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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唐行全文阅读

作者:迷茫的老舟     铁血大唐行txt下载     铁血大唐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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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唐,我来了

    啊啊啊---

    啊啊啊---

    ???

    世界如此宁静,除了远处的鸟叫,就是近处风吹过原野的“沙沙”声。

    这是怎么回事?

    张威睁开眼,哇---,天好蓝啊!时不时有鸟儿飞过。左右看了看,天蓝草绿,生机盎然。这是什么地方,简直跟人家仙境一样。哎--,管他是不是仙境,太累了,我要好好歇会。张威闭上眼躺在柔软的地上享受着难得的日光浴。

    “爹--,前面好像有人哎。”

    “在哪?”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就在前面草丛里。”说罢,二人向前走去。

    嗯?

    有声音。

    张威睁开眼,两个“木乃伊”一样的男人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看动物园里正在杂耍的猴子或者是长着两个脑袋的怪物,好奇而吃惊。

    “啊---,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威大叫着向后躲去。

    一老一少两个人不说话,依然是死死地盯着他,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你们要做什么?”张威一边往后退,一边对二人喊道。

    “爹,他会说话哎!”这时那个长的跟“烧火棍”一样黑一样瘦的年轻人对老者说话了。

    “我知道他是个人,不过看他这身打扮不像是我们中原人。”头发花白且凌乱的跟“鸡窝”一样的老者说话了。

    我不像是中原人?

    我是关中人,当然不是中原人了。

    在张威看来中原仅仅指的是河南一带,关中是关中,河南是中原。

    “爹,你说他不是中原人,那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呢?”“烧火棍”说话了。

    老者死死的盯着张威一会,稍稍沉思后说道:“看他这打扮应该是西域胡人,不过他这长相却跟我们中原人很接近。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个人如此打扮的人无缘无故出现荒郊野外,不能不让人生疑。”随后老者把手中的锄头晃了晃,对“烧火棍”说道:“我在这里看着他,你现在就去报官,等官府审问之后,就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了。”

    “烧火棍”重重的点点头,“爹,那你小心,我这就去长安报官。”

    说罢,“烧火棍”转身离开向北跑去。

    报官?

    报官不就是向官府报案吗?跟今天打110报案是一个意思。

    从电视电影里张威知道古代社会跟今天差不多,见到陌生的人或事,总有人要爱瞎操心,不是打110报警,就是偷偷的给自己做记号,以便于今后好抓住自己。

    过去他对这种爱瞎操心的人他还是挺喜欢的,觉着这些人是为了社会的安定团结,属于伸张正义系列。可是今天当这些爱操闲心的人要把自己向官府报案的时候,才觉着是那样的堵心。

    像我这样帅的男人,一旦被抓至少也得奖赏个十万八万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躺在人家庄稼地里享受日光浴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踩坏了庄稼不说,形象也不雅观啊!

    “大爷,我是不是踩坏了你们家的庄稼。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赔你们的,你出个价,我一定赔。”张威一脸笑意的对“鸡窝头”老者说道,说话的时候,张威有意识的站起身。

    “别动,再敢动一步,我拍死你。”老者再次晃动手中的农具对张威说道。

    “拍”这个字用的狠啊!“拍死你”那就更不用说了,一般在打苍蝇的时候,才会用这个字眼,有力度也有狠劲。他竟然给我用这个字眼,太看不起人了吧。

    在张威看来这老者不但穿的奇怪,长得难看,而且脾气还大的很,更重要的是人家用词还很恶毒。

    张威站住脚,没敢再动。虽然他人没动,但他的心思却在动了。左右看了看,左边是一座大山,旁边长满了高粱,右边是一条小道,一直向北延伸,再往北有一座很大的城池。

    “看这情况,我要想逃走只能是向南了,穿过这片高粱地,应该就进山了。”张威暗自盘算着。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老者或许看出了张威的心思,厉声问道。

    我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呢?

    张威摇摇头,回想自己的经历。

    他记得很清楚,他的家就在秦岭主峰太白山下,每年都有很多的“驴友”来到太白山下进行鳌太穿越,体验那种南北贯通的感觉。虽然年年都有“野驴”死在山上,但依然抵挡不住天南海北的“驴友”冒死前往秦岭进行鳌太穿越。

    这年夏天,天气特别的热,张威约了几个男女同学一起出发进行鳌太穿越。在年轻的张威看来外地人都能够不远千里来到自己的家乡进行穿越,自己作为一个当地人连这非常有名的鳌太穿越都没有经历过,实在是太丢人了。

    古人不是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就我这学习情况,上个好大学,成就一番人生大业基本是梦想,还不如趁着年轻好好闯荡一番,也好给自己平凡的人生留一些可以炫耀的资本,不然这大好的青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于是几个人背起行囊,拿好各种穿越的工具就出发了。

    等到他们几个费劲周折上了鳌山之后当时就后悔了,原来近在咫尺的鳌太穿越根本不是他们年轻人想象的那样简单,山下艳阳高照,山上飞雪飘飘;山下是一片坦途,山上则是怪石嶙峋。

    如此艰苦的环境,莫要说是穿越,就是走路都是寸步难行的。

    孩子们吓傻了,哭爹喊娘不说,关键是人家闹着要回去。

    回去?你以为鳌山是你家啊!想回去就能回去吗?要想回去也行,先把命留下,上天可以把你的魂送回去。

    张威虽然这样想,但不能这样说,毕竟跟他来的都是自己的同学好友,更主要的是这些都是在自己的号召下才来这里冒险的,来是你说的,回你也得负责。

    迟不说,早不说,等到上了山再说就晚了。

    眼看着天色已晚,路途遥远,风雪将至,一切的艰难困苦都摆在面前的时候,张威虽然非常生气,异常生气,但他也知道所有的生气都无济于事。

    呼呼---

    一阵大风之后,雪花如期而至,气温也迅速降了下来,这下把张威这帮孩子们给冻坏了,虽然再来这里之前,他们也是有所准备的,但绝对没有想到山上会冷到这种程度。

    奶奶0的?

    这那里是夏天,简直比冬天还要冷。

    作为太白山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们,他们也常常听说“太白积雪六月天”这句话,但是却没有人真正理解。

    不过当他们理解了“太白积雪六月天”的真正含义的时候,人已经在山上了。

    寒冷来临一切都晚了,张威环望四周,除了一片又一片长相难看的石头之外,就是扑面而来的雪花,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了。

    关键时刻,张威突然想起此前的一则报道中说道鳌山山顶有一座山神庙可以躲避,于是带着同学们快走几步终于找到了那座隐藏在山洼里传说中的山神庙。

    乱石之中,一座用石头搭建起来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寺庙。说是寺庙,其实也就是一个石头小屋罢了,庙里有一樽小的不能再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山神,看样子应该是有人临时起意在山顶修建的,一点都不专业。

    山神的样子应该是根据自己的长相刻画的,不然咋那样难看呢?

    张威把女同学和身体稍弱一点的男同学安顿在山神庙里后,便主动走出破庙给大家找柴火。山上实在是太冷了,如果不点燃火堆的话,一夜过去,大家肯定会冻死的。

    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因为他对太白山的极端天气理解的还不够透彻。当他走出破庙的那一刻,张威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穿好衣裳再出来,可当时为了在女同学面前展示自己强壮的身体,连背包里的抓绒衣都没有拿出来就急乎乎的出了庙门。

    冷啊,的确是彻骨的寒凉,一阵风吹过,夹杂着雪花,张威感到整个人都要被吹透了一般。

    “我的那个天神啊!这地方咋这么冷呢?”张威裹紧衣裳,硬撑着向前走了有百十来步,实在撑不住了。这时他看见了不远处的山洼里好像有此前驴友们做饭时留下的柴火、布条等东西。

    张威心中一喜,艰难的向下面的山洼走去。

    果不其然,山洼处确实有此前驴友们留下的柴火和布条,还有塑料袋等东西。

    勉强捡了一些可用的东西,天已经彻底黑了,四周暗下来,就算是有柴火他也看不见。

    我的妈呀,这么冷的天我能走过去吗?

    虽然山神庙就在眼前,但此时的张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刚刚走出一步,就感到自己的双脚似乎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步都十分艰难,而且脚下的怪石愈发的难走了,脚下原本干燥的石头经过风雪的洗礼,更加湿滑了。

    啊---

    张威一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了人家庄稼地里。这事让我怎么跟他说呢?

第2章 玩的是速度

    如此奇怪的经历,让我咋跟你说呢?

    张威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给眼前这位凶巴巴的老者说自己的经历,于是赶紧转变话题试探性的问道:“请问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大唐长安。”鸡窝一样头型的老者甩给了他这么一句话。

    啊?

    苍天啊,大地啊,这里竟然是大唐长安?

    “这这,你说这里是大唐长安?我的妈呀,我怎么会出现在大唐长安呢?我,我,我不是在秦岭穿越么?这是怎么回事呢?”张威头脑里一片空白,摇摇头,再次看看眼前的老者。

    确实跟自己以前见到的所有人有些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张威一时之间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论长相吗这位老者和刚才的那个“烧火棍”一样的年轻人长相应该不算难看,老者的头发就是乱了点,形象稍稍差了一点;而年轻人无非就是瘦了点,长相寒碜了点。

    但总体来讲,还是能说的过去的。

    再看看对方身上的衣裳,张威更加意识到“鸡窝头”老者和“烧火棍”男子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自己穿的是运动衫,运动鞋,精神的板寸头型。

    而对方则是一身的灰不溜秋的粗布衣衫,上面还打着补丁,而且衣裳还不合身,又宽又大,下摆别在腰里,脚上的鞋子都把脚丫露出来了。

    就这身打扮活脱脱的中国农民形象,如果用来演古代的农民,绝对不用化妆。

    还有就是这老者身上的气质也跟当代人是不一样的,现代人不管处在什么地方,身上的气质绝对是活泛的,男人张扬,女人显摆,如果吃个饭什么的,绝对要把谱摆的很大。

    即便是下地干活,那也要拍个火山小视频什么的发到网上,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去体验农村生活了。

    但是眼前这位老者不是那样的,虽然此时的他有些愤怒,但是他佝偻着腰,驼着背,脏兮兮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是麻木和呆滞。如果不是站在自己面前,张威一定会把他当做木乃伊的。

    木乃伊?

    脑海中一闪现出这个字眼,张威觉着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木乃伊,大唐的木乃伊,简单一算,此时自己正在跟一千多年的木乃伊说话。

    啊---

    张威大叫起来。

    “呼----”老者的锄头在他的面前一闪,落在脚下,“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张威老实了,不再大喊大叫,试探性的问道:“大爷,你说这里是大唐的长安?我怎么会出现在大唐长安呢?”

    “这话要问你自己。”望着张威一脸惊疑的样子,老者把手中的农具在他面前有晃了一次,“别装蒜,老实说你到底是何人,不好好交代,等会官府的人抓你坐牢。”

    抓我坐牢?

    凭什么啊!

    张威这下算是明白了,知道自己一定是穿越了,来到了历史教科书中大唱赞歌的大唐长安。

    不过也好,穿越到大唐长安总比穿越到史前要好的多,不然自己还要穿着兽皮、赤着脚、手持棍棒和石块在山里追野兽,就自己这身体,虽然跑的不算慢,但要是用来追野兽,那就难说了。

    毕竟野兽是四条腿,自己只有两条腿,四驱要比两驱动力足,这一点他还是懂得。

    就算是不穿越到史前,万一穿越到先秦也是不行的,根据自己有限的知识,张威知道先秦时候,中国的伙食是相当的单一,今天的许多食材是没有的。

    想我一个吃货,穿越到一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代,还不得饿死。

    总算是穿越到了唐朝,吃穿应该是不用发愁的。

    好,既来之则安之。

    哥就呆这儿了。

    不过在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之前,首先应该解决了眼前这个烦人的“鸡窝头”。

    “大爷,这话咱得说清楚,我不过就是在你们家的庄稼地里睡了会觉,你们就让官府抓我坐牢,不要这么狠行不?”事实不可改变,那就好好跟你说说眼前这事情该如何解决。

    “这不是踩不踩庄稼的事,而是你这个人的事情。”老者说道。

    我这个人?

    我这个人呢怎么了,不就是帅了点,酷了点,喜欢玩了点吗?既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偷过东西,想贩白面没有胆量,想当干暴0恐没有雷0管,凭什么让我坐牢啊?

    还有没有天理?

    “我个人的事,什么事也没有,凭什么抓我?”张威就不明白了,我一个大活人啥事都没干过,能有什么事呢?

    “你衣着奇怪,不留须发,无端躺在这野外的庄稼地里,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想来长安做什么?”“鸡窝头”老者再次厉声质询道。

    哦---,我靠,这都是抓人的理由啊!

    “大爷我也是大唐的百姓,我来这儿是,是......”张威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要来大唐长安城外做什么,卡壳了,说不出来了,“大爷,你看那边是什么?”

    “鸡窝头”老者顺着张威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什么也没有啊!

    虚晃一招,张威扭头就跑。

    “我哪知道来大唐做什么呢?”张威撒腿就跑,那速度绝对不是盖的。

    想当年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就是因为跑得快出名的。有一次跟同学打架,几十个家伙硬是跑了几条街都没有追上他,最后只好不了了之。还有一次在学校犯了事,校长让他站住,他当时没听见,继续走他的走,校长见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于是便开始追他。

    张威跑的那个快啊,硬生生的把校长甩在了身后,要不是校医救治及时,说不定上级就给他们学校换校长了。

    以这样的逃跑速度,再加上追赶自己的又是一个老者,成功逃脱那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没跑出多远,张威就感到身后已经没人了,回头一看“鸡窝头”老者正拄着锄头弯着腰在身后做深呼吸运动,幅度大的那个程度真是吓人。

    “哼--,跟我玩速度,就你这年龄,今辈子是没有可能了。”张威放慢速度继续向南而去,一大片火红的高粱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高粱?

    好神圣的农作物。

    抗日战争的时候它可是被誉为青纱帐的,为了祖国的幸福安康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农作物推陈出新,这些年关中地区已经很少见到高粱这种农作物。

    为何这个地方还有如此成片的高粱地呢?

    张威心中好生疑惑。

第3章 偶遇温庭筠

    张威有所不知的是在大唐年代高粱可是关中的主要粮食作物,连片种植,很成规模;每到成熟季节,火红的一片,甚是好看。

    除了好看之外,高粱的作用也是很大的,不但能够食用,还能够酿酒,要知道直至今天高粱酒依然是普通百姓行走江湖的美味佳肴。除了能吃能喝之外,高粱杆还能够用来做笤帚扫帚,是寻常百姓家里必不可少的清洁工具,经久不衰,沿用至今。

    穿过一大片的高粱地,张威来到了一片空白处。只见此处呈覆斗状,一条用青石铺成的斜坡直通顶端,沿着石板路向上一望,有一个几十米高的土堆,两边还有石人石马一溜排开。

    我呸,刚刚离开了青纱帐,谁知又来到了黄土堆。张威知道在关中这个奇特的地方,像这样的土堆是经常见到的。正所谓:江南才子山东将,关中黄土埋皇上。

    这里是一座坟墓,而且是帝王的陵墓。

    晦气啊!

    我的命咋就这么背呢?遇到不是青纱帐就是帝王陵,咋就遇不到一个正经东西呢?

    “客官可是要去祭拜?”就在张威感叹自己命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嗯?

    有人在跟踪我?

    难道是官府的人追上来了?

    张威转过身,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人?就一个人,看他的打扮也不像是官府的人。只见他个头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的样子,长相着急,胖乎乎,黑不溜秋的,说话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至于具体年龄,大概是因为长相难看,颜色太黑,张威一时间估摸不上来。

    “你在跟我说话?”张威不免问道。

    “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不跟你说话,难道是在跟上天说话吗?”来人调侃似的说道,说话的时候,两只手岔开五指下意识的交叉一下。

    “你有病啊!没得羊羔疯,抖动什么呢?我就是出来的时候着急了点,把手机落在背包里了,要不然我给你拍个抖音小视频发到网上,看看大家不笑话你才怪。哎哎哎,我的背包呢?”张威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光秃秃的站在这里,当初来的时候自己是带着背包的,背包到哪里去了呢?

    张威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背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背包不见了?

    或许是落在了当时的社会,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自己这么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来说,要不要背包其实是没有多大用处的。还是解决了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再说。

    张威看了看来人,心中虽然有些瞧不上来人,但是嘴上还是要留点口德的,“你刚才说什么,我要祭拜,祭拜谁呢?”

    张威这话一说,来人有些不悦的对他说道:“此处名叫杜陵,杜陵你知道吧?就是汉代贤君刘询的陵墓,也是鄙人所居住的地方。”说这话的时候,来人稍稍有些得意。

    汉代贤君刘询,张威是没有听过的。

    对于汉代的皇帝张威就知道那么几个非常有名的人物,比如说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彻,至于这两位之外的其他皇帝,张威就知之甚少,就算是听到了,也仅仅限于听过而已。

    “哦---,我明白了,你说这里是杜陵,也是你居住的地方?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住在皇帝的陵墓跟前呢?莫不是,嘿嘿嘿---。你是何人?”张威本想调侃一下对方是妖魔鬼怪,或者是太监阉人,但一想还是算了吧!

    人家好好跟你说话,你却拿人家开涮,不道德了吧。

    不过在张威看来,一般住在皇帝陵墓跟前的不是太监就是阉人,或者是遭到贬谪的官员,不然好端端的正常人,怎么会跟神仙鬼怪打交道呢?

    来人一听张威问起自己,于是朗声答道:“鄙人温庭筠,不知客官尊姓大名?”言语中充满了骄傲和自信。

    温庭筠?

    他就是唐代温庭筠?

    唐代著名诗人温庭筠?

    张威大吃一惊,呆呆的望着眼前这黑不溜秋的男人?

    温庭筠?

    面前这个长相丑陋,动不动就把两手交叉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温庭筠,怪不得长得这么难看,而且还动不动就把手交叉一下,看来“温八叉”的名号不是白给的。

    对于温庭筠,张威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上学的时候张威的读书水平很不行,但是对于这位名叫温庭筠的老兄还是喜欢关注的。

    至于为什么喜欢温庭筠,大概是因为温庭筠这个人身上有他喜欢的地方吧。史书记载温庭筠恃才不羁,又好讥刺权贵,多犯忌讳,又不受羁束,纵酒放浪。

    好家伙,这些特点都是张威喜欢的。虽然张威年纪不大,但是喜欢喝酒聊天,一般这个时候张威就开始拿自己班上的同学或者是老师开涮。

    有一次在喝酒聊天的时候,张威突发奇想给自己那位喜欢斜眼看人的班主任起了一个“斜眼的王八”,得到了同学们的一致“好评”,虽然那只是他在初三那年的壮举,但是直到今天他已经是“高五”的“优秀学子”了,但那个“斜眼的王八”依然响亮在初中校园里。

    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每每想起这些,张威的心中就不由得油然升起一阵自豪。

    哼---

    我就是当代温庭筠,他老人家好讥讽权贵,我好讥讽老师;他纵酒放浪,我喝酒聊天。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所见略同啊!

    这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他张威多年考不上大学,而自己崇拜的对象温庭筠也是一生未成大志,几十岁的人了还没有当上一官半职。

    屡试不第,一生坎坷。

    真是再真实不过的写照了。

    “你就是温庭筠,著名的诗人,不对,应该是词人温庭筠?”至于温庭筠到底是诗人还是词人?张威一时之间都有些说不清了。

    其实人家温庭筠既是诗人也是词人,二者兼而有之。

    望着张威那种一时之间连自己的职业都说不上来的张威,温庭筠吃惊了,意外了,想我温庭筠多大的名气啊!你竟然一时之间连我的特长都说不准,伤自尊,伤自尊了。

    于是温庭筠淡淡一笑道:“诗人词人并不重要,温庭筠就是温庭筠,一个俗人罢了。”

    俗人?

    这么有名气的大人物,怎么能是俗人呢?

    张威伸出手,一把抓住温庭筠的手使劲的摇晃着,“偶像,你老人家就是我张威的偶像啊!今日一见,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张威如此夸张的动作,温庭筠实在是吓着了,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狠狠的交叉了三下,这才平息了他心中的惊慌。

    对面这个衣着怪异的年轻人实在是他意外了,不仅穿着怪异,而且语言也怪异的不行,称我为“偶像”。

    偶像是个什么玩意呢?

    温庭筠当然不理解了。他只知道“偶”是双的意思,“像”就是相像了。难道是说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不对啊!

    温庭筠虽然有才,但对于自己的长相,他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不然怎么会被人称为“当世钟馗”呢?而对面这位年轻后生,虽然穿着跟自己所处的年代有些不符,但人家身材修长,相貌俊朗,跟自己这丑陋的长相一点都不像的。

    “客官莫要这样,有话好好说,你如此盛情,庭筠不敢当不敢当。”原本张狂的温庭筠在张威面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第4章 我有好酒

    哇--,温庭筠这样的名人还会害羞,他脸红了哎!太意外了。

    想想今天那些名人,哪一个人的脸皮没有几寸厚,哪怕是遇到路人,都恨不得主动上去给人家签名,合影留念。

    特别是那些当演员的,就算是演一个尸体,都渴望能够露个脸,梦想着一夜成名,成为演尸体的专业户。

    再看看眼前这位出名了上千年的温庭筠,见到自己这么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竟然还会脸红。

    太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

    不过张威转眼一想,也就理解了,毕竟人家温庭筠是唐代人,行为处事方式跟今天大不一样。

    刚才自己这种极度热情的握手着实是把人家给吓着了,于是说道:“先生当世大才,我敬仰的很啦,今日得见先生乃是张威人生之大幸,冒犯之处还望先生多多见谅。”

    温庭筠本来就是一个比较狂妄的人,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不伦不类的人对自己如此崇拜,心中不免一喜,“你莫要如此,庭筠本就一俗人,担待不了你这样高的评价。不过庭筠今日得见你也甚是荣幸,如你不弃,可随我前往草堂一叙。不知可否?”

    人嘛多少都是经不住别人赞扬的,听到张威对自己如此崇拜,温庭筠不由得放下刚才的戒备心理,直接邀请张威前往自己的屋子一叙。

    张威一想,反正当下自己也没处去,不如跟着温庭筠去他家里坐坐又如何?也顺便理一理自己的思绪,让自己这刚刚穿越过来的心稍稍平息一下,也好适应今后的大唐生活。

    路上,张威问温庭筠道:“不知贤兄在何处居住?”

    “不远就在秦岭山中,距离这儿也没几步。”温庭筠随口答道。

    秦岭,他说这里是秦岭。

    张威欣喜,原来自己还在秦岭山中,看来这穿越也是有讲究的,绝对不会把人从山里穿越到海洋中,不然淹死了咋办?

    想到这里,张威请不自己的问道:“贤兄说这里是秦岭?”

    “对啊,对面这座山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岭,你不知道吗?”对于张威的问话,温庭筠深感意外。

    秦岭,对面的山乃是秦岭,这么说脚下这地方就是关中了?

    念过“高五”的张威多少是懂些历史地理的,知道关中的南边只有一座大山,这座山就是秦岭。

    “秦岭,你说对面大山是秦岭,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威继续问道。

    “这里虽然也是秦岭的一部分,但严格的讲这一块山区应该叫做终南山。终南山吗?”温庭筠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的确是一处好地方啊!”

    随后温庭筠指着北边对张威道:“看见没,这里距离长安很近的。”

    虽然温庭筠欲言又止,转变话题,但张威知道终南山这个地方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对于那些失意的文人学子来说这个地方意味着一条升官发财的捷径,不然咋有“终南捷径”这种说法呢?

    不过当下温庭筠正住在这里,如果说“终南捷径”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于直白了。

    不说也罢,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我的心里明白的很。

    在温庭筠的带领下,没走多远,张威就来到了温庭筠位于杜陵跟前的草堂。

    原来温庭筠住的距离这儿如此之近,怪不得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他。

    “这里就是寒舍,还请你莫要嫌弃。”温庭筠指着眼前的草堂对张威说道。

    张威一看,好家伙,好大的一块地方啊!

    这么大的地方放在当下的西安周边不知道要卖多少钱,竟然在他的嘴里称作寒舍?看来眼前的这个温庭筠野心不小啊!

    不过眼前的地方虽然不小,而且还有院子,但是建设的很是一般,用木板搭建成的房子上面铺着茅草,坐南向北,面向长安方向,一溜过去有好几间房子。

    “先生住处如此之大,应该值不少钱吧?”张威不由得随口问道。

    张威知道当下西安周边正在拆除违建别墅,像温庭筠这样的违章建筑,肯定会在拆除之列。

    再说了,能在秦岭山里修建别墅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面对张威的问话,温庭筠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愣了愣之后答道:“这个我,我还不清楚,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卖钱的。

    今天虽然有炒房一说,但是在人家唐代是不是也有这种生意,张威还不太清楚。

    门口站着一位十来岁的小哥见温庭筠带人回来,赶紧上前打开柴门,随后轻声问候道:“老爷回来了?”

    “嗯---,快去准备酒菜,老爷我要跟这位客官畅饮。”温庭筠交代道。

    “诺---”小哥应承一声,赶紧下去准备了。

    “这位是?”张威问道。

    “我的门童小倌儿,你叫他小倌就是。”温庭筠对张威说道,“你我庭前就坐,稍等一会,我们边吃边聊。”

    门童?

    他竟然还有门童?

    看来这个温庭筠阔绰的很啦,都有自己的佣人。

    温庭筠带着张威来到院子右侧的一处小亭,这里中间有一处不大的石桌,四周有石凳,可供主人和客人聊天、喝酒、喝茶之用。

    在石桌前坐下,张威再次环顾了一圈这个地方。这座院子建在秦岭脚下,有好几亩地大,围墙用篱笆扎着,或许是为了防止歹人进入,靠近篱笆的地方种着荆棘,这个时候正是夏日,荆棘上偶尔能够见到小花。

    院子中间是一个不大的池塘,四周种着柳树和花草,阳光下开的很是灿烂。正南方向是一个较大的厅堂,房子明显要大得多了,左首是一排低矮的房间,右首就是自己和温庭筠呆的亭子。

    好幽静的一处房子,放在今天那绝对是上好的环山别墅,老值钱了。

    难道这就是杜陵草堂,温庭筠在长安的居所?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来了。

    唐代不比先秦,不管是酒还是菜的品种已经很丰富了。张威有所不知的是幸好他穿越到了唐代,要是穿越到先秦,不饿死才怪。

    “此酒名曰石冻春,乃是关中的名酒,不知你听说过没有?”门童抱过来一个黑色的瓷壶,温庭筠接过来,打开酒壶对张威说道。

    石冻春?

    还有这种酒名。

    “没听说,不知道。”张威本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听到温庭筠说出的这个酒名,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

    在关中,张威经常听说的乃是“西凤酒”“太白酒”还有什么“茅台”“五粮液”之类的国家级名酒,对于这个名字拗口的“石冻春”实在是一点都没有听说过了。

    “石冻春都不知道?如此有名的酒品你咋就不知道呢?”温庭筠好酒,不管是关中的本地酒还是来自域外的葡萄酒,他几乎是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像石冻春这样在关中很有名的酒品,乃是温庭筠的所爱,每每有人来他都会拿出来招待。

    所有的客人中没有人不对他的好酒赞赏一番,没想到今天遇到的这位仁兄竟然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又一次伤自尊了。

第5章 大唐小和尚

    眼看着张威连大唐的名酒石冻春都不知道,温庭筠轻轻的摇摇头,对他道: “既然客官不知道也不足为过,我看你年纪尚轻,今后的路还很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品酒会越来越精的。来来来,我给你满上。”说罢,温庭筠打开酒给张威跟前的酒碗里填满酒。

    其实张威有所不知的是,这个名叫石冻春的酒,就是西安跟前的富平县所产,不过已经是很久远时期的事情了。

    张威作为一个现代年轻人没有听说也是正常。

    张威端起酒闻了闻,嗯---,清香扑鼻,韵味绵长,不错的好酒。更何况唐代乃是纯手工酿酒,与今天的勾兑酒不一样。

    勾兑那也是有技术含量的,用食用酒精勾兑的商人,多少还是有些良心的,人家兑出来的酒至少还能喝。如果遇到个别胆子特大的,用工业酒精勾兑,问题就复杂了,往水里掺酒精,量小了还能喝;万一遇到实诚人,往酒精里兑水,量太大,会死人的。

    今天张威能够喝到这实实在在的粮食酒,应该算是精品中的精品,酒品里的战斗酒了。

    菜很快也上来了,一碟莲藕、一碟秋葵、一碟苜蓿还有一碟羊肉,搭配上葱姜蒜,很家常的几个菜,闻起来相当不错。

    “好家伙,幸好是穿越到了唐代,吃的喝的用的还算说得过去,至少还有如此多的食物。”望着石桌上的酒菜,张威心中想到。

    “来来来,你我有缘,边吃边聊。”很显然温庭筠今天的兴致很高,给自己倒上酒之后对张威说道。

    “好---”张威端起酒跟温庭筠轻轻碰了一下,随后满饮一口,“啊---,舒服,这酒喝着舒服啊!”不由得发出感叹。

    这酒喝起来比自己经常在酒吧和小酒馆喝的啤酒或者是白酒好喝多了,当然跟假酒比起来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哎呀呀,这粮食酿的酒就是好喝啊!”张威不仅赞道。

    “我这个人就一个爱好,那就是喝酒,而且喜欢喝好酒,比如眼前这石冻春就是我的好爱。来来来,再饮一口。”说着温庭筠端起酒碗,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张大嘴长长的啊了一声,顿时那黑红的脸庞显得亮堂起来,话也开始多了,“你我素昧平生,今日相见,相谈甚欢。不过直到此时,客官还没有给庭筠提及你到底是谁,姓甚名谁?穿着为何如此奇怪?”

    张威这才知道,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给温庭筠说自己的事情。

    我到底是谁呢?

    张威狠狠的想着,我记得我就是这当地人,距离西安并不算远,唐代把自己的家乡叫做扶风郡还是凤翔府呢?我也不知道。

    如此窘境让张威怎么给温庭筠说呢?能告诉人家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吗?显然不能。

    “这个?”张威迟疑了一下。

    常言道: 脑残还是少动口,人丑就该多读书。

    “客官有难言之隐?”温庭筠虽然相貌不佳,但人家毕竟读书多,经过知识的洗礼,绝对是一个聪明人,于是体贴的说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如有困难尽管说出来,我也好帮你。”

    在温庭筠看来,面前这位小哥,年纪不大,穿着怪异,头发不长,而且一个人独自来到这秦岭山中,若不是遇到人生中的难事,谁会这样呢?

    既然人家问及自己的情况,张威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但自己的情况又不能如实告诉温庭筠,咋办呢,“看来我只有拿出自己的说谎绝技了。”

    从小到大,张威早就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谎话,骗过多少回人了,既然你温庭筠要问我的具体情况,只好跟你说谎话了。

    “温兄,说起这话,我就伤心啊!我本是关中西部凤翔人士,从小被父母送到寺庙中一心礼佛。这些年随着年龄增长,我愈发觉着自己不是一个好僧人,尘缘未了,凡心太重。所以前些天就偷偷的从寺庙里跑了出来,可是这天下之大,却没有我张威容身之处,离开寺庙之后,我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连自己都难以养活,万般无奈只好到山中自杀,谁知道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先生。先生你说我这种情况还能活下去吗?”张威从小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上学期间偷鸡摸狗,撒谎行骗,给女生书包装青蛙等等下做的事情,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面对温庭筠的问话,他立即想到了当和尚这么一招,因为在大唐时代,只有当和尚的才能够留短发。面对自己头发短、衣着奇怪、脸庞干净这些特征,只有当和尚才能够挽救自己了。

    如此以来,既可以让他摆脱被人继续追问的尴尬,还能够躲开对自己来路不明的解说,更重要的是唐代人都是要留须发的,而此时的他还是现代社会那种精神的板寸头型,这不是明摆着露馅吗?

    而且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温庭筠继续追问的话,他就说自己是法门寺的和尚。

    对于法门寺张威还是知道,很清楚这座寺院原本就是唐代的皇家寺院,既然是编那就编的更像一些。

    哎呀呀---

    我简直是太聪明了。

    张威又一次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了。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衣着古怪,须发不长呢?那客官姓甚名谁呢?”对于张威这样的年轻人不愿意过寺院里那种清苦的生活,温庭筠倒是很理解,毕竟俗世中各种诱惑实在是太多了,谁愿意过那种穿粗布衣裳,吃清苦素食的清修生活呢?

    更何况和尚还不准结婚,这不是要人命吗?

    你又不是辩机和尚,还能跟大唐公主玩个婚外情什么的,但前提是你师父要是唐僧才是,不然婚外情没玩成 小心打断狗腿。

    虽然张威已经想好了各种谎言,但是人家温庭筠并没有继续顺着他的思路问下去,没有追问他到底是是哪座寺庙的和尚,在寺庙里做什么事情等等俗套问题。

    “听师傅说我原来是姓张,小名好像叫张威吧。具体是哪里人士他也说不准,或许是人家不愿意给我说,免得惹麻烦。”张威说道。

    想想也是啊,家里人都能送你去寺庙了,肯定是有各种原因的, 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孩子太多了,养活不起。

    既然自己家都养不起孩子了,还告诉主持和尚这孩子是哪里人士,他爹叫什么名字,他娘叫什么名字,难不成等长大了再要回去吗?

    你当人家寺庙是孤儿院,专门给你养孩子啊!

    所以呢,一般人能够把孩子交给寺庙,也就没打算要回去了。

第6章 酒友

    果不其然,当和尚这一招是很奏效的,温庭筠听罢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当然了,此情此景也没有可问的内容了,难不成还要问人家的师父是谁,都教过你什么经卷不成。

    很显然,要问的话到此为止,咱说说别的吧。

    “张威?嗯---,好名字,威武俊朗,有气场有个性,这个名字好啊!我看你年龄不大,就称呼你贤弟如何?”

    贤弟这个称呼好了,一听就是文化人的称呼,比起现实社会称呼对方为“哥们”或者是“伙计”好听多。

    张威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温庭筠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张贤弟今后有何打算呢?”

    打算?好遥远的事情啊!

    “哎---,不瞒温兄,此时的我可以说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原本想离开寺庙来到长安找个活让自己安下身,以后再做更大的图谋,谁知道这长安城虽大却没有我张某的立足之地啊!无依无靠,没吃没喝,实在没法继续生活下去,只好想到自杀了。”张威故意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说道。

    装就要装的像一点,装的不像那是要吃亏的,这一点张威深有体会的,有一次他装病不想上学,就在父母转身离开他房间的时候,他不知道是犯了哪根筋,竟然仰天大笑起来。

    这下倒好,一顿爆揍之后,张威不但要老老实实的去上学,而且父母一口气给他报了八个班。好家伙,八个班呢,所有的主课都报上之外,什么音乐、美术、体育、劳动等等,凡是能想到的都报上。

    临走父亲还撂下了一句话:“叫你装,这就是装的下场。”

    这一学期上下来,张威差点都休克了。

    从此张威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装逼不彻底,挨打挨到底;装逼装得像,胜似当皇上。

    秉承着这一做人的原则,张威面色凄惨,一脸苦相,说话间,两眼泪水打转。

    人都这样了,温庭筠也被感动了,赶紧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长安虽大,平常人是没法在这里长久生活的。要不然大诗人顾况怎会对乐天先生(白居易字乐天)说出‘长安米贵,久居不易’的话呢?”

    唐代的长安比今天的北京金贵多了,人人都争着想走进长安城生活,今天又北漂一说,那时候或许也有京漂一说。

    “先生说的太对了,这长安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张威也是一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既然温庭筠对自己的谎言已经相信,于是他便装出更加困难的样子,也好博得更多的同情。

    “贤弟莫要悲伤,你若不弃可以先在我这草堂待下去,等到有机会再出去寻找差事不迟。”他都已经可怜成这样子了,温庭筠还能说些什么,只好留下他了。

    史书记载,温庭筠恃才不羁,不受羁束,纵酒放浪。从这些特点来看温庭筠应该是一个豪爽的人,一般情况下,好爽之人也是乐于助人的。张威算是遇到贵人了。

    听完温庭筠的话,张威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端起酒碗对温庭筠道:“先生就是我张威的再生父母,张威感恩不尽,先干为敬。”说罢一口喝完碗中的酒。

    咳咳咳---

    或许是喝的太猛了,张威连连咳嗽起来。

    刚才是兄弟,转眼就成了再生父母,辈分变得好快啊!幸好温庭筠没有按着他的思路来。

    “贤弟喝慢点,石冻春这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十足,喝的太猛很伤身的。”温庭筠关切的说道,“其实贤弟不愿意礼佛也在情理之中,想你也是年轻人,人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事情你都没有经历过,就去受那种清修之苦,也是为难你了,为兄理解你。”

    说罢温庭筠端起酒樽对张威道:“来---,为你脱离清修之苦喝一个。”

    温庭筠原本就是一个会享乐的人,当然能够理解张威那种逃离苦海享受人间荣华富贵的想法了。

    “张威何德何能遇到先生这样的知音,真是三生有幸啊!”虽然张威爱说谎,爱装可怜,但今天面对温庭筠如此坦诚的接纳自己,而且还能够对他的谎言予以理解,张威真心感谢了。

    温庭筠笑道:“贤弟切莫这样说,其实当初的我跟你今天一样可怜,要不是友人真心相助,我恐怕也是活不到今天的。”

    “哦--,先生竟有如此经历?”虽然张威喜欢温庭筠洒脱的性格,但对于眼前这位大诗人、著名词人了解的还真不多,要不然三年的高中,他咋能念五年呢?

    “想我温庭筠也是名门之后,先祖也曾是位居宰辅的人,可谁曾想到了我这份上,一切尽不如人意啊!人到中年依然是一事无成,说来惭愧啊!”温庭筠感叹道。

    张威有所不知,温庭筠本是唐初宰相温彦博之后裔,不过等到了温庭筠的时候,已经是家道中落,勉强度日了。

    “人到中年,先生今年?”听到温庭筠提到自己已经是人到中年这话,张威本想问一问温庭筠到底是多大了,但转眼一想,这大唐时代跟现代社会大概是不一样,贸然问人家年龄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

    “四十岁了。”温庭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

    年龄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没有一番成就的话,人家会说你虚度光阴的。

    四十多岁的温庭筠在神圣的科举考试道路上依然没有取得成就,哪怕是很小很小的成绩?

    苦闷、彷徨、压抑、难受、挣扎等等。凡是能够描写失意的词句几乎都能够给当时的他用上。

    四十岁了?

    张威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老男人,心想你都四十多岁了,咋还是这个样子呢?在封建社会那种只有当官才能够衣食无忧的年代,至少也应该混个一官半职啊!不为光宗耀祖,至少也不至于把自己饿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温庭筠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应该是自己叔叔辈的人了,还叫自己为“贤弟”显然是高台自己了。于是张威转变话题道: “我看先生所居住的地方还算不错,虽不算阔绰,但至少也是衣食无忧,也很惬意的。”

    “这都是友人所赠,还有就是孩子们专程从并州前来长安对我进行接济。”对于这种寄人篱下,靠人养活的生活,温庭筠倒是不觉着有所不妥,随后笑了笑道:“再说了这秦岭如此高大,万物生长其中,随便种些瓜果都能够养活我等,勉强度日,不至于饿死。”

    “嗯---,先生言之有理。”在此时的张威看来,温庭筠今天的生活状态完全是田园风光,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秦岭山边的田园生活,真的像张威想象的那样好吗?不见得吧。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唐代的温庭筠好酒,现代的张威喜欢泡吧。

    虽然时代不同,但是二人的爱好几乎是想通的。

    这年夏日,温庭筠和张威这两个互不相干的人坐在一起开始畅饮,说着聊着时间过的也就快了。张威还没觉着过多长时间,就已经是深夜了。

第七章 煎饼有多种吃法

    喝的烂醉如泥的温庭筠被下人惨扶着回房间休息了,随后下人也给张威安排了客房。想必温庭筠这里经常有人来,客房也是现成的,而且里面的陈设一应俱全。

    躺下后,原本已经醉意很浓的张威却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睡不着也是人之常情,试想一下,放着是谁突然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都是难以入睡的。更何况像张威这样一个喜欢热闹,喜好自由的年轻人呢。

    “我不是跟同学们一起鳌太穿越吗?怎么会来到唐代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我真的是穿越了?”躺在床上的张威反反复复的思考自己这几天的来龙去脉。

    思来想去,头脑先是发木再清醒,再发木再清醒。最后张威还是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确实是穿越了,而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穿越到了盛世唐朝。现在自己挣躺在唐代著名诗人温庭筠的杜陵草堂客房的竹床上。

    哎---

    人生不是如意者十之**。

    想我张威年纪轻轻,人生的大事几乎都没有经历过,就在不经意之间来到了这大唐盛世,难道是上天要降大任给我吗?

    想到这里,张威都被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给惹笑了。

    天将降大任给自己,给自己做什么呢?要知道在大唐是盛世,别想着通过起义或者是占山为王来成名,大唐也是要考试的,一般情况下只有通过考试才能够取得成功。难道是让我来到这大唐王朝参加科举考试,一举成名天下知吗?

    哼----,还是算了吧!现代社会很普通的高考自己都难以考上,还敢来参加大唐王朝的科举考试。高考很难,科举考试也不容易,不然连自己的偶像温庭筠那么大的年纪,那么好的文章,都难以考中,更别说自己这半瓶醋了。

    可如果自己不参加科举考试,又没有办法回到现实社会,今后将如何在这大唐长安立足呢?一直待在温庭筠这杜陵草堂吗?

    显然不可能,温庭筠自己都靠着别人的接济勉强度日,我好端端一个人,长相英俊,身材魁梧,怎能一直待在人家这里白吃白喝呢?

    再说了我张威也不是吃白食的人啊!

    一想到未来的生活,原本低沉的张威多少有些小小的兴奋,毕竟每一个年轻人对待未来都是有幻想的,幻想着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前途就会一片光芒。

    更何况年轻的张威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里没有自己任何一个社会关系,没有任何一个与自己成长有关系的人或者是事情,物品等等。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来完成。

    他想试一试,闯一闯。

    越想越兴奋,张威恨不得立即起床去长安城里去闯荡一下,至少也应该认识一下唐代的长安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是不是像历史书中所说的那样繁华,有没有各色的西域胡人穿梭其中,各种商品充斥其中,有没有传说中的各色美女,穿着露的很多的衣裳在跳舞?

    嘿嘿嘿,想到这里,张威不禁笑出声来。

    不过转眼一想,自己倒是想闯荡一番事业,可是具体做什么事情呢?

    到底要做什么呢?

    自己到底会做什么呢?

    张威虽然年轻,但也很清楚只要是想做事情都需要要有资金的,放在当今社会就叫做原始资本。  可是自己刚刚穿越到这大唐王朝,连人家使用的货币都不知道,何谈启动资金呢?

    一想到这些,刚才还激动万分的张威情绪一下子又没了。

    正所谓:夜里千头万绪,醒来一事无成。

    哎---,时间已经很晚了,还是洗洗睡吧。

    明天一早还是让温庭筠带着自己先到这大唐的都城,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池里走走再说吧!

    山中的夜晚虽说有各种虫鸣鸟叫,但比起现代社会城市里的嘈杂声来说,还是安静多了,平和多了。

    这一夜,张威睡得特别的香甜。

    第二天一早醒来,温庭筠已经命人将早饭给他准备好了,竟然有煎饼?喝的还有小米粥。

    张威算是开眼了,没想到这大唐盛世的生活状态真的是很不错啊!像煎饼这样的手工活,竟然在当时社会都有了。

    “贤弟慢用,这煎饼是我让下人刚做好的,热乎着呢。”见张威起来,温庭筠高兴的说道。

    “有大葱和蒜没?”张威问道。

    大葱和蒜?

    煎饼就是煎饼,要葱和蒜做什么?

    温庭筠一听,稍稍有些发愣的问道:“贤弟要大葱和蒜做什么?”

    “兄长若有只管拿来,我自有用处。”张威说道。

    温庭筠立即让下人拿来葱和蒜,张威看了看跟今天没什么两样,于是对下人道:“把大蒜捣碎,把葱切成小段拿来。”

    “诺---”下人半信半疑的去了。

    “贤弟这是要作甚?”面对张威这种怪异的要求,温庭筠当然不解了。

    张威笑而不答,不一会儿,小人就将捣碎的大蒜和切成小段的葱拿过来了。

    张威用筷子将蒜末抹在煎饼上,随后加上切成小段的大葱,简单的煎饼卷大葱便做成了。

    望着张威津津有味的吃法,温庭筠甚是好奇,“这个很好吃?”

    “兄长可以试试,味道绝对不一般。”张威少带炫耀的对温庭筠说道。

    “去给我也准备一个。”温庭筠见状立即对下人吩咐道。

    下人赶紧回到厨房,给温庭筠做了一个煎饼。

    温庭筠拿着煎饼,学着张威的样子,拿出筷子将器皿中的蒜末一点一点的抹在煎饼上,随后将切成小段的葱夹在中间,然后卷起来送到嘴里。

    “嗯---,味道不错,确实不错。”刚刚嚼了一口,温庭筠就掩饰不住喜悦对张威说道。

    “这种吃法在山东是很普遍的。”张威得意的说道。

    “山东这种吃法很普遍?我怎么不知道呢?”温庭筠立即问道。温庭筠本是山西人,与山东乃是一山之隔,山东他是去过的,咋就没有见到过山东人有这种吃法。

    “哦---”张威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虽然煎饼圈大葱这种吃法今天在山东很流行,但是大唐时代的山东是不是有这种吃法他真的不是很懂。

    再说了山东地方大了,这种吃法也仅仅限于山东的局部地方,其他地方未必都有。

    见温庭筠质疑,张威赶紧说道,“兄长想错了,我所说的山东乃是我当和尚时候所居住的寺庙东边有一座小山,山那边有一个小村子,其中有一家人就是采取这种吃法,我在化缘的时候见过,所以今天就拿来用了,没成想效果还不错。”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如此好吃的东西,咋就不知道呢?”温庭筠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毕竟美食在口谁还愿意去多问呢?

第八章 出门要准备

    苍天啊,大地啊,天下还有如此好吃的东西,还有如此奇特的吃法,极有蒜香的味道,还有煎饼的味道,二者合二为一,实在是太特别了!

    温庭筠接连吃了三个这才腆着肚子,用手拍了拍鼓起的肚皮对张威道;“兄弟这种吃法好啊!”

    “兄长若是喜欢,以后就命下人天天做给你吃。”张威笑道。

    这个东西做起来很简单,吃起来又好吃,不过是多用一些蒜泥罢了,好吃不难做,多好的事。

    “好啊!往日我仅吃一个煎饼,今天接连吃了三个还不够,要不是肚子受不了,还想吃的。”别看温庭筠是很有名的诗人,也是一个直率的人,一点也不隐藏自己对张威这个煎饼卷大葱的喜爱。

    “温兄,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张威说道。

    “哦?尽管说,只要是为兄能够帮上的的,一定不会推辞。”温庭筠爽快的说道。

    “我想去长安找事情做,还望为兄引荐。”张威说道。

    张威说的是心里话,虽然待在温庭筠这里很不错,有吃有喝还有酒喝,能够听鸟叫,能够喝泉水,有别致的“秦岭别墅”居住,又不担心官府拆除违章建筑,但是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如果仅仅是为了待在温庭筠这里混吃混喝,日子过得未免太乏味了。

    既然来到了大唐社会,如果连长安都没有去过,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就算是将来回到了现实社会也说不过去啊!上天好不容易给你一次穿越的机会,你却用它来过田园生活,那你的穿越未免就太乏味了。

    我一定要进城看看,就当是为了看风景,看美女,看长安城的人来人往,也要走进长安城里。

    “你想去长安做事情?”温庭筠一听稍稍有些不高兴,刚吃了你一顿煎饼卷大葱,你就要离开,嫌弃我吃得多是不,再说了煎饼卷大葱虽然是你提出来的,但原料还是我自己的呢,“难道为兄这里对你招待不周,惹你不高兴了?非要离开我?”

    张威摇摇头道:“不是不是,温兄待我犹如亲兄弟,但是这种生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整天在你这里白吃白喝,我也很过意不去。经过昨夜温兄的教导,再加上我还很年轻,理应出去做些事情,不然整天呆在这里我也会闷出病来的。”

    真是中华好儿女,有理想,有抱负,明明能够靠颜值吃饭,人家却偏偏选择了奋斗;明明待在这里有吃有喝,人家却不肯待在这里啃老,多好的小伙子啊!

    但如果温庭筠知道张威是现实社会中的“高五学生”,学渣中的优秀学渣,差生中的极品差生时一定肯定会改变想法的。

    见张威执意要去长安找事情做,温庭筠满意的点点头,双手一叉,稍稍沉思一下道:“既然兄弟执意要去长安,也行。不过你这身装束是不行的。不但不能找下事情,而且还会引起他人的非议。你看这样行不,我让下人给你找几件像样的衣裳,你穿上试试。换好衣裳之后,我带你去长安城里走走,顺便也会会我的那些友人,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忙给你找个事情。”

    这正是张威想要说的话,毕竟自己刚刚穿越到大唐王朝,人生地不熟不说,而且一旦要出去做事情,肯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当下的自己连长安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如果遇到不知道的人和事,自己该如何处理呢?再说了就自己这身打扮,农民都把自己当怪物,那些当官的还能不把自己当成是黑客间谍送给皇上邀功请赏?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这穿衣戴帽不仅仅是提升个人品味的问题,还是区别自己是正常人和非正常人呢的重要方式,不可小视。

    更何况有了温庭筠的引荐事情肯定会好办多的,毕竟温庭筠喜好交友,喝酒聊天,肯定有不少的“狐朋狗友”,如果这些人愿意帮忙的话,今后自己在长安的路子肯定会好走的多。

    听完温庭筠话,张威连声道:“有劳了,张威这里先谢过温兄了。”

    “好了,好了,你我既是兄弟何必如此客套,现在时间尚早,赶紧去换衣裳,随后你我就前往长安。”别看温庭筠大大咧咧的,实际上一点也受不了别人那种感恩戴德的样子。

    不一会儿,张威就换好了衣裳,一件青色长衫,窄袖、圆领,脚上还给他换上了圆头的履。

    由于张威个头挺高,足足有一米七五以上,虽然身上已经穿着大号的青色长衫了,但还是稍稍显得有一点点短了,依然没有遮住脚上的履。

    “不错了,很不错了,穿上这身衣裳,兄弟你真是修长、挺拔,令人羡慕啊!”温庭筠见状高兴的说道。

    长得丑当然羡慕长相好的人了。

    像温庭筠这样的“当世钟馗”,站在门口能当门神,回到家里还能够辟邪的人,其实是很羡慕张威这种长相英俊的人的。

    “老爷,张公子这幞头不好包啊!”下人说道。

    幞头?

    幞头是个啥玩意?

    张威不解的望着温庭筠等人。

    幞头(fu tou)乃是唐代的一种头巾,也叫“折上巾“,用黑色纱罗,上部作小小突起,微向前倾,用二带结住,后垂或长或短两带(大小及上下位置也常有变化)。

    唐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平常出门都是不能光着头的。男的脸可以露在外面,女的甚至半个胸都可以露在外面,但是头上是不能光着的,必须要有东西包着,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出门要有包头的。

    由此可见,不同时期该遮挡的和该暴露的是有所不同的。今天的美女喜欢露出自己的***,那个时候的女的喜欢露出自己的酥胸;今天的男人喜欢露出自己带着名表的手腕,那个时候的男人除了露脸之外,好像没什么可露的了。

    温庭筠认认真真的看着张威的头,确实啊,人家唐代男人的须发从一出生就一直留着,出门的时候把头发往上一盘,用幞头很容易就能够包住,可是这张威的头发又短又硬,咋包呢?

    “温兄,出门还用这么麻烦?我的头发太短就不用包了吧?”面对温庭筠等人,张威不仅说道。

    人言唐代乃是中国古代最为开放的时代,出个门咋就这么复杂呢?要是放在当今社会多好啊!这大热的天,穿个大短裤,提拉着拖鞋不就直接出去了吗?

    用得着那么复杂吗?

    我就不信,我不包头谁能把我咋样?

    张威想是那么想,但一想到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在长安城外的庄稼地里差点被人当做怪物看待的时候,就不敢多言了。

    盗亦有道。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社会,都有自己一套完备的规程,你若是违反了,就算是法律不惩处你,社会舆论或者是人们的眼神都能够杀死你。

    这一点张威绝对相信。

    “这有何难?”温庭筠看了看对下人道,“去找一块幞头状的木头来。”

第九章 大唐长安城

    幞头状的木头?

    “老爷要木头做什么?”  下人愣住了。

    “赶紧去找,别磨磨蹭蹭的。”温庭筠见下人呆呆的样子怒斥道。

    “诺---”

    温庭筠所居住的地方毕竟是杜陵草堂,周边全是树木,要想找一块幞头状的木头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很快下人就把幞头状的木头找来了,一段直径大约十厘米,高约十五厘米的桐木疙瘩。

    下人将木头递给温庭筠,“老爷,这个行吗?”

    温庭筠拿在手中看了看,掂量掂量,微微点点头,“不错,这个也行。”随后笑嘻嘻的看着张威。

    这家伙要做什么?

    张威吃惊的望着温庭筠,“温兄不会打算让我头上顶着这块木头出门吧?”

    “正是,这块木头大小正好合适。麻烦你把头低一下,为兄把他给你绑上。”温庭筠笑着对张威道。

    啊?还真要这样做?

    头上顶一截子木头疙瘩出门,张威咋觉着都有些可笑。

    虽然心中不快,但是面对此情此景和当时的社会现状,张威也只好如此,低下头让温庭筠把桐木幞头给他绑在头上。

    到底是经常包幞头的人,温庭筠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块桐木做成的幞头给张威包好了。为了不至于半道上掉下来,温庭筠故意给张威在头上多缠了几圈,而且包幞头的带子也比平常要长一些。

    望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温庭筠笑了,“为兄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看看这幞头包的多好。”

    随后温庭筠拿出一顶纱帽给张威带上。

    下人们看着张威这一身行头,嗯--,像那么回事。不由得夸赞道:“张公子一表人才,穿上这身衣裳更是仪表堂堂,走在长安街上肯定会引起众人注视的。”

    “来来来,你随为兄过来。”温庭筠拉着张威来到铜镜前,“看看,多风流倜傥,简直是玉树临风,潘安在世啊!”望着镜子里的张威,温庭筠不仅夸赞道。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张威心中暗喜,原来镜子里的自己穿上唐代的服装竟然是那样的修长,那样的精神,青色的长衫,陪衬这黑色的纱帽,使得原本个头就高的张威显得更高了,也清瘦了,更精神了!

    潘安是谁,他没见过,不过在张威看来就算是潘安在世也未必有自己帅气。

    真乃天下“第一帅男”也!

    吃过了,穿好了,幞头包上了。

    车驾也准备好了。

    温庭筠带上张威出了草堂,驾车向北边的长安城驶去。

    长安南边的这一段秦岭,从古至今一直被称为“终南山”。

    终南山,名气大吧,这一段山脉之所以名气如此之大,那是因为从古至今在这一段山上,住着许许多多想成名,但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找到捷径的人。于是便在此地修筑房屋,吟诗作画,结交朋友,毕竟这里距离京城长安很近,一旦在这里有了名声,很快就会有人将他的好名声传到京城,以便引起天子的重视,最后达到走出草堂进而做官的目的。

    所以这里就有了“终南捷径”的说法,也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说法。

    其实温庭筠当初在此修筑草堂,结交朋友,也有这样的目的,终极目的还是为了能够引起皇帝陛下的注意和重视,最后达到上朝为官的目的。

    要不然为啥不回老家并州好好种自家那一亩三分地,而要留在长安附近帮助别人开垦荒地呢?其目的和用意不言而喻。

    杜陵原本就在长安跟前,驾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了长安南门。

    简单说说一下长安吧!唐长安城也称为大兴城,兴建于隋朝,唐朝易名为长安城,由外郭城、皇城和宫城、禁苑、坊市组成,面积近百平方公里(当然了,这里面还包括唐代新建大明宫、西内苑、东内苑),是当时世界上面积最大的都城。最大,明白了吧,就是说在当时世界上没有比长安大的城市,一个都没有。如此庞大的城池内百业兴旺、宫殿参差毗邻,最多时人口超过100万。

    人口100万,放在今天这数字或许不算大,但在当时那可是大的吓人的数字,要知道同时期的世界名城君士坦丁堡约有30万人,罗马只有5万人,巴黎只有2.5万人。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看见了吧,这就是差距,巨大的差距。

    长安城(外郭城)开十二座城门,南面正中为明德门,东西分别为启夏门和安化门;东面正中为春明门,南北分别为延兴门和通化门;西面正中为金光门,南北分别为延平门和开远门;北面的中段和东段分别与宫城北墙和大明宫南墙重合,西段中为景耀门,东西分别为芳林门和光化门。

    除正门明德门有五个门道外,其余各门均为三个门道。

    好家伙,当时的长安城不但人口,人家的大门也多啊!十二道门呀!其他的世界名城就没有那么多的大门了。

    来到城门跟前之后,张威望着长安城高大的城墙感慨万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自己就是远望这座城池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他再一次来到这座巍峨的城门外。

    “温兄准备从哪个门入城?”来到城门前,张威问道。

    “走启夏门。”温庭筠毫不含糊的说道。

    虽然长安城的门很多,但人家的讲究也多,有些门普通百姓可以走,有些门普通百姓就不能走了。

    启夏门乃是长安城南三门中的东门。放着中间的明德门不走,温庭筠为何要走东边的启夏门呢?

    张威有些疑惑。

    疑惑归疑惑,但张威始终没有说出声来,心想温庭筠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启夏门跟电视电影里演的所有城门一样,都是有官兵把守的,不过这个时候乃是早上刚刚开门不久,再说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所以守门的官兵并没有对进出城门的百姓进行搜查或者是盘查。温庭筠带着张威很顺利的就进了城。

    进入长安城之后,温庭筠的车驾一路向北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坊里,此时温庭筠的兴致慢慢高涨起来,对张威道:“贤弟你对这长安城熟悉吗?”

    熟悉?

    张威当然熟悉了,只不过他所熟悉的乃是今天的西安市,至于人家大唐长安他就不熟悉了。虽然此前他在历史教科书中常常见到关于长安城的描写,但那仅仅限于描写而已,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长安的时候,却有另一番感受。

    长安城内的“坊里”是由外郭城中的东西向十四条大街、南北向十一条大街交叉分割而成,隋文帝初建大兴城时将此棋盘式网格区域定名为“坊”,炀帝时改称“里”,唐时又称“坊”。因此,在唐人诗文中常可见到“里”、“坊”并用的情形。

第十章 门不好进

    不管是称作“里”或者是“坊”实际意思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些地方是平民百姓和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不是皇帝和太子居住的地方。

    皇帝居住的地方叫做“宫”办公的地方叫做“殿”。太子居住的地方叫做“东宫”,这些地方全部集中在长安城的正北方向。

    那里是普通人绝对不能进去的。

    唐长安城到底有多少“里”和“坊“,历来说法不一,有110坊,108坊,109坊,莫衷一是。

    不过这数字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只要知道自己应该住在那里就行了。比如说你张威,你要想在长安居住,那你就去找里和坊,至于这“宫”和“殿”你就不要想了,当然了你想了也是白想。如果真的这样想了,除了白费脑筋之外还有可能会掉脑袋。

    里坊作为唐长安城内单独的居住单元,犹如今天的居民小区,排列整齐,整齐划一,十分有序。这些小区均呈长方形形状,由于各街道宽窄不一,故各小区大小也不完全一致。

    里坊外围有高大的围墙环绕,坊墙厚度一般为2米至3米不等,均为夯土筑成。

    知道了吧,这长安城不仅有城墙,就连里面的里坊也是有城墙的,如此以来这些里坊犹如一个又一个的小城池,将偌大的长安城分割成为一个又一个的小城。

    张威坐在车里,睁大眼睛望着一座又一座的里坊,心中不免感慨,“这哪里是都城啊!简直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监狱,把如此多的人集中在这么小的地方,能不压抑吗?”

    当然了,想法归想法,想想就对了,千万别说出来。要知道你张威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少说话多做事,这样有好处。

    “我刚刚来到长安,对这里还不甚了解,还望兄长多多指教。”这一次张威没有撒谎,而是实话实说道。

    “嗯---,我就知道你不太懂这些。这样吧,我一路过去,慢慢的告诉你这些里坊的名称,你也好好记记,今后若要在长安生活,多了解些对你有好处。”温庭筠像一个宽厚的长者对张威说道。

    “兄长请讲。”

    “咱们刚进来的城门叫什么,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叫做启夏门。”

    “哦--,记性不错啊!一下子就记住了这座城门。”对于张威的记性,温庭筠还是很赞赏的,随后继续说道:“这进了启夏门之后,有两座里坊,东边的叫做通济坊,西边的叫做安德坊。”

    “通济坊和安德坊,嗯---,我记住了。”听着温庭筠的介绍,张威一边记着,今后若要长期在长安生活,这些里坊还是要记住的。

    这就好像当今走到某一个城市以后要记住当地的街道和地标性建筑一样。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记住街道和路径有很多好处的,这万一犯了事,总的有逃跑的路径吧!

    想到这里,张威不仅笑了,“这啥事还没做,就想到了逃跑,难道我张威没有在久居长安的命吗?”

    “过了通济坊和安德坊之后,紧接着是通善坊和昌乐坊,随后是金昌坊和大业坊......,这个大业坊我曾经住过几天,那是我刚到长安的那一年,对这里的情况很不熟悉,经友人介绍曾在大业坊刘老三家里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进入长安城之后,温庭筠像导游一样,给张威介绍着长安城的每一座里坊,以及他所知道的发生在这些里坊里的故事。

    走过很长很长的路,温庭筠的车驾终于来到了城北位置,在一座很大的里坊前停了下来。

    “贤弟,这里是崇仁坊,我们到了。”温庭筠对张威说道。

    到了?

    张威下了车,从这里能够望见大唐王朝的皇宫,皇天厚土之下的大唐王宫犹如巨兽一般横亘在长安北侧。

    “到了?”下车后张威不仅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崇仁坊,也就是我友人居住的地方。”温庭筠骄傲的说道。

    你的友人住在这里?张威疑惑的望着温庭筠,这里距离皇宫如此之近,能够住在这里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恭喜你,答对了,能在这里居住的人的确是非富即贵之人。

    温庭筠看出了张威的疑惑,稍稍有些炫耀的神色带着张威继续向前走去。走进崇仁坊的大门,温庭筠让下人把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自己带着张威向更靠近皇宫的一处府邸走去。

    相府?

    张威抬眼一看,只见大门上写着两个大字“相府”。

    我的妈呀,这里是相府唉---,大唐王朝丞相居住的地方?

    张威很吃惊,非常非常的吃惊,他以为像宰相这样职位的人,一般只会出现在电视电影里,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来到了宰相府上,“温兄的友人真住在这里?”

    “对啊,我的友人乃是大唐王朝的宰相令狐的长公子令狐,他的门路很广,今后你若想在这长安城里发展,他能够帮上很多忙的。”温庭筠得意的说道。

    温庭筠竟然认识大唐王朝的宰相公子,能量非同一般啊!绝对是非同一般的。

    “哦?温兄竟然认识宰相大人的长公子。不知是如何结识的?”

    “哎---,说来话长,走吧,你跟我先进府会会令狐,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说。”温庭筠说罢,拉着张威向令狐府走去。

    “站住,你要作甚?”就在温庭筠刚准备进门的时候,门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无端被门人挡住了去路,温庭筠很伤面子,于是恼怒对令狐府的门人怒斥道,“哎呀呀,你们这些狗奴才连我都不认识了,我乃是温庭筠,你家长公子的友人,有要事要跟你家公子商议。”

    面对温庭筠的怒斥,令狐府门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怒气,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温庭筠,不过这里是相府,不是谁想进就能够进去的,即便是你要见我家公子,也要先通禀再说。得到我家公子允诺之后才能够相见的。”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啊,几天没见你们这些狗奴才长脾气了,竟然给爷爷我耍起个性来了。看我不打死你个奴才。”原本想在张威面前摆谱的温庭筠莫名其妙的在相府门前被人耍了一下,顿时脸上挂不住了,准备跟宰相门人动手了。

    相府的门人,什么事情没经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地方官员,封疆大吏等等,等等,他们见得多了。面对温庭筠这么一个既没有职务,又不是亲戚,长相又很一般,身材也很一般的人呢,他们也就不见得有多尊重了。

    再说了,你温庭筠仅仅想见一见令狐公子,就算是你想见相国大人也得过了我这一关。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那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第十一章 宰相的儿子

    张威见温庭筠要跟相府门人动手,一把拉住了他,“温兄和比跟这些人动怒,不值得,不值得。”

    “哼---,算你们走运,今天要不是我兄弟拉着我,我非要了你们的命不可。”望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门人,温庭筠气呼呼的说道,随后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明知不是对手,只好自找台阶。

    张威见状上前对门人道:“这位小哥,我们确实是令狐公子的友人,此前已经跟公子约好今日相见。麻烦这位小哥向公子通禀一下。”

    相府的门人也就是二十岁左右,长得壮壮实实,见张威如此客气,转身向丞相府走去,边走边嘴里嘟囔道:“哼---,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就是那个会舞文弄墨的温钟馗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家老爷少爷也就是看你会点文章,给你写面子罢了,别以为人家给了你二两颜色,你就能开染坊。”

    这话把人给气的,原本已经消气的温庭筠勃然怒起,指着门人的后背道:“你给我站住,你说什么?”

    这一次温庭筠是真的动怒了,忽的一下站起身向门内冲去。

    “哎哎哎---,温先生且慢,没有老爷和少爷的吩咐,我们不敢放你进去。”另一个年龄稍大点的门人再次拉住温庭筠,没有让他冲进门去。

    温庭筠到底是文人,加之身高有限,哪里是那些如狼似虎的门人的对手,刚刚踏进门的脚,被人家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张威知道过去的门人相当于今天的保安,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身手的人,用他们来对付职业打手或许不行,但是要他们来对付像温庭筠那样的文人,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很显然温庭筠是被这个门人拽疼了,原本怒气冲冲的他这一次呲着牙被人从门里拖了出来。

    从温庭筠的表情,张威能够看得出他已经疼痛难忍了,于是上前一把抓住门人的胳膊,狠狠的用了一下力气,门人痛的咧开嘴,立即放开了温庭筠,“哎呦呦,你弄疼我了,快放开。”

    张威放开门人,笑着对他道:“这位小哥,温兄乃是你家公子的友人,跟你家公子乃是莫逆之交,怎能让他坐在台阶上呢?何不请他在府里歇着?”

    “也好也好,就请二位先在屋檐下歇息,得到允诺后再进去不迟。”尝试了张威的厉害之后,门人这下乖多了,立即让温庭筠和张威进到府里,站在门房的房檐下等待了。

    站在屋檐下的温庭筠情绪稍稍好了点,用一种很疑惑的目光望着张威,“看你的样子,像是有些身手的人?”

    张威笑道,“小时候经常上山打柴,练了一身的好力气,这下总算是用上了。”

    他那里是上山打柴啊!实际上他属于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灵活,就是不喜欢上学哪一类的,上学念书不行,但却能够注重锻炼身体,上学期间每天坚持做二百个俯卧撑。

    还不包括打球,骑车,偶尔翻个墙什么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锻炼好能行吗?

    这今后万一遇到个什么事情,打不过总能够跑的了啊!

    望着张威那种很认真的表情,温庭筠微微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文化人就是好骗啊!

    很快那个进去禀报的门人出来了,看见二人待在门房的屋檐下,稍稍吃惊的对温庭筠道:“温先生,不不不,温大爷,我家公子有请。”说这话的时候,门人一脸的嬉笑和不屑。

    “哼---”温庭筠哼了一声,拂袖起身向令狐的房间走去。

    令狐的房间位于宰相府的左首,跟大唐宰相令狐的卧室很近,从居住的地方能够看得出令狐、令狐父子二人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

    “令狐兄,多日不见,你一切安好?”还没走进房间,温庭筠便拱手高声说道。

    “温兄来了,未能远迎甚是失礼,还望见谅。”屋内的令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朗声对门外的温庭筠和张威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温庭筠高声笑着带张威跨进门,走进了大唐相国令狐长公子令狐的房间。

    见温庭筠带人进来,令狐愣了一下,旋即换了一副笑脸道:“温兄带友人来了,为何不早早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最起码也应该好好接待一下才是。”

    张威眼前的这位令狐公子长得胖乎乎的,白面,浓须,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此时正是夏日,身后两个侍女正费力的给他扇着扇子。

    见到温庭筠,令狐的态度还算说得过去,依然惦记着温庭筠好酒这个特点,不像那些门人那样言语中带着挖苦人的意思。

    虽然温庭筠很客气,也显得自己跟令狐很熟悉的样子。但张威也能够看得出人家令狐始终是坐着跟温庭筠说话,一直没有起身,也没有给温庭筠让座。

    过度的客气实际上是疏远,其实是虚伪的表现。

    不过相比起宰相门人的态度,令狐作为长公子已经很不错了。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看来这句话什么时候都有市场啊!”一想到宰相府上门人的那副德行,张威心中不免想道。

    “突然到访,没有及时跟你说,还望见谅。”既然人家宰相公子说起这事了,温庭筠也只好给人家一个台阶,“不过,庭筠今日前来确有事情要求你。”

    令狐望了一眼温庭筠身边的张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看来是真有事情了。温兄请讲。”

    温庭筠指着张威道:“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位友人,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这位兄弟为人豪爽,又英俊洒脱多才多艺。刚从凤翔郡来到这里,想在长安找事情做,我想你身为相府公子,认识的人也多,如果有合适的事情可以给兄弟帮衬帮衬。”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来长安找工作的。

    令狐听罢,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满温兄,我虽说是相府公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办成的。但话又说回来,既然是你温兄说的人,我呢还是要办的。”

    温庭筠微笑着点点头,充满得意和满足。

    令狐说罢转眼望着张威,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的神色,“你是关中人?”

    “正是,我乃是凤翔府张氏子孙。自幼被父母送往寺庙为僧,也曾游历过大唐的山山水水,一晃十多年过去,不知父母亲人还认不认我这个苦命的孩子。”既然人家审视自己,张威索性把自己的情况实话告知,免得令狐不休不止的继续问下去。

    在唐代男的出家当和尚或者道士,女的出家当尼姑或者道姑这事很平常,也很随意了。不然怎会出现像武则天、杨玉环这样有名的女道士,还有像玄奘、辩机如此出名的男和尚。

    所以当张威说出自己当过和尚后,令狐就不再追问了,如此常见的事情,谁会把它当回事呢?

    “哦---,原来是这样。”听到张威的话,原本想继续审问下去的令狐倒是不再追问了,“这么说你是想来长安做些事情了?”

    “是的,张威一心想做些事情,不过长安水太深,又怕一脚不甚被水淹死,故而想请公子出面帮我筹划筹划。”张威讨好的对令狐说道。

    听到张威长安水深的话,令狐笑了,“张公子说话太有意思了,什么叫做长安水深啊!当今天下盛世太平,怎会出现什么水深水不深的事情呢?”

    张威心想,你爹是当今朝中宰相,你又是锦衣玉食,当然不知道人间的疾苦了,哪会知道平常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于是笑着道:“公子此言差矣,张威所说的是长安水深,可没有说长安水混啊!今日随温兄进城,只见长安周边灞水清澈,水澄明,周边百姓带着妻子儿女一起玩耍,多么和谐的景象啊!再说了,当今君上乃是少有的贤君,又有令狐相爷辅佐,还有像公子这样的贤才帮衬,大唐天下呈现出一派政通人和的局面,这全都赖令狐相爷和公子之功劳啊!”

    哎呀呀,唉吆喂,这小伙子真是太会说话了,一下子就说到了我的心坎上,爷我喜欢。听着张威的赞美之声,令狐的脸上立即露出高兴的神色。

    张威继续道:“张威之所以说长安水深,实际上是指我个人能力一般,水平一般,不管是经商还是做官都陌生的很,再加上对于长安的情况了解甚少,害怕做不好,也不敢做。需要公子提携啊!”

    “这话就对了。”听完张威的话,令狐笑对温庭筠道,“温兄,你的这位友人很会说话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位张威兄弟虽然跟我只是一面之交,但犹如见到多年的朋友一样亲切。既然来到贵府,还请令狐公子多多提携。”温庭筠跟着帮张威说道。

    “好---,这个忙我帮了。”随后令狐关切的问张威道:“不知你诗文如何?”

    张威知道令狐能够问道诗文这个东西,就说明他想帮自己在仕途上谋划。可是诗文这东西实在是太难了,张威要是在这一方面水平高的话,说不定早就考上北大清华了,还用这么费神继续念“高五”吗?

    “张威自幼被父母送到寺庙,除了诵读经文之外,对于诗文是一窍不通的。所以还请公子能够在其他方面给予帮助。”张威神情凄然的说道。

    听完张威的话,令狐皱了皱眉道,“如果诗文不精,要想在朝廷做事看来是难了。”

    温庭筠知道令狐的话已经准备打退堂鼓了,于是说道:“这位张威兄弟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应该是做生意的人才,不如在东市或者是西市给他谋个差事,说不定还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嗯---”温庭筠的话显然是提醒了令狐,他长长的嗯了一声,随后仰起头慢慢的思考起来。

第十二章 我的第一职业

    张威望了一眼温庭筠,温庭筠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得意。很显然这趟长安没有白来,张威的事情看来是有眉目了。

    果不其然,令狐想了想后对温庭筠道:“温兄,我府在西市有一家杂货店,不如让这位兄弟先去哪儿帮衬帮衬,顺便也跟着伙计们学一学,这对他今后做生意会有好处,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去杂货店学做生意?

    张威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心想这现实社会中没有做成的事情,终于在穿越之后实现了。要知道现实社会中父亲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这事,如果他学习不行,考不上北大或者是清华的话,那就只能去饭店打工或者是超市里卖东西了。

    这大唐王朝的杂货店不就是后世的超市吗?

    哎---,我的命好苦啊!

    一眼过去上了千年,依然没有摆脱当伙计的命。罢罢罢,当伙计就伙计,谁不是从当伙计一步一步上去的。

    温庭筠没有回答令狐的话,而是望着张威道:“令狐公子打算让你去他的杂货店里当学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张威心想,我能意下如何呢?想当文官自己的诗文不行,当将军自己的武功不行,想当混混还怕板砖;另外自己还有些贪生怕死,万一遇到个把不要命的,我这命不是就没了吗。

    这算来算去也只有去杂货店当伙计这条路了。能力决定一切,不然现代社会咋有能力恐慌这么一说呢?

    看来念书这事情多重要啊!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用处都大得很。

    罢罢罢,既然命中有此一遭,那就是硬着头皮当一回伙计吧!

    于是张威对令狐和温庭筠道:“张威既没有诗文,又不懂武功,只有去杂货店当伙计的命了,我愿意去。”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给你一个帖子,三日后你就去我的店里,掌柜的会给你差事的。”令狐爽快的说道。

    随后,令狐起身拿过纸笔顺手写了一张帖子递给张威。

    张威接过帖子,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他很清楚这张帖子实际上就相当于今天的介绍信,更何况还是老总的推荐信,一定要装好吆!

    拿到令狐的帖子,张威算是放心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杂货店是什么样的店面,但当下自己也是有工作的人,应该放心了。

    张威的事情就这么处理了,令狐立即换了一个神色,笑着对温庭筠道:“温兄请坐。”

    温庭筠在靠近令狐的座榻上坐下后,令狐继续道:“温兄好久没见,不知道最近有没有文章问世啊?”

    对于令狐来说,结交温庭筠这样的大才实际就是为了装点门面而已,在喝酒聊天的时候,叫上温庭筠这样的文人一起说文写诗,活跃一下现场气氛,提升一下自己酒局的品味,如果能够一文成名,或许还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一段佳话。

    自己的名气也有了,钱财也有了,身份也有了,还能够青史留名。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令狐何乐而不为呢?反正酒桌上无非多一双筷子而已!

    就好像今天的许多有钱人喜欢跟文人结交,喜欢名人字画一样,至于画上画的是什么,能不能看懂?名人的字能不能认识,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并不重要。

    反正跟名人结交能够提升自己的品味就行,特别是那些白手起家,原本知识水平就不高的有钱人更喜欢如此。

    话又说回来,对于温庭筠这样的文人来说,也喜欢如此,一则可以结交权贵,今后如果有个什么事情,他们多少能够替自己挡着点;二则也能够利用这样的场合传播自己的诗文,扩大名气和影响力;三则还能够混吃混喝,不至于饿着。

    既然是双方都需要的好事情,于是温庭筠这样的大文人就跟令狐这样的混混公子哥就走到一起了。

    现在令狐问起,温庭筠想了想道:“这几日闲来无事,偶作一诗,今日吟来令狐公子指点指点。”

    “嗯---”令狐微微点点头,“我就知道温兄当世大才,肯定会有佳作的。吟来听听。”

    温庭筠站起身,捻着胡须,微微的晃着脑袋,神情随之凝重起来,“西游书怀。”

    张威知道这应该是诗作的名字。

    “西游书怀,嗯---,好名字。”令狐赞道。

    渭川通野戍,

    有路上桑干。

    独鸟青天暮,

    惊赤烧残。

    高秋辞故国,

    昨日梦长安。

    客意自如此,

    非关行路难。

    温庭筠一口气念完自己的诗歌,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微微的闭上眼睛,等待着令狐和张威的反应。

    果不其然,令狐听罢装作震惊的样子高声道:“好诗,好诗啊!温兄不愧是当世大才,这诗作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啊!别人都是因事说事,而温兄却能够把自己的情感隐喻在诗作之中,真乃神人也!”

    我吐,还有如此恶心的表演,温庭筠的诗词,是你这样的人能听得懂的吗?

    望着这种恶心的表演,张威觉着自己都快要吐出来的,但是为了自己前途和事业,他还是忍住没有吐出来。

    心想,你令狐真的把温庭筠当做是当世大才的话,温庭筠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一介平民呢?

    办实事那才是真喜欢,嘴上喜欢那仅仅是讨你喜欢而已!

    就在张威硬忍着没有吐出来的时候,令狐继续说话了,“温兄这首诗可以说是在向朝廷表露心机啊!非关行路难!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想而今政通人和,圣上圣明,朝局稳定,所有人才都有展示才干的机会,怎么会有行路难的叹息呢。若温兄愿意,明年何不再次进行科考,一举成名天下知呢?”

    听完令狐的话,温庭筠原本微闭着的双眼睁开了,“哎,长公子此言差矣,非我不愿意参加科考,只是这一年年过去,皓首白发,若再不中难以见江东父老啊!”

    望着温庭筠睁开的眼睛,张威就知道他已经心动了,想再次参加科考了。

    听完温庭筠的话,令狐淡淡的笑道:“温兄只管去,以你的大才,这一次定会成功的。”

    “哦?”从令狐的话里,温庭筠听出了不同的味道,“令狐公子是说我这一次定能成功了?”

    混世的王八,个个精的跟猴子一样。

    令狐是什么人,虽然年龄不一定比温庭筠大,但是人家经历的事情可比温庭筠多多了,一听温庭筠这样问他,立即警惕起来,“我是说温兄应该对自己有信心吗?放眼当今天下,能有几个人的才能敢跟温兄相比呢?若再次参加科考你不成功,谁能成功呢?对自己要有信心嘛。”

    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

    最终还得靠自己的努力。

    听到这里,张威实在是听不下去,于是对令狐和温庭筠道:“令狐公子,温兄,你们先谈正事,我第一次来相府,想出去走走。”

    “哦---,也是,我这就吩咐管家带你在府里走走,顺便认认路,今后若是为府上办事也懂得一些规矩。”令狐随即吩咐管家带张威在府里转转,既是为张威带路,也顺便把他监视上,以免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走进不该走进的地方,撞见不该撞见的事情。

    当然了人家也不怕你在相府偷东西,一则人家有这个自信,二则有温庭筠的面子在哪儿搁着,想你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才是人家的真实目的,哪里是为了给他带路啊!

    当然了,以张威的精明当然能够理解令狐公子的深刻含义,在宰相府管家的带领下,张威老老实实的在府里转悠着。

    能在相府当管家的人,那也是猴精猴精的人物,可以说是精的能够捏出水来。在张威这么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跟前摆足了架子。

    “这里是相府,不比其他的府邸,更不是那些小地方的小府衙,今后若要在这里做事,一定要学会张眼睛,更要学会说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定不要说,打死都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管家大人金口玉言,耳提面命,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张威受益匪浅,这个小的记下了,今后一定能用得着的。”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该装孙子的时候一定要学会装孙子。

    张威既然来到了这个大唐时代,来到了人家令狐宰相的府上,奉承人是一门必学的技能。

    更何况别看现实社会中张威读书不咋样,奉承人,巴结人,看人下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人不鬼说胡话的水平一点不比那些学习好的孩子差,甚至要强得多。

    今天碰到了相府的管家,在这座府邸中仅次于老爷和公子的重要人物,张威一下子就把自己人生的最高境界拿出来。

    几句话过去就把相府管家忽悠的晕晕乎乎,稍稍有些飘了,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比喝酒的感觉还要好的多。

    自古以来,谁不愿意听好听的话,谁没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和软肋呢?只要你一举击中他的软肋,以后的道路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第十三章 这才叫美女

    从令狐府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张威不知道温庭筠有多少话要跟那位肥头大耳的令狐公子说呢?

    常言道: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不管咋说你温庭筠也是大唐王朝乃至历史上有名的大文豪,咋能跟令狐那样的下三滥待在一起,有啥可说的呢?张威有些想不明白,也不能理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但这位自己心目中的大文豪一直呆在令狐的房间里跟他说话,聊天,谈论诗文。

    这就好像美女爱上了野兽,鲜花看上了牛粪,看似不搭调,但人家却爱的死去活来。

    而且就连午饭,温庭筠也是在在令狐房间里喝那个肥头大耳的宰相儿子一起吃的。

    回家的路上,温庭筠的兴致很高,不停地跟张威说着长安城里发生的各种事情,虽然两人结交的时间不长,但温庭筠说的有些事情,张威已经听了不止一遍。

    “这长安城历来都是名利场,也是功名场,不管是天下士人还是商人想要成功都必须来长安,可以说这里是他们成功必不可少的地方。今日你来到这里,也算是见世面了。为兄能给你帮的忙也就这样了,今后的路要靠你走了。”既然令狐已经给张威谋下了差事,自己的使命也算是尽到了,温庭筠如释重负的对张威说道。

    虽然对温庭筠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张威对于这位一生都不得意的诗人倒是有几分好感了。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古诗中是这样的写的,可是像温庭筠这样有名的诗人,就算是人人都知道又能怎样呢?

    算而今,白发一把,年龄半百,又能如何呢?

    当然了,当下的温庭筠也就是四十多一点点,还不到半百。

    “温兄为了小弟的事情尽心尽力,张威铭记在心。”张威虽然喜欢嘲弄人,但面对温庭筠的真诚,甚至是实在,他还是很感谢的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对我来说给你谋个差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就算他令狐不帮忙,还会有人帮忙的。”温庭筠又恢复了那种有些自夸的样子对张威说道。

    张威心想反正事情已经办成了,随你怎么说都行,要是这事情今天没有办成的话,看你还有没有心思吹嘘。

    坐着车一路向南,夏日的风吹在二人身上,很舒服很舒服的。路上,温庭筠的兴致被提了起来,不由得慢慢唱了起来,“渭城朝雨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张威虽然文化不高,但也知道这是唐代著名诗人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不知道今天的温庭筠为何要唱王维的诗歌呢?莫不是令狐在谈话的过程中给温庭筠许诺了什么,答应了什么,不然怎会如此高兴呢?

    “摩诘居士乃是我的同乡,也算是故人。我很尊崇他,当年摩诘居士就在距离我的杜陵草堂不远的辋川筑草堂而居。后来得到朝廷的重视,封为尚书右丞,史称王右丞。”温庭筠不自觉的对张威表露出自己的心机了,他把自己比作王维,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像王维一样被朝廷重视。

    当年王维就是在辋川居住的时候才写出了《山居秋暝》《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等名篇的。可是时移世易,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你温庭筠也不是王维,能跟当时的情况相比吗?

    人跟人之间是有差距的,时代跟时代也是不一样的,要是能够复制,这世界岂不是完全一样了吗?

    张威知道温庭筠把今天的自己比作当年的王维,虽然诗文不相上下,但是境遇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威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始终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一个人不管年龄多大,地位多低下,只要心中有梦想,有抱负,就一定能够有所作为的,就算是不能成功,至少心中还有梦想吧!

    既然此时的温庭筠开始做梦了,就让他继续去做吧,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做梦为好,不然一旦梦醒,对他的伤害只会更大。

    不过把话说回来,从古至今许多人都说自己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但又有几人真正能够魂归田园,从此远离这花花世界呢?

    想透了这些,张威也就理解了温庭筠。

    说着走着,很快就来到了温庭筠位于秦岭脚下的杜陵草堂。

    刚下了车,门童小倌儿快步跑了过来,对温庭筠说道:“老爷,鱼小姐来了。”

    鱼小姐来了?

    听到这话,原本稍稍得意的温庭筠脸上露出欣喜而又为难的神色,让人感到有一种左右为难,而又十分想见的感觉在里面。

    不说别的,单从温庭筠听到鱼小姐名字时的那种神情,张威能够感觉到门童嘴里的这位鱼小姐一定跟温庭筠有莫大的关系。

    “鱼小姐何时过来的?”温庭筠问门童道。

    “吃罢午饭就过来了,我跟她说老爷去长安了,她就一个人待在亭子里,一直到现在。”门童很清楚的把鱼小姐的情况如实报告给温庭筠。

    温庭筠听罢,黑红的脸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对张威道:“这位鱼小姐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喜好诗文,常来我这里谈论诗文,我们一起会会。”

    说罢,温庭筠带着张威向草堂走去,刚走进门就看见一位身着紫色缦衫,白色长裙,缦衫外面套着淡蓝色半臂的女子坐在草堂亭子的石凳上正在看书。

    半臂是短袖的紧身上衣,套于衫外,流行于唐前期,是女子歌舞时穿在外面的罩衣,短小易脱。不用说能够穿着如此周正,奢华而又端庄的衣裳的女子,绝对不是平民家的孩子。毕竟这种长短相接,宽袍大袖的衣裳是不能下地劳动的,谈论诗文,评论山水可以,劳动是万万不能。

    虽是远观,但张威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位年轻女子身上有一种逼人的美丽。

    果不其然,等温庭筠带着张威来到女子跟前,刚才还在看书的女子转过身,望着温庭筠和张威,稍稍一愣后轻声道:“先生回来了,幼微近日偶作一首诗歌,过来想听听先生的意见。”

    张威能够感受到这位名叫鱼幼微的女子只是很简单的用目光在他的脸上扫了一下,随即就落在了温庭筠的脸上,然后就跟温庭筠说话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扫,张威就记住了她的样子,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目清秀,肌肤雪白,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中等偏上的个头,衬托着刚刚长成的身体,让人不由得升起一种怜惜。

    此刻她正睁大眼睛,用一种充满渴望而又崇拜的眼神望着温庭筠,等待他的回答。

    张威邪恶的看了一眼女子的胸前,这次他失望了。与唐代女子半露酥胸相比鱼幼微胸前的襦裙完完全全把胸部遮住了,而且时不时的用手遮挡一下自己的胸前。

    哎---,张威心中不由得哭了,这样的女子才叫美女啊!而且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自己当初简直是瞎了狗眼,动了追求班花的恶念,结果还是让人家硬生生的给甩了。

    打脸了,伤心了,伤自尊了。

    要是把眼前的这位名叫鱼幼微小姐跟自己当时的班花相比,这才叫惊若天人,自己当年的那个班花算什么呢?不过就是会嗲声嗲气说话罢了。

    牛什么牛,我不过是给你一点点骄傲的资本罢了。

    要是我能够把眼前这位唐代美女弄到手,哼哼,看你们这帮乌鸦鸟雀还敢在我面前放肆,还敢给我摆谱。

    张威心中恶狠狠的想到。

第十四章 我是多余的?

    其实张威也就是想想罢了。

    此刻的鱼幼微正神情专注的望着温庭筠,一点也没有在意身边还有张威这么一个“大帅哥”。

    活脱脱的“望师眼”啊!

    张威此刻不由得想到了这个词。

    那种眼神是崇拜的,也是敬仰的,更带着一种少女对自己心上人的欣喜和渴望。

    哎---,这叫什么世道啊!身边有我张威这样的大帅哥你不看,偏偏要盯着温庭筠那样一个丑八怪,“当世钟馗”看什么看?

    难道天下的美女都喜欢野兽吗?

    张威恨不得直接上前告诉眼前的鱼幼微,温庭筠已经四十多岁了,比你爹还要大得多,而且长相难看,还没有前途,迷恋他是没有前途的。

    想什么都行,至于能不能做出来这中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此时温庭筠说话了,“哦---,幼微来了,等好长时间了吧?”

    “不长,也就一会,坐在这里看先生的文集,不知不觉先生就回来了。”鱼幼微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点的撒娇的味道。

    完了,完了,眼前这女子完完全全被温庭筠给迷惑住了。

    温庭筠听罢笑着说道:“幼微刚说有诗作问世,今日我正好有朋友来,我们一起给你评说评说。”随后指着身边的张威对鱼幼微道:“这位是张威公子,凤翔郡人士,你们认识一下。”

    张威赶紧拱手道:“张威见过幼微小姐。”

    “鱼幼微见过张公子。”鱼幼微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轻声说道。

    这种见面礼名叫万福礼,从武则天时期女子通用的礼仪。

    虽然张威自感不错,但若不是温庭筠提醒,在鱼幼微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张威这么一个人。

    炎热的夏日,张威只觉着有一种被人轻视之后的难堪。

    见过面之后,温庭筠对二人道:“你们这也算是认识了,都是我温庭筠的友人,今后要常来常往。来来来,坐下说话,我让下人准备了上好的寿州黄芽,我们喝茶品诗,岂不美哉?”

    寿州黄芽?

    听到温庭筠提说道这么一种茶名,张威又一次受刺激了。

    长这么大,他就听说过西湖龙井,碧螺春,还有就是陕西自己产的陕青一级、紫阳毛尖等茶叶。

    对于这个名叫寿州黄芽的茶叶还是第一次听到,“先生能否为张威说说这寿州黄芽?”这一次张威没有不懂装懂,而是虚心的问道。

    听到张威的问话,温庭筠稍带卖弄的说道:“要说这寿州黄芽还真有些值得说道的地方,大唐上元初年,竟陵子(茶圣陆羽)隐居江南,撰《茶经》三卷,曾提及此茶,说它是外形挺直微展,色泽黄绿披毫,香气清香持久,汤色黄绿明亮,滋味浓厚鲜醇回甘,叶底微黄明亮。”

    温庭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寿州黄牙的好处,张威都听呆了。

    “哦,原来此茶还有如此说道,张威眼拙还望见谅。”不说别的就是人家温庭筠对茶叶的说辞,张威也是打心里佩服。人家不仅诗文好,而且对于美酒、好茶也是知之甚多。

    穿越到唐代,能够结识像温庭筠这样的人,也是自己的幸运。

    见张威对自己赞佩有加,温庭筠的话不仅多了起来,“其实关于竟陵子的传说还是很多的,今日时间尚早,我就跟你们说道一二。相传有一年湖州刺史李季卿在扬子江畔遇见了在此考察茶事的陆羽,便相邀同船而行。李季卿闻说附近扬子江中心的南零水煮茶极佳,即令手下人驾小舟前去取水。不料,半路上手下人将一壶水泼洒过半,便偷偷舀了岸边的江水充兑。陆羽舀尝一口,立即指出这水乃是近岸的江中之水,非南零水。李季卿听罢命令下人再去取水,陆羽品尝后,才微笑道:“此乃江中心南零水也。”取水的士卒不得不服,跪在陆羽面前,告诉了实情,竟陵子的名气随后也就越发被传扬得神乎其神了。”

    神,真的是神极了。

    一个人通过喝水竟然能够品出煮茶的水质,这事情未免有些传的过于神奇了,张威不仅问道:“如此传说,温兄以为可信?”

    温庭筠笑而不答,继续道:“衢州刺史的赵磷,其外祖与陆羽交契至深,他在《因话录》里说‘陆羽性嗜茶,始创煎茶法。至今鬻茶之家,陶其像置于锡器之间,云宜茶足利。书上都记载了,你说可信不可信?”

    既然史书都有记载,张威还能不信吗?

    不过书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张威有所怀疑,但却不明说,于是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当然信了。”

    “信了就好,来,寿州黄芽已经上来,你我品了之后再说。”说着温庭筠举起手中的茶杯对张威说道。

    “嘿嘿---”就在温庭筠举起茶杯的那一瞬间,坐在一边静静的听说的鱼幼微突然笑了。

    这一笑到让张威有些不好意思了,“鱼姑娘笑什么,笑张某无知吗?”

    “我在笑你呀,真笨,竟然怀疑先生所说。先生乃是学贯古今的饱学之士,凡是他所说的都是有根有据的,绝不会信口说道的。”鱼幼微笑着对张威说道。

    说实话,鱼幼微的笑是张威有生以来见到最美的笑容,这种笑容里既有对温庭筠的极端信任,也有对张威的告诫,不要怀疑我老师的水平。

    “幼微过讲了,温某乃是一平凡之人,说错话,做错事,也是经常有的。”随后温庭筠对鱼幼微道:“你不是有新作要给我们念念吗?那就说来听听,我和张贤弟也好评说评说。”

    鱼幼微左手兰花指往上一翘,用大拇指和无名指捏着茶杯盖子,随后将茶水送到嘴边,轻轻地闻了闻茶香,随后喝了少许清茶,这才轻声念道:“赋得江边柳”

    温庭筠喝一口茶,眯着眼睛望着鱼幼微,等她继续诵读。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

    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

    根老藏鱼窟,枝低系客舟。

    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听完鱼幼微的《赋得江边柳》,温庭筠微闭的双眼睁开了,随后道:“好诗,好诗。一个年轻女子,能够写出这样有深度的诗作,很不错了。不过为师有一事不明,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这落花怎能钓到人头呢?”

    鱼幼微淡淡一笑,望着温庭筠道:“先生误解幼微了,我的意思是说,岸边柳树的倒影铺撒在水面,随波摇晃,飘扬的柳絮落在垂钓人的头上。”

    “哦---,原来如此,看来为师真的是老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弄明白你的意思。”随后温庭筠话音一转道:“你这诗的最后两句: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小小年纪哪有如此多的愁苦呢?”

    鱼幼微听罢,睁大眼睛望着温庭筠道:“幼微虽小,但终有一老,愁苦之事,先生岂能不知?”

    温庭筠语塞,两手狠狠交叉几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坐在一边的张威知道,年纪小小的鱼幼微已经有心事了,这个心事只有温庭筠知道。

第十五章 说说心里话

    看着温庭筠和鱼幼微喝茶聊天,谈论诗文,一派和谐的样子,那种样子简直就是人间最美的画卷,美人、书卷,喝茶、说文,原本就是学渣的张威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真是无以复加。

    原以为自己一个“高五”学生在当代社会几乎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的,没想到回到了大唐时代,自己知识欠缺的缺点又一次表露无遗。

    原来人家大唐也是一个知识经济的时代,泡妞都要看知识水平的高低,这还有天理吗?难道我张威二十岁的高龄,还要在这大唐时代打光棍不成?

    哎--,悔不当初,当初就应该好好听听父母二老的话,发奋读书,做一个“饱学之士”,到那时我张威谈天说地,评古论今,《诗经》《中庸》《大学》无所不通,哼---,我就不信她鱼幼微那迷人的小眼神能不崇拜我!

    想归想,空想泡妞是永远实现不了的,这一旦谈到读书这事情,张威的头皮发麻,心口隐隐作痛。

    “二位,我突然觉着有些不舒服,先回去歇息了。”既然连一句话都插不上,还坐着这里做什么呢?还不如早早闪开的好,免得打扰了人家的雅致,想到这里张威只好起身告辞。

    温庭筠扭过头望着他道:“贤弟跟着我也忙了一天,先下去歇息,等会我安排下人准备晚饭,我们也好继续喝酒聊天。”

    喝酒聊天当然是好事,但也要看聊什么,形式很重要,内容更重要。如果是聊诗词歌赋,展示你们的文学天赋,那我就多睡会;如果是聊唱歌泡妞,我可以从晚上吹到天亮,而且还不重复。

    “好好好--”张威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张威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哎---,实在是太憋闷了,像我这样一个没多少文化的人坐在人家身边谈论诗文实在是受罪啊!你们这些酸臭文人,就不知道谈论喝酒打架,唱歌泡妞吗?尽聊那些听不懂的诗词歌赋,烦不烦。睡觉,睡觉,不跟你们说了。”

    张威一屁滚滚到床上,直挺挺的躺下来。

    “张公子不舒服吗?”下人见张威一脸愁苦的离开,不由得跟了过来问道。

    “哦,不不不,我好着呢,好着呢。”张威赶紧说道,以免人家把自己当做病人看待。

    下人看了看他,摇摇头疑惑的出去了。

    张威站在窗前望着斜阳里的温庭筠和鱼幼微师徒二人,羡慕、嫉妒、恨等等各种情感都上来了。

    黄昏的斜阳照在二人身上,竟然是那般和谐,融洽,唯美。

    对就是唯美。

    唯美这个词用在这里再好不过了。

    斜阳中的鱼幼微少女般的崇拜的眼神望着温庭筠,不管此时的温庭筠说什么,鱼幼微都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来迎合。张威知道,这绝对是真爱,而且是穿越了年龄的真爱。

    不止是现代人喜欢老牛吃嫩草,其实中国社会一直如此。关键是许多时候,人家这嫩草愿意让老牛吃啊!

    罢罢罢,就让我张威把这份爱藏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你们吧!

    就在这时,温庭筠说话了,“幼微,现在已是黄昏,我就不留你在这里吃饭了,这就送你回家,以免夜间山路不好走。”

    鱼幼微起身,“今日与先生一席话,幼微受益匪浅,若先生不弃,他日幼微再来讨教。”

    “好,我们就此说定,不过现在我还是先送你回家。”斜阳里,温庭筠陪着鱼幼微走出了杜陵草堂,将她一直送到山下路口处,再往前不远便是鱼幼微的所在的村子,长安城边鱼家庄。

    鱼幼微家是村上的大户。

    斜阳下的温庭筠和鱼幼微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山下的村庄边。

    张威知道,温庭筠如不提醒,鱼幼微是不会主动离开的,这种感觉他懂。

    上学的时候,班上就有女孩因为喜欢他,不管他说什么那个女孩都会露出一脸的崇拜相来恭维他。如果他不说回家,那女孩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不过当时的他心高气傲,根本就没有看上人家,嫌人家鼻孔大、眼睛小、腰身长、腿又短,而且胸还不对称等等一大堆的理由。

    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现在想来,或许那女孩才是自己人生中最好的伴侣啊!而且人家也没有自己所说的那样不齿。

    这时温庭筠回来了,张威走出房间笑道:“温兄,我看这位鱼小姐对先生很是崇拜啊!”

    温庭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友人之女,喜好诗文,喜欢来我这里谈论罢了。”

    说话的时候,温庭筠不自觉的张开双手来回交叉了一下。

    温八叉,你这才刚刚交叉了一下,还有七下没有完成呢?

    “温兄,我年龄虽小,经事不多,但也能够看得出这位鱼小姐对先生的感觉不仅仅是喜好诗文那般简单。先生从并州来到长安,孤身一人,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何不......”

    张威虽说是现代人,但也知道中国古代人结婚都很早,一般十几岁都是要结婚的。而且中国古代男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几个女人的,一个老婆,几个小妾,还有说不清楚的侍妾、陪床丫鬟等等多的去了。

    像温庭筠当下的情况,如果条件允许,随便找几个女人或者是小妾应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再说了人家温庭筠的年龄也不算太大,八十娶十八的多的去了,更何况当下人家才四十多岁,比鱼幼微也就大了三十来岁而已,如果真的结了婚,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贤弟休要再说,为兄年过不惑,一事无成,不忍耽搁人家;况鱼小姐年轻貌美,识文断字,家世又好,何愁找不到好人家。”没等张威说出口,温庭筠便和直接的回绝了他的话。

    这个?

    “难道我张威的好心又一次被当成驴肝肺了吗?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张威不仅想到。

    见当下愣住的张威,温庭筠觉着自己对张威的态度是有些生硬了,于是说道:“兄弟马上就是要进城做事的人了,晚上为兄准备了酒菜,你我再次开怀畅饮。这一旦你在长安做事了,今后相见也就少了。走走走,喝酒去。”说着温庭筠向前走去,继续回到刚才跟鱼幼微聊天的石桌前。

    温庭筠当然不是傻子,作为一个结过婚,有儿有女,而且孩子都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哪能不知道小姑娘鱼幼微那点小心思呢?

    只不过他是一个有情有义,重情重义,而且不忍心贪占,更不会把人家的崇拜当成爱意的男人罢了。更何况还有他跟鱼幼微他爹的兄弟感情放在那里,作为鱼幼微爹的友人,将来要跟人家的女儿睡在一张床上。

    咋忍心下手呢?

    这一夜,温庭筠喝酒的兴致很高,跟张威一连喝了好几壶酒,喝高的时候,他还兴高采烈的又唱又跳,要给张威展示他新学的胡人舞蹈。

    不过今夜的张威倒是没有太高的兴致,望着这个又喝酒,又唱歌,还在跳舞的中年男人,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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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末年,令狐绹专权,鱼幼薇貌美,温庭筠仕途挣扎,大唐开始走向衰败。现代人张威穿越到唐末,蝴蝶扇动翅膀,小人物张威再造盛世辉煌!铁血大唐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血大唐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血大唐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