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你有个狗屁面子
廖大刚牛眼睛一横，“闹什么，谁闹了，我正儿八经的来替我隔壁廖黑蛋来上工，你二哥他不让，你说他是不是不给我面子？我又不是来白要你们家的工钱的，我也是来干活的，咋地，大贵兄弟，你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说中不中吧？”
许老四内心暗骂廖大刚，你有个狗屁面子，干得了狗屁活。
但是，眼睛一扫，看到他身后的那么好些弟兄们……
陪笑道，“刚子兄弟，你要来我们酒坊上工，我们酒坊自然是欢迎的，我们酒坊每个月都开一期新员工免费培训，不过这个月刚结束。你要是下个月来了，我第一个给你报上名字，如果你培训合格了，我亲自给你排工期上工，你也知道的，我们酒坊现在刚开业不久，要不了多少人，以后酒坊的酒卖出去了，就要得人工多了……”
这是迂回战术了，比许老二杵在门口，硬绑绑的几个不行要好听得多。
谁知道，廖大刚不吃这一套，“大贵兄弟，你这还是不给兄弟我面子啊！你少给我扯东扯西的，今天这个工我到底是能上还是不能上！咱们家穷的明天就没有饭吃了，我等着上了今天的工，明天给家里的崽子们买粮吃饭呢。”
许老四也冷了脸，“刚子兄弟，我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这不是存心叫我为难吗？”
廖大刚挥起膀子，“好，今天不叫老子上工，行！那大家都别上工了！兄弟伙们，咱们今天就砸了这里，不让我们上工，那谁也别想上工了！看到人家有肉吃，让我们呢，连口热汤都不给喝喝，这叫个事吗？这不叫个事儿，大家跟我一起砸了他们老许家的酒坊……”
他身后的兄弟们等这声命令好久了，立刻都事先有准备的，从腰间，袖子里等地方拿出锤子，棒槌，长棍，铁纤等工具来，就要强行闯入酒坊的大门，进去闹事儿。
许老四自然不干，“谁敢闯，先把老子砸了，来啊！来砸老子啊！”
说得虽然凶，但是不顶事儿，许老四的身子骨不如人家强壮，个头也不如人家的高，他堵在大门口，廖大刚一只手就把他给掀开了。
二郎与三郎个头虽然长高了，但是年少，不够强壮，和廖大刚他们一比，就跟小孩子似的。
三郎见状，有些吓住了，回头就往老许家方向跑，“爷，奶，不好啦，有人打上门来啦。”
二郎稍微镇定一些，没有跑，但他徒手双拳，也架不住那伙闹事的人。
推推搡搡间，身上挨了好几棍子……
来老许家上工的人也都吓住了，畏畏缩缩的呆在一旁，不敢上前来。
生怕被伤到了。
许张氏在老屋那边也得了信儿，也喊着杀千刀的过来了。
许老二大声喝道，“你们这样的行为是打劫！报了官，你们都要被抓起来吃牢饭去，都住手！”
“报官，你们尽管去报官，吃牢饭就吃牢饭，反正老子家里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凭什么别人能来上工，我们不能？是你们老许家自己为富不仁，不砸你们，砸谁？”
“有本事报了官，把我们都抓进去，我们都去牢里过个年，还省得家里的粮食了，明年放了出来，咱们继续来砸，反正我们要啥没啥，就是一条烂命，不让我们上工，我们就跟你们老许家杠到底！哎唷……”
……
只见那个说和老许家杠到底的二流子，正说着话，被突如其来的一颗小石击中了，然后，一颗大板牙就混着血，掉了出来。
半边嘴都红肿起老高来。
不止他一个人被小石头砸中了，还有好几个都被砸中了脸，要不是眼睛被打肿了，就是鼻子被打歪了，或者牙齿打飞了。
“是谁！”
“哎唷，谁干的……”
“站出来！”
……
许娇娇手里拿着一把小石头，从人群里走了进来。
“嗯，是我，你们想打砸我的酒坊？给你们个机会，你们再说一遍？刚才人多，没听清？”
声音闲适，从容，一点不慌乱。
二郎，许老四他们一见许娇娇回来了，面上均是一喜。
“老姑！”
“老妹儿！”
廖大刚他们见是许娇娇，也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他们也听说过许娇娇不好惹，但是，听说归听说，眼前只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长得怪好看的，细皮嫩肉，白净净的，一看就是那种千娇百养着的小姑娘。
廖大刚便壮起胆子道，“哦，娇妹子在啊！娇妹子，你大老哥我想到你们家的酒坊上工，你们家人不讲道理，不让我上工，都说是你作主，那既然你作主，你来给哥说说，哥能不能来上工？”
语气里，全是威胁。
说话时，还亮了亮手里的一把长长的铁钎。
许娇娇很干脆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气得廖大刚把铁钎往地上一顿，捣出一个坑来，“不能？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许娇娇斜眼瞟了瞟他们一行人，“就凭你们几个废材？要不要给你们个机会，再去叫一些人来？”
廖大刚一行人大约有十三四个，都是附近远近有名的二流子，好吃懒做的懒汉们。
这么多人，却被许娇娇一个弱质女流给蔑视了，都是异常的愤怒。
刚才他们挨得许娇娇这一下暗器石头，都只当许娇娇是偷袭，正面刚，他们十几个还怕个小娘们？
“气死哥了，大家一起上。”
“这个臭丫头片子，怕是不知天高地厚……”
……
许娇娇小手指头一勾，“废物！，不靠人多能靠什么？一起上吧。”
靠前的三个受了鄙视的二流子，立刻一涌而上。
打头的一个甚至嘿嘿贱笑着，伸手就奔着许娇娇胸前去了。
这伙人本来就是地痞流氓，使出什么手段都不足为奇。
若是一般的桥段，流氓遇上弱女子，那女的就得是大惊失色、惊慌失措了。
许娇娇自然不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一个旋踢，“膨”的一声，将对方踹得倒滚出几米远。
第381章 有点厉害啊！
这还没完，那个二流子还没等爬起来，就控制不住地“哇”的一声，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余下两人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晃，紧接着胸前一阵剧痛，跟着也控制不住地翻滚了出去。
三个人自冲上来，到倒地，前后都没超过半分钟。
“嘶--”
廖大刚倒吸一口冷气。
在他想来，他们这伙人平常都是练过的，比一般汉子，那是要强上不少的。
经常打架么，哪能不强？
结果万万没想到，许娇娇这小娘们，还真如传言中那样，有点厉害啊！
不，不是厉害，是有真功夫！
一般人是不可能一脚把人踹这么远的，还半天爬不起来。
这一瞬间，他心里都有些发憷了。
他块头大，但自我感觉……好像也不是她的对手。
下意识地在人群里一瞄，看到一同前来的王小麻子似乎想先溜了。
他突然想起来，王小麻子与许娇娇曾经有过一段私奔的传言。
当下就对王小麻子道，“王小麻子，你去会会你的老情人，你老情人下手太凶了，你去教训一下她，妇道人家这么凶残，将来嫁不出去，连私奔都没人要她了。”
王小麻子原本在许娇娇出现的那一刻，就怂了，就想溜了。
这么凶残！
不，是凶残更进一步了。
他在老许家吃得亏不少，曾被许张氏在腿上砍了一刀，然后，被许娇娇在清水镇上狠揍了一顿，用臭袜子熏得他呕吐了好几天……
许娇娇翻脸与他绝裂之后，他其实还不是特别死心的，毕竟以前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他私奔的，他能感觉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廖青也找了他，让他不要再骚扰许娇娇了，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才熄灭了。
之后，就光听到许娇娇的名声大振，又会做枇杷膏，又会扎针，又会酿酒的，成了远近闻名的金闺女。
明明这么好的金闺女，都差一点和他私奔跑了的。
总之，心里充斥着不甘心不服气又不敢闹腾的一种复杂情绪。
这次之所以来，是想看热闹为主，他想看廖大刚他们如何砸了老许家的酒坊，他也好出出气……
要不然，总觉得心里憋屈的慌。
现在被点了名，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了，他立刻怂了。
许娇娇是他能惹得起的吗？！
血的经验与教训，告诉他，明显不能。
于是干笑道，“刚子哥，你别胡说，我跟娇娇妹子清清白白的……娇娇妹子，你别生气，我就是路过的，我跟刚子哥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许娇娇嗯了一声，“真不是一伙儿的？”
王小麻子顿时麻溜道，“不是！我就是路过，看这里人多，我来看看怎么回事儿……我跟老许家那是好朋友的关系，我跟廖青兄弟那更是过命的交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就来帮帮忙，不需要我就看看热闹，嘿嘿嘿嘿……”
许娇娇点了点头，算他这小子识相。
廖大刚推王小麻子出来，是想羞辱一下许娇娇。
没想到，这货是个怂包，是个墙头草，当场就倒戈了。
廖大刚一脚就踢到了王小麻子的屁股上，把王小麻子踢到一边儿去了。
“妈的，王小麻子，你真特么的怂，活该当初把个胖妞都拐不走！你在老子们面前吹牛，许家娇娇女如何如何心许你，敢情都是你放屁了？”
“我没说过，娇娇妹子是我廖青大兄弟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戏，我都是在廖青大兄弟的使唤下，给娇娇妹子跑过几次腿，我跟娇娇妹子是清清白白的!”
“滚蛋，你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东西。”
廖大刚把王小麻子踢开，“许娇娇，今天哥也不和你说别的了，你打伤了我几个兄弟，把医药费总要赔一下吧，要不然，这事情没完。”
许娇娇还是淡淡的样子，“自动送上门挨揍的，没听说过还要赔医药费的。真要论起来，你们还要赔我误工费，耽误了我们酒坊开工的进度，我就不用你们赔多了，赔个一百两银子算了。”
哗……这口气，这气势！
明明这姑娘面对的是十几个地痞流氓，按道理是处于劣势的，但现在怎么感觉，反而是她在欺压这些流氓呢？
围观众人要么哗然，要么目瞪口呆。
“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廖大刚吐血。
他黑心，没想到许娇娇比他还要黑心。
许娇娇反问道，“你们不是自动送上门来让我抢的吗？
“你想得美，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廖大刚不知道情况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明明他们是来闹事的。
怎么就变成了，他们是被敲诈的苦主一方了？
现在，想跑，还来得及么？
许娇娇神色一冷，“你们的命不值半毛钱，留你们脏了我的地！还是送你们去大牢享受你们的牢饭吧！你们是自己拿根绳子绑了，还是我替你们绑上？”
许娇娇有时说话还会带上以前的词儿，但这不重要了，这种话，谁都能听懂啊！
廖大刚就算有所忌惮，这下也怒了，太可气了。
他堂堂男子汉，被一个臭小娘们，威胁了。
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要是被许娇娇就这样给吓跑了，他的名声肯定大跌，以后还怎么混？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一起上，今天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娘皮！”
说完，带头冲了过来！
许娇娇二话不说，一把将许老二手里的木棍抢了过来，冲着过来的廖大刚就是一棍！
“呜--”
木棍带起一股低沉浑厚的劲风，和一种众人从来不曾见过的气势，劈面抽了下去！
这种低沉的呜咽声，似某种活物凶兽的低鸣，挣脱了枷锁，就要择人而噬一般，震撼得远处围观众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廖大刚正面撞上这股气势，心底立时升起一股恐惧！
这种棍，这种打法，这股气势，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很久之前他抢夺老大之位时，曾独自一人跟对方四人血拼。但那个时候，他都没有生出过这种惧意。
第382章 脸面值几文钱啊
他就是一个无赖，不懂什么武功。但仅是这根木棍带来的气势，他感觉就是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敌得过！
他急忙本能的收腹缩身，试图躲过这一棍。
许娇娇也被自己的这一棍吓了一跳。
气势！
她曾经苦苦追求的这种境界，在这个世界，就在今天，居然轻易达到了！
这一棍下去，要是换作以前遇上的那头老虎，她都有信心将之打趴下。
但她现在的对手是廖大刚，廖大刚不可能有老虎这么头铁，这要是一棍抽实了，铁定脑袋开花，当场毙命！
许娇娇心思电转，手下赶忙往回一抽！
“嘶……”
在围观众人的心惊胆颤中，一声裂帛声响起，廖大刚自面庞而下，一直到腰腹间，被棍梢划开了一道长长的斜口，有些地方皮肉都翻了出来！
廖大刚应声翻滚倒地，心胆俱裂，背上冷汗直流，心里暗呼侥幸，逃过了一劫。
这一棍的气势，压得后面跟着冲上来的一伙地痞，气焰几乎全消。
不过仗着人多，和往常打架的一贯做法，他们仍然冲了上来。
只不过斗志还剩下几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许娇娇一棍打过，信心更足，更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主动上前，一顿辟里叭拉的乱棍……
许老四刚开始看到这么多人冲上来，心里也是慌得很，但眼见许娇娇一招打趴了廖大刚，又一人冲上前，将那些地痞打得缩手缩脚，一时胸中热血上头，也大叫一声，冲了上去。
却见一道人影比他更快地冲了过去。
却是二郎，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棍子，专门就朝那些地痞的下三路扫去。
这伙地痞人是比较多，但武力值跟许娇娇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加上气焰也没了，畏畏缩缩的，根本不是许娇娇的对手。
此时又有许老四跟二郎下暗手，一时之间被打得痛叫连连。
不一会儿，全部都躺在地上，哎唷连天的叫惨了。
许张氏趁机也拿着大扫帚杀了出来，“叫你们打我们家酒坊的主意，叫你们敢来闹事儿，老娘拿大扫帚打死你们……”
老许家的小孩子们也一涌而上，对着地上残兵败将们，揪头发的揪头发，撕脸皮的撕脸皮。
好一番的热闹。
廖大刚等人也算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求饶不已。
“大娘，许大娘，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贵哥，咱们多年的交情了，放兄弟一马，兄弟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救命啊，老许家想打死人啊，救命啊！”
……
许张氏拿着大扫帚往他们头上锤，“还想来我们酒坊上工吗？”
“不想了，大娘，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想了。”
许娇娇这个丫头一个人打十个，谁还敢来啊！！
他们还是趁廖青不在的时候来的。
据王小麻子说，廖青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其实很能打，他们十几人对上恐怕都够呛。
今天趁廖青去山上打猎去了，还没有回来，就来闹一番。
可是，没想到许娇娇也是这么能打，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是哪里来的功夫与力气，这么强。
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了哇。
“再也不敢来了，真的，今天我们就是猪油蒙了心，我们就算饿死，下次也不敢说来上工了。”
“不，以后经过都不打这里走了，大娘，娇娇妹子，饶了我们吧！”
还要什么脸啊！
脸值几文钱啊！
不挨打才是上策啊！
这揍得像猪头一样，回家去，爹娘媳妇，孩子还认识么？
围观群众们也都指指点点的，“活该，让你们来我们酒坊里闹事，打死你们这些皮无赖。”
“就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死了官府都不会管的。”
“还替廖黑蛋来上工，我昨天看到他们威胁廖黑蛋了，说什么不让他们来替工，就打廖黑蛋，打他全家……”
“原来如此，我说呢，廖黑蛋是个老实的后生，怎么就突然不来上工了，让这伙二流子来呢。”
……
许娇娇咳嗽一声，面对大家伙儿道，“各位乡亲，各位在我们酒坊上工的工友们，我说两句。你们都是我们酒坊的一员，保护酒坊人人有责，酒坊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产业，树大难免招风，以后遇上这种打砸抢的事情，但凡是酒坊的人都要站出来共同抵抗外敌，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袖手旁观了。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如果有下次还袖手旁观的话，那以后也就不用来酒坊上工了……”
一席话，让诸多人，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没有经验，又惧怕廖大刚他们，确实都是些二流子，怕得罪了不好。
然后，又见别人也没有站出来的，所以，也就迟疑了。
被许娇娇这样一提起来，都觉得没脸。
才刚刚领了老许家的工钱不久，酒坊里出了事，就袖手旁观，实在是不厚道。
有那直爽的人，想通这个道理之后，勇敢的站了出来，承认错误。
“娇娇侄女，我们知错了，下次这几个兔崽子要是还敢来闹事，你柱子叔我第一个不答应。”
“是，娇娇妹子给我们提供这么好上工的机会，我刚从大娘手里领了几百文钱，给一家大小终于安排上一人一件棉衣穿，酒坊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财路子，谁敢来破坏就是跟我们过不去，就是跟我们的好日子过不去！”
“我还指望在酒坊做工，明年就可以给我家小儿子说门亲事的，谁再敢来闹事，我虽然是个妇孺，我也拿命拼了，也要把他们赶走……”
众人我一言，我一句的，说得越来越激昂。
说得恨起，有的还动起手来，又去踢地上本就被许娇娇打得像猪头们的廖大刚他们。
“叫你们来砸酒坊，叫你们来砸！”
“打死你们……”
廖大刚一伙人，简直是哭爹喊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些人一边打，还一边吐口水到他们身上。
这是比挨揍还要让人恶心，没面子。
第383章 叫苦不迭
有几个二流子机灵的，直接装晕了过去。
许娇娇等了一会儿，就见四郎已经带着四个官差老爷，急吁吁的跑来了。
“官差老爷，就是他们一伙人，要砸我们家的酒坊！”
清溪许酒的名字定下的时候，许娇娇与廖青是亲自去镇衙门里头备了案的。
古代商标权不看重，她作为现代人自然要有意识，先把这个酒名在官府备了案再说，省得以后有人假冒，不防一万，只防万一。
备案酒名的事情，衙门里面自然不会让你白备案，可是交了好几两银子的，才发放的官差文书。
然后，廖青又让许娇娇给过手的主薄，以及几个为数不多的衙役，都意思意思，孝敬了一些好处费的。
这几个衙役正愁镇上没案子过手，闲得无聊，听闻老许家的娃去报案。
乐颠颠的就跑酒坊来了。
官差老爷一看地上躺着十几个人，鼻青脸肿的，大乐，“好，统统锁上，带回衙门去！”
这么多人头，进了衙门，想出来也行，每个人头多少银子，家人拿银子来赎。
都是收入。
这都快过年了，能捞一笔就是一笔吧。
廖大刚几人傻了眼，之前说得那么硬气，去衙门吃牢饭都不怕的，那都是唬人玩的。
谁不怕啊！
衙门里的牢饭是那么好吃的吗？你想吃就能吃到吗？
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许大娘，娇娇妹子，大贵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许娇娇理都不理他们，上前和官差老爷说话打招呼，说明了情况。
官差老爷用链子把人都一一的锁了，带回镇上去了。
临走时，还跟许娇娇说，“许小老板，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尽管去报官，我们一接报就立刻赶来，谁想使坏都不行。我们上面老爷说了，镇里头就你们一家酒坊，一定要保护起来！不要怕麻烦我们，我们整天都很闲的，再说了，你们家里还有秀才官人，秀才官人可是官身，谁想欺负你们家属就是跟朝廷过不去，跟我们大祥国的律法过不去……”
“好的，多谢官差老爷，明年酒坊的酒出了香，第一个就请官差老爷来品尝品尝。”
“行，使得，使得。”
宾主相宜。
廖大刚几人听得脑壳疼，叫苦不迭，后悔得不行。
真的是脑子抽了，来老许家的酒坊闹事。
惹了一身的伤，被吐了一身的痰，回头还要挨官府的板子，下大牢。
围观群众们，那些心里头还有点恶念坏心眼的，见到此情此景，都收起了那歪心思，歇了那歪头巴脑的念头了。
老许家人惹不起。
许娇娇有本事，又能干，跟官差又处得这么好，借他们胆子也没人再敢动心思了。
廖大刚他们被官差带走了，许娇娇招呼一下，酒坊继续上工的上工，做事的做事。
无关人等，全部清离。
这件事情之后，许娇娇和老许家人关起门来，商量了一下，把酒坊里上工的身强力壮的汉子们都集合起来，要培训一下，他们上工还要兼职保全的职责，如果有人来闹事，不能光凭老许家人出面来对付，万一许娇娇不在家，老许家人只剩下妇孺的时候怎么办？
许老四以前不认为有什么人敢来闹场子，今天之后，也警惕起来了。
钱财动人心。
哪怕从前认识的玩得好的人，表面上笑嘻嘻的，不知道背地里会怎么样。
今天那廖大刚他们，以前跟他熟得很，今天不一样操家伙上门来搞事情了？
他重视起来，主动让许娇娇把事情交给他，他来办。
以后在老许家上工的男工都要兼职保全人员的职责不说，他还要选几个身手好的，灵活的出来，做主要的负责人物，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了。
许娇娇通过这件事，也对酒坊管理得严格了一些。
后来廖青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他出面专门把酒坊的男工们组织起来，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身法和招式，好多山里汉子的身体素质是不错，就差一些打斗经验和实用招式的学习。
许娇娇一看，廖青教得这么认真，她索性把前世企业文化那一套搬了出来。
制定了一个酒坊的积分制管理办法。
定期举行一些文体活动，比如拳脚功夫比武，比如赛跑活动，比如爬山，拔河，还有唱歌跳舞等活动，全员参加，胜出者奖励积分，以此来增加酒坊员工对酒坊的凝聚力和归属感。
对酒坊有额外贡献者，也视情节大小来定，奖励积分。
比如说廖大刚这伙人来酒坊闹事，员工如果能站出来主动抗衡和保护酒坊的话，都可以得积分。
酒坊优秀工作者，也可以额外获得积分。
积分到了每年年底的时候，可以兑换东西或者荣誉。
积分制方案一出，廖青自然又高看了许娇娇一截。
他总觉得这水鬼精的脑子里装得东西真是了不起，都是些什么超前意识，平常人想都想不到的。
不过他廖青脑子也不差，许娇娇刚说了大致的方案，他就能理解，并且加上合理的实施细节出来。
两人的默契与配合度，相当的高。
虽然酒坊酿造的酒还没有出成果，但是酒坊的管理体制，却渐渐的开始完善起来。
积分制管理一出，酒坊每个人的贡献大小，人人都可以看得见。
许娇娇还在酒坊内的一面墙上，开辟了一个专栏。
专门报导酒坊内的先进积分者。
按积分贡献多少来罗列名次。
这样一来，更加的直观了。
积分排前面几名的人，基本上都是男丁，男丁比较容易获得积分一些。
因为廖大刚的事情嘛，廖青着重加强了酒坊男员工的体能比赛的积分，定期举行跑步，爬山，拳脚比试等，所以，积分上都是男性多一点。
但也有例外。
有个女工的名字，引起了许娇娇的主意。
许娇娇特意找许张氏问了问，“娘，那个叫段秋兰的人是谁？哪里人，怎么积分那么高？”
酒坊的管理她基本上都是交给了廖青与许张氏她们，她只负责技术的方面，酿酒技术有了问题什么的，可以去找她。
第384章 秋兰啊！
她每天也很忙的，早上锻炼身体，训练体能，白天里还要练习扎针，学习医术什么的，还有她的青少班的识字计划也没有停，隔三岔五的要教教，有时候，回春堂还请她过去扎针……
不可能把酒坊里的大小事情都亲自过问一遍。
有廖青在，有许张氏看着，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许张氏回，“嗨，你说秋兰啊！那是红梅的小姑，是个命苦的女人啊！去年死了男人，拉扯着一对儿女，都很小，才几岁，靠段家过活。但是秋兰这个人性子要强，不愿意吃白饭，就说想到我们酒坊里来上工，我看她勤快利索，就收了……”
许娇娇点点头，这样啊！
段家的亲戚，段家是个不错的人家。
人品可以。
“那她都是靠什么拿得积分呢？”
“她每天来得第一个早，她住在段家，每天过来我们许家村，快走的话都要一个多时辰的，却是每天来得最早的一个！来了之后，不用人吩咐，就搞卫生，里里外外的什么事情她都做，做事认真，学东西贼快，不用人教第二遍，几次小组举行那啥，业务比赛，她都是第一名。还喜欢帮助别人，妇女组里，她是小组长，反正乱七八糟的积分她就多了。”
许娇娇一听，这是个人才啊。
“是不是那个瘦瘦高高的中年妇女？皮肤有些黑黄的那个？”
“对，就是她，可怜的女人，男人死了之后，公婆就把她和孩子赶了出来，说不让她们吃白饭了。什么不让吃白饭，估计就是看着她娘家段家人殷实，想让她带孩子们回段家混吃喝，不是个东西呢。秋兰又是个要强的，在段家吃白食她也吃不惯，就过来上工，工钱都不领，都让红梅拿着，说将来给红梅当嫁妆。来我们酒坊上工的话，中午是供一顿饭的，两个窝窝头她都舍不得吃，吃一个，还留一个回去给孩子们吃……怪好的一个女人了，可惜了，唉……”
许张氏说着，嘴里连连叹惜起来。
许娇娇觉得奇怪，许张氏不像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现在这个年头里，比这个女人更惨的人，多得是。
这个女人虽然死了男人，还有两个年幼的儿女要养，但是好歹还有给力的娘家愿意接纳。
怎么许张氏就叹惜起来了？
听着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了？娘？有什么好可惜的？”
“唉，你不知道，你三哥以前小时候，跟秋兰可好了，后来，你三哥腿残了……唉……”许张氏叹了一声，“算了，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我跟你说这些做啥子？”
许娇娇很少听到许张氏说她三哥的事情，只知道她三哥是腿残了。
那时候家里难处大，没银子给他娶高价媳妇，只能给别人当上门女婿去了。
因为在乡村，健全的男人娶门媳妇，都要好几两银子，才有人肯过门的。
但残疾的男人，根本没人肯嫁，想娶门媳妇，只能花高价，家里要是穷了，那就是一辈子的光棍了。
如果能给人做上门女婿，繁衍后代的话，那也算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了。
许娇娇倒是想接着继续八卦八卦，见许张氏提到许老三，心有灰灰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往伤口上撒盐了。
“娘，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三哥吧，三哥好久也没有回家来了，我也想三哥了。”
自从许娇娇穿越过来，就没有见过许老三的影子。
记忆里也很模糊，好像是个瘸子，平时话很少，面相很和气的一个男人。
前段时间老许家遭遇了那么多事情，许有德与许张氏也没有说过一句，去找许老三回来帮忙的话。
就算是嫁出去当上门女婿的人，也不应该这么薄情，当人不存在似的，想必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许张氏嗯了一声，“还是我们娇娇有良心，你三哥他福薄啊！不过，我们没事还是不要去打扰你三哥的好，省得他在那边不好做人。等过年的时候，你三哥应该会回门子，到时候，你们兄妹就能一见了。”
“那也行。”
许娇娇嘴里答应着，心里更加的奇怪了，连许张氏都如此说，那真的是其中有缘由了。
哪有亲生父母都不能，或者说不好意思去打扰的？
这是在怕什么呢？
……
快近年关了。
许老五回家过年来了。
这次归家，许老五是喜气洋洋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原来是拜了名师，进入了府城一家最大的窑厂做学徒。
专门做高端瓷器的，不仅是酒具，还有碗，盘，壶，瓶等高端器具的烧制，有的是琉璃的，有的是瓷器的。
瓷又分好多种，白瓷，青花，蓝花等各种。还有玉雕的，还有金制的，等等……
许老五主要学的是琉璃的以及烧瓷的这两种，这两种的用途最为广泛，也显高端。
因为许老五好学，又有一点铁匠的基础，很快就入了门。
学了两个月归家的时候，就喊许娇娇，看他带回来的几个自己烧制的瓷坛样品。
“怎么样？老妹儿？这种是白瓷的，又叫玉瓷，老师父说我烧得已经入了门，你看看咋样？”
许娇娇拿起来一看，不大的坛子，可以装上两三斤酒的那种，提起来比较轻，比在杂货店里买的那些土陶坛子，轻多了，上面的花纹也比较细腻，一敲，还有叮叮咚咚的响声。
“还行，这么短的时间能烧出这样的坛子，确实厉害。”
许张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从许娇娇手里接过去仔细打量，“哎呦，还真好看，我们乡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坛子，这要是用来泡酸菜的话，是不是口味都要好一点，真正是个精细的东西。”
老许家人都笑了，“用这个来泡酸菜，太大才小用了，酸菜又不是个值钱的玩意，用这么好的坛子来装，不是浪费嘛，肯定是用来装酒的，或者装枇杷膏也行。”
说起枇杷膏，许娇娇也想起来了，“也行，枇杷膏用竹筒子装着，存储的时间不能过长，要是用瓷瓶瓷罐子来装的话，那肯定能保存更久一点。对了，五哥，以后也要给枇杷膏烧些小的瓷罐子。”
第385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中，要得，我一定会学会的，老师父们说我学得快，不出半年，我就能出师！”许老五满口答应。
许娇娇说，“也不用这么急，学精学好点更好，我这里需要什么，直接下定单去找你们大窑厂定制，让你们老师父给我便宜一些收费就成了，既不耽误你好好学艺，我们酒坊也有用的，过完年，你就带一些定单回去烧制。”
“行，老妹你说什么好就是什么好。”
许老五自己烧得这几个瓷坛子，全家人，无论大小都欣赏完一圈之后，最后真的都给了许张氏，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想装酸菜装酸菜，想装米粮就装米粮。
许老五回来之后，没过两天，老大全家人都回家来过年了。
往年都是大年三十，在许有德的千盼万盼之下，才会回来吃团圆饭，过上一两天就走的。
今年倒是没有让人一请二催的，腊月二十五这天就归了家。
许大荣，许大郎，许大丫都回来了。
许大荣还给许有德许张氏老两口子，一人带了一身儿的新布料子，说是主家发得年节礼，特意回来孝顺爹娘的，不仅有许有德与许张氏，还有许娇娇的一身儿料子。
说是给许娇娇赔罪的。
总之，这是许大荣破天荒的第一回，正儿八经的破费了一些，送了一回好料子衣裳。
许大荣过年还很积极，主动说给家里写春联，还没到日子，就让姚氏去镇上买了一些红纸回来，给家里写春联。
姚氏在酒坊里做了两个月的工，工钱得了一两多银子的私房钱，手头也算宽裕，买了不少的红纸。
许老大一连写了好几幅，他当秀才多年，文章做得不怎么样，字写得倒还算可以。
往常家里的春联都是许有德等他回来写，等得头发都要白了，今年许老大一回家主动就说写春联。
他是秀才，他又特意的搬了张大桌子，摆在老许家外面的大门口，当场写对联，好多人围观叫好。
许娇娇刚好路过，许大荣特意叫住了她。
“老妹儿，过来看看，大哥想给咱家酒坊写副春联子，你看写什么内容好？”
许娇娇过去一看，墨迹未干的几幅春联摆在地上，字迹端庄，中规中矩，还算耐看。
当然，如果要她来评价的话，还不如廖青的字有个人特色。
许娇娇笑道，“我哪里有大哥有文化，大哥你是秀才，你觉得写什么都好。”
许大荣受用了。
忙谦虚道，“嗳，我就是多读了几年书，论能干本事，我是赶不上老妹儿一半的，老妹儿有魄力，敢干，脑子聪明，灵活变通，咱家的酒坊你说了算，你说写什么就写什么，大哥帮你执个笔。”
众围观的人也议论道，“对对对，娇娇侄女，你来说，你也是有文化的人。”
“娇娇妹子肯定能行，我们都相信你。”
就连廖青看到这边热闹，也过来看了，一副恶趣味的期待的样子看着她。
许娇娇眼一黑，让她打架她拿手，让她扎针她现在也不惧了，让她搞对联？
有没有搞错！
这骑虎难下的，算了，好在这里没一个是真有文化的人。
她一个现代人，还惧这么一群泥腿子不成？
咳！
还是算了吧！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不会对联，还是认清事实，不丢人。
许娇娇咳嗽一声，“我真不会对联子，这样吧，咱们酒坊门口就用酒方面的古诗写一副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白大佬的名句写一副，装装门面，也可以吧。
这时候，在许大荣身边的大郎愣了愣，他初听这诗句，只觉得好。
回味了一遍，又觉得更好了。
“老姑，你再说一遍，人生得意须尽欢，后面是什么来着？”
许大荣也在嘴里念了几遍，欣喜大声道，“好诗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从未听过如此好诗句，有深度，情绪悲愤，又狂放，语言沉着又极具气势，真是好诗词……”
许大郎也反应过来，他激动道，“老姑，这是哪位诗人写得如此佳作，我从小跟我爹看过的诗集也不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诗句太妙了！我越品越回味，越觉得好，我爹评价的极对，这是什么样的才情与气质才能写出这等上好的神作佳句，一个酒字不沾，但是说得就是酒，可是，又不是简单的说酒，更像是一种人生的态度，佳句，佳句！！”
嘶~~
她忘了她穿越的这个古代，跟她所知道的历史是不太一样的，她以前学过的历史上，根本没有大祥国这个国家。
她没有仔细研究过，有些历史可能差不多，有些不一样。
可这样，连李白大佬的诗集都没有，这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咋办，一不小心就装了个逼，没法圆，只能装傻了。
许娇娇谦虚道，“就是一本诗集野册子里看到的，呵呵呵……很好吗？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懂，不如大哥大侄子会品诗。”
在场两个最有文化的人，许秀才以及秀才的儿子都说好，其它乡亲们自然就跟着围观叫一声好了。
各种赞美也好，拍马屁也好，只管往许娇娇轰炸。
廖青也带头鼓掌，他是十分的意外，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只水鬼精，什么都会啊！
越来越让他感觉到惊喜了。
有种捡到了宝的感觉。
嗯，将来生只小水鬼精，也能这么聪明就好了。
许大荣因为诗词的影响，荡气回肠之下，立马横刀，哦不对，俯首提笔就写下了这句词。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老妹，我越看越觉得这诗句好！这么好的诗句，怎么会没有传颂开来呢？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老妹，你记不记得全篇的？”
许娇娇连忙摇头，“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一句，大哥你说给酒坊写对联，我才想起来，我对诗啊词啊的又不感兴趣，我哪里记得全篇，能记一句就不错了，就这句贴在酒坊门口，使得不？”
第386章 博学多才
“再使得不过了！就贴这个！这个太好了！”许大荣高兴的说道。
然后，大郎又问，“老姑，还差个横批，你再来个横批。”
许娇娇想了想，来就来全套吧，“将进酒。”
三个字一出。
许大荣，许大郎，廖青等人的眼神一亮。
许大荣情不自禁的就朝许娇娇竖了竖大拇指，“牛批啊，老妹啊，将进酒，好好好……我还以为老妹你要说清溪许酒，咱们清溪许酒几个字也好，但就是感觉气势上跟不上这句豪放的诗词，配将进酒三个字，再妙不过了，铿锵激昂，烈火如歌，妙妙妙，实在是妙！”
许娇娇眼睛睃了睃，许大荣多年的秀才书也没白读啊，至少会点评。
也是，要不然，一头不占的，人家有钱人家怎么会请他去做启蒙教习。
这点评的语气与水准还是有一点的。
再睃到廖青，廖青看她的眼神也泛光，大佬，他难道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了？
要丸，一不小心又暴露了她的博学多才。
“行了，大哥，你别光夸诗了，我也不懂。你说好就是好，你的字也写得好看，这样吧，大哥，反正过年还有好几天，你的字写得好看，我让二郎去镇上多买些红纸回来，你给我们酒坊多写一些对联，你看怎么样？我今年打算给酒坊每个上工的优秀工友，用一个积分就可以兑换一副春联！”
此言得到了所有围观乡亲们一致赞同。
“啊！真的吗？这太好了！那我们家今年不用花钱买对联了，我们家有人在酒坊里上工呢，有好多积分呢。”
“那敢情好了，我先谢过娇娇妹子和秀才大哥了，我们今年也沾沾秀才大哥的光，秀才大哥写得字，挂在门口就有面子。”
“哈哈哈哈，太好了……一个积分就能换一副，上工的工友基本上都有一个积分以上，看样子人人都可以兑换了……”
过年贴春联，在老人眼里可不是小事，这是乡户人家必须要做的事。
哪怕再穷，也要想办法弄上一副对联贴在大门口。
要不然，那就不叫过年。
……
乡亲七言八舌起来，许大荣也被夸得飘飘然了，“行，这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来写。”
将进酒的事情就被遮盖过去了。
廖青拿着许大荣写得酒坊的对联，先去张罗贴到酒坊大门口去了。
第二天，酒坊就关门歇业，准备过年了。
许张氏给工友们发了最后一次工钱。
按理说这个月还没满，还没有到发月钱的时候，但是许娇娇说，提前发了，让大家过个好年，不满一个月没什么，有多少天就算多少天的工钱。
然后，准备了一些布料子，米粮油肉，以及春联等物。
都是特别实在实用的东西。
供积分多的优秀工友们兑换。
积分兑换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
平时表现得好的工友积分多，可以兑换好多东西，折合下来，比一个月的工钱银子都少不了多少。
这实在是意外惊喜。
好多人羡慕嫉妒恨，同时又暗暗下决心，来年，一定要好好的表现，多攒积分。
许娇娇注意到了那个叫段秋兰的中年妇人，兑换了两匹布料，十斤白面，五斤香油，三斤肉，一副春联。
她拿着一大堆东西，当场蹲在墙角，喜极而泣，哭得不能自已。
哭完，她又走回到许张氏与许娇娇的面前，对着两人磕了几个头。
这等大礼，让许张氏都惊了。
赶紧扶她起来说话，“秋兰，你这可使不得，秋兰，你有话好好说。”
段秋兰是个瘦长个，长手长脚的能干妇女，平时看得出来是个严肃放不开的人，此时实在是太激动了才这样。
她眼眶红红回道，“大娘，娇娇妹子，我没有什么话说，我就是感激。我真的感激，给了我工钱不说，还给了我这么多的好东西，我真的高兴，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也让我觉得，我其实还是个有用的人。我死了男人，孩子小，都是得亏娘家接济养活。我在家里只会做家务事，不像男人那样能派上大用场，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还是个有用的人，我的孩子我也有信心养活了。我明年一定要做得更好！我会努力的，大娘，妹子，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我感谢你们……”
说得语无伦次，却让其它人感同身受。
一时之间，酒坊里一片感谢声。
许娇娇站了出来，此时正是加强酒坊凝聚力的大好时机啊！
“大家都不用感谢我，要感谢的是你们自己，是你们的努力付出，才会有今天的回报。酒坊它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我们一家人的，是我们大家的，是我们许家村的，是我们清水镇的，酒坊的发展离不开我们每个人的付出！如今酒坊还小，需要的人还不多，我们酒坊每天上工的人目前也就二十多个人，你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工友，将来酒坊如果有机会发展壮大，你们都是我们清溪许酒的第一批元老功臣！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让我们今年过个好年，来年一起加油！”
廖青带头鼓掌，所有人都鼓掌。
群情激昂。
酒坊一歇业放假，家家户户都准备过年了。
老许家也准备过年了。
自己家养的那只先前吃草，后来吃酿酒粮食残渣的猪，已经长到两百多斤了，老肥老肥了，可以开宰了。
这头猪是先喂养的，不是后面养的那些小的，原本就是为了过年宰着吃的。
过年宰猪，可是一桩大事儿啊！
老许家多少年都没有宰过猪过年了，还是以前许老大未中秀才的时候，宰过一回。
许张氏一说要宰猪了，全家人都高兴。
特别是罗氏，那家伙，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被窝都被她的口水给打湿了半边角。
到了第二天，二郎就在许张氏的吩咐之下，去镇上把屠夫给请到了家里。
然后，村里人一看，屠夫带着家伙来了许家村，都明白了老许家这是要宰年猪了，全村人都来围观看热闹。
能宰猪过年的，近年来，许家村没有一户人家。
第387章 过年宰猪
过年能吃饱，有口肉荤就不错了，去镇上割上两三斤肉的，回家包顿饺子吃，这就是过年了，还宰猪？
这么大的手笔，许家村最近五年来，都没有一户人家。
所以，不得了啊！
全村人来围观，丝毫不夸张，大人小孩子都来看热闹。
都来看屠夫如何宰猪的，就算没得吃的，看看也是饱了眼福了。
所以，老许家的门口，热闹非凡。
大肥猪已经被从后院牵到大门口的道场上来了，屠夫一看，“嚯，这猪肥，可以可以，这猪可以宰了。不过这头猪大，要一百文钱的屠宰费，许老叔，您看没有问题吧？”
许有德乐呵呵道，“没问题，没问题，开始宰吧。”
今年酒坊还没有盈利，所以没有分红。
但是，许娇娇给他也发了工钱的。
他每天早上起来就背着手在酒坊巡逻当监工，或者看哪里忙需要人手顶替一下的，或者帮忙记积分，虽然都是些小事情，许娇娇也给他按高档次计工，跟许张氏一个档次的，一天五十文钱给他结算的。
两个多月来，他手头上的工钱银子，嗯，三四两之多了。
现在老许家人，手上人人都是有工钱银子，也不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朝他这个当家人伸手要银子了，他这三四两银子都算是他的养老钱，宰猪一百文还真是小事情一桩了。
屠夫和帮忙的人一起，把大肥猪绑在大木凳上面，绑得结结实实的，这是怕猪跑了。
因为这猪大，一般的猪，几个人按着就行了。
屠夫提起利刀，掰住猪头，一刀捅入其咽喉，大肥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使劲挣扎着。
在场的大人小孩子们都高兴。
猪叫得虽然惨，但是在他们听来却都喜气，这都是肉啊！
甚至于，猪叫得越惨，他们越觉得猪肉好吃，有劲道。
接下来就是放血，吹气，刮皮去毛，分解……
许娇娇是看不来这么惨烈的场面，躲在屋子里看医书。
她曾建议许张氏，把猪直接拉到镇上屠夫家去宰。
许张氏说，“那怎么行？谁家宰猪都是在自己家里宰的，欢喜，喜气，猪一叫，来年都是好运气！自己在家里宰也好处理那些猪下水，猪肠子的，做香肠什么的，都是新鲜的，肯定要自己在家里宰的，看着猪肉一刀刀的被割下来，那么多肉，多高兴啊！”
一句话，就跟种了粮食，必须亲自收一样，有成就感。
这种荣耀与使命，不是当事人，是体会不了的。
于是，许娇娇就放弃了劝说。
在家里宰就宰吧。
惨叫就惨叫吧，臭就臭吧。
外面的猪叫声没持续多久，就停止了。
看起来，这个屠夫是个老屠夫，特别有经验的。
有些没经验的新屠夫，杀不死猪，刀捅了一半，还能被猪从大木凳子上挣脱下来，挂着杀猪刀满地跑的，那可就热闹了。
“好咧！好咧！！上热水，准备拔猪毛啦……”
“死透了吧，不死透会跑掉的咧……”
“都让让，好沉好沉的猪，这估计两百多斤没跑了，老许家今年要吃肉吃到饱了！”
“我也想吃肉肉，想吃肉肉……”
许有德的声音及时响起，“一会儿大家伙帮了忙的，都别走，留在我们家喝猪汤，人人都有两片大肥肉吃……”
“哇，太好了，好好好！！”
外面一片闹哄哄的，喜气洋洋的。
许娇娇又等了一会儿，出去一看，猪已经被拔毛干净了，已经解剖成两半了，猪肉红红的，猪皮白白的，还带着一股子新鲜的肉腥气。
许张氏忙得不可开交的，指挥着妇女们清理下水，猪大肠小肠的，猪心，猪肚子什么的。
许有德那边只管猪肉。
肉分成了两半，正在过秤，由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抬起来，上大秤一称！
“哎唷，半边光肉就有九十多斤，好肥的猪啊！！”
“还真的，半边就有九十多斤呢，不算猪的内货东西，来来来，再来称剩下的半边儿。”
……
又抬起另半边猪身，一称。
“哈哈哈哈，这边也有九十来斤，合起来光猪肉就有一百八十斤，这是相当厉害啊！”
“可不是，只有老许家能喂出这么肥的大肥猪来了，我们家是不用想了。”
“嘿嘿，都是孩子们勤快，天天打猪草，喂猪，照顾得好……”
……
许有德与许张氏都很高兴。
这么多大肥肉啊！可不便宜！
忙活得更有劲儿了。
乡亲们都贺喜，帮忙，大人小孩子们都围观，挤上前争着看诱人的猪肉。
许家村其实也有其他几户人家喂了猪的，但是，一般他们首先考虑的，多半是卖了，或者说卖掉一大半，好贴补家用。
仅留下一点点，打个牙祭。许张氏让元春花她们把猪大肠和猪小肠洗干净，取了一些出来，准备灌香肠。
乡邻的村妇们闻言，都羡慕的流口水。
“天啊，真奢侈，竟然要灌香肠吃，新鲜肉都没有吃够呢，就能灌香肠吃了。”
“香肠那是真好吃的，我记得以前吃过一回香肠，那放在嘴里，香得不得了，想起来就流口水。”
“对，晒个一个月半个月的那种，无论是蒸着吃，还是用把小蒜苗炒着吃，都特好吃，一块香肠能吃下三碗饭的……”
……
元春花默默的干活。
许张氏给她切了上十斤左右的猪大腿肉，肥瘦各一半儿，还夹了一些豆腐泥，还有一些姜蒜葱以及各种调料品。
元春花用大盆子装了，调味拌料，那香味飘出好远。
罗氏涎着脸上前来，“我来帮你灌香肠，这个我拿手。”
但她刚靠近，就不自禁的掉了一滴口水，差点就流到了肉盆子里，恰巧被许张氏看到了。
许张氏将她一顿臭骂，给骂走了，让她清理猪粪去了。
灌香肠的活计就是元春花，姚氏，还有许张氏，二丫，三丫几个人动手一起弄。
许娇娇在旁边看着好玩儿，想帮忙，许张氏道，“娇娇，你别脏了手，等着吃就行了，这玩意儿腥着呢，你要真想帮忙，你就拿针把灌好的香肠戳几个气眼下去，这样能让香肠里面连接得更紧实，风干了味道更好。”
第388章 就地取材
听到扎针眼玩，许娇娇就没有了兴趣，她天天扎人不够，还要去扎猪肉香肠吗？
许张氏灌了一会儿香肠，就交给了元春花她们，她还要去收拾其它的猪肉了。
还有好多的事情，半边猪肉先收进了内屋。
剩下的半边是准备自家吃用和送人的，就都切割了，一条条的，一块块的。
大骨头都跺成块，一会儿煮萝卜汤。
又拿了一大块，大约有十二斤的肥瘦肉切成大块肉，用来招待今天杀猪来得看客们。
看着许娇娇没事可干，许张氏就给许娇娇派了一个活计。
剁萝卜。
三郎四郎几个从田地里拔了几大盆子的萝卜，都洗干净了，全部要用的。
剁成块状的，就炖大骨头汤的。
切成片状的，是炖肉片的。
许娇娇就剁萝卜……
一剁，就剁了两大脚木盆子。
现在的萝卜都是施天然农家肥长出来的，水灵灵的，甜滋滋的，洗干净了直接咬着吃都好吃，再炖肉炖骨头的，那滋味，想一想就美。
一番忙活，大半天就过去了。
老许家收拾完猪肉，做了一大锅饭。
也不讲究那席面儿了，反正就是就地取材，有什么吃什么，管饱就行了。
一大锅的肉片炖萝卜片，一大锅的大骨头炖萝卜汤，一大锅的小米粥，以及堆了几大堆的杂粮窝窝头。
但凡今天来围观看杀猪的人，都可以来吃。
自带碗具，每个人可以带两个碗，盛上一大碗的骨头萝卜汤和几块肉片炖萝卜，一大碗的杂粮粥，还可以再拿上两个杂粮窝窝头，吃得开心的不亦乐乎。
或蹲在墙角，或站在树底下，或随便找个干净一点的石头一坐，边吃边喝边聊天。
人人都是美滋滋。
这也是村里有讲究的人家的传统，在乡村杀一头年猪，不亚于人家家里过大喜事一般。
当然，那不讲究的人家，就没有这么多的礼数了。
这么多人，虽然吃得并不是太好，但是架不住人多啊，老许家这么一顿的，就花了十好几斤肉的，还有十好斤的大骨头。
这么大的手笔，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
加了这么多肉与骨头的萝卜，就是那世界上最好吃的萝卜。
饭毕，老许家的事情也收拾完了，大家伙儿吃饱喝足也都归家去了。
只剩下老许家人关起院子门来，说分肉的事情。
许张氏道，“这次我们考虑不周，我们应该在酒坊放假歇业之前，就先把猪杀了的，这样酒坊里积分兑换猪肉，就用自己家的肉去兑换，省得去买，现在又要去卖的。”
许有德抽吧着旱烟袋，“不说这些，分肉能分几斤出去？咱们今年的猪喂得肥，半边光肉就是九十多斤呢，明天就拿一半去镇上卖掉去，现在猪肉好卖，好多人等着过年买年货的，不愁销路。说说剩下的半边猪肉，要怎么分吧。”
好不容易杀一回猪，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相熟的，都要送一送，打打牙祭。
全家人都望着许张氏。
许张氏掌管全家人的物资财政分配大权，怎么分，怎么说都由她。
谁也发表不了意见。
许张氏排了排，“几家姻亲里头，自然要讲讲礼数的。老大家里的姚氏父母都不在了，就省了。老二没有媳妇，也省了……”
罗氏就眼巴巴的瞅着，她是有娘家的人，咳……
许张氏又道，“老四媳妇娘家里给派两斤，段家给派两斤，廖家给派两斤，然后，村里正家里派两斤，你几个亲叔伯公的一家派一斤，你亲兄弟家里也一家派一斤，老三那里派个……派个三四斤吧，另外再给老三家里送一圈香肠，老头子，你看中不中？还有没有人要派的？”
罗氏听闻她娘家要派两斤肉，那乐得鼻子都歪了。
这两斤肉她要是拎回去，那得是多有面子啊！
许有德沉吟一下，“给镇上回春堂也送两斤吧。”
“中，要得，我怎么就把回春堂给忘了。”许张氏一拍大腿，直后悔。
说完，又问许娇娇，“娇娇，你觉得哪里还需要送的吗？”
许娇娇哪里懂这个，她也不耐烦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学医书，研究酒方子都忙不过来。
“我哪里知道，都听娘安排。娘说送哪里就送哪里，让我帮忙跑腿都行。”
姚氏立在那里不出声。
她以前是清水镇上的人，以前家就住在镇上学堂的旁边。
那时候，许大荣有时晚上学习不归家，就租住在她的家里。
原本她的家境也算殷实的，她与许大荣成亲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她父母就相继得了重病，寻医问药花掉不少银子，最后无钱医治，把镇上的房子都卖了，也没有活过几年，都去世了。
她现在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连个娘家都没有了的人，只有丈夫与子女。
许张氏因为她没有娘亲，连这两斤肉都省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满意许张氏的作为，还是思念亲人，发怔得出神。
罗氏则兴高采烈的，迫不及待的，想拎着她的两斤猪肉回去娘家走一遭了。
许老四拍马屁道，“娘，您英明，您分得好，相当的周到，咱们家相好来往的门户都考虑进去了，这次咱们家半边猪肉只有九十多斤，招待乡亲们就花了一二十斤肉与骨头的，只剩下七十多斤，您这样一分，又去了将近二十斤了，这要是说出去，谁都要夸娘您一个大方！大气！大手笔呢！会做人，知道同甘共苦，有了什么也不忘穷苦亲戚……”
这样一说，好，大家都基本上清楚，家里还剩下多少肉了。
那就是五十多斤了。
明明半只猪，九十来斤肉的，一下子就只剩下一半了。
这简直是心也疼肉也疼的。
要是自己家人吃这么多肉的话，得吃好多天呢。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开支。
杀了猪，真要一毛不拔的，关起门来，自己家人吃，那可真是要受人指点戳脊梁骨的。
该商量的都商量完了，许张氏也亲自动手给各家分配肉，让人去送了。
第389章 拿他和那个跛了脚的老三比？
许大荣见许张氏提都没有提他的名字，就狠狠的瞪了几眼姚氏，还拿鞋底暗自跺了一脚姚氏。
姚氏从发呆当中醒悟过来，她会意了。
涎着脸对许有德道，“爹，家里好不容易杀一回猪，大郎在城里日夜念书的也辛苦，大荣他就算了，他在主家教书的时候，主家负责一顿午饭，也不短他一口肉吃。就是大郎与大丫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郎在学堂里伙食差得很，大丫在家里给兄长爹洗衣做饭收拾家务的也辛苦，我没有娘家，省了节礼，能不能给大郎他们带点家里的猪肉去县城吃吃。”
许有德一瞧旁边玉树临风，身材高挑的大孙子许大郎。
“大郎这孩子怎么着感觉最近又瘦了一些？”
姚氏回道，“正抽条长个子呢，又吃不上什么好的，能不瘦吗？我又不能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我就想着他们能有口肉吃也是养了身体的，大郎他吃了肉，养好了身体，明年考秀才的时候，脑子也灵活一些，我也好放心，明年我再加把劲儿帮家里多喂喂猪。”
许有德嗯了一声，“行，老婆子，给大房也分几斤，让他们年后带去县城里吃，给孩子们补补身体。”
许张氏百般不想分，但是姚氏这话说得方方面面，一是她没有娘家，省下来的，二是给大郎补身体，三呢，这头猪，姚氏也是照料过的，说起来她也是有一份儿功劳的。
“行吧，那就和老三一个份例吧，三斤肉一圈香肠。”
许大荣嫌弃少了，拿他和那个跛了脚的老三比？
老三是嫁出去的，给人当上门女婿的。
而他是老许家的嫡出老大，是远近闻名，十里八乡的秀才，相差这么多，能比得起来吗？
但是他不敢说。
还是姚氏笑道，“那就多谢娘了，娘调的香肠料，闻起来就香，这猪肉是外面能买得到的，这香肠那可是稀罕物了，有银子都不好买的，大郎与大丫是有口福了！大郎与大丫，你们还不赶紧谢过你们爷与奶，你们爷奶多疼你们。”
大郎与大丫便站出来齐声谢过。
也不是许大荣买不起几斤猪肉，他就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与惯性而已，习惯了从家里拿东西回县城。
家里有东西，干嘛不拿？非要花银子去买？
猪肉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体面人才配吃的，乡下泥腿子们，有杂粮窝窝头吃就不错了。
吃什么猪肉？
可惜，姚氏开了这一场口，就只要到了三斤猪肉，和一圈香肠。
依照他的理想标准，他觉得五十斤肉嘛，至少给他带走三十斤，香肠他看到屋檐下挂了十好几圈的，怎么也得给他**圈的才对。
甚至于，那剩下的半头猪，也该给他，他吃不完，可以拿去县城里送礼去啊。
同门同窗主家好友什么的……
老许家人是越来越过份了，不把他这个秀才大哥放在眼里了。
许大荣气闷的这样想着，但是面上是不敢显露的。
总觉得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等找个机会以后再说吧。
罗氏提着肉颠颠地回娘家去了，其它人家许张氏都安排了小跑腿的去送。
廖家那边，原本是想让许娇娇去送的。
许娇娇不想去，“娘，让我送去廖家，多不好意思啊！让二丫代我去跑一趟就行，我去镇上回春堂吧，回春堂我更熟悉一点。”
拎上一块肉就跑。
许张氏笑道，“你这丫头，让你拿肉过去，是和你未来婆婆搞好关系的好机会，你不要。算了，算了，二丫，你代你老姑去廖家送。三丫，你赶紧得跟上你老姑去镇上，万一你老姑要买东西拎不起……”
这话说的……！
万一许娇娇都拎不起的东西，三丫能拎得起来？
这万一的是老姑身边没个使唤的人，或者遇上什么事情了，少个通风报信的才对。
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当，许张氏安排什么就是什么。
……
天冷得很，老许家刚杀完年猪，就开始下雪了。
许娇娇给回春堂送了两斤肉的节礼，回春堂当即就给她回了节礼。
就是熬制安神丸的一大堆药材……
这个原本就是许娇娇之前用极品安神丸换的，孙志坚刚好拿这当节礼，省得另外额外开支了。
现在他对许娇娇是越来越小气了。
知道她酒坊开起来了，何家给她融资了一大笔，不再是当初拿百年人参去他那里凑急银子的小可爱了，现在人家比他还财大气粗，他就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就在老许家人准备把猪肉拿去镇上买掉时，冰阳城何家也来送节礼了，又是小莽亲自跑得一趟，全部都是吃的喝的穿的，给许娇娇的。
还有给许有德老夫妻的一些。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来许娇娇这里取安神丸的。
这回又带来上百只的雪石莲虫子，说何博霁已经把冰阳城方圆百里之内的山头都扫荡遍了，就这么多了。
下次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捉了，可能数量会越来越少。
许娇娇给小莽这次带回去了五十颗中品以上的安神丸。
这是把上次欠的安神丸还清了。
这次送来的上百只雪石莲虫子，又欠了大约七八十颗安神丸。
这回练安神丸有了经验了，还是让廖青过来帮忙，先熬一锅，熬成了安神丸之后，两人一人先吃了一粒，就开始熬后面多锅的，一次架起三五个炉子一起熬。
这样又出了极品安神丸，还不止一锅，出了三锅极品的，一共九颗！
许娇娇高兴得不得了。
一口气，接连练了一天一夜的安神丸。
给了小莽五十颗中品之后，自己手里留了九颗极品安神丸不说，还余下了二十三颗中品和下品的。
熬到最后一批的时候，实在是太耗神了，疲惫了，熬砸了一锅，剩下的都是中下品。
许娇娇发现了，一次不能熬太长时间，一天一夜是极限，哪怕吃了安神丸都不行。
这些中下品分给廖青一些，廖青不要，让她留着自己没事吃着玩，加强神魂，说得好像她真是一只水鬼精似的。（未完待续）
第390章 他太难了！
……
许张氏这边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回礼给何家了，就把地窖里的枇杷膏给装了十筒子回去了，还让小莽带半头猪给何亲家他们去吃。
也懒得折腾卖了，就当送何家节礼了。
小莽哭笑不得，何家还差猪肉吃吗？这么大老远的，背半头猪回去……他太难了！
可是，架不住许张氏的热情。
许张氏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好回礼的，何家人每次来都这么客气的，带那么多礼物。
老许家只有家养的这头大猪是最好的东西了，还庆幸小莽来得早，来得巧，刚好杀了猪，就来了。要是早几天来，或者迟几天，都赶不上。
老三家的节礼，原本是打算让老四去送的。
许张氏又在屋内思来想去，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派人去送了。
每年都没有杀猪，没有送过，今年贸贸然的去，不知道老三家里人会不会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就打算等大年初二，老三回门的时候，再让他带回去也是一样的。
也不显得突兀。
何家的节礼里送了不少的布料子，许娇娇作主，老许家又一人发了一身新布料做新衣。
这两回，何家人送礼物来，都不像头一次，那么夸张贵重了。
估计都是何夫人出手置办的，何夫人比何炎熙还是细心一些，可能考虑到老许家人是乡下人，都是以朴实耐穿便宜实惠的送，这样老许家人收得也痛快，也不会不好意思，这样两家来往才能长久。
然后，许娇娇总算又做了一套新棉袄子，把穿去冰阳城的那套大红撒花的给淘汰了。
新做了一套天青色等烟雨……啊呸！天青色绣墨荷的缎位袄子，临近过年，她的腰身又瘦了一些，大约只有一百一十斤左右了。
天天上山锻炼身体，各种高强度的运动不是开玩笑的。
不仅她做了套新棉袄过年，全家人基本上都一人做了一套，人人穿新衣。
包括元春花，都得了一身新料子。
但是她没做衣服，给二丫与三丫攒着了，说是将来攒嫁妆的。
她就把许娇娇换下的那套大红撒花的改了改，穿了。
倒也合身儿。
许娇娇的衣服就是颜色鲜艳了一些，料子其实并不差，元春花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好料子的棉袄，哪怕以前偶尔得到一点好料子的时候，也都送到老元家去了。
现在有了好料子，也要考虑二丫三丫了，她自己穿，不如给两个闺女穿，闺女大了，穿了好找婆家，不会被人瞧不起。
她现在身份低微，能为孩子们多着想一点，说明了她还有用处，不是死皮赖脸的活着。
***
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许家村的人家家户户都等着过年了。
螺子沟的老元家还是冷水靠壁角，什么也没有准备。
因为没啥能准备的。
一家人冷得不行，围在堂屋内的大火盆旁边，个个都缩着手脚，有的孩子们棉衣都没得一件穿的，就是你靠我，我靠你的挤在一堆儿。
元强愤愤然道，“爹，娘，老许家今年杀了年猪，我听说，她们家的亲戚朋友都送了猪肉的，连罗氏的娘家都送了两斤，凭什么不给我们送？我们家的春花妹子还在他们老许家做牛做马呢……”
元壮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你还想老许家的猪肉啊！人家老许家开那么大的酒坊，好多人都可以去上工，每个月都有工钱，一个月几百文的，就是不要咱们家的人，一文钱也不给咱们家赚，咱们凭本事上工干活都不要，还给你免费送猪肉？哥，现在咱们家的春花妹子不顶用了！”
“可不是不顶用了，是什么？心早就不和咱们一起了，咱们每次去，也都躲着不见人，要是被堵上了，她就装死一个字不说的。爹，娘，我们等了这么久了，也给了她在老许家立足的时间了，她还是这样躲着咱们，我怕她是真的不会管我们老元家了，这咋办唷！”
老元头一脸阴沉，他也对元春花恼恨得不行。
“能怎么办？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不管我们家了，我们一家大小还饿死不成？都出去想想办法，马上年关了，年不能不过，这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元春花现在在老许家不出门，我们也找不到机会，暂且先放她一马，以后有她哭的时候，抛弃爹娘，不忠不孝的狗东西！你们都不要跟她学，谁要是敢像她那样，有样学样，老子不打断她的狗腿！”
说到这里，目光就下意识的飘向了女眷那边。
黄氏搂着两个女儿，想尽量降低存在感，但是，还是受到了，来自老元头以及元婆子的注意。
她紧张起来。
元婆子道，“老头子，你先消消气，我明天就去夏花那里再讨讨口风，夏花还是会见我的，他们老高家不待见我上门，我难道还就不去了？我就厚着脸皮再去一次，夏花不接济一点我们，今年这个年，她们老高家也甭想过好了。”
老元头点了点头，“嗯，什么明天？今天就去！今儿个都几时了？还等明天？”
元婆子连连点头，“行，就今天去。”
然后，吴氏在老元头的目光压迫之下，开了口，“爹，娘，我前几日去过大妞那里，大妞被那田二狗折腾得不成人形，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也不给治，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起来，还有一堆比她还大的继子继女们，都饿得面黄肌瘦的，大妞那里……我看也是指不上了。”
说着，还抹了抹眼泪，“爹，娘，如果等两年把大妞嫁个正常的人家，也不至于这样，可怜大妞还未成年，就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我看她，明年开春都不定能活得过去……那个田二狗，简直是禽兽不如，据大妞说，不管她受不受伤，那田二狗也一天都要睡上她几回的，大妞连床都下不了，那是个畜生啊！”
这话，老元头不爱听，他咂巴一下嘴，“这能怪得了谁？还不是老许家害的？你告诉大妞，让她死了之后，做鬼也不要放过老许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田二狗虽然是个浑的，大部分的时候是真穷，但是他在外面做那剪径（指拦路抢劫）的勾当，有时候也是能来钱的，可惜大妞太嫩了，拿捏不住。让你们平日里不要娇养丫头，娇生惯养的有什么好？遇上一点小事情就病得要死，能怪谁？还不是怪你们自己？关键时刻，一点不得力，我看大妞啊，是白养活了一场。”（未完待续）
第391章 三妞是不是有十岁了？
吴氏不敢再说，只能默默的抹泪，再怎么说，大妞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可惜，就这样快要夭折了，她这个当亲娘的，什么忙也帮不上。
然后，老元头的目光就落在了黄氏的身上。
黄氏更紧张了。
老元头道，“老二媳妇，三妞是不是有十岁了？”
“是。”问到脸上来了，黄氏不得不答。
“这样吧，我听人说，我们附近的那余姓地主家里想找个童养媳的，说是要十岁左右的，我看三妞正好，三妞平时做事也稳妥，刚好给人当童养媳，照顾人是一把好手……”
黄氏心下一沉。
她就知道没有好事，那余姓地主家是有个痴呆傻儿子，今年大约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憨头傻脑不说，还有暴力倾向。
那傻儿子以前也找过一个大三岁，抱金砖的童养媳，不知怎么就失足摔塘里淹死了，现在又想找一个。
三妞刚好大三岁。
黄氏心跳的厉害，“爹，娘，三妞妞她认生，去了地主家也不讨人喜欢，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不如等她长成年了，正经的说户婆家，像她春花姑那样的殷实门户，不说别的，多少还能帮衬几年，将来咱们老元家还能指着她过几年轻省的好日子……”
这是黄氏能想到最好的迂回的拒绝理由了。
谁知道老元头听完就破口大骂道，“等得及吗？现在全家人都快要饿死了，等三妞成年嫁人，还有好几年，那时候我跟你娘这把老骨头都要饿死了！给地主家当童养媳有什么不好？将来长大了，就变成地主婆了，咱们家不是就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黄氏无法，只得拿眼去看自家的男人元壮。
元壮会意了，他开口，“爹，您看，二妞也跟我们三妞一样大，二妞妞比我们三妞妞还能说会道一些……”
老元头还没有说话，元强就不乐意了。
“二弟，你什么意思？我们大房已经折了一个大妞了，轮也该轮到你们二房了，你还得给我们大房留个闺女吧，谁家闺女不是亲生亲养的，我们大房活该折了大妞，你们二房就坐享其成啊！”
倒不是他们都爱护自家的亲闺女，而是，亲闺女在他们看来，都是最后关头能卖出去救命的物件。
折一件，就少一件的。
两兄弟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老元头一拍桌子，“够了，不要吵了，老头子我还没有死呢，吵吵吵吵个屁啊！就我说的，明天送三妞妞去！地主家的眼光也很高的，人家不好看的不要，三妞妞生得好看一些，送三妞妞去，希望大一点。”
老元头一锤子定了音。
众人再说也无益了。
元婆子把破布条子衣服裹好，又找了一个大的破布袋子，顶风去了元夏花的婆家老高家，去打秋风了。
***
老许家上次讲客气，给至亲的亲戚朋友们送了一波猪肉之后，各家都多少回礼了一些。
也有好过的人家，也杀了猪的。
上次与许张氏一同去买小猪崽子的几户人家，家里的年猪也都喂大了，就是没有老许家的肥，但是过年吃点，是完全的没有问题。
给老许家也回了好几斤的猪肉。
没有杀猪的人家，也回了礼，什么一斤杂米面，半斤松果子，几两黄豆粉什么的，家里有什么回什么，也不拘礼物对等什么的，毕竟只是一份心意。
图个礼尚往来的。
廖家的节礼是廖青亲自送过来的，两只野山鸡，两只野兔子，一头半大不小的獐子……最后还有半斤黄小米。
许张氏乐得嘴都合不拢。
“你也太讲客气了，怎么拿这么多的东西来，我们就送了两斤猪肉，倒是我们得了大便宜了……客气了！”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么多东西里面，估计就是最后的半斤黄小米是廖青的娘亲，廖氏回的。
其它的东西，都是廖青去山里现打来的。
到了大冬天了，山里的猎物极少，都躲在洞内冬眠呢。
能打到这几只猎物，廖青想必没少费功夫，费心思的。
这个后生是真的拿他们老许家的许娇娇放在心上了，要不然，怎么会费这么大的功夫。
大冬天的，寒风呼啸，温度极低，根本不是行猎的好时机，猎户们都不会出门的天气，廖青却拿了这么多的猎物，送过来了。
许张氏乐呵的把东西都收下了，“我们娇娇最爱吃的新鲜山鸡炖蘑菇，我今天就给她做去。廖青，我们娇娇在屋里烤火，她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你快进去看看。”
廖青嘴角一扬，“好。”
进里屋去了。
老许家人每年都是在大厨房烤大火盆子的，因为烧柴火难免有烟，有时候柴火湿气重了，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再加上，屋子被熏的时间长了，也会黑漆漆的。
所以，除了必要的时候，不会在堂屋内烤火过冬，都是在厨房里烤火过冬。
许娇娇受不了那个烟火味儿，许张氏就给她闷了一些炭，让她自个儿在她的房间内烤。
这种炭烧起来，烟熏味儿小一些。
但是炭火贵，不是专门砍柴的，没有那么多的柴火来闷炭。
也就只有许娇娇有这个待遇。
许娇娇的房间内烧得炭火，家里的孩子们没事做的时候，也都围在她的屋内，玩闹，或者一起做活计。
此时，许娇娇在跟着二丫三丫缝制衣服，缝衣服是个需要心灵手巧的活计。
放在以前，她八百年都不会想着去缝什么衣服。
可是，到了这里，她觉得缝衣服这项生活技能，她应该点亮一下。
以后，二丫，三丫出嫁了，她难道还能上赶着去她们的婆家，让她们帮忙缝制一下内衣内裤吗？
那太不方便了！
许娇娇拿着针，在缝一件男式的中衣。
“老姑，还是让我们来缝吧？你不要太劳累了！”二丫的心在滴血，那么好的绸棉的面料子，被许娇娇缝得歪歪扭扭的。
太糟蹋东西了。
三丫也道，“老姑，我姐说得对，让我们来动手就行了，衣料子已经废了好几块了，要是再废了，那多浪费啊！”（未完待续）
第392章 奢侈啊！
不错，已经缝废了好大几块布了。
现在才勉强缝得有点衣形了，但是，那做工简直是惨不忍睹，针脚稀疏，歪斜，密一阵松一阵的，这可是好几两银子的一匹布啊！
虽然说是何家送来的节礼，但这样浪费它也是不对的……
许娇娇信誓旦旦道，“不用，我一定要在今年过年前，缝制一件中衣，我也要点亮缝衣服这项必要的技能！这些坏了的布料子，也不算浪费，咱们还可以拿它们来纳鞋底子，或者做袜子手套什么的，不是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谁家纳鞋底子用这么好的料子？
奢侈啊！
廖青进去的时候，就是这种场面。
屋内地面上一地的废料子，各种剪坏了的，还有缝坏了的。
“咦，廖青小叔来了，咳，老姑，老姑……”
二丫眼光就看到廖青进来了，连忙把许娇娇往身后藏，还示意三丫把许娇娇手里的衣服拿过去，好当作是三丫做的。
不能在关键时刻，坏了老姑的形象。
要是让廖青小叔知道，老姑缝衣服的水平这么差，会不会嫌弃老姑。
三丫与二丫是双胞胎，心意出奇的相通。
赶紧的就配合二丫抢了许娇娇手里的中衣去。
许娇娇完全没有理会这两个丫头的意思，她看到廖青很高兴，“廖青你来了，你来得正好，看我给你缝得新衣裳，马上就快要缝好了，你来试穿一下……”
说着，一把从三丫手里又夺回了她那件缝得丑丑的男性中衣。
热情得招呼廖青。
二丫，三丫暗自叹气，这个傻老姑唷！替她摭丑都摭不住。
……
这边，廖青的目光就停在了许娇娇手中，那件缝得歪歪斜斜的青色中衣上。
原来，是给他做的？
他还以为是给老许家其它男丁们做的。
嗯，心情莫名愉快。
“行，我试试，看起来应该能穿，还不错。”
二丫，三丫的下巴都快要掉下去了。
难道廖青小叔的眼神不好使？这叫看起来不错？
还有，这要求是有多低？只要能穿就行了？
好不容易做一身新衣服，谁不是讲究做得好看的，布料子值钱啊！
许娇娇就得瑟道，“那是当然，你也不看是谁做的？我亲自给你做的，我原本是准备给你做外衣的，但是我想着，我是第一次做衣服，外衣难度有些大，就先给你做一身中衣，以后，等我手艺好了，再给你做件外衣……”
“行。”
“行，你就脱衣服啊，你不脱衣服，怎么试？这是中衣，又不是外袍子的，可以直接罩上去？你杵着不动干什么？算了，我来帮你脱！”
廖青迟疑了一下，放下了背上的弓箭。
旁边的二丫三丫，立刻一轰而散，笑着掀了门帘子出去了。
许娇娇还在她们的背后说，“你们俩别出去啊，帮他看看合不合身，哪里还需不需要改，他又不脱光的，真是的，他里面还穿了衣服的吧……”
两个丫头溜得更快了。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了，暖和的屋子，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温度，廖青从外面进来，现在鼻梁上都是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许娇娇在他身上摸的燥热。
他把她的小手给制住了，“我自己来脱，就行了。”
廖青外面穿着一件带补丁的破棉衣，还罩着一层动物的皮毛，脱了之后，里面的中衣更是补丁层层的，最里面……
真的没穿什么衣服，光着胸膛。
“害什么羞啊，又不是没看过，哦哦哦，大佬也有害羞的时候啊，你不是脸皮一向很厚的么？”
既然这样说，那么廖青也就凭她去了。
嗯，她一个姑娘家都不害羞，他会害羞？
哪怕她是只水鬼精，也是只女水鬼精吧。
“那你来。”
随便她扒了。
许娇娇脱了他的外袍，觉得他的中衣很薄，扒开一看，“这大冬天的，你就穿了两件衣服？不冷啊！”
“不冷，今天进山打猎了的。”
里衣早就破得穿不成了，廖氏不给他做，他一个大男人的也不拘小节，有什么穿什么。
反正冷也不怕，身子动起来就好了。
许娇娇嘟了嘟嘴，“什么不冷？冷得不行好吧？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可世界上就有这么惨的大佬。
大佬自己是不注重形象了，反正他就算穿块破布片子也好看。
算了，看在这么惨的份上，以后，他的衣服，她都承包了吧。
一年四季，给家人做新衣服的时候，给他也顺便做一套。
廖青低声笑了，“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冷吧。”
许娇娇白了他一眼，“谁你媳妇？谁你媳妇？大佬请自重！”
廖青就不说话了，任她折腾。
屋内生着炭火，但是也不能脱光了，让廖青感冒了。
既然里面没有穿里衣，那她就把他的中衣当里衣了，直接把她新做的那件中衣，给他套上了。
然后，左看看，右看看。
“大小还行，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预测着差不多，就真的差不多，知道你经常去打猎，衣服给你做得稍微宽松一些的。”
廖青附和道，“我媳妇的眼光自然是不错的。”
许娇娇抿嘴，又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白眼。
你撩让你撩！
姐自巍然不动。
姐，是你撩不动的知识与力量并存的小仙女！
许娇娇比比划划，
“这中衣面料不亲肤，最好不要贴身穿，我再给你做两套里衣吧，里衣我给你用白棉布的吧，我自个儿也穿白棉布的，纯棉的贴身穿舒服，你觉得怎么样？”
廖青的目光就幽幽的探寻到许娇娇的脖子下面去……
“是吗？白棉的里衣料子？先给我看看？”
许娇娇刚开始还以为廖青真不知道白棉的料子是什么样子的，抬头一看他的目光，都已经看到她脖子根下面去了，且意味深长向往的神色。
脸色不由得一红，“滚！大佬请自重！今天中衣就能制好了，我明天再给你做一件里衣，你暂时过年先穿着，等年后，哪天有空了，再给你做一套换洗的。”（未完待续）
第393章 都听我媳妇的。
“行，都听我媳妇的。”
两人试好衣服，廖青又把中衣给脱了下来，这件还没有完成，还差一些工序。
许娇娇还要收尾缝一下，还要让二丫她们帮忙检查，再完善一下。
衣服换完了之后，廖青还在原地不走。
许娇娇问他，“还有啥事儿？”
“媳妇都给我准备新年礼物了，我自然也有送给你的。”廖青在背弓箭的背篓里，拿出一双白绒绒的毛手套来。
递给许娇娇。
“给我的？这是什么毛做的？好软哇。”
“兔毛的。你戴着保暖，你的手要扎针，保护好一点。”
许娇娇意外又惊喜，大佬好浪漫……竟然还会手工活计？
并且，这免毛手套的针脚比她的平稳扎实多了！
要不，她就不学缝衣服了吧，以后成亲了，家里的衣服破了，就让廖青来缝好了……
噫，想哪里去了。
她想太多了！
打住。
“谢谢大佬！我很喜欢。”
廖青见许娇娇是真喜欢，嘴角又扬了扬。
“不值什么钱，以后要是猎到了狐狸皮，给你做围脖子，更暖和。”
“好，那就先谢谢大佬~”许娇娇也不客气。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吵嚷嚷的声音。
“你们老元家的人又上门来干嘛的？滚！老娘说过，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老元家的人了，你们以为换个人来，老娘就会上你们的当了？元春花早跟你们老元家没有关系了，别想着再来打秋风！”
这是许张氏中气十足的骂声。
然后就是一个女人苦苦哀求的声音，“许大娘，我不是老元家派来打秋风的，我是自个儿有求于您，看在我曾经给二丫提点过的份上，救我们家三妞妞一命！许大娘，我这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许娇娇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好像是老元家的老二媳妇，黄氏的声音。
比较有特色，非常的嘶哑。
声线比一般女人的声线要低沉得多。
她跟廖青对视一眼，两人赶紧出去了，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每次老元家来闹事，黄氏都躲在人群的背后，不掺和。
不像老元家的大媳妇吴氏，那样的令人讨嫌。
许娇娇来到屋外，就看到黄氏手里牵着一个上十岁左右的丫头，丫头神情凄惶，黄氏也是披头散发的，两人简直就像是逃荒过来的。
“怎么回事？”许娇娇出声问道。
黄氏见到许娇娇就抹泪，“二丫她老姑，我也是没有法子了，才来求大娘，来求你们老许家，老元家想把我三妞卖去给地主家当童养媳，可怜我的三妞才十岁，又面生，温弱，那地主家已经死了一个童养媳了，我怕三妞过去也活不了多久……”
许大娘气不过，“你们老元家的事情，求到我这里，真是稀奇！你们老元家的丫头，我们老许家有什么权利替你去出头，被卖被送被罚的与我们老许家何干？”
许娇娇皱着眉，不说话。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许张氏说得有理，怎么求到了老许家门口来了。
要知道，老许家与老元家素来不对付，这怨仇结得深，梁子结得大。
根本插手管不了老元家的家务事。
黄氏这么一哭，老许家的人，以及左右四邻看热闹的乡亲们也围观了过来。
就见三妞猛然就跪在了许娇娇的面前，“老姑！老姑，我愿意卖身给老姑当丫环！都说老姑心善，只要老姑给我一口饭吃，我愿意伺候老姑，老姑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许娇娇眨巴眼。
这是闹哪出？
围观的二丫与三丫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同情黄氏与三妞的，现在听到这里，不乐意了。
这不是想抢她们俩的饭碗吗？
二丫后悔，可能都是她当时在老元家，和元家几妞说了她们跟着老姑吃肉包子的事情，让三妞给惦记上了。
要不然，三妞怎么会想到给老姑卖身当丫环来着！
看样子，她下次要保守一些了，不能随便什么事情都要往外面说，招人惦记。
黄氏在三妞跪下之后，抹着眼泪，呜咽着道，“老姑，您就收下我们三妞吧！让这孩子卖死契也行，我们也愿意，不给一文钱也行，我也愿意，就给孩子留条活路就行了……”
说完，两行眼泪，止不住地淌着。
这大冷天的，许娇娇哪能让个衣着单薄的孩子，老跪在她面前？
赶紧将三妞扶了起来。
三妞不想起来，也不行，被许娇娇拂出好远，眨了下眼就到了她娘亲黄氏旁边。
“我不要什么丫环，我们家人口多，也不用买奴仆什么的，你们有难处，自己去想其它办法吧。”
直截了当的拒绝。
黄氏哀求道，“求求你，老姑，我们三妞妞吃得少，也会干活，话又不多，在这里卖身，还可以跟她表姐妹们一起互相照应，如果被卖去了地主家当童养媳，就是死路一条了，老姑……”
许张氏忍不住骂道，“黄氏，我们老许家是不是跟你有仇有怨的？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老许家是闲日子不好过了吧，买你们家闺女？买了之后，老元头跟元婆子还不得天天上门来堵？这大过年的，我们老许家还没有这么的缺心眼儿，上你的当，赶紧带三妞走，我们老许家最讨厌看到你们老元家的人！”
黄氏哭着说，“我们家春花姑子不也卖死契，我们三妞也可以的……”
当事人元春花，早就在听到有老元家人上门后，自动的躲了起来。
不在场，不闻不问，不管。
“那能一样吗？元春花她是成年寡妇，是自由身，跟老元家没有关系，三妞妞是老元家的未成年的闺女……我跟你解释这些做什么？你自己又不是没有脑子不会想？肯定是老元家的奸计，又想把我们老许家拉下水，滚滚滚，老娘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黄氏母女自然不想走，“许大娘，我们求求你，给您磕头了……”
“滚……”许张氏就越骂越难听，什么砍脑壳的，狗日的老元家，卖闺女成性了，不是人，畜生不如，该断子绝孙……（未完待续）
第394章 绝望
黄氏见许张氏凶悍的一批，油盐不浸的，满心失望的带着三妞走了。
母女俩离开老许家门口时，抱着头痛哭了一场，带着绝望与悲凉。
等两母女失望的走了之后。
老许家围观的人群也都散了去。
那些人也都骂老元家不是个东西，马上就要大过年的了，还在琢磨着卖闺女的事情，真不是人。
投胎到老元家的闺女，以及嫁到老元家的媳妇，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
许娇娇悄悄的扯了扯廖青的袖子，递给他约摸有十两银子的样子。
悄声对他耳语了一番。
廖青嗯了两声，跟在那两母女之后，也离开了老许家。
闹消停了。
老许家人关上了院子门。
二丫与三丫面色都不好，有些同情三妞。
许张氏也叹道，“怕是老元家那个遭瘟的老元头，真的要卖三妞！这大过年的，污心糟糕的，黄氏这个人还不错，救过我们家的二丫，若不是黄氏，怕是二丫三丫被一同儿的卖掉，我们信都得不着一声。但是，不赶她走又不行，这三妞留不得啊，留了，今后我们家是没得消停了。”
左右为难的。
许娇娇道，“娘，你们就不用纠结这个了，人各有命，咱们管不来那么多，我刚才让廖青回去，顺路追上去，给她们母女送了十两银子。如果黄氏是个机灵的，可以拿了这银子把三妞救下……要是不能行的话，那我们也没法子救她们，是她们自己的命了。”
许张氏连连点头，“这个好，老闺女，还是你聪明。”
二丫三丫，也是眼前一亮的。
“谢谢老姑，谢谢老姑！”
老姑帮她们用银子还了恩情，她们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要不然，她们身上就一直承着黄氏的情。
许张氏也是这样想的。
这下还了黄氏的情了，可是，回转过来，又觉得心疼。
“十两银子呐，会不会太多了一些……哎……二丫，三丫，你们老姑是替你们还的情，这银子得归你们的帐上，啥时候挣到了，要还给你们老姑，知道吗？”
“知道了！奶！”
***
再说黄氏母女。
悲伤绝望之下，本就走得不快，被廖青追上，廖青是个话不多的，就把许娇娇的意思简短的转述了一下。
让她们母女拿着银子走，就当是还了之前给二丫通风报信的情。
黄氏热泪盈眶，没想到许家人明面上，绝情的把她们赶走，暗地里却出手这么大方，再三感谢。
说实话，她今天来也是被迫无奈，实在是没有法子可想了。
她带三妞出来，还是偷摸出来的。
老元家人还没有发现。
她的打算是先到老许家求情，老许家都给了元春花一条活路，如果能给三妞一条活路的话，就好了。
老许家是厚道人家，当丫环都是享了福的。
如果老许家不收留，她也不打算带三妞回老元家去了。
她就算是乞讨，也要带着三妞出去避一避这个风头……以后怎么办？她没有想过。
老元家里还有四妞，还有元小江，都是她亲生的孩子，她也放不下，但目前只能是把三妞先救下来再说。
现在有了银子，心里就有了底气。
事情也就好办了。
她拿着这沉甸甸的十两银子，她现在还可以把四妞妞也偷出来，母女三人带着银子，去投奔远嫁到邻洲城的长姐去，这路费足够了。
至于儿子元小江，依老元家那个重男轻女的习性，应该不会让他饿死的。
她现在也不求别的了，只求母女三人，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在老元家的日子，她忍受够了。
黄氏带着三妞，朝着老许家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便匆匆的离开了。
***
第二天，许娇娇就亲自给廖青送衣服过去了。
她反正也闲着没事，就连夜赶工，给廖青从头到脚的制了一套新的，新中衣，新里衣，许张氏也加入进来，还给廖青加急赶了一件新棉袄，一双新棉鞋的。
全套儿新的。
廖青把黄氏母女的事情说了说。
“她们很感谢你，说是有了路费，想带两个女孩子，偷偷的离开老元家，去洲城投奔远嫁的长姐去，说是日后还有相见的一天，一定报你的大恩大德……”
许娇娇没想到，黄氏有这样的胆量。
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瞎了眼，嫁到老元家去了。
这是后话不提了。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
吃团年宴。
老许家今年的团年宴比往年都要丰盛一些。
毕竟是杀了一头猪的，光肉菜就有好几样，猪蹄子炖土豆，大肥肉炖萝卜，南瓜粉蒸肉，都是往年过年根本吃不到的好菜。
往年过年，也就是割两斤肉，包个饺子吃，就不错了。
今年，老许家不仅包了鲜肉饺子，还做了大肉包子，大家想吃饺子就吃饺子，爱吃肉包子就吃肉包子。
肉包子还是应许娇娇的要求，包得什么灌汤包的，皮薄，里面有汁水，肉馅儿多，咬上一嘴，满嘴都是喷香的，好吃得能让人把舌头都吃下去。
不仅做了猪肉菜，还弄了一个麻辣兔肉火锅子，许娇娇亲自下厨做的。
廖青拿来的两只野山兔，冬天里的兔子皮毛厚，肉鲜嫩，一只大兔子有好几斤，做了满满一大锅。
老远闻着，就是香得不行，又麻又辣又鲜又嫩，哪怕没吃，就看这品相，就能让人流口水的。
许娇娇前世生在鱼米之乡的，从小到大最爱吃的就是鱼糕。
每逢过年的时候，都会吃正宗的鱼糕鱼丸子，那是真正的鲜嫩可口，又不腻人，吃了还健康，不长胖。
可惜，许家村这里的水源不多，鱼也不大，没有那种可以做鱼糕的鱼。
更重要的是，制鱼糕的手续繁杂，许娇娇以前只吃过，没有做过，稍微有些小遗憾了。
只能改为做简单的，做了一道酸菜鱼片。
许张氏会制一手好酸菜，刚好和鱼做，好得很。
就这样，老许家丰盛的团年宴，满满的一大桌子，就上了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