,天底下爱你的人只有我一个,为什么你的眼中却从来都看不到我呢。

    许是因为这么多日的昏迷,李明德的身子很是虚弱,就连推开云韵的力气都没有。

    眼中的神色带着恨意,对上云韵的双眸:“不要让朕厌恶你,若不然你便连一个替代品都做不成。”

    闻言云韵松开手,跌坐在地上,看着李明德冰冷的双眸,却是笑了起来。

    笑的格外的凄艳。

    “替代品都做不成...我早就已经是了,从你把云君带进皇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了。从你带她进宫之后,你告诉我,你可曾有一次踏进过慈安宫?”颤抖的手指着李明德,云韵控诉着他对自己的冷漠。

    听着动静从外面进来的巧意见到这一幕,吓得脸上顿时失了血色。

    却是没有上前阻止,而是拦着外面那些个守着的侍卫宫女,不让他们靠近寝宫半步。

    这些日子也能听到德妃娘娘自言自语,侍卫听到动静并未起疑。

    屋子里云君看着李明德眼中的冷意,却是双目血红。

    直接站起身来,拿着旁边的枕头。

    “你要做什么?”看着云韵脸上的决绝,李明德心中顿时有些慌乱。

    云韵却是笑了起来:“是你要抛弃我的,为了你我失去一切,你却要抛弃我。李明德,云家骄傲的女儿不是只有云君一个,我云韵绝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当初你既然选择我当这个替代品,那就没有说不要的资格。”

    说着上前,直接用枕头盖在李明德的脸上。

    李明德本就没有力气,被捂住口鼻,更是不得呼吸。

    却是因为虚弱,连一个女人都敌不过。

    云韵此刻又是发了狠的,不管李明德如何挣扎,却是不肯松手。

    很快李明德渐渐的没有了动作。

    巧意回头看到这么一幕,顿时吓得腿不住的发抖。

    却是狠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而云韵久久没有松开手,嘴里更是喃喃自语:“是你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说完吩咐巧意进来,将一切收拾好,自己继续端坐在床前。

    叫巧意出宫去找芸娘。

    芸娘在京城这么旧,加上她的姑母早已经安插好了人手。

    得到巧意的消息,赶紧派人进宫帮助云韵。

    等看着巧意急匆匆的回来,云韵这才整理了面上的表情。

    哭着开口:“皇上驾崩了。”

二百九十八章:兵临城下

    巧意也终是跟着喊出声,外面的人得了消息,顿时一个个惊慌失措。

    赶紧进来,就瞧着床上的李明德早没了气息。

    消息传到永安宫,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在地。

    王嫣然更是因为有身孕,受不得刺激昏了过去。

    玲珑赶紧送王嫣然回长宁宫。

    她们前脚刚走,云韵便带着禁军侍卫直接闯进永宁宫。

    桂公公看着云韵带着人,顿时生了怒意:“德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闻言云韵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皇上驾崩了,朝中必然会大乱,我这是过来询问太后娘娘如何处理后事。”

    说着直接看向桂公公:“桂公公还是去通禀一声才是,这种事情耽误不得。”

    看着云韵身后的禁军,桂公公怎么会不明白云韵的意思,询问是假逼宫才是真的吧。

    虽不知道云韵如何和禁军勾结到一起,桂公公还是强撑着冷喝道:“福贵,你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福贵立在一旁,只是看了眼云韵:“皇上临终前留下遗诏,一切听凭德妃拆迁,臣也是奉命行事。”

    “疏风呢?疏风在哪里?咱家要见疏风!”桂公公想起李明德身边的疏风,赶紧开口。

    福贵却是笑着道:“只怕桂公公见不到疏风将军了,他听闻跟皇上驾崩,心中悲痛,追随皇上去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疏风!”

    “桂公公若是再不让开,下官就要无理了。”没有理会桂公公的质问,富贵直接拔刀。

    桂公公知道大势已去,此刻彻底的慌了神。

    就听着身后传来太后的声音,还是那般镇静,只是桂公公听出来,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苍凉。

    回头见着太后穿着一身金丝蟒袍很是华丽,直接走后面走了出来,还是那般的端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

    “吵什么。”

    闻言桂公公赶紧上前。

    云韵也嘴角微扬不动声色的见了礼,这才开口:“眼下皇上驾崩,前朝跟后宫都彻底的乱了,云韵也是为了大魏,这才过来请太后出面主持大局。”

    闻言太后拿眼扫过富贵和他身后的禁军,却是冷笑:“只怕德妃想让哀家住持的,是帮着你篡位夺权的大局吧。”

    闻言云韵摇摇头:“太后误会了,对于权势,我云韵从来都不感兴趣。我这么做也只是奉命而为。”说着直接挥了挥手。

    富贵带着人上前将所有人都给围住。

    云韵却是转身,走到跟在自己身后,一个陌生的面孔前面。

    “现在姑姑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姑姑什么时候兑现给我的承诺?”

    闻言芸娘嘴角微扬:“公主放心,只要彻底掌控了大魏,公主想要的自然会到公主的手中。”

    京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金州城却是不知道。

    因着当初是用手扎的,就算用力,却也不至于伤的太深,休养了几日李瑾瑜的伤便没有大碍。

    除了过来看过李瑾瑜的伤势,云君再不曾出那个门半步。

    李瑾瑜派人将听涛水榭保护的滴水不漏,国夫人就算是想要下手,也寻不到机会。

    她也不敢真的伤害云君,她知道如果自己做了,那李瑾瑜也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她现在不敢去赌,她不想让自己满盘皆输。

    看着送到跟前的嫁衣首饰,云君有些失神的伸手抚摸着嫁衣的料子。

    自己本就是死了一次的人,本就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为何还会在看到这些的时候,心中会有些抽疼。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因为那个男人心动,不该跟他有任何的交集,这样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泠然看着云君眼中的神色,却是冷嗤一声:“怎么瞧着云大小姐的样子,竟是有些舍不得,若是如此云大小姐也无需为难,到时候大可以让我出手除掉国夫人。只是云老夫人的仇,云大小姐就再不能报了。”

    云君闻言面上的神色恢复了冰冷收回手,看着泠然,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不用如此激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日子过的很快,眼看着到了大婚之日。

    前一天晚上,李瑾瑜已经搬去了他为云君准备的婚房。

    那个日后只有他们的地方。

    国夫人则是住在行宫之中,为了日后不让云君受伤害,也为了她日后能过的安逸一些,李瑾瑜直接将国夫人迁出了茗月轩。

    国夫人自是恼怒,却没有办法阻止儿子的行为。

    敢等正日子,喜娘早早的便过来替云君梳妆打扮。

    这可是金州城最大的喜事,喜娘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很亲王妃。

    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毫不吝啬。

    云君则是坐在凳子上任由人摆弄,脸上没有新嫁娘的娇羞,也没有紧张。

    只是冷漠的配合着所有人。

    听涛水榭的丫鬟,瞧着自家王妃这幅表情已经习惯了,便也见怪不怪。

    倒是喜娘心里一直发憷,生怕得罪了这位新王妃。

    她可听说了,为了这位新王妃,王爷可是把国夫人都给得罪了的。

    小心翼翼伺候着云君收拾好一切,等到下午眼看着到了时辰,吩咐人将云君送到王府去。

    泠然在云君上轿之时塞给她一把匕首,云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将匕首收在袖子里。

    等花轿抬到王府,李瑾瑜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迎进门。

    云君这才瞧见端坐在高堂位置上的国夫人。

    那个杀了自己祖母的人,端坐在高堂上,一身华服面上强装着喜悦。

    身边李瑾瑜看着云君却是真心欢喜,他盼着这一日盼了多久,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心中竟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小心翼翼牵着云君走到国夫人的面前。

    旁边的司仪高唱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站起身来,云君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看着有人端着茶立在一旁。

    走到国夫人的面前跪下,接过托盘上的茶,伸手递出。

    一旁的泠然很是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她和云君商量好的,只有这个时候她有机会,最近距离的接触国夫人。

    然后趁机要了她的性命。

    看到国夫人接过茶,云君的动作,泠然忍不住屏住呼吸。

    却在这个时候,直接有人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直接跪在地上:“王爷不好了,大军压境了。”

    闻言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国夫人也直接站起身来。

    云君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的顿了顿,原本护着国夫人的侍卫,便围了上来。

    知道自己错失良机,正想着如何动手。

    就听到过来报信的守城兵道:“来的是大燕的十万精兵,此刻已经将金州城围住。”

    “领兵的是何人?李瑾瑜面色凝重,这些日子忙于婚事,虽说没有去关心京中的情况。

    外面却一直有人盯着,怎么可能大军压境自己都不得知。

    心中生了一个想法,知道定是自己中间生了暗鬼。

    眼下却也来不及盘问,只问领兵之人。

    就见着守城兵面上闪过一丝古怪:“是一个女子,自称是叫云韵,点名要见王妃。还让属下给王妃带一句话,她是带着方若颖来的,若是王妃还记得方若颖,就请出城相见。”

    听到方若颖的名字,云君只觉得浑身的血瞬间凝固。

    顾不得刺杀国夫人之事,看向守城兵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大军最前面有一辆囚车,里面捆着一个女子,属下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她说的方若颖。”

    云君闻言直接撤掉头上的沉重的凤冠,冲了出去。

    李瑾瑜见此赶紧追出去,就看着身着大红嫁衣的云君,门口抢了一匹马,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城门口赶去。

    赶紧顾不得旁的,带着人追了上去。

    大军压境,喜堂之上的那些人,自是不能留在这看热闹。

    赶紧都各自回去皮甲挂枪,准备上阵。

    国夫人也没想到竟然会生出这样的事情,虽然觉得阻止了这门婚事,心中高兴,却也是忍不住担心。

    若是真的攻破了城门,到时候金州城失守,自己这么多年的计划便也是功亏一篑。

    心中担心,目光落在一旁的泠然身上,不由皱眉。

    这个人不是云君的侍女,既然云君那般焦急的出去,她怎么还立在这里。

    见着国夫人看向自己,泠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是叫人觉得诡异。

    未等国夫人问出口,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胸口顿时一阵剧痛。

    这才看清一把匕首直接扎在自己的胸口。

    而握着这般匕首的人就是泠然。

    “原以为她自己动手,却没想到太让我失望了,既如此太后的吩咐,只能由我自己完成。”泠然说着,直接拔出匕首,再次扎了进去。

    等周围保护国夫人的侍卫反应过来,她早已经抽身退了出去。

    因着兵临城下,此刻王府之中慌乱不已。

    根本没人顾得着泠然,泠然刺杀国夫人便直接逃出去。

    等喜堂上的人追出来,哪里还能看到她的影子。

    泠然直接趁乱隐匿在人群之中。

    而城门外,一袭红衣的云君,看到被绑在囚笼之中的方若颖,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那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唯一处处替自己着想的人。

    现在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被绑在囚车之上的柱子上。

    空洞的双眸,看着云君却是没有任何焦距。

    云韵高坐在马车之上,瞧着云君一身火红的嫁衣。

    心中却是讽刺的很:“真没想到,他的母亲害死了最疼你的祖母,你竟然还要嫁给他为妻,云君我原以为你是个多孝顺的,多重情义的,没想到你的心也是如此的凉薄,可以忘记一切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说着声音越发的冰冷:“真不知道祖母泉下有知,会是什么心情!”

    闻言云君对上云韵的双眸:“云韵你恨我只管冲着我来,方若颖与你无冤无仇,放了她!”

    “无冤无仇?”云韵听完摇了摇头,眼中的笑容很是讽刺:“你云君的朋友,就是我的仇人。云君啊云君,你害的我一无所有,害的我失去一切。你害我的这些事情,她参与了多少,我心中清楚,你现在说她与我无冤无仇,这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说着不给云君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还有告诉你,并非是我抓的她,也并非是我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当初在政变之后,李明德为了找到你的踪迹,将她方家的人都抓了起来,就是为了从她口中逼问出你的下落。只是没想到她根本不知道,你知道那几日因为你,你最好的姐妹,在天牢中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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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毒妃当道介绍:
前世她呕心泣血为他谋夺皇位,最终却落个惨死。
唯一疼爱自己的祖母被火烧死,儿子让人生生的放干了血。
云君立誓做鬼也不能放了云家人,不能放了云馨母女。
重活一世,她要做的是毁了整个云家,让对不起她的人都生不如死。
将欠了她的债都讨回来,哪怕是踩着森森白骨,也都要讨回来!
李瑾瑜瞧着面若寒霜的云君,嘴角微扬:“嫁给我,你就是他们的皇婶,逢年过节他们可是要跪地磕头的。”
凤谋天下:毒妃当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凤谋天下:毒妃当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凤谋天下:毒妃当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