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 人生没有假设
虽然我已经穷尽了自己的极限力量，却依旧没能及时破解自己期望中的那部分内容，即使它们已经近在眼前！
功亏一篑，很不甘心！
这一刻我格外懊悔自己在幻境空间中的最后作为。
当时志得意满的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掌控了浪沉鲲真元中全部异种符文的力量，觉得继续与他战斗下去也不会有更多实质性收获。
所以，临时决定早早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
却没想到在战斗的最后关头，竟然会因为浪沉鲲突然开口说话而产生诸多恐怖的假想。
这时，即使想挽回也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存在我体内的符文正在加速走向陨灭。
哪怕我已经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去“抢收”，却依旧慢了一步，徒留满腹遗憾！
在这里我不得不多说一句，人生来就是那种不能完全掌控自身行为的生物。
别看我们可以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四肢去做任何能够做到的动作，利用自己的喉舌去说任何自己想说的话，看似自由，其实非常有限度。
且不说我们不能主动控制自己肠胃的蠕动，心脏的跳动等，就连身体上绝大部分细微肌肉都不能。
换句话来讲，人类对自己的身体其实是失控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刚才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肉身，使得它不至于那么快的分解浪沉鲲的异种符文。
若是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即使我不能更长久地保存它们，却也可以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研究时间。
如此一来，就不至于徒留刚才的遗憾了！
毕竟，我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弄清楚浪沉鲲最后那句“我等你”的真相了，看看到底是他的恶作剧，还是说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
可惜，人生没有假设！
不过，让我感到欣慰的一点是，通过这段时间的修仙，我发现梦里的自己远比现实中的自己，能够主动控制更多的身体部位。
这无疑是修仙带来的好处之一。
我相信，只要自己继续修行下去，总有一天可以精确控制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的运动。
不管是一根毛发的摇摆和伸缩，还是一个毛孔的闭合和开启，都可以像呼吸、吃饭一样自然，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做一回自己身体的主人！
遐思总是具备极大跳跃性的，我这边刚刚还在思考完美控制自己身体的事情，下一刻就开始诧异起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认识这么多的符文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符文，除了用于阵法搭建和运行方面外，其它更多的都是修士根据自己所修功法进行刻画，是自己所修道的具象化演绎和体现。
它跟现实世界中道士的画符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要更加细致入微。
如果让这个仙道世界的修士来画一张肉眼可见的符文的话，那么这张符的每一笔、每一划，无疑都是由更多肉眼难以辨别的真正符文构成的。
恰如浪沉鲲真元中的那些符文！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就懂得他的这些符文的含义的，似乎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一个个去研究。
通过感应这些符文中散发出的不同气势，并小心尝试着进入某个符文所构筑的空间碎片中去做验证。
一个个的认识它们，明白它们所代表的含义，最终再去思考和验证它们在各种组合下会呈现出怎样的一个结果。
这个过程跟我当初刚刚走出云墙的时拆解噬鬼宗等邪道三宗的阵法时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当时幸运地遇到了经过阉割后的基础版阵法，最终在自己超级强悍地阵法天赋下将它们进行了还原。
那些阵法还是简单的，只是阵图的勾画和承载这些阵图的材料选择罢了。
哪怕后续我尝试在自己体表刻画初级版的天之阵，虽然复杂了些，却也依旧在这个范畴内。
只不过阵图依旧，而搭建阵法的材料变成了我的身体而已。
至于这次发现浪沉鲲植入到黄易真元中的符文，则纯粹就是一场意外了。
之所以觉得它们不简单，还是因为我小时间见过东方堡城墙外刻画的那些血祭符文。
它们太相似了！
要不然怎么说这是一场巧合呢？活该浪沉鲲遇到我这样一个人对真元极度敏感，同时又偏偏见识过符文厉害的人。
可是研究浪沉鲲的这些符文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就如我方才所说，需要一个个去比照、去验证一样，整个破解过程就像现实世界中学习一门全新的外语那么麻烦！
关键是还没有老师指导，没有参考资料辅助，属于那种两个不同语系的人第一次接触时的场景。
其中艰难，别提了！
我敢非常肯定一点，如果不是我修仙后，不管身体还是精神都得到了极大增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件事。
别说是这么多符文了，就算是只拿出一枚、甚至半枚来让我研究，都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就是人与仙之间的差距！
人就是人，仙就是仙，两者之间的鸿沟，只会比天与地之间的差距更大、距离更宽！
而我是什么时候一下子读懂了这些符文的？
我不知道！
我毫无印象！
我完全不清楚！
我根本回答不了！
好像在我研究这些符文的过程中，某一个瞬间突然陷入了对现实世界中科学世界观与梦中世界的修仙理念之间的差异性的对比，最终求同存异地勾画出一副模糊的太极图案。
那一刻别说时间，在我的印象中连时空都混淆了，认知中的一切都变得不可琢磨。
当我再度清醒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对浪沉鲲真元中的符文全部了然于心，仿佛与生俱来就认识它们一样。
那是一种非常玄奥的感觉，然而却失去了最重要的过程，让我始终觉得不够踏实。
果不其然，在最后时刻掉了链子，顿悟得来的确实了得，然而却缺失了非常关键的一部分内容。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须躬行！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
第三八八章 魅
那次顿悟在瞬间给了我关于浪沉鲲的最全面的符文基础知识，然而却依旧需要我在日后通过更多实践才能彻底掌握！
而等我再次睁开眼时，黄易已经转醒。
虽然他看起来很是疲惫，可是眼中的兴奋神情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显然黄易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好转，以后再也不会受到败于浪沉鲲阴影的干扰了。
他冲我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可是由于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的缘故，根本没有太多力气进行表达，被我非常果断地阻止了。
我没想到自己的吸星**会霸道到这种地步，竟然能在极短时间内对一位实力绝强的门主造成如此严重的创伤。
当时出于着急救人考虑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可是此时再看，前后强烈的对比下就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别说是我，就是其他门主看过来的眼神中也多少有些异样，至少我从里面发现了为数不多的敬畏。
而这一点，在我救治黄易之前是没有的，这是对我真正实力的认可！
至少认为我已经具备了可以威胁他们的力量，“小师叔”这个称呼也不再是空中楼阁般飘渺。
“恭喜黄门主！”我率先开口道，发出由衷地祝福。
通过刚才与浪沉鲲的一战后，我对黄易这些年来受到的煎熬越发感同身受了，他真的不容易。
得到我的启发，其它门主也纷纷恭贺起来。
黄易虽然还是虚弱到不能说话，可是脸上却挂满了笑容，其中感激之色毫不掩饰。
“小师叔……”王林喊了我一声，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伸出个大拇指遥遥地对着我。
其中含义，不说自明！让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芳菲嘴巴动了动，正打算说些什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浩然之气！”
随着她的声音传来，我顿时感觉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广场那边传来，毫不犹豫地望了过去。
这股气息堂堂正正，充满了阳光、正义感，仅仅是察觉到那么一丝丝，都能瞬间在心中升起一种敬畏感，那是儒门悲天悯人与惩黑除恶融合在一起后产生的独特的大无畏气质。
而这股浩然之气来源于一件折叠起来的衣衫，边上铭牌显示浩然长衫。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浩然长衫是这次新人大比中二等奖以上才拥有的奖品。
没想到，那边的颁奖典礼竟然还在继续！
原本又是救治黄易，又是经历了幻境中与浪沉鲲的一战，我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似乎欧阳冶他们的三等奖刚刚颁发完毕，现在正是传说中的二等奖隆重登场。
而不出意外的是，我果然没有看到那号称“三无双公子”的浪垂云。
相信以她的家世，也看不上这些被我们奉为至宝的仙宝吧！
真的是哪里都有富二代，没想到在这仙人的世界也能遇到。
没办法，谁让人家祖上的积累就是雄厚呢？
这是命，得认！
但也只是认这个现实而已，自己后续的努力和拼搏可是一点都不能放松，毕竟更多富二代的爹，当年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富一代啊！
谁的祖上没有阔过呢？
在这个可以修仙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任何一件非凡的仙宝，一部不同寻常的功法，一次神乎其神的奇遇，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造就一个绝世高手，崛起一门显赫家族！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次登台领奖的是位女修。
这样一来，算上我在内，这次新人大比的前三名竟然后两位女修，实力令人敬畏。
对于她的相貌我同样没有任何印象，确信不曾在擂台赛开始前的广场上露面过，就是不知道是否也跟浪垂云一样，都属于那种自身背景非凡，来学院“历练”、“镀金”的主。
她没有浪垂云高，但是身材却异常火爆，明明长得娇小玲珑，属于那种让人只看一眼就会不禁生出呵护之心的邻家小妹。
却另有一份魅惑人心的成熟魅力萦绕全身，清澈的明眸中闪烁的是女人最柔的一面，可以非常轻易地勾起一个人心灵深处的那丝原始**。
很难想象，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会这样自然地融合在同一个人身上。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将会很难缠，有一天真要跟她动起手来的话，一定要加倍小心。
可是现在，当我远远地看向她时，只会生出我见犹怜的心思，哪里会有动手的**？
只怕真到了彼此对立的那一天，也很难下得去手吧？
“世间竟有这样的人物！”我在心中感叹道。
在这之前，现实世界的我曾看到过非常多关于人间尤物的描述，来到梦中世界后，也曾见过各种各样的绝色美女。
但是，她们真的只是绝色而已，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让你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升起压抑不住的**。
我猜测这可能跟她所修功法有关，否则的话一个人再怎么长，也不应该漂亮到这种地步。
不，不对！这个甚至跟漂亮都无关！
不管是五官精致，还是身材妙曼，超过她的大有人在，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拥有如她这般的魅力。
这让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一类被称为“魅功”的修仙功法，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疑似的修炼者，会是在齐天书院这样向来标榜正义的儒门地盘。
要知道传统的卫道士们会很自然的将这类功法贴上邪道的标签，毕竟不够堂堂正正，而且功法原理更多的纠缠于人的本性，与修仙的超脱不符。
可是我却在儒门旗下的书院看到这样一个人，而且还是作为新人大比的前三名登上领奖台的，这个结果就令我感到震惊了。
在这一刻，我对这个世界中儒门所标榜的“有教无类”的授业理念越发信服了。
不管是浪沉鲲那样的仙道天才，还是眼前这位疑似修行为世俗所不容的魅功的女子，他们正是因为这个理念，才得以在同一个宗门下修行。
第三**章 浩气长河
这要是在外界是不可想象的，即使在现实世界中也是难以理解的。
至于我们那个现实世界中的儒门，唉……不说也罢！
而我之所以一直说是“魅”而不是更加流俗的“媚”，正是因为她可以很好的将妩媚与英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抚慰人心的独特魅力！
当她从杜威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浩然长衫时，我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艰难地转移开了，忍不住问道：“浩然之气到底是什么？”
之所以如此，实在是那浩然长衫上散发着浓郁的浩然之气，早就将我的魂给勾了去。
隔的距离虽远，可它就像夜空中的萤火虫，明的醒目，亮的刺眼，一旦关注了，就怎么都不舍得移开。
对我这样的修仙狂人来说，这种能够增强实力的仙宝，显然比美女什么的更有吸引力。
同时，我的确对这浩然之气非常感兴趣，它可以说是儒门功法的代表性特征之一。
别看我刚才吸收黄易体内真元时平安无事，那是因为当时他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且对我非常放心，根本不设防。
否则的话，以他堂堂齐天书院门主的实力，如果打算反抗的话，那些看起来十分温和的真元，会在瞬间变成凌厉的浩然之气！
即使不是全部转变，但是仅仅有那么一部分就足够了。
毕竟浩然之气可是号称“这世间最凌厉的真元了啊！”
当然，这话是黄粱说的。
按他的说法，正是因为有着浩然之气的存在，才使得儒门功法能够凌驾于道和佛之上，成就攻击第一之名！
而一个儒门修士在战斗的过程中，体内真元能有几成转化成浩然之气，则直接决定了他的临战实力。
也只有那种最顶级的儒修，才能将全身真元都转换成浩然之气，即使在平时不战斗的时候也都如此。
这样的儒修，因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长期受到浩然之气地滋养，使得自己具备一种正气凛然、不怒自威的儒师形象。
平日里即使不动怒，不运真元，不祭仙术，只是简单的一次瞪眼、一声冷哼、一阵低吟，都会引发不可测的天威。
倘若他们站在正义的高度对外敌人予以呵斥的话，那么这种天威则更强，后果难以预料。
之所以如此，据说是会无形中沟通隐藏在天地大道之中的浩气长河，得到无形力量的加持，所向无敌！
而实力强大到这种程度的儒修，黄粱只是听说过，但是却并没有见过。
因为齐天书院尽管看起很强大，却也只不过是儒门旗下众多书院中的一个，而且还不属于第一梯队的那种，底蕴着实有限。
总之，浩然之气是一种神乎其神的存在。
别说儒修了，就是世俗世界中一些学问高深的儒生，都可能引动那么一丝浩然之气。
至少在现实世界中就有儒圣曾言：“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而在这个可以修仙的梦中世界，更是多次发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一声呵斥，直接吓死邪道中人的故事流传。
通过修行儒门功法，可以获得浩然之气。
通过学习儒门经典，同样有可能获得浩然之气！
所以，真正胸怀天下苍生的儒生，之所以总是一副悲天悯人、正气凛然的形象，正是因为他们已经在无形中沟通了那么一丝浩然之气而不自知！
他们已然是正义的化身，一言一行在不知觉中完美符合儒门教义，堪称行走在世间的圣人。
此时广场上的颁奖典礼也到了十分关键的时刻，只见那女修一点也不含糊，在接过属于自己的浩然长衫后，直接就穿到了身上。
顿时一身正气透体而出，将先前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丝魅意彻底掩去。
但是，此时的她却自有一番独特的英气缭绕，光彩照人，同样吸睛，很是自然地引起了广场上那些围观弟子的欢呼。
别说是男修士了，就连女修也振奋非常，一个个兴高采烈地为她呐喊助威，看起来好不热闹！
“浩然之气，是儒门的魂！”不知何时，司马长风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轻声解答着我刚才的问题。
“小师叔看到那女娃了吧？”他说道，指了指远处刚将浩然长衫批到身上的女修。
“不管她的过往如何，也不管她的心心地和思想如何，总之，从她接触浩然之气开始，她就会变成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对天下苍生有用的人。”司马长风缓缓说道。
在我的聆听中，他简单地将浩然之气给介绍了一遍，其中大部分内容与我从黄粱那获知的一样。
但是他最开始关于那获得二等奖女修的言论，却意外获得我更多的关注。
“是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期浸润在浩然之气中，就是想不成为一个好人都难！”我想道。
在这一刻，那女修在我眼中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先前的魅意悄然散去，一个正直而善良的儒修正脱壳而出，替代她行走天下，教化苍生！
“难怪儒门总是宣扬自己有教无类，原来，他们是真的不担心你的背景啊！”我内心叹道。
有着浩然之气这样的大杀器，试问他们还担心什么呢？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嘛！
当然，对于韩长老这种心思狭隘之人，以及害死黄粱的那位儒修，暂时还解释不通。
如果硬要解释的话，大概也只能说他们私德有亏吧！
或许他们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真的可以做到公正无私，但是一旦牵扯到己身，就难以做到这一点了。
要不然，不管现实世界的历史还是梦中世界的世俗中，虽说都是号称最正直的儒生主政，却依旧出现层出不穷各种贪官污吏呢？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而且大部分的儒生也仅仅只是最普通的儒生而已，挂个儒生的名，一辈子也达不到儒门宗师的地步。
至于儒圣，更是天上星月般稀少，不能按正常思维去揣测。
第三九零章 隐藏在眼底的怜悯
所以，自古以来成功的治国之道其实都是外儒内法，披着儒门的虚假外衣，却行着法家的雷霆手段。
没办法，世俗世界不可能像修仙这样，利用各种手段，直接赠予一丝浩然之气，继而保证所有儒生都合格。
那些凭借自身学问最终感应到浩然之气的终究是少数，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儒圣了。
圣的最大特点是什么？少！
所以，在缺乏浩然之气进行强制规范的前提下，就需要用法家手段进行制衡。
“不对……有问题！”在这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努力地回想了下，我才发现了记忆深处几乎被我遗忘的关键点当初那韩长老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不曾见他用出浩然之气！
如果说见到韩长老那会，我还不知道浩然之气的存在的话，那么当我来到齐天书院的时候，已经提前从黄粱那获知了这一信息。
可是，之前在山前广场上与那韩秀起冲突的时候，同样不曾见他用出浩然之气！
当时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暴起发难，导致他来不及应变所致，现在看来并非那么简单。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否则的话，为什么偏偏韩长老和韩秀这两个人都在危急时，没有选择用出浩然之气？
而他们两人又恰好出自同一脉，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那恰恰才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浩然之气，很难修行么？”我望着不远处仿若众星瞩目的女修，看似无意地问道。
“难！很难！”没曾想，司马长风竟然连续说出两个难字，且一个比一个语气重。
恰恰这两个字，将获得浩然之气的难度无限拔高。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是门主，而其他人不是么？”他反问道，脸上带着自豪的荣光，指了指不远处一些围观此次颁奖典礼的修士。
通过那些人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微弱气势，我可以清晰地判断出他们的境界并不低于王林、芳菲等人。
甚至其中有几位境界难以估量，隐隐地压司马长风一头。
可是听司马长风的话，这里面似乎另有故事那些人不管是实权还是地位，都不如他们几个！
“为什么？”我问道，紧接着猛然感觉自己想明白了什么，带着一脸不可思议地神情看着他。
“看来小师叔想到了！”他笑道：“兄弟们，给小师叔看看我们真正的骄傲！”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除了受伤的黄易外，其他五位门主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
前一刻好似春风拂面，温暖照人，下一刻一个个好似即将出鞘的利剑，威武非凡。
对我来说，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自己好似突然面对了五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分外难受。
从他们身上，我察觉到了比那浩然长衫上不知要浓郁多少倍的精纯浩然之气！
与这些相比，此刻颁奖典礼上那女修引以为傲的浩然之气成了真正的萤火之光，断然难与诸位门主媲美。
这些浩然之气引而不发，仅仅维持在我能察觉到的最低程度，否则的话，必然会引起一片哗然。
而随着五人接连引动自己体内的浩然之气，就连黄易的身体也有所感应，也在此刻生出微弱的浩然之气感应来。
得此助益，他身上的衰弱状态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红润起来了。
这个现象引起了我们的好奇，不止是我，就连作为当事人的其他门主也露出一脸茫然的神色。
显然这个现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
好在大家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纠缠，看到黄易好转后，一个个欣喜非常。
更有伯牙、欧阳昊等原本就站在黄易身边的人，慌忙将自己体内的浩然之气分出一丝，引入到黄易身上，助他恢复。
不过我敢肯定，等今夜事了，这些人只怕都要去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的缘由了。
就连我都打算在见到我那便宜师傅后问一问眼前所见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说到底这浩然之气真的很不简单，竟然还有这些常年浸淫其中的门主不知道的事。
“有些人，一辈子所能拥有的最多的浩然之气，大概也只有书院赐下仙宝的那一刻！”待黄易恢复状况稳定后，司马长风感叹道，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女修。
然而，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那些围观的人身上。
随着女修身上浩然之气的爆发，喧嚣和欢呼声最大的果然都是那些新入门的弟子。
似乎那女修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反观那些更早入门的弟子就要冷静很多，尤其先前司马长风点指到的几位身上不具浩然之气的修士，更是冷静地出奇。
除了冷静外，在他们眼中，我甚至还看到了几分不屑，以及……隐藏更深的一丝怜悯！
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这些新入门弟子中绝大部分人的未来。
在这一刻，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司马长风话语中的意思。
看样子，这浩然之气的确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行的！
即使他们很快就可以获得各自的浩然之气经文！
不过想想也是，我当初还在先天境界的时候，就听堡主讲过资质和天赋的事情。
不同的功法，往往要求不同的资质。
而越是高级的功法，修行时的限制条件就越多。
当到了激活太初之源，进阶太初境界的时候，更是要求自己是太初之源属性与所修功法相符，才有可能顺利进阶。
否则的话，那难度将呈几何倍数提升，以至于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
就连我也在先天境界停滞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只因为堡主那并没有与我的太初之源属性相合的进阶功法。
这个问题一直到我被迫进入云墙，在地窟中意外获得我父亲留下的神器白虎战靴，并从中得到对应的功法才得以解决。
由此看来，很多修士修行不出浩然之气反而是正常现象了。
第三九一章 屹立不倒的秘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具备修行浩然之气的条件，否则的话，儒门势力将庞大到何种程度？
这样一来，发生在韩长老，以及那韩秀身上的事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由此也可以从侧面看出，他们那一脉在齐天书院或许有些地位，但一定不会太高。
对一脉连浩然之气都修行不出来的人，书院的态度实在是乏善可陈。
“奇怪，就这样的韩长老，当年到底是为何杀向葬月林的？又是如何杀进葬月林深处的？”了解清楚这些后，我脑海中反而升起了深深的疑虑。
之所以始终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固然有着因为堡主而起的对那韩长老的仇恨，更多的则是来自我父亲的诺言。
曾经，他承诺东方赢我只要守在东方堡就可以亲自报仇，最后这件事在我眼前真的发生了！
虽然韩长老已死，可是我依旧迫切地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不管是云墙还是葬月林，对外界的这些修士来说，都是禁地一样的存在。
可是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那韩长老竟然凭借一身不入流的实力，带着一堆更加不入流的弟子，杀到了葬月林深处……
这件事的背后，透着太多诡异！
我有心向司马长风等人询问当时发生的事，却也知道这样做不妥，因为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即使韩长老再弱鸡，人品再差，可毕竟也算是齐天书院中的一个人物，当初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外面。
相信齐天书院即使为了颜面，也一定会对这件事追查到底的吧？
“难怪他人品那么拙劣，原来还是因为不曾修行出浩然之气！否则的话，在浩然之气的持续影响下，无论是他的思想，还是行为，都将从根上发生变化。”
“如此一来，或许就不会祸害堡主全家了！”我想道：“不过这样的话，陪伴我长大的也可能就是其它人了。”
我知道，这种事情其实根本没办法进行假设，因为不管你怎么假设，最终的答案都是错的。
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也都是如此，一回答就错，再回答肯定还错。
不到那件假设的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时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堡主不遭受这样的劫难，继续在他的世俗世界中，做一个受人敬仰的大侠。
即使，我清楚地知道这个问题永远都可能只是一个假设，一个注定不会成为现实的美好愿望。
“都说世间没有后悔药，只是不知道当我踏足仙道巅峰的那一天，是否能够做到让时光倒流，让一切重来！”
当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出现的瞬间，就被我摒弃了。
又是一个假设的问题，又是一次没意义的思考。
我想，就算是有那么一天，我比我的父亲还要厉害，踏足真正的仙道巅峰，甚至真的可以让时光倒流。
可是，我真的客户干涉过去么？
现在存在的一切，不都是当初的种种经过一系列的变化，衍变而来的么？
倘若我改变了过去，那么现在又会是如何？会不会也跟着改变？
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
就算是我真的改变了过去，且现在不会发生变化，按照现实世界中关于多维世界的说法，也只是实现了当初那个节点在某个纬度上的改变。
或许，那个纬度，亦或者那个世界真的发生了按照我想象中的变化而变化。
可是，又与我何干？
真算起来，这种改变并不比一场梦高明多少！
话说回来，又有谁能告诉我，我在梦中世界经历的这一切，是否也是发生在某个具体纬度上的经历呢？
每段故事都有每段故事的结局，在这个结局发生前，故事里的所有人都是主角，都在经历着自己的人生。
而所有的故事又相互独立，假如真有时光倒流发生的那一天的话，大概也是重新选择某个具体的结局吧！
可是不管怎么选，都一定与现在无关，与现在的自己无关！
即使，每个故事里的自己都是自己，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他们毕竟都已远去，在各自的选择里狂奔，走向各自故事的终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仅仅因为一个关于浩然之气的问题，竟然会想到这么多！
“我的话，应该可以修行浩然之气吧？”在努力将这些纷杂的思绪摒弃后，我突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余光扫过周围的司马长风等齐天书院门主，我终于明白儒门为什么能屹立不倒了。
不管内部存在多少类似韩长老这样的蛀虫，它的骨架，它的主体结构，依旧是由这些修行出浩然之气的人担当和组成的。
借助浩然之气的特殊性，可以使得这些人不会腐化，继而使得整个儒门的组织结构不会涣散！
客户说，只有修行出浩然之气的修士，才能算是真正的儒修，才能真正步入儒门核心。
在这一刻，我又一次想到了浪沉鲲。
距离黄易败给他已经太久太久了，相信现在的浪沉鲲，不管怎样，都一定修行出真正的浩然之气了吧？
这样的话，我固然不担心他会因为自己妹妹的问题给我穿小鞋。
可同时也明白，假若有朝一日我们真的动手的话，只怕那战况将会异常激烈。
除非，我能在那一天到来前，修行出属于自己的浩然之气。
如果能借用那冥冥中浩气长河的力量，就更妙了！
“那么，我现在的真元又属于什么真元呢？力之真元么？”我想道。
认真去思索后，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不管我借用地之源力，还是月之源力，都是直接通过体内太初之源来完成的，跟真元好像并没有太大关系。
如果说它们间最亲密的部分，似乎也就是太初之源和丹田气海同处一个位置吧？
当然，太初之源同样可以强化真元的威力，但是这与真元属性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大。
第三九二章 法旨天降
太初之源好比心脏，真元好比血液，心脏可以通过自身的跳动，给予血液持续流动的动力。
但是，血液是什么血型，拥有什么颜色，跟心脏的关系并不大。
据我所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种太初之源，因为自己的属性特殊，可以将自身属性赋予真元。
但是，这种属性也只是真元属性的一种而已！
就像浪沉鲲，他真元中的异种符文，其实也可以算作属性的一种。
同样，当他修行了浩然之气后，那么这浩然之气同样也可以算作他真元属性的一种。
“究竟一个人的真元可以呈现出多少种不同属性？”我想道：“就我修行的这套功法来看，到最后是不是会出现'力'这种属性的真元呢？”
我不知，这两个问题现在都没有答案，尤其后者，对我来说更是茫然。
“就是不知道，当有一天'力'这种属性也可以融入到我体内真元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状况。”
“一定很厉害吧？”我努力地去畅想、去遐思，然而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思路。
一个人的所有想法终究还是基于他现有认知上的思维和拓展，绝对不会像是空中楼阁那般虚无飘渺。
在已知有限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对更高层建筑进行考量。
渐渐的，随着那女修回到人群中，广场上的喧嚣重归平静。
但是，可以隐隐感觉到一丝压抑中带着兴奋的情绪在空气中迅速蔓延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才是这次典礼的重点。
突然，杜威的声音远远传来：“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揭晓本次齐天书院新人大比的第一名！”
“当然了，我知道你们都已经看过他的比赛，但是，我还是要隆重的介绍一番！”
“他是运气的化身，每一阶段的比赛都会遇到实力恰到好处的对手。”
“他是力量的主人，每一场次比赛都以摧枯拉朽的绝对力量横扫赛场！”
“他是我齐天书院太初境界的最强者，不但在新人大比中夺得魁首，更是以一己之力强压佛门金刚一头，扫清一直以来压在我院上空的那丝阴霾。”
“他就是东方天，本次擂台赛的第一名，高级仙品仙宝浩然剑的唯一获得者！”
最后一句，杜威几乎是吼出来的。
借助酒力，他极近煽情之能事，将我描述地分外夺目。
“咕咚”只见杜威挡着所有人的面灌了一大口酒，带着几分醉意说道：“上级仙品仙宝啊，就是我都没有……”
“哈哈哈……”
他略显夸张的话引起了一阵阵嬉闹，在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书院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嗜酒成性的人来主持此次大比了。
不管是他在比赛开始前给那韩秀处处使绊，还是广场上典礼开始后妙语连珠的各种点评，无不在显示杜威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诚然，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一定很多，比他做得更好的也大有人在，但是最终是他站在了那个位置，就已经很你能说明问题。
至于背后隐藏了多少博弈，就不是我所能知晓的了。
但是我明白，不管什么时候，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你得拥有能抓住这个机会的实力才行。
“下面，有请东方天师叔祖！”杜威热情洋溢地邀请我赶紧上台。
与他相反，下面那些新入门弟子的反应就精彩多了。
刚开始还有很多人跟着他起哄，随着杜威的声调起伏着。
可是当这些欢呼达到最高峰时，所有的动作都嘎然而止，一切的声音突然消失。
不管是新入门的弟子，还是那些前来围观的人群，都纷纷以一种极为夸张和怪异的目光，不断地在杜威和我身上移动着。
显然，他们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的了什么事。
而杜威也不解释，只是满脸笑意地看着我，神态与我初见他时一样。
直到我站在了台前，他才再一次面向周围鸦雀无声的所有人发生。
“新人东方天在此次大比中表现优异，不但打破多项学院记录，更是将那嚣张不可一世的妖僧金刚按下地上磨擦，大大长了我齐天书院气势！”
“因此，太上长老决定破格收东方天为关门弟子，亲自传授无上大道！”
“此为太上法旨”
杜威说罢，大手一挥，只见一道金光四射的榜文从他袖中飞出，瞬间横贯天空，宛若昊阳般，将整个齐天书院照射得亮如白昼！
这可不是前半夜那轮银月能比拟的，在此刻金灿灿的法旨照射下，这世间的一切都像是鎏了一层金，看起来辉煌大气。
与此同时，阵阵威压从那榜文中散发而出，压迫得所有人都不得不地下头颅，更有甚者直接就跪伏在地。
还别说，跪地的人群中老生更多，其中杜威最为夸张。
在法旨飞出的瞬间，他干净利落地跪伏在地，以一种五体投地的虔诚姿势，遥遥对向空中的法旨。
根本来不及感到诧异，我就发现下面的人群中选择跪伏在地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不少人都选择了跟杜威一样的姿势。
这让我感觉非常意外，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我并没有感觉半空中法旨释放出的威压有增强的趋势，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真的是出于对太上长老的尊重，对书院的热爱？”我想道，但是依旧没有头绪。
不管是对我这个便宜师傅太上长老，还是书院本身，我的了解都还不够深入，实在是不好去做假设。
就在这时，我突然收到杜威的传音，没想到近在咫尺的他会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与我对话。
“师叔祖，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向太上长老见礼啊！”
“他老人家已经好久没有传下法旨了，每一次颁旨都是一场传法，见者有份，越虔诚收获越多！”
“没看到我都五体投地的跪下了么？只要低头就能获得传法，姿态越低收获越高。”
“就这一会就能节省你几个月到几年的苦修，具体效果因人而异！”
第三九三章 高，实在是高！
“若是机缘到了，就是直接突破都不是不可能！这种好事在书院的历史上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
“哎呀，其实我跟你这样传音都有损失的，显得不够虔诚了！”杜威补充道。
他的话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心道太上长老只是下发了一张简单的法旨而已，竟然还有这么多内涵。
“但是我为什么感受不到？是因为我一直站得笔挺，抬头仰望着半空中的法旨，表现得不够虔诚么？”我疑惑地望着半空中写着法旨的金榜，它发出的金光越发灿烂了。
“师叔祖啊，快别杵着了，马上法旨一宣读，就错过了。”
“而且，我们跪拜太上长老也没什么丢人的，他怎么说也是书院的前辈啊，历史地位在那，受人尊敬，当得起一拜。”
“至于师叔祖你就更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了，毕竟是拜自己师尊嘛！”杜威急切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
显然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提升法力的机会，能如此提醒我，已经很是难得了。
对于他的话，我只能遗憾地回以无声的笑容。
我当然知道，师尊是一定要拜的，但却不是拜这么一张莫名其妙的法旨。
而且，太上长老说要收我当关门弟子，我还没有答应呢！
一切等见面后再说，且看看我这位便宜师傅能送些什么礼物吧！
若是不满意了，我要这便宜师傅有什么意思？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放在我内心深处说给自己听，是绝对不可能讲出来的。
此时周围跪伏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显然不少人都发觉到了其中蕴含着的巨大好处。
我向稍远处看了看，发现不只是这些学子，就连刚才那几位与我站在一起的门主们也早早地跪在那了。
我想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也许并不是因为缺少法力，而是出于对太上长老的尊敬吧！
毕竟太上长老的身份地位在那，一直以来对书院的贡献在那，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当得起这样一拜。
想了想，于是乎我也稍稍低了下头。
然而，就在我头往下低的瞬间，整个感觉顿时不一样看。
那些从半空中的法旨上溢散而出的金光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渲染作用了，我感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就连体内真元运转速度都快了很多。
在这一刻，我发现天地大道不再那么飘渺，完全是一副触手可得的样子。
整个人也变得分外空灵，思绪格外清晰。
我知道，若是自己能始终保持在这个状态下，那么自己的修行速度一定不止一日千里那般简单，只会更加夸张。
而这，还仅仅只是我的头刚刚低下一点就感觉到的。
鬼知道像杜威他们那样，直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伏在地上，会得到多么大的好处。
恰在此时，我突然察觉到不远处竟然有几股气息从无到有迅速增强着着。
放眼望去，却是那些凭着齐天令来参加齐天考的先天高手中有数人接连突破，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先天进阶到太初，直接成就了自己的仙人之躯！
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震惊了！
毕竟从先天突破到太初有多难，作为过来人我可是有过亲身体会的。
而他们之所以冒着巨大危险，突破重重考核也要拜入齐天书院，就是为了接续自己的修行之路，顺利开启修仙之旅。
没想到这才刚到书院没多久就实现了这个梦想，哪怕只是太初，却也是他们在外界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境界。
随着几人的突破，其它的先天武者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激励下，表现得越发虔诚了。
若非书院广场的地面密布阵纹，坚不可摧，我估计他们中都有人会尝试着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从而达到将自己的姿态降到更低的目的。
虽然这些突破的现象只是发生在先天武者身上，可是依旧起到了振奋人心的作用，使得其他所有人都变得狂热起来。
感受到广场上越来越热切的氛围，我不得不佩服太上长老这一招，不得不佩服儒门的手段。
高，实在是高！
看似一张简单的法旨，却同时满足了所有关联方的利益。
到最后，宣传的目的达到了，提携书院弟子的目标也完成了，太上长老作为师长的尊严得到了满足，书院的荣誉、儒门的认可，双双得到了强化……
没有比这更合理的安排了！
而且从杜威之前的话来看，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所有在书院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弟子都已经适应了这种方式，并充满期待。
此时的我早已重新挺直了身躯，明明是这场典礼的主人公，却像个局外人一样，静静地旁观着这一系列变故。
突然，我发现接连好几位老生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还以为他们要干嘛呢，没想到一个个竟然宝相庄严地开始打坐！
看到这一幕，我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顿悟！这是一个修士梦寐以求的顿悟！
真是没想到，在有人突破后，又有数人连续进入顿悟之中，先前杜威描述的好处正在我眼前一一发生着，堪称神迹！
受到广场上越来越热切的情绪感染，我的呼吸也渐渐地变得急促起来。
倒不是说我突然转变主意打算跪拜了，而是为他们感到高兴，为所有人感到开心。
这是我加入齐天书院后第一次有了一种归属于集体的认同感，第一次将这里当做家一样看待。
至少，在这一刻升起的这种情愫是非常纯粹的，连因韩长老而起的对书院的一些不好的看法都在迅速淡化着。
没想到太上长老简单的一张法旨，竟然还能勾起我如此强烈的认同感，不知道要比先前杜威和欧阳昊做的爱书院教育高明多少！
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杜威，发现他还保持着先前的姿态一动不动，满脸虔诚中夹杂着舒适、惬意，以及浓浓的满足感。
显然，他的收获也是很大的。
即使比不上广场上那几位直接突破或者进入顿悟境界的弟子，也差不了多少。
第三九四章 赤金神榜
看着看着，我发现不知何时地上的金光中竟然多了几抹红色，变成了更加夺目的赤金色。
这一刻，金色为底，赤色为面，法旨影响范围内的一切都像是被重新涂上了一层色，看起来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若非我在这抹赤色中感受到同样的煌煌阳刚、凛凛浩然，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再次回到了当年血月下的东方堡。
只不过记忆中那种因血月而起的血色地狱情景，其中的红色虽然同样浓郁，但是颜色着实黯淡，处处透着一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压抑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即将将临一样。
它们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物，不可同日而语。
“快看快看，金榜开了，太上长老要宣法旨了。”
“竟然是赤金神榜，天呐，上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千年之前……”
“弟子何德何能，竟然有幸赶上赤金神榜，这种法旨带来的好处简直无法估量。”
“太上长老啊，宽恕弟子不够虔诚吧！这次哪怕损失一部分赐予的法力，弟子也要亲眼看看这赤金神榜开榜的样子。”
“嚷嚷什么，还不赶紧跪拜，赤金神榜一刻值千金。”
“天哪，又有人突破了，我感觉自己也快了。”
“太上长老我爱你……”
“嘘，小声点，你这样成何体统！太上长老会不开心的！”
“别搞错目标，要谢就谢这位新的小师叔祖啊，若非他被太上长老看中，我们何德何能，享受到这等造化。”
“也是哦，小师叔祖我爱你！”
“这小师叔祖看起来好年轻，能打败那妖僧金刚的确有几分本事，不然我第一个不服。”
“你还是赶紧服气吧！我可是记得你当年拉了个八人众，托了不少关系才进入那空间，要八个人单挑人家一个小和尚，结果被人一只手就打趴了。”
“别揭人短，就你能！你能你上啊！”
……
没想到，原本庄严肃穆，处处透着虔诚，里里外外洋溢着狂热氛围的山前广场，竟然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随着金榜中地赤色出现，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瞬间改变了周围的一切。
有人喜极而泣，泪流满面地望着天上的赤金神榜，叩头不已。
有人抓紧这难得的机会，彻底趴在了地上，根本不敢抬头，表达着自己的虔诚敬意。
有人嘴边念念有词，撞若疯狂地记录着眼前一幕。
同样有很多人不知所措的什么低声询问着，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大家的表现如何，但是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比刚才纯粹金光时强出百倍的修行助益！
从这一刻起，突破境界的人更多了，进入顿悟中的现象也越发频繁起来。
更有部分人在平时修行中的桎梏被打破，现场创招，凛凛威压根本压抑不住，引得周围人怒骂不已。
同样还是在这一刻，远处的阴影中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陌生弟子，他们疯了一样向这赤金神光覆盖的地方奔来。
那神情，那姿态，只恨自己爹妈当初生自己的时候少生了两条腿。
这些弟子大都是之前对这小小的新人入门大比看不上的翘楚，可是此刻却在这赤金神光出现后，纷纷从闭关之地跑出。
很快，原本硕大的广场就显得不够用了，到处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
若非怕飞起来会有对太上长老大不敬的嫌疑，我相信这片天空都会被占领，飞鸟难度，蝙蝠泣血！
即使如此，远处依旧人影搓搓，但凡能有一丝赤金神光覆盖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兄弟，我给你十块灵石，咱们换下位置好不好？”
“这位师妹，你让师兄过去，以后在书院里遇到什么事了，尽管找我，师兄替你出头。”
“卖了卖了，距离赤金神榜七十码的核心位置拍卖了，百块上品灵石起拍，每次加价不少于十块上品灵石。”
“小子，你找死呢？竟敢如此冒犯太上长老，在他老人家的法旨下拍卖，你是找死呢？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
随着人越来越多，广场上也越来越喧嚣嘈杂。
虽然偶有个别不和谐的声音发出，但大家整体上仍能保持在一种相对克制的状态中。
毕竟来这里都是为了这难得地修行契机！
法旨时间短暂，没人会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而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况且，那毕竟是太上长老的法旨，相信也没有人会单纯的以为它只会带来好处吧？
其内引而不发的凛凛天威，时刻在宣誓着自己的威严，更是向所有人传递着秩序和纪律。
笑话，以太上长老的修为，这法旨上哪怕只降下那么一缕天威，也足够让一个人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
望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虽然从这些人喧嚣间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知道了这赤金神榜所蕴法旨的不凡，可却始终不明白它到底神奇在哪里，究竟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有心去问杜威，却恰恰发现他进入了进入了顿悟状态中，此刻正眼神迷离地喝着酒，全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看着此时杜威的样子，我打心底为他感到高兴，毕竟先前他为我解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真是没想到，因为我成为了太上长老的弟子而改了不现场颁奖的规则，同样因为我成为了太上长老的弟子，导致他郑重地祭出法旨，却也使我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局外人。”
我想道，感受着周围越来越炽热的狂热，苦笑中摇了摇头。
真是命运清奇，造化不爽啊！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传音，怯生生的，像是个小女孩。
只听她说道：“小师叔祖，我可以去你那里承接太上长老的法旨造化么？我刚睡醒，来晚了，外面已经没有地方了。”
她的话语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万万没想到在齐天书院这样的修仙圣地中，竟然还会有修士像凡人那样嗜睡！
第三九五章 怀里真暖和
同时，我也对她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实在是声音里的她，像极了小时候的熳菁，同样的机灵精怪，同样的嗜睡成性，同样的稀里糊涂、懵里懵懂。
“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答上来了，我就让你过来！”我回应道，有心与她多接触一番，同时也捎带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样一来，就算是后面有人因为我这样做而心生不满，想有样学样，我也好有个应对的说法。
至少，人家小姑娘是真的帮过我啊！
一报还一报，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了，说小姑娘只怕为时尚早，不管怎么算，我才是新人。
很纯很纯的那种！
“好啊！好啊！小师叔祖快问吧！”她欢快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紧迫，我还等着回答完了过去呢！”
“这赤金神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与之前的金色神榜有什么不一样？”我试探着问道。
眼下杜威进入顿悟的空灵状态，我又恰好遇到她迎头撞上来，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地试试了。
“这个呀，我知道！其实很简单啦！”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通常有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太上长老就会降下法旨，以示隆重。”
“这法旨会根据即将颁布的事情的轻重程度，选择不同的承载物，最差最差也是银榜了。”
“像小师叔祖这次，直接就是金榜开道，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倘若真的是因为小师叔祖被太上长老收为关门弟子的话，倒也值得用金榜，毕竟他老人家也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收过弟子了。”
“知道么？现今的齐天书院院主就是太上长老的弟子哦！”
“恭喜小师叔祖一下子多了个实力超级棒的师兄！”
“至于说赤金神榜，那当然是要颁布更重要的法旨了，至于这次具体是什么内容，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不过说也奇怪，通常一张法旨在决定颁布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它的承载物是什么颜色的神榜。”
“像今天这样，由金榜突然变成赤金神榜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呢！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过程中我完全没有打断她的叙述，听她一口气将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给讲了一遍。
虽然看起来挺长的，但是我们之间毕竟是通过神念传音的，几乎相当于自己的思维在运转，认真算起来也就是瞬间而已。
“好的，你过来吧！”我说道，同时还在思索着她话语中关于赤金神榜的事情。
目前为止，我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太上长老接下来将要颁布的法旨内容一定比收我做关门弟子还要重要！
而且根据金色神榜在打开的过程中突然变成赤金神榜这种罕见的情况来判断，这件事也一定是刚发生不久，仓促间临时加进去的。
“到底是什么呢？”望着天上赤金亮色交织在一起的神榜，我脑海中思绪翻飞，却没有任何头绪。
“小师叔祖，快来接我，我过不去！”突然，那小姑娘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
比之刚才多了几分急促，显然看着周围人都在赤金法旨的帮助下获得了莫大好处，她是真的有点着急了。
而广场上早已是人挤人，以她现在所处的位置，要想横穿大半个广场到颁奖台这里，的确难上加难。
“好，我这就来！”在回答的瞬间，我的身影就已经从颁奖台上消失了。
作为太上长老所颁法旨中的另一个重要角色，我大概是目前广场上唯一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移动的人物了。
尤其从法旨下飞过，这种近乎大逆不道的行为，也就只有我才能坦然地做到。
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胆量！
当然了，也可以说大家都是齐天书院的弟子，儒学有成，怎么说也是文明人，是不屑做这种事情的。
虽然我的速度很快，可是当我的身影在空中划过时，还是引起了部分修为极高的老生注意。
当他们发现是我后，仅仅露出了些许诧异，就继续投入到自己的感悟之中去了。
毕竟时间不等人，尤其现在赤金神榜下，更是真的一寸光阴一寸金！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才刚过去竟然又重新飞了回来。
不仅如此，这次的我怀中还揽着一位女修，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中从所有人头顶飞过。
简直不能太嚣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用神念问道，此时我们还没有落地。
她是一位长着娃娃脸的娇小妹纸，看起来就是个萝莉，萌萌的。
别看她说起话来奶声奶气，让人打心底生出一丝极欲呵护的心理，可是胆子却是极大的。
刚才，就在我循着神念的指引，出现在她面前的瞬间，都还没怎么看清楚她的面容，就察觉到一个人迅速地扑进了我的怀里。
不是那传音的女孩还能是谁！
这个动作吓了我一跳，却也让我感觉到分外温馨。
毕竟曾经在东方堡的时候，作为我的小尾巴，熳菁就经常这样干。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在东方堡遭逢巨变的时候，熳菁彻底恢复了自己噬血之狂剑灵的身份。
不仅曾经的记忆和意识被迅速隐藏，就连形体也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现在的熳菁可是一位标标准准的御姐，无论实力还是日常交往，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快，没时间了，小师叔祖赶紧带我过去吧！”这是小萝莉女修扑到我怀里后说的唯一一句话。
毕竟时间真的很紧迫，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带着她往回飞。
直到此刻想起问她名字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之间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妥太暧昧了！
能想象么？她竟然是双腿盘在我的腰间，整个脑袋正面埋在我的胸口，一双小手努力地伸向我的后背，试图抱紧我。
这个动作恰是正面扑到我怀里时才能做出来的，完全顺势而为。
然而，她好似没有听到我的问题一样，竟然直接就开口了。
“小师叔祖的怀里真暖和！”
第三九六章 代师收徒
顿时，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半空中响起，清晰地传递到广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刚刚还有几分喧嚣的广场，在这一刻变得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除了个别几位处在顿悟关键状态的弟子外，其它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或许是人的目光聚焦在一起后，真的可以产生迟滞作用，或许是众目睽睽下我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总之，我的飞行速度在这措手不及的变故中也变得缓慢起来。
这下可好，原本只是部分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老生才可以捕捉到我的踪迹，现在所有的弟子只要抬头就能清楚地看到我的身影。
“快看，天外飞仙！”
“还是比翼齐飞的那种！”
“瞎说什么大实话，明明是连体……”
“嘘你们再说下去，万一小师叔祖生气不拜师的话，太上长老的法旨就没了，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抱头痛哭去吧！”
这时也不知道哪几位活泼的弟子接连喊了几嗓子，顿时引起连片的哄笑。
虽然这些笑声大都是充满善意的，可我依旧感觉自己的脸格外发烫，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降落到颁奖台上。
在将她放下后，我不无好气地说道：“你故意的是吧？”
可是这次她却不说话了，只是暖暖地看着我，脸上满是狡黠的笑。
而后轻声说道：“我叫雅君，小师叔祖一定要记得哦！”
说罢，根本不给我反应时间，她整个人就朝着太上长老的法旨跪了下去。
看着周身被赤金神芒覆盖的雅君，其实我一点都不生气。
这世间就是有那么两种人，生来具备讨好所有人的特殊气质，让你不管在她犯下什么错误的时候，都不忍心责罚。
尤其，当这些过错并不严重的时候，更是如此。
这两种人中的一种是婴孩，自带萌物属性，确保任何一个性格正常的人看到他们后，都会打心底升起呵护的想法和冲动。
这是上苍赋予婴孩的一种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属性，使得他们在自己还不具备独立生存能力的时候，被这个世界善意对待。
其实不仅是人类婴孩，绝大多数生物的幼崽也都是如此。
不管它们长大后会变得多么穷凶极恶，至少在很小的时候是非常招人喜欢的。
至于另一种人，正是像雅君这样的。
她们虽然已经长大，却将上苍赋予婴孩的这种属性延续了下来，终其一生，都像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孩子一样。
即使她们的实力已然逆天，修为比大多数人都要强大，也很难改变这个事实。
这种属性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也使得她们在成长过程中占尽便宜。
一如眼前的雅君，虽然来的晚，可是轻而易举地就取得了全广场上的最好位置，却偏偏还让所有人觉得理所应当。
这一点我是佩服的！
而通常她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其实并不是故意的，生性如此。
似乎格外得到上苍的眷宠，随兴、率真，却又无往不利、无所不能、无事不顺。
一旦刻意，反而会落入下乘！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会真的就陷入举步维艰的地步，顶多将自己的生存难度从最容易，调整到跟大多数人一致罢了。
而这一致，竟也是暂时的！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可是她们的存在甚至都不会让你升起任何比较的**，所有接触过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一点不公。
最终只会出于本能一样地伸出援手，乐在其中！
这一刻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跪伏了下去，即使再桀骜不驯的人，在面对紫金神榜的诱惑时，也难以压抑自己内心深处提升修为的**。
将所谓的口嫌身正直，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没有从雅君那得到关于眼前紫金神榜的更多信息，但是并不妨碍我去关注它。
不管怎么说，它都是因我而起，为我而来，只需要等上片刻，结果自会揭晓。
在这个过程中，除了还是金色神榜时我因为尝试而短暂低头外，其它时间都是专注地看着神榜，生怕错过一丝变化。
它上面烙印着太上长老特有的大道痕迹，单单观看，就已经让我受益无穷了。
而紫金神榜更是千载难遇，就算是我不跪不拜，也自是不容错过。
若能够观摩、借鉴到上面的一丝道韵，那收获也是大大的。
而这种机遇，绝对不是低头或者跪伏在地可以获得的。
时间就这样慢慢逝去，当所有人都陷入狂热中的时候，紫金神榜终于绽开到最大。
这一刻，广场上的氛围达到了颁奖典礼开始后的最高峰，只见一道道光束从神榜中射出，在夜空中投影出一行行大字。
“今有齐天弟子东方天，资质绝佳，古今罕有。吾慨叹己之能为有限，已不足以担当其师。”
“实爱其才，任之可惜。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替吾师再收一徒。”
“即日起，东方天为吾师弟，齐天书院共祝之！”
“兹事体大，特擢升黄金神榜为赤金神榜，承吾法旨，已示隆重！”
这些金色大字好似镌刻在虚空中，发出澄澄金光，闪烁郁郁赤芒，望之摄人心魄！
就算是不曾抬头，法旨中的内容也被直接投影到每一个人心中，忘也忘不掉。
这一刻诺大的山前广场上再次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不止山前广场，事实上随着赤金神榜的最终打开，整个齐天书院都陷入到莫可名状的静寂之中。
显然，太上长老的法旨内容震撼到了每一个人的内心。
就算是那些提前知道法旨内容的书院高层，也在这一刻表现出茫然失措的表情。
或许，他们是知道些，但是并不比我多多少，内容大概与之前司马长风收到的信封中一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信封中记载的应该是金色神榜承载的法旨即将宣布的内容。
可是，不知最终发生了什么事，太上长老临时改变了主意。
第三九七章 太师叔祖
不仅金色神榜变成了规格更高，同时也更为罕见的赤金神榜，就连原本打算收我做弟子的事，也临时改成了代师收徒。
这样一来，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太上长老的师弟，还白捡了齐天书院院长这么一位便宜师侄。
不管身份，还是地位，都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所谓一步登天，大抵如此！
可以说，从今往后，哪怕我在书院横着走，也没人管得了我。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没人知道！
至少作为当事人的我，到现在是一脸懵逼的。
此刻我跟下方人群一样，同样目瞪口呆地望着天上的金色文字，脑海中早已一片空白。
“弟子拜见太师叔祖！”
突然，也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伴随着长长的恭贺之声，身手敏捷地跪拜下来。
其他人也在刹那间得到他的启发，一个个如大梦初醒般，纷纷跟着拜下。
顿时连绵不绝的恭贺声如山呼海啸般向我涌来，根本不给我任何拒绝的可能。
而事实上，我也早就没有机会推迟了，此刻全部注意力都在那镌刻在虚空中的大字上。
就在广场上人群拜倒的瞬间，这些承载着太上长老无上法力的文字好似金色流星般，一个接着一个自空中坠下，砸到我的身体上，融入其中。
此时若从远处来看，山前广场这边就像是下了一场流星雨，而我则是被所有“流星”砸中的那个幸运儿。
这些流星当然不会伤害到我！
事实上不仅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反而给我带来了无法想象的好处。
要知道片刻前仅仅是承载法旨的赤金神榜散发出的光芒，就给下方人群带去了数不尽的好处，更不要说这些组成法旨的文字本身了。
本就有形无相的它们，在与我身体接触的刹那，就像是融化的水一样，不断地往我身体深处渗透。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些金字里面所携带的磅礴而纯粹的能量，我的身体对它们根本来者不拒，悉数吸收！
这些能量与我过往吸收的完全不同，不仅在进入身体的刹那就开始主动改造起我的身体，使得我的体魄越来越强大。
更是在有意无意地帮助我拓宽体内经脉，使得这些经脉在越发宽敞的同时也变得异常坚韧，可以承受更多更强的真元冲击。
至于我那广袤无边的气海，自然也没有被这些金色文字所化能量放过。
只不过由于丹田气海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接连没入了好几个金字的能量后，依旧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非但如此，这种行为反倒是激起了气海中央与太初之源相连接的真元漩涡的反应，它顿时越转越快，导致吸星**无端发动，开始了对这些金色能量的掠夺。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能量黑洞，对这些能量组成的法旨文字产生了不可遏制的吸引力。
原本它们还只是像流星一样，拖着赤金色的能量尾焰，接连不断地“砸”向我的身体。
远远观之，颇具美感！
可是现在，在吸星**的作用下，使得这些“流星”的速度骤然加快，变成了一束又一束流光，将天上法旨与我的身体彻底地连接在了一起。
至少眨眼间，天空中本就不多的金色文字就被我吸收了个干干净净，以至于天色都比刚才黯淡了太多。
这一幕看在下面的书院弟子眼中，简直难以想象！
先前他们那么多人一起分享法旨中散发出的赤金神芒，都觉得极为奢侈，受用不尽。
根本没想过有人竟然可以直接吸收这法旨。
他们清楚地知道，别说是整张法旨，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个字所蕴含的能量，都庞大到让他们难以承受的地步！
可是我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些文字悉数吸收，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随着天色的黯淡，越来越多的弟子注意到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幕。
就算是没有看到，也从其他知情人那里知晓了这一切。
顿时大片大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山前广场上响起，他们一个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刚刚拜过的太师叔祖。
对于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
我发现，随着我将所有金色文字吸收，我的气海中竟然泛起了一层闪烁着浓浓赤芒的金色光华。
随着它们的产生，我体内的真元活性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隐约可以感觉到其中存在着一股似曾相识的神秘的能量正在孕育。
只不过我的气海实在是太大了，这样一来就显得这些金色光芒有些淡，似乎不足以支撑神秘能量的快速孕育。
“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丝熟悉？这神秘能量到底会是什么呢？要是这个孕育的过程能够更快些就好了，真的很期待，很想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我想道。
然而，就在我的想法刚刚产生的瞬间，山前广场上爆发除了难以抑制的惊呼声。
几乎所有的书院弟子都以一种略带恐慌的眼神望着我，望着我头顶上，虚空中的赤金神榜。
刚才随着法旨中金色文字的消失，法旨也算是宣读完毕了，赤金神榜的使命已然完成，正要快速遁去。
然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它突然摇摇欲坠地朝我身边飞来，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将它缓慢，但是却非常坚定地往下拉，使劲拽！
当那些弟子集体发出惊呼的时候，赤金神榜已经开始变形，正不断地分解成一丝丝、一缕缕混杂着赤和金双色光芒的能量，接连不断地朝我体内用汇去。
至于发生了什么，做为当事人的我当然心中有数。
刚才，就在我感叹神秘能量的孕育过程能否再快一点的时候，我体内那转动速度本就很快的真元漩涡，竟然再次爆发起来。
于是乎，比刚才被动施展吸星**时产生的吸力，还要庞大数倍的全新吸力骤然而生，直接锁定了天空中本应散去的赤金神榜，并将它一步步地朝我身边吸扯而来！
第三九八章 诞生，浩然之气！
这个过程并不是匀速发生的，而是越来越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从我的丹田气海内伸出，正抓着天上的赤金神榜，试图将它给拽到体内。
这股力量是那样得大，不但赤金神榜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它在这个过程中分解而成的赤金神芒也越来越多。
当它最终抵近我身体的时候，早已看不出具体轮廓，只剩下一团残缺不全的能量光华，兀自闪烁个不停。
鬼知道这一刻我的吸星**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将能够承载太上长老法旨的神榜给吸收了。
这个结果别说是其他人，就连我都目瞪口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毕竟自己的实力与太上长老相比，那根本就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几乎可以忽略。
可以毫不客气地讲，像我这样的来一打，别说让太上长老伸一根手指了，人家就是不经意间轻轻地哈一口气，就可以全部抹杀！
可是我就是做到了，不但现在吸星**生生地将赤金神榜给扯了下来，片刻前我本人更是莫名其妙地成了太上长老的师弟。
这真是神奇的一天！
这真是神奇的命运！
在赤金神榜消失的过程中，我丹田气海中的赤金色却越来越浓郁，放眼望去，好似在那里本就存在着一片罕见的金色气海。
而随着赤金色逐渐变厚，丹田气海中的那股神秘能量的孕育速度越来越快。
当它达到一个临界点后，我的心情早已激动到无以复加。
无他，因为我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了！
“这是……浩然之气？”当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这种熟悉感时，我难以置信地感叹道。
在之前与司马长风等门主的交谈中，我早已得知这浩然之气的珍贵性。
它并不是所有书院弟子都能修炼出的，有些弟子终其一生也只能从外界获得有数的浩然之气。
可以说，能否自行修行出浩然之气，是一个真正儒门弟子的身份象征。
这种意义早已超脱出了齐天书院的界限，在整个仙道世界共用！
这也是韩长老那一脉虽然看起来挺有权势，实则始终不得志的根本原因所在他们那一脉并没人修行出真正的浩然之气！
没想到，此刻在我体内竟然会出现浩然之气。
虽然只是零星的一丝一缕，却充满了生机，正在以能够清晰感觉到的速度壮大着。
从先前法旨中金色文字主动融入我体内的行为来看，我判断这件事定然是我那便宜师兄，也就是太上长老，一手推动的。
如果我不是自作多情的话，这大概也算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吧！
只不过在开始的时候没有算准我的丹田气海会大到如此程度，以至于高估了金色文字中蕴含的能量，这才导致赤金神榜都被我硬生生吸收的“惨祸”发生。
“是了，从今天开始，我怎么说也是齐天书院的太师叔祖！”
“要是连象征着齐天书院，代表着儒门功法所特有的浩然之气都没有，那岂不是过于丢人了？”
“我这师兄考虑的很完美嘛！”我想道，在开心的同时也感觉到几分怪异。
毕竟，在不久前我提到他的时候，还是师尊，可眨眼间就成了师兄。
这身份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
几乎在我察觉到丹田气海中浩然之气存在的瞬间，体外赤金神榜终于消失了。
最后，同时也是最浓郁的一团能量光华直接就被我的吸星**给拽到体内，经过身体过滤后，前行塞到气海中进行整合。
这一刻，外界的天空重新陷入浓浓的夜色之中。
虽然远处天际已经显露出几分鱼肚白，可终究没有刚才的赤金世界来得醒目。
紧接着便是浓得像墨一样的黑暗重新笼罩大地，将那抹天边的亮色彻底掩去。
传说中天地间至暗的时刻，正是每日这阴阳交替的一息之间！
到此为止，所有来自太上长老法旨的修行盛宴就此终结，一个个在满足的同时也望着我这个始作俑者。
毕竟都是修士，不管夜色再黯，也挡不住他们看向我的复杂目光。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亦有之。
善意者有之，恶毒者亦有之。
其中精彩，真的是一言难尽！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今天的最大收获者！
不但拥有了书院中近乎霸主一样的身份和地位，更是获得了多少人一辈子求之不得的浩然之气。
而随着最后时刻赤金神榜被彻底吸收，我体内的浩然之气孕育速度也越来越快。
如果说它刚才还只是一颗嫩芽的话，那么现在已经长成了一棵小树，并且还在极速生长着。
毕竟是第一次获得浩然之气，我对它的属性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这就直接导致了我没能第一时间压住它的气息。
最终，一股源自浩然之气的始发之意透体而出，直贯天际！
这一刻我就像是一柄刚出鞘的利剑，直插在大地上。
任凭周围的夜色如何黑暗，也难以遮盖住我的风华。
当这缕浩然之意从我身上溢散而出的时候，原本因为震撼而陷入绝对静寂状态中的山前广场，又一次变得喧嚣起来。
“那是，浩然之气？”有一位年纪颇大的老生指着我艰难地咽了好几口口水。
“不会吧，太师叔祖也太厉害了！竟然就这样领悟了浩然之气。”
“好天赋终究比不过好出身啊！他这哪里是自己修行出的浩然之气，分明是太上长老出手帮忙啊！”
“是啊，你们别忘了他的那卷浩然之气修行功法，作为奖品还没发放呢。”
“别触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太师叔祖就是厉害！”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最后连赤金神榜都给吸收了，我就没听说过书院历史上有过这样的猛人！”
“对啊，说不定人家真的自己领悟的呢！”
“瞎想什么呢？据我所知，浩然之气能否修行出来，还是看个人的具体体质和天赋，外人的帮助影响不大。”
“我也听过这种说法！没有天赋的人，就算是给你再好的天材地宝，那也是浪费！”
第三九九章 浩气长河，开！
“是啊，我们儒门的浩然之气是这天地间最公平公正的存在了，听老辈修士讲，它有灵性！天资不到，努力不够，根本无用！”
“这么说，太师叔祖能在极短时间内修出浩然之气，全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了？”
“也不能说是全部，至少是大部分吧！如果他没有这种资质，就算是太上长老把自己的修为全部传承给他，也没有用。”
“好厉害啊！不愧是能打败妖僧金刚的人，太师叔祖名副其实。”
“可不是么？同样都是太初境界，他怎么就那么优秀呢？”
“太师叔祖，你有仙侣么？小妹年芳二八，身高二八，会暖床，能做饭，你要不要考虑下？”
“别听她的，她没骗你，就是长的有点磕碜……”
“你们就别给太师叔祖添麻烦了，仙侣多费神！太师叔祖，你有儿子没？我喊你一声父亲大人，咱家就齐活了！”
……
一时间山前广场上种种喧嚣鼎沸，好不热闹。
其中既有新入门弟子，也有进入书院多年的老生，更有大大小小的权势人物。
他们聚集在一起，或沉默，或低语，或讨论，纷纷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着对眼前一幕的看法。
虽然其中夹杂着不少类似开玩笑的话语，可更多的则是对我实力的认可。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通过对自己体内的变化和他们话语的比照，发现了浩然之气的一个惊人特点。
这东西，似乎的确不是说传承就可以传承，说赐予就可以赐予的！
即使我得到了太上长老法旨的助益，并且吸收了赤金神榜的能量，也只不过是勉强具备了激发浩然之气的外在条件而已。
至于它能不能最终发芽，还真得看种子好不好！
幸运的是，我恰好符合所有条件，这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以一种我都想不明白的方式，拥有了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浩然之气。
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我本身正是这样一颗“合适的种子”，否则太上长老的诸般努力也是徒然。
他的种种布置，不过是加快了种子发芽的过程而已。
否则的话，若让我按部就班地修行，虽然也同样可以获得浩然之气，但是这样一来，必然耗时良久。
可以想象，他一定是通过某种特殊方法，一早就看到了如今的这个结果，所以才放心地推了我一把。
这也是符合浩然之气诞生规律的一种行为，是助力萌芽，而不是直接赐予。
若浩然之气真的可以赐予的话，那韩长老一系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连一个真正拥有浩然之气的修士都没有。
以他们的积累，怎么也会花费足够代价去推动这件事发生。
奈何，这种违背浩然之气诞生规律的事情，任谁都没有办法。
果然如方才那不知名的弟子所言浩然之气，乃是这世间最公平公正的存在了！
不过想想也是，太上长老甚至都能够做到先打算收我当关门弟子，紧接着又将我的地位拔高到他师弟的程度，怎么可能对我的了解不够深入呢？
虽然不知道他对我的底细到底知道多少，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对我表现出来的修仙资质一定是非常认可的。
这才导致了现在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广场上的喧嚣竟然又一次平静下来。
我只听到连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自己头顶上方似乎多了一股根本没有办法形容的威压。
说是威压，可是它又让我生出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很是温暖，没有任何不适。
在这一刻，我体内那缕本以长成小树的浩然之气，竟然以一种我的思维完全跟不上的速度急剧膨胀着。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我整个丹田气海中的所有真元都被渲染成了浩然之气的样子，实打实地获得了这种所有儒修梦寐以求的属性。
这时，我并没有看向广场，而是直接抬头望向了上方莫名威压的源头。
而事实上，这一刻广场上所有弟子都做着跟我类似的动作，只不过大家所处位置不同，导致向上仰望的角度不一样罢了。
而他们看向的与我仰望的是同一处！
就在我头顶正上方，原本黑得仿佛化不开的夜色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璀璨的星河，将漆黑的夜幕硬生生的一分为二。
在这道“星河”中，闪烁着一团又一团近乎凝聚到实质的浩然之气。
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地连接到一起，拥挤着，流动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整体。
虽然与正常情况下夜空中的星河极其相似，但是在场的弟子中可并没有一个人会单纯地认为它就是星河。
至于它的真正身份，从察觉到里面蕴含着的无穷无尽浩然之气开始，所有人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
虽然出于对陌生事物的警惕，使我的反应慢了半拍，但是我也差不多在第一时间纠正了我的认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我已经与它连接成了一体，数之不尽的浩然之气从这道“星河”中淌下，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最终与我的丹田气海连接在一起。
而这，也是我体内浩然之气的数量突然暴涨的最根本原因！
在得到了大水漫灌式的补充后，它就是不想壮大都不行。
终于，山前广场上的人群逐渐从惊呆中转醒，有人很快喊出来这道“星河”的真正名字浩气长河！
“我就说嘛，太师叔祖资质逆天。刚才诞生浩然之气的时候你们还有所怀疑，现在浩气长河都出现了，这下没什么话可说了吧？”有弟子正气凛然地说着话，似乎在继续未完的辩论。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人能在第一次拥有浩然之气的时候就召唤出浩气长河，书院古籍上的记载竟是真的！”又有弟子心情激动到无以附加，就连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
第四零零章 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天呐！太师叔祖头上那真的是浩气长河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壮观！”
随着那两位弟子的开口，整个山前广场就像是热油锅中溅入了冷水，瞬间炸裂起来了。
“我怎么记得我们齐天书院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召唤浩气长河的？这种事好像是上五院的专利！”
“那是当然了，浩气长河并不是想召唤就能召唤的，得有机缘才行。”
“我也听说了，就算你这次能召唤了下次也不一定就可以。说是运气，也要看绝对实力。”
“那不是废话么？要是每次都能召唤成功浩气长河，那架还怎么打？不是欺负人么？”
“据说一个人若能得到浩气长河的加持，战斗起来根本不会疲惫，没人能伤害得了他。”
“何止！那根本就是万法不侵了，别说是主动攻击，就是站在那里让你打，都不一定能打得动！”
“浩气长河，我儒门最大能力，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开启呢！据说根据儒修的资质不同，决定了开启的浩气长河的大小。”
“还有这种说法？那太师叔祖这样第一次就召唤出星河一样大的浩气长河，属于什么资质？”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别人开启浩气长河。不过能召唤出来就已经很厉害了！”
“是啊！是啊！别想那么多，我这辈子只期望自己能够修出浩然之气，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倒也是，那不应该是我们讨论的问题，我最大的愿望也是修出浩然之气！”
“真羡慕，要是太师叔祖能分出一缕浩然之气给我就好了。”
“别做梦了，浩然之气得自己修行，就是给你，也终究会消散的！”
“就是啊，我记得你当年也得到过蕴含浩然之气的仙宝，到现在还不是一事无成？”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是找揍，知道不？”
“不知道太师叔祖今天过后会不会收弟子，如果他也开课的话，我第一个报名。”
“得了吧，人家那是自己资质逆天，像我们这样的废柴，即使去了也是白搭。”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太师叔祖有什么诀窍呢？能传授一点，也够我们受用无穷了！”
“真是没想到，这届新人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头角峥嵘的妖孽，就是放到儒门正宗，那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啊！”
“我打赌，要不了多久，儒门正宗就会来挖人了！”
“你猜猜具体是哪里来挖人？学海无涯，还是书山有路？”
“都不是！我猜是儒门正宗本宗！”
“哈哈哈，我们齐天书院要扬眉吐气了啊！”
……
即使我现在已经投入了全部精力去感受浩气长河的力量，却依旧能够聆听到周围弟子间的低语。
他们不经意间的谈话带给我极大的启发，使我对浩气长河的认知越发深刻了。
似乎这浩气长河并不是真正的长河，而是隐藏着的另一个纯粹由浩然之气组成的大世界，那里就像是另一片浩渺无边的宇宙！
所谓浩气长河，只不过是修出浩然之气的儒修，在机缘巧合下，与那个大世界发生了互动，继而在两个世界的壁障间打开了一道缝隙。
这一点倒是跟我曾经见过的噬血之狂的结界壁障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那个结界相对大世界来说，过于渺小罢了。
也就是说，别看我现在头顶上打开了一条星河一样璀璨宏大的浩气长河，其实它本质上不过是那个大世界壁障上的一道微不足道的空间裂缝罢了！
甚至这道裂缝都没有真正打开，只是擦破了一层皮，勉强能够窥探到那个世界的一丝秘密罢了。
当领悟到这层意思后，我的内心简直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认真地看了眼头顶上的浩气长河，发现它的确有几分若隐若现的虚幻感觉。
虽然璀璨异常，却与这个世界间始终存在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隔阂感。
正是因为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存在，才使得那边无尽的浩然之气难以大规模倾泄进来，继而引发两个大世界力量的碰撞。
我十分确信，自己现在感受到的这股深沉到无以复加的威压，甚至都算不上那个大世界本身的威压。
至于那些倾泻而下的浩然之气，也根本不是那个世界中的浩然之气。
它们都是在那个大世界的规则影响下，通过一种奥妙难名的作用力，在浩气长河，也就是空间壁障裂缝成形的瞬间，直接在这个世界生成的。
这些浩然之气的数量是如此稀少，相对那个大世界完全可以忽略，然而对我来说却大到无边，一辈子都难以受用。
没办法，谁让我的境界就是这么低呢？
而且，我也没听说过有哪个修士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宇宙、一个大世界的！
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我感受到的那一丝一缕几乎要将这自己压垮的威压，也正是这些瞬间生成的浩然之气发出的。
幸好，我修行出了浩然之气。
幸好，这道浩气长河是我召唤出来的。
否则的话，若是换一个人站在我此刻的位置，只怕瞬间就会被这些贯下的浩然之气击碎，尸骨无存！
我之蜜糖，彼之砒霜，诚如是也！
从现在开始，我的真元也可以被称之为浩然真元了，恰是浩然之气的升级版。
得到这股强劲属性加持后，我的丹田气海竟然再一次开辟起来，我能感觉到它的范围在极速扩大，以此来储备更多的浩然之气。
同时，得到这些源源不断的浩然之气滋养，我的身体也在进一步强化。
显然它的品级不会比先前接触的那些饱含着生命能量的异种灵气低，竟然使得我的锻体术自行运转起来了。
这是继我在新人大比的擂台空间内之后，锻体术在极短时间内的又一次全力运转。
而且这一次更加彻底！
不仅体魄得到了大幅度强化，就连体内经脉也进行了全然不同的优化进阶。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我将来能够更好地发挥浩然之气的强大能力而做的准备！
第四零一章 剑来
“是了，先前那些饱含生命能量的异种灵气，未尝不是蜕变自儒门的浩然之气！”我想道。
回忆起当时在擂台空间内接受异种灵气的治疗，并借助其修行锻体术的种种，越发觉得两者之间存在着极大的相似之处。
那种灵气就像是简化版的浩然之气，但是摒除了其中凌厉的一面，同时又额外加入了生命能量进行补充，使得它具备了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也只有对浩然之气最为了解的儒门，才能做到这一点了！”我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想法很以为然。
这时得到浩然之气的持续注入，在体魄和经脉的不断强化下，我只感觉心中升起一股豪情万丈的情愫来，好似瞬间拥有了使不完的力气，只想好好发泄一番。
而这种释放的**又秉承着一股天地正气，使得我身上的那丝源自浩然之气的凌厉之意越发明显了。
终于，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这股一吐为快的畅快感，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长啸！
这一声长啸，虽然比不过我在擂台空间内化身虎首时的苍茫一吼，却也自带君临天下的浩大声威。
自发声开始，以我为中心的空间就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圈圈涟漪不断地向四周扩散着，大有荡平一切的无敌气势。
若换一个角度，从远处或者半空中俯视的话，这可以明显看到以我为中心的虚空呈现出一朵蘑菇云的形状。
虽然它是透明的，可是轮廓依旧十分明显，且带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就是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朵在声波的冲击影响下，由空间扭曲而成的蘑菇云只存在了极其短暂的时间就迅速崩开了，化作了一圈又一圈的空间涟漪向四周辐射而去，恰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原本喧嚣的山前广场在这一刻受到了我的长啸压制，声音渐渐变得不可闻。
但是它们并没有消失！
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比刚才刚加嘈杂了，只不过这一切都被我的啸声给掩盖了而已，导致听不见罢了。
不过透过声波笼罩范围内的这些弟子惊慌失措的表情来看，他们似乎遇到了相当大的麻烦。
在我因长啸而导致的声波冲击面前，他们不得不祭起各种各样的术法进行抵挡，尽可能化解长啸带来的伤害。
那些老生还好些，毕竟境界摆在那里，应付起来还算有条不紊，不是很吃力。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感到心惊，看向我的目光彻底变了，里面第一次出现了畏惧的神色。
任谁都没想到，只是太初境界的我，仅仅发出一声长啸而已，竟然需要他们花费如此大的精力才能够进行消弥。
而他们真正付出的，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更重要的是，我的长啸是同时针对广场上的所有人的！
可以想象，要是将这些破坏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那结果将会达到何等惊人的程度？
参照之前擂台空间内，被我轻轻一吼就直接击败的那位来看，简直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不管是否是因为我得到了浩气长河的加持，这才在一啸间造成了如此震撼的结果，至少这一刻我的实力让他们都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这种认知绝对不是先前围观我与金刚的比赛，或者看我领悟浩然之气可以比较的。
因为它已经相当于一次面对面的交手了！
这还只是老生，他们抵抗起来尚且如此费劲，至于那些新生就更不要说了。
于是在一阵手忙脚乱后，山前广场上终于重新归于平静。
这个过程中，还有多人因为混乱而受伤，很是令人唏嘘。
此时大家都不再言语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多了太多的东西。
不管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在头顶浩气长河，好似神灵天降巡视人间的我面前，都不得不低下头来。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眼中早就是一片空灵，根本不曾留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种种变化。
从长啸发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像是真的神灵附体般，超凡脱俗！
而随着这一声长啸结束，我并没有感觉自己体内的那股冲动得到了很好的释放，反而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变得愈发强烈起来了。
“剑来！”我陡然发出一声大喝，右手很是自然地往边上一伸。
我身后，早已清醒过来的杜威在非常短暂的愣神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那柄本就是计划给我当做奖品的浩然长剑给取了出来。
直到长剑呼啸着飞到我的手中，他仿佛才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我，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顿时密集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曾几何时，我们之间的身份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且不论我的真正实力如何，至少在这一刻，他是被我深深慑服的。
除了他之外，那个借着我的力量混到颁奖台上的雅君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的背影。
很显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也同样震撼到了她的心。
对于这一切我当然是不知道的，即使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此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浩然长剑入手的瞬间，也许是得到了头顶浩气长河的指引，我竟然轻车熟路的直接就将它给祭炼了一番。
不愧是上级仙品仙宝，更不愧是儒门的宝物，对它的祭炼同样需要海量的浩然之气才能完成。
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此刻有着浩气长河加持的我，最不缺的就是浩然之气！
即使这些浩然之气必须是经过我身体转化的、已经属于我的，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想想自己那大到无边的气海，里面满满的都是浩然真元，我岂会担心这么一点消耗？
尤其我那丹田气海还在不断地拓宽着，里面的浩然真元地增加速度，远不是祭炼浩然长剑所需的这点消耗可以相比的！
顿时源源不断地浩然之气从我丹田气海内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