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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所来全文阅读

作者:命运皇帝     天命所来txt下载     天命所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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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老道与小孩和野狗

    “汪汪汪汪汪汪……”

    “不识好歹……的野狗……贫道一不……姓吕名洞宾……二没偷没抢……三……身上也没几两肉啊!……井水不犯河水的撵贫道做什么?!”

    深山老林中,一只快瘦成骨头架子的野狗追着一个也快瘦成骨头架子的老道士撒丫子狂奔了不知多少里路后……那野狗终于受不了,身形打住不动,吐着舌头,半死不活的休养生息,一双狠辣的狗眼就那么盯着老道……

    而身形消瘦的老道也已是强弩之末,随便找了棵歪脖子树一靠,累的像狗一样呼哧呼哧的喘着,但是呼吸却很有节奏,这老道能跟条野狗跑的那么远想来也必是不凡。

    一人一狗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就在老道想趁那野狗一时不注意好跑掉的时候,那野狗却玩了个先发制人,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四条狗爪子捣腾跃出,活脱脱一个低配版的饿虎扑屎,刹那间便直扑老道面门。

    老道大惊失色,转身跑后,大叫一声孽畜岂敢!

    而回应他的则是一段嘶哑且连续的汪汪汪……

    一时间,犬吠和人的叫声惊起了林间鸟雀纷飞。

    殊不知,在这一人一狗后的远处的远处的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屁孩埋头狂追一人一狗,不时便累得像狗一样四脚朝地贴在地上,耷拉着眼皮,无比绝望的使尽浑身力气,痛心疾首的大喊一声:“臭老狗!别傻追那臭牛鼻子了!!!”

    然后就正过身来,面朝天上绯红的晚霞哇哇的大哭起来了,灰尘混着泪水鼻涕弄的全身都是。

    刚刚才又在树上歇住脚的鸟雀又被惊的匆忙而去,一只落脚在不远处枝哑上的一只肥硕的大麻雀叽叽喳喳的好像在对几只麻雀说着:这家,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先在这凑合一下吧……

    不时,日落西山。

    不时,东云破晓。

    “喂,臭小子醒醒,日上三竿咯!”

    那小孩抬起眼皮定睛一看,臭老狗的那只狗头正对着他吐着舌头。

    小孩天真一想:臭老狗说话了!

    小孩一个激灵便猛的清醒,但又觉得不对劲,急忙起身一看周围,只见那老道正在一旁啃着干粮……

    小孩看了好一会,最后老道实在受不了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了,便掰了一半扔给他。

    小孩也不客气,潇洒一接,便狼吞虎咽的狂啃那块硬邦邦的干粮,一时间,干粮残渣飞溅的如阵急促的小雪纷飞,骇人至极……

    老道看的头皮发麻,心想老道我年轻时纵横天下,阅人无数也没见过有此惊世骇俗的吃相……

    小孩一边“吃”,那臭老狗便一边舔那小孩破衣服上干粮残渣,顺便再把他身上的鼻涕一一舔食干净。

    不时,小孩就以“电锯狂魔”之势将那块小小的干粮啃食殆尽,意犹未尽的看向了老道的背囊,老道心中一惊,急忙的一捂背囊,生怕被那小孩抢了就跑,然后开口问道:“你是那里的小孩?又为何要放这条蠢物咬贫道?”

    “汪汪汪汪汪……”

    那条臭老狗不知怎的又龇牙咧嘴张口汪汪汪了,小孩乱摸了一把臭老狗的狗头,权当安抚,臭老狗也不真的不叫唤了,那小孩眼中精光闪烁,他想起了昔日的权柄,一句话便美梦成真的权柄:“我乃太子,你是何人?!”

    老道眯起老眼昏花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衣衫褴褛的“太子殿下”,说道:“就你还太子?你要是太子除非是大秦亡了!”

    “我真是太子因为大秦七年而亡……”

    老道皱紧眉头,看着这位太子殿下,十年波澜不惊的心境,开始了暗流涌动。

    凭什么?凭什么?我五十年戎马打下的千万里江山固若金汤,凭什么被臭小子一句“七年而亡”就弄的我心慌意乱?

    七年而亡……不应该,更不可能……

    “伐西王嬴随天死了?”

    他努力回想着那片群雄并起的战场,他还依稀记得那时年轻气盛,举草莽三千起义,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时的意气风发,更还记得五十年后百万秦军举刀顷刻之间破天下第一坚城的虎狼之势……

    才七年?就什么都没了?

    老道颤抖的不敢想象……

    “我不知道,我被人从皇宫里带出来后才听剑将军说的……”

    小孩脸红了,原因很简单,皇宫大门是被人白天攻破的,而他白天却还依旧睡觉,他觉得这件事很没面子,所以不想提及……

    “不知道亡个屁!再问你,你爹叫什么?!”

    老道心中一口气依旧没有咽下去,他并不奢望一个七八岁孩子知道些什么,所以只能旁敲侧击。

    “父皇策号圣皇……”

    那小孩都快被问哭了,不就是想再吃你块干粮吗?至于吗?更何况他真不知道自己亲爹叫啥……

    “汪汪汪汪汪……”

    臭老狗见这老道敢欺负自家主人,果断出击,想先在气势上胜过老道,但是谁能料到老道一改常态,丝毫不怂,上前一步便将那多时未进食的老狗一脚踹翻在地,直逼那位亡国太子说道:“你爹究竟叫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睡觉!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小孩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老狗怨恨的瞪了不知所措的老道一眼,一瘸一拐的爬回它小主人跟前,小心翼翼的探出它那条湿乎乎的舌头,舔干净他小主人脸上的鼻涕眼泪……

    随着老狗将小孩脸上的污渍舔干净时,露出一张可怜楚楚的小脸,老道心中惆怅不已,他想起来他和一帮老兄弟打天下时那个敢骑马驹上战场的孩子,英勇似乎从小就刻在那孩子的骨子里,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十年后,大侄子你上辈子究竟犯了什么罪,居然生了个怎么个窝囊的熊玩意……

    除了长的好看,还有什么屁用?!

    就在老道认命后感慨万千之时,一个瘸腿的叫花子,一手紧握一只盛满剩菜剩饭的破碗一手柱着一只颇粗的竹竿子,步履蹒跚的来到老道面前,先小心翼翼将盛满剩菜剩饭的破碗放到哭得睁不开眼小孩身边,然后便对着老道扑通一跪,说道:“西北狼左骑统帅剑北望参见嬴老王爷!”

第一章

    “叫我将军,什么狗屁王爷我稀罕吗?”

    老道黑着脸说道,他看着眼前三级残疾地“统帅”,痛心疾首,他的兵可以死,可以活,但是不能冤死,更不能苟活。

    “西北狼左骑统帅剑北望参见老将军!”

    一语剑气纵横,绞得百千青叶飞舞。

    剑北望言与泪下,心中万千屈辱说没就没了,唯有一腔热血沸腾,就像那场坚城之战一样,看着那道策马冲锋的身影便感觉生死也什么大不了的,就想放下一切,跟上那人斩杀上几颗敌人首级,听那人狂笑说:我辈不孤!

    之后,便是死,也值了。

    什么是真男儿?这便是了。

    虽然眼前那冲杀四方的将军老了,满头白发,一身道袍褴褛又邋遢,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他的身上背了无数胜仗,杀过无数权倾天下的人物,一个区区的江山算得了什么?大秦亡了又怎样?眼前是一场硬仗,但仗不硬不爽啊!

    老道看着痛哭流涕的剑北望,百感交集,昔日的剑道大家,昔日权倾朝野的狼骑统帅,昔日铁骨铮铮的兵,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活着的时候忍不住手痒?

    就真的不怕死吗?

    “剑北望!与我比剑!”

    一声嘶哑刺耳的尖叫将那飞舞的万千青叶尽数斩落。

    说曹操,曹操便到,不怕死的来了。

    “老将军,还望稍等片刻,末将去去就回。”

    剑北望起身一抹脸上的眼泪鼻涕,眼中的刀光剑影光彩夺目。

    只见他一瘸一拐的走过老道身边,手中那只粗壮的竹子猛然炸裂,一柄三尺青锋直指前路,说道:“我只出一剑,若怕死便滚。”

    “哈哈哈哈哈哈!好个一剑万人敌!落雪剑庄费驰在此求死!”

    飞叶激荡中一名穿着比剑北望还破烂的叫花子负剑大笑傲立,神态狂浪,若疯若魔。

    “接剑。”

    剑北望手中青锋一闪而过,剑未离手,一道寒芒乍现。

    手起剑落后,静心收剑,剑北望闭目一刹那间,剑再出鞘!

    一阵龙吟响动,剑痴费驰拔剑,剑气萦绕的长剑铿锵作响,费驰一步跃出,笑而直往,手中长剑起落间便硬接下那万人敌的一剑。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如莲在耳中绽放,无比悦耳。

    万籁俱寂。

    剑痴费驰手中长剑崩断落地,胜负已分。

    “技不如人,告辞。”

    费驰弃了手中断剑,转身便走。

    剑北望吐出一口乌黑的瘀血,看着那柄断剑,心中感叹了一声:后生可畏。

    而后心肺处一阵剧烈的刺痛,令他痛不欲生,但却依旧咬牙忍了,静静调息内力稳住那处真真正正的心伤。

    “是谁干的?”

    老道看着剑北望狼狈的样子阴沉的说道。

    剑北望内心一惊,好不容易稳住的心肺伤痕几乎崩开,他一腔热血差不多泄尽了。

    谁干的?不是因为那件事么?不是您的儿子干的么?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剑北望咬着牙柱着手中的三尺青锋沉默不语,脑海中思索着一件叫世人笑掉大牙的荒唐事。

    而此时,那小孩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非常有眼色的强忍住了哽咽,唤着臭老狗跑到了剑北望的身边,非常没心没肺的说道:“剑大哥天下第一,怎么会有伤呢?那个臭要饭的一定在瞎说对不对?”

    剑北望苦笑着摸了摸衣衫褴褛的太子殿下摇了摇头,又看了眼那盛满剩饭的破碗,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不知不觉中,那颗残破不全的心已经凉了半截,然后疲惫下定决心说道:“回将军,大秦该亡。”

    “大秦亡不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的是谁把你变成这样!”

    老道听到那“太子殿下”的一番话,心中莫名烧起了股无名烈火,再听到剑北望的话,心中便彻底有了数,不管为什么,仅为这两句话,这大秦就该亡!

    这和老道我的戎马半生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你剑北望是我的兵,是我七十万西北狼骑的左狼统领!可以披着盔甲死在沙场上但是就是不能跪着要完饭的时候死在这!谁敢让你死谁就得株连九族!

    “将军啊!剑北望该死!!”

    一句话便让剑北望泪涕纵横,一颗忠心,一位忠臣,死到临头也不过是为了那龙椅上传来的一个对字或一个你字。

    “是谁干的?”

    老道身形傲立,看着眼前身形佝偻着泪涕横流的剑北望,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他只想去做。

    剑北望摇了摇头,将那只盛满剩菜剩饭的破碗拿给那太子殿下,然后将太子殿下一把抱起,老狗跟着便走。

    老道无比心酸说道:“为什么不肯说?是什么人能让你沦落到如此田地?他又是凭什么让你如此心甘情愿?”

    剑北望身形一愣,说道:“将军,剑北望是江湖草莽出身,自小听侠义二字长大,昔日承蒙将军大恩才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到了庙堂自顾难称侠这一字,但是这义字却能让北望舍生而取!承将军大恩,北望此生无怨无悔,还望将军见谅,让我剑北望永不负这七十万西北狼骑威名!”

    剑北望说的滴水不漏,这义字他是得了。

    但是老道士却听的云里雾里的很是糊涂,该怎么做才能不负那七十万西北狼骑呢?老道扪心自问,却越想越糊涂。

    只见剑北望走远了,老道才大呼一声:“你不想报仇么!?”

    只听得剑北望远远传来一句:“不想。”

    因为他是你的儿子,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他既然想要,我就都给他,对此我剑北望无怨无悔……

    剑北望心中默念着他的大义,抱着他应当守住的太子殿下,真正的从庙堂走回了他来时的地方:

    江湖……

    “为什么不想去报仇!这可是你剑北望应得!”

    老道怒上发指冠,什么侠?什么义?老道我匆匆活了一甲子六十年,难道还不知道那些只唬人的东西不过都你来我往的几句瞎话么?!

    两个破字何德何能要我的左狼骑统领的一辈子啊!

    “因为他是你的儿子……”

    剑北望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听到远处自己将军的咆哮,小声的自言自语地说道……

第二章

    老道士在前路走着,那小孩哭着在老道士身后跟着,然后是条颓废的老狗。

    此时夕阳西下,非常不凡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三分之二。

    ……

    剑北望回到和太子殿下栖身的破佛庙中后,他将怀中的太子殿下放下,那小孩在剑北望怀里的时候便对那碗剩菜剩饭垂涎三尺,但苦于姿势不对久久难以享用。

    在饥饿和疾病面前人人平等,那怕有人能权倾天下也没听说过有人能三天不吃不喝权倾天下的,对此我们的太子殿下看的非常得开,所以并不算太挑食,一从他剑大哥怀里出来的时候便狼吞虎咽起来,剑北望看见昔日的太子能受的了这样的苦很欣慰,这样最起码他能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辈子。

    剑北望心上那块旧伤已经无可救药了,大罗金仙也见了也只会摇头,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就这样死了,在江湖上他是剑道翘楚,一柄青锋剑能杀得万千江湖儿郎低头,在庙堂上他是七十万西北狼骑的左狼统领,铁甲一披可权倾半个朝野。

    但也没办法,舍生取义嘛,舍生也不就是一个死字罢了……

    剑北望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所以,他要趁着自己的回光返照做件最后才能做的事。

    他看着狼吞虎咽的太子殿下,一咬牙,心里一狠,一巴掌便向那吃的正带劲的太子殿下打了过去,破碗落地破碎,小孩瞬间从兴高采烈变成哇哇大哭,一边的臭老狗不知所措,在一旁趴着呆呆的看着这场心猿意马的闹剧。

    “别哭了吵死了!你滚吧!天天就知道吃吃吃!狗都比你听话!比你有用!那么大了连要饭都不会你以后还能干什么?!你就是个累赘!快滚!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破佛庙中残破的佛祖慈悲的看着众生打闹,也好似在静静的听着嬉笑。

    小孩被打后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哭,觉得哭能解决一切,因为哭能求他心中佛祖施舍一丝怜悯。

    小孩哭得剑北望的心都碎了,可是决心已经下了,哪怕心碎了也无济于事。

    剑北望强忍着两重心痛,一顿拳打脚踢便将小孩打的拔腿就跑。

    小孩会恨剑北望?相信我他现在还不懂什么叫恨,所以,他更不懂什么叫爱。

    剑北望看着小孩跑远了,回到破佛庙中,低头跪在佛祖面前,残缺不全的心向残缺不全的佛祖泥塑祈求道:我凡夫俗子剑北望愿佛祖保佑他一生平平安安,衣食无忧……

    而佛祖终究是尘土捏成的,那怕一时色彩不退佛光普照,但却又如何抵得过那金戈铁马的飒沓无双?

    ……

    臭老狗哼哼唧唧的来到它真正主人跪着的身前,探出舌头舔去剑北望脸上厚厚的污渍,弄的剑北望脸上痒痒的,弄得剑北望闭目笑了,笑得是如此从容自若,如此的风流倜傥,说道:“你也走吧,好好护着他,护到你死或他死。”

    老狗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剑北望睁开眼睛,起身取剑,出门便走,但不一会又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对着佛祖一笑,念了句罪过,便将藏在佛祖脚下的一坛浊酒取出,饮酒浪荡而去。

    将死之人,最后一念当谓之行乐!

    ……

    江湖儿郎死,应该死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应该死在一眼望去最高的山上。

    剑北望最后不是因为被人一箭穿心而死,而是在这骄阳最灼热的时候,醉卧在一眼望去最高的山峰上,观罢那最烈的云和阳,笑着自刎而去。

    自此了却江湖和庙堂,背着大义去九幽逍遥。

    ……

    “哭,也该哭够了,跟老夫去见识见识那个不可曰的人物是何方神圣如何?”

    “你?你个老牛鼻子能干什么?”

    “老夫叫嬴玄明,若不出家,应封伐西王。”

    “你是嬴非君她爷爷?”

    “嗯,小丫头片子的名字还是老夫取的。”

    “你那么丑怎么可能是她爷爷……”

    ……

    “不管老夫我怎么着!老夫儿子就是比你爹俊俏!”

    “你可拉倒吧。”

    “信不信老夫一脚把你踹死?!”

    小孩吓得不说话了……

    安静了一会后,小孩忍不住好奇心说道:“去哪?”

    “去你家。”

    就这样一老道一小孩一跛脚老狗踏上了条不归路。

    但不一会后……

    “老牛鼻子,我累了。”

    “忍着,马上就到临西城了,到了临西城就离皇都只有二百多里了。”

    ……

    “你背我走吧→_→”

    “滚。”

    我们的太子殿下往地上扑通一坐,泪眼汪汪的看着老道士嬴玄明说道:“我不去了脚都起泡了……”

    随即又大哭了起来……

    老人嬴玄明望着那小孩满是疮痍的小脚丫,竟破天荒的升起了老牛护犊子的心思,剑北望为何会赶这小孩走他嬴玄明心知肚明,小孩会不会恨剑北望他也更清楚明白,但是这些思绪化成了一句话就不由得让老道士蹙眉:大秦七年而亡。

    如果老夫我记得没错的话,现在应该是秦朝十年了吧?亡了整整三年了,真有意思,三年了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藏的真好啊,不管你是谁,或在什么地方,该死的终究难以活命。

    老道士嬴玄明将背囊好好的绑在了臭老狗的身上,转身便背起了还在哽咽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被老道士嬴玄明身上嶙峋的骨头搁得浑身难受,故作娇贵说道:“臭牛鼻子,你这一身骨头好硬啊!比我父皇的龙椅还硬!”

    “龙椅?龙椅是个什么东西?能和老夫比么?天天牛气哄哄的,到头来还不是给人骑的?有本事让它骑个人试试。”

    “你可就吹吧!”

    小孩不信邪,故意说道。

    嬴玄明就笑笑,想当年,他本可雄居这九五之位,可他偏偏不要这江山,更不要什么美人,道袍一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世人匪夷所思……

    但是此时此刻此景,老道士嬴玄明却说出了他当年为何不要江山也不要美人的真相:居然是龙椅对他来说没有牛x到能骑人的地步……

第三章

    熙熙攘攘的临西城中,临西王府前,一老一少一狗在此停步。

    老道士放下背上的小孩,挺胸阔步的走到那朱红色大门前便是一脚,只听那朱红色的王府大门发出一声闷响后,那老道士便强忍脚疼故作高深的往门前一杵,等着他老兄弟临西王的恭迎。

    但是,事非人愿。

    不一会几名手拿棍棒的奴才便气势汹汹的从王府大门鱼贯而出,带头的肥硕奴才满脸横肉中两只小眼睛连瞧都没瞧老道士一眼,更别提小孩和狗了,只闻那两人一狗身上的酸臭味便不耐烦的说了一个打字。

    几个年轻力壮的奴才见领头的发话了,也没什么顾及,当即抡起了棍棒往老道士身上招呼,那伙人却也仗义,完全没有搭理衣衫褴褛的小孩和老狗,而在老道一声大喝之下竟也止住了脚步,当然不是他们心慈手软,而是那老道士喊的些话太过吓人……

    “李鸿宣!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明天就兵发临西二十四郡!”

    几名奴才见老道士直接将过世没几年的临西老王爷的名讳给从棺材里骂出来了,当即就有些怂了。

    当今这临西王府不比以前,大秦亡了三年有余,虽那位说亡国就亡国的主子对新王爷不放在心上,但这不代表他心慈手软,三年前一封诏书下后全天下十二位震慑天下各地的亲王说赐死就赐死了,保不准那天心情不好了想再杀个新十二亲王玩玩,而且新王爷又是个窝囊,这着实不敢让几个奴才托大,那怕眼前人是个臭老道和个臭小孩,狗就直接算了。

    其中一奴才在领头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便腿脚麻利的回进入王府门中。

    ……

    临西王府中,新当上临西王没几年的李纳兰刚给过世没几年的老爹上完香,这三炷香是三年守孝的最后一次了,愿老爹在天有灵佑我李纳兰可在这乱世之中功成身退……

    那满脸横肉的奴才领头咣当跪在了门前磕了几个响头,声势浩大,不待临西王李纳兰问话,他便颤抖着一身肥肉的说道:“启禀王爷,伐西老王爷,请见老王爷……”

    李纳兰大脑一片空白,看了眼神龛上的牌位。

    伐西老王嬴玄明比自己老爹死得还早!

    李纳兰怒不可遏的转身几步一脚踹在那名肥硕奴才的身上,那奴才吓得本就站都站不稳,被李纳兰这一脚一下子就被踹翻在地。

    李纳兰说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戏弄本王!”

    那肥硕的奴才再次颤抖的跪下,开口欲语的时候,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他知道正主来了。

    “李鸿宣!别他娘的装死了!给老子滚出来!”

    “老王爷!我家老王爷真的去了!”

    王总管壮着战栗不已的胆子哀嚎一声,想给自家主子提个醒做好准备,不过很快就跟阳痿似的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滚开!不然把你剁了喂狗!”

    李纳兰听到这声音宛如五雷轰顶,伐西老王还活着!那我爹是怎么死的?难道我爹也还活着!?这就是场梦?

    “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这可能吗……

    李纳兰思绪被这一声怒喝清空了,而且瞬间惊出了身冷汗,汗水打湿了刚换上他第一件蟒袍,李纳兰知道躲不过了,便硬着头皮上。

    匆忙一整衣冠,出门便和老道士撞了个满怀,老道士嬴玄明身上那股常年不洗的酸臭味差点将李纳兰的五脏六腑给熏出来,李纳兰心中却有了丝侥幸心理,强忍恶心,快速的扫一眼前臭老道左手手面,一看之下便彻底死心了。

    李纳兰这小子从小可没少挨臭老道的巴掌,故而一不小心记住了那常常在噩梦中出现的巴掌上大拇指外侧有颗祛斑……

    可见老道士嬴玄明也是有备而来的,最起码说明他早上洗过手了,至于脸,再说吧……

    老道士嬴玄明一见李纳兰身上的一身蟒袍,眼神恍惚,差点当成了自己的老兄弟,心中大石几乎落地,但是事非人愿,仔细一看,是李纳兰那个窝囊废!心中大石又飞上去了……

    抬手便给了李纳兰一巴掌,怒道:“谁让你穿得这身蟒袍!?”

    年过三十的李纳兰被一巴掌打的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像这身蟒袍是他偷来的一般……

    “李鸿宣那老贼呢?!”

    老道士嬴玄明也不待李纳兰回话,便急忙再问自己老兄弟的去向。

    “父王他……仙逝两年了……”

    李纳兰不知所措的说道。

    老道士嬴玄明一听,浑身冰凉,心头上悬着的块大石轰然撞在他的心上,痛彻心扉。

    该死的,老贼真的死了……

    老道士嬴玄明呆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李纳兰见老道士如此,心中悲然,下意识的望向了神龛上上安静的诸多牌位。

    嬴玄明呆滞的下意识随着李纳兰的目光望去,老眼昏花的他为了看得更清楚往前走了几步,大大小小二十三块灵位,满满挤在神龛。

    李纳兰想起了那日,太监挺直了腰杆朗朗的念着一封圣旨,满门老幼尽数被一队兵甲掳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临西王李鸿宣大逆不道,助昏君为虐,赐同李家亲王共十一位满门抄斩,钦此。”

    在刑场上,一身囚衣的临西老王李鸿宣同其余十王卑微跪求为自己留下一点香火时。

    “罪臣李鸿宣!跪求陛下皇恩!赐无用子李纳兰苟活!”

    十一位亲王满门近五千人哀嚎遍地,血洒黄土……

    ……

    “他们怎么死的?”

    老道士嬴玄明心中悲极转怒。

    十二位老亲王死了十一位,您儿子干的好事您会不知道?就算您当年真死了也不可能不知道!

    您想知道?好好好!我都告诉你!

    “三年前伐西亲王嬴随天造反,逐天子北亡三千里!斩天子于天莽边境!提天子人头归!归来次日,杀其余亲王十一,父王正在中。”

    李纳兰越往下说李纳兰就越怂,他想起了当日他被恩赐伐西王位置的时候,满朝文武尽说应封窝囊王。

    他李纳兰有什么资格说这些?难道还不嫌丢人吗?

    “杀了我,给你爹报仇!”

    老道士嬴玄明脸色苍白的说道。

第四章

    “……”

    李纳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谁不想报仇?!但是很快那道精光便一闪而过了,可你是我义父,你和我爹是过命的交情……你还是那高高在上的乱国战神!你是那不要江山也不要美人的伐西老王爷嬴玄明!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差点被封窝囊王的窝囊废……杀伐果断的十一位老王爷死了,十一座恢宏的亲王府里只留下了十一个废物,让我们报仇?可我们真的配吗?

    李纳兰泪流满面,静静地看着眼前神色恍惚的老人,沉默不语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说道:“义父啊!纳兰不敢啊!”

    许久……

    嬴玄明一动不动的想了很久:半生戎马换来的万里江山到头来究竟成了什么?一个笑话?这那么大的江山竟容不下一个屁大的恩怨!

    我儿啊我儿!你真当我死了吗?!

    伐西王府建在西北边境的长天山山巅,高百余丈,直接云霄。离皇都万里,皇都来此需经天险十处,八百里加急仍要三月到达,此高此远此险,到头来还是让你忘不了一个早就该死的女人吗?

    逐天子北亡三千里?我相信你没那么傻,我看你是逐个早该死的女人三千里还差不多!

    那臭老狗在街上为什么不要别人偏偏咬我,原来是因为乱臣贼子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我的血……

    剑北望为什么不肯说?原来他是顾及我这张老脸,不肯扬我的家丑……

    老道士嬴玄明一口老血涌上咽喉,口中一咸便到地昏了过去,彻底失去意识前听见阵狗叫,和小屁孩的哇哇大叫……

    昔日百年的乱国割据结束,大秦初立,先帝和伐西老王嬴玄明打下了千古以来历朝最宽广的江山。

    那时不仅有七十万西北狼骑安邦,更有乱国割据中产生的无数心怀纵横的谋士定国,更重要的是他们那些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还懒得要命,所以在太平之后他们便打破头的往一些新贵府里钻,又出谋又划策的比战乱时还积极,希望借新贵的权势当个衣食无忧吃白饭的客卿。

    一些在乱国时便闯出名气的顶尖谋士自然不愁吃喝,但剩下的一些怀才不遇的就难说了,想当官吏?你没两把刷子根本当不上只动脑子吃闲饭的官吏,这样便又划下了一大波半吊子,但是国家政策好啊,那时先帝在位非常重视国家教育,大手一挥全国各地方修建学府无数,更是大兴乱国中鲁国的游学制度,使乱国中百家学子各地的跑,宣扬各种稀奇古怪的思想和技术,所以那些文人墨客跟着当老师的当老师,当学生的当学生。

    也都一一混上了饭吃。

    于是,建国仅三年后,秦国的鼎盛便达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高度,百姓历经过战乱之苦后比龙椅上的皇帝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兴盛,在国家的允许下开始了大规模的刀耕火种,烧了整整三年,烧出了不计其数的良田,又令闲置兵甲大修水利,如果说前面两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那么后面一网之下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何以见得?大秦为仅为税收的粮食就修建了方圆三百里的粮仓城……

    而就在千万里江山分封给十二位亲王后,为了彰显大秦无与伦比的国力,先不说大秦八百里阿房如何如何,仅十二位亲王的王府在技术方面便超过乱国一十四的所有皇宫,因为某些王府是直接改建的各国皇宫……

    在上面粗略的说过了建在高百丈山峦上的伐西王府,再来细说说这处位于风水宝地的临西王府。

    临西王府并没有像上面说的那样直接改建皇宫,而是临西老王亲自操刀修建。

    临西王府和前面几个“皇宫”比起来不算太大,但那只是和皇宫比起来说不大,其实大的令人晕头转向。

    而且并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奢侈装饰,大多应见黄白之物的地方都被一些古物取代,屋内墙壁两侧空白处大多都是挂着字画,临西老王爱画但是不爱别人的画,只爱自己画,特别是打完仗后,巨副的沙场厮杀是他画的主题,而且他本人笔力极重,大多都是些极力宏大的泼墨,无数副混乱且无声的沙场画静静倚在室内的每个角落,使他王府里带着股乱中取静的意思。

    而且因为人家是王爷,所以一时间当即被捧上了画坛巨匠的身份,虽然画的不咋地,但是却依旧千金难求,但这老贼不缺钱,而且抠的要死,所以至今也没在王府外见过老王爷的几副真迹。

    说罢了屋内,再说说屋外。

    规模巨制的王府花园道路池塘中所种所植的草木花卉无非都是些四君子一类,而且因为临西王府风水奇佳各种植物都长得巨大,纵有不少的奴才整天打理,却也架不住那些妖怪似的变异“四君子”疯长,更要命的是四季无阻……

    就这样一片本该红墙黛瓦的王府变成了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王府。

    使得整座临西王府不像那俗世的王府,而像是有王府之形的草野荒莽之地,但是却杂而不乱,平静不凡,身处那临西王府间一吸一呼都有种超脱世外之感。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临西王府所位于的风水宝地。

    临西王府位于世上地价最贵的几个郡县之一的龙川郡中心,东临被称为天下第一水路的云梦七道之首的忘川大道,西与天下道庭祖山的有仙山接壤,山与水交会处便是这龙川郡,而龙川郡中心则就是这临西王府。

    风水方面堪称集临西二十四郡大成,最起码,地价是临西二十郡里最高的……

    而这龙川郡百姓也不愧这处风水宝地。

    古往今来,龙川郡净出一些俗世难以理喻的高才巨贤,比如隔壁道庭祖山里四百年前救国救民后留下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老神仙赵逍遥,以及前五十年敢自称天下第一算命先生的柳莫言柳瞎子,更有过巾帼不让须眉的乱国第一女将花飞花……等等等。

    等等,还有二位爷必须说说,那就是当今的先帝李鸿鸣和临西老王李鸿宣这对奇才哥俩……

第五章

    李鸿鸣,男,七岁时被天下第一算命先生柳莫言定为有帝王之相,之后他的王霸之气便日益强盛,十二岁时便凭一己少年之力高举起义大旗,拉起了一伙由数百吃不上饭小孩组建的童子军,因为杀富济贫,所以颇得民心,从此李鸿鸣十二岁便成为乱国混战里最年轻地势力头领,而后童子军势力随着年龄增加,在李鸿鸣二十岁的时候便雄踞半国疆域,自封秦昭王,成为乱国十五中第十六位王侯,然后得无数高人相助后,一路高歌猛进,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最终封帝,成就千古霸业。

    三十岁的时候与被逐出家门的北方天池王世子嬴玄明联手组建铁蹄二十万拿下北方宽广的万里天莽疆场,雄霸一方。

    四十岁的时候与嬴玄明等十二位兄弟率兵百万,正面征战其余十四国,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十四国不由的联手抗秦,百家谋士暗中纵横捭阖,一时天下风头无二。

    五十岁的时候由北往南攻破天下第一坚城南华,百万狼骑拔刀大举血洗十四国中兵力最盛的楚国皇都,迎敌的二十万护都楚军顷刻间便横尸遍地,各地共三十万楚军根本没有凝成一股绳的机会便血洒国土,楚国皇帝更被嬴玄明一刀两半,尸体高悬南华城头示众。

    此后十四国中四国天子倒戈投降愿俯首系颈,委命下吏,四国天子皇帝被四位信使牵到秦国皇都的时候,秦人皆笑曰:“除我大秦无天子!”

    其余九国羞愤,九国联军百万与百万秦军狼骑死战于楚国疆域,两军交战时楚国忠民忠臣忠将被屠戮殆尽,为此嬴玄明还为昔日名列天下第一国的楚国留得三户人家,不至于太绝望,其美名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秦国与九国拼命一搏,九国将领与秦军将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自召集无数江湖高手,暗杀敌军将领,又有各派机关术各自拒敌迂回,此战足足打了七年有余,最终被嬴玄明独子嬴随天使用妖术屠戮九**民三百万以告结束。

    而李鸿鸣在大秦统一十四国后次年猝死龙椅,享年六十三岁,由那欠下嬴随天一屁股血债的大皇子李无荒登基。

    李无荒什么都好,但就是比嬴随天什么都差那么一点点,就像他老爹和嬴玄明一样,到头来这龙椅都需要推心置腹的让一让,至于他是怎么嘎嘣掉的,这就是活该了,毕竟谁让他有胆子指染大嫂?

    然后大秦就亡了呗……

    李鸿宣,男,七岁拜看出自己亲哥有帝王之相的天下第一算柳莫言为师,八岁便得尽周易命理精髓,设摊摆卦之后两年便逼得亲师傅去挂符摸金,十一岁登上了人生巅峰之后又跟着自己亲哥去搞起义,这义一起便是五十年。

    开始还自诩卦无遗漏,但后来便绝望了,瞬息万变的战场不是一个人的命数,一战之下是百姓荣苦,一战之上是天数变衡。

    十二位战功卓越的亲王中只他最聪明而他也是败仗最多的那个,不像那些莽夫一样常胜,但在十二亲王窝里横却是一把手,当年天下分封十二的时候,他的势力除不可争议的临西王外在十二位亲王中排行第二,自此便也再不算卦了,那怕他亲哥来了也不算了,因为他们不配。

    于是便开始了他画坛巨匠的生活,然后大秦亡了,他便领着其余十亲王跪求那乱臣贼子留李家一丝香火,自言李家欠嬴家太多了,也该还了……

    嬴玄明,男,并非龙川人士,他是乱国混战前大夏皇朝的皇室宗亲,因为祖上在北方草原封了个天池王,历经几百年后到他这一代除了政治制度是沿袭大夏皇朝之外几乎已经是个实打实的游牧民族,且北方草场风景如画,又自称为天国。

    而他祖上雄踞北方草场江山万里天国,且草原人本就骁勇善战,只要打仗便可全民皆兵,男女老幼皆可提刀上马,所以当时十四国分夏的时候天国实力位居第一。

    但是出了嬴玄明这个意外就一不小心把武力第一的头衔让给了楚国。

    原因很简单,作为本该是下任天池王的嬴玄明因为被几个叔叔针对,所以一不小心将几个位高权重的叔叔打了个半残,被逐出了天国好好反省,然后那天池王身体本就不咋地,大臣争权,将军争兵,子嗣争位,乱成了一锅粥。

    嬴玄明年轻气盛怎么能受得了被逐的滋味呢?不出十年便与当时新晋第十五王的李鸿鸣联手组建了二十万铁骑与自己卧病在床的老爹一战。

    当二十万铁骑浩浩荡荡的杀至自己老爹军下的时候,按草原上的规矩这是这天池王自家的私事,除了天池王自拥的那三十万草原狼骑外这草原上的任何人都不得管这闲事,因为如果草原上的王连这点私事都处理不了那也就别当这王了。

    没了全民皆兵的人和,天时地利又不给面子,且那天池老王因为昔日讨伐更北边的硬骨头鞑靼族负伤卧病久已,早不能骑马打仗,而当兵的图的什么?无非军功和杀人的快感,三十万狼骑早已对病重的老王不满了,且草原人重武力,新王的更替按照绝对的弱肉强食来,且这天池王的位置本就是这世子殿下坐,今天又拉来了二十万铁骑兵临城下,民心所向强者,三十万狼骑二十七万倒戈了他们的世子殿下嬴玄明,除了老王的三万亲军未投外,但这仗也不战而败了,但这天池王年轻时也是一英雄,纵然老了又怎能受辱?

    气得当即回光返照,磕了猛药后提刀上马,率自己那三万亲军,孤入狼群,毫无征兆的大杀四方,在英雄迟暮时又英雄了一回。

    李鸿鸣为了防止嬴玄明两难便想自己应战这卧病久已且年过古稀的天池老王,但是被嬴玄明大手一挡,说道:“这是我的家事。”

    嬴玄明单骑与自己杀得正起兴的亲爹会战,老王命自己三万亲兵为成校场,与嬴玄明一战,战败而死,嬴玄明孤身在三万老王亲军的虎视下孤傲而去……

    这便是弱肉强食了,嬴玄明并未去做那天池王,而是将北方万里江山送给了李鸿鸣,秦国吞并天国,秦国国力大增为以后征伐十四国埋下铺垫,嬴玄明被封屠天将军,然后便成为了乱国一十五中第一战神,在他爹在内的乱国十五王中八位都身死他手,一生历经死战无数但一生全无败绩,因为有些仗一但败了便是一个死字,无愧的战神之称。

    然后在他攻破天下第一坚城南华城的时候神秘失踪,当时有几种说法:

    一是说领战冲锋的时候战死。

    二是说与李鸿鸣学古时禅让制,找了个深山老林里躲了起来,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秦国君主了。

    三就有些玄了,说是当年坚城被攻破时有飞仙下凡观此古今第一战时将他带走当仙人去了。

    反正是各说纷纭,直到三年前现任伐西王也就是老道士嬴玄明的亲儿子,报出李家谋害他亲爹,造反才让天下人心里对嬴玄明这位战神的结局有了底。

    但是,现在看着这活蹦乱跳的嬴玄明,真相却依旧有待查实啊……

第六章

    临西王府中。

    “臭牛鼻子……你死了谁带我回家啊……哇啊啊啊……”

    小孩扑在老道士嬴玄明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他的剑大哥不要他了,一顿拳脚将他打的不敢回头。

    如今说要带他回家的臭牛鼻子更欺负人,对他一句话没留下就死了,连顿离别的暴打都没有。

    他十岁的年纪中第一次感受到生离死别,那是种透骨的悲伤,且悲痛欲绝,说白了就是想哭,嚎啕大哭,好将心中那股不舒服哭出去……

    他才不管什么国兴国盛国亡国灭,三年的沿街乞讨足以让一个太子殿下变成一个小叫花子,三年不长?不不不,在疾苦中每一秒都会是多么的漫长!每一秒都在摧残着前一秒的你,直到你不再是你。

    小孩还记得剑大哥当掉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再花完所有的钱后,剑大哥身体不好不能去某份工作,臭老狗自己会去和街上的家犬抢食吃,而一大一小的两人就衣衫褴褛的在街头要来第一碗饭……

    那时临近冬至,早晨的霜将两个跪着谋求一口早饭的人冻颤抖不止,剑大哥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披在了我身上,然后把我抱在怀里,只穿了条裤子,他冰凉却还说着不冷,我那时居然半信半疑的信了,因为他那时还笑着。

    他胸口处的伤已经结疤了,他说等他腿好了以后就努力赚钱,给镇子上的木匠买份有面子的礼物让我拜他为师学份手艺,到那时候就再也不会饿肚子了,但那时候我还是很冷,而且很想睡觉对,他说的木匠毫不感兴趣,睡着前只想着隔壁乞丐上身的破棉袄穿到自己身上会不会很暖和……

    街上人很少,到最后还是臭老狗不知从哪衔来的一块脏兮兮的干粮,摇着尾巴,用满是霜花的大脑袋蹭我,把我叫醒,我看了眼那块脏兮兮的干粮又看眼满面霜花的剑大哥,剑大哥勉强的从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点点头想让我吃,而我想的则是:不想吃那么脏的东西……

    于是就一直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说道:“不吃就会死啊……”

    我还是不想吃,因为我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死。

    剑大哥于是便从老狗嘴里拿过那块脏兮兮的干粮,吹了吹上面的脏东西,掰下了干粮表面上沾着脏东西的地方自己吃掉,剩下干净的部分哄着给我吃,那时我才勉强吃一口,然后从哪一口开始便不可自拔……

    以后我剑大哥每次看我吃饭都会感叹都会说:“我本来觉得太子这种小孩养活不了多久就会郁闷而死。但现在看来,你能活着纯属是你吃的多,换别国的太子早饿死喂狗了……”

    吃,在小孩脑袋里是活命的手段,所以怎样都不可耻。

    所以,他哽咽吃力的将老狗身上臭牛鼻子的背囊解开,翻出里面老道嬴玄明最后的一块干粮,然后哇哇大哭的戳着臭牛鼻子的嘴巴……

    王总管那是何等的眼急脚快,见与自己家过世老王爷是八拜之交的伐西老王爷晕倒在地,刹间那便飞似的跑出去喊大夫了。

    现任临西亲王李纳兰见眼前此情此景,止了哭声对小孩说道:“你是那家的小孩?我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我……乃……太……子……你……是……何……人……?”

    他本能的说出那可笑的头衔时,悲伤,震惊,狐疑,不可置信这几种神情在李纳兰脸上变换。

    这灵堂中,昏倒在地的伐西老王,悲痛欲绝的太子殿下,神情变换的临西亲王,目露凶光扑向临西亲王的臭老狗,门前胆颤不敢起身的胖奴才,及那神龛上静静不语的二十三块灵位,开始了这世上最胡闹的一场大戏……

    深夜皇都八百里巨阙之端,人间最高权力的享乐处,直接碧霄的摘星楼上歌舞煌煌,灯火冲天,仿佛可上接那虚无缥缈的天宫,下又实实在在的与皇都八百里繁华相连。

    摘星楼内有藏有乱国十五座国库中珍宝上品三十余万件,琳琅堆砌,借着这如昼的灯火,宝气冲天,楼内寸步寸金,奢侈的可谓是穷凶极恶,简朴之处?抱歉,没有。

    今夜由三年前星月郡主变成星月公主的嬴非君非常不高兴,不,应该说是她从她出生开始就没有过好脸色,如果说人的表情可以用天气来形容,那么她的脸一定是世上最美的阴天,当然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她随她臭老爹?

    我们的星月公主高坐在她爹三年前篡位来的龙椅上,一脸阴沉的听着龙椅下数百人齐唱的煌煌而歌,颂天颂地颂神灵,颂皇颂官颂百姓,颂遍世间万物生长,颂遍天下荣辱兴衰,好话说尽,可她就是不爽。

    她抬头望着金描银绘飞仙驻神的穹顶,堂皇绚丽的画后就是她老爹的所在,那是摘星楼第十层,那层楼的名字叫做登仙阁,三十年前有传说那里面有着被天上贬谪下凡的仙子,三十年后仙子下楼变成了妖邪,帮她爹杀了三百万人,使她爹成为屠戮人数超过她爷爷的杀神。

    但杀李家天子却不是因为那个仙子,也不是那个妖邪,而是因为嬴非君的生母,那个被李家天子李八荒玷污的女人。

    因为,处死十一李家亲王和天子的都是她嬴非君干的好事,而且那时坐在龙椅上敕那十一位老王子嗣中窝囊废无罪释放且世袭父辈王位的也是那时十二岁的嬴非君。

    她才十二岁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所做的只不过是想让他爹正看她一眼,本该是你做的事让我做了我厉害吧?哈哈哈……笑得很假,因为她根本不会高兴。

    她爹眼里却似乎只有那个早该死成灰的女人,为了她,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连他自己亲爹都可以说死了,连自己女人的被玷污了清白都摇头说我不在乎……

    啪~

    一只精美绝伦的玉盏被人摔落在地,数百人的煌煌而歌被龙椅上的一人打断……

第七章

    数百人的煌煌而歌被龙椅上高坐着的嬴非君打断,由数百人组建的歌舞,突然舞步一转立即恭敬的尽数下跪,流着冷汗,等待着自己是生是死命运。

    “不听了,都滚。”

    嬴非君闭上了阴冷的双眼,一挥手让那些聒噪的人退下。

    近千人急而不乱的鱼贯而出之后,金碧辉煌的摘星楼第九层就独留一人,那人便是屠戮军民三百万人的杀神独女,嬴非君。

    嬴非君,她闭着眼缓缓的从那龙椅上起身,身披一身金色凤袍的嬴非君展露出她那双初长成的长腿,一步一阶的走下这象征九五之尊的九层台阶,每步都踩的很微妙,每一步落下都有机关运作声响动。

    步步玄机,落地后,摘星楼内被称为天下机关之首的囚仙变动机括,容得下去千人摘星楼第九层地面开始向上抬高,摘星楼内三十万珍宝中的上千件极品以各种形式拔地而出,以龙椅为中心涟漪似的从地面上展开,组成一个古怪的列阵,直指那绘着飞仙捧月图案的穹顶,那柄巨大的龙椅就在那轮被众飞仙被着的明月下,沉默庄重的等待着世间最尊贵的人君临天下。

    嘭!

    一声刺耳的金银碰撞的声音铿锵响起,回荡在这第九层大殿中,像一声傲慢的嘲笑。

    嬴非君边走边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件珍宝,一步一砸的往龙椅上走去,盯着那飞仙捧着的巨月,不爽到了极点,喜怒无常的她负面情绪随着台阶的升高而升高,嬴非君暴怒的自言自语起来,因为她知道上面那人个听不到,就是听到了也会当做听不到。

    “你屠了三百万人如何?你得了这天下又如何?……就像你说的该死得终究得死!这是天命!为了个早该死的人逆这天命!舍这江山!负我母女……值吗?你四十年戎马就为了个女人而挥之一炬!我问你!值吗?!”

    她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这摘星楼中,她早已不奢望她老爹能听到,她只是不爽而已,就像她亲手屠戮十一位李家亲王一样,就是不爽……

    “十一个震慑各地的老王一死,再让十一个废物上位,这天下注定大乱,我将你从小到大为之舍命的江山毁尽,为何你宁愿……”

    嬴非君手中拎着一柄长剑走到龙椅前痴痴说道,然后眼中一道狠色一闪接着说道:“死在那个妖物身边也不愿意回头看我和母亲一眼……”

    “我凭十五岁的女儿身坐拥这龙椅三年可让你觉得恶心?觉得我不配?你有种回应我一句!”

    随即将手中削铁如泥的长剑被狠狠的砸到那轮群仙捧着的明月壁画上,长剑在空发出一声刺耳的龙吟,狠狠砸在那壁画后没伤那明月一分一毫就跌落在龙椅上发出一声闷响,这第九层中上千珍宝吓得好似不敢言喻般安静。

    许久安静之后。

    “是你不配坐这龙椅,你更不配做我爹……”

    嬴非君落寞的望着眼前龙椅上的长剑缓缓说道。

    “南无阿弥陀佛~”

    一名身着素衣的尼姑手持念珠,走到这龙椅下的九阶前,在这金碧辉煌的上千珍宝中她自身光华不输任何一件,虽然斩却三千烦恼丝却依旧难掩她的风华绝代。

    我们的星月公主嬴非君回头看着九阶下削发为尼的母亲,她想起了那个自称天子的畜生,嬴非君泪水夺眶,委屈的飞快跑下九层台阶,扑到尼姑的素衣怀中,微微颤抖着强忍哽咽。

    “君儿……收手吧……我们留不住他,我们也不可能留住他。”

    嬴非君在她娘怀中微微哽咽,眼中泪水里闪烁着毒蛇般的怨恨,但却没有说话。

    “你杀李家亲王十一,却为他们都留了一丝香火,北逐李家却只斩了天子。祸害了天下,但也救了这天下,这三年间,你倾尽天下机关术奥秘都未能上楼见他一面,是时候也该放下了,他既然要去寻那长生,寻那只祸害天下二十载的仙雀儿,就让他去吧,我们拦不住他。”

    她低眉慈目,却难遮她昔日的美绝天下。

    “君儿知道,君儿都知道,但君儿就是不甘!他凭什么为了个妖物就可以豁出去性命,对我们母女却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他凭什么可以这样?他配……”

    嬴非君把头从她娘怀中抬起,收敛着怨恨对说道,但说到最后却又被她娘按回了怀中。

    “君儿放下吧……不为这天下苍生,为了娘……放下这屠刀吧!”

    “君儿不放!君儿誓死不放!他一天不出来君儿就一天不放!”

    此时三年前由王侯变成天子的某人在摘星楼第十层,登天阁中,听着楼下的煌煌而歌,听着谁谁谁的哭诉,望着画中容颜平凡的女子,一坐便是三年未起过身,不死不休,不生不死的看了她三年。

    他今夜忽而起身,风卷帘动,他来到登天阁的凭栏前,望着今夜昏暗的月色自言自语说道:“仙雀儿,长生好玩么……”

    二十年前,世人皆说这摘星楼上第十层有天宫中贬谪下凡的仙子,在这凡尘中十年一歌,三十年一舞,五十年便可出楼张望凡尘喧嚣,仿佛是老天爷放到人间显摆的物件一样。

    但是就在二十年前她出楼的时候……

第八章

    二十年前,仙子出楼见众生。

    那日东云比往常破晓的要早一些,上万只飞禽从各地聚集鸣唱,皇都空中如激昂的仙乐般沸腾,八百里皇都在战争疲惫里恍然惊醒,三十万百姓出门而观。

    万鸟如潮水般掠过天空后,只见一轮巨月与一轮巨日各携星云在空中相映争辉。

    忽而风卷残云直奔那直冲云霄的摘星楼顶第十层的登天阁上,云卷云舒后凭空沿绕摘星楼向上造出层层冰晶般的天栈云道,那天栈仿佛可上接九霄。

    万鸟纷飞朝礼,百姓齐齐膜拜,

    天空中巨月与巨日将悄然移动,天下将分割为阴阳二色。

    一架玲珑华美的云车在七只巨大白色凤凰的牵引下在空中飞舞,止于摘星楼顶登天阁前。

    百只毛羽华丽的大鸟绕楼而飞,卷珠帘而她出楼。

    一袭白衣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殊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再难得,她三顾尘世入云车,前七凰牵驾,后万鸟拖羽竞相送,天栈不知几多高,云霄直上达天宫!

    然后就掉下来了……

    天栈破碎,万鸟四散,云车分崩,七凰而逃。

    她白衣堕凡,面带微笑,眼中邪气如虹。

    再然后就掉地上了,从摘星楼的高度来看,摔不死的绝对非仙既妖,而她本人却只弄了个灰头土脸便狼狈的起身。

    就这样一些居在高楼的全贵们看到了全过程后,感觉就是做了个梦,由美梦开头噩梦结束……以至于弄得皇都八百里整整三十万人如痴如醉,完全懵逼。

    这居拥高处凭栏的达官权贵都不由自主的向她坠地的方向望去,视线由远及近,一一递进,只见她哎哎呀呀的站起身来,当她狼狈站直了腰以后,便狂傲不羁的指天大骂一声:“靠!老娘可算出来!”

    而就在此时此刻,大夏皇都八百里三十万军民没有回过来神的时候,大秦的十万西北狼骑趁着这异常的天象,突然攻城,一举破关十二处,直捣黄龙。

    就在大秦西北狼骑攻破皇都后,某人披着金甲,骑着骏马带了三百亲兵大摇大摆的直入皇都中心,来到她的面前。

    满城的全贵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直到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秦军破关了!

    毫不夸张,全皇都三十万军民皆大梦初醒般凛然,冷汗直冒后。

    有哭有闹有惊有逃,可就是没有人问皇都七万护都御林军跑那去了。

    得,也别问了,正被那十万西北狼骑往护城河里活埋着呢,不过现在还没埋完。

    “确定是这货吗?长得不咋地啊……”

    某人在骏马上俯视着那个刚从天上“飞”下来的仙子,对身边的副将说道。

    他身边的副将恭敬说道:“嬴帅,按风水方位来看,是这货无疑。”

    被称为嬴帅的某人皱着眉头撇了她一眼说道:“哦,那你说是带走还是杀了好?”

    不等副将答话,她邪笑着似看到了猎物般说道:“杀了我?这满城的人怎么办?”

    “哦?你会怎么办?”

    她的话勾起了某人的兴趣。

    “当然做我最拿手的事了。”

    “什么?”

    “屠城。”

    两人满脸邪笑的看着对方。

    某人接着说道:“我叫赢随天,你是谁?”

    “我是仙雀儿。”

    ……

    自此,大夏皇都八百里军民三十万被屠,百夜哀声传遍天下。

    乱国十五彻彻底底的与前朝失去联系,令诸侯们头疼的诸多小势力也开始肆无忌惮,大战愈演愈烈,天下生灵涂炭。

    而这个似仙非仙似妖非妖的女子,也因此祸害天下了整整二十年,每当嬴随天杀人时她就必定在场“帮忙”。

    她对人的恨仿佛永无止境,她的手段让我想起来了满清十大酷刑,残忍之致,令人发指。

    传闻,昔日秦战胜十四国的百万联军时。

    七年间,由她亲手屠戮的军民不计其数,嬴随天每次放她出营时,她都会将所遇敌军赶尽杀绝,以她为中心开始方圆百里无一生还,但其方法却无人知晓,因为还没有听说有人能从那仙雀儿手中活着出来,那怕是二十年前被世人称为一人便独领天下邪道的邪教冥骇也是身死她手,而死得原因却很搞笑,因为那邪教冥骇在娶亲的路上偶遇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仙雀儿,仙雀儿对冥骇一见钟情,而见冥骇要去成亲,仙雀儿心想那怎么成?转身便屠了冥骇青梅竹马的妻子一家。

    堂堂邪教之徒何曾受过如此委屈?但那冥骇第一时间却没想着手刃仇家,而是抱着自己妻子的尸首哭得昏天黑地,最后仙雀儿在暗处看不下去了,一剑枭首,天下第一邪教之人冥骇血溅五步。

    传言,仙雀儿给了冥骇出手的机会,可冥骇老婆一死后他自己竟然求死,而原因却仅仅是因为他知道仙雀儿的来历……

    极思细恐,由此可见这仙雀儿必然不是什么好鸟……

第九章

    大秦亡国第四年,篡得天子位的伐西王嬴随天宣布让位独女星月公子嬴非君,女帝登基后改国号为负阴。

    没人管没人问的七年大秦在历史的洪流中一闪而过,在这噩梦般的乱国征伐中仅仅给了天下万千百姓一丝名叫希望的光芒,而那道光芒下,便是那万民求而不得的太平。

    当这江山的驿站经八百里加急昭告女帝即位天下时,天下百姓尽数望向了这世上最繁华的地方,巍峨八百里的皇都。

    无数心怀野心却又恨不逢时的男女老幼皆露出了一个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天下英豪时隔七年再次虎望皇都,天下大乱在即。

    而女帝嬴非君偏偏不行好,火上浇油,将自家震慑江山万里的七十万西北狼骑化整为零,与地方各军通通打乱,纵横分布天下十二亲王各自管辖的疆域,由于这样一股势力的融入,地方短时间各地群雄并起,一时间天下尽将矛头指向放手天下牛耳的女帝嬴非君。

    “秦失其鹿,应当天下共逐。”

    嬴非君身着这古往今来第一身的女帝女袍,高居九五,俯视众生,不顾这朝堂上大片以命上谏的满朝文武,淡淡说道。

    一时天下哗然。

    在此时,一道消瘦的身影慢步走上这权倾天下的金銮殿,傲然这大片跪着的文武,强忍暴怒,心中烈火中烧,对龙椅上端坐着的女帝说道:“好个天下共逐,容老夫一问,你可知我是何人?”

    女帝嬴非君望着龙椅下的老人眼神复杂,久久不语。

    只见那老人直指龙椅上的女帝,大发雷霆之怒说道:“老夫再问,你爹驾崩了吗?!”

    满朝文武震惊,这位本该在十八层地狱跟阎王喝茶的伐西老王嬴玄明不是说三年前就死了吗?!现在是……诈尸了?

    ……

    临西王李纳兰在去皇都的路上,沉思着一个问题,可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换句粗鄙之语就是觉得自己脑残了。

    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个破地方活着回来,怎么没几年又跑回去了……

    仅是当时被义父骂得良心发现了吗?但是他也没骂我啊。

    哦,对,我一定是被打得良心发现了……

    这可能吗?

    又或是见了那个模样的李家太子动了恻隐之心,要为本家拔刀相助?可他李纳兰作为临西老王次子,连这身蟒袍都不应该是他的,就是天塌下来又与他何干?

    可当时却又偏偏跪求义父带上自己……

    自己这般拳头大的心什么时候能生出如此狠劲了?

    思来想去,还是因为自己老爹?还是忍不下这满门抄斩的怨气……

    想我李纳兰没心没肺三十载,今时今日也要做回英雄了吗?

    这时又想起了义父和太子的那般模样,愈想愈觉得这世道可笑,可笑这天下敢去赴皇都找那丫头不爽的壮年汉子仅我李纳兰一人了吗?

    就我一个人么?越想越便又发慌。

    李纳兰心中默念:望老爹有在天之灵佑我李纳兰功成身退。

    天光乍破,老道士嬴玄明一身新衣,一人一骑,朝天下虎视的皇都而去。

    他老了,有些事他是真的等不起了。

    说罢了庙堂,再来说说江湖。

    本书江湖,与庙堂相同皆由作者胡编乱造,均是博君一笑的戏言,故不喜勿喷。

    江湖一说,兴起于四五百年前大夏皇朝中上期,最开始是由有仙山建道始祖赵逍遥,看破红尘出家时对自家妻儿老小的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从那时开始若有智商不健全的儿郎离家出走,便就都用这句话搪塞家长了。

    而后赵仙人便云游四海,遍访烟萝,求仙问道。

    当时大夏皇室式微,天下却还太平,天子喜文喜武什么都喜可就是不喜政,这就让一些巨贪横行霸道,两代宰相也都是乱国卖官的主。

    朝纲糜烂,天下大兴贪污,苛捐杂税层层递进,到最后竟占百姓收成的十之**,百姓哀声遍天。

    而雄起踞北方的天池王好几代人都有不臣之心,到了这一代,更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当即联合北方五胡,兵发中原,史称五胡乱华。

    五胡乱入中原屠戮平民高达上千万,古来未有。

    其中有非人者羯族,行军不带粮草而菇毛饮血,掳掠数万女子,夜间奸淫,白日宰杀食肉,人性泯灭,形如妖魔,天人共愤。

    当赵仙人访仙功成之时,立于有仙山巅飞仙峰上,望着这极苦中的天下苍生,当即从飞仙峰上折身,堕入凡尘,立誓曰:“人世不平,誓不飞升!”

    天上仙人共敬赵逍遥大义,纷纷舍己不世修为,效仿折身下凡。

    一时世间,仙魔共起。

    赵仙人广招弟子三千,教授人世仙术三百六十五篇,以用斩妖除魔,行侠仗义,悬壶济世,救百姓于水火。

    天下义军突起,怀人神之怒,大败五胡,不年便灭了四胡,只留天池王滚回了北方疆场镇守一方。

    赵仙人止兵戈,扶天子,讲大义,力推儒家董之笑担任国师一职,救国性命不忘治国品格,治国品格不忘安国太平,立下世人熟知的三纲五常,教天下百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一时举世兴礼,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选贤进能,大有天下为公之势。

    时经两代天子,共计八十二年后,天下再次歌舞升平。

    而那时赵仙人门徒有泱泱数百万,效仿仙人行侠仗义,而每年在赵仙人下凡救世的那一天,便大举向有仙山朝拜。

    这让赵仙人就很苦恼,心想:救你们不是吃饱撑的来给我磕头的,但却又不能打压他们行侠仗义的善心。

    便想起早年对自己妻儿老小说的一句话: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赵仙人亲持仙剑,将此十一字刻于有仙山巅飞仙峰顶的飞仙石上,而后望着这天下太平的盛世,与群仙大笑飞升。

    来了场人世间罕见的白日飞升,如百道长虹逆天离世。

    自此,天下无数心向逍遥的赤子英豪尽入江湖,秉承护天下太平的大义,称侠名客。

第十章

    进入江湖以后,每个人都觉得可以像赵仙人一样护我河山太平万代。

    可谁曾想,仅三百年,江湖这座不比庙堂小得大庙便生了层厚厚的灰,而这层灰就叫做:恩仇。

    随着江湖中恩仇的积累,与那仙术三百篇的流传争夺,险恶的人性开始在弱肉强食的江湖慢慢与赵仙人所愿的行侠仗义撕破脸皮,划分为正邪两道,最终以邪教的建立为开始,正邪双方势力疯狂针对对方。

    邪杀正,正杀邪,就这样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邪大战像是蓄谋已久般爆发,没人为此感到疑惑,更没人为此觉得不应该,在天道的运行中,一场注定邪不胜正的正邪大战成为了天下大乱的导火索。

    最终正胜了,邪败了,可那又如何?

    江湖的战火是熄灭了,这无可争议,但是这天下却燃起了比江湖狠辣百倍的火龙卷。

    三百年太平盛世在这场仇火中毁之一炬,野心勃勃的诸侯开始了江山之间的正邪大战,十五国乱战就此拉开百年的序幕。

    这一切就像是个冥冥中的轮回,说不清的都是天命……

    活下来的七位正道诸雄,站在昔日赵仙人下凡的有仙山巅,高数百丈的飞仙峰顶,一眼望去,如画江山中尽是烽火狼烟。

    他们胜了邪,却也败给了正,真正的赢家是那永无休止的人心。

    我拥邪道杀人。

    我拥正道如何?亦是杀人。

    正邪?谁说得清?

    正道为首之人将全篇仙术三百,一把火全部烧尽,再领正道诸雄将所有人所佩仙剑插于刻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飞仙石前,以示愧对祖师,表明将放下刀剑,永不动兵戈,毁去仙术三百,永不言正邪,只行侠义。

    并向在天的赵仙人发誓,在此有仙山弟子七人,将永不伤人,违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之类云云。

    而后这七位正道仙家便各自下山行侠仗义去了。

    可,这天下何其的大?悲苦又是何其的多?纵你是仙,有那排山倒海的本事又能如何?

    七人如石牛入海般在这场十五国乱战中没有一点消息,有人说他们救苦救难十年后发现并无卵用就一一出海访仙去了。

    也有人说他们半路遇到来报仇的邪教喽,因为刚发过誓不动兵戈,所以被几个喽取了首级,命丧黄泉了。

    更有一笑言说的是,他们被世间的疾苦压的喘不过气来,还未出一郡之地,便全部被郡间百姓哀求所办之事活活累死了……

    反正到最后,那座不长不短的江湖真正倒塌之时,仅有七柄带着邪道污血的正道仙剑,静静立于飞仙石十一字前,默默的见证着这天下的荣辱,众生的万象与这三百年江湖的落寞晚年。

    今时星月女帝登基,离那弃剑立誓一日已浑浑噩噩过了一百载,天下已看似太平……

    今日有道士登有仙山,带着一脸正气作访仙礼,欲求得太平。

    早已落没的有仙道观,经岁月和战火的双重洗礼后,早没了昔日道教祖庭的巍峨,残垣断壁间依旧还有那么一两间未倒塌的大殿,在半废不废的房屋间矗立,显得的十分霸气,但同时又有些不伦不类。

    那一脸正气的道士走过残垣断壁,有几间房屋竟然还有几名老道士和几个小道士。

    老道士就算了,心境早已波澜不惊,见怪不怪,不闻不问的让那年轻的同道去了。

    可这几个小道士就不一样了,见此这同道如此的正气凛然,有的脸皮薄的心生敬畏,胆怯的往屋里跑了跑。

    而有个脸皮厚的小道士则大步上前作了个揖,说道:“道友何去何从?”

    赵问道看着眼前故作老成的小道士不由回了一礼,笑道:“贫道欲求天下太平,道友可知那里可取?”

    “这你可问对人了。”

    小道士一指高耸入云的飞仙峰说道接着说道:“昔日赵仙人在那授三千弟子仙术三百篇以安天下三百载,而今你来这不是正应轮回之说?若真如此那太平之道就在那飞仙峰上……”

    “师兄又在吹牛皮了……”

    几个小道士听到师兄的高谈阔论后,在远处唏嘘道。

    “去去去,我这可都是有因可据的,什么牛皮?别搅了我和我道友的雅兴,不然别怪我回头揍你们!”

    小道士满脸嫌弃的对他的一帮猪队友们说道。

    赵问道却为这小道士一语道破天机而吃惊不已,这天机当然不是这小道士一会要揍他的师弟们,而是他说的几个三字:

    授三千弟子仙术三百篇以安天下三百载……

    不假,一分也不假,这小道士说的太平和老爹说的一分也不差。

    “多谢道友点拨,贫道受教了。”

    赵问道对小道士深作一揖,不顾小道士的客气,便朝着飞仙峰而去。

    ……

    “老道,你说这江湖还有救吗?”

    有仙山三清殿中,一个老道士望着云雾缭绕的飞仙峰,一个老叫花子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说道。

    “连你我这等上不了台面的老东西都还没死,你还指望那些力擎半壁江湖的狠人死?”

    老道士捋着白须,无所谓的说道。

    “那不然,你忘了当年那正道七雄是怎么死的了吗?”

    老叫花子想起那场人间悲剧依旧激动不已,急忙的坐起身来,仿佛那时震耳欲聋的哀求还回荡在耳畔。

    “哦?如果你拿他们来说的话,这江湖早死了。”

    老道士依旧不紧不慢说道,透彻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远处的飞仙峰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许久后。

    “那还能活吗?”

    老叫花子恋恋不舍的说道,露出一种回忆昔日情人的神色。

    “我们无从选择。”

    老道士当即便说道,毫不给那老叫花子臆想的机会。

    老叫花子怎么能说无从就无从?立刻反驳说道:“我问的是能不能活,别和我扯什么选不选。”

    “不选怎么活?”

    “也罢也罢,我这辈子是说不过你咯……”

    老叫花子仰天叹息一声,便又躺在了地上。

    老道士撇了他一眼悠悠说道:

    “我又没和你说话,你感叹什么?”

    老叫花子一翻身表示不想听。

    那老道士便再次看向了那云雾缭绕的飞仙峰顶……

第十一章

    “让嬴天小儿滚出来!”

    一声暴喝回荡在这金銮殿间,匍匐在地的满朝文武的像群被猛虎逼入绝路的羔羊,左不是右也不是,进退维谷。

    而那两只凶威滔天的猛虎竟是一公一母……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一爷一孙。真可谓,古来无此大闹剧,唯我今笔敢下语。

    “他死了,朕现在是这天下的皇帝。”

    嬴非君身着龙袍,平天冠下的脸色阴冷,看着自己的亲爷爷着实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爹当年造反的时候,说眼前的老人身死李家天子后才揭的旗。

    可现在,这老头子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

    想当年,那时天下未定,这老人在军帐里教过她些天下兴亡百姓皆苦的仁慈道理,虽然那时不过四五岁,童性正烈,占有欲极强,她那里肯可怜些可有可无的贫苦百姓而将自己糖粒分与他人?

    虽然没起什么好的效果,不过那堂课确实也教会她不少东西。

    现在想想,自己却亲手毁了他们父子两代人的大秦基业,杀了李家所有位高权重的老东西,逐天子北亡三千里,那十一位亲王也无一不身首异处,满门抄斩,只留了几个不成气候的世袭窝囊废。

    这天下早晚她会再打下来一次,可这几千条性命该怎么办?那十一位老亲王无一不是和眼前老人是过命之交,这同生共死的情分她嬴非君该拿什么还?

    她又该如何应付这孤身向她讨债的老人?

    一不做二不休杀他以绝后患?

    杀她童时告诉她天下兴亡百姓皆苦的亲爷爷?可她真的敢开口吗??

    嬴非君啊嬴非君,想你那破名字还是他取得,现在到好,却想着取他性命,须知啊,你还有几个血亲?

    许久之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嬴玄明呆滞的说道,一句他死了,胜与那秦军对垒的十四国联军百万冲杀进他的心肺,令他一喘一息都痛彻心扉。

    他的独子死了……

    被他宠上天的独子嬴随天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要能见到算你本事!他为了一只妖物不顾我母女二人,在摘星楼登天阁中三载不吃不喝,恐早成枯骨!你要有本事让我上登天阁见一眼那腐朽骸骨让我死又何妨?!”

    嬴非君被嬴玄明这一句话触了心中逆鳞,心中冷笑说道:要真能活见人我要这天下作甚?真当我稀罕?

    再一想,死能见尸要我死又怎样?真当我还不起这笔账吗?!

    老道士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无神的叹息一声,猛虎般的气势消减大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转身便走。

    莫名其妙的是,他心中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浮现,却忽然暗淡的只剩无数双形形色色的眼睛零星闪烁。

    他每走下一步他心中都如轮回般明暗交替下一些身影,到那金銮殿门口时,已所剩无几,几双眼睛就这么盯着他,而就那么几个人让他想着。

    我来此为何啊?

    我不是出家了吗?出家了就不回来了……

    嬴玄明望着脚下波澜壮阔的台阶犹豫了,愣了一下,花白的头发现在彻底白了,那几道身影也烟消云散,心中一句话久久回荡:

    这债我讨完了。

    可就在此时,这满朝羔羊中有只胆肥的发出了声音,止住了嬴玄明落败猛虎般的脚步,只听得一声响彻金銮的颤音:

    “臣户部侍郎梦左梁跪求老王爷赐天下太平!”

    那小小的户部侍郎梦左梁,贼胆包天,不跪龙椅上的嬴非君而从匍匐的群臣中出列,跪向了即将走出这人间权利场的老头子嬴玄明。

    满朝权臣不堪用,一只小小的户部侍郎却敢高声语太平,当真是可悲又可笑。

    可悲的是,那龙椅上的年轻女子眯着冷眼,冷笑道:“天下太平?可笑的天下太平!”

    悲从何来?此道难成。

    可笑的是,那即将走过金銮殿的老头子嬴玄明如被醍醐灌顶般,长出胸中一口浊气,心中说道:“吾道明矣!”

    喜从何来?亦是此道难成。

    天下太平?有趣有趣。

    那嬴玄明在门前对着这一锅权利场,笑着说道:

    “赏了!”

    ……

    我们的太子殿下从临西王李纳兰车队中的一辆里探出头来,望着近在咫尺的皇都城门,一双明澈的大眼中神色变换,孩子的心思飞进这八百里皇都的层层建筑,最后如只急切归巢的鸟儿一般落在了巍峨皇宫的一角大宅中,只见那大宅门匾上荡气回肠的写了三个大字:御膳房……

    由此可见这小子是没救了……

    而就在小孩太子出神的时候,一条老狗从车队中窜出,无视几个打瞌睡的守卫,飞快的潜入城中(逍遥快活)。

    至于临西王李纳兰,依旧在自己的专属车驾中闭目养神,看似淡定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一直默念道:愿老爹保佑我李纳兰功成身退……

    这小子也是没救了……

    “孩子,你相信天命吗?”

    嬴玄明淡然的看着这摘星楼满楼的三十万荣华珍宝说道。

    “信。”

    嬴非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哦?为什么?”

    嬴玄明看向了自己的孙女,看得嬴非君撇过了眼睛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此吗?”

    “因为嬴随天就在上面。”

    “不,因为我刚才说了要赏天下一个太平。”

    嬴玄明笑道。

    “不明白。”

    嬴非君摇头说道。

    “孙女啊,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人生到头不过一把尘土,而这太平不一样。”

    嬴玄明愈发高兴的说道,而这一不小心就在这高兴下忘了他的儿子可能死在了头顶的楼上……

    但事实上,他是明白了他儿子不可能死在这登天阁上才故作高兴。

    “此话怎讲?”

    嬴非君不解的说道,她一向冷的脾气这时竟被这老头子化了大半,她现在很好奇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嬴玄明听那梦左梁一言便兴高采烈的拉着她来到这摘星楼顶是到底为何……

    嬴玄明的眼中精光大作说道:

    “因为这太平可活死人肉白骨。”

    ……

第十二章

    这摘星楼占据九龙祖脉,天下九成九的龙气都汇聚于此,可谓是成王摘星楼,败寇也摘星楼。

    嬴非君看着满脸从容的亲爷爷嬴玄明,心中愈发冰冷,莫非他要断这天下龙脉,绝世间帝王……

    没人有紫薇气运,想成就帝王霸业简直难如登天,没人愿意去争天下龙位,天下虽难得大统,但这也却是太平,况且,这摘星楼的奥妙真的就只有那么冰山一角吗?

    活死人,肉白骨……

    天下太平真的可以做到吗?

    今年的天命所意何方呢?

    摘星楼建有千余年,历经三朝兴衰,至今屹立不倒,威严耸立。

    外有八角,依遁甲八门而砌,八角相叠九层,高八十一丈,因经常年修缮所以其上的金瓦玉砖依旧流光溢彩,非凡傲世。

    九层间依楼阁凭栏而筑,层层架空,内置珍宝三十余万,说是倾三世之富贵毫不为过。

    再往内说,全楼中心大殿则是由上而下建造的天下机关之首的仙囚十层,一一为阁。

    而摘星楼第十层则是自古便没有几人能上去的仙囚中十大玄机括之首的登天阁。

    由登天阁往下延展的十大玄机大大小小的变化足有上万种,集天下古来机关术之最,天下奇异之术仅此楼便占六成。

    而其顶层登天阁,传说最为神话。

    前面曾提到二十年前出楼危祸众生的仙雀儿,在此就不由我再编一个了,曾有人说过:登天阁乃上接天命所在,登天者,可逆天改命,是天命予世人的一丝恩赐。

    至于到底是什么恩赐,这就这只有那不知被囚多少年的仙雀儿知道了。

    但就是这样一处集世间数个之最的摘星楼,其建造者却一直隐姓埋名,乃至到现在史料上都是只是一鳞半爪,仿佛真是自千年前有仙人凭空捏造。

    又加这摘星楼占天下龙脉九祖汇聚地,方圆八百里龙气盎然,天下妖魅具不敢近,那怕是百年前邪教老魔权当空因一身邪气难入皇都,气得赶尸上万,屠戮周边百姓不计其数,都未能进这皇都八百里,直到赵仙人的几位徒子徒孙御剑而来此事才告以段落。

    在仙雀儿出楼前,世人都以为摘星楼上贬谪着天上思凡仙子,心怀慈悲,护佑皇都子民万代。

    可就在她出楼后,先是江湖正邪大战不动分毫,后是诸侯割据也没怎么动的大夏皇都,却说亡就亡在了嬴随天所率的十万西北狼骑蹄下……

    所以说,气运这个东西真是最是戏弄世人,真可谓是:好坏不以言而论,该谁谁谁爱谁谁。

    嬴非君沉默良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你如果要烧了这摘星楼,这楼顶上的嬴随天怎么办?”

    “他会出来。”

    嬴玄明不知从何学得邪术,手中一团烈火上下翻腾后,猛然而起,落于摘星楼第九层大殿中央,刹那间火浪从大殿中央蔓延开来,地板上映着的飞仙捧月的图案,在这火焰中似活过来了一般,仙乐缥缈。

    囚仙九大机括不知怎的全面启动,连动万千小机括,一时摘星楼内竟天翻地覆。

    天翻地覆的摘星楼中,老道闭目沉思:

    想我嬴玄明出身那钟鸣鼎食之家,本可一咬牙坐拥那万里北方疆场,可偏天不伶我,就因为打残了几个老舅,老爹便大手一挥让我滚出了本该是我的地盘……

    这时年纪大了觉得那段被赶出来的日子也挺好,无忧无虑。

    最关键的是那时年轻气盛啊,天不怕地不怕,上马敢打过江龙,下马暴揍地头蛇,劫不仁福济不恶贫,自夸自个也是个少年英豪。

    但这样的恰然生活却也毁于自己的年轻,当年就是想不开,偏偏的就是脑子犯冲为了什么狗屁公道去打什么狗屁仗,报什么仇。

    但是……当二十万铁骑兵临城下的时候感觉是确实爽啊,那种金戈百万尽在握的感觉,我敢放言,世间红尘千百味无一可与之匹敌,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百万雄兵……

    可就在老爹率三万亲军,向我挥刀的时候,那却是我平生第一次动摇,那一战我觉得我必败无疑,可我偏偏赢了,这就不得不让我信了什么狗屁天命。

    从那次开始,时间就过的飞快,到最后一战的时候,我两鬓已经花白,那时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名垂青史皆唾手可得。

    可到最后我问心自问却发现我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我的妻子死在了战争,我的儿子又为战而疯。

    我是战神他是杀神,就在孙女出生的时候,我还为此高兴,可没过多久我就发觉那也不是个什么好鸟……

    我在最后一战以我儿子完胜的时候,我就随手抢了身道袍,匆匆出家了。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太平的人间时,想到的第一句是妙不可言,天下太平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想法就在我脑子里根深蒂固。

    哦?为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同时,另一些句话也慢慢酝酿而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适者亡,这些话像一句句谎言,都是为天命愚弄世人的一句戏言,天下人却偏偏甘愿入此戏言瓮中,自甘堕落,一点都不怀疑这些话的真伪,大部分人都像牲畜般老老实实的遵守着他们所谓的规则,殊不知这些戏言做成的规则只是场注定的悲剧。

    而这戏言背后,就只是所谓权利的更迭,也就是这帝制的轮替。

    今我嬴玄明,知天命偏要逆天而行,毁世人之所欲,焚九龙祖地,绝此世帝王。

    自此,我嬴玄明,孤傲一世,不负世人一分一毫。

    摘星楼第九层的一片火海中,嬴玄明和嬴非君这命运坎坷的爷孙俩皆孤傲而立,面对此情此景并无半点怂意。

    囚仙十大机括,牵动上万处小玄机极力运行,似有巨物想从楼内强行而出,第九层火海燃于物却不毁物,可能是机关作用,一时越来越烈,不一时八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就从外八角八门遁甲奇位喷涌而出,但更神奇的是,这火不却也不往下落,而向上升腾,而随火焰而出的竟有那飞仙舞动的身影……

第十三章

    说罢了庙堂,再来说说江湖。

    带着一脸正气作访仙礼地赵问道,一身青衣,如飞仙般脚点岩峦,一时惊得山涧一头硕大的白鹿飞跃涯涧。

    只见那赵问道,眼疾脚快,在白鹿跃出涯涧的瞬间便一脚踩着白鹿头上巨大的犄角,借白鹿往涯涧一跃的脚力,蹭蹭的往那数百丈高的飞仙峰顶竖直飞升数丈,霎时间穿过几缕薄雾,将他一身青色道袍弄湿,在远处看他那一身青衣颜色越往上竟越来越深,登到峰顶时,他一身青衣道袍近乎湿透,但他依旧一眼便看见了那七柄带着血的仙剑。

    赵问道深吸一口气,感觉有点小冷,一边静静的调整着呼吸,一边慢慢走近那七柄仙剑。

    来到那七柄仙剑的时候,一身青衣道袍竟已经结出了霜花,而赵问道一头青丝也变成了“白发”。

    只见赵问道走到那七柄仙剑前,高声一语:

    “弟子赵问道在此问道!”

    峰顶上缥缈的云雾微散,一块刻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一块巨石出现在赵问道面前。

    赵问道望着眼前的十一字,愣了许久,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去,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令赵问道止住了脚步。

    “站住。”

    赵问道应声站住。

    “你为何来此?”

    “为天下求太平。”

    赵问道回答道。

    “又为何而去?”

    赵问道抖了抖身上的霜花,打着寒战说道:“我想先回去找件棉衣再来……”

    ……

    “滚吧……”

    就在赵问道蹑手蹑脚的刚下峰顶的时候,那道声音的主人终于看不下去了。

    “滚回来!”

    只闻这九霄云外一声大喝,飞仙峰上千万缕游丝般的薄雾尽数退散,霎时间就来了个万里晴空。

    这时就见那飞仙石上盘坐着一个白发长眉的老道士,只见那老道士白眉飘飘,满脸愠色,背负仙剑,手握拂尘,恨铁不成钢的对那刚刚下峰的赵问道说道:

    “还冷吗?”

    “还行吧。”

    赵问道浑身寒气蒸腾,让赵问道又冷了几分,依旧冻得像个二傻子般说道。

    那飞仙石上盘坐着的老道士着实没想到这个满脸正气的年轻人如此泼皮,顿时气的无言以对,只将手中拂尘赶苍蝇般一甩。

    再次爬到峰顶的赵问道刚站稳身形,便又猛的往下一仰,心中莫名的念了句:福生无量天尊~

    便从这数百丈高的飞仙峰顶坠了下去,落下去的途中差点砸中一一对飞鸟,幸亏那对鸟身形灵动,陡然一转绕过了这命苦娃。

    只见那俩鸟来到那白须老道面前,对那老道士说道:“尊上说此子可堪大用,不可贪玩。”

    老道士闻言冷哼了一声,这才收敛愠色,手中拂尘再次一挥。

    就在赵问道即将落到峰下竹林,被串成串串时,又猛然如大梦惊醒般来到这飞仙峰顶。

    赵问道一身被雾水浸透的青衣在落下去的过程中彻底风干,颜色再次又深转浅,同时,智商渐渐上线。

    不待那白眉老道开口,智商未回到正规水平的赵问道便扑通一跪,说道:“求前辈授弟子仙术三百。”

    白眉老道强忍拔剑的冲动,压着满腔的怒火说道:“你不是来问道的么?!要甚的仙术三百?!”

    赵问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起身恭敬说道:“那弟子便问了。”

    一脸正气的赵问道竟不由令那白眉老道刮目相看,怒火竟也消了几分,微微舒展紧拧的眉头,点点头,静待他的语出惊仙……

    “前辈给是不给?”

    飞仙石下七柄仙剑鸣动,一团金云压境飞仙峰顶,雷声滚滚,紫电蛇舞中万千金莲绽放,那头借力赵问道的白鹿踩莲而上,鹿鸣悠悠,宛如迎仙人临世。

    有仙观三清大殿中,一道一乞,竞相抬头望去,老道士面露古怪之色,而那老乞丐却看得透彻,猥琐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让殿外几个“观摩”仙景的几个小道士觉得十分煞风景……

    这当然不是赵问道真的凭一句笑话问出了天道,而是那白眉老道的拔剑一怒。

    “不给当如何?!”

    “以命相搏。”

    赵问道智商彻底上线,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对那白眉老道产生了怎样的印象……

    一脸正经的俯视着那已从飞仙石上站起身来的白眉老道,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地说道。

    那两只差点被赵问道砸到的鸟,极通人性的衔住老道士飘飘然的两条长眉,故作拉架势态,对老道士传音说道:“尊上说此子可堪大用……不能玩死……”

    老道士再次强忍怒火,不甘心的收剑说道:“后辈,你可知这求这仙术三百的代价?”

    赵问道心平气和的叹了口气,心中说道:终于到这一天了……

    “弟子乃赵仙人子嗣,望前辈通融。”

    那白眉老道气得青筋暴起,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小子身上有自己身血脉,可他一直都以为是他弟弟一家所生,不可能是当年那个气得他出家的孽子之后,因为他觉得有那孽子在绝后只是时间问题,所以……现在打死也不能承认!

    “我没你这样的子嗣!”

    “老祖在上请受玄孙一拜。”

    ……

    仙人赵逍遥满脸苍凉,大手一会握,无数泛着火光的灰烬凝聚成一本书,说道:“人仙两立,天关自成。”

    事到如此,那就传了吧……

    仙人赵逍遥立于飞仙石上,一手持世人痴想的仙术三百,一手拂尘一挥,说道一句:“福生无量天尊~”

    一阵大雾遮过天上的金云,飞仙石前的那七柄锈迹斑斑的仙剑重归旧时锋芒,其中一柄仙剑的剑身上一滴邪道污血,悄然落到地面,赵问道猛然转身,天下不知何时竟已遍地狼烟……

    有仙道观三清殿中。

    “哈哈哈……造化了,造化了……”

    老乞丐笑的前仰后合说道。

    那老道士却感到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那年轻的后辈明明把老仙人惹怒了,你却在这说什么造化?”

    “天机不可泄露啊。”

    老乞丐眼中如潭泉眼般明亮,强忍笑颜,故作高深的,对那老道士说。

    老道士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天机?能让你笑成这样……”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说了那赵老仙人就该拿剑来劈我了……”

第十四章

    夕阳西下,一名壮如山贼的汉子,肩扛锄头,从田间地头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大大咧咧的往自己家走去,红光满面,显得十分高兴。

    路上有几个庄稼汉见这他如此的怡然自得,不由疑惑的同时更是不由地嘲讽,其中一人就开口说问道:“大罡媳妇回娘家了吧?母老虎不在家你这大猩猩倒是自在起来了啊。”

    被称为大罡的汉子二话不说便怼了回去,骂道:“我懒得和你这黄鼠狼计较。”

    然后大罡便看也不看的绕过他们,自顾自的回家

    那人虽然贼头贼脑,但被大罡一语戳到了痛处却也不羞不恼,不再说话表示败下阵来,和身边的众人一起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脑子却想起了这样一个故事,在这方圆百里的青衣湖中,在痴人醉作的一首千古名赋中,静静的又在孩童口中流传……

    一夜暴雨,这名不见经传的青衣湖中,一对家道中落的文人夫妇生下了一个女儿,雨后百里青衣湖一改旧颜,满湖青莲变红莲。

    那女儿的名字也就此时此景定下了,其美名曰:鱼红衣。

    鱼红衣天生丽质,艳惊百里,但美丽的花儿却总是带刺,传闻她三岁时,有来报昔日恩情的剑仙来访那落魄文人夫妇,见此女天资绝顶,便想收她为徒,可那文人夫妇如何舍得爱女?

    听说那剑仙都是哭着求的,既然这都不答应,那剑仙也只得作罢,但离去时却依旧传得那三岁儿童剑术百式,由可见那鱼红衣的天资是如何的不凡。

    于是那鱼红衣仗着那百式剑,威震四方,因为从小就揍遍了百里青衣湖的大小地痞流氓,所以,她长大后面临着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嫁不出去……

    但是自古就没有嫁不出去的红颜祸水,只有老死家中的残花败柳。

    她鱼红衣要嫁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很多很多地方,无数千奇百怪的人纷至沓舟而来。

    到了地方却傻眼了,只见那鱼红衣一袭红衣背靠湖亭凭栏,十分诡异的笑着看着他们,先是见到那鱼红衣就看傻了大部分下半体生物,而让那一小部分上体生物看傻的却是那鱼红衣站着旁边的一块牌子,只见那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招亲亭……

    从此就开始了鱼红衣擂台上数百连胜的神话,而更重要的是,那鱼红衣和男人打架从来没放过蛋,所以,那百十号兄弟们就……哎!

    现在想想那鱼红衣打架踢蛋的场面都不由他们一阵蛋疼……

    至此百里青衣湖的年轻汉子对那鱼红衣那叫一个谈虎色变,但这举动却间接的吸引了无数女人的爱慕……

    更直接导致了那鱼红衣年过二十都没有嫁出去的人间悲剧。

    而就在鱼红衣二十一岁的时候,那比武招亲的牌匾刚要收起来孤独终老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却逆转了这一切,请大家记住这个传奇,他叫做:

    刘天罡。

    他貌若潘安,风流倜傥,身材高挑,玉树临风,着白衣踏舟而来,孤身登临招亲亭,装逼到这算给他面子了吧?

    然后就被鱼红衣三剑挑落青衣湖中,差点溺水而亡,因为这小子挑了一个没人的日子,鱼红衣不忍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死于非命,于是……

    就在他快淹死的时候,鱼红衣又三剑给挑了上来,然后鱼红衣看着他那英俊的脸庞,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踢他蛋的狠心。

    鱼红衣翩然而去,独留他一人似痴似傻的醒来,他当然不知道鱼红衣脑袋里想得什么蛋疼事情,只顾自己如梦如幻的提笔写下了洋洋洒洒的一篇……诗,史称青衣红莲赋:

    “醉卧惊闻邻湖女,乃是仙子别仙境。仙舟飞流千百丈,落入凡尘入我心。青衣赋得红衣女,百里窈窕恩宠俱。红莲绘得眉间悄,羞得青莲无处去。翩然惹得瑶池爱,一闹可教地府伶。先莫着急拳脚踢,敢问姑娘芳龄许?无言拔剑对我心,一笑再泯我心意。越疼我偏越无礼,先抱**再抚顶。青丝三寸胜蜀锦,腿如温玉润君子。早闻卿脚快无影,今毁一蛋尚足矣!招亲亭内我封顶,大难不死天为证。誓娶红衣伴我衣,定不负相思意!”

    某年某月某日,天罡誓娶鱼红衣!

    他如风而来,疯癫而去,成为了世人眼中可敬可佩的笑柄,而在鱼红衣心中他的位置却越来越不可磨灭……

    最终当他练就一身盖世武功归来时,鱼红衣早已饥渴万分……不对,应该是百无聊赖的等了他三年后。

    那一日,暴雨如注,鱼红衣在亭中发呆。

    他头戴一顶斗笠,身披蓑衣,在雨水中湖水上踏莲缓行,显然,在这压抑的天气中,他很紧张。

    斗笠遮住了他昔日如玉树临风的脸,但当他拔剑的时候,当他风华绝代的身姿劈开这漫天雨幕的时,一张匪夷所思的脸出现了鱼红衣面前……

    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满脸红光的刘天罡,回到村里的家中时早已天黑。

    屋中的鱼红衣虽然身着粗布衣裳却依旧美玉无瑕,但是她挺着的大肚子却十分煞风景,刘天罡这个畜生竟然……还十分高兴……

    鱼红衣当然也十分高兴,这个神奇的家庭即将迎来第三个奇葩,只不过不知道长的像谁,如果像刘天罡的话,我一定会将他写得死死的,如果像鱼红衣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还他们一家一个幸福人生。

    刘天罡和鱼红衣一同不知所措的将饭菜摆上饭桌,然后温馨的开始吃了起来,但是在未来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场狗血腥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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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所来介绍:
嬴玄明曾铁马一策得过天下,打下大秦疆域千万里,却道袍一披了荣华,至今人生匆匆一甲子,自负不愧此生的爱恨情仇,也甚是爱惜那般过往的悲欢离合。披星戴月修这人间道十载,自言狂歌逍遥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是,这一切都抵不过一句话:大秦七年而亡……天命所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命所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命所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