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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小妾全文阅读

作者:半片葉子     双面小妾txt下载     双面小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一章 战争一触即发

    等苏沐秋一行人离开后,方槿衣便称身体不舒服,要回房歇息,小桃请示是否要看大夫,被她拒绝了。

    只有笙笙觉得方槿衣有些奇怪,但碍于小桃在场,也不好多问,便回后院继续干活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笙笙端着药去了方槿衣的房间,因为每天这个时辰方槿衣都得喝药,所以小桃并没有在意。

    来到方槿衣的屋子,笙笙发现方槿衣其实根本没有睡觉,她只是坐在床榻上发呆,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小姐,该喝药了。”

    方槿衣回了神,走到桌边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然后说道:“笙笙,我们可能得回东黎了。”

    一听到方槿衣的话,笙笙立马意识到出了事,因为关于回东黎国的事,她曾经和方槿衣讨论了不止一次。

    “发生什么事了?”

    方槿衣的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她看着笙笙说道:“今日紫漪给我的那封信,并不是黎星写的,而是苏沐秋写的。”

    “他为何要给你写信?”笙笙不解道。

    “也许是察觉我被人监视,所以才用黎星作为幌子,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信里面的内容。”方槿衣突然停了下来,片刻,再度开口道:“溧阳即将登位。”

    “什么?!”笙笙震惊的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王那么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传位给他。”

    方槿衣眉头紧蹙,她在信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也和笙笙是同样的反应。所以她才会回屋,想好好理理思绪,可是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

    东黎国的君王每一任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尤其是这一任之前的君王,他们能成功的登上王位,都是踩着石山才攀爬上的。所以他们格外看重自己的王位,若是有人有一丝谋反之心,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弑杀起来也绝对不会手软。

    东黎国的君王,无论哪一任都是极其霸道且残忍的,他们会一直待在王位上,直到临死才会宣布继承人。而那时候,运气好的继承人可以成功继承,运气不好的,或许会在坐上王位的那一刻就被人斩杀,而斩杀他的那个人就会成为下一任的君王。

    东黎国这一代的君王是溧淇,他是溧阳的亲生父亲,同样也和以前的君王一样野心勃勃,手段凶狠残忍。

    也许天下的君王都一样,一副傲世天下的模样,其实内心都在无时无刻惧怕着,害怕自己会被其他人从王位上拉下来,所以这就导致了他们的疑心病加重。

    有多少忠心耿耿的大臣因为奸臣的挑拨而被君王处死,又有多少无辜百姓因为奸臣猖狂,受不了压迫而家破人亡。

    溧淇此刻不过五十出头,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是绝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传位的,所以这其中定有隐情。

    溧淇退位,溧阳上位,这对东黎国来说是一件大事,如果这其中真的有隐情,那么很快,东黎国即将发生战争。

    可是,溧阳……

    方槿衣想不明白了,溧阳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做事一向谨慎,应该不会做以身犯险的事,难道说,溧淇是真的心甘情愿传位于溧阳的?

    “小姐,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笙笙突然开口道,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笙笙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方槿衣顿时警惕起来,连忙问道:“什么事?”

    “我们在东黎国的这一年里,从来没有见到过圣上,哪怕进了宫也一样。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只觉得或许是我们身份太卑微,圣上不屑于见我们。”

    “可是现在想想,小姐是思悠司的继承人,而思悠司对于东黎国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小姐你回去这么久,不论怎样,圣上也应该会见你一面的。”

    “见过了,你忘了吗?就在回东黎的三个月后,圣上不是宣我们进宫,还跟他说了话吗?”方槿衣提醒道,可是下一刻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惊讶的看向笙笙。

    笙笙看着她点头,“小姐也想起来了吧,那日我们根本就没看到圣上的脸,只是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帘子后面而已。”

    屋子里安静下来,方槿衣突然想起来她曾经问过杜苼,可是杜苼说她有三年没有见过溧淇了。

    笙笙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走到门口看了看屋外,然后走回来小声道:“还有,在东黎时我曾经听几个下人私下议论,说是圣上近几年身体欠安,每次早朝要么就是由溧阳主持,要么就是带病上朝,可都是看不到面孔。”

    方槿衣此刻的脸色和笙笙如出一辙,她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而且一旦她们的猜测成真,那么东黎国很有可能即将迎来大乱。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吗?”笙笙有些不可思议道,毕竟溧淇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一代君王。

    方槿衣冷笑了一声,说道:“以溧阳的做事手段,即便有人怀疑,也会在那人有所动作时抢先下手,而且我觉得……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

    笙笙认同的点了点头,方槿衣口中的溧阳,确实和她所了解的是一样的,头脑睿智,处事不惊,做事果断,是一个很难缠的人。

    “那我们何时出发回东黎?”

    知道了溧阳即将登位的消息,方槿衣自然就坐不住了,如今杜苼还在溧阳手里,如果溧阳登位一事并不是顺其自然,那么身为思悠司的继承人,杜苼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苏沐秋从方槿衣的小院离开后,就径直回了暮雨山庄,他在得知溧阳登位的消息后,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告诉方槿衣,因为他知道只要方槿衣听到这个消息,很有可能会回东黎。

    可是方槿衣这一次回东黎国,和以前几次都不一样,这次东黎国面临篡位,十有**会引发战争。

    而作为东黎国最重要的机密——思悠司,身为继承人的方槿衣肯定会有麻烦。

    可是苏梓旭和黎星看到他想隐瞒时,都在劝他替方槿衣考虑,毕竟杜苼是方槿衣唯一的亲人,如果她出了事,想来方槿衣后半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思前想后,苏沐秋还是跑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方槿衣,不过在他来小院之前,苏梓旭曾提议只要方槿衣回东黎,他会一道同行。

    对于苏梓旭的能力,苏沐秋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这次和之前的情况都不同,溧阳心狠手辣,如果到了最后计谋被识破,那么方槿衣和苏梓旭就只有一个下场。

    所以苏沐秋离开小院的时候,在四周安排了眼线,就连紫漪也主动留了下来。

    苏沐秋也想过跟着方槿衣去东黎国,可是如今南国的形势严峻,暮雨山庄与朝廷的战争一触即发,此刻若是稍有不慎,不仅洗脱不了当年岩哲对苏圩的栽赃嫁祸,还可能会让苏家就此灭亡。

    虽然岩聿墨说过会还苏家一个公道,苏沐秋也清楚他的为人,知道他说这些话肯定是想好了怎么做。

    可是岩聿墨是岩聿墨,岩哲是岩哲,别人不知道,可苏沐秋心里很清楚,岩哲是个卑鄙十足的小人。

    岩哲退位后虽然深居宫中,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宫外的每一件事,因为他当年坐上了王位之后,就组建了一支暗卫,专门替他做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苏沐秋一开始并不知道,只是他一直被不明人士追杀,直到三年前,他才查到了岩哲头上。

    关于暗卫的事,苏沐秋曾跟岩聿墨透露过一点,不过岩聿墨表示他并不知情。所以这就是岩哲最大的一个特点,不信任人,即便岩聿墨是他的儿子,即便他登位。

    其实仔细想想,岩哲不过是利用岩聿墨,他让岩聿墨登位,一是害怕苏沐秋抖露出当年的真相,害怕南国百姓唾骂,所以提前退位,到了被揭穿的时候,也可以有愧疚之说。二是想躲藏在暗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苏沐秋一家人,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揭露他的罪行。

    苏沐秋并不想做南国的君王,他不过是想让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想让南国百姓上下都知道苏圩是被嫁祸的。不仅如此,岩哲为了王位还杀害了多名忠臣,囚禁自己的姐姐,侄儿侄女,而且这么多年还不放弃,派人暗中赶尽杀绝。

    当年因为苏圩被玉卿的父亲救走之后,岩哲害怕他们会回来报复,也害怕他们会把事情说出去,所以就对南国的百姓宣称,苏圩不满他登位,企图谋反,还间接害死了刚刚退位的父皇。而他本着一颗善良的心,收养了自己的侄儿侄女,可是他们最后还是得了重病去世。

    岩哲在苏圩身上安了这么多的罪名,难道还想着后半生平安度过吗?何况,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停止过杀戮。

    抛开别的不提,其实苏沐秋是相信岩聿墨的,可是岩哲不值得相信。所以在岩聿墨有真正的行动之前,苏沐秋依旧保持着警惕心。

    岩哲究竟还有没有别的手段,苏沐秋不清楚,但是防范是必须的,而且对付岩哲这种龌龊无耻之徒,一定要谨慎,做事一定要狠!(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回东黎国

    虽然没有得到溧阳的指示,方槿衣还是执意要回东黎国,作为监视者的小桃也不能阻止,只能陪同一起回去。

    离开前南国之前,方槿衣亲手写了一封信,让笙笙送到宫中亲手交给了岩聿墨。小桃知道信里面的内容,方槿衣当时写信时,她就站在旁边。

    不过信不是重点,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方槿衣要告诉岩聿墨的事情,是由笙笙口述的,她这么做只是为了瞒过小桃。

    岩聿墨知道方槿衣的良苦用心,他本想派人陪同方槿衣一道前往东黎国,可是笙笙说她们这次回去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方便大张旗鼓,所以岩聿墨只得将此事作罢。

    笙笙回到小院的时候,方槿衣和小桃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笙笙把岩聿墨交代她的话转达给方槿衣,然后三人便出发了。

    不仅方槿衣乱了套,东黎国也是如此,原本平静的东黎国因为溧阳即将登位的消息,全国百姓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知道溧阳确实是东黎国下一代最合适的继承人,只是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能登上东黎国王位的,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历代换位,必定会有一场或大或小的腥风血雨。

    可是这一次换位,平静的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若是别国也就算了,这在东黎国是从来没有过的。

    虽然溧阳在东黎国的名声很好,可是这不代表他就能平安无事,不费周折就可以登上王位,说不定此刻东黎国的暗处正在翻涌不止。

    方槿衣三人刚出发一日,方槿衣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因为一路上凡是可能遇到的困难,都提前被一一清理。想来想去,方槿衣只能猜想是苏沐秋,因为此刻也只有他会这么肆无忌惮,丝毫不顾及是他的对她了。

    不过好在苏沐秋也不算光明正大的保护她,还懂得躲在暗处,隐藏着自己。

    所以方槿衣让笙笙配合着演了一出戏,把藏在暗处的人给引了出来,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苏沐秋没在里面,紫漪倒是出现了。

    篝火旁,四个女子围坐在一起,方槿衣拿着一根木棍戳着土地,笙笙和小桃则是烤着吃的食物,紫漪沉默不语的看着火堆。

    其实紫漪也没想瞒多久,反正只要她一进入东黎国,肯定会被人发现,现在站出来,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他让你来的?”

    方槿衣没有看紫漪,依旧低头戳着地面,虽然她心里已经有数了,但还是想听一听答案是什么?

    紫漪转头看向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庄主说夫人身上还有伤,不适合远行,担心夫人会有闪失。”

    “要送到哪儿?”

    方槿衣又问,坐在她对面的小桃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准备着食物。

    “夫人到哪儿,奴婢就陪同着到哪儿。”紫漪如实作答道。

    方槿衣和笙笙演戏引他们出来的时候,紫漪立马就看穿了二人的目的,也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但是为了隐秘,紫漪选择一个人出现,其余三人依旧隐藏着。

    “你回去吧。”方槿衣抬头看向紫漪,说道:“我回的是东黎国,那儿是我的家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紫漪起身向方槿衣抱拳行礼,语气坚决道:“奴婢得到的指示是,护送夫人安全到达目的地。”

    方槿衣看着她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继续戳弄着地上的小石头。

    “小姐,可以吃了。”

    笙笙把食物递给方槿衣,然后又给紫漪端了一份,她和紫漪也相处了半年,不论紫漪故意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她觉得紫漪真的就像是她的妹妹一样。

    “谢谢。”

    紫漪礼貌的谢过,然后把食物接过来,和方槿衣分别了一年,再见时,紫漪发现方槿衣和之前真的是判若两人。

    以前的方槿衣不爱说话,对人和善,却又让人感觉到疏离。此刻的方槿衣依旧不爱说话,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冰冷,和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吃过了东西,几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休息了,紫漪提议由她守夜。对此方槿衣没有说话,倒是小桃说她可以和紫漪一起守,两人商量了一下,由小桃守前半夜,紫漪守后半夜。

    方槿衣看着已经谈拢的两人,皱了皱眉,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翻过身睡了。

    后半夜的时候,方槿衣突然醒过来,她看着坐在火堆旁的紫漪,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和她说话。

    “紫玉是怎么回事?”

    手里的棍子停在半空中,紫漪回头看过去,见方槿衣正看着她,便又转回了头。

    “她不愿意和我走。”

    紫漪的语气很平静,不过如果方槿衣看到她的脸,就能看到她脸上有深深地失落。

    看着紫漪的背影,方槿衣想了想,转头看向旁边,发现笙笙也醒了,只有小桃睡得很沉。

    似是察觉到方槿衣的动作,紫漪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说道:“她被我下了药,明早才会醒。”

    笙笙和方槿衣互看了一眼,小桃虽然至今没有展示她会武功,但是以溧阳的做事风格,是不会将一个平凡人放到她们身边的,所以小桃绝对是个高手。

    两人爬起来走到火堆旁坐下,方槿衣见笙笙穿的单薄,便拉过旁边的一块毯子递给她。

    紫漪扔了手里的棍子,拿出怀里的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是一对发钗,就是之前方槿衣送给她的那对。

    “当年她受人蒙骗,闯入暮雨山庄后山,还试图进入禁地。既然是禁地,怎么可能会轻饶,不过庄主心善,见她年纪小,又是受了蒙骗,便只是废了她的武功,将她逐出了山庄。”

    “我当时并不在山庄里,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便先向庄主请了罪,然后就四处打听她下山之后的去处,可是几年都没有消息。”

    “到后来,庄主发现了岩哲的阴谋诡计,便开始实施计划,然后找上了将军府。”

    “这件事关乎计划的成败,所以庄主派了心腹,也就是林琅,让他时刻关注将军府的一举一动。后来他在无意中发现了紫玉,他把这件事和庄主说了,庄主又告诉了我。因为林琅在监视将军府的时候,发现不止是我们,还有两伙人在同时监视,以防打草惊蛇,所以我并没有去找紫玉。”

    “直到陪同夫人回门,遇见了紫玉,她当时装作不认识我,我以为她有难言之隐,便也隐藏了我和她的关系。”

    方槿衣听完紫漪说的话后,这才发现原来紫玉并不是苏沐秋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可是依照紫玉平常的做事态度,以及紫漪说的事情来看,她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进入的将军府,背后肯定有人在指使她。

    紫漪沉默了片刻后,继续叙述道:“在那之后,我曾找到她跟她道歉,可是她说她从来就没有怪过我,而且她当年闯入后山?的事,也并非是受人蒙骗,而是她自愿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方槿衣一直觉得紫漪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第一次见面,方槿衣就从她的举手投足间看出她并不是普通的丫鬟。后面观察了一段时日,感觉她像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

    “我父亲是前朝的二品官员。”

    事到如今,紫漪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便将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给了方槿衣。

    原来当初岩哲陷害苏圩,企图从先皇手上把王位夺过来,可是朝廷命官里有几位是相信苏圩,并且还帮忙寻找被诬陷的证据,而紫漪的父亲就是其一。

    后来苏哲的阴谋得逞,不仅毁了苏圩的名声,还把帮助他的人都冠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们满门抄斩。实在不好下手的,就让暗卫出手,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把火把人全家烧死。

    苏圩当时已经被救出,自然忘不了曾经帮助自己的人,紫漪姐妹二人就是这样被救下的。

    方槿衣是真的没想到,岩哲的手上居然有这么多条人命,当时的官员只一家最少也有十几人吧,杀了那么的臣子,也不知他晚上睡觉会不会做噩梦。

    “既然是苏沐秋的父亲救了你们,那紫玉应该不会背叛暮雨山庄才对,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槿衣皱眉道,她想不通紫玉为何会对恩人出手?

    紫漪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当年被救后,我与紫玉并不知道救我们的人是谁,那人将我们送往乡下,一直到我们长大后,才被接到暮雨山庄。”

    “以暮雨山庄的实力,难道就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吗?”笙笙提问道,暮雨山庄的势力遍布整个江湖,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紫漪依旧摇头,方槿衣看了看她,突然问道:“是真的查不到,还是不想查?”

    话音刚落,紫漪的脸色变了变,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方槿衣捕捉到她微变的表情,心下了然。

    “好了,早点睡吧,这山里很安全,不用守夜。”

    方槿衣走回自己的床铺,躺下睡觉,笙笙也站起来,经过紫漪的身旁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溧阳的异样

    十日后,方槿衣一行人来到了东黎国的边境,看着站在前方的一排士兵,方槿衣没有显得一丝惊讶。

    “属下参见郡主。”

    方槿衣面无表情的看着向自己行礼的人,语气冰冷道:“起来吧。”

    那人起身后看了一眼方槿衣身后的三人,然后说道:“郡主,太子殿下吩咐属下在此等候您,说是让属下带您去见他。”

    “殿下在哪儿?”

    方槿衣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一般国家的皇子都是住在宫中,只有东黎国的皇子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居所。而溧阳在东黎国有三个住所,一个是皇宫,一个是笙玥苑,还有一个方槿衣至今未知。

    “在宫里。”

    方槿衣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笙笙,然后说道:“我的侍女身上有伤,劳烦你派人将她们送回去歇息,我独自去见殿下就行。”

    “请郡主放心,属下会派人送几位姑娘回去。”

    方槿衣上马车时,又突然转头说道:“小桃,你跟我一起走。”

    此时此刻,小桃肯定不能违背方槿衣的意思,虽然她猜测方槿衣让她一起去,很有可能是让笙笙和那个叫紫漪的女子去做什么事。但是溧阳曾经叮嘱过她,她只需要守在方槿衣身边,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去管。

    等到方槿衣和小桃上了马车,笙笙和紫漪也上了另一辆马车,到了都城后,两辆马车分道扬镳。

    笙笙和紫漪回的是方槿衣住的院子,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即便有谁说话,也是两三句就聊不下去了。

    送走了士兵,笙笙带紫漪去大厅休息,然后让丫鬟给紫漪打扫一间房出来。

    两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笙笙便带着紫漪去她住的房间,这么一看,笙笙倒有几分主人的样子。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缺什么就跟下人讲,不必客气。”

    紫漪沉默着点头,等到笙笙离开后,立马把房门关上,然后找到笔墨写信。

    方槿衣不是第一次来东黎国的皇宫,可是这一次明显和之前几次不一样。上几次来皇宫都给她一种沉闷,喘不过气的感觉,可是这一次,那种压抑的感觉消失了。

    一路跟随着刚刚那人来到了一处院子,方槿衣以前来宫里都是有目的性的,每次都是直接被带到去处,没有在宫里的其他地方走动过,所以此刻看着繁华锦簇的院子,方槿衣心里有些忐忑。

    “小玥,你回来了。”

    突然从身旁传来声音,方槿衣愣了愣,转身伸头看了看,这才看到蹲在地上的溧阳。

    “你在做什么?”

    方槿衣皱眉看着他,话一出口,才想起此刻是宫中,溧阳还是太子殿下,一时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溧阳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责怪她,反而一脸笑意的挥了挥手里的小锄头,说道:“我在松土。”

    “松土?”方槿衣看着他手里的锄头,眉头微皱,“这种小事还要劳烦殿下亲自动手吗?”

    溧阳笑着看着她,说道:“有时候做一些不常做的事,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常做?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溧阳突然说道,然后在方槿衣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拉过她的手把小锄头塞到她手里,“那就由你来松土吧。”

    方槿衣看着手上还带着土的小锄头,抬头看向溧阳,“我不会。”

    “很简单的。”

    溧阳淡笑着看着她,虽然语气听起来轻快,可是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在里面。

    没办法,方槿衣只得卷了卷衣袖,然后半蹲在地上开始松土,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拿着锄头迟迟未下手。

    “避开花的根部,把它周围的土松一松就可以了。”溧阳好心提醒道,弯腰站在方槿衣身旁看着她。

    方槿衣紧了紧手里的锄头,然后开始动手,一开始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好在溧阳在旁边指导着,所以渐渐地开始有些顺手了。

    “你稍微慢点,别伤到根了。”

    “手抬得太高了,这样你会打到枝杈的。”

    “那个是长出来的小芽,不是草,你得小心避开它。”

    方槿衣本来刚有点顺手,也觉得有趣,可是耳边不停地传来溧阳的唠叨,慢慢的就有些心烦气躁。

    “稍微再用点力,你这样要松到什么时候才能完?你得……”

    溧阳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已经陷进枝干的锄头愣了愣,然后看向抬头看他的方槿衣,冷笑道:“你是故意的吧。”

    这可就冤枉方槿衣了,她不过是被溧阳吵得心烦,又听他说要用力,便听话加大了力气,谁知……

    可是方槿衣也不会就这样承认错误,她扔了手里的小锄头,站起身一脸不悦道:“我都说了我不会。况且我又不是左撇子,一时手不顺罢了。”

    溧阳看着突然耍性子的人,竟觉得有些好笑,无奈的捡起地上的锄头,看着她道:“你这是在怪我弄伤了你的右手吗?”

    方槿衣没有回话,但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摸不透溧阳的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只能小心行事。

    “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不会真的废了你的手。”溧阳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把锄头递给站在旁边的太监,接着又接过剪子开始修剪盆景的枝叶。

    方槿衣看着专心修剪花草的人,突然觉得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溧阳,她从来没在溧阳身上看到过像此刻这样温柔,沉稳的模样。

    “你不是一心想回南国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溧阳头也不抬的问道,眼神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枝干。

    溧阳似乎对修剪花草很有心得,只要是经过他手的花,立马就变得很……好看。方槿衣只能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她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就连笙笙都说过她虽然长得好看,却不像个女子。

    “我听说了殿下即将登位的消息,所以就回来了。”方槿衣毫不避讳道,反正溧阳肯定也猜到了她回来的原因,没必要说无谓的谎。

    溧阳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那你是赶回来恭喜我的吗?”

    “殿下应该不缺少说恭喜的人吧。”

    方槿衣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此刻的溧阳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又让她觉得……很舒服。

    “那些人不过是在阿谀奉承而已,我想听真心的祝贺。”溧阳停下修剪的动作,抬头直视方槿衣的眼睛,“譬如,亲人。”

    “既然圣上将王位传给殿下,也算是亲人的祝贺。”

    溧阳微微一怔,随后看着方槿衣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方槿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继续往下探究,只问道:“既然殿下登上王位,那么我想问一下,殿下想怎么处置我和姐姐。”

    “你们不愧是姐妹,当初杜苼听到我即将登位的消息时,第一句话也是问这个问题。”溧阳脸色平静的说道,紧接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含苞待放的花,突然轻声道:“她从来都不知道,其实我想听的是……”

    方槿衣疑惑的看着突然沉默的溧阳,他想听的是什么?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有此刻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溧阳像是陷进了回忆里,直到方槿衣等了一会儿等不到他说话,出声叫他,这才回了神。

    “其实多年前我和杜苼是好朋友。”溧阳脸上又浮现了以往的笑容,语气也带着一丝邪魅,“不过她忘性大,估计早就把我和她的往事都忘记了吧。”

    方槿衣越来越觉得溧阳奇怪了,说话古里古怪的,而且还感觉他身上散发着微弱的悲伤。

    悲伤?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为什么还会悲伤?

    溧阳把剪子递给太监,拿过手帕擦了擦手,然后看向方槿衣道:“罢了,回来就回来吧,你这段时间可以住在笙玥苑,你姐姐很想你。”

    方槿衣惊讶的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立马向他欠身行礼,“谢殿下。”

    “回去吧。”

    溧阳眼神真切的看着她,见她转身时,又突然叫道:“槿衣。”

    方槿衣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只见他笑着看着自己,说道:“我觉得相比起杜玥,你应该会更喜欢这个名字。”

    方槿衣没有做出解释,只问道:“什么事?”

    “好好对你姐姐,她从小到大受了很多苦。”溧阳看着她说道,脸上的表情平静,语气里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难过。

    方槿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此奇怪的溧阳,只对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走了。

    经过小桃身旁时,小桃却突然向方槿衣行礼,方槿衣不解的看着她。

    “奴婢就不跟郡主回去了,这段时日,奴婢惹郡主生了不少气,多谢郡主宽宏大量,没有处罚奴婢。郡主请多保重。”

    方槿衣回头看向身后,溧阳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和以前大不相同,可是细看之下,又觉得和以前是一样的。

    “你也保重。”

    方槿衣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不说别的,小桃确实是一个很忠心的人,只不过她效忠的是溧阳,这一点让她一直无法相信她。(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疑点

    回去的路上,方槿衣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刚刚在宫中溧阳跟她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无关痛痒,却又像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在里面,可是思考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方槿衣索性放弃了去猜溧阳话里的意思,反正她以后都可以住在笙玥苑了,这些事情可以问杜苼,毕竟杜苼比她更了解溧阳。

    方槿衣直接去了笙玥苑,又吩咐人去通知笙笙和紫漪,让她们也到笙玥苑,反正溧阳说她可以住在笙玥苑,又没说不可以带人去。

    到了笙玥苑,方槿衣立马就去杜苼住的院子,杜苼正在喝药,听到方槿衣的声音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看到方槿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玥,真的是你?”

    杜苼激动的站起身,和小跑过来的方槿衣相拥在一起,正伺候杜苼喝药的丫鬟见状,识相的退出了屋子。

    方槿衣高兴的搂着杜苼,声音有些沙哑道:“姐姐,我回来了。”

    杜苼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许久,才松开了手,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一脸怜惜道:“你都瘦了,这段时日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吧。”

    方槿衣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杜苼,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没有吃苦,也没有受罪,反倒是姐姐憔悴了不少。”

    杜苼也没反驳她,拉着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然后倒了一杯水放在方槿衣面前。

    “好端端的,你怎么回来了?”杜苼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刚问完,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是不是他让你回来的?”

    杜苼所说的‘他’指的是溧阳,毕竟溧阳身份特殊,聊天的时候不便提他的身份,更不能直接了当的说他的名讳,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字眼来代替。

    “不是,是我在南国的时候听闻他即将登位的消息,所以才赶回来的。”方槿衣摇头道,看着脸色缓和下来的杜苼,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道:“姐姐,你和他……你们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杜苼愣了愣,看着方槿衣的眼神带着探究,“为什么这么问?”

    “我方才进宫了,他与我说了一些话。”方槿衣直视杜苼的眼睛,她不想隐瞒杜苼,同时,她也希望杜苼别对她有所隐瞒。

    “他说了什么?”

    “他说,姐姐曾经和他是朋友。”

    杜苼脸上的表情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她看着方槿衣点头,“不错,我与他多年前确实是朋友,不过……”

    “不过什么……”方槿衣连忙问道,她感觉溧阳和杜苼之间的事情很不简单,说不定她们可以从中找到逃脱的方法。

    杜苼眼眸微垂,一副落寞的样子,声音低哑道:“那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

    既然杜苼不愿意说,方槿衣也不想逼迫她,为了让她从难过中缓过来,立马换了一个问题。

    “关于登位的事情,姐姐你是怎么看的?”

    果然,杜苼被这个问题分散了心,她想了想,摇头道:“我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很惊讶,毕竟你也知道东黎国历代换位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疑。”

    方槿衣点点头,说道:“我和笙笙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说着,看了看门口,小声道:“圣上似乎很久没有露面了。”

    杜苼眉头微皱,她以前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因为在几年前东黎国的事一直由溧阳出面,所以就没有把它当一回事。现在方槿衣这么一提,再联想到登位的事,杜苼也觉得这件事非常可疑。

    “可是,我前年还在宫中见过圣上。”杜苼有些犹豫道。

    前年溧阳的生辰宴上,杜苼受邀出席,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不便太张扬,所以溧阳把她安排在角落上,远远的看到过溧淇的身影。

    方槿衣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难道又是她猜测错了。刚这么想,方槿衣就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确定那个人是他吗?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杜苼疑惑的看着方槿衣,片刻后,立马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杜苼摇了摇头,“我离得远,而且当时台上还隔着一道帘子,所以没有看到脸。”

    “这就对了。”方槿衣立马来了精神,看着杜苼说道:“我回东黎国的时候也进宫拜见圣上,可是也没有看到他的脸。”

    “而且,姐姐你是前年见过他的身影,到现在已经时隔两年了,这两年我们都没有听到关于圣上的一点消息。”

    “虽然宫里给出的消息是说圣上身体不好,可身体再不好,只要活着就会有动静,可是我们至今没有听到过一点消息。”

    方槿衣分析的头头是道,杜苼看着她,犹疑道:“你的意思是,圣上其实……”

    方槿衣重重的点了下头,可是杜苼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不会,圣上还活着。”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杜苼脸色沉重的看着门口,说道:“我曾经也怀疑过,所以便让唐廉找人去探查,过了几日,他告诉我说,那个人确实就是圣上。”

    唐廉是不会骗她们的,尤其是这种事情,那就是说她真的猜错了吗?

    方槿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当下的情况已经说明了一切,不出意外的话,溧淇已经死了,即便没有死,他应该也被什么人控制起来了,可是……

    控制?

    方槿衣愣了,扭头震惊的看着杜苼,问道:“姐姐,如果圣上没有死,那么会不会是有人控制了他?让他不能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方槿衣这么一说,杜苼立马把所有的事情联想了一遍,如果溧淇还活着,那么他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可如果他真的是被人控制了,那么会是谁控制他?

    溧阳!

    杜苼看向方槿衣,方槿衣看着她点头,两人想到一块去了。当下只有溧阳有这个能力控制溧淇,可是为什么呢?

    溧阳是东黎国下一任的君王,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大的冒风险去这样做。

    还是说他等不及登位,因此才会甘愿冒险,杀不了溧淇,就将他控制住,然后让他传位于自己?

    “他不是这样的人。”

    杜苼突然开口,她脸色平静的看着方槿衣,眼神认真道:“虽然他做事毫无章法,手段高明,可是他不会对自己的父皇下手。”

    “你相信他?”方槿衣皱眉道。

    杜苼点头,“其他事情我不敢保证,可是这件事情,我很肯定他不会这么做。”

    “哪个国家没有皇室相争?哪代君王登位不是踩着尸体坐上去的?那些有野心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亲情,在他们眼里,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可以。”方槿衣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她感觉杜苼对溧阳的感情很不一般,她可不想看到杜苼因为错看人而受到伤害。

    杜苼沉默了许久,然后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花轻声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吗?”方槿衣大声道,站起身走到杜苼身旁,“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关着你?为什么阻止我们姐妹二人相见?为什么要……”

    “小玥。”

    杜苼打断了方槿衣的话,转身面向她,“这不怪他。”

    方槿衣沉默着看着她,杜苼无奈的叹了口气,“思悠司本就对东黎国至关重要,父亲去世后,思悠司已经不同于以前,必须要尽快将它重振,他因为这件事情,被圣上责骂了许久。”

    “思悠司历代由血脉继承,如今只有你我可以让思悠司恢复以前,所以才对我格外看管。”

    “小玥,你性子烈,他也是怕制不住你,因此才会以我来要挟你。”

    说到这儿,杜苼拉过了方槿衣的手,说道:“小玥,我看出那个苏公子对你是真心的,他的实力我也有所耳闻,他定能护你周全。”

    “什么意思?”方槿衣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道:“姐姐是要我放弃救你吗?”

    “思悠司必须有人继承。你自小就生活在方伯父身边,日子虽然过得苦楚一些,可是却依然有自由,这样的环境让你形成了不甘屈服的性格,也会让你今后的日子多灾多难。”

    “姐姐被困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如果你离开了,苏公子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而思悠司总得有人继承,即便溧阳找不到你,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杜苼说完之后,方槿衣沉默了很久,她看着有些紧张的杜苼,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绝对不会抛弃你。”

    杜苼看着转身离开的方槿衣,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说到底,终究是自己拖累了她。

    其实杜苼曾经想过自我了断,这样的话,方槿衣就不会受溧阳要挟。可是当她彻底了解思悠司后,这才明白过来,思悠司一定会有继承人。如果她死了,溧阳是绝对不会放弃方槿衣的,如果驯服不了,就算用激进的方式,也会把方槿衣掌握在手里。

    而且前段时日溧阳也警告过她,如果她寻死,方槿衣也活不了,所以她彻底打消了自我解决的念头。(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判若两人

    笙笙和紫漪很快就来到了笙玥苑,连同一起出现的还有唐廉,他听说了方槿衣进宫的事,之后就立马赶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一块?”

    方槿衣已经从刚才和杜苼发生的不愉快中走出来了,像刚刚那样的话,杜苼以前不是没有说过。可是方槿衣觉得这一次不同以往,这次杜苼是认真的。

    “在大门口遇到的。”唐廉笑着解释道,然后坐在方槿衣对面的椅子上,问道:“听说你进宫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方槿衣摇头,然后看向笙笙道:“你和紫漪去休息吧,这几日赶路你们也累了,有事我会叫你的。”

    笙笙本不想离开,因为她察觉到方槿衣和之前相比有些不对劲,肯定是进宫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有唐廉在,她也不用担心方槿衣会出什么事,于是便带着紫漪离开了。

    “怎么了?”

    唐廉认真的看着方槿衣,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杜苼和你说了什么?”

    方槿衣沉默着点了下头,“她想让我离开,永远。”

    唐廉淡笑了一下,拿起茶壶倒水,“这是意料之中的。她一直很担心你,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她让你离开也是为了你好。”

    屋子里安静下来,方槿衣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出神,唐廉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她,见她一直不说话,想了半晌,一时也找不到话题,只能跟着沉默下来。

    “对了,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方槿衣突然想起她前几日给唐廉写了信,希望他可以帮她救杜苼,在东黎国,只有唐廉值得她信任。

    “收到了。”唐廉放下茶杯,看着她道:“不过你在信里说的很含糊,我不是太理解,现在你人回来了,好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怕信到不了你手里,所以写的不是很明了。”方槿衣解释道,“我回到南国之后,想到了一些事,然后就去了暮雨山庄,找到了苏梓旭。”

    唐廉结合信里的内容,立马猜出了方槿衣的意思,“你想替杜苼解毒?”

    “嗯。”方槿衣点头,见唐廉一副深思的模样,犹豫了片刻,探究道:“你当真不知道我姐姐中的是什么毒吗?”

    唐廉疑惑的看向她,见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信任,无奈的苦笑着摇头道:“你以为这么重要的事,溧阳他会告诉我吗?”

    方槿衣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不是怀疑唐廉,只是唐廉作为溧阳唯一的好友,也许溧阳会向他透露一二也不一定。

    “关于思悠司的事,在东黎国都属于机密,甚至一般人都不知道有思悠司这个组织的存在。”唐廉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思悠司一直都是由东黎国的君王掌控,也只有君王知道思悠司的核心是什么。”

    “思悠司历代由血脉继承,从来不会出差错。可是自从你父亲去世后,思悠司渐渐衰落,如今虽然有你们姐妹二人,可是你们不是自愿继承,为了能够牢牢掌握住你们,圣上才会使用这样的手段。”

    唐廉看着沉默不语的方槿衣,想了想,叹气道:“而且我估计,连溧阳也不知道杜苼中的是什么毒。”

    “东黎国历代君王是什么样,我想你心里也很清楚,像思悠司这样重要的事,一丁点都不会轻易透露给任何人的。”

    “可是溧阳不是即将登位吗?”方槿衣提问道,“既然他将要成为东黎国的君王,那么思悠司就会由他掌控,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姐姐中的是什么毒?”

    唐廉脸色平静的看着她,许久,才说道:“你也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吗?”

    方槿衣抬头看向他,唐廉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发现又如何?我们找不到漏洞就无法验证,验证不了就只能理所当然的认为事实就是当前这样。”

    唐廉微低着头看着地上,眉头紧锁,“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可是溧阳他……”方槿衣担心的看着他,如今的溧阳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他会做出什么来,没人可以猜到。

    “事到如今,你还担心什么?”唐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自从我和你们站在一条线上,他就再也不信任我了。”

    “那他会让你见圣上吗?”

    如果他们的猜测是真的,面对聪明如斯的唐廉,溧阳应该不会冒险让他见到圣上。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有我的办法。”

    唐廉笑着看着她,顺便还卖了个关子,毕竟和溧阳从小一起长大,即便他现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可是要对付他嘛,办法还多得是。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太阳下山,唐廉这才离开了笙玥苑。临走前,唐廉交代方槿衣安心待在笙玥苑,有什么事情他会立刻通知她,让她不要擅作主张,行事也要小心谨慎。

    毕竟溧阳登位一事疑惑重重,若是真的如他们所想,那么东黎国即将发生一场内战。东黎国内战一出,首先会被影响到的就是思悠司,毕竟思悠司是东黎国的一条命脉。

    唐廉离开后,杜苼来到了方槿衣的房子,毕竟是两姐妹,拌几句嘴很正常。

    两人聊了一会儿,又和好如初了,方槿衣对杜苼再三强调,说她们姐妹二人共存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能放开对方的手。

    方槿衣又将唐廉说的话告诉给了杜苼,就连唐廉都认为溧阳对溧淇下了手,杜苼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能,溧阳,他不是这样的人。

    杜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信任溧阳,明明溧阳囚禁了她,不,也不能这么说,溧阳只是听命于溧淇,这不是他愿意的。

    接下来的几日,唐廉都没有来过笙玥苑,也没有传来一丝消息。方槿衣担心他,便派人去他的府上打听,却得知他去了宫中就没有再回来。

    方槿衣和杜苼得知这个消息后,商量了一番,决定由方槿衣出面去找溧阳。毕竟她和唐廉的关系,溧阳是知道的,如果她去询问唐廉的下落,溧阳应该不会有所怀疑。

    谁知道,方槿衣这才踏出大门,就看到溧阳从轿子里下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儿啊?”

    方槿衣有些愣住,随后立马走过去行礼,“小玥见过太子殿下。”

    溧阳比了下手,然后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此刻溧阳突然出现在此,肯定和唐廉失踪的事情有关,方槿衣定了定心神,脸色平静道:“府里待的无聊,想去街上随便走走。”

    “怎么不带丫鬟,笙笙呢?”

    溧阳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可是在方槿衣眼里却显得有些瘆人,这样的溧阳和她以前认识的溧阳完全是两个人。

    “她这段时日随我奔波劳碌,身上的伤有些恶化,所以让她在府里好好休息几日。”

    方槿衣没有说话,这段时间笙笙跟着她去了南国,又去了暮雨山庄,还没等缓过来,又匆忙赶回了东黎。她自己身上的伤还好,只是伤了右肩,可笙笙不一样,她全身上下都有伤,尤其是腿上的伤很严重。

    “你早把她留在东黎不就好了,跟着你一路到处乱跑,身上的伤能不严重吗?”

    溧阳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抱怨,就像是在责怪方槿衣,因为她,笙笙身上的伤势才会变重的。

    见方槿衣没有想说话的样子,溧阳走近她道:“我既然让她出来,便不会对她下手,这一点,你不该怀疑我。”

    方槿衣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和他纠缠,换了个问题道:“太子殿下突然来此做什么?”

    “没什么事,就是来替唐廉传几句话,他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和你们道别。”溧阳一脸坦然的看着她说道,然后转身往里面走。

    方槿衣见状,连忙抬脚跟上,溧阳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是要去街上吗?怎么,一听到唐廉的名字,就不想去了。”

    “他去了哪里?”

    方槿衣知道溧阳是在试探,或者说,他根本就已经知道了唐廉去宫中和她有关,所以也不想再继续装下去。

    “走吧,好长时日没来这儿了,我想四处看看。”

    方槿衣皱眉看着溧阳的背影,越看溧阳越奇怪,这跟她记忆里的溧阳判若两人,完全就是……两个人!

    溧阳说想四处看看,还真的是四处看看,漫无目的的在笙玥苑里转悠着,偶尔转头和方槿衣说句话,不过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方槿衣跟着溧阳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连以前她没去过的地方,也跟着溧阳走了一圈。后来见溧阳没有一丝要提起唐廉的事的意思,方槿衣便主动提问唐廉的去处。

    谁知道溧阳听到方槿衣的问话时,直接就忽视了她的问题,反而问她知不知道唐廉为什么进宫。

    事到如今,方槿衣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直截了当的问道:“圣上身体是否安好?”

    溧阳轻笑着看着她,有些玩味的歪了下头,说出的话语气十分轻快。

    “还活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戒备

    方槿衣和溧阳两人没有再继续闲逛,直接来到了杜苼居住的院子,而杜苼似乎早有察觉,已经吩咐丫鬟端上了点心和茶水,正坐在院子的亭子里等着他们。

    “姐姐。”

    方槿衣向杜苼走过去,杜苼把手伸过来,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而溧阳则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姐妹二人,然后走到空着的凳子上坐下,随意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溧阳脸上的笑容忽然怔住。

    “太子殿下。”

    杜苼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溧阳,“不知是何事能让殿下大驾光临?”

    溧阳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而眼里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就连方槿衣也看出了他的变化,偏偏杜苼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一样,用以前看他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很奇怪。方槿衣心里这么想着,她不过是离开了一趟东黎,怎么溧阳变化就这么大?

    突然,溧阳脸上的表情变了,像以前一样轻笑着说道:“我来看看你,毕竟我们很久没见了。”

    “是吗?殿下即将登上王位,这段时日应该很忙才对。”杜苼不以为意道,似乎一点都不相信溧阳的说辞。

    “再忙也得来看看你。”溧阳脸上带着笑意,他拿起杯盖轻轻掠过杯沿,“我听说你每日都有按时服药,没想到你会这么听话,我还蛮吃惊的。”

    杜苼眼神微变,看着一身轻松自在的溧阳,声音冷冽道:“既然是殿下的吩咐,杜苼岂有不从之理。”

    “呵。”

    溧阳笑出了声,他看着一副冷漠无情的杜苼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猛然间收住了笑容,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就是权利,权利可以控制一个人,让他做不想做的事,说不想说的话。等时间一长,在权利的控制下,服从只会成为他生存的意义。”

    “你说得对,所以我讨厌权利这个东西。”杜苼毫不犹豫道,她直起身看着溧阳,眼神冰冷无度。

    “在权利的驱使下,善良的人会变得丑陋,人世间所有的情意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可悲可笑的东西。殊不知,他才是令人可悲可叹。”

    溧阳一脸淡笑的看着她,杜苼看到他的眼神,继续说道:“我想,他在死之前应该会后悔的,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仔细想想,真是令人感到可惜。”

    “是挺可惜的。”溧阳赞同的点点头,说道:“不过人生在世,总得有点追求不是吗?有的人想一生平安,有的人想大富大贵,有的人想拥有世间无上的权利,而我……也有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杜苼和配合的问道。

    溧阳看着她,原本冷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但仅仅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但是也很复杂,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而且就算我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得到。”溧阳语气轻快道,他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方槿衣,嘴角一勾道:“你说对吗?小玥。”

    突然被提问的方槿衣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他道:“殿下本就不是普通人,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普通,也不会是我们普通人想象中的,所以这个问题,殿下问错人了,小玥回答不了你。”

    没有得到答案,溧阳转而看向杜苼,问道:“那杜苼呢?你觉得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不是只有一个。”杜苼语气清冷的说道,拿起茶壶给溧阳的杯子里加了点茶水,然后放下茶壶看向他。

    “有的人说,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有的人说,就算你用了十分,乃至百分的努力,也不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

    “在我看来,只要是你的,就算你站着不动,它也会跑到你手里。但不是你的,你就是踏破铁鞋,吃尽苦头也永远得不到。”

    杜苼一脸平静的看着溧阳,前几日方槿衣说溧阳变了一个人,她还有些不相信,可是现在,她也觉得溧阳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溧阳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看着杜苼,语气有些低落道:“可是在我看来,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只要你努力了,就还有机会可能得到它。可是如果你不努力,那么……”说到这儿,溧阳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其中的意思,不用明说也能明白。

    溧阳语气里明显的失落,让杜苼和方槿衣同时愣了一下,随后杜苼说道:“殿下今日到这儿来究竟有何事?”

    “哦,真是许久没见,聊起来就忘了正事。”溧阳轻笑道,似乎也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眼神微微变了变。

    “唐廉前几日出去替我去办事,他临走时交代我来替他向你们道个别,忙起来就忘了,今日太平无事,便过来和你们说一声。”

    溧阳说的话很顺溜,眼神也特别到位,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上去都像是真的。

    “他去了哪里?”杜苼面色不改的问道,她不相信唐廉是真的出门办事,因为除非是紧急情况下,否则他不会不跟小玥说一声就走。

    可是当下,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是紧急到能让唐廉在这个时候离开。

    “唐廉一直都在替我办事,他以前也经常出门,你可是一次都没有问过他的去处。”溧阳轻笑着看着她说道,目光里带着探究。

    “此刻东黎国的情势可不比以前,他毕竟是我的朋友,关心一下也不为过吧。”

    在应付溧阳的招式上,杜苼也算是信手拈来,毕竟相识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深刻了解对方了吧。

    听到杜苼的话,溧阳也只是淡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他去了南国。”

    方槿衣心下一震,就连杜苼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去南国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才去的,至于是什么事情,我想你们也不会感兴趣的。”溧阳偏头笑了一下,“毕竟东黎国的政事,是你们很反感的。”

    方槿衣刚想张口,桌子下杜苼的手就抓住了她的手,只听杜苼说道:“殿下即将登位,这个时候让唐廉离开,恐怕不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溧阳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说道:“至于你们心里担心的事情,我保证也不会发生。”

    说完话后,溧阳站起身准备离开,杜苼和方槿衣也一起站起来看着他。

    “哦,对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们一下。”溧阳突然转身看向她们,说道:“唐廉的身手想必你们也知道,所以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当然也不用特意传信给他问安,毕竟他去南国是秘密。”

    杜苼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他,然后行礼送他离开。

    等到溧阳离开后,杜苼和方槿衣又坐回了凳子上,两人相视了一眼,随后都默不作声的喝着茶。

    溧阳临走时的那几句话,无疑是提醒她们,别想着写信给唐廉传递消息。而且唐廉去南国的事情是一个秘密,即便她们打听,兴许也得不到答案。

    所以,她们此刻只能坐以待毙。

    “吃点点心吧,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杜苼把桌上的点心推到方槿衣面前,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便安慰道:“放心吧,唐廉不会出事的,他现在顶多就是行动受限制,溧阳不会伤害他的。”

    “你怎么能确定溧阳不会伤害他?”方槿衣面色沉重的看着她,“你方才应该也感觉到了,如今的他做事毫无章法,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可是我了解他,他不会……”

    “他已经变了,姐姐。”方槿衣打断杜苼的话,语气严肃道:“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人了。”

    杜苼沉默下来,方槿衣说的对,溧阳已经不是她最初认识的样子了。现在的溧阳,眼里心里没有一点情意,这不是那个爱在花园里呆一整天的少年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找到唐廉的。”杜苼拍了拍方槿衣的手,眼神冷峻道:“可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你不能轻举妄动,知道吗?”

    方槿衣沉默着点点头,论在东黎国的人际关系,她远远比不上杜苼。

    溧阳走出笙玥苑,门口等待他的是他的贴身护卫,走到他的身前,溧阳脸上的表情已经阴沉的有些可怕。

    “方槿袆人在东黎。”

    护卫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道:“需要属下去找出来吗?”

    溧阳回头看向笙玥苑,沉默片刻后,摇头道:“不用。但是我要你派人秘密监视笙玥苑周围,还是里面的每一个人,只要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马禀报给我。”

    “是,属下立刻就交代下去。”

    “如果发现方槿袆,不要惊动他,只要监视他的去向就行。”

    “还有,从今日起,不准里面的人出去,任何人。”

    “是。”

    溧阳收回目光,转身进了轿子,他还有一堆重要的事情要做,偏偏浪费时间来这里,听不想听的话,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得到不想知道的事情。

    这种日子,真的是……够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禁忌

    又是不欢而散。

    不过也算不得是不欢而散,毕竟方槿衣从来没有怪过杜苼,而杜苼也是一样,从来就不会对她生气。

    可是方槿衣讨厌这种感觉,本来她以为事情在她的掌握中,后来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掌握住什么。

    反而是溧阳,一开始就把她们姐妹二人吃得死死的,若不是因为她们还有利用价值,估计他不会手下留情吧。

    在笙玥苑待了一整日,方槿衣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如果溧阳登上王位,就更加不可能放过她们,她得在他成功登位之前,找到出路。

    这一次,方槿衣没有找笙笙,笙笙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而且在东黎国她的目标太大,只要她一有动作,溧阳肯定会第一时间就知道。

    所以这一次,方槿衣很庆幸紫漪能够跟过来,她相信紫漪一定有办法把她从笙玥苑带出去。

    为了不让笙笙担心,方槿衣事先和她简略的说了一下,笙笙让她安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会留在笙玥苑里保护杜苼的安全。

    当天夜里,一把火在笙玥苑烧了起来,火势很大,不止是府里的人,就连把守在笙玥苑外面的士兵都急冲冲的赶进来扑火。

    紫漪打晕了两个士兵,换上了他们的衣服,然后趁乱出了笙玥苑的门。为了不引起怀疑,两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外守了一会儿,在看到溧阳的贴身侍卫进了笙玥苑后,这才悄然离开。

    方槿衣知道溧阳在知道她不见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城门,所以她和紫漪乔装了一番,便在第一时间出了城。

    消息在半个时辰后传到了溧阳的耳中,他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笙玥苑。

    溧阳并没有去看被烧的地方,而是径直去了方槿衣住的院子,像是认定了这场大火和她有关一样。

    果然,当溧阳来到院子时,里面灯火通明,可是当他走进屋里,所只看到了杜苼。

    杜苼穿着披风,头发散落在腰间,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模样,她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像是在发呆。

    看到这幅样子的杜苼,溧阳明显一怔,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轻声开口。

    “杜苼。”

    杜苼慢悠悠的转过头,溧阳看到她的脸时心里一震,随后有些不知所措道:“怎……怎么了?你别哭啊。”

    啜泣的声音响起,杜苼抬头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道:“都怪我,我不该那样对她说话的。她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能……怎么能……”

    溧阳是第二次看到杜苼这幅模样,距离第一次,已经有十多年了。一向坚强的杜苼,若不是遇到真正让她难过的事,是不会这样的,哪怕是伪装。

    “小玥呢?”

    溧阳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走到杜苼身前,将淡黄色的手帕递给她,问道:“笙玥苑的火,是她放的?”

    杜苼摇了摇头,声音带着颤抖,“我不知道。我听到失火的消息后,立马就来找她,可是她不见了。”

    溧阳微微皱了皱眉,如此看来,这火十有**就是方槿衣放的。不过,她为什么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想离开吗?

    可是依她的性子,不会放杜苼一个人留在这儿的,也就是说,她还是会回来的。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会派人找她的。”

    杜苼抬头看向溧阳,见他眼神温柔,愣了愣,擦了擦眼泪,起身站在他面前。

    “你会惩罚她吗?”杜苼问道。

    见溧阳沉默着不回答,杜苼立马急了,伸手拉过他的手臂,语气急促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我的气,兴许很快就能回来了,你别罚她。”

    溧阳低头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手,怔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她,轻声说道:“我不罚她。”

    “真的?”

    杜苼的反问让溧阳轻笑出声,原来在她心里,他说的话已经这么不可信了。也对,毕竟他曾经对她们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不被信任也是应该的。

    “这次我不骗你。”溧阳笑着说道,抬手理了理她额前有些凌乱的秀发,“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她有多大能耐,你还不知道吗?在外面准吃不了亏的。”

    “可是……”

    杜苼还想说什么,却被溧阳用食指抵住了嘴唇,只见他笑着看着她,声音温柔道:“早点休息,我保证她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明明是敌人,可是就在这一刻,杜苼居然相信了溧阳。相信他说的,方槿衣不会有事,相信他此刻的温柔。

    杜苼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她和溧阳此刻的姿势太过暧昧,立马松开他的手臂,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无时无刻都在防备自己的人,溧阳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自作自受。

    “她应该是去了南国,我会通知唐廉找她,所以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听到溧阳的话,杜苼显得有些惊讶,“唐廉真的去了南国?”

    溧阳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却是有一丝难过的神情,“看来,你真的不相信我。”

    杜苼没有说话,可就是她的沉默,让溧阳心里难过的感觉越来越重。

    “你以为我把唐廉软禁了吗?还是想的更糟,比如我已经把他杀了。”溧阳一脸平静的看着她说道,语气清冷。

    “我没有这么想。”杜苼摇头道,以同样的神情看着他,语气坚定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瞬间,溧阳的眼睛亮了起来,似乎是来了兴趣,笑着凑近杜苼,嘴角一勾道:“哦,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杜苼同样以沉默回应他,溧阳看着杜苼娇小的脸,然后视线移到她的眼睛上。

    黑亮的眼眸,微红的眼角,这双眼睛,真美啊。

    “唔……”

    杜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脸,嘴唇上的触感是那么真实,一点也不像是在做梦。

    猛的,杜苼回过了神,立马抬手推面前的人,可是身前的人刚被推开,又欺身而上。

    “唔……你放……放开我……”

    杜苼慌乱的挥舞着手,可是很快就被握住了手腕动弹不得,而嘴唇依旧被吻着。

    一阵恶心感突然传来,杜苼紧紧皱着眉,抬脚狠狠地踹在溧阳腿上。

    “呃……”

    溧阳吃痛的哼了一声,松开了对杜苼的钳制,看着杜苼退到离他很远的位置站着,用憎恨的眼神瞪着他。

    “呵。”

    杜苼看着溧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不过她心里很清楚,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溧阳,很危险。

    抬手抹了抹嘴唇,溧阳一脸邪笑的看着她,“我知道方槿袆来了东黎,也知道他是为你而来。”

    “你想怎么样?”杜苼眯了眯眼,厉声道:“你若是敢伤他,我不会原谅你的。”

    溧阳身上依旧散发着邪气,他直视杜苼的眼睛,听见她说道:“永远不会原谅。”

    笑容渐渐从溧阳的脸上消失,他的双手垂在身侧,似有一股有气无力的感觉。

    “我不会动他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杜苼似乎还是不相信他,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我说真的。只要你不伤害他,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把我关在笙玥苑关到死。”

    屋子里安静下来,气氛瞬间变得沉重,溧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且抬脚向她走过去。

    “我真是讨厌看到你为了别人,一副甘愿赴死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可是你却为了别人,抛弃自己的命。”

    随着溧阳的靠近,杜苼紧张的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背贴在了墙上,她只能警惕的看着溧阳。

    好在溧阳走到距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要继续前进的意思。

    溧阳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痛苦,声音也略微有些低沉。

    “你知不知道,为了保住你,我付出了多少。”

    杜苼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杜苼,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许久,杜苼看着他摇了摇头,时隔二十多年,她的很多儿时记忆早就随风消逝了。

    溧阳看着她摇头的动作,苦笑了一下,脸上尽是苦涩。

    是啊,她忘记了。可是,为什么他还记得?如果他也忘了该有多好。

    “等我做完了我要做的事,我自然不会干涉你们。可是在这之前,只要是想破坏我的计划,无论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他。”

    溧阳说完这段话后,便转身走向门口,而此时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凶狠。

    直到脚步声远去,杜苼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她瘫坐在地上,无力的靠着墙。

    “槿袆。”

    一声低语从杜苼嘴里吐出来,她缩起双脚保住,把头埋进膝盖间。

    屋子里响起啜泣的声音,站在门口的笙笙看着低头哭泣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笙笙早就来到了院子,只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溧阳强吻杜苼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只能回避。

    东黎国的太子,爱上思悠司的掌权人,这在东黎国是禁忌。(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伤势加重

    正如溧阳所想的一样,方槿衣确实是打算回南国,她和紫漪连夜出了城,因为担心溧阳会派兵追来,两人走的是隐秘小道。

    直到来到了一个城镇,两人随便吃了东西,然后买了两匹马,骑马绕道前行。

    赶路的这两日,方槿衣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是令她疑惑的是,一直到出了东黎国边境,她们都没有遇到追兵。

    这不符合溧阳的行事作风,尤其是在他即将登位这个关键时刻,难道他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料想不到的事吗?

    方槿衣也没有再想,她和紫漪马不停蹄的赶着路,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

    到了第三日,方槿衣肩上突然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痛感,但为了能够尽快摸清楚唐廉究竟在不在南国,她一直忍着痛。

    紫漪做事本就心细,何况方槿衣脸色苍白,额头还沁出了不少汗水,她立马就看出方槿衣不对劲。

    正骑着马的方槿衣被紫漪上前拦住,刚想问她什么事,不想忽然晃了下神,整个人从马上跌落,好在紫漪身手敏捷,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等方槿衣缓了缓神,紫漪这才询问她究竟怎么了,方槿衣知道瞒不住,而且若是伤势真的加重,很有可能会耽误今后的事,于是就对她说了实话。

    听完方槿衣的话,紫漪立马在旁边的树林里寻了一处歇脚的地方,然后替她看了一下。

    情况很糟糕,应该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养造成了伤势恶化,本来就伤到了骨头,受不得颠簸劳累。可方槿衣这几个月来,在东黎国和南国之间来回折腾,如此一来,伤势怎么会不加重呢?

    继续赶路是不可能的了,她们必须停下来处理好方槿衣肩上的伤势才能出发,除非方槿衣真的想变成残疾。

    “你先把这个服了。”

    方槿衣看着紫漪递到眼前的一粒药丸,微微皱眉道:“这是什么?”

    “我出门时二公子给的,说是止疼的,效果极好。”

    紫漪把水壶递过去,看着方槿衣把药服下,然后转身在包袱里翻找东西。

    服了药没多久,方槿衣就感觉肩上的痛感消失了很多,不过她也知道这并不能表示她的伤势好转。

    “你先坐在这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去捡柴生火给你熬药。”紫漪交代道,然后把食物放到方槿衣手里起身离开。

    方槿衣低头看着手里的食物,刚回过神来,一抬头又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紫漪。

    “这个给你,若是遇到危险你就吹响它,我会立刻出现。”

    紫漪手里拿着一个短哨,看上去像是玉做的,而且做工精美,想来很是宝贵。

    方槿衣接过来看了一眼,轻声道:“谢谢,你小心点。”

    等到紫漪离开后,方槿衣随便塞了几口吃的就没了胃口,如今唐廉生死不明,杜苼又在东黎国,而她此刻伤势加重,真的是……没有比这还倒霉的事了。

    紫漪很快就回来了,她看到方槿衣平安无事的坐在原来的地方,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虽然觉得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临走时苏沐秋特意交代过,要保护好方槿衣的安全。

    而且如今暮雨山庄面对的不只是一个仇敌,还有很多的敌人躲在幕后,她们得小心再小心。

    方槿衣看着紫漪生了火,然后拿出了一个器皿搭在火堆旁边,接着又从包袱里拿出了几个用纸包着的东西。

    两人出来的匆忙,路过城镇也没只是简单的添置了点东西,好在她们二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随便吃点喝点也能活。

    紫漪一边有条不紊的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向方槿衣解释道:“还在山庄的时候,二公子说夫人肩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并且算准了会复发,所以事先备好了药。又怕途中出差错,所以将草药晒干磨成了粉,说是这样比较方便携带。”

    “他倒有心了。”方槿衣语气温柔道,“这次回去若有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他。”

    紫漪难得的笑了一下,抬头看向方槿衣道:“二公子说庄主为人直爽,总是惹夫人生气。但他清楚庄主对夫人的情意深重,所以他自然要替庄主好生护着。”

    方槿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见紫漪一副打量的模样看着她,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眼神。

    “你往后别叫我夫人了,我与你家庄主已不是夫妻关系了,如今顶多只能仰仗相识一场,见面说得上几句话罢了。”

    紫漪淡笑着没有说话,方槿衣和苏沐秋之间的事,太过亲密的,她也不知道。不过要说两人之间有没有情意,她还是能看出来。

    方槿衣看着紫漪把两个小包里的药粉倒进了器皿里,药慢慢融进水里,很快,一阵浓烈的药味传来。

    方槿衣是相信紫漪的,所以在她把药端到面前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喝下了。

    “这药除了能治你肩上的伤,还能缓解疼痛,你趁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紫漪没有再称呼方槿衣为‘夫人’,这让方槿衣心里放松了不少,不然只要她一听到‘夫人’这两个字,就想起苏沐秋。

    没想到,方槿衣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第二日的晌午,当她睁眼看到天上大大的太阳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醒了。”

    旁边传来紫漪的声音,方槿衣转身看向她,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方槿衣震惊的看着她,本以为只是过了一夜和一晌午而已,没想到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似乎是看出了方槿衣心里的疑惑,紫漪向她解释道:“我在你喝的药里加了点安神的药。”说着,把一碗粥递到她面前,继续道:“不过药量不重,顶多就是让你睡几个时辰。只是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所以睡得有点长。”

    方槿衣也没有生气,的确自从她右肩受伤后,她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刚开始是肩上的伤让她疼得睡不好,后来是因为溧阳让她回南国,让她精神状态达到了紧绷的状态。还有这段时间,溧阳无故的变化更是让她觉得瘆得慌,更加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喝了粥之后,方槿衣感觉好多了,她试着动了动右肩,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疼了。看来,苏梓旭药王的名号还真不是盖的。

    “你睡着的时候,我替你换了一次药,伤势算是控制住了。不过喝的药快没了,所以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村镇上。”紫漪一边和方槿衣说道,一边收拾着东西。

    方槿衣立马起身和她一起收拾东西,不过紫漪动作很快,她基本没怎么动,紫漪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因为方槿衣的伤,所以两人骑马的速度没有之前快了,一路慢跑着。

    天刚刚黑的时候,两人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亮光,等靠近一些才发现是一个小村落。虽然比不上城镇,但比起荒郊野外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两人来到村口,下了马牵着缰绳向村子里走去,路上零零散散的还走着几个人。

    紫漪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扣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夫人,紫漪和她交谈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扶方槿衣。

    “小心点,小妹。”

    方槿衣笑着点头,由紫漪扶着进了屋,屋子很简陋,不过却很干净。

    因为时辰还早,所以妇人一家都没有睡,两个小孩坐在床榻上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大娘,谢谢你收留我们姐妹二人,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妇人看着紫漪递过来的银子,愣了一下,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出门在外,难免遇到磕磕碰碰,我就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我这屋子简陋,二位姑娘别嫌弃才是。”

    “大娘言重了,对于我姐妹二人来说,在这时候能有个栖身之所已经是天赐的福分了,怎么能说嫌弃二字呢。”紫漪淡笑着说道,并将银子塞进妇人手中,“这银子大娘您定要收下,就当是我姐妹二人暂住此地的费用吧。”

    两人推脱了半晌,妇人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在这期间,方槿衣一直浅笑着看着紫漪,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紫漪说这么多的话。

    妇人收了一锭银子,心里是又欣喜又紧张,听到两人还没有吃饭,立马给她们做了一桌饭菜。

    吃饭时,两个小孩就站在旁边看着,方槿衣见两个孩子实在可爱,便拉着他们一起坐下来。妇人见状,立马骂了小孩几句,又被紫漪劝了一番,这才开开心心的让自家小孩坐着吃饭。

    吃了饭后,妇人带着方槿衣两人去已经收拾好了的屋子,毕竟是偏僻的村子,吃穿用自然比不上都城,不过对于此刻的方槿衣来说,能够有张床就已经很不错了。

    紫漪借用了厨房,熬好了药端给方槿衣服下,这才安心的躺下睡觉。

    而方槿衣毕竟刚睡了一天一夜,此刻虽然也觉得有些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趁着睡不着的时候,方槿衣理了理思绪,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查清楚唐廉究竟在不在南国?还有就是他去南国的目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麻烦

    因为肩上的伤没有再发作,所以方槿衣睡得很是安稳,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挂了。

    方槿衣从屋里出来,巡视了周围一圈,只看到两个小孩在院子里玩耍,妇人正在灶台前忙碌着。

    看见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方槿衣,妇人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擦手,一边笑着向她走过来。

    “姑娘醒了,昨夜睡得怎么样?我们这儿条件比不上城里,你们大户人家出生的,肯定睡不习惯吧。”

    方槿衣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睡得很安稳,多谢大娘收留我们。”

    妇人有些局促的摆了摆手,笑容可掬的看着她说道:“姑娘别客气,只要姑娘不嫌弃就好。”顿了顿,妇人又突然说道:“对了,你姐姐一早就出去给你去买药了,估摸着应该也快回来了。”

    方槿衣醒来没看到紫漪时,就猜测她肯定是出去买药,不然以她谨慎的性子,也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姑娘先歇息一下,饭菜马上就好。”

    妇人临走时警告两个小孩安静点,别打扰方槿衣休息,两个小孩很听话,安静下来跑到一边的墙角旁玩耍。

    方槿衣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聊,见墙角两个小孩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一时好奇便凑了过去。

    鱼缸里游着一条鲤鱼,两个小孩似乎是没怎么见过,围在鱼缸前很是开心,偶尔逗弄一下鱼。

    “姐姐,它怎么不动了,是不是死了啊?”

    “不会吧,刚刚还游得欢嘞。”

    “可是它现在不动了。”

    两个小孩面露难色的看着一动不动的鱼,方槿衣见他们的模样着实可爱,便开口道:“它装死呢,你动一动它。”

    小孩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弟弟,胆子比姐姐小得多,抬头看了看她,又伸出头看了看鱼,然后躲在了姐姐身后。

    姐姐胆量稍微大一些,听到方槿衣的话后,立马把手伸进去搅了一会儿,只见刚刚一动不动的鱼立马就动了。

    鱼拍打水面的时候,水花溅了出来,刚刚伸出头的弟弟又被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躲进了姐姐的背后。

    方槿衣被逗得笑了起来,妇人听到动静,从厨房小跑了出来,走过来后先是看了一眼鱼缸,见鱼还游着,瞬间松了一口气。

    “你们姐弟俩别在这儿玩,这鱼可是要给姑娘补身子的,把它弄死了怎么办。”

    两个小孩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方槿衣笑着看着他们,对妇人说道:“让大娘破费了,待会儿我把买鱼的钱给您。”

    “不用不用。”妇人连连摆手,“昨夜你姐姐给的钱够多了,能买几船新鲜的鱼了,何况只是这一条。”

    方槿衣没有再和妇人纠结这件事情,随意和她聊了几句后,妇人又回厨房继续做饭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紫漪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方槿衣把篮子接过去,看着她身上脏了的衣服,一脸担心道:“你去哪儿了?”

    “这地方太小了,药铺里的药材很少,有好几味药都没有,所以我去了一趟山上。”紫漪向她解释道,然后走到井口旁打水洗脸。

    方槿衣低头看向篮子里的草药,心情有些复杂,她和紫漪无亲无故,可是紫漪却一直对她那么好,甚至当初为了救她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给你。”

    紫漪抬头看到方槿衣递过来的帕子,愣了一下,道了谢后接过来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

    看着面色恢复如常的紫漪,方槿衣轻声道了句谢谢,虽然她以前也对紫漪说过这句话,可是这次是不一样的。

    紫漪沉默着看着方槿衣,许久才开口道:“庄主待我恩重如山,他把你看得很重要,保护好你是我唯一能报答他的。”

    如果换做是以前,方槿衣会再次和她解释自己和苏沐秋早已经没有了关系,可是她也知道,无论她再强调多少次,紫漪也不会相信。

    其实到了现在,方槿衣自己也不想再对她和苏沐秋的关系说什么了,她知道苏沐秋对自己的心意,而她似乎对他的感觉也像以前了。

    “二位姑娘,可以吃饭了。”

    妇人突然的声音打破了方槿衣的沉思,方槿衣看向正在倒水的紫漪,说道:“等这次回去,我们一起去看紫玉吧,说不定能把她从将军府带回来。”

    紫漪手上的动作僵住,她抬头看向方槿衣,最后笑着点头道:“好。”

    大家坐在一起吃过饭后,紫漪去厨房煎药,方槿衣就坐在院子的阴凉处休息。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出来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方槿衣转过头去看,紫漪正守在药罐前,眼神专注的盯着火炉。

    看着这副模样的紫漪,方槿衣忽然在想等这次回到南国,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之后,可以给紫漪说一门亲事。

    这么一想,方槿衣就开始替紫漪思考起来,林琅看着很适合,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可是看上去就很专情,而且武功高强,这样可以保护紫漪。

    还有那个叫王侄的也不错,在暮雨山庄的时候,方槿衣就曾听几个丫鬟议论,说王侄对紫漪与别人不同。

    “药好了。”

    方槿衣正想得出神,紫漪突然端着药走过来,抬头看着她,方槿衣忍不住笑了一下。

    方槿衣突然间发笑,让紫漪很是不解,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没事。”方槿衣笑着摇头,接过药喝完,在把碗递给紫漪时,突然问道:“紫漪,你有意中人了吗?”

    紫漪的手在半空中停住,她有些呆愣的看着方槿衣,反应过来后,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家仇还未报,怎能谈儿女情意。”

    方槿衣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看紫漪这幅模样,应该是有意中人了,只是不知道会是谁呢?

    两人又在妇人家住了一夜,第二日清早便收拾了东西继续赶路,临走时又给妇人留了不少银子。

    因为休息了两日,方槿衣的伤势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不少,不到三天,她们两人就来到了南国都城外。

    都城的城门楼上把守着士兵,城门口也加重了防守,每一个进出的人都得接受检查。

    方槿衣看到这一景象,心里忽然有些慌张,难道她走的这段时日里发生过什么事?

    两人牵着马进了城,城里的气氛怪异,街道上的人远远不及以前多,只是三三两两的走着,就连周边许多铺子也都关着门,这和以前都城繁荣的景象一点都不符。

    前面走过来一对母女俩,方槿衣伸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轻声询问道:“大姐,城里近日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姑娘是从城外来的吗?”

    方槿衣点头,只见妇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近方槿衣小声道:“姑娘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恐怕不久后就要出事了。”

    方槿衣看了看紫漪,紫漪问道:“不瞒大姐,我们姐妹二人是来投奔亲戚的,只是一进城就看到这幅景象,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迎面走来几个巡逻的士兵,妇人有些紧张的拉着身旁女儿的手,一脸焦急道:“我不与你们多说了,你们去看墙上贴的告示就知道了。”

    妇人牵着女儿离开后,方槿衣和紫漪便走到不远处贴告示的地方,上面的内容很多。

    随着视线往下,方槿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旁边的紫漪也是同样的皱眉看着告示。

    等到两人看完了告示上的内容,已经过去了一些时候,方槿衣站在原地想着告示上所颁布的事情,只觉得这一次从东黎冒险回来真是太对了。

    “看来我得回暮雨山庄了。”紫漪扭头看向方槿衣,眉头紧皱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庄里此刻情形如何。”

    方槿衣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紫漪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提醒她道:“你不是来找朋友的吗?事关你和杜姑娘的安全,你得慎重考虑。”

    “没事,我先和你去一趟山庄,若是无事,我再离开去找人。”方槿衣摇了下头,顿了顿,有些迟疑道:“或许这件事和我要找的人有关也不一定。”

    既然方槿衣都这么说了,紫漪也没有再劝,毕竟她觉得若是方槿衣一同前去,估计苏沐秋看到了会很开心。

    于是,两人就又出了城,然后往暮雨山庄的方向出发。

    一路上,方槿衣的脸色都很难看,她根本没想到岩聿墨说的要还苏家一个公道,居然是要这么做。这样一来,岩聿墨的处境就变得十分尴尬了。

    而且不止是岩聿墨,还有苏沐秋也一样,就现在的形势而言,苏沐秋此刻站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方,无论进退,都会让他陷进不忠不孝的地步。

    方槿衣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全都甩走,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当前是要先看苏沐秋接下来会怎么做。

    还有岩聿墨,他这么做无疑是背叛了岩哲,一向心狠手辣的岩哲在得知自己的亲生儿子背叛自己时,又会怎么做呢?

    看来这次回来,方槿衣面临的是一个巨大的难题,所以当她决定去暮雨山庄时,也就意味着她已经被拉进这次的麻烦中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疑惑重重

    日暮,方槿衣和紫漪来到了山下,山林里一片漆黑,紫漪对这一片比较熟悉,所以骑马在前面带路,方槿衣就跟在她后面。

    这一次,两人才进了里面不远就被拦住了,方槿衣看着拿剑指向她们的王侄,扭头看向紫漪。

    王侄认出了紫漪,命令身旁的人放下剑,然后把剑收回剑鞘,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方槿衣。

    因为方槿衣身份特殊,此次回来也是瞒着溧阳,所以为了避免暴露,她脸上戴了面纱。

    紫漪下马与王侄交谈了几句,方槿衣看到王侄把目光投向她,便向他点了下头,只见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向她弯腰抱拳。

    王侄唤人牵来了马,与方槿衣二人一起回山庄,其余人依旧藏在林中把守着道路,以免有人私自上山。

    天色渐深,还好有月光的照射,所以上山路上也没出什么意外,有了王侄和紫漪带路,他们很快就到了山庄门口。

    门口把守的更为严密,方槿衣看到这样的状况,心里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就不进去了,这几日时常有人进山,我得去看着。”王侄对紫漪说道,说完后,向方槿衣又抱拳行礼,然后上马离开了。

    紫漪带着方槿衣走进山庄里,此刻天色已晚,除了巡逻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

    询问了苏沐秋的去处,得知他在书房后,紫漪便带着方槿衣去往书房。

    叩叩叩……

    “何事?”

    门里传来苏沐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也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忙得焦头烂额。

    “庄主,我是紫漪。”

    紫漪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槿衣看了紫漪一眼,紫漪冲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门突然打开,苏沐秋出现在门口,他看到紫漪后,立马问道:“她安全到了吗?”

    紫漪一脸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旁边的方槿衣,苏沐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虽然方槿衣戴着面纱,但是苏沐秋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她。

    方槿衣还未开口说话,就被苏沐秋给抱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在苏沐秋很快就松开了手,满脸笑容的看着她,眼里的柔情蜜意让方槿衣瞬间红了脸,幸好有面纱遮住,不然就太尴尬了。

    随后苏沐秋温柔的牵起方槿衣的手进了书房,紫漪识趣的没有跟着进去,把书房的门关上,然后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

    刚进到书房里,苏沐秋就一脸激动的看着方槿衣,像是许久没有见到她一样,可是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不过才一月。

    “东黎出了点事,我回来看看。”方槿衣有些尴尬的把手抽了回来,拿下面纱看着他道:“我和紫漪进城看到了告示,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手上突然一空,苏沐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苦笑道:“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岩聿墨的缓兵之计罢了。”

    方槿衣轻皱了下眉头,说道:“聿墨不是这样的人。”

    话落,苏沐秋有些不悦的看着方槿衣,他不喜欢她替岩聿墨说话,就算是别的男子也不行。

    “他既已答应你,会给你一个说法,就不会食言去做一些背信弃义之事。”方槿衣语气坚定道,她相信岩聿墨的为人,哪怕他们这几年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可是她依然相信他。

    苏沐秋哼笑了一声,挑眉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相信。”方槿衣毫不犹豫道。

    苏沐秋看见她这样,心里气急了,但是又不愿意当场发作,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嫉妒,嫉妒方槿衣对岩聿墨百分的信任,嫉妒他们之间坚固的情意。

    屋子里安静下来,许久,苏沐秋突然开口道:“那条告示是十日之前发布的,你可知,在这十日里都发生了什么?”

    方槿衣心下一颤,苏沐秋突然这么问,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而且看都城里人心惶惶的样子,以及暮雨山庄派人把守道路的气势,估计发生的事还很严重。

    “我是在告示颁布的第二日知晓的,当时说实话,我是震惊的。我没有想到岩聿墨居然会大张旗鼓的公布当年岩哲的所做所为,不仅如此,他还把与当年的事有关联的人都找了出来,与他们在朝堂上理论。”

    “可是即便他找到了那些人,也公布了真相,那岩哲呢?岩哲不仅是前君王,还是他的父亲,他能把他怎么样?”

    苏沐秋说到这儿的时候,停了下来,方槿衣看着他,犹豫道:“聿墨也有他的苦衷。”

    “苦衷?对啊,他有苦衷。即便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他还是不能把他怎么样。其实岩聿墨做到这一步,我已经想过放弃复仇了。”

    “毕竟是他的父亲,我还能让他把岩哲杀了不成?”

    “我筹备多年的计划,其实并非是为了王位,我只是想让南国的百姓,让天下知道我父亲并没有谋权篡位。我只是想把岩哲的真面目公诸于世。”

    “所以在岩聿墨颁布了告示,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给天下时,我想了一天一夜,终于决定放弃。不仅如此,我还跑去劝我父亲放弃复仇。”

    “可是你知道我去找我父亲时发生了什么吗?”

    苏沐秋再次停了下来,方槿衣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她看着苏沐秋,身侧的手有些紧张的轻攥着。

    “我们遇到了刺杀。”苏沐秋看着她道,“我父亲受了伤,看守后山的人基本都死了,没死的也只是还留着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每日都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暮雨山庄的每个分部,乃至商铺都遭到了不一样的袭击,损失惨重。”

    “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当年的事情刚刚真相大白,我暮雨山庄就遭遇了这些事。”

    看着一脸冷漠的苏沐秋,方槿衣有些迟疑道:“兴许真的是巧合,又或者是其他人做的,我了解聿墨,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对,一开始我也觉得不会是他,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他的为人我还是略知一二。所以只是在想过会是他之后,我便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了,直到……”说到这儿,苏沐秋一改冰冷的表情,眼神变得愤恨,“我阿姐遇到袭击。”

    方槿衣愣了一下,急忙问道:“她怎么了?”

    “她得知告示的事情后,立马赶到了暮雨山庄,我怕她会有危险,便让人护送她回去。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出事谁知到了地方,冲出来一伙人袭击了他们,阿姐被带走了。”

    “然后我就收到了口信。”苏沐秋突然转头看向方槿衣,目光阴沉沉的盯着她的脸,“岩聿墨的口信。”

    方槿衣心底一颤,看着岩聿墨看她的眼神,突然有些心慌。

    “岩聿墨用阿姐为条件,让我解散暮雨山庄,并且让我出面宣告当年的事情就是我父亲所为。而他之所以会颁布那样的告示,是因为受到了我的威胁,后面我因为突然醒悟,所以才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苏沐秋脸色阴沉的看着旁边的烛台,他没想到岩聿墨会是这样的人,也恨自己的心软。要不是在得知岩聿墨把真相公布,他因此放松了警惕,暮雨山庄也不会遭此大祸,他阿姐也不会被抓走当人质。

    屋子里烛火通明,方槿衣看着背对着她的苏沐秋,想了想,开口道:“他不会这样做的。”

    苏沐秋转身看着她,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却是十分痛苦。

    方槿衣有些难受的避开了他的眼神,语气坚定道:“我相信聿墨的为人,他不会做出这种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误会?会有什么误会?”苏沐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是南国的君王,如果他想做什么,有谁能够阻止他?”

    听到这句话的方槿衣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着苏沐秋,低声道:“只怕真的有人会组止他。”

    两人都是极其聪明的人,方槿衣这么一说,苏沐秋立马就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但还是不相信道:“我再也不会相信这无耻小人了。”

    方槿衣微微皱眉,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毕竟她现在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口信是什么时候的事?”

    苏沐秋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三日前,我回复他说会好好考虑。”

    “我不能不管阿姐的死活。”

    方槿衣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苏沐秋,你相信我吗?”

    苏沐秋不解的看着她,却还是点头道:“我相信你。”

    “既然如此,那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黎星姑娘安全救出来的。”

    苏沐秋看着信誓旦旦的方槿衣,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若是你出了事,我真的会让南国生灵涂炭。”

    气氛突然变得温情,却又有些怪异,方槿衣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信我。”

    苏沐秋还是摇头,他不能让她冒险,虽然当下他想不出法子救阿姐,可是也不能让方槿衣去冒险。

    见状,方槿衣走到他面前,把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拿出来,对他说道:“它会保佑我的。”

    半空中,一块玉石摇晃着,上面雕刻着一只丑丑的兔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深夜探访

    事态紧急,方槿衣只在山庄里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山庄,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也没和苏沐秋做告别,只在房中留了书信。

    苏沐秋一夜没睡,他还是不想方槿衣冒险,虽然岩聿墨对方槿衣有情意,但是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的人,到时候做出不讲情义之事也很有可能。

    所以当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沐秋便来到了方槿衣住的院子,想等她醒了后再劝一劝。

    没想到在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屋里还是没有传出任何动静,苏沐秋感觉到了不对劲,以方槿衣的性子,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在睡。

    刚好紫漪也出现在院子里,苏沐秋让她进去看,自己等在门口,毕竟方槿衣一直拒绝与他接触,他可不想闯进去惹她不悦。

    “公子,人不在屋里。”

    屋里传来紫漪的声音,苏沐秋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快步走了进去。

    看到枕头旁的信,紫漪微微皱了皱眉,她把信拿了起来,信封上没有字,可紫漪直觉这封信是给苏沐秋的。

    苏沐秋把信接过来打开,上面只有寥寥几字,简易而坚决的表露了方槿衣要对他说的话。

    紫漪看着苏沐秋脸色沉下去,心里警铃大响,果然,苏沐秋将信攥在手里,转身就往屋外走。

    “庄主,你要去哪儿?”紫漪急忙问道,并且跟了上去。

    “我要去把她带回来。”苏沐秋头也不回的说道。

    “庄主不可。”

    紫漪拦住了苏沐秋的去路,见他皱眉,立马说道:“我们如今无计可施,无论怎么做,岩哲都会除掉我们,夫人这么做,是在帮助我们,解决我们的难处。”

    “可我不能让她有危险。”苏沐秋语气低沉道。

    “不会。”紫漪摇了摇头,说道:“以我对夫人的了解,她这么做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若是庄主此刻追去,恐怕反而会令夫人陷入危险。”

    苏沐秋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紫漪看着他担心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奴婢知道庄主担心夫人的安危,若是庄主信得过,请让奴婢去帮夫人吧。”

    苏沐秋自然是信得过紫漪的,思虑再三,答应了紫漪的请求,让苏梓旭替她易容,伪装成了别人。

    话说方槿衣,她来到了都城后,立马就有人盯上了她,在她刚准备要进宫时,突然就被掳走了。

    与其说是掳走,不如说方槿衣是故意的,她一进城就知道有人跟踪她。方槿衣在心里猜测了一番,觉得跟踪她的要么是岩哲安排的人,要么就是溧阳的人。

    方槿衣想赌一赌,便在他们对她出手时,装作是不小心而被抓走的。

    结果当方槿衣醒过来时,却见到了失去消息的唐廉,他正坐在床榻边看着自己。

    “醒了。”

    唐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起身弯腰把方槿衣扶了起来,见方槿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些无奈的笑道:“我不是有意失去联系的。”

    方槿衣还是看着他不说话,唐廉叹了口气,解释道:“我那日刚进宫就被溧阳请走了,他说他知道我的目的,但是我得不到答案。不过如果我替他做一件事,他就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我与溧阳从小一起长大,心知他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这几年变化有点大,但是我还是相信他的。而且那日和他聊过之后,觉得他有难言之隐,我便答应了他。”

    方槿衣轻皱了下眉头,她不明白为什么杜苼和唐廉都觉得溧阳不是这样的人,明明他对他们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他们却还是相信他?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也没有错,比起他们两人来,自己确实不了解溧阳,他们与溧阳一起长大,而自己不过认识溧阳几年而已。

    “他让你做什么?”

    方槿衣终于开了口,可是唐廉却沉默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说。”

    方槿衣知道唐廉的性子,既然他不肯说,那她说再多也没用。不过她从东黎国离开本就是为了寻找唐廉,既然唐廉如今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我得先走了。”方槿衣掀开被子下床,唐廉本来想拦她,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

    方槿衣穿好了鞋,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对唐廉说道:“不管溧阳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唐廉轻点了下头,叮嘱道:“宫里不太平,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跑,跑不了就等着我去救你。”

    方槿衣看着他,心下了然,看来唐廉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但愿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他接下来也不会有所动作。

    “我先走了。”

    唐廉点头,目送她离开后,立马叫了人来。

    “传信给宫里的人,让他注意姑娘的动向,若是姑娘遇到危险,只要有把握,随时可以出手相救。”

    唐廉是知道方槿衣为何进宫的,他本想阻止她去,可是也知道以她的心性,这是不可能的,但好在这并不会干涉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便也就随着她去了。

    本来方槿衣想利用岩聿墨给的玉牌进宫,可是转念一想,玉牌一露,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便没用玉牌,只换了个身份。

    方槿衣不是头一次这么做了,以前她也经常偷偷溜出将军府,到处去探查思悠司的宝物。像什么皇宫,内侍大臣的府上,国师府之类的地方,她基本上都去过。

    进了皇宫,方槿衣便趁着吃饭时间,偷偷去打听宫里的事,但是都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没办法,方槿衣只好等夜晚来临再继续查。

    夜色渐深,方槿衣等大家都熟睡之后,立马起身开始寻找黎星被关押的地方,她先去了后宫,这个时候,如果岩聿墨真的没出事的话,应该是在休息。

    意外的,方槿衣来到了圣上住的宫苑,发现那里依旧灯火通明,在光亮的地方不好藏身,方槿衣便悄悄上了屋顶。

    “小姐,已经第七日了,要不还是传信给将军,请将军帮忙吧。”

    “不行。我爹辅佐岩哲多年,他们既是君臣关系,又有兄弟情义,他未必会帮我们。”

    “可是小姐,再这么下去,圣上可就……”

    “不会的,我不会让聿墨哥哥出事的。”

    屋顶上的方槿衣眉头紧蹙,看来聿墨果然出事了,而且和她猜测的一样,这件事确实和岩哲有关系。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通知大少爷吧。大少爷和圣上私交甚好,由他出面和将军求情,圣上一定会有救的。”

    屋子里,方采芜一脸凝重的坐在凳子上,听到素芷的话,她犹豫了一会儿,刚要点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声响,立马示意素芷不要说话。

    方槿衣没有再待下去,素芷的提议根本就起不了作用,而且还有可能会牵连到她们自己。

    首先,都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方岩豫和方槿袆不可能不知道。可是时隔多日,他们却没有半点动静,那就说明要么就是他们被什么给牵制住了,要么就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方岩豫和方槿袆考虑事情周全,做事断不会轻易鲁莽,所以他们至今才会按兵不动。

    方岩豫毕竟是南国当今圣上,所以即便岩哲控制他,也不会将他关在地牢里,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明苑。

    明苑是历来太子,皇子们犯错时关押的地方,日夜重兵把守。毕竟是皇家子嗣,即便是犯了错,也不能让他们出了差错。

    方槿衣观察了半晌,终于找到了机会,悄悄潜了进去。

    明苑里很暗,方槿衣小心的绕了一圈,发现一间屋子里有灯光,便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悄悄溜了过去。

    方槿衣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了一眼屋子里,岩聿墨坐在书桌前,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岩聿墨出不了门,也不能得知外面的状况,可他知道事情肯定很糟糕。他把当年的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又忤逆岩哲的意思,把真相公之于众。

    没想到就在前几日,岩哲会派人将他关押看守起来,又用各种理由威胁他,以至于他上朝的时候说着违心的话。

    ‘咕噜’……

    桌子上突然出现一颗石子,岩聿墨愣了愣,转头看向窗户,可是那里没有人影。

    突然,又是一颗石子扔了进来,岩聿墨犹豫了一下,放下笔走过去,看见了躲在窗户角落蒙着面的人。

    由于方槿衣蒙着面,岩聿墨一时没有认出她,但看她的样子,估计不是来谋害自己的,便小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方槿衣拉下蒙着脸的黑布,“聿墨,是我。”

    岩聿墨震惊的看着她,立马把窗户大大打开,让她进了屋,然后警惕的看了看院子,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后,这才把窗户关上。

    “你怎么来了?”

    岩聿墨看着一身黑衣的方槿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方槿衣这幅模样,而且他也没有料到一向柔弱的小女子,竟然独闯皇宫。

    “我从东黎回来,听说都城出了事,便来看看你。”方槿衣长话短说道,顿了顿,又问道:“对暮雨山庄做出那些事的人,不是你吧。”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岩聿墨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轻声道:“还是槿衣了解我。”(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劝说

    岩聿墨被关起来后,外界的消息一直传不进来,就连他的贴身太监小路子,也被岩哲派到了别处,并且严格监视。

    方槿衣把发生的事简单的和岩聿墨说了一遍,岩聿墨表示他没想到岩哲会这么做。因为当初他说要向外界公布事情真相的时候,岩哲虽然反对,但是并没有极力阻止。

    没想到岩哲会在公布之后就把他关了起来,还做出那些事,甚至把黎星抓了来做人质。

    说话间,方槿衣突然发觉了不对劲,宫里的守卫一直森严,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看守应该比平时更加严。即便她百般小心,也不应该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尤其是明苑。

    岩哲既然囚禁岩聿墨,定是安排了许多人手,可是她却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还和岩聿墨待了这许久,真的让人很奇怪。

    正这么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又稳重的脚步声,而且屋外灯火通明。

    方槿衣和岩聿墨对视了一眼,立马明白这是个圈套,只是这个圈套应该不是为了方槿衣而布置的。

    “看来岩哲早有准备。”

    方槿衣看了岩聿墨一眼,抬脚准备出去,事到如今,出手是必然的。

    “等等。”

    身后传来岩聿墨的声音,方槿衣转身看向他,只见他转身去了里屋,出来时递给她一把匕首,并对她说道:“我帮你。”

    方槿衣立马会意,犹豫了一下,接过匕首绕到了他身后。

    屋门打开,院子里的士兵立马抬起手里的武器指向二人,四周的屋顶上还布下了弓箭手。

    “什么人?胆敢挟持圣上,还不快束手就擒。”

    方槿衣紧了紧手上的匕首,刚要说话,就见岩哲从一旁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看到岩哲后,岩聿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低声对方槿衣说道:“小心点,那是暗卫。”

    虽然没有照过手,但是方槿衣可以从他们的气势上感觉到这些人的武功很高,而且一般像这样的人,只会听命于一个人。

    “父皇。”

    岩聿墨看着走到面前的岩哲,说道:“放她走。”

    岩哲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方槿衣身上,锐利的眼睛打量了方槿衣片刻,然后笑了一下,抬手让所有人放下了武器。

    “居然会是你。”

    岩哲一开口,方槿衣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她斟酌了一下,放下了匕首,从岩聿墨身后走出来。

    “我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看看圣上是否安全。”

    岩哲轻笑了一下,提议道:“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

    方槿衣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能点点看点头,刚向前走了一步,岩聿墨就抓过她的手,满脸担心的看着她。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岩聿墨看着方槿衣跟着岩哲离开,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他心里很是不好过。虽然他不想怀疑岩哲的为人,可是当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以及他现在做的事后,他根本没法放心方槿衣跟着岩哲走。

    “父皇。”

    岩聿墨看着岩哲转身看向他,声音沙哑道:“别动她。”

    岩哲只笑了一下,便带着方槿衣走了,留下岩聿墨一人站在院子里。

    刺客闯进明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方采芜的耳中,但是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刺客以岩聿墨为人质,后来岩哲出面,把刺客带走了。

    听着传信的人叙述,方采芜感觉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至少那个刺客是岩聿墨和岩哲都认识的,不然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平息下来。

    方槿衣跟着岩哲来到一处别院,岩哲挥退了所有人,包括一直保护他的暗卫。

    可是方槿衣也知道,暗卫不过是隐藏起来,只要岩哲一有危险,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就出现。

    “两年没见,没想到一见面竟会是这样的场景。”岩哲一脸淡笑的看着方槿衣,见她依旧黑布蒙面,便说道:“这里没有旁人。”

    方槿衣将黑布摘下,本来想询问岩哲是如何认出她的,但一开口却是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岩哲似是没想到方槿衣会这么问,毕竟他一直以为方槿衣性情清冷,对与自己无关的事都不会放在心上,如今她冒险闯入宫中,此刻又这般质问他,想必是对苏沐秋动了情了。

    “历代帝王手上都沾有血腥,没有几个登上王位是干净的,你见谁认过错没有?”

    “王代表的是什么,无上的权利和信仰,而我……”

    “这样的话,我早就听过了。”方槿衣突然开口打断了岩哲的话,看着他道:“我娘死后,你与方将军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当然了,你和我们不同,你想要的是南国,是权利。而我们不过是想要和自己在乎的人安度一生,不想惹上任何纷争。”

    “你隐瞒事实,利用我娘得到了方将军的助力登上王位,可是我不觉得他和你同流合污。他被蒙蔽双眼做了错事,从知道真相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忏悔。”

    “方将军和你不一样,就算他有私欲,可是他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也就是为何当初我娘被追杀,她选择方将军,而不是你的原因。”

    方槿衣的一席话让岩哲沉默了许久,他不是不知道当初狄蘭选择方岩豫的原因,他只是不想承认。

    明明自己才能保护她,可是她却选择了地位在他之下的方岩豫。

    “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我说的再明白些。”方槿衣注视着一脸沉思的岩哲,继续道:“若是有人让你和方将军选择南国的江山和我娘其中一个,那么你会选择南国,而方将军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选择我娘。”

    岩哲抬头看着方槿衣,只听方槿衣语气坚定的说道:“你永远也比不上我爹。”

    在这里,方槿衣说了‘我爹’,可是她说的是方岩豫,还是杜黎,这都不重要,她只是想告诉岩哲,他实在是太差劲了。

    果然,岩哲在听到方槿衣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看着方槿衣,眼神渐渐变得阴冷。

    “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要和我说这些话吧。”

    方槿衣直视他的眼睛,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进宫只是为了查看圣上是否安全,没有想过与你交谈。”

    话音刚落,岩哲便轻笑了一下,似有些无奈道:“你这性子还当真是和你母亲一个样。”

    方槿衣没有说话,又听岩哲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方将军的女儿,没想到,到头来你还是杜黎的女儿,看来你娘对你爹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我听闻,你还有个姐姐?”

    方槿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是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事。

    “听说东黎国的圣上很看重你姐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槿衣微微皱眉,看着他语气冰冷道:“天下之大,无所不有,你不可能得到所有东西。所以,管好自己的东西就行,觊觎他人的东西可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方槿衣的话,岩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方槿衣的眼神里有些惊艳。

    “怪不得墨儿这么喜欢你,如此有个性,天下男子都会喜欢的。”

    方槿衣没有理会他的话,只说道:“我记得三年前在你寿辰的那日,你曾说过你亏欠我娘,也亏欠我,所以我可以向你求一样东西。”

    岩哲听出了方槿衣话里的意思,直接了当道:“你想求什么?”

    “求南国的太平。”

    方槿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事已至此,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逼迫苏家出面澄清?”

    “即便苏家真的应你所求,出面承认当年的事就是他们的错,你觉得天下的人就全部都会相信吗?既然种下了怀疑,就一定也会有人相信。”

    “聿墨是很好的君王,这一点,我相信你心里也很清楚。也许你觉得他太软弱,可是当面对南国千万百姓的安危时,他的坚韧是你无法想象的。否则,他也不会把当年事情的真相公布出来。”

    “反正你已经将南国交到了他的手里,何不就此彻底放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的真相就摆在那里,即便聿墨没有追查,即便没有苏家,你做了就是做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方槿衣说话的时候,岩哲起身面向烛火负手而站,直到方槿衣说完话,他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你是替苏沐秋来当说客的吗?”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就是吧。”方槿衣声音清冷道,其实她根本不对岩哲抱希望,只是为了苏沐秋,她想试一试。

    接下来岩哲很久都没有说话,方槿衣也没有开口,安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被人唾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岩哲突然开口道。

    方槿衣看着岩哲转身看向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随后只听岩哲说道:“既然费了心思进到这宫里,你便多留些时日吧。”

    看着神色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岩哲,方槿衣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看来她还是把自己搭进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对峙

    虽说岩哲将方槿衣强行留在了宫中,却没有限制她的行动,方槿衣想去哪里都可以,哪怕是去见岩聿墨,岩哲也不会管。

    方槿衣是以真面目留在宫中的,所以方采芜在她留在宫中的第二日就得到了消息,立马带着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上了门。

    方槿衣没想到自己会被强行留下,本以为被抓到后,岩哲会将她关起来,这样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因此得知黎星的囚禁之所。

    可是现在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严密监视着,想要去探查黎星的去向是不可能了,不仅如此,如果苏沐秋得知她此刻的处境,说不定会安耐不住前来救她,这样的话,就中了岩哲的计了。

    正想着接下来的对策,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方槿衣有些警惕的站起身,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来。

    “皇后娘娘驾到。”

    方槿衣脸色一沉,看来麻烦找上门了。果然,方采芜走进屋看到方槿衣后,整个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当是谁呢?原来昨夜闯宫的刺客是我的姐姐啊。”

    方槿衣欠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方采芜看着她轻笑了一下,说道:“虽然你曾是我的姐姐,但我好歹是南国的皇后,你这礼行的也太轻了吧。”

    方槿衣皱了皱眉,跪在地上俯下身,声音清脆道:“见过皇后娘娘。”

    “我今早听说昨夜有人闯宫,还想着是哪位艺高胆大的人,竟没想到会是我一向柔弱的姐姐。”

    方采芜绕过方槿衣走到凳子上坐下,挥手让宫女太监都出去,然后看着跪在地上背对着她的方槿衣,嘲讽道:“话说圣上不是给了姐姐你一块玉牌吗?凭此牌可自由进出宫中,姐姐想来宫里探望圣上,只需拿着玉牌大摇大摆走进来便是,何必装成其他模样呢?”

    方槿衣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跪转身体面向方采芜,低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我身份特殊,不好露面,因此才会伪装了一番。”

    “身份特殊?”方采芜似是忘记了一样,又在猛然间想起来,一脸淡笑的看着她说道:“对啊,姐姐如今恢复了真正的身份。不过以东黎国郡主身份进宫,好像也没什么吧。”

    方槿衣低头沉默不语,现在主动权在方采芜手上,说多错多,还不如不开口。

    “还是郡主此番进宫别有目的?”

    终于还是来了。方槿衣心情有些沉重,她现在还不知道黎星被关在何处,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想办法留在宫里。

    “皇后娘娘想多了,我只是听闻南国近日发生的事,担心圣上身体安康,因此才特意前来探望。”

    “探望?假扮成刺客探望?”方采芜轻笑出声,接着声音冰冷道:“还是探望为假,勾引圣上为真?”

    “皇后娘娘何故出此污蔑之言?”方槿衣抬头看向方采芜,神情严肃道:“圣上与我自幼认识,我们视对方为好友,之间一直清清白白,这件事世人皆知。”

    “可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只知道圣上娶了我,却不知圣上心里的人一直是你。”方采芜咬牙道,看着方槿衣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方槿衣俯身在地,一字一句道:“圣意不可揣测。那是皇后娘娘自己心里想的,而我对圣上绝无半点男女之意。”

    “那你又是为何偷偷摸摸入宫?莫不是为了那个企图谋朝篡位的苏沐秋?”方采芜一脸冷笑道,起身绕着方槿衣走了一圈,看着她瘦小的身体,眯了眯眼。

    “当初你和苏沐秋二人回将军府,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我还寻思着你倒霉了十多年怎么运气突然变好了,找了个强大的靠山。”

    说到这儿,方采芜发出了一声嗤笑,说道:“原来他不过是在利用你,而且我还听说他娶了你,却也只是给了你妾室的身份。”

    “真是好笑,你怎么也是将军之女,配个皇子也绰绰有余,结果却沦落到给人当小妾。”

    “不知道你给别人当小妾是什么滋味?想来,应该也不错吧,至少比在将军府被人随意驱使的好吧。”

    “爹和大哥不是最疼爱你吗?你说他们知不知道你给人当了小妾?”

    “哦,对了,还有那个你死了的娘。你说你不管是真身份还是假身份,都高贵无比,却落得如今的下场,你爹娘会不会气得从枯坟里爬出来?”

    跪在地上的方槿衣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从地上站起来面向方采芜,声音低沉道:“死者为大,就算你看不惯我,也请你别扯上别人,尤其是我爹娘。”

    面对方槿衣,方采芜内心还是有一丝惧意的,但她不想在方槿衣面前露怯,挺直了腰杆说道:“我就说了,你能怎么样?”

    “你以为事到如今,还有人会护着你吗?就算爹和大哥再疼爱你,你如今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了。更何况东黎国现在对南国做的那些事,南国只是看破不说破,若是撕破脸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帮你吗?”

    “至于苏沐秋?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哪还有心思顾及你。”

    “何况你们的婚事本就是一桩交易,苏沐秋娶你也不是真心,你陷入什么境地,说白了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要是个聪明人,就应该先保全自己,至于那些无关的人,置之不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方槿衣看着侃侃而谈的方采芜,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难得我们从小长大,一起相处了快二十年,你竟然一点都不了解我。”

    方采芜皱眉看着她,似是不明白方槿衣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她好像至今都误会了什么。

    “我做事从来不靠别人。而且我一直都有好运气,你说的倒霉什么的,我从来不觉得。”

    这一点,方槿衣没有撒谎。在她看来,亲生父亲被冤而死,母亲在生死之际遇到了贵人,也就是方岩豫,这是老天一早就安排好的。

    方槿衣身为妾室所生,应该是被正室打压才对,可是大夫人不仅没有为难她们母女二人,反而对她们关爱有加。

    大夫人视狄蘭为姐妹,两人会一起相约去庙里烧香祈福,还会带着方槿袆和方槿衣一起去集会。

    大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出一趟门就得在家休养几日,她不善言辞,便不爱与人交谈。可是却独独喜爱方槿衣,只要方槿衣去她房里,她会拉着方槿衣说上几个时辰的话。

    方槿袆也很喜欢方槿衣这个妹妹,虽然没有方采芜乖巧听话,但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和她很有缘分,也许这也是因为大夫人的缘故吧。

    后来大夫人去世,方槿袆虽然年纪小,但是知道保护方槿衣,只要有人说一句方槿衣不好的话,他就会挺身而出为方槿衣正言。

    可是狄蘭去世后,方岩豫突然对方槿衣说,从今以后让她学会隐忍,不管是什么人刁难,都要她忍着。

    方槿衣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知道方岩豫突然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虽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乖乖听话了。

    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就一个人,谁知道会冒出一个亲姐姐来,而且这个姐姐还非常疼爱自己。

    方槿衣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有娘的疼爱,有爹和大哥的呵护,有岩聿墨这个知己,还有姐姐的疼爱。

    相比起自己来,最不幸运的那个人应该是杜苼。从小就没有自由,长大了被掌控,至今都脱离不了,甚至还为了自己,要赔上后辈子。

    所以方槿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杜苼的,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会救出杜苼。

    当然,还有苏沐秋,岩聿墨,苏梓旭,笙笙,唐廉,黎星,还有很多很多对自己好的人。

    方槿衣知道自己不是伟人,救不了那么多人,可是她想尽全力去做,哪怕会有遗憾,至少不会后悔。

    “方采芜,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聿墨的,所以我一直都对你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槿衣直视方采芜的眼睛,眼神冷峻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人刺杀我,你以为你派人在宫里监视聿墨的动向会没人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

    方槿衣忽然停了下来,她凑近方采芜面前,看着她变得苍白的脸,嘴角一勾道:“谁的女儿?”

    方采芜的身体猛的一颤,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槿衣,摇晃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方槿衣直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你为什么要讨所有人的喜欢,是因为你害怕有一日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你为什么恨我,是因为你嫉妒我的身份,你嫉妒爹对我的宠爱。”

    “对了,还有聿墨,你怕我嫁给他之后,身份更加高贵,所以你明里暗里都在对我下手。”

    “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做,因为我对聿墨没有男女之意,这一点,我至今从来没有骗过你。”(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受刑

    屋子里安静下来,方采芜沉默不语,方槿衣也不说话,这些话她说的已经很明了了,如果方采芜还是要视她为敌,那么她也无可奈何。

    “他们知道吗?”

    方采芜终于开了口,方槿衣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偏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关于我的身世,有哪些人知道?”

    方采芜脸色平静的看着方槿衣,她早应该猜到的,面对她时,方槿衣一直有恃无恐,肯定是手里有她的把柄,不然不会这么嚣张。

    方槿衣沉默了片刻,尽量放轻语气说道:“我知道的,只有爹和我。”

    “什么时候知道的?”方采芜又问道,看着方槿衣的眼神渐渐变深。

    一向心细的方槿衣自然察觉到方采芜眼神的变化,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欺瞒她了。

    “你八岁生辰那年,我去书房里找爹,无意间听到他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方槿衣顿了顿,看着方采芜的脸,叹气道:“爹好像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但是并不确定,便派人暗中调查,后来查到了柳夫人一直与都城的一个商人私通。”

    接下来的事,方槿衣没有再说,方采芜自然也能猜到,毕竟自己的娘是什么样,她心里一清二楚。

    当年柳晴晴用不正当的手段逼方岩豫娶她当了妾室,可是三位夫人里唯独她没有子嗣,而方岩豫又常常不在家,柳晴晴不甘寂寞,便勾搭上了商贩。

    后来方岩豫出征回来,便趁机怀了孩子,因为忌惮方岩豫,所以怀孕之后,柳晴晴便与商贩断了,商贩也卖了铺子,拿着柳晴晴的钱离开了都城。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柳晴晴曾经与人私通的事就传到了方岩豫耳中,对此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便派人暗中查探,后来果真事实如此。

    方岩豫本想处置柳晴晴,可是那个时候,东黎国的人已经查到了南国。为了狄蘭的安全,方岩豫将计就计,将与人私通之事联系到她身上,然后把她关进了悠锦苑。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方槿衣不再受方岩豫喜欢,府里的人也开始在背地里议论她们母女二人。

    那时候方槿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家就不喜欢她了,可是她觉得只要有娘在就好。

    好在过了两年,方岩豫见她懂事,便和狄蘭商量了一番,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并开始让她伪装自己。

    可是这其中的缘由,方采芜并不知道,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不,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

    小时候方采芜就能感觉到,她相比起方槿衣来,方岩豫和方槿袆更喜欢方槿衣,所以她装得懂事,乖巧,只为了讨他们开心。

    可是现在想来,当时方岩豫心里肯定是恶心的吧?自己是娘与别人苟合而来的,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方采芜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还想着反正方岩豫不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可以隐藏这个秘密,一辈子都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原来一切都是她太天真了。

    站在旁边的方槿衣看着表情变化无常的方采芜,犹豫了一会儿,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多想,虽然你不是方将军的亲生女儿,可是他把你一直看待成亲生女儿,而且他对你的疼爱并不少于其他孩子。”

    “方槿衣,你觉得我很傻吗?”方采芜看向方槿衣笑道,“不少于其他孩子?他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可是从小到大依旧对你呵护备至。而我呢,他不过是嘴上关心而已,实际上却忽略我的感受,事事只为你考虑。”

    “在他的心里,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方槿衣微微皱眉,她无法反驳方采芜说的话,可是又不禁替方岩豫感到无奈。

    方采芜从小到大都是万众瞩目,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因为方岩豫疼爱她,即便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可是依旧会给她最好的,在她生病的时候也会为她忧心。

    只是方岩豫毕竟是个武将,带兵打仗倒是一把好手,可是在其他方面却是不善于表达。

    也许在方采芜看来,方岩豫喜爱她没有其他孩子多,可是她错了,方岩豫对她比对其他孩子要好。

    “方槿衣,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你的了。”

    方采芜直视方槿衣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以前那些刺杀你的人,其中有一部分的确是我找来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命大,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

    “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早就已经知道是我干的,为什么不说出来?”

    “以你在爹心里的地位,只要你说出来,无论真假,他都一定会去查,这样你不就安全了吗?”

    方槿衣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她,“当时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亲人。”

    方采芜微怔,随后大笑起来,“亲人?你说亲人?方槿衣,你唬我呢?”

    方槿衣认真的摇了摇头,说道:“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把你看待成我的妹妹。当知道是你找人杀我的时候,说实话,我还挺难过的,因为我自问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却无端的要置我于死地。”

    “后来我也想通了,我把你当妹妹,你却未把我当成姐姐。可是我无父无母,唯一伴我长大的只有将军府的人,就算你想杀我,我也不想失去你们其中一个。”

    “现在呢?”方采芜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我现在依旧要杀你,你又是作何感想?”

    “现在?”方槿衣低头想了想,抬头看向她道:“我会还击。”

    “我有了我想保护的人,如果你是阻碍我的一条路,绕不过去的话,那我只能将它踏平。”

    方槿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听在方采芜耳朵里却是重重的,她看着神情冷漠的方槿衣,眯了眯眼。

    “好啊,这可是你逼我的。”

    说完,方采芜突然走到门口,对把守的士兵说道:“我已经查探过了,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立马把她给本宫抓起来。”

    士兵很快就冲了进来,把方槿衣押跪在地上,其中一人说道:“皇后娘娘,先皇吩咐属下们在此看守此人,若 她真是敌国奸细,还需尽快禀报先皇才是。”

    方采芜挑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只管派人去就是,但是这个人要立刻关进地牢,以免她的同伴相救。”

    那人想了一下,立马按方采芜说的,派了人去传话,然后亲自带人将方槿衣押向地牢。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方槿衣根本不指望岩哲会出面帮她,毕竟是他把自己关在这个地方,而方采芜来了快有一个半时辰,他都没有出现。

    这就说明,岩哲默许了方采芜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

    因为本着愧疚,所以岩哲不想对她出手,可是方采芜就不一样了。岩哲知道她有多恨自己,如果能借用方采芜的手除掉自己,那么他就不用思前想后了。

    方槿衣是第一次到地牢这种地方,阴暗,潮湿,隐隐约约间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本以为方采芜会将先她关上几日,没想到到了地牢,方采芜直接吩咐看守牢房的士兵,将她绑了起来。

    方采芜坐在椅子上,一脸悠然自得的看着被绑住的方槿衣,然后吩咐旁边的士兵,“开始审问吧。”

    士兵对突然被关进来的方槿衣一无所知,此时听方采芜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审问,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询问道:“娘娘,不知此人犯了何罪,该审问些什么?”

    哪只方采芜连看都没看士兵一眼,挥了下手,语气轻快道:“先打吧,等打够了,她自然就会回答了。”

    这根本就是无解的情况。方槿衣阴沉着脸看着方采芜,方采芜的目的就是对她用刑,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奸细,自然不能说出什么。

    方槿衣从来没有受过真正的刑,以前她身上的伤都是遇刺留下的,要不就是溧阳赏赐的,像这样用工具留下的,还从来没有过。

    鞭子呼啸而过,一下一下落在方槿衣身上,她咬着唇不发出声音,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想在方采芜面前露出丑态。

    “先停一下。”

    方采芜出声止住了正在挥动的鞭子,她起身走到方槿衣面前,看着她身上的伤砸了咂嘴,说道:“将军府的鞭子果然比不上这里的鞭子,只是这么几下,竟然已经皮开肉绽了。”

    看见方槿衣低垂着头不说话,方采芜心里十分开心,一脸得意道:“方槿衣,哦,不,我不能这么叫你,毕竟你现在已经不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了。”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庄主夫人,还是郡主?可是我怎么感觉哪个都对不上啊。”

    方采芜有意嘲讽,方槿衣也不甘示弱,抬头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那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是皇后娘娘,还是三小姐,又或者是……林小姐?”

    方采芜脸色大变,她看着轻笑的方槿衣,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

    “给我继续打。”(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解救

    身上传来的疼痛让昏睡的方槿衣睁开了眼睛,她靠在墙上看着牢门,不知道现在上什么时候。

    自方槿衣说出那句话后,方采芜就一言不发,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方槿衣被打。

    可方采芜毕竟是皇后,来这种地方本就不符合身份,更何况她让人打的还是她的姐姐。

    如果没有素芷的提醒,也许方采芜还真的会就这么看着方槿衣被打死,可就如素芷所说,若是方槿衣死在她的手上,那么岩聿墨那儿就交代不清了。

    于是,方采芜看着遍体鳞伤的方槿衣,终于开口叫了停,然后吩咐看守牢房的人加强对方槿衣的看守,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方槿衣右肩上本来就有伤,方才又被绑了快一个时辰,此刻疼得厉害。

    休息了一会儿后,方槿衣才试着动了动右手,手还可以活动,只要不要太用力,基本没什么问题。

    看着阴暗的牢房,方槿衣陷入了沉思,当下的情势很严峻。她知道苏沐秋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被关进牢房的事情,而且说不定苏沐秋会来救她,这样的话,她反而给苏沐秋添了**烦。

    而且那日和岩哲谈话,听岩哲的意思,似乎是笃定了苏沐秋对她动了心,若真是这样,那么苏沐秋只要来救她,就相当于中计了。

    突然,牢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方槿衣站起身警惕的看着牢门。

    眼前出现一黑衣人,方槿衣看到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自己后,立马拿钥匙开锁。

    方槿衣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救自己,来人蒙着面看不清脸,又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所以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跟我走。”

    方槿衣警惕的看着他,就算是这个时候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对她做什么。

    黑衣人见方槿衣不动,似是有些急了,想伸手拉她却又犹豫着。

    “你是什么人?”方槿衣主动开口问道。

    黑衣人摇头,只说了句:“我救你出去。”

    方槿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他走出了牢门,可是又突然站住了脚,蒙面人转头看向她,似是不解她此刻的举动。

    “我还不能走,有个人我得一起救出去。”

    “她不在这儿。”蒙面人拉过方槿衣的手,说道:“我先救你离开,之后再去救她。”

    蒙面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可是方槿衣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当下的情况也由不得她多问,只是……

    “我和你一起去。”

    方槿衣不放心黎星,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岩哲对黎星的看守肯定更严,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况且苏沐秋此刻正处于举步维艰的境地,只要黎星一日在岩哲手上,他就只能向岩哲做出妥协。

    经过这次的事,方槿衣算是看明白了,岩哲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对付这种人,就应该像苏沐秋说的,要不留余地。

    蒙面人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但若是遇到危险,你必须先走。”

    方槿衣没有说话,径直向外面走去,此时正是深夜,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入地牢。而把守地牢的士兵也都倒在了地上,想必是蒙面人的杰作。

    跟着蒙面人在宫里绕了半晌,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方槿衣有些疑惑了,这不是去往明苑的方向吗?难道黎星也被关在了明苑?

    蒙面人转了个弯便不见了,方槿衣四下看了一下,发现他竟然上了墙头。平时还好,可是以她现在的伤势,没办法爬高上低。

    似乎是看出来方槿衣的窘态,蒙面人又飞身跳下来,揽过她的腰飞上了屋檐。

    蒙面人带着方槿衣绕过了前院,然后带着她下了墙头,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后院移动。

    到了一院子的转角处,蒙面人示意方槿衣小心,方槿衣依言警惕起来,跟着蒙面人身后观察周围的情况。

    方槿衣跟着蒙面人进了院子,看到一间屋子的门口守着两个士兵,而且旁边的走廊上也有士兵来回走动着。

    这里是明苑的后院,专门放置杂物的,可是却又这么多人看守,难道里面关着的就是黎星?

    方槿衣拍了拍蒙面人的背,见他扭头看向自己,便对他比划了一下,询问里面关着的是不是就是她要救的人?

    蒙面人点了下头,然后示意方槿衣待在远处,自己猫着腰往院子里走去。

    方槿衣蹲在墙边,看着黑衣人动作迅速的穿插在走廊上,巡逻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

    守在门口的士兵立马发觉了,大叫着有刺客,然后抽出剑直逼黑衣人。

    方槿衣趁乱立马跑向屋子,门上上了锁,正想着该怎么办,忽然耳边传来一句‘接着’,黑衣人将钥匙扔给了她。

    士兵看到了方槿衣,便向她冲过来,可是还没等他靠近,黑衣人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方槿衣开了门走进去,看到一脸担忧的黎星,黎星见到她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槿衣?怎么会是你?”黎星看着走到面前的方槿衣,见她身上有伤,有些着急道:“你受伤了。”

    方槿衣摇头,说道:“我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黎星跟着方槿衣走出屋子,黑衣人刚刚解决完所有士兵,三人对视了一眼,立马快速走向院门口。

    可是刚来到前院,就看到一群士兵出现在前面,黑衣人挡在方槿衣二人面前,语气坚决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方槿衣摇头,把黎星推到他面前,说道:“你带她走,我留下。”

    方槿衣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没有办法安全带黎星安全离开的,很有可能两个人都会折在这里。

    不过黑衣人就不一样了,他武功高强,一定能带着黎星离开。在这种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是黑衣人在听到方槿衣的话后,立马就摇了摇头,看着她道:“我的任务就是确保你的安全。”

    站在两人身后的黎星轻笑了一下,拉过方槿衣的手臂,“槿衣,不用管我了,你快和他离开吧。我在这儿,岩哲也奈何不了我,他想杀我还没到时候呢。”

    看着黎星脸上的笑容,方槿衣坚决的摇了摇头,她拉过黎星的手腕,说道:“今日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方槿衣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可是她不想丢下黎星,小时候黎星被关在宫里受尽折磨,长大了也不能开开心心的活着,只能继续东躲西藏。如今被岩哲抓住,她不想再次让她一个人面对,这对黎星来说太残忍了。

    当下的情况很是棘手,黑衣人看着眼神坚决的方槿衣,又看了一眼正快速向他们逼近的士兵,眉头紧皱起来。

    “跟紧我。”

    方槿衣听话的拉着黎星的手跟在黑衣人身后,也许是事先就被下了命令,士兵里没有弓箭手,他们拿着刀剑逼近,好像是要活捉。

    只要不下死手,那事情就好办了。黑衣人快速出战,凡是对方槿衣有敌意的,他都一一制服,围着方槿衣把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可是即便黑衣人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人之力,他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上百士兵,根本没有办法顾及到所有。

    就在黑衣人被牵制,一把剑刺向方槿衣的时候,屋檐上突然飞下来一人,看穿着是宫里的宫女。

    宫女准确无误的挡在方槿衣面前,挡住了逼近的剑,一脚踹飞了士兵,然后转身看向方槿衣。

    “紫漪?”

    方槿衣惊讶的看着紫漪,紫漪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的伤,眯了眯眼,没有说话,继续和冲过来的士兵打斗起来。

    岩聿墨被关在前院,心烦气躁的他刚刚睡着,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打斗的声音,立马就起床出门。

    “圣上。”

    看守岩聿墨的人向他行了礼,见他看着后院的方向,并且要走过去时,立马出声制止道:“圣上,先皇吩咐属下在此保护圣上,还请……”

    “滚开!”

    岩聿墨低吼了一句,然后绕过两人向后院走过去,直觉告诉他,后院发生的事很有可能跟方槿衣有关。

    刚走进后院,岩聿墨便看到方槿衣几人被围攻,而且还发现一人趁其不备,正欲向方槿衣身后的女子下手。

    一个身影快速闪过,方槿衣愣了一下,立马回身去看,看到倒在地上的士兵,自以及挡在黎星身前的岩聿墨。

    “聿墨。”

    岩聿墨的出现让所有人顿时停了手,岩聿墨面色阴沉的看着士兵,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后,这才看向了方槿衣。

    “槿衣,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身上大多都是鞭痕,不可能是现在造成的,岩聿墨眼睛眯了眯,问道:“是谁打的?”

    方槿衣摇头,对他说道:“我们得离开这里。”

    岩聿墨收回了目光,看向旁边的黎星,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只是因为方槿衣进宫时说是为了救一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表姐?”

    黎星有些惊讶岩聿墨对自己的称呼,不过她对岩聿墨也算有所耳闻,知道他与岩哲是两种人,便笑着对他点了下头。

    “我叫黎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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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小妾介绍:
她本是将军府最不受宠的小姐,被爹厌,被后娘欺,只能唯唯诺诺度日,整日躲在闺房。
一纸婚约,她被赐婚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本以为是正妻,没想到却只是个妾室。
人人都以为她只会逆来顺受,任人欺负,一辈子终以泪洗面。殊不知真实的她心思缜密,不仅行事凌厉,还身怀武功。
当她以一袭红衣出现,惊艳四座,她再不是那个娇柔的小妾。
“你愿放弃一切与我归隐,山林水涧,只有鸟鱼花草为伴,任我欺吗?”
那人眉眼含笑,薄唇轻启。
“甘之如饴。”
双面小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双面小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双面小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