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屠城
“将军，西门被敌人攻克了。”传令官一边跑一边对檀州将军喊道。
“什么？敌军攻克城池了，我日0他奶奶的。”原本准备回去睡回笼觉的檀州将军跌了一个狗啃屎不说，还把城池给丢了，这下他快要气疯了，叫喊着对守城的将士们道：“都给我集合，集合，立即赶往西门，一定要把敌人打回去，打回去---”
忙中出错，慌乱误事，说的其实是一个道理，那就是要人们一定要在关键时刻要保持冷静。
此时檀州将军做出的这个决定绝对是一个错误的抉择，一旦把防守北门的将士都调往西门，那北门谁来防守呢？
当下的檀州就这点兵马，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的。
在檀州将军的叫喊下，原本守护北门的士兵被他硬生生的叫到了西门方向。
要知道古代的城池不是平地，从城上到城下，再从城北跑到城西，这都是要花时间的。等到檀州将军带领着军队来到城西的时候，木遁已经完全突破了檀州西门杀进了城中。
“你是何人？胆敢进攻我大唐檀州城。报上名来，本将不杀无名之辈。”就在木遁肆意向城中冲杀的时候，檀州将军带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何人？我是何人呢？”木遁大笑着向身后的将士们看了看，随后猛地扭过头对檀州将军道：“我乃是山奚元俟哲部的首领木遁，你们节度副使张直方带兵绞杀我的部落，杀了我的百姓，今天我带兵来报仇来了，小子哎，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开道，不然爷爷我手中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木遁？
山奚元俟哲部的首领名叫“木墩”，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的名字啊！
“哼哼，我当是谁啊！原来是个木头墩子，小子哎，爷爷我就是檀州将军，今天你敢带兵杀进我檀州，你的死期也就到了。众将士，随本将一起杀光这帮不要命的山奚狗贼。”檀州守将也不吓大的，人家能够防守着幽州北大门，那也是经过血雨腥风历练的，面对强敌还没有害怕到跑的程度。
好家伙，比我还能吹啊！
吹牛是一项本领，是用来吓唬人的，至于能不能真正把对方打到还要拼实力。
“小子哎，你的嘴确实能吹，不过爷爷我的刀却不认人。看刀---”木遁没有必要跟檀州守将废话，挥刀直接向他劈了过来。
“嗨--”檀州将军真不是吓大的，眼看着木遁挥刀想自己劈过来，檀州将军挥刀挡了过去。
“咣--”刀刀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二人的虎口都不由得一个阵痛。
“哼--，小子你的口气比脚气还大啊！也没见你有多厉害，爷爷我再跟你说一声，把你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赶紧带出去，以免爷爷我动怒把你们全部杀光。”一刀之后，檀州守将能够试得出来对方的刀法不在自己之下，绝非一般人物。
厉害归厉害，但自己还是不能示弱的，一定要在口气上赢了对方。
吓唬人，谁不会啊！
要知道此时木遁已经带兵冲进了城中，凭借口气是吓唬不住对方的。
虽然檀州守将并不胆怯木遁，但面对源源不断冲进城中的山奚勇士，还是有些担心的。他的心里是很清楚城中到底有多少兵马，到底有多少百姓。
当初幽州节度使张仲武为了扫灭北方的山奚敌军，分别从幽州、檀州等下属的州县抽调了不少的兵马，现在防守檀州的兵马仅仅只有不到三千人，而且这三千兵马还是别人不要的老弱病残部队，凭借这点兵马对付山奚大王带领的上万山奚勇士，那绝对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就算是自寻死路也得寻啊！
就算是以卵击石也得击啊！
此时敌人已经冲进了城池，就算你知道自己实力不济，不想寻死，不想以卵击石也由不了你的，山奚敌军手中的刀依然会杀了你，与其被人杀死，还不如自己带兵跟他们对打致死，至少还能够落下一个英雄的称号。
过上几年，皇上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够追授自己为“抗敌英雄”，门前挂上一个由皇帝陛下亲笔题写的金字牌牌。老娘带着孩子进出门的时候，看上一眼，一定会神情严肃对孩子说句：“你爹当年也是抗击山奚的英雄，你一定要好好做人，不要给你爹丢脸啊！”
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将来能够又一个好的下场，檀州城中的**虽然人数少，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拿出一不怕死，二不怕打，三敢玩命的劲头来。挥动手中的武器跟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厮杀着，打斗着，越打敌人越多，越打自己人越少，而且还有百姓不断被杀，血水沿着街道一直流淌到檀州将军脚下。
“狗日的山奚贼人，爷爷我跟你们拼了。”虽然檀州将军本人并不怯敌人，但手下的将士有限，治下的百姓更不是敌人的对手，耳朵边传来的都是百姓被杀的惨叫声。
檀州将军血红着眼睛冲向元俟哲首领木遁，做好了跟敌人拼死一搏的准备。
时至今天要想活命已经没有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拼死一搏，最后血染沙场。
当檀州将军做好跟敌人拼死一搏的时候，木遁却出奇的冷静，他知道只要自己死死地扭住檀州将军，其余的山奚将士很快就能够把增援过来的**将士杀死，最后一起合围檀州将军本人。
“小子哎，你不要着急，爷爷我一定会陪着你直到檀州全部被杀的那一刻。”木遁狞笑着对檀州将军说道。
“噗嗤--”就在檀州将军准备跟木遁死拼的时候，已经杀光了檀州**的山奚勇士冲了过来，趁其不注意之机，对准檀州将军的后背就是一刀。
这一刀又准又狠，正中檀州将军的后腰。
“啊---”被刺中的檀州将军大叫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直挺挺的躺在城中。
天好蓝，人好静，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和谐。
虽然身边就是嘈杂的敌军，虽然身边时不时响起敌军杀人的声音，还有百姓四散逃窜的声音，但此时的檀州将军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真的很累，很累了，永远的睡着了，不管是回笼觉还是正式睡觉，这些都不重要了，此时的他只需要好好歇息。
“首领，檀州将军已经被杀死，城池已经被我军占领，我等该当如何？”刺死檀州将军之后，手下跑过来对木遁说道。
“命令将士们不要歇息，继续追杀城中的百姓，抢夺他们的粮食和女人。”木遁疯狂的吼叫道。
屠杀、追杀，抢夺、强0奸，凡是能够干的坏事，他们一个不落的都要干；烧、砍、劈、杀，凡是能够想出来撒野的办法每一个都要用上。
檀州陷落了，在张威等人的意料之外。
幽州节度使府邸。
“什么？山奚贼人攻克了檀州。”听到消息的大唐幽州节度使张仲武脸色刷的一下煞白了。
头晕目眩，两腿发软。
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榻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直方不是已经带兵剿灭敌人去了吗，山奚贼人怎么会出现在檀州。”
檀州就在眼皮底下，距离幽州只有几十里的距离。当节度副使张直方带兵远征山奚的时候，敌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难道这些山奚人长了翅膀不成，突然之间从遥远的努鲁尔虎山和七老图山飞到檀州城了？
灯下黑是真的黑。
这该怎么办呢？
张仲武惊呆了，他很清楚当下幽州最精锐的队伍已经被儿子张直方带到辽东了，剩下的军队又让张简会带到了老哈河。留给幽州等城池兵马几乎都是老弱病残，要想用这些兵马来防守城池显然是不行的。
“哎--，小看这帮山奚贼人了，老夫真的是小看自己的对手了。”坐在榻上的张仲武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
“大人，敌人已经攻克檀州，幽州已经暴露在敌人的打击之下，下一步敌军极有可能会大举进攻幽州。而当下我幽州城并没有多少防守的兵马，一旦敌人全力攻城，幽州危矣。”幽州将军急切的对张仲武说道。
张仲武又不蠢，如果愚蠢的话也当不了幽州节度使。这种形势之下，他非常清楚檀州被攻克对幽州意味着什么，但是当下的幽州确实没有多少兵马，家底他还是知道的。
稍稍想了想之后，张仲武对幽州将军道：“你这就安排斥候前往辽东告知副使，让他速速带兵救援檀州；另外派人前往幽州各个城池要求所有城池关闭城门，没有本节度使的命令不得擅自开城。”
“诺--”幽州将军答道。
幽州将军走后，张仲武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带人来到幽州城上，对守城的将士命令道：“鸣金，让所有百姓速速回城。”
在没有兵马增援的情况下，张仲武也只能这样了，紧闭城门，坚守不出。若敌人真的大举进攻城池，他也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
打了一辈子的仗，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多一次少一次就这样了。
第61章 敌人不好找
七老图山。
就在山奚在檀州屠城的时候，张直方带领的大军还在山中转悠。
一天过去没有结果，两天过去还是没有结果，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报--，将军，前方十里之内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十里之内没有敌人的踪迹。
“再派斥候从东南西北四面去探查，搜寻的范围扩大到五十里以内，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敌人的踪迹。”转悠了几天还没有找到敌人的踪迹，张直方已经焦虑了。
出来有些日子了，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还打个啥仗呢！
现在只有扩大搜寻的范围，或许会有收获。
中午时分，从南边寻找的斥候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过来了。
“将军，五十里之内也没有找到敌人的踪迹，不过我们在七老图山口找到我们的人了。”
我们的人？
这话听起来咋这么奇怪呢？
本将要你们出去寻找敌人的踪迹，你们没有找到敌人的踪迹却找到了自己人。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自己人跟自己人捉迷藏呢？
在张直方等人的注视下，从南边过来的**士兵跌跌撞撞的来到张直方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面前，“副使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能有什么事情不好呢？不就是没有找到敌人吗？这算什么大事呢？
张直方对**士兵道：“莫要着急，慢慢道来。”
“两天前我檀州城已经被山奚大队兵马攻克，小的逃出来的时候敌人正在屠城。”
啊？
听到这样的消息，所有的**将士都惊呆了。
屠城？
张直方知道山奚贼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没有开化的野人，城池一旦被他们攻克，屠城是在所难免的。
更令张直方意想不到的是这帮山奚贼人不但野蛮，而且比以前更加智慧了，明知没有办法跟大**队正面冲突的情况下，竟然想到了声东击西这种办法来。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这山奚贼人一旦用文化对付大唐，一下子就把堂堂的大唐给打懵了。
听到山奚贼人屠城的消息，张直方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天杀的山奚贼人，不好好在山里待着，跑到檀州去做什么？怪不得这些天来一直找不到敌人呢？原来他们去了攻城了，而且已经攻克了城池。
张直方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敌人会来这一招，而且还是阴招、毒招，一招致自己与死地的黑招。
“将军，速速发兵救援吧，现在敌人已经攻克了檀州，下一步就要进攻幽州了。”
对啊！听到檀州士兵的禀报，张直方心中那是真的着急啊！他很清楚眼下幽州是什么情况，更知道当下幽州到底有多少兵马，能不能在敌人的进攻下保住城池。
“众将士，立即整顿本部兵马，随本将速速赶回幽州。”张直方不敢迟疑立即对手下的将士们命令道。
敌人已经攻克了檀州，正在向幽州进发。你张直方作为幽州的节度副使继续带兵在山里转悠这能说的过去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回兵救援幽州似乎是张直方唯一的选择。
“末将得令--”张简会等将领应声答道，随后调转马头准备赶回本部。
“慢--，将军不要驰援幽州。”就在张直方准备带领大军向幽州开拔的时候，一个声音拦住了他。
嗯？
形势如此危急，竟然还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到底是谁如此不识时务，胆敢与数万大军唱反调，他到底是何居心？
张直方扭头一看，原来是张威叫住了他。
“你是何意，为何要阻止本将驰援幽州？”张直方很不满意的望着张威说道。
不驰援幽州，难道继续在山里闲转悠吗？帮助山民开垦梯田还是想替山中的野人看家护院？
张直方就奇了怪了，好几天时间过去了，连个山奚人的毛都没找到。现在已经明确的得知了敌人的下落，你却不让我带兵驰援，难道等山奚贼人攻克我大唐幽州吗？
“不要驰援幽州，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直方的话里已经有了愠怒的味道，“你知道不，敌人已经攻克檀州，幽州危在旦夕，如果救援迟缓，我幽州城危矣。你说我军不去救援幽州继续待在这山中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张直方急不可耐，但张威却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道：“将军，敌人已经攻克檀州，如不出意外这个时候他们的大军应该赶到了幽州城下，而我军现在还在山中，就算是想救援幽州也连不上了。”
张直方知道张威说的是实话，如果山奚大军要想进攻幽州的话，此时已经打到了幽州城下。在没有现代化交通工具的大唐，张直方的大军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阻止山奚大军进攻幽州了。
“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做什么？”张直方不仅问道。
“继续寻找山奚人的老巢，捣毁他们的老窝，迫使敌人退兵。”张威说道。
捣毁山奚老巢，迫使敌人退兵。
这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办法。敌人能够出其不意的突袭大唐的檀州，**为何不能也反其道而行之，进攻敌人的老巢呢？若能够如此再好不过，不但能够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还能够迫使敌人从幽州撤兵。
总比跟着屁股后面追敌人要好的多，再说了追击敌人实际上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而捣毁敌人的老窝那绝对是主动行为，完全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张直方毕竟是当兵打仗的人，什么是好主意，什么是好办法，他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你说的不错，若能够如此再好不过，但是我们已经在山中寻找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每过一天，幽州就危险一日，我们耽搁不起啊！”张直方对张威说道。
“将军的担心实属正常，不过我也有一种担心，担心敌人这次进攻檀州，进而威胁幽州实际上是一种诱惑。”张威说道。
诱惑？
张威竟然用了一个词名叫诱惑。
“诱惑，你这话是何意思？敌人到底想诱惑什么？”张直方不免问道。
“将军试想一下，山奚乃是北方游牧民族，他们作战多以骑兵为主，野战是他们的长项，攻城战乃是他们的弱项，在如此艰苦的情况下，敌人竟然不选择自己的长项，而选择弱项进攻我们的城池，目的肯定不简单。”
听完张威的话，张直方等人立即意识到这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看来刚才自己确实是有些心急了，差点中了敌人的阴谋，“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不能轻视敌人，依你之见敌人隐藏的目的是什么？”
“引诱我军出山，半道伏击，一举击溃我军。”张威说道，“经过上次我军在大凌河上游击溃了强大的元俟哲部之后，山奚贵族由此认识到与我军正面交锋，他们的胜算不大。为了达到一举击溃我军的目的，他们这才狗急跳墙想出声东击西这么一招，故意攻占檀州威胁幽州以此来引诱我军出山，如果我军中计，他们肯定会在燕山或者是七老图山半道伏击我军。”
声东击西，半道伏击。
明白了，完全的明白了。
张直方想了想道，“你说的不错，从大凌河一战来看，山奚敌军也不是想象中那样强大，我军一击就溃。此一战，使得敌人认识到我军气势正盛，不能与我军正面交锋，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引诱我军。他们料定为了幽州的安危，我军一定会走出大山救援幽州，然后他们好在半道上伏击我军。”
“将军所言极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一定不要急于做出决定，更不能因此上了敌人的当。他们想让我们出山救援幽州，我们偏偏不上他们的当，反其道而行之才是退敌的最好办法。”
“本将以为你说的很正确，但是我军已经在山中转了好几天了，一点敌人的信息都没有，时间一长，敌人一定会攻克幽州的。”虽然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如果迟迟找不到敌人的老巢，不担心才怪。
“将军所说很正确，担心幽州的安危也很正常，其实在下也很担心，但幽州城池高大，城墙厚实，我坚信节度使大人一定会挡住山奚贼人的进攻的。将军，越是艰苦的时候越是快接近成功的时候。只要我们找准方向一定能够找到敌人老巢的。”张威说道。
道理谁都懂，话也都会说，但眼下的困境该怎么解决呢？
“找准方向，方向在哪里呢？几天来，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始终没有找到敌人的藏身之处。”张直方不仅道。
此前没有找准方向，不是因为大家不会找，而是因为山大沟深，路不好走；另外，东南西北四个方面，**连敌人藏身的基本的方向都不清楚该往哪里找呢？
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所有的艰辛都会有收获。
经过几天的寻找，张威慢慢理清了思路，“张将军，我们设想一下，或许能够判断出眉目来。”
“你说。”张直方说道。
张威开始陈述自己的思路了，“当下我军从东边杀过来，一路上没有见到山奚人的踪迹，所以东边不会有敌人的；再者我檀州守军能够从南边一路奔逃过来，这就等于说明敌人的老巢肯定不会在南边。如此一来，我猜想敌人的老巢一定会在北边或者是西边。只要我们继续向西或者是北边寻找，一定能够找到山奚人的老巢的。”
打仗不但需要勇猛，还需要智慧；寻找敌人不仅仅需要精神和毅力，更需要方向和头脑。
第62章 方向是大问题
方向问题是根本问题。
只要方向正确了，一切困难都会变得容易起来。
听完张威的分析，张直方豁然开朗，“张公子说得很对，这一次我们还要在上次捣毁敌人老巢的基础上再次发威，烧毁他们的老巢，杀尽他们的百姓，迫使敌人从幽州退兵。斥候何在，按照张公子的所说的，立即派人向西北两个方面继续寻找。”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一次成功，次次能用。
由于上次偷袭成功，使得张直方对于偷袭这种方法很是上瘾。
这一次若能够再次偷袭成功，不用你操心，敌人一定会哭爹喊娘地跑回来。
“将军，虽然我们向西北两面寻找，但重点向北寻找。”张威建议道。
“为何？”
“因为此地向北乃是山地，利于躲藏；向西相对平缓，不利于藏身。将军以为可否？”
张直方看看周围的地形，确如张威所说，于是对张简会道：“张将军，你带兵向西寻找，本将亲自带人向北寻找，两军距离不要超过十里，及时互通有无，一旦发现敌人老巢，立即告知。”
“末将明白。”张简会说罢，带领本部兵马向西而去。同时张直方带领着辽东军和自己手下兵马向北寻找。
诚如张威说的那样，方向正确了，事情进展那是相当的相当顺利，走出不到百里之地，向北寻找敌人的斥候很快就有了消息。
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北边的斥候回来了，“报，将军，距离此地不到百里的棒槌山一带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发现了，终于发现敌人的踪迹了。
张直方听罢高兴地望着张威，“兄弟你厉害啊！敌人的尾巴终于被我们抓住了。”
老巢也叫老窝，一般情况下是对方粮草、家眷、子女以及亲朋好友等关系亲近的人待的地方，也是没一个山奚人的根基所在，一旦被敌人端了老巢，就等于是灭顶之灾。
“对方有多少兵马？”张直方问道。
“兵马不多，绝大多数是老人、孩子、女人还有牛羊、帐篷等等，沿着河谷绵延有好几里地长。”斥候答道。
好几里地长的帐篷队伍绝对不是一般的部落所在，而且人群多为女人、孩子、老人、牛羊等等。
绝对的老巢，真真切切的老巢啊！
“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一次我们又找到对方的老窝，只要我们端了敌人的老窝就不怕他们不退兵。”张直方高兴地对张威说道。
你屠了我们的檀州城，我们端了你的老窝，一来一往还是我们取胜。
张直方是很会算账的，檀州对于整个幽州来说仅仅是其属下的一座城池，对于整个大唐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老巢对于山奚来说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他们的根据地，根基所在、基础所在。
只要抄了他们的老窝何愁敌人不灭。
山里的夜晚要比平原上来的早一些，夕阳西下，山峦就遮住了西边的残阳，四周便暗了下来。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讲今天晚上都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一旦错过将永不会再来。
在夜幕的掩护下，张直方带领的上万**悄悄地来到了七老图山的主峰棒槌山一带。
沿着一条不大的河流，一大群脏兮兮的山奚人在暮色中艰难的生活着，老人坐在帐篷门前缝补衣裳，给牛羊梳理皮毛，稍微年轻一点的女人在给羊挤奶，无论什么时候孩子们都是最开心的，在自家帐篷外相互追逐着，打闹着，嬉笑着，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张威能够看得出在这里的百姓明显要比上一次他们进攻元俟哲部的时候的百姓要多得多，至少要有好几倍以上。粗略估计应该在万人以上。
看样子这里应该不只是一个部落的百姓，而是好几个部落的百姓待在这里。
望着这些躲藏在山中的百姓，张威心里有些苍凉，其实他们也是一群可怜人啊！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不说，更重要的是从这些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下层百姓生活最为真实的一面。不管他们的男人们在外面多么的张狂，多么有野心，但是对于老人孩子和女人来说，他们所追求的无非是一个温暖的家，一份平静的生活而已。
哪怕生活苦一点，条件差一点，吃的少一点，穿的破一点，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自己能够跟着老公带着孩子平静的生活就行了。
马上这种平静的生活将不复存在了。
因为当这些女人的老公对大唐不敬的时候，大唐也向他们举起了砖头。而且这块举起来的砖头马上就要砸向她们的头颅了。
说起来不管是哪个时代，女人都是很可怜的，事都是男人惹下的，但当惩罚来到的时候，却要女人孩子去承担。早知如此就应该早早劝自己的老公别在外面惹事，一旦惹了事，男人跑了，女人和孩子却没有办法逃走。
现在张直方已经带兵来到她们身边，代表大唐向她们动砖头了，“山下的人注意了，我是大唐幽州节度副使张直方，代表大唐对你们动砖，识相点的就把头伸过来让我砸，不识相的也要砸，直到全部砸死为止。”
当然了人家张直方没这么说话，但其中意思也跟这差不多，反正山下如此多的百姓都要死了，而且死的还会很惨。
此时张直方已经在思考如何对付的他们的法子了。
张直方知道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不是几百人，也不是几千人，而是数万人。
数万人生活在一起，就算是用刀杀、用箭射、用砖头砸，用斧子砍，那也是很费力气，费时间的。
为了简化杀人的时间和程序，张直方充分发挥了多动脑、少动手，能简单尽量简单的工作原则，稍一动脑筋就想到了用火烧这个办法。
火烧好啊！方法简单还省原料，既不怕钝了自己的刀，也不怕少了自己的箭，还不用费劲巴力的去捡石头，拾砖头。
趁着夜色派几个手脚麻利点的士兵下山，对准敌人的帐篷呼呼的放上几把火，然后带兵守住山口，不要让里面的人跑出去就行了。
剩下的事就是火的事情，如果烧得旺，一个晚上过去整座山谷就会变得干干净净，了无生息。
如果火烧的不旺，无非是再派几个人下去多加几把柴火而已。
方正大唐时期也没有森林防火这么一说，就算是引发了森林火灾也是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当年周瑜火烧曹营，今日我张直方要放火烧山奚敌人的大营，不同的年代创造不同的业绩。
张直方甚至都想到了未来，今夜这把火之后，我可就是大唐的名将了，功劳几乎可以跟太宗朝的李靖，中兴的郭令公（郭子仪）相提并论了。
比起二老来，我张直方的方法简单，效果明显，还为大唐节省了兵力和财力，一举多得，实属不易。
哎呀呀，大唐名将张直方，哼，多威风，多厉害。
今后只要一提到我张直方的名号，那就是功劳和成就的象征，代表着大唐的荣誉和尊严。
仗还没打，张直方已经开始做梦了，做梦归做梦，但有一点张直方还是记得很清楚，那就是这把火一定要放响，要比烧元俟哲部的时候还要旺盛，此一战过后天下扬名。
“张简会，你带领本部兵马从左边包抄过去。记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提前放火。”张直方对张简会交代道。
“末将明白。”张简会答道。
“石雄，你带领辽东兵马从右边包抄过去，在没有正式放火烧死敌人之前，一定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之所以把辽东兵马交给石雄带领，那是因为石雄是张直方的兄弟啊！把辽东兵交给自己信任的带领，这是最基本的为将之道。
“末将明白，将军的意思是说路上遇到的所有人全部杀光是不？”到底是自己人，石雄一句话就说到了张直方的心坎上。
好兄弟，领悟能力很强啊！
“正是如此。另外，我军放火之后，一定要派人守住各个出口，决不能让山奚贼人从你的防区逃走。”张直方继续交代道。
“末将明白。”
“去吧。”石雄虽然驻守辽东大凌河，但由于年龄跟张直方差不多，而且一直在幽州长大，跟张直方的关系那是相当的铁。
多年来，大唐幽州节度使一直由张仲武担任，时间长了，难免会形成个人势力，加之张仲武又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不管是跟上面还是下面处的都很不错的人。于是乎，在张仲武的多方努力下，一直待在军中的亲儿子张直方一路升迁，最后竟然做到了幽州节度副使得位置上，在幽州的地位仅次于自己的父亲张仲武。
幽州是大唐的幽州，不是你张仲武的幽州；幽州是幽州人的幽州，不是你张直方家族的幽州。
就在张仲武几乎要将大唐幽州变成他家的幽州之时；幽州土生土长的张允伸不乐意了，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多方打点，多方运作，多方努力，多次打仗立功，再加上大唐王朝的制衡原则，于是乎在张仲武家的之外，张允伸一家开始冒头了。
张允伸家孩子多啊！
除了张允伸自己之外，他的儿子张简会、张简真、张简寿最后都处在幽州的重要岗位上，而且个个还都是重要的军事干部。
除了发展自家的孩子之外，张允伸充分发挥家族人多的优势，积极鼓励家族成员参政议政，他的弟弟张允皋，最终做到了蓟州刺史的高位。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大唐幽州终于形成了两个老张家并重的局面，张仲武一家虽然暂居高位，但是人数少，后人不旺；张允伸一家虽然在地位上不如张仲武一家，但人家人数多，基数大，经过几年努力，辽东几乎成了张允伸一家的天下。
第63章 烧杀抢夺
眼看着辽东要被张允伸一家独占，作为幽州节度使的张仲武能甘心吗？作为有节度副使的张直方能忍气吞声吗？
显然不能，于是张直方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好友石雄安排到了辽东，担任军职的同时顺便做一些盯梢的事情，监视张允伸父子。
张允伸的天下岂能容你张直方玩脑子，再说了人家张允伸也不傻，几经努力，最后采取明升暗降的方式最后把石雄放到了大凌河前线。
你张仲武、张直方父子不是想监视我吗？那好，我就把你的人安排到大凌河口去监视山奚贼人。
有了成绩是我领导有方，万一被山奚人打死了，就当是壮烈牺牲了，多发点抚恤金，就很不错了。
得知消息的张直方差点气得吐血了，但又没办法说出来。因为，张允伸说话的方式方法以及所讲的利害关系实在是太好了，他说当下的辽东要防守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东部的契丹，一个西部的山奚。
我让石雄单独负责西部防线，足见我对他的重视，至于石雄将来被山奚人打死了，致残了，或者是偷袭致死了，那只能怪他命不好，与我何干呢？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当下张直方通过追击山奚的机会再次让石雄来到自己跟前，而且委以重任。
朝里有人好当官，灶房有人吃干面。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石雄一个穷苦出身的孩子能够有今天当然离不开张直方这些官二代的提携。
唯一的报答方法就是多杀敌人，为自己的主子立功。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天已经黑尽了，张直方依然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
左边的张简会，右边的石雄都等得不耐烦了，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要张直方不下命令，张简会和石雄就要一直等下去，不管天黑还是天亮。
其实不是张直方不下命令，而是张威不让张直方下命令。
“张公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进攻敌人了？”张直方问张威道。
这话，张直方已经问了好几遍了，但张威一直没有答应，这一次还是一样。
“再等等，等所有人都入睡之后我军再行动。”虽然张威知道山下的这些山奚百姓是一帮可怜人，很是同情他们，但他也知道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容不得有半点懈怠和怜悯。
可怜的山奚百姓们，你我是各为其主，怜悯代替不了战争，怜悯也不能赢得安宁。
要想让大唐百姓安居乐业，我只能伤害你们这些山奚百姓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深夜终于来临了，劳作了一天的山奚百姓也都沉浸在梦乡了。
“将军，时间差不多了，立即行动！”张威对张直方说道。
“嗯？哦，等了这么长时间，本将都快睡着了。”张直方倒是实在，把自己的真实状态都说出来了。
张直方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虽然有战斗的经验，但时间长了精力还是跟不上的。
张直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望着四周**将士，大家已经有好多人也睡着了不少，“哎，等的时间确实是有些长了，大家都困了。来人啦，速速点火，冲下山去。”
毕竟是打仗，就算是张直方睡着了也是没有关系的，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将士替他操心。
“诺”听到张直方的命令，传令官赶紧起来，纵马向两边传令去了。
“呼呼”
“呼呼”
。。。。。。
深夜里，**的火把依次燃起。
“众将士跟我冲下山，把这些山奚百姓统统烧死”在折冲都尉和果毅都尉的带领下，近万名**骑兵打着火把向山下的山奚营帐冲去。
这里毕竟是百姓们生活的地方，各家各户的帐篷沿着河道一溜排开，帐篷与帐篷之间并没有设立篱笆和栅栏隔开。
如此也有缺点，也有好处，那就是巡逻的士兵很容易就能够看到各家各户的情况。谁家的狗丢了，谁家的羊跑了，巡逻的士兵很快就能够替你送回家。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方便走动的同时也利于敌人进攻。
所以当打着火把的**士兵纵马冲到山奚百姓营帐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
**来到河谷的山奚百姓营帐，用力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一座又一座帐篷。
“呼”
“呼呼”
“呼呼呼”
那些用牛羊皮和树枝搭建起来的帐篷一遇到火立即就着了起来，火苗顺着风势呼呼的燃向另一家的帐篷。
“不好了，着火了”第一个被点燃的帐篷的人被炙热的烈火烤醒了，顾不得穿好衣裳便撒腿跑了出来，边跑边大喊道。
“嚓”没等他喊出第二句话，身后的**将士冲过来一刀结束了他的喊叫。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值得赞扬的，但第一个把别人吵醒的人就未必值得赞扬了，反正最终都是一个死，若能够在一种悄无声息的状态中死去，痛苦或许还会小一点，可一旦被叫醒后挣扎着死去就太残忍了，也太痛苦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别叫醒那些睡着的人，让他们在一种悄无声息的状态下悄然离去，犹如夜空中的星星在不打扰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划过夜空，流向天际。
火越来越大，在风的吹拂下，将燃着的帐篷一个接着一个变成火球。
山奚百姓再也睡不着了，在炙热的火烧烤下，一个个窜出帐篷，女人们抱着孩子哭爹喊娘的叫喊着。
“嚓”冲过来的**一点都不会手软，对准那些正在逃跑的女人孩子挥手就是一刀。
当刀剑来临的时候，从来都不认识自己要面对是男人还是女人，男人也罢，女人也行，该杀的一个都不会剩下。
“啊”女人一声惨叫，手中的孩子掉在地上，“哇哇”大哭。
“驾驾”劈死女人之后，**将士纵马向前狠狠地对准孩子踩过去。
“哇”孩子大叫一声，死在距离母亲不远的地方。
这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杀死了这对母子之后，冲进山谷来的**并没有停下屠杀的脚步，杀光了这边的百姓之后，又纵马沿着河流的方向继续冲杀。
“你们这帮该天杀的畜生，我等山奚百姓与你们何干，为何要屠杀我等平民百姓？”一个山奚老者手持武器冲了出来，对正在屠杀的**愤怒地骂道。
“老不死的棺材瓤子，死到临头还敢骂人，看我不劈了你。”一个**士兵纵马向老者冲过来，快到山奚老者跟前的时候，扬手挥刀直接向他的头颅劈去。
这名山奚老者年轻时显然也是当过兵的，虽然年龄已经大了，但身手还是很不错的。就在**士兵劈向他的时候，山奚老者头一偏躲过了**士兵劈过来的这一刀。
**士兵扑空，纵马向前奔去。
山奚老者瞅准时机，就在**士兵的战马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挥刀向**的马腿砍了过去。这一刀又快又狠，一刀劈在了战马的后腿上。
“呜呜呜”**战马惨叫几声，跌倒在地，马背上的**士兵一头栽倒在地。
“我让你们这些狗东西撒野”**士兵跌倒在地的一瞬间，山奚老者快走几步，没等**士兵翻过身来，便一刀刺进了**士兵的后腰。
“啊”**士兵一声惨叫，扭过头看了一眼山奚老者，头一偏跌倒在小河边。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胜利来得太快了。
山奚老者没有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够提刀再次上战场杀敌，心中那个高兴啊！扬起手中的武器，扬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垂老之年还能够上阵杀敌，哈哈哈，哈哈哈。”
俗话说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还没等山奚老者把自己心中的喜悦表达完毕，“嚓”的一声响过后，山奚老者那带着大笑的头颅就被从身后赶过来的另一名**士兵砍掉了。
哎，古语云临死要吃送行饭，又说阎王不收饿死鬼，这充分说明不管是天神还是阎王都有悲悯之心的，为何神鬼都有悲悯之心，而这些受了孔老夫子教育多年的**士兵就没有一点悲悯之心呢？
人家山奚老者好不容易杀死了一个**士兵，多少也让人家高兴完了再杀不迟啊！在人家还没有把自己心中的兴奋之情表达完毕，就把对方突然给杀了这是很不人道的事情。
万一那天夜里遇到了一个面带微笑的老鬼，那一定要小心了，那时山奚老者一定会把自己没有表达完的兴奋之情彻底表达完毕的。
这仅仅是一个插曲，此时张直方带领的上万**继续在河谷中挥刀屠杀、纵火烧毁住在这里的山奚百姓。
“石雄，带兵堵住出门，河谷里面的山奚贼人一个都不准放走。”此时的张直方和张威已经来到了河谷出口处，眼看着山下大批的山奚百姓逃窜到山口处，张直方对石雄命令道。
“末将明白。”石雄回答道，随后对身边的**士兵道：“搭弓上箭，对准山下那些百姓。”
第64章 让烈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逃跑也是有技巧的，凡是能够跑在前面的人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个人技巧都要比那些跑在后面的人要强一些。如果能够在战争中冲出重围跑在前面的或者是跑出敌人的包围圈的人，那水平就更不一般了。
这些人不敢说是神一般的存在，那多少也是有些神助的。不然漫山遍野的大火没有烧到你，密如雨点的箭簇没有射到你，挥刀如云的刀剑没有伤到你，如此多的百姓都被杀了为何偏偏只有你们几个逃出来呢？
不是神助难道是你的个人能力超强，跑步的速度比博尔特还快？
所以当这帮身体素质强，个人能力强，逃跑还能够讲究技巧的人一路斩关夺将的跑到山口的时候，要想杀掉他们，**还是要想点办法的。
传统的方式方法显然是不行的。
“射击”眼看着山下的山奚百姓就要跑出山口，消失在黑夜之中的时候，石雄一声令下，山上**搭弓上箭“嗖嗖”的射向山下。
“嗷”跑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人，过去肯定也是立过战功的，不然不会有如此快的逃跑速度和经验，此时的他正在跑的带劲，经过一番努力，已经冲到了第一名的位置上，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是第一个跑出山谷活下来的人。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是有意外的，正在他跑的带劲的时候，山上突如其来的箭簇射中了他，“嗷”的一声惨叫，跑在最前面的山奚中年人被射中了，顺势倒在地上。
倒是倒在地上了，但人肯定还没有死，毕竟箭簇射击之后的杀伤力跟刀剑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刀剑过后，头颅或许就没有了，头都没了还能活吗？人肯定是活不成的。但箭簇射击之后，最多是一个窟窿，如果不在致命处，活下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不过这位跑在前面的伙计的命实在不好，谁让他逃跑的速度快，一下子跑在了众人的前面。原以为凭借自己超强的逃跑技能能够顺利的活下来，谁知道这一次跑得快竟然成了众人踩踏的对象。
没等这位倒在地上的伙计爬起身来，身后大批逃命的山奚百姓无情的从这位伙计的身上踏了过去。
“噗嗤”一声，射在身上的箭簇被重重的踩进了身体，“嗷”被踩到的伙计惨痛的叫了一声，再也没有了声息。
真是应了一句话，跑得快死的快。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死一两个人是根本不足为奇的，踩死就踩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后面要逃跑的人还多的很，谁会在乎自己的脚下有一和还是两个死人呢？
该跑的还在继续逃跑，而且速度比以前更快了。
“乡亲们，山上有埋伏，赶紧跑啊！”虽然是逃跑，但也是要讲究技巧的，比如声音大，跑的快，关键时刻能够喊出声的人无形成了这些慌乱奔命百姓的头目。
在头目的带领下，原本闷着头逃跑的山奚百姓立即改变策略，逃跑的方式也跟着发生变化，一边跑一边躲闪，力争跑出花样，跑出特色，更重要的还要跑出效果来。
自从带上技巧之后，山下逃跑的山奚百姓中箭的几率明显减小了，虽然不断有人被射倒或者是射死，但也有不少百姓硬是冲破重重包围和射击，向山谷外冲去。
“追上去把他们都杀掉”站在山坡上的张直方眼看着山奚百姓冲出山谷，马上就要消失在黑夜之中，立即对身边的将士命令道。
“诺”身边的**将士见状，飞速上马向前追去，“嚓嚓”几刀过去，那几个冲出山谷的山奚百姓很快被杀死在山口。
冲出来的山奚百姓虽然被杀了，但还有更多的山奚百姓源源不断的从山谷里向外跑去。
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张直方着急了，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张威。
“将军可命人用柴火和枯草堵住山口，等山奚百姓越聚越多的时候，点燃枯草一次性将其全部烧死。”张威见状对张直方说道。
道理其实很简单的，山奚百姓之所以拼了命从山谷中逃出来，还不是因为山中所有的帐篷都着火了吗？火海之中没法活啊！
现在给山口点燃更多的火焰，温度比山里面还高，他们还会在往山外跑吗？显然是不会的，谁都知道钻在山里是个死，逃到山口火势更大，死的速度比里面还快，他们肯定就不会再过来了。
听到张威的建议，张直方豁然明白了，立即对身后的**将士到：“快去准备柴火，要快”
“诺”这里毕竟是大山里，遍地都是树叶和茅草，拔出刀来对准树枝砍下去，要多少柴火都行。
时间不大，**将士们就准备了不少的柴火。
“全部堆在山口。”张威命令道。
“诺”
不一会儿，山口堆积的柴火越来越多，几乎跟小山一般大小。
虽然**将士在山口堆柴火，但这丝毫不影响从山里奔出来的山奚百姓。他们踩着**堆积的柴火，继续向外跑去。
为了逃命，莫要说是柴火就算脚下是**阵他们也会踩着过去的。
你跑你的，我堆我的，山口的柴火越堆越多，越堆越长，蔓延好长的距离。
此时跑进柴火堆的山奚百姓越来越多，张威一声令下：“点火”
刚才还在山上射击的**放下弓箭，用尽力气将手中的火把扔进了山下的柴火堆里。
“呼呼”被火点着的柴火犹如火的海洋，火的山脉，火的世界，欢快的燃烧着，呼啸着，肆虐着那些跑进柴火堆的山奚百姓。
可怜的山奚百姓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路奋斗，一路努力，一路挣扎，一路奔跑，好不容易从山里跑了出来，原以为能够逃脱**的肆虐，留下一条小命，没想到自己刚刚摆脱了山里的火龙，又跑进了山口火海。
命中与火有缘，躲是躲不过去了。
这里毕竟堆积的是柴火，燃烧之后的力度要比山中的火势大得多，那些跑进柴火堆的山奚百姓瞬间就被烧成一个个扭曲的身体，在火海中挣扎着，叫喊着，很快就被火舌给吞噬了，变成一个个萎缩的火球，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火海之中。
“哼哼，想跑，没那么容易。”望着山口处燃烧的熊熊烈火，张直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话虽这样说，但打仗原本就是一个把杀人作为基础和衡量标准的事情，再说了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来杀你的。
所以说既然选择了战争，不杀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杀吧，烧吧，让烈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虽然烈火无情，但总归还有幸运的人，还是有逃出去人。
就算是烈火想把山谷里所有的山奚百姓都烧死，作为**主帅的张直方也不愿意啊！
所有的人都烧死，谁去给山奚大王库里莫报信呢？如果没人报信，库里莫带领的山奚大军能够从幽州城下撤兵吗？如果库里莫不从幽州城下撤兵，幽州的危机又怎么解除呢？幽州的危机不解决，张直方在棒槌山的火不是白放了吗？这些山奚百姓死的价值和意义岂又何在呢？
杀人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如果因为这件快乐的事情忘记了自己带兵来这里的根本目的，那么杀人就变成了一件很苦恼的事情了，不但苦恼而且还要惹事的。
所以当张直方大军在棒槌山放火的时候，已经有人逃离山谷向山外而去了，这些人之所以能够逃脱，也是张直方有意识留下来给山奚大王库里莫报信的。
当然了，那些从火海中逃出来的山奚百姓除了报信也是没路可走的。
大唐时代是一个抱团取暖的年代，一个人离开了群体几乎是没有办法活下来的，除非你有特异功能，能够单独一个人在山中和老虎野猪狼等野生动物生活在一起，而且还要保证对方不会伤害你，否则一定要一群人生活在一起，这样才能够保证在山中长久的生活下去。
更何况此时的**几乎要完全消灭山奚各部了，不赶紧把消息向大王库里莫禀报难道还等着人家连山奚的根都拔掉吗？
很快那些逃出山谷的山奚百姓一路飞奔向着库里莫藏兵的地方而去。
七老图山山口。
库里莫带兵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好几天，始终没有见到山中的**出来，现在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也揪心了。
“报，大王快看，有人过来了。”就在库里莫等人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山下不远处有几匹战马一路疾驰着向山口过来了。
“众将士注意了，山下有人过来了。”库里莫欣喜对手下的将士们命令道。
山下战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能够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了。
“大王，这不是**的骑兵，是我们自己人的战马。”看清楚之后，奥矢部首领对库里莫说道。
嗯？
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不是在棒槌山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库里莫一听这话立即紧张起来，“快让他们上来。”
“诺”
很快山下几个山奚百姓被带上了山，一见到库里莫立即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大王啊！大事不好了，你走之后**一路追踪过来，最终在棒槌山找到了我们的营地。”
啊？
听到消息的山奚大王库里莫等人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虽然逃出火海的山奚百姓还没有说**到底对山奚百姓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当库里莫等人的心已经揪在了一起。
第65章 相互伤害啊！
“快说，**到底把我们的家人怎样了？”奥矢部首领着急地问道。
家人？
不管是奥失部还是处和部等等，大家都很清楚藏在棒槌山的百姓乃是自己的家人。
“**发现我们的营地之后，用大军围住山谷，然后用火烧。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我们的百姓几乎被他们全部烧光了。”
啊？
听到这样的消息，库里莫一屁股坐在地上，要知道这些百姓中除了有山奚的百姓之外，也有自己的父母和孩子，以及他的几个老婆。
这一把大火过去，自己的一切都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除了库里莫之外，奥矢部首领以及处和部首领也气得大叫起来，“大王，这一把火过去，我们山奚的一切都完了。狗日的**，狗日的张直方，我跟他们拼了。”
拼了？除了奥矢部首领之外，几乎所有的山奚将士都是这种想法，试想一下，亲人被杀谁能不气愤呢？
但现在是拼的时候吗？
要知道此时的**根本就不怕跟你山奚大战，人家不但不怕，而且还巴不得你山奚军队过去跟他们大战呢？就算你不来，人家还打算追着跟你们对打呢？
大王库里莫虽然也气愤，但人家毕竟是做大王的，能力水平要比那些当首领要高得多，在手下的搀扶下，库里莫站起身，稍稍想了想道：“拼？你们打算跟**拼死一战吗？”
“对，我们要跟**大战，一定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奥矢部首领愤愤地说道。
“哼，你知道此时的张直方想什么吗？”库里莫冷冷地问奥矢部首领道。
“他想做什么？”奥矢部首领不解地问道。
“烧死我们所有的百姓之后，张直方最想做的就是跟我们大战，然后全歼我军。你们这个时候过去跟**大战，正中人家的下怀。”库里莫的话让刚刚还激愤不已的山奚首领们稍稍冷静了一下。
虽然大多数首领冷静了，但不乏还有几个依然亢奋的人。
“张直方想跟我们大战，那我们就跟他们大战，力争一举把**全部消灭。”奥矢部首领继续说道。
“幼稚，幼稚啊，就你手下的那点兵马还想把张直方的数万**全部消灭，做梦也要有点基础行不？”库里莫没好气地对奥矢部首领说道。
说得太对了，就算是做梦也是要有基础的，比如说你是一个乞丐，那你做梦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想一想去繁华一点的地方去讨饭，而不是考虑自己能不能开公司当老板；假如是一个基层官员，做梦最多考虑当单位的领导，而不是考虑进中南海的事情。
所以说做梦也是要有基础的，千万不敢太大了，目标太大了是很容易伤人的，而且一般情况下还伤得不轻。
虽然奥矢部首领虽然很激愤，但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头脑的，要不咋能当上首领呢？
“大王，我们的百姓都被**烧死了，我们不能坐在这里干等啊，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些**。”处和部首领说道。
“那是肯定的，这一次**对我们山奚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们一定不能就这样忍了，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山奚大王库里莫说道。
奥矢部首领也愤愤地说道，“大王，既然不能跟**硬拼，你说该怎么办吧？”
“离开这里，一路向西杀过去。我就不信**能够屠杀我们的百姓，我们难道就不能杀光他们的百姓吗？”库里莫说道。
一路向西杀过去？
奥失部、处和部等部落首领吃惊地望着库里莫，从他坚定的目光中，能够判断出他确实没有精神失常。
失常确实没有失常，不过这一次库里莫是彻底发狂了，他没有说到底是要进攻那座城池，也没有说要对付那一支兵马，而是把自己目标对准了大唐的幽州的百姓们。
这一路过去，沿途的百姓绝对不少，足够库里莫等人撒野的。
灰飞了烟灭了，一切都没有了。
当张直方带领的**从七老图山撤走的时候，原本生活在这里的数万山奚百姓基本上没剩下几个了。
什么也没有了，也就意味着什么也不顾及了。
于是乎山奚大王库里莫带领着手下的一万多骑兵开始对大唐幽州百姓进行报复了。
你能杀我们的百姓，我也能杀你们的百姓，你能够让我无家可归，我也能够让你什么也没有。
来啊！相互伤害啊！
此时的库里莫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且也是这样做的。不攻城池，不恋战，避开跟**的正面战斗，把自己的目标对准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幽州百姓。
虽然此前幽州节度使张仲武已经下了严令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开城放百姓们出城，但几天过后依然没有见到山奚大军前来攻城，于是大家也就放松了警惕，先是三三两两的进出城池，随后就变成了一伙一伙的进出城池，最后就变成了正常的开启城门了。
毕竟人都是要透气的，老待在城里迟早会憋出毛病的。再说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春天了，正是春耕最忙的时候，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城外的庄稼，百姓们也要出城劳作的。
既然大家都这样了，为了生产生活的需要，张仲武只好做顺水人情让城池正常开放了。
事情往往就发生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
当胜利来临的时候危险也就来临了。
得知自己老窝被毁的消息，山奚大王库里莫没有像以往那样叫喊着要找**报仇，而是调转马头越过幽州城一路向西杀去，定州、恒州、沧州等等，凡是能够骚0扰，能够屠杀，能够抢夺到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印记。
而且这一次敌人在屠杀的过程中充分发挥了一不怕苦，二不怕累，连续作战，吃苦耐劳的精神，所到之处鸡犬不宁，人畜不留，能杀的杀掉，能带地带走，杀不了的烧掉，带不走的毁掉。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库里莫充分运用了自己的聪明才智，疯狂地跟**比时间，比速度，比耐力。
他很清楚只要是自己骚扰过的地方，当地的官兵肯定会把消息报告给幽州的张仲武，得到消息的张仲武也一定会命令自己手下的城池关闭城门，不允许百姓出城。
所以这一次屠杀的过程中，库里莫一再告诫自己的手下，速度一定要快，一定要赶在**得知消息之前把城外劳作的大唐百姓全部杀光，把女人带走，把庄稼毁掉。
速度真快啊！
当幽州节度使张仲武得知山奚骑兵烧杀定州百姓的时候，还没等他把命令下完，山奚骑兵已经跑到了恒州。
“疯了，这帮山奚贼人彻底是疯了，简直比疯狗还要疯狗。”当了这么多年的节度使张仲武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敌人，他们一点也不按规矩出牌，完全打乱了张仲武的部署。
对于张仲武来说，此时的山奚部落就好像是一只吃了老鼠药的疯狗，你准备打它头的时候，他却咬你的脚；你准备抄家伙追打的时候却发现狗已经不见了；当年放弃追打的时候，疯狗又扑上来咬你的屁股。
疯了，疯了，完全是疯了。
就在张仲武一筹莫展的时候，得胜归来的张直方带着张威等人走进了节度使府邸。
“张直方率所有出征将领拜见节度使大人。”毕竟是节度使府里，就算是父子也要先说官职。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大堂上叫官职，回到家里称父亲，二者一定要分清楚。
“直方回来了，快快请起，我正要找你。”见到张直方带兵回来，张仲武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下了。
自己虽说是幽州节度使，但是兵马都让张直方带走了。节度使没了兵跟州府衙门里的官员就没什么区别了。最多是下命令让各州县关闭城门而已。
但关闭城门终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要知道在贼兵横行的情况下，节度使的命令也是难以传达到下一级的。
那个时候有没有传真技术，更没有qq、微信等现代技术手段，要想把节度使大人的命令传达到下一级，最快的方式就是骑马去传达了。
你传令官骑马传达节度使的命令，库里莫带领的山奚大军骑马在杀人，双方比的是速度，比的是耐力和幸运程度。
万一传令官在路上碰到库里莫的山奚大军，就只有等死了。所以最后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大**队，只要手里有了兵，心中自然安稳，自然底气足，大不了对打，谁怕谁呢？
“节度使大人，这次我军出兵山奚，由东向西先后在大凌河上游、努鲁尔虎山和七老图山等地与山奚军队作战，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烧毁敌人的营帐长达数十里，烧死敌人的军队和百姓达数万人，可以说山奚贼人已经被我军消灭，山奚之患已经解除。”张直方邀功请赏似的跟张仲武说道。
“好，很好，你们这次出兵的情况，本节度使已经知道，到时候一定会将此事呈奏圣上，请陛下对有功之臣进行封赏。”听到战胜的消息，张仲武虽然高兴，但眉宇之间还是带着忧愁。
他很清楚就在自己跟张直方说话的时候，库里莫带领的山奚大军还在幽州地界上纵横，还在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大唐百姓。
取胜是取胜了，但取胜绝不代表大唐幽州地界上从此就彻底没有了敌人的威胁和伤害。
“节度使大人好像有心事。”从张仲武忧愁的面上，张威能够看出张仲武有心事，于是问道。
对啊，**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是胜利，父亲确实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高兴，反而带着些许忧愁，这不符合常理啊！
于是张直方也问道：“父亲若有心事还请直说。”
“你们几个坐下吧，本节度使有话跟你们说。”张仲武让张直方和张威、石雄等人坐下说话。
能坐下说话，看来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完的。
张直方等人坐下后，张仲武说话了，“其实不用你禀报，本节度使也知道你们在进攻山奚各部中取得的胜利。胜利虽然是胜利了，但这绝对不代表我们就彻底剿灭了山奚的残余势力，更不代表山奚之患就此解决。当下山奚贼人对我大唐幽州的威胁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加大了。”
烧死了那么多的山奚百姓，剿灭了如此多的山奚军队，还收复了山奚度稽部等等，依然没有解除山奚对幽州的威胁，这事情咋怎么让人费解呢？
“父亲这话，孩儿有些不明白，我等取得了如此重大的胜利，父亲怎么还说山奚之患没有解决呢？”张直方不免问道。
张仲武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个人，然后问道：“你等可知道山奚大王带领的大军去了哪里？”
第66章 我能当副将？
库里莫去哪里了？
张直方看了一眼张威，随后摇摇头，“父亲大人，山奚老巢被毁，库里莫虽说是山奚大王，没有了百姓的大王其实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能去哪呢？无非就是流浪天涯罢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大王们遇到部族被毁这种情况除了流浪天涯似乎是没有其他路可走了。这是一般人的思想，也是一般人的想法，更是常规的思维定势。
但山奚大王库里莫不是一般人，在国破家亡的情况下，他并没有按照常规出牌，而是出了一个奇招，一个怪招，一下子把大唐幽州节度使张仲武给打懵了。
“哼哼，你想得太简单了，库里莫并没有流浪天涯，此时的他们正在对我幽州进行着疯狂的抱负。据报，在你回来的三天时间里，山奚大王库里莫带领着上万骑兵先后袭击我定州、恒州、沧州等州县，杀死百姓多达上万，现在他们还在一路向西屠杀百姓。”
啊？
竟有这样的事情。
张直方的眼睛都直了，原以为经过自己带兵打击，山奚从此会一蹶不振，像云烟一样消失在历史的天空之中。
没成想这个疯狂的家伙竟然像臭狗屎一样黏上了幽州，甩都甩不掉，丢都丢不了，而且还在不断的恶心着大唐幽州，给幽州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信心满满，志得意满的张直方当下愣住了，也不说话了。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自己带兵先后在大凌河上游和七老图山烧死了山奚上万百姓，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与此同时，山奚大王库里莫也带着自己的兵马先后攻克了檀州，杀死了城中不少的百姓和官吏；随后又先后出奇兵袭杀了定州、恒州等州县的百姓上万人。
一来一去，双方的死伤几乎对等。如此结果，还能说大唐在进攻山奚的过程中取得胜利吗？
“事情怎么会这样？”张直方问张仲武道：“事已至此，父亲大人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张仲武想都没想的说道：“现在还能咋样，只能带兵继续追剿库里莫残兵了。”
追剿？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田地，不追剿也不行了。谁都知道，只要库里莫带领的山奚大军还在，幽州百姓就别想过上安定的日子。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带兵追剿敌人，直至全部杀死敌人。
可是这敌人到底在哪儿呢？
库里莫这帮家伙实在是太诡异了，今天在山里明天在平原，今天在幽州城下明天又跑到定州郊外去了。
追了这么长的时间，张直方也累了。
从辽东追到大凌河，再从大凌河追到努鲁尔虎山，从努鲁尔虎山追到七老图山，又从七老图山追回到了幽州地界。百姓杀了不少，就是没有遇到正规的大战，就是没有遇到山奚大军的主力。
既然没有遇到也就算了，咱们双方罢兵吧。但是山奚大军却并不想给幽州省事，时不时的会给这个大唐的东北重镇惹点事出来。
照这样下去，还让人活不？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一次张直方真的累了，路跑了好几千里了，还没有遇到正规的战斗，他已经不想再担当重任了。
事情都已经给张直方说明了，但却不见他主动担当重任。
这孩子，咋没有一点担当精神呢？
张仲武有话要说了，“直方，敌人还未彻底剿灭，你仍需带兵出征。且事不宜迟，马上带兵追剿，不然我幽州下属九个州县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杀。”
听完父亲的话，一直以来对打仗都很积极的张直方并未表现出积极的一面。出征的时间太长了，心也累了，不想跟山奚贼人继续捉迷藏了。
再说了作为一个男人出征这么长的时间，能量聚集的也不少了，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城里，还没等回家释放能量，你又要让我带兵出征，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懂不懂一个男人除了精神追求之外还有生理上的需求。
要知道老张家在幽州那可是一等一的家庭，地位高，势力强，好吃好喝的不断，谁家的小媳妇大姑娘不想嫁到他们家呢？
此时的张直方正当壮年，身体好，精神足，力气大，而且还能领兵打仗，想必房中的本领也不会差到哪里。
像这样的男人在古代哪能没有几个老婆，多个小妾呢？
出去这么多天了，张直方那几个老婆，多个小妾能不盼着他回家雨露均沾吗？
想到这些，张直方不说话了。不说话就代表不愿意，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直方，愿不愿意你说个话啊！”见儿子迟迟不表态，幽州节度使张仲武坐不住了，直接问道。
“父亲大人，这次出征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孩儿身体也有些吃不消，要不再缓上几天，让孩儿稍稍歇息一下，再出征不迟。”面对当下这种情况，张直方也不说自己不愿意带兵前往，只是说要缓上几天。
缓上几天？
这事情是能缓的吗？显然不能。
因为当你张直方准备享受生活的时候，山奚大军还在继续屠杀幽州百姓，一天过去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
张仲武虽然心疼孩子，但面对每天都有死人的现实情况，这一次他没有放松要求，而是对张直方道：“山奚不灭，我幽州就不得安宁，当下山奚贼人还在幽州地界杀人，我等怎能有所放松。我意立即出兵继续追剿，就算是不能全歼敌人，也要把他们赶出幽州，还幽州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
讲道理谁都会，只是这领兵打仗的事情要我来做，事情如此紧张，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张直方不愿意了，“父亲大人，这些天下来，孩儿身体真的吃不消了，上不得马，拉不开弓，腰酸背痛，茶饭不思，真的需要休息几日，如果事出紧急，父亲还是换做他人。”
这个时候，张直方之所以不愿意接受继续追击山奚库里莫的命令，除了想家之外，还有就是他已经产生畏难情绪了。追了这么长的时间始终没有找到库里莫大军的踪迹，这事情本来就很费人，现在敌人从大山来到了一马平川的幽州，追击的难度更大了。
更何况**绝大多是步兵，用步兵在平原上追击骑兵，就好像是骑驴追火车，有可能吗？
不管是从工作角度还是从私人角度，张直方都不愿意接这个任务，反正我已经在辽东取得了重大胜利，后面的事情谁爱做谁去做，反正我是不去的。
换做他人？
现在是换人的时候吗？
张仲武生气的看着儿子，“自从此次出征以来，一直都是你在带兵，也只有你对山奚的情况最熟悉，就算是要换人也只有从你的手下选择。你若不想去，就推荐一个人接替你出征。”
虽然张仲武没有发脾气，但张威能够明确的感受到老头已经生气了。而且人家也说的很明白了，这次出征是你的事，你不想去，那就由你给我推荐一个人，让他来带兵。
换做别人早就从节度使的话里听出味道来了，人家已经生气了，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点继续带兵去征讨山奚残兵。
但张直方不一样，人家是节度使的亲生儿子，还是节度副使；就算是节度使生再大的气，他也不在乎。
从另一个方面讲，张仲武这样说也是对张直方的一种交代和要挟，既然你不想亲自带兵出征，那好就由你来推荐一名将军带兵出征，胜了是你的功劳，败了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这人是你推荐的吗？
就算是没有直接责任也是有间接责任的，最少也有推荐责任。
张直方听完这话，看了看身边的石雄和张威，随后对张仲武说道：“节度使大人，末将推荐石雄为本次征讨山奚的主将。”随后望着张威道：“同时推荐张威为副将，协助石雄继续征讨山奚残兵。”
啊？
推荐我为副将？
张威一听当下就愣住了，他虽然想在军中建立功勋，但也要有一个过程，这直接出任军中副将这事情来的确实是有些突然了。张威看着张直方，吃惊之外更是多的是疑惑。
要我出任副将，没这个先例啊！
但张直方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自己的父亲，征询他的意见。
对于张直方这个建议，张仲武当然也吃惊了。
好大胆的举荐啊！
推荐石雄为主将这事情本身就已经很大胆的了，他知道石雄虽然跟张直方的关系好，但此时的他还不算是军中的高级将领，在他的前面还有很多能力强、水平高、资格老的将领。
此次征讨山奚，虽然张直方不愿意去，但军中还有许多能够担当重任的将领，张直方让石雄担任主将这事情本身就是有些冒险的。
更为冒险的是还是张直方建议让张威担任副将，这事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要知道此时的张威仅仅是节度使府里的一个幕僚，而且还是一个年纪轻、资历浅的幕僚，既没有官职也没有打仗的经验，就算人家跟你的关系再好，也不能违背常规用人吧。
而且此时张威这个幕僚还不同于李商隐那样的幕僚。李商隐那样的幕僚，是经过科举考试的，也是有功名的，由于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位置才去给达官贵人当幕僚的，以此为跳板来谋取更高更好的位置。
反观张威就不一样了，在来幽州之前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的，说白了也就是左骁卫军中一个小人物而已。除了会唱歌、会跳舞，会玩乐之外，没见过他有其他方面的能力。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人物直接当副将，哥们，你是拿人家大唐的政治体制或者是官僚体制开玩笑嘛？
第67章 从六品武官
玩笑归玩笑，但在大唐时代这种情况也是有先例的。因为在唐代，缺乏门第背景的人要想在仕途有所发展，主要的入口有两个：科举和幕僚。
前者被认为是进入官场的资格考试，能够得到官方对其行政能力的认可；后者是一些有势力的官僚自己培养的政治团队，如果表现出色，也往往可以通过这些官僚的举荐成为朝廷正式的官员。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但在中晚唐时期，很多官员都既有考取科举的资格，也有作为幕僚的经历。
这话的意思就是科考和幕僚两种途径都能够当官，最好是二者兼而有之。
现在张直方提出要张威出任石雄的副手，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问题是能不能得到军中将士们的认可。
“这个？”听完张直方的建议，幽州节度使张仲武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而且语言也不那么利索了。
“父亲大人，石雄是我们幽州的老人手了，军中威望甚高，由他来带兵追剿山奚残兵应该能够服众。”见张仲武不语，张直方说道。
“嗯--，这个为父可以答应。”随后张仲武转向张威道：“张公子刚来幽州时间不长，资历尚浅，也没有建立多大的军功，若直接由他来担当副将，恐军中不服。”
不服？
这才是张威出任副将最大的障碍。
不过话又说回来，历史上也是有幕僚当将军甚至是主帅的，但那也是人家多年积累经验所致，威望所致，在主帅不在的情况下，不让人家幕僚当主将都不行。
经验是不可以复制的，张三的经验用在李四身上未必就能用。你张威才来幽州多长时间啊！一下子就让你出任副将，你把那些拿命换功名的幽州将士当傻子吗？
人家辛辛苦苦用命在拼搏，都没有当上军中的副将，你张威一个专门耍嘴皮子的幕僚才刚刚来到军中几天就要当我们的副将。
哥们，你当副将，我不服。
若军中的将士们都不服气的话，就算是张仲武想让张威当副将也是不行的。
因为军队不同于官场，官场上讲的是背景，不管你能力大小，只要你的背景强大，别人不服都不行；军中就不一样了，特别是行军打仗的时候就更不行了。
服你就是服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服你；不服就是不服，不管你是谁的人我就是不服，如果上面强压的话，军队就会哗变，一旦军队哗变。就算是皇帝老子本人来了，将士们也会拿起刀砍掉他的。
当张仲武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张直方也觉着直接启用张威还是有些不妥，“父亲大人说的也对。不过张威公子确实不是那种只懂得玩乐的人，他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曾只身带兵前往度稽部，说服了度稽部首领归顺我大唐，在这件事上他是功不可没的。”
对于张威在收服山奚度稽部中的作用，张仲武多少是听说过的，通过这件事也确实改变了张仲武对张威的印象，但是作为一个一辈子领兵打仗的人，张仲武更清楚军中讲能力的同时更讲资历和威望。
说了这么多，张威知道现在需要自己表态了，于是起身拱手对张仲武道：“节度使大人，小的愿意跟随石雄将军讨伐山奚残军，至于军职这事情节度使大人也不必费心，张威愿意从兵卒做起。”
从兵卒做起？
张仲武听罢，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张公子此话不妥，对于你的能力老夫是知道的，更重要的是你还是恽王专门安排的人，若让你从小兵做起，不要说老夫不愿意，就是远在京城的恽王也会怪罪老夫的。”
其实从张威进入幽州开始，张仲武和张直方父子就一直把他作为恽王的人看待的，而且还是作为恽王手中的红人看待的。
恽王贪玩这是整个大唐都知道的，而眼前的这个人特别会玩；恽王不务正业将来还要当皇帝，而眼前这个人不但会玩乐而且有智慧，有谋略。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张仲武能不担心吗？
现在恽王的红人提出自己要从小兵干起，你真的就敢让人家从兵卒做起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打狗都要看主人，何况张威还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今天你在幽州得罪了人家，等到明日人家回到了长安，你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张仲武想了想对张威道：“张公子的能力水平，老夫是亲眼见过，也有所耳闻。我看是这样，你就从果毅都尉做起吧，将来建立了功勋，老夫一定会如实禀报朝廷进行封赏。你看这样如何？”
果毅都尉？
他让我当果毅都尉？
对于果毅都尉这个官职张威有些不懂。
毕竟自己才来到大唐几天啊，对左骁卫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又要去了解朝廷里的事情，这朝廷中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有闹清楚又来到了军中。
如此多的事情对于张威这么一个不太喜欢学习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也太多了，脑筋都用不过来了。
不过对于张仲武给自己这个果毅都尉的职务，他还是很满意的，切不管职务高低，最起码这名字听起来还是很响亮的。
都尉、校尉、太尉，凡是官职中带尉的，职务应该不会低。而且张威大概知道太尉乃是一个国家最高的军事长官。
既然太尉是朝中最高的军事长官，这都尉能低到那里去呢？
不过这一次张威弄错了，太尉是大官确实不假；但一字之差的都尉就未必是大官了。
虽然张威觉着当果毅都尉已经很不错了，但作为推荐人的张直方并不感到有多么的吃惊喜，在他看来以张威的能力当一个副将应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当然了张直方所提出的这个副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副将，他的本意是让张威担任石雄的副职，如果是石雄是将军的话，张威就是副将军，简称“副将”。
此时的石雄的军职已经是宣威将军，四品武官了。张威怎么也得给一个五品武官才是。
更何况人家张威还是恽王的人呢？
但是这个果毅都尉仅仅是一个从六品小官，实在是太低了。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军中的职务要比朝中的官职高，起步都是一个七品八品的武官。
让人家恽王府的红人仅仅当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这咋行呢？
张直方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父亲能给张威这个果毅都尉是有他的考虑。
“末将感谢节度使大人的拔擢，一定会竭忠尽智保卫幽州。”张威起身拱手对张仲武说道。
虽然职务不高，但从现在开始张威就算是大唐的中下级武官了，再也不用自称为“小人”或者是“下人”了。在军中不管是多大的官员都可以自称为“末将”，回到朝中也能够自称为“下官”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外放的好处。
要是一直呆在长安，像张威这样的人要想在当官，除了科举考试之外是没有其他路可走的。
可张威偏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一提起考试就头晕。
这一旦外放到幽州，形势立马不一样了，他不用参加科举考试就能够当上下级武官，级别虽然是低了点，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大唐王朝的官员了，至少已经是进入到了官员的体系行列，个人身份一下子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好，就这样吧。”既然张直方没有反对意见，张威也愿意当这个果毅都尉，作为节度使的张仲武还能说些什么呢，于是高兴对石雄和张威道：“既然这样，你们二人就速速带兵前往恒州追击敌人，大敌当前，耽搁一天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被杀，耽搁不起啊！”
石雄、张威起身，一起拱手道：“末将得令，这就带兵前往恒州追击敌人。”
“来人啊！备酒，本帅要敬二位一杯。”张仲武命令道。
“诺--”下人很快端上了酒和酒杯。
张仲武、张直方起身，一起端起酒杯对石雄和张威道：“本帅敬二位一杯，祝你们旗开得胜，”
四个人一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干。
随后石雄、张威告辞，走出了张仲武的节度使府邸。
路上，张威问石雄道：“石将军，我这个果毅都尉是几品官啊？具体能够带领多少兵马？”
毕竟是当官的人了，张威当然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品级和权限了。
“张威贤弟，不知道你对我大唐的军制了解多少？”石雄问道。
“石将军，你知道我是刚来军中，此前一直是相国府上的幕僚，对军队上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听完张威的话，石雄说道：“你说的也是实情，那我就多给你嗦几句。此前我大唐的军队实行的是府兵制，朝廷把全国的军队分为600多个折冲府。每个折冲府设一名正职名叫折冲都尉和一名副职名叫果毅都尉。一般情况下折冲都尉为正五品，果毅都尉为从六品。所以说你这个果毅都尉乃是从六品的官员。”
从六品？
原以为是一个很小的官职呢，没成想自己一下子就成了一个从六品的武官了。
“哇塞--，我竟然是从六品的官员了，哈哈哈，哈哈哈，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我真是太高兴了。”张威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了，高兴的大喊道。
望着这个大喊大叫的张威，石雄就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从六品武官，有什么可高兴的呢？“不就是一个从六品的小武官吗？有什么可高兴的，将来要是当了大将军还不得高兴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天高兴了。”面对石雄不解的神情，张威依然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高兴的对他道：“石将军有所不知，当初我在长安的时候，我的好友李商隐混了大半辈子最后也只得到了一个从九品的盐铁推官。我这一起步就是一个从六品的果毅都尉，不知道比他老人家要高出了多少级，能不高兴吗？”
在大唐的官员级别中，从六品虽然不高，但对于像李商隐那样混背的人来说这个级别也是他一生难以难以达到的高度。
够高了，知足了。
第68章 敌人在哪里藏身
出手就是一个从六品，张威心中那个高兴啊！
简直兴奋到了极点。
李商隐啊李商隐，你老兄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今天跟着这个明天跟着那个，最终又能咋样呢？还不是当了一个小的跟芝麻一样小的九品小官。
哎--，白混了。看看我张威轻轻一出手就是一个从六品的武官。
张威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如果说七品是知县的话，这从六品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地市级副职，相当于现在的副市长级别的，如果放在军队上也是一个副师级领导。
哎呀呀，不错了，不错了，在张威的想象中，他所能知道的老张家所有的亲戚中职务最高的也就是一个县土地局的常务副局长，最多也就是一个正科级，而且仅仅是享受正科级待遇而已。
因为按照惯例县里的局长才是科级，这常务副局长按说也应该是副科级，但由于是任职时间长，年龄大，组织上考虑到个人的实际情况，给其享受一个正科级的待遇罢了。
再看看我张威一来到大唐，出手就是一个副市级，够了，足够了。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我张威能够有这个级别已经老张家祖宗几代人中级别最高的了；放眼大唐社会，我张威一出手就是从六品官员，也不算低了，不管怎么说总比李商隐那个从九品的盐铁推官要强得多吧。
虽然在张直方和石雄看来，以张威的能力给一个从六品的果毅都尉实在是太小了，但对于张威本人来说，刚一出道就能够得到如此高官，他已经很满足。张仲武愿意把如此高的官员给自己，我张威还能说些什么？唯有尽力杀敌方能够报效张仲武和张直方对自己的信任。
“石将军，节度使大人已经说了，山奚敌人还在我幽州地界烧杀抢夺，让我协助你剿灭山奚贼人。我看事不宜迟，这就带兵向西追击敌人，早日结束敌人对我大唐的威胁，还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毕竟刚刚当上大唐的官员，张威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兴奋的对石雄说道。
石雄听罢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张都尉刚刚当上大唐的官员，就急切的要杀敌建功，看来你立功心切啊！”
一句话被人戳中了心里的想法，张威不好意思的笑道：“石将军取笑了，张威刚刚来到军中，节度使就给张某一个从六品的官员，比起那些常年行军打仗的将士们来说，我已经是很幸运了。能不好好上阵杀敌立功报效节度使的厚恩吗？”
这确实是张威的心里话。
因为他已经见过了温庭筠为了取得功名奋斗了大半辈子还是一个待考的学生，胡子都一把了，还没有取得功名。见过李商隐为了一个小的跟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忧愁了大半辈子。
现在自己可以说是寸功未立，张仲武就给了自己一个从六品的武官，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张威虽有野心，但还算是一个自觉的人，更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兄弟能这样想，为兄很是高兴，比起那些寸功未立就知道当官的人来说，你已经很不错了。”随后石雄又对张威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不能跟那些就知道打仗的大老粗相提并论，你懂诗文，有智慧，比起那些粗人来，不知道要强多少，绝对有能力当好一个果毅都尉。”石雄对张威鼓励道。
“石将军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能够打败山奚，还幽州太平的。”张威自信的对石雄说道。
“走，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石雄带着张威走出节度使府邸。
带着大唐幽州一万五千兵马，石雄和张威一路向西而去。
虽然此时的张威仅仅是一个从六品的果毅都尉，但他的实际职权却相当与本次出征的副将，协助主将石雄追剿山奚敌人。
虽然按照级别，绝对不会让张威一个果毅都尉担任本次出征的副将，但是谁让人家是节度使钦点呢？谁让人家的能力水平高呢？
这就好比今天某项工程的总指挥是市上的一把手，副总指挥却是某个处的处长。上级能让这个人来担当如此重任，肯定有人家特殊的考虑。
现在大军已经走在前往恒州的路上了。
“张都尉，你说这山奚军队乃是骑兵，我们大唐的军队几乎都是步兵，就算是我们知道敌人在哪里屠杀百姓，也追不上啊！”一路走来，石雄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不但是石雄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张威自己也不能不想这个现实问题。
山奚的军队全部是骑兵，讲究的就是速度快，杀伤力强，虽然在出发之前，张仲武已经命令各州县把山奚的情况向石雄大军禀报，但就算是知道了也追不上啊！一路走来，张威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基本有思路了。
“将军所言极是，步兵确实追不上骑兵，但我们为要追击敌人呢？不追击照样能够消灭敌人。”张威说道。
这话说的石雄云里雾里的，“你说我们不用追击也能够消灭山奚大军，这怎么可能呢？”
石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张威，眼前这小伙子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啊，既没有隔山打牛的本领，也没有腾云驾雾的水平，更没有拔毛成兵、吹气成仙的神仙技能，为何要说这样的大话呢？
“兄弟你的能耐我是知道的，但我要提醒你的是这里可是大河以北的平原地带，不是七老图山，也不是努鲁尔虎山，山奚骑兵来到这里，犹如老虎进了山，蛟龙入了水，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而且他们居无定所，不追击我们凭什么消灭山奚骑兵呢？”石雄知道张威在消灭元俟折部和收服度稽部中发挥的作用，也知道他的鬼点子就是多，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山里的本领放在平原上未必就能够适用。
他这话实际上就是想告诫张威，吹牛可以，但是牛一旦吹破了自己也是要受到伤害的。
张威听罢淡淡一笑道：“石将军，我没有吹牛，这一路过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基本上有思路了。”
有思路了？
石雄听罢高兴的望着张威，“我就知道你兄弟有能耐，对于消灭山奚这事情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为兄我听听。”
好家伙，转的可真快啊！
张威一脸怪笑的看着石雄，石雄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张威兄弟，我知道你能力强，说说吧，你将如何消灭山奚敌人？”石雄一脸笑意的对张威说道。
“石将军，虽然说着山奚骑兵在平原上来无影去无踪，但到了晚上他们还是要睡觉也休息的。将军有没有想过山奚骑兵晚上会在那里歇息？”张威问道。
歇息？
对啊，你山奚敌人又不是永动机，有着不竭的能源和动力，不管你山奚骑兵白天如何疯狂，到了晚上你总是要休息的，那么山奚敌军晚上会在哪里歇息呢？
石雄想了想道：“他们能在哪里歇息呢，肯定会选择一处远离城池的地方歇息，如果距离城池太近，他们也会担心我们的军队找到他们，趁其不备进攻他们的。”
“对，将军说的很对，别看这些山奚人当下很疯狂，其实他们的内心也是很惶，也是很凄凉的，毕竟自己的家园已经被我军全部烧毁，无家可归，无地可回，当下的山奚人跟流浪的野狗没有什么两样。”张威说道。
“对，兄弟你说的很对，以我看当下的山奚敌人其实跟野狗差不了多少，一路流浪，居无定所。表面上很是疯狂，实际上心中是没有底气的。”石雄跟着说道。
“既然这样，他们其实是没有多少胆量跟我们大唐的军队抗衡的，所以他们所能够选择藏身的地方一定不会放在城池跟前，而是选择远离城池的山区或者是其他利于隐藏的地方。”随后张威问石雄，“将军试想一下，恒州之地，山奚人会隐藏在什么地方呢？”
山奚人会藏在恒州的什么地方呢？
恒州就是今天的大同，地处群山之间，东接燕山，东南距太行山不远，西临吕梁山，北边就是阴山。试想一下在这么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一路从东边杀过来的山奚人会藏在那座山中呢？
石雄想了想对张威道：“恒州四面几乎都有山，我想不出来敌人会藏身在什么地方；如果非要我说的话，山奚人最有可能躲藏的应该是燕山或者是太行山。”
“为什么？”张威问道。
“因为燕山或者太行正好处在幽州和恒州之间，如此一来山奚人向西能够进攻恒州，向东又能够进攻幽州。你以为如何？”石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太行山或者是燕山？
这两座山实际上是横亘在华北的两座相对有名的山脉，两山之间的差距就在于燕山偏北，太行偏南，而恒州正好处在两山交接地带。
山奚敌人会不会藏在这里呢？
张威想了想道：“石将军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不这样认为。”
哦？
你不这样认为？
石雄望着张威，“照你的说法山奚人不会藏在燕山或者是太行之中了。那你以为敌人会藏在那座山中呢？”
“阴山。”张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69章 阴山有伏兵
阴山？
石雄听罢，一脸不解的样子望着张威。
相对周边的这几座而言，阴山是距离恒州较远的一座山脉，山奚人不选择靠近恒州的其他山脉，而选择较远的阴山，不和常理啊，“你说山奚敌人会藏在阴山之中，我咋就不相信呢？说说你的理由。”
很明显，石雄是不相信山奚敌人会躲藏在阴山之中的。
张威说道，“石将军，刚才我们不是说了吗，当下的山奚敌人看似疯狂，但他们的内心深处实际是没有底气的，也是很惶的。既然我们已经分析到了他们的内心想法，那么对于他们的做法也就理解一二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可就算山奚人内心没有底气，但为何要躲藏在阴山之中呢？”没底气是没底气，并不代表就一定要躲在阴山里。
张威听罢笑道，“石将军对阴山了解多少？”
石雄摇摇头，“了解不多。”
不知者无罪。
张威于是说道：“阴山乃是我们中原大地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分界线，从这里南下可进攻恒州、定州，北上可以返回到草原。在我们没有赶来之前，敌人可以阴山为营地，南下进攻恒州和定州的百姓。一旦我军追击他们便可躲进山林，与我军周旋，取胜则可以一直呆在中原，失败还能够迅速向北逃走。将军以为如何？”
听完张威的分析，石雄连连点头，“张都尉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我是敌人也要给自己寻找好退路的。”
张威继续道：“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下的山奚内部已经开始分裂了，虽然表面疯狂，但许多人早就想回家了。所以山奚大王库里莫一定会选择阴山作为自己的藏身之所，以备随时逃走之用。至于将军刚才说的燕山或者是太行山，我想敌人一定不会选择那里的，因为燕山虽然扼守幽州和恒州，但是同时也会遭受到幽州和恒州的两线夹击。一旦幽州兵马从东面进攻，恒州兵马从西面进攻，那么山奚大军就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所以库里莫是不会选择燕山作为自己藏身之所的。”
“嗯--，张都尉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我军从东西两面夹击敌人，敌人确实不好逃走。”对于燕山石雄是很熟悉的，毕竟幽州城就在燕山脚下，这座山虽然不算大，可一旦军队陷入其中，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是走不出来的。
山奚军队不熟悉中原情况，要选择藏身的地方最好可进可退，来去自如的山区地带。
如此一分析，山奚人确实不会藏身在燕山之中。
既然山奚敌人不会藏身在燕山之中，那就更不会藏身在太行山中，因为太行山相对偏南，已经是中原腹地了，东边是山东，西边是山西，南边是河南。处在这么一个中原风土很浓厚的大山中，山奚人还能活下去吗？
不要说是官兵前来追剿，时间长了，人心散了，周边的樵夫也会拿起手中的劈柴刀剁死几个山奚骑兵的。
山奚人要是还想多活几天，最好不要躲藏在太行山中。
既然太行山都不是好的藏身之处，那吕梁山更不会去了，因为翻过吕梁山就是大河，过了大河便是关中了，那里可是大唐王朝的基础所在。
就山奚这点兵力，最好别去招惹大唐。一个小小的幽州节度使都对付不了，还去招惹大唐王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百分之九十情况下，军事分析要比实际作战要强得多。只有分析到位了，军队才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也才有正确的作战计划和方案。
不然敌人在西边，你却黑着头一路向东追，能取胜吗？
再比如说，敌人都已经张开大网准备包围了，你还带着将士们兴高采烈地向包围圈里扎，不是找死还能是做什么呢？
既然已经分析到敌人会藏在阴山之中了，现在石雄带领的**就有了追击的方向。
阴山是我国北部一座东西走向的重要山脉，也是历史上重要的地理分界线。
阴山以北是蒙古高原，生活的主要是游牧民族，比如说匈奴、回鹘等等；而阴山以南是河套平原，有时候是汉族百姓，有时候是南迁的北方民族百姓，所以这里就成了内地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交往的重要场所。
一直以来，谁夺去了阴山的控制权，谁就取得了战场的主动权。
大唐建立之初，国力强盛，对阴山之地具有绝对的控制权，使得北方的游牧民族不敢觊觎河套平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唐国力减弱，北方游牧民族便开始一步步向南迁徙，时不时带兵来骚扰一下大唐的边境。
强敌临境，国力不济，虽然敌人一再进犯边境，大唐也组织过几次有力的反击，但是都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于是敌人的气焰越发嚣张，最后竟然占据着阴山不走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俗语往往说的是事实。
此时已经是大唐中后期了，该守的守不住了，不该守的别人还想夺取。
现在被大唐幽州兵追的无路可逃的山奚兵马一路向西来到了这里。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作为自己暂时的藏身之所，山奚大王库里莫想法确实跟张威分析的一样。因为选择阴山这个地方自己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实在不行了自己就带着手下为数不多的兵马一路向北逃窜，最后投奔回鹘也行。
反正，大唐地界是待不住了，自己族人也死光了，剩下的都是精壮男子，回鹘一定会收留的。反正你库里莫已经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了，下一次打仗的时候，你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给我打头阵吧，活下来有吃有喝，死了也是无所牵挂，活该。
不过就算是想到了死，库里莫和自己的手下还不想死的太早，至少在临死之前要好好的祸害一下让自己无家可归的大唐。
你让我无家可归，我让你不得安生。
此时的库里莫和他的山奚大军已经呆在这里有些时日了，依然没有见到大**队过来剿灭自己。
大**队倒是没有剿灭他们，但是他们内部却出现问题了。
“大王，我山奚大军来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始终没有见到大**队前来，再说了经过这些天的屠杀，恒州百姓已经不敢出城了，田野里一个百姓都没有，我们想报仇也找不到对象啊！今后该当如何呢？”奥失部首领说道。
“奥失部首领说的对，当下我的军中也已经断粮好几天了，那些抢来的女子也杀的没剩下几个了。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手下的将士们还会继续逃走的。”处和部首领也跟着说道。
“哎---”听完两位首领的话，山奚大王库里莫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从幽州节度副使张直方带兵在七老图山烧死了山奚百姓之后，山奚一万多军队从此就走上了流浪之路。
刚从幽州一路向西屠杀大唐百姓的时候还有些报仇雪恨的味道，大家的心也很齐，杀的也很带劲，但没过几天军队中就开始出现杂音了。
没粮了，仗还怎么打呢？
自古以来，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问题，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当初为了突袭檀州，山奚大军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食物，再加上老巢被毁，食物来源彻底被断绝。
军队没了吃的就等于汽车没了油，作为大王的库里莫能不着急吗？
虽然一路过来也抢了不少的东西，但同时也抢了不少的中原女子，这些女子虽然暂时能够解决山奚大军的生理饥渴，但同时也要给她们吃的喝的。如此以来，使得原本就不多的食物更加紧张了。
库里莫没有办法只好命令手下屠杀那些抢来的女子充饥，但是抢来的东西总是有限的，如果自己不造血的话，单凭输血迟早是要完蛋的。
现在，抢来的东西和人口也没有多少了。
槽里没食猪攻猪。
没了吃的猪都会攻击对方的，更何况是人呢？
在食物日益减少的情况下，山奚三部兵马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逃跑了，今天走一个，明天溜两个，蚂蚁搬家似得逃走使得原本有一万多兵马的山奚大军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一万人了。
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来，已经为数不多的山奚兵马迟早会跑光的。
“木遁首领说说你的意见。”两个部族的首领都开始向库里莫倒苦水了，唯独只有受伤最惨的元俟折部首领木遁没有说话。
实力是说话的基础，正所谓弱国无外交，人背少发言。
在兵马严重受损的情况下，木遁是很少发言的。
既然库里莫问起自己，那就说说吧，“大王，二位首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当下我们在东北的大本营被毁，百姓全部被杀，上万军队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如果不及早想出未来的生存之道，这些兵马迟早会逃光的，我想我们还是尽快寻找生存之地为上。”
生存之地？
一直以来，嗜血好战的木遁竟然开始为生存发愁了？
“就是啊，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三天之内还找不到生存之地，我们敢说我们的兵马将会逃走一半的。没了兵马还拿什么对抗大唐呢？”奥失部首领一听这话，立即说道。
“而且这阴山之地已经为回鹘所占，如果我们不及时找到自己的生活之地，等到冬天回鹘南下的时候，我们就彻底完蛋了。”处和部首领也跟着说道。
大唐不好对付，回鹘更难对付，夹在两者之间更难活下去。现在的山奚就是夹在大唐和回鹘之间的老鼠，两头受气不说，还有性命之忧。
“好了，大家的想法我都知道了，也知道这阴山之地不是久留之处，你们都说说我们该前往何处？”库里莫说道。
虽然当下呆在阴山南麓看似没事，但库里莫心里明白的很，那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回鹘人北上放牧了。等到了冬天，回鹘人南下的时候，就是这个地方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继续待下去的。
可是当下的自己虽然还有兵马，却没有了可放牧的牛羊和马匹。没有马匹，没有牛羊，没有女人和孩子，这还算是个家吗？
库里莫坐在大帐中，原本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颓废。
该前往哪里呢？
山奚各部族的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他们也知道天下之大，确实没有他们的生存之地。
既然大家都不说话，作为大王的库里莫就不能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就越过大河去河套之地，今后我们就生活在河套之地。”
河套之地？
大王竟然想前往河套生活？
奥失部首领一听这话赶紧说道：“大王，一直以来，河套之地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我们放着自己的家园不回去，为何要去这个人人都想着争抢的地方呢？”
库里莫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其他人反应。
木遁说话了，“哼哼，家园？我们山奚人还有家吗？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个时候的努鲁尔虎山和七老图山之间的地方，除了尸体之外剩下的就是天天去那里巡视的大唐的军队了，再说了此时的度稽部已经投靠了大唐，无时无刻的监视着我们，那个地方还能回去吗？”
听了木遁的话，奥失部首领不再说话了，其他人也不再说话了。
照目前的情况，除了河套之地，山奚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第70章 新问题来了
就在山奚贵族决定继续西进夺取河套平原的时候，大**队也开进了恒州。
别以为你想走就能走的，在我大唐幽州地界杀了那么多的百姓，想走就能让你走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恒州。
“哎呀呀，石将军，我们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当恒州刺史见到石雄大军开进城池的时候，赶紧上前拱手对石雄道，“请各位将军随我进府。”
一个五十岁左右，身着深绯色官府的人带领着一帮身穿绿色青色衣裳的官员一起上前对石雄等人拱手道。
唐代的绯色就是红色。从这些人的衣裳，张威能够看得出他的级别应该是四品或者是从四品。因为三品以上的官员人家的衣服颜色是紫色的。四品五品官员的衣裳颜色才是绯色，六品以下就是绿色或者是青色了。
唐代规定上州刺史是从三品，中州刺史是正四品，下州刺史是从四品。
像幽州、扬州这个大州的刺史有可能是从三品，因为这些州的下面还设立更小的州县；到了恒州、檀州这些州的刺史就只能是四品官了，至于是正四品还是从四品，这得看个人的修为以及所处州的重要性。
毕竟都在一个节度使手下当差，恒州刺史当然认得石雄，至于张威他就不一定能认识了。
石雄下马带着张威等人走进了恒州刺史府。
“这位是我的副将张威。”走进大厅，石雄向恒州刺史介绍道。
张威？
恒州刺史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哎呀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张将军如此年轻就能够出任石将军的副手，前程不可限量啊！”
面对张威这么一个年轻人，恒州刺史虽然感到意外，但是人家的脑筋转速还是很快的，迅速调整情绪连声夸赞道。
人在江湖飘，夸赞少不了，谁都喜欢听好话，张威也不例外，听到恒州刺史的夸赞，赶紧拱手道：“张某初次担当重任，协助石将军追剿山奚敌人，事情繁杂，事情太多，免不了要麻烦大人，还请以后多多指教。”毕竟来大唐也有些时间了，场面上的事情不但要应付，而且也要会说话。
该客套的要客套，该说的也要说，话不会说不但要惹人，也不利于工作的开展，为了追剿大事能够很快成功，张威对这里的官员当然要重视了，更要客气了。
见张威如此客气，恒州刺史更是笑逐颜开地说道：“张将军如此客气老夫甚是欣慰，今后若能够有的到的地方，还望提醒，我定当尽心尽力为大军服务。二位将军请坐下说话，我把最近的情况向二位将军禀报一下。”
石雄、张威坐定，恒州刺史开始禀报这里的情况。
“大约十日前，山奚大王亲自带领大军由东向西一路袭杀过来，对我恒州百姓进行屠杀。由于此时正是春耕时节，百姓们都在田间耕作，一路过来山奚贼人杀死的百姓近万人。死伤惨重，横尸遍野，真是惨不忍睹。若不是我及时命令守城将士关闭城门，恒州城危矣！”
一路过来，恒州竟然有近万人被杀，看来这些被人端了老窝的山奚贼人彻底是疯了，无所顾忌了。
“此次屠杀之后还有没有过类似的行动？”听完恒州刺史的禀报，张威问道。
“咋能没有呢？恒州本来就地处中原与边疆的交界地带，此后山奚大军还对我们北部的几个州县进行过多次袭杀。不过由于州县官员接到本刺史的命令后关闭城门，山奚大军造成的伤害并不大。”
“敌人袭杀了恒州百姓之后，他们向哪个方向逃走了？”
“西北方向。”恒州刺史坚定说道，“敌人是从东向西一路袭杀的，杀死我恒州百姓之后一路向西而去了。”
由东向西。
敌人的进击是有明确路线的，那就是由东向西绝不更改。
“这么说山奚敌军向西而行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恒州周边出现过？”
“恒州倒是没有出现过，但是恒州以西的几个州县倒是出现过好几次了。”
袭杀了恒州周边的百姓之后，山奚军队还在恒州以西出现过多次。
这说明什么呢？
充分说明了山奚敌人就待在恒州以西的某个地方，而且还时不时地出来骚扰一下当地的百姓。
听完恒州刺史的禀报，张威看了一眼石雄道：“石将军，山奚敌人一定在阴山。”
“张将军说得有理，我也觉着山奚敌人就在恒州附近的山上藏着，不然他们咋会接二连三的袭击我恒州百姓呢？”听完张威的话，恒州刺史说道。
石雄也不傻，从恒州刺史的禀报情况他当然能够知道山奚大军就在恒州周边，“山奚贼兵最近一次袭击恒州所辖州县是哪一天？”
“就是两天前，他们的军队袭击了靠近阴山的一座县城，由于县城城门紧闭，敌人只杀了田间的几个百姓。”
城门紧闭，还有百姓被杀，这只能说明他们袭击的是城外的村庄了。
两天前敌人还袭击过恒州的百姓，这么说敌人并没有离开恒州，还在这里了。
张威听罢心中不免一喜，“将军，按照刺史的意思，敌人应该还在恒州周边。”
石雄望着张威道：“我知道敌人还在恒州，或许就在阴山中。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军该如何从恒州赶往阴山呢？这里不同于幽州，也不同于我们一路过来的城池和田野，能够隐藏上万大军。这里已经接近沙漠了，不要说如此多的军队行走野外，就算是一只鸟从这里飞过都会留下印记的。”
也是啊！
从幽州一路过来，张威最大的感受就是越走越荒凉了。从东边过来的时候，还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越往西走就变成了低矮的树木，再往西走地里还有庄稼，但都是一些即将枯萎的，缺水的样子。
现在虽然还没有进入阴山地界，但张威能够想象得出来，那里一定是一片沙漠或者是戈壁。
但不管是戈壁还是沙漠，都是没有办法藏人的。
既然连一个人都藏不住，何况是这上万人的军队呢？只要是被山奚大军发现了**的行动或者是踪迹，那**奇袭山奚的计划就得落空。
不但如此，而且一旦山奚军队得知了大唐的行军路线，趁着**困乏之际，突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真的到那时莫要说是袭击山奚军队，说不定还会遭到山奚军队的袭击而失败。
老问题还在，新问题又来。
这事情咋就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
张威没有想到领兵打仗原来一点都不好玩，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困难得多。大军明明已经来到了恒州，而且敌人就在不远处，该怎么过去呢？
明着过去显然是不行的，就算是到了敌人跟前也追不上敌人；趁着夜色暗着过去也是不行的，因为石雄带来的这些兵马主要是从幽州过来的，对恒州本来就陌生，白天连路都找不准，更何况是晚上呢？该怎么过去呢？
张威的头真的很大了，原以为古代的行军打仗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身穿金色的铠甲，身后带领着上万的将士，时机成熟拔出剑向前一挥，大喝一声“冲啊”然后将士们随着自己的一起冲向敌人，最后全歼所有的敌人。
想起来真的是很威风啊！
但当他真的来到大唐之后，这才发现中国古代的打仗一点也跟自己的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但复杂，而且费人，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就像现在自己已经带兵来到了恒州地界，该如何前往阴山呢？
这个看似简单的事情却实实存在的难住了自己和在座的诸位大唐官员。
怎么办呢？
来到大唐时代之后，一直以现代人足智多谋自居的张威这一次也感到为难了。
从这些人的表情中，恒州刺史看出了他们的为难，于是淡淡一笑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消灭山奚的话，我们何不直接带兵大张旗鼓地向西北进发呢？就算是不能消灭山奚大军，至少也能够把敌人吓走啊！”
吓走？
若是为了把敌人吓走，还用如此兴师动众吗？
张威不想这样做，作为带兵主将的石雄也不想这样做，既然带兵过来了，谁愿意啥事没干又带着兵回去呢？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带兵打仗的机会，谁又不想建立一点功勋呢？
不敢说要青史留名，至少也应该有所作为吧！
听完恒州刺史的话，石雄冷冷地看了一眼他，然后望着张威。眼下之意不言而喻，你我都是带兵的，别让人把咱们看扁了。
张威会意对恒州刺史道：“大人手下可能会说回鹘语的？”
会说回鹘语的手下？
恒州刺史一听就笑了，“这里是恒州，乃是大唐距离回鹘最近的城池，过去大唐跟回鹘关系好的时候，城中的百姓经常跟回鹘进行贸易，不要说是会说回鹘话，不少人还很回鹘结婚呢？不知张将军问这话是何意思？”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你这就给我找几十个精明一点的士兵，化妆成回鹘百姓，随我一起前往阴山。我要亲自前往阴山看看。”
第71章 名人都不知道
张威要带人前往阴山？
石雄一听，警惕的望着他：“你要前往阴山做什么？”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又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要想知道一件事情的本来面目，当然要亲自过去看看了。
于是张威对石雄道：“将军，当下前往阴山的办法成了制约我军消灭敌人的瓶颈，如果不亲自走一走，始终是个困难。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亲自走一走为我大军探出一条路来。我就不信，我大**队已经来到阴山脚下，还消灭不了几个山奚残兵。”
“你亲自去看看？这太冒险了。”石雄一听立即反对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军的副将，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节度使大人交代呢？”
时移世易，随着时间的推移，地方的变化，张威的身份也在发生着变化。
当初在长安的时候，他仅仅是一个寄宿在温庭筠草堂的无业流民，进入长安城之后，他的身份已经是令狐府的幕僚了，现在他已经是大唐幽州军的副将了。
身份变了，价值也随之改变，如果仗还没打，副将就被山奚人给杀了，这事情咋给上面交代呢？咋鼓舞士气呢？
所以说石雄的阻止是正确的，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价值，将军尽管放心，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会随机应变，不会有事的。”张威自信的对石雄说道。
“我知道你很聪明，但当下乃是两军交战的敏感时节，你一旦被敌人发现会很危险的。”石雄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道。
“将军放心，这次前往阴山我带的全部是骑兵，就算是打不过，我们也能够跑得了的。”
既然张威坚持要亲自前往阴山，为了能够及早消灭敌人，建立功勋，石雄也就不再坚持了，“既然这样，那你就小心点，早去早回。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向我告知。”
“末将明白。”张威答道。
带着十来个恒州当地兵，张威一行便开始向更远的西北而去了。
按照**的建制，每十人为一火，设火长一人；每五十人为一队，设队正一人。
为了确保张威的安全，恒州刺史专门安排一名队正跟着张威一起前往阴山打探情况。
临行前，所有的人都换上了回鹘的衣裳。
一路向西，张威等人沿着山奚西进的方向向着阴山方向而去。
越往西走，越发的荒凉，石头越多，树木越少，能够遮挡的东西几乎是看不见了。
诚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就算是一只鸟飞过，也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但张威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地方色差很不明显，遍地都是黄色，人是黄色的，土是黄色的，衣服也是黄色的，基本上是一个颜色。
一支队伍过去，谁知道你是黄土地还是黄山羊呢？
“队正，过去你们常去阴山吗？”路上，张威问队正道。
“前些年，我们大唐跟回鹘关系不太好，不太来往；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以来，大唐跟回鹘的关系转好，还是有些往来的。”
哦--，有些往来。
张威明白了，自从新皇帝上台之后，回鹘跟大唐的关系应该是缓和了许多。
“这么说我们跟回鹘关系应该是不错了？”张威问队正道。
队正听罢，稍稍想了想道：“也不能说不错，就是双方之间的冲突少了一些而已。都尉你是不知道，太宗皇帝在世的时候，恩威并施，威服四方，突厥等部族感恩不已，甚至称我们大唐的皇帝位‘天可汗’。这些年大唐实力不济，远不如当年。所以周边部族也开始翘尾巴了，时不时给大唐找事。”
欠收拾？
别看这个队正没多少文化，但人家对事物的认识还是蛮到位的。
从古至今，和平都是打出来的。
当唐王朝强盛的时候，采取各种方式跟周边各部族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很是不错，堪称典范。不过当下大唐衰落，双方之间的关系大不如以前了，今天在双方货物贸易中缺斤少两，明天就是欠钱不坏；如果这个时候大唐没有举动，慢慢的他们就开始进行人身攻击，今天打伤一个商人，明天破坏一家店铺；如果大唐还没有反应的话，最后就要占领土地和州县了。
事情都是这样，都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所以说，作为大唐的皇帝一旦发现敌人稍稍有一点点不敬的苗头，就要立即将其掐灭，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回鹘跟大唐的关系尚可？
从这句话中，张威听出了意思，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只要回鹘跟大唐之间关系尚可就好，这或许是破解难题的一个好办法。”
现在张威已经有想法了，而且思路也开始慢慢的清晰了。
大唐、回鹘、山奚三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大唐跟山奚之间是敌对关系，跟回鹘之间关系尚可，至于这个山奚跟回鹘之间的关系，就难说了。
好还是坏呢？
对于这个名字叫做回鹘的边疆部落，张威不太清楚，毕竟在现实社会他也不是一个好学的孩子，虽然喜欢历史，但也就是喜欢而已，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咋能什么都懂。
但当他来到大唐时代之后，就不能不记住这些名字了。不记住不行啊！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队正，这里距离阴山还有多远？”骑马行走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张威不仅问道。
“再有不到五十里的距离就能够到达阴山南麓。”队正到底是经常生活在这里的人，而且时不时还要跟回鹘之间打交道，当然清楚这里的情况了。
阴山南麓？
张威听罢道：“你刚才说新天子登基之后，我们大唐还跟回鹘之间有货物往来？”
“对啊，就在山奚西进前一个多月，恒州还跟回鹘在阴山边上进行过一次贸易。他们用牛羊交换我们的粮食、茶叶、布匹等东西。”队正说道。
“明白了，我明白了。”听到队正的回答，张威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拨云见日，阳光出来了。
“明白了，都尉明白什么了？”队正望着张威道。
张威微微一笑，“命令大家火速前行，今夜务必赶到阴山。”
“诺--”队正对将士们道：“速速前进，今夜务必赶到阴山。”
十几个恒州兵打马向前直奔阴山而去。
当月光洒向阴山的时候，张威带领的恒州兵也赶到了阴山地区。
“这里已经是阴山地带，命令将士们给马嘴里含上木棍。”张威对队正说道。
马嘴里含上木棍？
队正一脸暮气，“将军这是何意？”
“此地已经是阴山了，马叫声随时都有可能把敌人吸引过来。给马嘴里含上木棍，战马就没有办法嘶鸣，这个你不知道吗？”
队正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将军，我们这里乃是边关，就算是打仗那也是真刀真枪的跟敌人干，谁的声音大，谁就占上风，那里还用给战马嘴里含木棍呢？”
所处的地位不同，想问题的思路不同；所处的地方不同，声音的大小不同。
“我明白了，一直以来都是敌人进攻你们，你们被动迎战，几乎不用刺探对方的信息，所以也不存在人禁声马衔草这一说。”
好深奥的言谈啊！
听了张威的话，队正连连点头，“将军说的太对了，虽然我们恒州地处阴山脚下，但是这边我们几乎是不过来的。自古以来这阴山之地都是游牧民族的地方，没事谁来这里作什么呢，好好的日子不过谁愿意给自己惹事呢？”
好直接的回答，还真有点老子他老人家的处事风格：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
“原来如此，其实马嘴里含木棍这事情也不是我想象出来的，几百年前，曹操在官渡之战的时候就想出来这么一招了。正是由于他亲自带兵，人禁声马衔草刺探袁绍的军情，最终战胜了袁绍，统一了北方。”从小就喜欢看电视的张威对三国演义中的经典场景还是记得蛮清楚的。
学以致用，今天终于用上了。
谁说只有读书才能够增长知识，看电视、看电影、唱歌、跳舞等等都是增长知识的好途径；甚至连逛街都是增长知识的重要方式，就算是不能够增加书本知识，也能够增长社会知识。
“张将军真是博学多才，博古通今，连曹操的事情都知道，我等佩服的很啦。曹操是谁？”队正连胜夸赞道。
啊？
你你你，你也太无知了吧，连曹操都不知道？
哥们你的无知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我我，真的是无言以对了。
张威吃惊的看着队正，“你不会连曹操都不知道吧？”
队正一脸迷茫，看了看身边的其他几个士兵，对张威道：“曹操是谁？我不知道，你问问他们，估计都也不知道。”队正很无知，不过还要拉上几个更无知的给自己垫背。
望着这几个迷茫的手下，张威明白了。
第72章 你的智商让我自信
古语有云：文明提精神，野蛮提体魄。
大唐王朝为了自己的统治，对于读书这事情其实也是很重视的。
虽然没有规定谁家的孩子应该读书，谁家的孩子不应该读书，但是按照当时的生产经济状况，一般人人家绝对没有能力读书的。
毕竟那个时候是没有义务教育这回事，穷人家的孩子要想读书，只有进私塾。
私塾，就像今天的课外补课班，一对一的价格肯定高的吓人，一对多也不会便宜。
如此高昂的学费，穷人家怎么能够负担的起呢？
孩子，读书这事太费钱，咱就算了吧。
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我看你一身的力气，还是当兵去吧，好好杀敌也照样能够升官。
于是乎，当兵就成了穷人家孩子的好出路，虽说不是唯一的出路，但绝对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于是乎，像队正以及他的手下这样的穷人家孩子纷纷来到军队中。文化层次虽然低，但人家不怕死啊！一旦有仗打，那绝对是哇哇叫着向前冲的。
张威算是明白了，别看他的知识文化在当今时代那绝对是要影响文明进程的。但是放在大唐年代就不一样了，面对一大帮连历史名人都没记住几个的士兵们，他这点知识绝对是够用了，至少哄哄这些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士兵，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哎--，人比人活不成，马比骡子驮不成，跟温庭筠、李商隐相比，张威自愧弗如，跟这些没文化的士兵相比，张威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张威心中不由得为这些人感到惋惜，“哎--，为难你们了。咱不说曹操了，还是说说今晚的事情。”
无知到了这种程度，张威还能说些什么呢，赶紧点谈点正事吧！
“将军请讲。”跟这些士兵打交道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你说什么他们听什么，完全符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最高要求。
“既然我们辛辛苦苦来到阴山，就一定要做出点事情来，最不行也要打探出一点消息来，现在大家随我继续向阴山腹地进发，先找到山奚大军的营地。”张威对队正说了自己的想法。
“属下明白。”
跟随着张威的脚步，一行人开始向阴山腹地进发。
没走多远，前面就出现了跳跃闪烁的一丝亮光，忽明忽暗，犹如夜色中的鬼火。
“将军，前面有火光。”
火光？
张威知道凡是有火光的地方就一定有人烟，这蛮荒的大山中会有谁居住呢？
好啊！从东北一直追到西北，终于找到敌人的踪迹了。不用猜想，张威都知道除了山奚大军别无其他。
常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众将士，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多天来，我们终于找到敌人的踪迹。”张威高兴的对众将士说道：“敌人就在前面，我等一定要小心行事。”
“属下明白。”
人迹已经出现，行军愈发小心，一行人悄悄的来到距离火光很近的地方。
果不其然这里确实是一座军营，张威环视一圈，只见这座军营建造在两山交加的山谷之中，中间有一条小河穿过。帐篷一座连着一座，一直延伸到大山深处。
张威知道，在各种条件都很差的古代，不管是建造军营还是修建村庄，首要条件就是要找到一处临近河流的地方。
水源是决定一切的首要条件。敌人能够选择这里作为自己军营所在地，看来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我们去山上看看。”这里已经距离军营很近了，张威决定上山观察一下情况。
山并不高，张威带人很快就上到了半山坡。
从这里望下去，整座军营都在自己的眼下。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整座军营之中除了能够看见巡逻士兵的火把晃动之外，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们说我们此时悄悄下山，放火烧了敌人的营帐咋样？”望着山下的山奚营帐，张威突然说道。
烧掉敌人的营帐？
好大胆的想法。
就凭你们这么十来个人竟然敢去烧上万大军的营帐，真的是不想活了吗？
“将军莫非在说笑？”队正听罢不由得说道。
实力决定一切，队正知道就自己手下这么几个人，是根本没法冲进敌人的大营的，就算是进去了也未必就能够烧掉敌人的的营帐。
毕竟这是一处很大的地方，张威几个人进去，犹如绣花针掉进大海之中，影子都找不见的。
张威其实也就是说说罢了，他也很清楚就自己带的这几个人，若真的冲进敌人上万人的敌军大营，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一个人对付一万人，一个人能够击退一支大军的进攻，一个人能够挽救国家命运等等这类传说，仅仅是一听而过，笑笑而已，且不可当真。
望着山下敌营中来回穿梭的巡逻兵马，张威心中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眼前的敌人其实还是很谨慎的，即便是走到了逃亡的境地，依然没有放松巡逻和巡查。
看来此前自己跟恒州的将士们是多虑了，敌人根本没有主动出击的迹象，旷野之上也没有敌军，更不存在被发现的可能。
今天晚上莫要说自己带兵过来，就是大**队全部过来，敌人也不会发现的。
一路过来根本没有遇到任何敌人在野外的巡逻哨兵，或者是抢掠的敌军。
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敌人已经改邪归正，不再抢劫恒州了或者还有其他什么样的原因？
“将军，我们怎么办？”已经在半山坡站了好长时间，队正见张威迟迟不行动于是问道。
“队正，从这里快马加鞭赶回恒州，最快需要多长时间？”张威问队正道。
这话问的跟白痴一样，今天不是刚刚走过吗？一个单趟就是大约一天的时间，回去当然也需要一天时间了。
但人家毕竟是带队的将军，就算是问如此白痴的话，队正也不能说什么，或许人家还有别的用意，于是答道：“将军，今天咱们刚刚走过，从这里回到恒州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若是快马加鞭一路不停，至少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大半天啊！”张威失望的说道，“这就难了。”
“难了，什么难了？”队正不解的问道。
“你看我们一路过来根本没有遇到任何抵挡，这就说明此前我们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如果当下我们有一万精兵，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向敌人发动呢。我敢保证以当下敌人的防备，我军绝对能够一举成功的。”
“好是好，可是当下我们手里没有兵啊！”
“所以我才问从这里赶回恒州最快需要多长时间。这一去是大半天，带兵过来又是大半天，一来一回所有的战机都会错过的。”张威惋惜的说道。
张威当然惋惜了，原来担心这担心那，没成想当自己亲自带兵过来探查情况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真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现在敌人就在山下，自己手里却没有兵马，岂不让人伤心。
“将军，你看这样行不？”
“咋样？”一听队正的话，张威立即来了兴趣问道，“说来听听。”
“将军，我们好不容易才发现了敌军，要不你带人继续在这里跟踪敌人，我这就回去向石将军禀报这里的情况，请他立即发兵增援。你看如何？”
一个带人继续跟踪敌人，另一个现在就回去汇报这里的情况，说起来还是不错的主意。
张威稍稍想了想道：“还是你带兵继续跟踪敌人，一旦有情况立即向恒州禀报，我带一个人回恒州就行。”
之所以这样决定，那是因为张威想到了后面的事情。
队正是什么人，那是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粗人，打仗不要命，智商等于零。一旦让他回去向石雄等人说明这里的情况，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幺蛾子呢？
万一他们大张旗鼓的带着兵一路吆喝着向阴山进发，该怎么办呢？要么轻视了敌人，带着很少兵马呢？
张威虽然来到大唐的时间不长，但是想问题的思路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凡事往坏处想，绝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当下大**队胜负的关键时刻已经到来，还是自己亲自处理的好，也好跟石雄等人商量一下具体的军事行动方略。
既然张威决定自己亲自回去，队正还能说些什么，“将军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看紧山奚敌军的，绝对不会让敌人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
这话说的，好像山奚大军是一块金字或者是一处宝藏，一定要盯紧看牢了。
张威一听这话，对队正说道：“盯紧看牢可以，但千万别让敌人发现你们。一旦被敌人发现，此前准备的一切都完了。”
这个？
队正稍稍楞了一下，赶紧答道：“将军尽管放心，我会注意的，我们不但要盯紧看牢敌人，还要注意隐藏自己，绝对不会被敌人发现。而且一旦敌人有所动静，我也会派人第一时间向恒州报告情况。”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笨的那样彻底，关键时刻还是能够转动一下快要生锈的脑袋，张威于是对他说道：“好，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队正你这就带人去山后面隐藏起来，我也立即赶回恒州城。”
“诺--”队正答应一声，带人向山后而去。
第73章 你的想法好大胆
张威给自己挑了一个稍微精明点士兵跟着自己连夜向恒州城快马疾驰而去。
虽然是夜里，但月光很是争气，一路照耀着张威前进的道路。天亮时分，张威二人回到了恒州城。
进入城中，张威来不及休息便疾步匆匆的走进了恒州刺史的府邸，石雄等人暂时就住在这里。
“张将军回来了，我总算是放心了，放心了啊！”见张威回来，石雄立即露出兴奋的神色，像看见宝贝一样上前拍着张威的肩膀连声说道。
之所以如此高兴，那是因为自张威走后，石雄就已经后悔了。
在幽州呆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山奚之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换了那么多的节度使都没有解决的事情，能指望这一两天解决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自己能够亲自带兵来到恒州已经很不错了，也算是卖了节度使大人一个面子，免去了父子反目的尴尬，也没有指望着就一定要消灭山奚敌军。
石雄很清楚，这次带兵前来，如果能够彻底消灭山奚再好不过，如果不成功也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
更何况这打仗也是要讲究技巧的，主动出击是打仗，固守城池也是打仗。谁规定大**队就一定要主动出击山奚敌军呢？
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不是七出祁山主动出击魏国吗，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善于防守的司马懿给活活气死了。
由此可见主动出击不一定是勇猛，固守不出也不一定是胆怯。
打仗，技巧很重要。
张威走后，石雄的思路就变了，他已经不想出动出击山奚敌军了。他想按照恒州刺史的建议，固守城池，等待山奚敌军自己来进攻。
如果说固守多天之后，山奚大军还不来进攻，那就是说明敌人已经撤走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更好吗？
有了这样的想法，石雄一下子释然了，也后悔当初派张威出城去寻找破敌之策了。派谁去不行呢，偏偏要让副将张威去。
张威是何人？那可是恽王府上的大红人，如果仗没打成，还把张威给折了，事情显然就闹大了。
哎---，千不该，万不该，当初就不应该让张威出去。
正在石雄叹息的时候，张威竟然回来了。石雄那个兴奋啊，简直跟半夜见到太阳一样兴奋。
热情可以，过度的热情就有问题了。
古人不是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今天石雄这种热情实在是太意外了，把张威给吓着了，于是说道：“石将军，你如此热情我受不了啊！”
石雄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从张威身上把手拿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兄弟你能够活着回来，我高兴的很。未免有些失态了，还望见谅，见谅啊！”
主将都这样说话了，张威还能说些什么，直接说正事吧，“石将军，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即回来向你禀报的，现在已经有敌人的消息了。”
“哦，有消息了，说来听听。”石雄惊喜的说道。
“将军，刺史大人，我们已经在阴山发现了山奚大军的营地。”张威对石雄和恒州刺史说道。
发现了敌军的营地？
一天之内竟然能够发现敌人的营地，消息来得好快啊！专业斥候也不过这个水平。
“你发现了敌人的营地？”石雄原本就很高兴的脸上更加高兴了。
张威重重的点头道：“敌人的大营就在阴山山口的小河边，只要我们到达阴山，很容易就能够找到敌人的营地。”
追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敌人的踪迹，不管是石雄还是张威都感到非常兴奋，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
若能够一举消灭敌军，建立不世功勋，那这趟差事就赚大发了。
不过关键时候，总是会有人泼冷水。
“张将军，就算是找到敌人的营地，我军也没有办法到达啊！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找到敌人营地的问题，而是如何前往阴山的问题。”恒州刺史冷不丁的说道。
莫要说是恒州刺史就是张威自己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敌人很容易就能找到，但如何前往才是大问题。
这一路过来，他总算是想到办法了。
“将军，刺史大人，一路过去我在探查敌人行踪的同时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我已经想出办法来了。”
想出来了？
张威想出办法来了？
石雄望着张威高兴的说道：“说来听听。实话跟你说你走的这一天我的心一直是悬着的，生怕敌人没找到，你也回不来了。我甚至在想，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们就在这里坚守城池，不再主动出击敌人。现在你竟然想出来对付敌人的办法，兄弟啊，为兄我对你佩服的很啦！”
石雄毕竟是当兵的，性子耿直，说话直接了当。不像李商隐那些文人，结结巴巴说了大半天，弯弯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一点也不像石雄这种说话办事直接了当，一点弯子也不用绕。
张威一听这话，笑着对石雄道：“怪不得刚一见到我回来，高兴的跟个小孩一样，原来是担心我回不来，影响你的前程啊！”
“哈哈哈，哈哈哈，兄弟你说笑了，我石雄有什么前程呢，我呀还是担心你兄弟的性命啊！你说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万一没了，对于朝廷，对于恽王等人来说多可惜啊！既能唱歌跳舞，又能够领兵打仗，绝对是当今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
石雄到底是武夫，说话一点也不避讳什么，很容易就把张威会唱歌跳舞这事情给说出来了，甚至连张威身后的恽王也在恒州刺史府说出来了。
这话一说，张威的脸上当下就挂不住了。
人家现在毕竟是从六品的果毅都尉了，你怎么还能够说人家生存技能是唱歌跳舞呢，让那些靠着诗文当官的文人咋想呢？不就等于是当众揭人家的短吗？说人家这官当得来路不正吗？
更为要命的是石雄还说张威跟恽王之间的关系，这更让张威挂不住了，说谁不好，偏偏要说恽王这一壶。
恽王是什么人，那可是长安街上有名的浪荡公子，凡是能够跟着他的人，多少都有些特长的，不是会唱歌，就是会跳舞；或者是玩杂技、耍猴等什么都行，只要不跟政治挂钩，不给经济和民生挂钩，干什么都成。
虽然当下的恽王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但是毕竟他的爱好实在是太广泛了，广泛到了让底下这些州县的官员有些受不了的程度，虽然表面上对恽王是恭恭敬敬，但是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
学得好不如生得好，谁让咱的祖上不姓李呢？
哎--，这些凭着真才实学当官的文人叹息一声，随后便把矛头对准了那些跟恽王或者是朝中勋贵有点关系的人，挖苦讽刺加上打击。实在不行就说些风凉话挖苦一下那个跟朝中勋贵有关系的人，以显示自己的清高和与众不同。
所以石雄当着恒州刺史的面说张威跟朝廷里的贵人有关系的时候，张威立即制止了他继续发挥下去的**，转头问恒州刺史道：“刺史大人，在山奚敌军来恒州之前，我们大唐是不是经常跟北边做贸易？”
贸易？
跟北边的回鹘人进行贸易？
这话咋跟审问犯人一样呢，就好像人家恒州刺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恒州刺史一听稍稍尴尬了一下道：“不瞒你说，恒州地处边境，经常跟北边进行贸易，此前跟突厥进行贸易，现在也跟回鹘有往来。不过交易的量都不大，没有违反过朝廷的规制。”
贸易是贸易，不过我们一直都在朝廷规定的范围内进行，从来都没有违反过朝廷的规定。
张威一听这话有些想笑了，看着年过半百的恒州刺史一脸诚恳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好--，既然我们大唐跟回鹘双方之间有货物贸易往来，我们何不利用一下这层关系呢？”
张威转向石雄道：“石将军，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我们大唐此前跟北边的回鹘有过贸易往来，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一下这层关系。”
利用大唐跟突厥之间的贸易关系？
张威这话说的石雄和恒州刺史一脸的懵逼，太深奥了，我们这种文化程度理解不了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幸好石雄是一个直接的人，更具有勤学好问的优良传统，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情，没有领会的精神，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好，那我就说的更清楚一点。”张威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准备采取白天伪装，晚上骑行的方式，一次性把我们的大军带到阴山去。白天我们可以安排一些兵马伪装成回鹘商人把我们粮草和帐篷等等伪装成交易的货物，用车架运往阴山。山奚毕竟是外来的，即便是发现了回鹘商人，他们也不敢咋样。”
把自己的士兵化妆成回鹘商人运送粮草和帐篷等军需物资。
好大胆的想法啊！
第74章 还有更好的办法
听完张威的话，石雄沉默许久，迟迟不敢表态。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带兵来到恒州，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贸然让手下人化妆成回鹘商人前往阴山，一旦被山奚勇士认出来，一切就完了。
见石雄迟迟不表态，张威不仅问道：“将军有何担心尽管说出来。”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了，一旦被山奚敌人发现，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彻底完了。”
别看石雄是个当兵的，平常大胆的很，但是当真正当了军队的主将，该有的小心，该有的谨慎还是有的。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屁股决定脑袋，什么样的位置操什么样的心。
唉吆喂，一直以来已大胆著称的石雄竟然为军队的安危着想起来了，张威还是第一次见到。
“将军尽管放心，今天的回鹘犹如当年的突厥，乃是阴山一带的老大，强盛时拥兵二十多万，曾经我大唐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虽然当下实力有所衰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是自身实力还是占领的地盘绝对是山奚的数十倍。更何况，当下山奚贼人正处在逃亡的路上，是绝对不敢挑衅回鹘商队的。”
话虽这样说，但凡事都有万一的时候，万一遇到个别胆儿肥的，冷不丁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此前所做的一切不就完了吗？
石雄虽然有所怀疑，但依然挡不住张威对自己意见的坚持。
张威继续说道：“如果我军在运送物资的路上如果遇到少量的山奚巡逻士兵，即可将其全部杀死；如遇大量敌军，我们就说自己是回鹘的商人，我想在阴山周边，山奚敌人是不敢杀回鹘商人的。”
张威说了这么多，但石雄还是不看好他这种冒险的举动，“张威兄弟，我知道你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费了些脑筋的，虽然今天的回鹘实力很是强大，但还是不能跟当年的突厥相提并论。”
哦---，原来石雄对回鹘不放心啊！
“既然将军对回鹘不放心，那我们就说自己是突厥的商队，看他山奚贼人还敢不敢撒野。”既然石雄对回鹘不放心，张威顺口就此说道。
大唐时期，周边的少数民族政权还是很多的，比如突厥、吐蕃、契丹、高句丽、回鹘等等。
能够让张威这个“高五”学生记住的也就那么几个，比如这个名叫突厥的少数民族他就记住了，而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所以对突厥有如此深的印象，那是因为这个名叫突厥的少数民族有一个著名的首领名叫颉利可汗。唐朝初年这家伙竟然带兵入侵大唐，跟自己崇拜的不要不要的唐太宗李世民大战一场，差点还灭亡了大唐。
要知道当时颉利的大军已经打到大唐的都城长安城下，要不是大唐命不该绝，说不定那场战争之后，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大唐王朝就跟着没了，从此中国历史也就改写了。
当张威看到这一段文字的时候，他的小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太意外了，太意外了，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天可汗”李世民都曾经被人揍的满地找牙，这还得了。
让我看看这个能够把天可汗暴揍一顿的人到底是谁，通过看电视、看电影、玩游戏、跟人聊天，以及跟历史老师喝茶等等各种适合自己学习的方式方法，张威终于找到这个让他意外之际的人物---突厥可汗颉利。
同时也记住了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少数民族--突厥。
现在自己带兵来到了突厥地界，张威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当年苦学知识，了解突厥历史的经历。
刻苦学习就是好啊！不仅能够增长知识，还能够吹牛装逼。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知识都不会过期。
听了张威的话，石雄抬起头望着恒州刺史，心想你一个外地人说的这些不算，人家当地人说了才算。
恒州刺史重重的点点头，随后说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突厥部落在大唐和回鹘的联合攻击之下，已经分化了，**厥许多部族已经融入到回鹘之中了。西突厥越过葱岭，消失在莽莽大漠之中了。”
啊？
说了这么多，原来突厥已经消亡了？
听完这话，张威惊得嘴巴都长大了，“刺史是说突厥已经灭亡了吗？”
恒州刺史听罢摇摇头，“也不能说完全就灭亡了，当下虽然突厥实力有所减退，但人家的实力还远在山奚之上，如果我们的军队化妆成突厥商人，我想山奚敌军绝对是不敢袭杀的。突厥毕竟曾经是漠北的霸主，余威尚在的。”
这话就等于是认可了张威的建议。
“嗯--，既然刺史大人都这样认为，我看就这样办。到时候由我亲自带人化妆成突厥商人带兵前往阴山。”石雄心想自己的副手都能够亲自带兵前往阴山打探情况，自己作为本次出征的主将要是一直窝在恒州城未免有些太窝囊了吧，不如也冒险一次，亲自带人化妆成突厥商人，玩一次颤抖的心跳。
不过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张威和恒州刺史就联合起来反对了，“将军亲自带领商队前往阴山，勇气可嘉，但是如此做法，属下却不敢苟同。”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亲自带兵前往阴山打探消息可以，我亲自带兵前往阴山就不行了，这是什么道理？”石雄一听当下就火了。
这不是明摆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一个副职都能做的事情，为何我一个主将就不能做呢？难不成你这个副职比我这个正职还牛逼。
我就不信了，还拗不过你？
面对气呼呼的石雄，张威倒是冷静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石雄是硬着头皮要做此事了，你若一直坚持下去势必会引起他的反感，于是笑着说道：“将军，化妆成突厥商队，虽然能够把我军运送到阴山，不过这样的运兵方式的效果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天过去也运不了多少兵马。”
话有三说，巧说为妙。一句话话过去，石雄就不再执拗了。而是重重的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这样只能让少数将士过去，不足以用来对付山奚敌人。你还得在想想办法，看看如何才能够让更多的士兵在最短时间内赶往阴山。”
嘿嘿，现代人的智慧就是强，一句话就把石雄犟牛一样的情绪给调整过来了。
于是张威继续说道：“将军，这只是我的第一个想法，我当然知道这样运送士兵前往阴山是不够的。不过你放心，除了白天这样运送士兵前往阴山之外，晚上才是我们带领兵马前往阴山的关键时刻。这次我带兵前往阴山，一路过去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山奚士兵。到了晚上我们站在距离敌军大营很近的山坡上，敌人一点都不曾发现。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我们有充足的战马，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把所有的兵马带往阴山。”
一路过去竟然一个敌军都没有碰到？
看来这山奚敌军也不是想象中那样强大啊！
石雄听罢对张威道：“好是好，就怕我们的马匹不够。当下我军中的骑兵最多只有三千人。”
三千人？显然是少了点。
“刺史大人，当下恒州城中有多少马匹？”张威问恒州刺史道。
城中有多少马匹？
张威的问话当下难住了恒州刺史。
但人家毕竟是当刺史的，一时间回答不上来，绝不代表人家永远就回答不上了，稍稍想了想之后，恒州刺史说道：“二位将军，虽然老夫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恒州到底有多少马匹，但我们可以算一算。当下的恒州大约有三万人左右，按照五人一户计算，应该有六千多户人家。再说了恒州毕竟是边境城池，马匹基本上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和作战工具，排除个别实在穷苦的家庭买不起马匹外，我估计当下的恒州城中至少也应该有四五千匹马匹吧。”
四五千匹马？不少了，绝对不少了。
听完恒州刺史的话，张威对石雄道：“石将军，当下的恒州有四五千匹战马，再加上我们大军自己带过来的战马，两者加起来也有六七千了。如果用这六千匹战马运送我们一万多人的军队，两趟就可以运完。”
两趟是能够运完，这样计算题基本上是初中学生都能够完成的，但是战马只有这么多，第一批士兵骑走了，难道要第二批士兵跟着惯性飞过去吗？
“对，你说的很对，如果把恒州城所有的战马都征集下来，两趟下来确实可以把我军全部运完。但是第一批将士们把战马骑走之后，第二批将士想骑马也没办法啊！”听完张威的话，石雄不仅问道。
这个？
小问题是难不倒张威的。
张威稍稍一想道：“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可以采取两个人骑一匹马的办法，也可以让战马跑两次接送啊！”
哎---，有时候人的脑子真是很有限的，往往会被简单的问题难住。
“为了运送快捷，我看还是一匹马骑两个人来的快，一趟就能够把所有的士兵全部送往阴山，刺史大人你说呢？”
人家是来帮助恒州赶走敌人的，恒州刺史还能说什么呢？赶紧征集马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