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二章 人随剑贵
很快就传到了儒门正宗,就连道门和佛门那边也已经有所耳闻,开始关注起这件事来。
毕竟,浩然剑意的爆发不是小事,而齐天剑的重铸成功则更加引人关注。
之所以如此,无它,仅仅因为全新的齐天剑是由浩气长河水为材料铸成的,这一点就使得这个消息变得足够重磅了!
浩气长河,几乎可以说是儒门的根本所在,常年隐于异度空间中,非修行出最正宗的浩然之气者不可近。
拥有这等材质,就决定了齐天剑的意义非凡,因为它有可能成长为儒门的圣器!
这是一种区别于神器的仙宝,论威力自然不如神器,但是掌握在正确的人手中,却可以发挥出比拟甚至超越小神器的强大威能。
自古就有传言,说圣器得到足够长时间滋养的话,是有可能成长为终极的神器的。
而这种说法也是当世公认的关于神器来源的猜想之一。
毕竟神器不可能凭空得来!
看它们所呈现出的那种完美无瑕的工艺,虽然已经与大道相融合,却又无不存留着浓重的铸造痕迹。
在猜想中,当世所有的神器,很可能是在那比太古还要古的荒古,甚至于蛮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
只不过当时它们还不是神器,而只是一族之圣器。
最终,那些璀璨的修行时代不知何故,纷纷走向灭亡,就像一个个纪元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寂灭后又重启一样。
虽然曾经的修士消失了,就连他们的修行文明也几乎不可考证,仅仅存在于人们的猜想之中,就像现实世界中人们对尧舜禹,乃至夏朝曾经是否存在过而做的猜想那般。
但是属于那些时代的部分圣器却意外存留了下来,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因为某些造化,而最终一跃,蜕变成为当世的神器!
当然了,关于神器的来源还有其它说法,有人就认为在那已经不可考证的年代,其实是有神器的铸造之法的,当世的所有神器就是在那个时代铸造的。
只不过随着纪元重启,生命迭代,这种打造神器的方法也随着曾经辉煌的文明而湮灭了。
还有一种说法则认为神器来源于星空之中,来自天外!
现在的情况是,非顶尖修士难以步入天外的星空中,因为那里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修士赖以生存的天地灵气。
哪怕是最为强大的巅峰修士,也不见得可以在星空中逗留太久,那里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是生命的禁区。
这些便是当世修士普遍相信的三种神器来源,除了这三种说法外,自然还有着更多的其它猜想,这里就不再一一道来了。
说来有趣,不管那些猜想如何荒谬,唯独没人相信神器来自于跟我们相似的异度空间。
这是因为,我们的世界曾经遭受过妖界的入侵,虽然在初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就在三宗的带领下组织起强大的反击力量,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那一战三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也使得人们发现这些异度空间不过尔尔!
哪怕在妖界中,依旧没有太多的神器,且来源同样不可考证。
而圣器就不一样了,大多时候是属于一族的。
之所以这样说,是只有修行了某些相同功法、具备某种相似特征的人,才可以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
这些相似特征的人因为某种维系,而最终汇聚在一起,便是族群。
他们可以来自于一个宗门,也可以来自一个修仙家族!
具体到我的齐天剑上面,自然是只有修行儒门功法,并拥有浩然之气的修士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了。
这类修士,毫无疑问就是儒修,他们背后的宗门便是儒门!
从齐天剑经由浩气长河水重铸成功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再是独属于一个修士,也就是我的仙宝了,而是属于整个儒门的圣器胚胎!
对的,现在的齐天剑虽然已经极为犀利,却还远不是圣器,只能算是圣器的剑胚。
它还需要时间去成长,且会随着我的修行境界的提升而提升,最终成长为儒门中举足轻重的镇派圣器之一!
齐天剑毕竟是经由我手重铸成功的,且已经成为了我的本命仙宝,按照惯例也应该是保存在我的手中的。
反过来,现在的我也已经人随剑贵,成为儒门的重点保护对象之一,以便齐天剑能够得到更好的温养和成长,最终成长为儒门的真正圣器!
只不过,这些都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常规做法。
如今的儒门,虚幻的表面繁华下,早已是暗流涌动,曾经的精英和由资质一般的普通修士组成的当权派间的纷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随时可能爆发出难以弥合的剧烈冲突。
这样一来,就使得我的处境变得格外微妙了。
因为我是太上长老小师弟的关系,恐怕会自然地成为当权派的眼中钉。
这也是齐天剑重铸成功后,颜渊第一时间提醒我要多注意的最重要的原因了。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齐天书院,有着太上长老的庇护,至少我的安全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别看颜渊作为齐天书院的院主,平时会因为儒门正宗派下来的六丁六甲这样的小人物而表现出几分束手束脚的感觉。
那只是因为有些事情无关紧要,是可以妥协乃至放弃的。
但是,当一件事情涉及到像我这样的,身份特殊,且又是拥有圣器胚胎的主,那是绝对不能妥协丝毫的,没有任何余地!
这些,便是我在闭关初期产生的种种思绪之一。
至于其中种种按说我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却也福灵心至般在心中流淌,很自然地就意识到了。
我明白,这又是梦境的特殊性所决定的。
在这个梦中的修仙世界中,我不仅是我,还同时拥有一双随时可以“开天眼”的眼睛,得以凌驾于整个修仙世界之上,洞察全局!
好在也只是获取一些额外的信息,且其中大多数也不能为梦中的我所用,否则的话就显得过于作弊了。
第四六三章 大梦谁先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尤其那种“我想要告诉我,”但是“却不能”的焦虑感,很多时候令人忧心不已。
就像是已经提前洞察了全局、预知了命运,却始终无法干预,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那个注定的结局。
但是,这就是梦的规则,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既然选择进入,那就一定是要遵守的。
这一点颇有戏剧性,就像现实世界的我经常说的那样:所有的穿越都是虚假的,一切都“回到过去”都是当事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因为我们注定不可能带着现在的记忆而回到当初!
假若有一天,我们因为某些机缘得以真实回到过去的话,那么一定是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当初那个时间节点。
这样一来,成功“回到过去”的我们,也会像当初一样,将当年的选择再做一遍,将过往的酸甜苦辣再品尝一遍罢了,命运不会有任何改变。
唯独不同的是,这个“回到过去”的旅程更像是做了一场梦,因为你终究还是会“穿越”回来的。
到时候除了生出一丝“大梦谁先觉”的恍惚,以及加深了某些已然淡忘的记忆外,跟平时的每一天没有任何区别。
或许,这份更为深刻的记忆便是唯一的改变吧!
不过纵使这样的轻微改变,也是发生于后现在的,而不是过去的时光里。
这次的闭关并没有耗时很久,在足够安静的环境下,我对一切功法的感悟和知识的吸收都很快。
尽管这样,却也遇到了难以跨越的难题。
比如,我心心念念的《浩然之气》第二卷,在修行的过程中就没能像第一卷那般迅捷,随便翻翻就达到大圆满的程度。
它读起来竟然是那般晦涩,需要时间去磨,去沉淀!
我有一种感觉,一旦我以齐天剑为核心,将围绕着它而存在的那些过往儒门功法彻底梳理清楚,那么第二卷的修行成功也只是水到渠成般简单。
想通了这一切后,我无奈地选择了收功,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洞府中的一切,果然与我闭关前一模一样。
突然,我察觉到太上长老给我的令牌中存在着多条信息,打开一看,发现都是颜渊和杜威留下的。
目前为止,知道这块令牌存在的,也就只有太上长老、颜渊,以及杜威三人而已。
他们的留言中并没有太多重要的信息,更多的只是日常的关心和一些修行上的感悟分享。
只不过杜威对探寻遗迹所需人员的召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再稍作准备就可以出发了。
然而,就是这些看起来非常平常的信息,却让我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倒不是因为这些信息的内容有多么新奇,而是因为它们发来的时间。
所有信息,竟然都是在三个月内陆陆续续传来的!
也就是说,我这次闭关足足持续了三个月的时间,而不是刚醒来时感觉到的一瞬而已。
我从来没有想过,只是简单的一次闭关,竟然会耗时这么久。
而这次,也是我进入梦中世界后,连续闭关时间最久的一次。
虽然跟其他人动辄以年记的闭关修行不可同日而语,却也已经打破了我的记录了。
“都是因为我的天赋太高了啊!”我心里美滋滋地想道。
想想我以前顿悟就像是家常便饭般简单,就连闭关也像顿悟一样让人无觉,对时间的利用之高效,简直令人发指!
时间这东西还真是有趣,总是容易让人生出错乱的感觉。
很多时候,当你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却可能只是一瞬间。
还有一些时候,则是你以为只是过去了一会会,但是却可能已经是千年万年般长久!
就像我此刻遇到的这般,虽然没有千年万年那么恐怖,却也属于后者。
平静过后,我稍稍思考了下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虽然我在极短的时间内,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知道了很多只有儒门高层才能接触到的秘密。
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本质上还只是齐天书院的一位新入门弟子而已,急需尽快融入到这个群体中。
这个过程,像极了现实世界中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小升初、初升高,最终高考一跃,进入心仪的更高学府。
这期间,每一次变动,都有一个对新环境的适应过程,每一段经历,都像是漫漫人生中的一段风景。
想想看,我们的一生可不就是由这样的一段又一段的风景拼接起来的么?
一直蔓延到我们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在这期间,我们会遇到很多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是某一段风景中的过客,眨眼即逝。
同样在这期间,我们也会做很多事,除了化作我们都点滴记忆外,也会推动着我们不断前行。
而我现在,就是又面临着这样一个时刻,一个从旧的风景,无缝衔接进入新风景的关键节点。
而儒门的书院,却又与现实中自己的经历那般相似,直让我生出一丝亲切感来。
我唯独不能,也不敢确定的是,在这个梦中的修仙世界中,之所以会出现具有如此相似特征的这一幕幕,到底是受到了多少现实世界的影响?
这个梦中世界的出现,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还是说它本就是一个异度空间,而我则经历了一番灵魂穿越?
很多问题不能深想,因为根本没有答案,亦或者现在的我还找不到答案。
“既然如此,那就过好当下吧!该来的终究会来,该知道的一定会知道!”我乐观地想道。
“既然来到了当世三宗之一的儒门,那我一定要将这个传承的一切都学个干干净净,才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这趟修仙之旅啊!”
“如有可能,不仅是儒门,我还要把道门、佛门,乃至这个世界中大大小小的所有传承学个遍,学究天人!”
“谈最高的理想,定最好的目标,做最牛的仙人!”我想道,嘴角不经意间向上弯起。
第四六四章 无人可教
“我到底应该先学什么呢?丹药?炼器?阵法?还是黄粱家的预言术?”
在我脑海中将所有可能一一罗列后,最后竟然发现在自己身上罕见地出现了举棋不定的情愫。
实在是这些选择都是很好的技能,同时也是我极为感兴趣的方向。
可正因为如此,反而使得我第一次感到无从下手。
曾经在东方堡时,何曾面对过这种“艰难”的抉择?
事实上当时也没什么可选,所有要学的都来自于堡主。
但是,作为东方堡堡主的东方赢我,其实也是半路出家,在修仙方面的沉淀并不够深。
就连他自己的那些功法也还是我那父亲离开时传授给他的,更遑论其它方面了。
在种种约定掣肘下,根本没有太多东西可以教给我。
但是当时我可不这么想,总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好多啊!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的,过得倒也充裕。
只是到现在我才恍然发现,自己何曾面对过选择的困扰?
巨大的反差冲击下,使我觉得曾经的自己就像是小家小院里的寒门子弟,想往上走只有认真读书一途,除此之外,再不做他想。
但是那些高门大院里的公子哥就不是这样了,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系统化的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
到最后,无论是知识面的宽窄,还是眼界的高低,都要比寒门出身的我强上太多。
哪怕我再心高气傲,再信心十足,也不得不承认彼此间的巨大差距。
可现在不一样了,从我被太上长老代师收徒、认作师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咸鱼翻身,成了一名“公子哥”。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得我可以具备跳开书院传道授业时制定的条条框框的权力,随意选择自己真心想学习的那些知识。
可这也是一切苦恼的源头,谁让我以前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些呢?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目标,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做决定了。
“对了!我对齐天书院不熟悉,但是有人熟悉啊!”我心想道。
而后神念瞬动,意识直接进入到魂戒中。
当我出现的时候,发现黄粱已经等在那了。
“大哥,你的苦恼我已经知道了!”他说道,眼睛中精气十足。
“哦?说来看看……”我点了点头,对于他之所以能一语点破我的苦恼,其实我心中是有数的。
因为,当我发现魂戒几乎可以屏蔽所有神念探查的时候,我就已经单向开启了它对外界的感知。
可以说,这段时间以来,我在外面经历的所有事,黄粱都是知道的。
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让他熟悉现今齐天书院的变化,另一方面,同时也是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他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帮我拿定主意!
若有可能,还可以提前指出一些我不曾留意到的坑,使得我尽量少走弯路。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直接将话题带偏了。
只听他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我儒门内部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隐患!一旦处理不好,整个仙道世界都将为之引爆,现有的势力格局必将重新洗牌!”
我明白,他说的是当今儒门内部两派斗法的事情。
这种事,以黄粱曾经在书院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可能知道。
所以,他在初次接触后,才会有如此之深的感慨。
不同于我,黄粱可是资深的儒门弟子,其祖上更是参与过齐天书院的建设,正是地地道道的“大院弟子”和“公子哥”!
这样的出身,决定了他对儒门的感情那不是一般的深,远非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后来人所能比拟。
也正因为如此,在同时了解到儒门内的隐忧后,他的感慨才会那么大!
“说重点!”我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思绪。
经过闭关的这段时间的思考,我对儒门的内斗,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习以为常。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我想出的应对之招!
毕竟以我目前的实力,相对于庞大的儒门来说,实在是过于渺小。
因此,在巨大的变革降临的时候,也只能采取这种被动防御的姿态了。
虽然被我催促,黄粱也不气馁,连连说道:“大哥,不好意思!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走神了。”
“我猜现在大哥的困扰不过是对齐天书院了解不够深,但是自己想学的技艺又很多,一时间没有头绪,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不知道我说得可对?”黄粱小心地问道。
在看到我确定的点头后,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继续说了下去。
“这两个困扰其实是二合一的,大哥甚至都不知道对应的技能该去六峰中的哪一座学习,那些教授们的水平到底如何?”
“其实,我说大哥你完全不用如此苦恼!”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哦?为什么?”我顿时被黄粱的话引起了兴趣,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在卖关子了,连忙问道。
“大哥你忘了?你可是太上长老的师弟啊!”
“齐天书院的一切都是他老人家创造的,不管是六门的划分,还是六艺技能的传授,最初都是来自于他那里。”
“作为太上长老的师弟,大哥怎么还在苦恼该去找谁学习呢?”
“从身份上来说,这书院中已经没有人可以教你了!”
“从技艺的水平来看,也没有人敢教你,那等于是变相在教太上长老!”
“相信没有哪位教授或者门主会如此不开眼!”
“别说他们,就连那颜渊,也只能以晚辈的礼仪供奉着大哥你!若说传授,他也是不敢的。”
“别看他之前才跟大哥说了那么多事,我相信那一定是获得了太上长老的首肯之后,才能说的。”
“但是,这些也只是些外面的事,而不涉及知识的传递。”
“从根本上来说,能够教大哥你的,除了你们的师尊外,就只有你的师兄,也就是太上长老了!”黄粱很是认真地说道。
他的话在瞬间将我眼前的迷雾给拨开,我从来没想过,只是简单的传道授业解惑,背后还有这么多讲究。
第四六五章 传承至宝
在我原本的意识中,“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才是儒门书院的正常面貌,所有先我学习的人都可以当我的老师。
毕竟儒门有先贤曾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可是现在看来,至少在齐天书院中,这一条并不成立。
或者说,我的身份实在是太高,导致一切秩序到了我这里都会产生扭曲。
毕竟,儒门同样是三宗里面最讲究尊卑有别,长幼有序的一个传承了!
所谓人世五伦“天地君亲师”,无不诠释着森严的等级秩序,更是破格将“师”拔高到五伦之一的高度,令人生畏。
也正是因为如此,儒门既有弟子择师的传统,更有师择弟子的惯例!
至于“有教无类”,那是儒门教化中处于大层面的指导思想,具体到每个人肯定会有具体分别。
这便是儒门,远观如太阳般令人心生敬仰、温暖非常,只有足够近了,才能感受到这些温热中的炙烤。
“既然如此,小弟,你觉得我该如何去做?”我问道,当下的确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了。
“我的师尊早就消失了,我从来不曾见过。”
“我的师兄,贵为齐天书院的太上长老,整天忙于闭关提升修行。尤其现在正处于儒门内部两派相争的关键时刻,肯定没时间教导我。”
“这些事实,小弟你尽管甚至魂戒中,但是我相信你也一定是知道的。”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黄粱,希冀从他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我相信,作为曾经齐天书院的一代翘楚,又有家传预言术的他,刚才既然肯开口,就一定会有令人信服的主张。
果然,听到我的疑问后,黄粱没有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亦或者即将要做一件大事,好借此平稳内心起伏的情绪。
只不过一想到现在的他还只是魂体,不管这一口气吸的多么努力,终究只是做个样子的时候,我就忍俊不禁地想笑。
好在自己的意志还算坚定,硬生生地将这股冲动给压了下去。
而黄粱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我刚才一闪即逝的异常般,在思绪稳定后,也不着急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我腰间的镌刻着“儒”字的令牌。
“这块令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太祖父说过,它的来历可不简单,似乎是儒门建立初期就已经存在的几块决定性令牌之一。”他说道,目光中透着几分深邃,似乎回到了当年。
就在此刻,我的耳畔也回响起太上长老将这块玉石令牌赠予我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当时他说:“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你还是要回归芸芸大众中,与普通弟子一起学习。”
当时他还勉励我,务必要比普通弟子做的更好,不能弱了我们这一脉的名头。
只是现在经过黄粱点介绍后,我也开始对太上长老当时说的话产生了疑问。
“或者,只有不去打扰他们,才不会弱了我们这一系的名头,也不会让其他弟子觉得难堪吧?”我心中想道。
对于自己的天赋,我向来是充满自信的。
如果现在有人突然跳出来告诉我说,齐天书院中还有人的天赋比我高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根本不会存在弱了名头一说,顶多会让那些与我一起学习的普通弟子觉得尴尬吧!
就像现实世界中很多人自嘲的那般,被学霸秒杀!
而我的存在,也一定会让那些教授们束手束脚,在传道授业上存在瑕疵,难以发挥出自己的真正水准,继而耽误了他人。
这些可不是我瞎想的,而是根据黄粱的见解,认真推测、反复比照,论证得来的!
毕竟,我先前已经认可了黄粱的说法。
虽然他的这种见地,与太上长老当时对我的期待存在一定差异。
“或者,我也可以问问颜渊,作为齐天书院的院主,同时又是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他的态度或许可以代表太上长老的态度。”
“如果由他来安排我的下一步学习计划的话,未尝不可,因为这种安排本身就可能代表了太上长老的意志!”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使得我刚才纠结的那些事情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是啊,若是眼下情况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的话,我的一定会这样做的。
颜渊好比是我在书院的一个位高权重的亲戚,由他来安排我的后续,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天经地义的。
越想,我越是觉得这个想法靠谱,同时也跟黄粱之前的猜测不冲突。
毕竟,他当时也只是说颜渊处于身份和地位的角度来讲,也不适合直接教我,可并没有说他不可以安排我的后续生活和学习。
这两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冲突!
就算是那些教授,乃至门主们,在传授我技艺这件事上也放不开手脚,可齐天书院还有很多地位十分特殊的长老啊!
这些人无不是奇人异士,修为通天之辈,以他们的辈分或者身份来看,传授我知识也未尝不可。
而且这些人大多数就住在齐天峰的周围,很难说这种局面不是当初太上长老刻意安排的。
再说了,这些也只是此刻我能想到的颜渊可能会如何安排的做法,可他毕竟是齐天书院院主,一定知道更多我不了解的事情。
对于齐天书院究竟还有哪些隐藏的力量,我相信除了太上长老外,没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了!
就在我的思绪翻飞,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靠谱的出路之际,黄粱的话再次传来,将我生生从刚才的幻想中给拽了回来。
“之前太上长老将它交给大哥你的时候,其实我在魂戒中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有些话他当时没有说,可是我却是知道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块玉代表了传承,是太上长老,也就是大哥你这一脉的至宝!”
“现在看来,当初太上长老将它交给你,目的似乎不是那么单纯了!”说着说着,黄粱的话风突然一变。
第四六六章 抽丝剥茧寻造化
“此话怎讲?”感受到黄粱话语中透露出的太多信息,我连忙问道。
也就是躲在魂戒中里的他才会如此大胆,在齐天书院的众多弟子中,还没有哪位敢去质疑太上长老的决定。
尤其像此刻的黄粱这般,直言太上长老的行为还包含着其它目的,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包藏祸心!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立刻警觉起来,第一时间就从刚才的遐思中醒来,集中所有注意力到黄粱身上。
因为我明白他不会无的放矢,凭我们目前的关系他也不可能骗我,一定是他之前察觉到了什么,接下来的话必然至关重要!
另一方面,黄粱似乎极为满意我的态度变化,也没有故作迟疑,很是畅快地说了下去。
“它还可以看作是对大哥你的考验!”他说道,语气中没有丁点的迟疑。
“只有考验通过了,才能真正算是他们那一脉的人,太上长老代师收徒的计划和目的才算是最终完成!”
“至于考验的内容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那就是传承!”
“只有完全凭借大哥你自身的力量,获得此玉中的传承,那么你才算是真正通过太上长老的考验。”
“如果能做到那一步的话,就相当于直接获得了你们师尊的教导,不仅学习的知识更加全面和深入,也能真正坐实大哥你是他师弟的身份!”
“大哥不要忘记了啊!当初妖皇一战爆发的时候,太上长老也还没有出师,他的后续学习都是通过他的师尊留下的传承获得的。”
“也就是说,他身上一定藏有你们这一系的传承至宝!”
“而目前为止,我们所知的最为关键的宝物就是大哥身上的这块宝玉了,所以我才有了先前的这些推断。”
“我猜测它大概率就是那传承的关键!”
“我相信这些信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哥一定也会获悉的。”
“只不过大哥一直以来都处于当局者迷的状态,所以才不曾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而我,整天困顿于这魂戒空间之中,除了修行魂修之法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花费更多的心力,帮助大哥分析一些额外的事情。”
“大哥可能有所不知,在修行魂修之法的过程中,很容易进入一种天人合一的空灵状态。”
“一旦进入那个状态,我的思维将会变得异常活跃,同时似乎能感受到冥冥中的一些关键信息,分析起一件事情的因果来,往往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且我发现这种状态似乎跟我们家传预言术中记载的某种状态格外相似,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预言术其实也是魂修之法的一种。”
“更甚者,我都开始怀疑起我那那太祖父是否就是一位境界高深的魂修了!”
“毕竟预言术的推演,本身就需要极其庞大的精神力来支撑,这一点倒可以与魂修之法完美衔接。”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我也尝试着将魂戒中记载的魂修之法和我们家传预言术进行融合。”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清晰的眉目,却已经使我获益匪浅!”
“以魂修的空灵状态来修行预言术,进步神速,两者实在是太契合了!”
“而这次的这件事,也算是我修行魂修之法以来,获取的第一个成果吧!”
“我十分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大哥快试试吧!”
“如果成功的话,便是对我这种摸索方向的肯定和认可,我以后没事就在魂戒中待着了!”
“这种无关乎修行境界,但是却能时刻感受到修为快速提升的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以后就算是大哥你赶我出来,我也不会出来。”
“当然,大哥你还是得尽快提升自己的修行境界,只有如此,我才能跟着获得后续的魂修之法啊!”黄粱讪笑道。
在他述说的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进行丝毫的打断,任由黄粱一口气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信息,事无巨细地说了个透彻。
看到他的兴趣如此高涨,我便明白他一定是获得了莫大的好处,否则断不至此。
尤其他最后流露出的那种“从此沉醉于修行而不能自拔”的状态,更是让我受到了深深地触动。
要知道在这之前的黄粱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作为曾经的纨绔子弟,后面又为了复生而忽悠沈万三,臣服于我却又各种狂拍马屁……
可以说在他身上从来不曾出现过丝毫跟努力有关的东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竟然表示自己洗心革面,要认真修行,这种巨大反差带来的震撼,以至于我差点都忘记了自己的正事。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反而对黄粱的话深信不疑,里里外外一个字不落的全部采纳。
“且不说当初太上长老在将这块令牌交给我的时候,只是说佩戴它可以加速修行,同时也可以传音用,却从来不曾提到过里面有什么传承。”
“我后面也曾探索过,不管是神念、精神力,还是天地灵气、浩然之气……但凡我可以用出的手段,都被我用来探索过它,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我疑问道。
“大哥你为什么不现在再试试呢?”黄粱笑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为什么?”我反问道,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尝试。
因为此刻处于魂戒空间中的只是我的一缕神念幻影而已,我的真身和那令牌都还在外面,就算是尝试也要出去才行,我并不急于这一时。
“大哥你先前探索的时候,用的还只是普通的浩然之气。”
“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想过,从你最初获得这令牌到现在,期间发生过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不?”
面对我下意识的质问,黄粱也不气恼,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是说……”我说道,脑海中很是自然地浮现起某件事来。
“对,就是它!”黄粱根本不待我说完,就兴奋地打断道:“浩然剑意觉醒!”
第四六七章 海夫子
就算我的反应再愚钝,当黄粱毅然决然、万分肯定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在第一时间明了他的意思。
这次没有了疑问、没有了试探,也没有了谨小慎微,我几乎在他说完的刹那,就调集起自己体内包括浩然真元、精神力等在内的一切探查能力,开始了对儒字令牌的全新一次探查。
顿时,我的思绪好似进入了一片混沌未开的宇宙时空之中,这是在以前的探查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
思绪再次蔓延,终于在这片海一样的混沌中发现了数颗极为耀眼的星球,它们无不像是灯塔一样闪耀,映照出前行道路。
这些星体以一种极为诡异的顺序排列着,组成了一个简单,但却堪称完美的图案,恰如一个星系般,令人一眼难忘!
然而,就在我的思绪继续向下涌动的时候,却好似撞在了一面看不见的透明屏障上,虽然已经距离最近的那颗星体咫尺之遥,却再难前行一步。
诧异间,却见大量的光点从那几颗星体上溢散而出,迅速地朝着一个地方汇聚。
只是眨眼间,一个人形轮廓便已然成形,紧接着高冠博带乍现,五官七窍完善,肢体发肤瞬息而就……一位典型的儒生老者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在他的身上,我明明感受不到任何威压,但是他却像是整片宇宙一般浩瀚深邃,不仅包含了我视野内的所有发光星体,就连我也成了这片混沌空间的一部分,被他的气息所囊括。
这就使得我心中骇然了!
要知道目前为止我所接触到的所有强大修士中,还从来没有人在无形中能给我造成如此强大紧迫的压力。
而他还只是一缕幻影,对的,他仅仅只是那些星体溢散出的光点组成的一缕幻影而已,却给我带来了如此冲击力的一幕。
好在我心思转动的快,明白这还是儒字令牌内部空间,而我现在已经成了这面令牌的新主人。
饶是如此,依旧小心翼翼地拜道:“晚辈东方天,拜见前辈!冒昧来访,若有打扰到的地方还请海涵!”
然而,对面都老者似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般,依旧静悄悄的。
可是我却知道,事实绝非如此!
哪怕我出于恭敬,没有抬头,却依旧能感觉到一双迫人的目光直向我压来。
这双目光似带着无穷无尽的扫描力量,只是瞬间便将我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研究了个透彻。
“哈哈哈……好!好!好!”突然,对面的老者大笑起来。
他的声音好似洪钟大吕般,自带一股无形的涤荡人心的力量,竟然使我生出异常强烈的安全感来,将刚才的无所适驱除了个干干净净。
“老夫海夫子,对你很满意!”他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慈祥的味道,竟让我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好似自己一直流浪在外,此刻终于得见亲人般,只想将满肚子委屈发泄个干干净净。
这种感觉十分奇特,要知道目前为止我甚至连老者幻影的真实面目都不曾看清!
然而,仅仅通过他传递过来的声音,就能生出如此强烈到亲切感来,这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要知道他的声音甚至都不能算是声音,因为此刻的我们都只是虚影而已。
可是我心中却有一种觉悟,明白此刻的虚幻甚至比真实还要真实,是一种凌驾于传统意义上的真实之上的真实感!
老者与我之间已经生成了某种不为我所知的神秘联系,只怕这一辈子都难以割舍干净了!
这便是此时此刻我内心深处生出的最真实的感触。
哪怕它没有来由,可是我却无比坚信!
“海夫子……这名字好熟悉啊,似乎在哪里听过!”在短暂的震惊后,我的思绪极速运转起来,只是瞬间便明白了这份熟悉感来自何处。
根本没有任何迟疑,我纳头便拜,大声道:“弟子东方天,拜见师尊!”
这次我的姿态无比虔诚,在刚才想明白他的身份后,已然知晓自己这次在黄粱的指点下,再次探查,究竟获得了何等造化。
海夫子这称谓我如何能不熟悉?前些日子太上长老才刚刚给我介绍过啊!
他就是太上长老的师尊,当然也是我的师尊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对面,海夫子察觉到我的态度变化后,语气变得更加亲和了。
“我当然知晓你是我的弟子了,只有我的弟子才能来到此处,才能得见我在当年留下是这缕神念!”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捋着长长的胡须,慢慢说道。
“只有觉醒了浩然剑意,才可能进入此地!但是,此地所属的令牌,却又在我那徒儿手中。”
“相信你能来此,一定是他完成了我当年留下的遗命,还算他有这份心思,不曾负我!”海夫子长叹道。
说话的语气似穿越回了无尽岁月其前,充满了沧桑感。
“遗命?还请师尊为弟子解惑!”察觉到海夫子话语间的迷雾后,我直接开口问道。
哪怕明白这种态度有所不妥,却根本等不下去了。
“你这小娃娃,倒是个急性子,看来又被我那顽劣的徒儿给诓骗了吧?”他笑道。
终于,在海夫子的介绍中,我心中的疑惑尽去!
而这疑惑本身,则完全来自他刚才不经意间提到的那句“遗命”!
太上长老之所以肯代师收徒,绝不是像他当时说的那样,纯粹欣赏我的天赋那般简单。
而是带着一定的使命感!
也就是说,他的这种“代师收徒”的行为,其实是海夫子当年留下的命令。
当年出战妖皇的海夫子,已经在冥冥中感觉到自己可能回不来了,于是留下了一系列后续手段。
其中便包括这块令牌!
太上长老的确是通过这块令牌的学习才得以自行出师的,也就是说,这块令牌的确是我们这一脉的传承至宝!
当年,在他出师的刹那,就自行接下了替海夫子继续找寻传人的任务,也就是所谓的遗命。
第四六八章 光荣传统
只是不晓得这么多年来,他是否在我之前还找过其他的人,代海夫子收做弟子。
不过想想那年代的久远,大概率是有的。
只不过那些人的修仙资质明显不如我,亦或者运气欠了几分,总之没有一个人走到海夫子面前来。
也就是说,我竟然是太上长老在这悠久岁月中,接触到的唯一一个觉醒了浩然剑意的儒门弟子!
正是出于这种认知,才使我明白了为何之前自己浩然剑意爆发的时候,会引起那等程度的轰动了。
更是借着这个机会,一举铸成可能成长为儒门圣器的齐天剑,名动天下!
也难怪颜渊会在这之后第一时间将儒门内部的复杂形势对我合盘托出,感情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算做太上长老这一系的人。
浩然剑意觉醒的重要意义,可见一斑!
对于我的种种猜测,海夫子也一一进行了解答,果然事实带着几分残酷。
最初始的时候,太上长老对我的欣赏自然不假,但是却还不足以真正坐实我是他师弟的这重身份。
只有我凭借浩然剑意觉醒后的全新真元,一步步走到海夫子面前的这一刻起,我才算是他的真正师弟!
其实整件事情一点都不复杂,只不过我开始的时候是“被考核”的,对所有信息所知不多罢了。
“师尊,难道我真的这么优秀么?优秀到在无涯子师兄之后,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成功来到此处拜见您?”我不无自恋地问道。
此刻明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心态已然极为放松,直接就表现到行为举止上。
面对我颇为浮夸的问候,海夫子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就像看着最亲近的人那般。
“然也!”他点头笑道,声音温暖似春风拂面,使得我的心几乎都要化掉了。
“师尊可知晓无涯子师兄之前是否也曾代您收徒?只不过那些师兄们最终没能觉醒浩然剑意,所以不能来到此地?”想了想,我还是将心中的这个疑问给抛了出来。
“你的感觉是对的,他的确代我收过几次徒儿,只不过失败了而已。”海夫子笑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还有,那些失败者并不是你的师兄,不用对他们如此客气的称呼,那些人不配!”他始终都在笑呵呵地说着,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冷酷。
对于发生在海夫子言语间的这种变化,我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只不过他的这种态度我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人活一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看待这个世界的观点和视角,不用强求所有人都一样。
更何况此时的海夫子只是真正的海夫子在当年留下的一缕幻影而已,仅仅包含了他的部分意志,并不能代表他的全部。
“师尊可知那些失败的人去哪里了?”我不依不挠地问道。
既然已经揣摩出海夫子的心性,自然也不担心他突然不悦。
“你不是才刚见过不久么?”他答道,清澈的眸光中似囊括着这世间的所有秘密。
“你是说……”我尝试着回答,但是却并没有一口气说完。
实在是我对自己心中生出的答案不是很确定,毕竟我刚才见过的只是黄粱啊!
若说他之前也曾被太上长老“代师收徒”过,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尤其是黄粱的资质,虽然已经出类拔萃,但是跟我远远没法比的。
我可不信太上长老会眼瞎到选他的这种程度!
可是,联想起片刻前黄粱言语间对儒字令牌的熟悉程度,又使我心中惊疑不定。
所以这才试探着说道。
“你这个小滑头,不比你那师兄让人省心啊!”看到我充满期待的表情,海夫子无奈地笑道。
“不就是那个姓颜的小子么?除了他你难道还见过别人不成?”他反问道,并不是很在意。
“竟然是颜渊!”听到海夫子的答案后,我的脑海中早已升起了滔天巨浪,没想到颜渊竟然与太上长老之间还存在着这样的关系。
同时,我也在自己心中脑补了一句“我当然见过其他人了,就是不告诉你”,算是对海夫子问题的回应。
显然,他是不知道黄粱的存在的!
仅仅这一点,就使得魂戒在我心中的地位进一步拔高!
试问,在魂戒的屏蔽下,连作为太上长老师尊的海夫子都不能察觉到黄粱,哪怕现在的海夫子只是一缕神念,却依旧显示出魂戒的不凡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通过与海夫子的进一步交谈,我获知了我们这一脉的另一项奇葩习惯。
当然,这一脉仅仅代表从太上长老开始的一脉,毕竟之前一直由海夫子本尊主持所有大事,呈现出的气象自然不是现在蜗居齐天书院一隅之地的太上长老可比的。
那就是,所有在太上长老“代师收徒”中失败的人,最终都成了太上长老的弟子!
虽然这些人始终不曾觉醒自己的浩然剑意,但是却也算是入得了太上长老的法眼,被他收做弟子自然不算亏。
我唯独佩服的就是,太上长老不但可以让包括颜渊在内的所有弟子,心悦诚服地接受这个身份的转变。
同时还能控制整个舆论环境,使得每一次“代师收徒”的出现,都像是第一次一样,从来没有任何一位书院弟子会产生疑问,不管这位弟子在书院中待了多久!
他的这种手段,别说是我看不懂,就连海夫子都不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果然,无涯子当年能在自己的师尊和诸师兄意外失踪后的混乱年代全身而退,最终成为割据在外的一方枭雄,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对于他的这项神秘能力,我除了表示佩服,还能做什么?
因为就连我也是被他挖掘出来的啊!
太上长老在对我“代师收徒”这件事上所表现出的那份果断,每每想起,无不佩服。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领路人。
如果没有他当时的决定,只怕我现在跟那些一同入门的弟子一样,还在底层苦苦挣扎。
第四六九章 六经六艺
哪里会像此刻这般,不但得见太上长老的师尊,还成为他的亲传弟子,在儒门中的辈分一下子被拔高到老祖级!
这种境遇,若放在以前,我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别说是我,我相信就是凡俗世界中那些靠编故事为生的小说作家都不敢这么编,实在是太离奇了。
该了解的已然了解,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我迫不及待地再拜道:“还请师尊传弟子儒门无上法!”
这次,海夫子倒也爽快,大手一挥,指着他身后的众星体说道:“看到它们没?”
“这里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了老夫的一份传承,其中不仅有对当世儒门的诗、书、礼、易、乐、春秋六门经典的解读,更有其背后的礼、御、射、御、书、数六艺之法的详细传承!”
“你千万不要小看这基础六艺,儒门的所有神通都是由这六艺组合而来的,只有精通六艺者,才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至于你所向往的儒门无上法,自然也是源自于对六门经典的衍化,这也是我们这一脉的特色。”
“事实上不止我们这一脉,老夫的本尊当年可是参与了儒门至高学府学海无涯的创建,当今流行于天下的六经六艺的划分主张,正是来自于老夫!”
说至此出,就连早已看淡一切的海夫子,脸上都出现了几分自豪的神色。
“试问这天下对六经的考究,对六艺组合的研究,还没有人能超越老夫的。”
“就算是有人能以不同角度对六经六艺重新进行诠释,却也依旧在老夫当年划下的框架内,算不得真正超脱。”
“所以,你作为老夫的弟子,以后只需要来这片空间学习就可以了。”
“至于外面的那些当世大儒,不管他们的学问、技艺如何了得,如何得与时俱进、推陈出新,也只能算是在老夫当年开辟的山头上修修剪剪,并没有太多关键性创举和突破。”
“千万记得!在我儒门做学问、学技能,最忌好高骛远、贪多求快,只要掌握了最基础的经文、技艺,并不断地进行摸索,后续的一切成就都是水到渠成的。”
没想到,我的一个疑问,竟然引出海夫子如此大的一段话。
其中对自己弟子的殷切关心,尤其让我感动,同时也将他的话牢记于心。
也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看清楚他身后的星体数量,不多不少,一共只有六颗,恰好对应海夫子说的六经六艺。
毕竟,六艺源自于六经,六经则分别篆刻在六颗不同形状和颜色的星体上。
此时,随着海夫子说至高兴处,他直接就开始了对六经的简单介绍,顿时一股无形的伟力弥漫在整个空间内,使得他背后的六颗星体也各自发出蒙蒙的光华来。
一时间这片本就神秘莫测的异度空间变得更加光怪陆离起来,好似在演绎开天辟地的乾坤分离之事,又像是在无声展示生命从无到有的整个衍变过程。
面对此情此景,早已使得我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已然忘记此刻在何处,今夕是何年!
期间随着六经释义在我心间的流淌,时不时地触动我的心灵,竟然使我生出一种举霞飞升的冲动。
全身上下无处不舒坦,里里外外无处不惬意,更是在某些瞬间,对六经经典生出别样的感悟。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曾见过更好的,便会长期沉醉于眼前的苟且。
海夫子对儒门六经只言片语的讲解,立刻就将不久前我第一次见到齐天书院的诗、书、礼、易、乐、春秋六门门主时,他们为了争夺我,而分别介绍的各自所代表的那门经典的释义。
此刻再度想起,两者间的差距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虽然不能说欧阳昊、黄易等人的学说和见解是糟粕,但是却远不能跟此刻海夫子返本归原的讲解相媲美。
“啧啧啧,这就像是现实世界中名师和普通代课老师之间的差别啊!”我在心中不无感慨道。
又过了片刻,海夫子才意犹未尽地讲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明明是个开心的日子,此时此刻更是难得的欢聚时光,可他的眼神中竟然出现了大片的落寞。
这些不好的情愫,几乎是在一刹那间涌现的,并随着他的介绍暂时结束,而瞬间达到了**,直接占领了他的所有表情,以至于连周身散发出的无形气质都受到了莫大影响。
在这一刹那,海夫子好似老去了百岁千岁!
“可惜,你来得太晚了!真的很可惜!”他叹道。
此时的海夫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落寞的邻家老人,身上再也不见刚才初见时,仅仅往那一站便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的那种囊括天下、包揽寰宇的莫名特征。
“可惜!可惜!可惜啊!”他叹道。
“师尊,可是弟子做错了什么?”我恭声道,想弄明白在这瞬间到底在海夫子身上发生了什么,竟然使得他的情绪波动到这等程度。
“你没有做错什么……”他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也没有做错什么!”
“错得是时间,是这世间最令人无奈的存在!”他说道,看向我的眼神中竟然露出了几分不舍。
“师尊,你没事吧?不要再吓弟子了!”海夫子身上突然出现的愈发严重的异常状况,让我心中很是不安。
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冲向前去,一把抓住他。
然而,直到发现手中空空如也的时候,我才察觉到了自己方才的冲动,更是重新意识到眼前的海夫子并不是本尊真身,而只不过是一道幻影而已。
但是,就是这道幻影,却拥有着比真人还要充沛、复杂地情感波动。
看到我贸然冲向前来的举动,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一切就是这样诡异,前一刻还是写满了落寞的苍老面孔,下一刻直接就像是年轻了几十几百岁一样。
发生在海夫子身上的事情,正接连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心神,不断刷新着我对他的认知。
第四七零章 细思极恐
这一刻,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心,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事实上我的手心并不空,至少刚才从海夫子幻影体内划过的时候,手心是充盈的。
但是现在的我却满脸呆滞,似乎发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
而真相也的确如此,就在手掌真正从海夫子体内划过,重新意识到眼前的他只是一道幻影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他身上的那些正在发生的根本性变化。
此刻的海夫子幻影,比他刚出现的时候,已经淡了太多太多了。
而这个不断淡化的过程,似乎正是随着他说至高兴处,开始简单讲解六经六艺的时候发生的!
且虽着他的讲述,这种淡化的趋势也是在不断加深、变快。
可唯独诡异的是,此前的我偏偏没有任何察觉!
看着我略带惊恐的眼神,海夫子和蔼地伸出了大手,尝试着在我头顶拍了拍。
当然,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动作,对于连实体都没有的他来说,这一点尤为难得。
“太晚了……”他发出一声沉沉地叹息,说道:“我的这缕意识已经存在了太久太久的时间,也到了快要消散的时候。”
“就连我都没想到,只是对六经六艺的简单解读,都会消耗如斯!”
“你要是早些年来多好!”他笑道,脸上难掩落寞之色。
“看来以后不能长时间陪着你成长,随时解答你的疑惑,并看着你一步步走向儒道巅峰了。”
“好在我的本尊之前也考虑过这种情况,早已将儒门之法详细地篆刻到这六颗象征着六经六艺的星体中,只是凭你自学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满足。”
“虽然效果比不过我亲自带你学习,却也只能如此了!唉”海夫子再次叹息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师尊,你不会就这么消失了吧?”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我也顾不得那些尊卑谦词,直接问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惶恐的问题。
“不,不会,我还舍不得呢!”海夫子应道,眼中重新流露出睿智的光芒,好似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只不过我会沉睡一段时间,以便于尽可能减缓这种维持意志的能量消散。”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也会一定程度上恢复些许能量,且看机缘如何吧!”
“在这段时间里,你要是在修行中遇到实在难懂的问题,可以先自我思考,要是还有疑惑,就去向你那师兄求教,我相信他一定非常乐意为你解答。”
“可毕竟每个人的造化不同,想法也存在差异,如果遇到他都解答不了的问题,你只需要在这里呼喊,我便会醒来!”
“当然了,每隔一段时间,我也会主动醒来,考究你对儒门六经六艺的学习和衍化。”
“那个时候,你要是让我不满意的话,可是会有惩罚的哦!”海夫子说道,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平凡的慈祥老人,让我倍感亲切,却又倍感心痛。
“师尊放心吧,东方天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郑重地说道。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老夫心满意足了!”
随着海夫子畅快地大笑声在整个空间内蔓延,他的身躯重新开始化作光点,向背后的六颗星体中蔓延而去。
与此同时,其中一粒看起来明显不一样的光点则向我飞驰而来,快速没入我的眉心,消失不见。
对于这一幕我没有阻止,因为我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恶意,反而是充满了期待。
果然,随着光点没入,我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海夫子那熟悉的声音。
“徒儿,从此刻开始,老夫将这学海儒令的最终控制权交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真正主人了!”
“此令的功用可远不止传承这么简单,它的其它更重要的用处,你日后便知!”
话至此处,海夫子的声音嘎然而止,虽然我非常想回应他的话,但是却根本没有机会去做这件事。
因为,随着他将对儒令控制权的彻底放开,一股全新的能量和奇异的感觉正在我身体各处蔓延,几乎牵扯去我的全部精力。
我明白,直到这一刻,我才算是真正完成对这面令牌的认主,而现在这种感觉,其实是这面令牌与我合二为一的过程。
一旦完成,则我们再不分彼此,它也会像我的四肢手脚那般,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像齐天剑那样。
“学海儒令么?”随着融合度深入,我脑海中中浮现出这面令牌的真正名称,尽管片刻前海夫子在将它交给我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了。
也是在这一刻,我再一次察觉到了已经消失的海夫子的气息。
这些气息并不仅仅在这片空间的六颗传承星体上,而是无处不在,就像是这令牌材质本身的一部分一样,难分彼此。
若非现在真正将儒令认主,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如此全面而详细,可见海夫子已经对我彻底交心。
同时,一个大胆的疑问开始在我脑海中蔓延之前太上长老这就是无涯子似乎并没有将这儒令真正认主。
至少,不像我此刻这般彻底!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是我相信我的感觉一定不会错,在他和海夫子之间似乎还有其它不为我所知的故事。
这就使得整个事件变得几分扑簌迷离了。
“莫非海夫子师尊对无涯子师兄还有所防范不成?可他为何又会对初次见面的我如此交心?”我想道。
但是这些问题注定没有答案!至少短时间内如此。
“也罢!该我知道的时候,自然便知了!”想至此处,我彻底放下心来。
随着对儒令的认主和融合的过程不断加深,我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其它地方,比如,与之前儒令认主有着几分相似的白虎战靴、魂戒,乃至噬血之狂!
我现在十分确信,自己对后三者的认主也是不彻底的!
正是因为此刻经历着儒令的认主的过程,我才越发确信这个事实,因为两者间的差异实在是太明显了!
第四七一章 万剑归宗
彻底认主后的儒令,可以像齐天剑那般,与我产生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就像我的手脚四肢般亲切。
但是,现在无论是白虎战靴,还是魂戒,亦或者噬血之狂,在使用的时候都有几分磕磕绊绊。
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对它们的了解极为有限,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看不清白虎战靴上铭刻的其它文字到底是什么,更不知晓我修行的这套功法的下一部分去哪里找寻。
这是极其不正常的!
“看来还是没有掌握正确的认主方法啊!”我无奈地叹道,同时也对将来自己真正将这三者彻底认主后所能发挥出的威能充满期待。
要知道这三个家伙几乎都是神器啊!
世所罕见!
别说是普通修士,就是一个超级宗门,都不见得能有一件神器。
可是偏偏我这样的一个小修士身上就疑似有了三件,这件事本身就十分怪异。
不过我却不这么想,毕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嘛!
不管是冥冥中的天意也好,还是我那无所不能的父亲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反正我现在已经拥有了它们,没必要战战兢兢,妄自菲薄。
“只是不知,这儒令又是什么品级?”我想道,脑海中生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不!它肯定不是神器!”我摇了摇头,瞬间就将这个诱人的想法摒弃到脑后。
倘若它真的是神器的话,以儒门的重视程度,是根本不可能让当年的太上长老带出来的。
就算是带出来了,他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很是轻易地就送给了我。
显然,这儒令算不得神器,但是却又比普通仙宝强上不少,只是品级实在难以辨别。
不多时,我感觉到对儒令的祭炼认主已然完成,整个人的意识也从这片空间缓缓退出。
根本来不及跟黄粱打招呼,这儒令就像是齐天剑一般,化作一股真元之力,很是自然地就进入我的体内,最终出现在丹田气海之中。
此时随着它的加入,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浩然真元似乎在发生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
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就是这些真元变得越发致密、凝实起来。
只是瞬间,整个气海内的真元至少减少了十分之一,而且这个趋势并没有任何减缓的迹象。
好在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否则我真要着急了。
一息、两息、三息……大概十息过后,丹田气海内的浩然真元赫然剩下了原先的四成有余,且还在持续减缓着。
只不过这个趋势已经非常缓慢了,大概是因为真元的密度短时间内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再难像先前那般迅速压缩了吧!
“看着”体内空空如也的气海,我生出一种十分荒谬的感觉,但是仅此而已。
因为我明白,我的真元并没有减少,只是被压缩了而已。
相反,现在真元的质地不知要比先前强大多少!
神秘的学海儒令,第一次向我展现了它神奇的一面。
“吸星**,起!”
“御气之法,祭!”
“黄粱,为我护法!”
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就祭起了这两招能够最快速度补充真元的仙术,毕竟面对空了大半的气海,还是有几分不习惯。
另外,我也不是很确定儒令对浩然真元的压缩是一次性的,还是持续进行,亦或者只有第一次效果最好?
总之,种种想法叠加下,使得我内心深处生出了对真元的无比渴望。
刹那间我丹田气海内的漩涡快速旋转起来,它就像是一眼深不见底的黑洞,正不断释放着无与伦比的吸力,透过我的身体,蛮横地拉扯着外界游荡的天地灵气。
与此同时,随着御气之法的发动,我的肉身也加入到对外界天地灵气的疯狂掠夺中。
两者叠加之威,使得黄粱脸色瞬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重新进入了魂戒之中。
他不得不躲避!
刚才,黄粱直感觉这股吸力之强,似乎连他的魂体也能撼动,拉扯着他迅速向我靠近。
这让他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虽然不知道一旦被我吸入体内会发生什么变化,但是直觉告诉他必须得躲开,否则会十分危险。
他的举动,我自然是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对他的应变很是赞赏。
或许是修行了魂修之法的缘故,或许有着其它暂时不为我所知的原因,总之这次的吸星**配合御气之法叠加产生的吸力恐怖而陌生!
它竟然能够对魂体产生作用,这还是第一次!
否则的话,黄粱断不至于如此大惊失色。
但是我也没明白,他并没有放弃对我的守护,只不过选择暂时蛰伏在魂戒中而已。
一旦有人不怀好意的靠近,必将迎接他的凌厉一击,而且比先前还要猝不及防。
这些事情先且不说,因为此刻浩如烟海般的天地灵气涌入,已经引起了类似天地异象一样的变化。
先是我洞府内的聚灵法阵,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灵气的冲击,直接就崩溃了。
紧接着刚修好的洞府也再一次受到了摧残,哪怕有着防护法阵的保护也不行。
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因为此刻由于外界的天地灵气涌入过巨,早已化作了庞大无比的龙卷风,正以洞府为中心不断肆虐着。
更为关键得的是,这次的龙卷明显与以前不一样了,它竟然是一条剑龙!
而所谓剑龙,是指由连绵不绝的细密剑气组成的龙卷!
所以,它的出现,不仅对我的洞府,就连周边环境的破坏都是毁灭性的。
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只能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前的浩然剑意觉醒所致,在加上如今体内多了神秘莫测的学海儒令,导致有些事情开始失控。
比如,那些因为吸星**和御气之法而驰向我的天地灵气,竟然在过程中就已经化作了浩然剑气!
好在这些剑气对我完全没有任何伤害,它们就像万剑归宗一样,源源不断涌入我的体内!
第四七二章 传说中的剑人
并在进入气海后直接受到儒令的进一步影响,被压缩得更加致密!
这是一次尤为彻底的质变!
不仅仅是因为我体内的浩然真元密度得到了大幅提升,更令我欣喜若狂的是,它们竟然在这个过程中开始向浩然剑气迅速转化着。
照此下去,我将成为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儒修!
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儒修体内的浩然真元在常态下也能长期保持成浩然剑气的样子。
至少作为齐天书院的中坚力量,类似黄易这样的门主还不能!
这些门主的体内依旧是普通的浩然真元,只是在战斗的时候才会根据需要而转变,临时化作无坚不摧的浩然剑气。
否则的话,以我当时的实力,也不敢轻易尝试救治黄易了。
没办法,浩然剑气就是这么危险,犀利无匹!天下无敌!
而这一刻,我体内的丹田气海也在这些锐利无比的浩然剑气的持续作用下,开始了再次开辟的旅程。
好在气海仅仅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着,并没有出现承受不住的情况。
它再一次表现出了与普通修士完全不同的一面,不但极为坚韧,且拥有着不可思议地可塑性。
不仅仅是气海,这一刻的我全身上下都在吞吐着剑芒,无论是遍布身体各处的经脉、穴位,还是肌肉和筋骨的纹理间,皆是如此。
“现在的我,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剑人?”我内心轻笑道,倍感轻松。
我有一种直觉,只要我能完全掌控这些剑气,使得它们不再像此刻这般肆虐无序、自由散漫,那么这次的造化便真正得到了。
这一刻我沉浸在这种获得全新力量的喜悦中,根本顾不得去思考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因为更大的灾难正在降临。
外界,剑气龙卷的规模正在不断扩大,早已超脱出我洞府上的这片空间,开始向四周迅速蔓延。
尤其近在咫尺的齐天峰,直接就受到了侵蚀。
这件事可就不得了了!
齐天峰毕竟是整个齐天书院的象征,上下不仅居住着包括太上长老、院主,及各种修宿老在内的核心力量,更是保存着不知道多少归属于齐天书院的天材地宝,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容有失!
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它的防护力量异常强大。
所以,当剑气龙卷靠近的刹那,齐天峰上下升腾起一层蒙蒙的光华,看起来好似晨曦朝露般弱不禁风,可是却轻松抵御住了剑气龙卷的肆虐,使得它再难前行丝毫。
察觉到这一幕,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知道自己这次即使闯祸,也不会有多么严重了。
当下彻底收回外在的神念,投入全部精力开始了对这全新浩然剑气的控制!
虽然这个过程中不管是我的丹田气海,还是全身经脉,亦或者肉身,都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承受力。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体内浩然剑气的进一步凝炼、压缩,这种承受力也开始成了真正的考验,使我感受到越来越强的压力。
我明白,若是继续这样放任不管的话,我不仅可能受伤,甚至还将面对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不得不收心!
这一刻,我的太初之源悄然发力,顿时源源不断的地月源力向着体内汇聚而来。
这些力量不仅守护着我的肉身,使之不至于在浩然剑气的强悍下受到伤害,甚至还化作了无数细密的力之锤,开始了对这些浩然剑气的锤炼。
最终,使得为数不少的浩然剑气与我的肉身相融合,并在锻体术的作用下,使得彼此真正合二为一。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肉身里里外外都多了无数剑型烙印或者剑纹符篆,毫无疑问,它们都是来自于浩然剑气!
而我的肉身,也是在这种种力量的作用下,开始了一种我根本不明白的变化。
如果有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剑体,浩然剑体!
是的,我的肉身最终一定会演变成浩然剑体!
虽然不知道这个称谓对不对,但是我觉得没有比它更合适的称呼了。
就在我的思绪收拢,心神全部沉浸于体内的时候,齐天峰最高处的那座洞府中也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只见洞府内的那些虽然浓密到难以形容,但却从来都是凌乱无序的天地灵气,突然剧烈翻涌起来。
很快,一朵精致的莲花在这些混沌难明的天地灵雾上突兀地绽放起来,没有任何提前的征兆。
但是,它的出现却像是开启了某个神秘历程!
就在它绽放的刹那,越来越多的莲花在浓雾中生成并瞬间绽放。
由于速度太快,根本辨别不出这些莲花到底哪一朵先出现,哪一朵后出现。
随着这些莲花的绽放,一片片纯粹由灵雾组成的莲叶也开始出现,层层叠叠地点缀在密集的莲花之间,看起来颇为壮观。
如果视角往后移动的话,一定会十分惊讶地发现,这些密集的莲花和数之不尽的莲叶,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组成了一朵更大的莲花轮廓!
不知何时,随着最后一朵莲花绽放,最后一片莲叶展开,整体呈现出的莲花终于清晰起来,不再拘泥于轮廓!
与此同时,一道道锐利到难以形容的细密剑气从这朵巨型莲花的各处间隙中绽放出来,使得它就像是一只美丽动人,但又极度危险的莲花刺猬。
这些无形的剑气凝而不散、聚而不离,但是偏偏锋利无比、威力不凡,使得周围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好似隔了无尽的虚空一样。
很快,随着一声似有实无的声音传出,一道更加恐怖的剑气从巨型剑莲的莲心伸出,直贯天际。
它直接就洞穿了整个齐天峰顶端,所过处无论是真实的山体,还是虚幻的空间,都像是被一柄锋利无匹的巨剑斩过,切口处平滑如镜,光可鉴人!
很难想象,本就是一片虚无的空间,竟然也能像实体一样,被一剑斩出如此光滑的一面!
第四七三章 曾经弟子今何在
如果视角足够开阔的话,可以发现这的的确确就是一支大到难以形容的巨剑。
上方是直贯天际,几乎要捅到宇宙深处的无形剑体。
下方则是由无数剑气莲花组成的诺大剑柄!
可以说,整个巨剑都是由剑气组成的。
这些剑气异常内敛,若非下方密度极大的灵雾,以及上方被斩成镜面的空间,根本不可能有人察觉到这里正立着一柄危险至极的杀戮之剑!
“老夫这无涯之剑,终于练成了!”煌煌巨剑下,渐渐传出太上长老的呢喃。
突然,这声充满喜悦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掩饰不住的讶异,声调一变道:“竟然是剑气龙卷,好小子,你又一次引发了老夫的兴趣!”
“在你之前,老夫年轻时也曾自负为儒门中天赋第一高的人,不过现在嘛……啧啧,还好你是我的师弟!”
就在太上长老赞叹的同时,外面的剑气龙卷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天地灵气被它所吞噬,尽管有我在下方不停吸收着,可这剑气龙卷的规模依旧在迅速壮大。
就在它膨胀到某个瞬间,突然整个龙卷迅速拔高,虽然依旧在极速旋转着,但是却在外观上赫然呈现出一副剑形!
对于这一切,我自然是知晓的,只不过对于成因心中不甚明了罢了,且大部分精力都在尽可能地维持着体内剑气平衡,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去思考它。
可是,太上长老则不然。
随着剑气龙卷呈现出一副剑形轮廓,远远望去就好似齐天峰上下同时矗立起两柄巨剑。
只不过其中一支无形有相,另一支有形无相,且外观尺寸与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但凡看到者无不心惊,因为这两种剑形均代表着儒门无上法!
唯独不一样的是,太上长老的无涯之剑已然趋于大成,而我身上流露出的剑意才刚刚呈现而已。
更为关键的是,没有人能确定我是无意中迈入到这等境界的,还是修行了太上长老一脉的秘法后使然。
“小师叔,你让颜渊情何以堪!”在齐天峰脚下另一个方向,颜渊仰望着矗立在眼前的一大一小两支巨剑,脸上一片黯然。
“师尊,我承认,曾经到现在一直对于您老人家当年将我从准师弟降格为弟子这件事,心存那么一丝不忿。但是现在颜渊服了!彻底服了!”他苦涩地叹道。
“论天赋我与小师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小师叔,我就是你的弟子!”
说罢,这位齐天书院院主竟然匍匐在地,以一种非常虔诚的姿态对着眼前巨剑拜下。
如果细看,他的头颅其实是朝着齐天峰的!
“这是……”与此同时,齐天峰顶的浓雾中传出太上长老的一声沉吟,显然外界发生的事他都知晓。
当看到颜渊最终以这种姿态拜下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多少年了……老夫始终没能彻底解决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小师弟啊!你还能带给师兄我多少惊喜呢?老夫很期待!”他喃喃道。
此时,太上长老的目光早已透过浓雾,在不经意间从我身上扫过后,迅速定格在颜渊身上。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在附近的话,一定会发现。
随着太上长老的目光落下,跪伏在地的颜渊身上竟然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幻影,细数之下足有九个之多。
这些幻影均是人形,只不过除了颜渊外,其他人影都看不清具体面貌罢了。
同样,除了颜渊真心跪伏外,其他幻影多多少少还有几分踟蹰,茫然中不知该做何行动。
也是在这一刻,原本影影绰绰、躁动不已的幻影们,在太上长老的目光落下的刹那,罕见地进入了静止状态。
而后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只见他们原本模糊的面孔上突然出现两颗锐利的光点,不偏不倚恰好在人眼睛的位置。
很快,这些光点中竟然流露出几分灵动的光芒,而后幻影们纷纷抬起头来,不偏不倚地望向太上长老所在的位置。
哪怕齐天峰壁高千仞,从峰顶到山脚下早已超出寻常目力的极限,却依旧不能阻挡他们的视线。
在做完这个仰望的动作后,所有幻影纷纷举起手来,对着峰顶遥遥一拜。
“师尊,今日得见小师叔神威,弟子心服口服!”
“师尊,弟子愿与颜渊一样追随在你身后,此生不弃!”
“师尊,但愿你遵守诺言,将来还我等自由!”
“师尊,我终于明白了您老的一片苦心,论资质,我等确实有所不如。”
“师尊,弟子错了,弟子真的错了……”
……
一时间纷杂的思绪在颜渊身后的幻影和太上长老之间传递,如果这一幕被外人察觉到话,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震撼。
就连我,也只是在梦境的特殊状态下得以察觉到这一幕幕,且只有作为梦境主体的现实中的“本我”知道,却根本不能向“梦中我”进行传达。
这无疑是一个惊天大秘!
根本不需要过多思考,我就已然明白,这些幻影竟然都是跟颜渊一样,曾经被太上长老代师收徒的那些人!
就在片刻前,我还曾问过海夫子这些陈年旧事,并没有得到过确切答案。
因为我是自太上长老之后,唯一觉醒了浩然剑意,并最终走到海夫子面前的人。
我和太上长老之间的时间跨度过于久远,以至于作为海夫子幻影的那缕意识都快要消散了。
因此,只能猜测这些年里面,他其实是进行过不止一次代师收徒的。
可惜,海夫子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颜渊而已,至于其他人存在与否也只能是猜测。
没想到,这才刚刚过去没多久,我就得见真相!
可惜了,这个真相注定会作为一个秘密继续存在下去,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将它告诉梦中那个正在修仙的我。
同时,也让我再一次对太上长老的神通感到震惊。
第四七四章 九道幻影
要知道这齐天峰周围还居住着不少作为齐天书院核心力量的名宿,可他们竟然没有一人对此刻发生在颜渊身上的事有所察觉。
这些人在我的剑气龙卷生成的瞬间就已经走出大半,纷纷在自己的洞府门口进行查看。
当太上长老的无涯之剑现形的那一刻,剩下的那些名宿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洞府,神色复杂地望向齐天峰。
这其中有欣喜,有震撼,有自豪,有惊恐……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但是,一切仅止于此!
似乎我和太上长老引起的轰动已经吸引去了他们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并没有人注意到颜渊那里发生了什么。
我不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直觉中已经将这些都归咎于太上长老,认为是他遮蔽了一切。
就在颜渊身上附着的那些人影纷纷向太上长老表态之后,他们以与颜渊同样的姿势,义无反顾地再次附身于他身上,并无任何不情愿。
随着这些人影的依次归位,颜渊身上流露出气息越来越强大,他的修为和境界竟然在这极端的时间内暴涨了数倍!
倘若说以前的颜渊,我还能以太初境界的修为,与他进行肉身力量的比拼。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他体内所散发出的强悍气势,我一点试探的想法都没有。
那纯粹是找虐!
“这才是齐天书院院主应该有的样子啊!”感受到颜渊体内蛰伏的如渊似岳般难以撼动的力量,我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在这之前,我就总是觉得他的实力有些低了,与他齐天书院院主的身份有些不否。
当然,不是说颜渊的实力真的就低,而是看跟什么人比。
自从见识过太上长老出手后,我内心深处就已经将他的能为当做了一个标杆,用于衡量自己周围的所有人。
而齐天书院院主这等重要的身份,在我的认知中,即使达不到太上长老那般强大,至少也要相差不是很多才是。
可惜的是,作为太上长老弟子的颜渊,明显达不到这种修为的要求。
现在想想,他贵为一院之主,却常常表现出闲云野鹤般闲逸的姿态,只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儒家人所向往的拱垂而治或许存在,但是一定不在这里,不在颜渊的手上。
太上长老或许真的达到了这等境界,毕竟他作为齐天书院的创始人,早就淡出了最直接的管理,将院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子,颜渊。
这么多年来,齐天书院在危机四伏的儒门中不但不曾遭受到大的冲击,反而有所成长,取得了不错的进步。
很明显,他才是那个真正做到拱垂而治的人!
究其根本,还是实力使然。
颜渊的实力不足,哪怕他背后有着太上长老的钦点,可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依旧束手束脚,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
只能退而求其次,通过战术上的努力,去弥补战略上的不足,表现出来的就类似闲云野鹤般。
看起来逍遥自在,其实是无奈之举。
很多人之所以好说话,那是因为他的底气不足,不敢轻易地招惹是非。
但是我知道,从今天开始,颜渊的底气将会很足很足。
此刻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相比较太上长老也不遑多让,只不过太上长老内敛,他张扬罢了。
这也是颜渊比不过太上长老的地方,他还缺乏沉淀,需要打磨。
只有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的人,才会无时无刻不在秀自己的肌肉,展示自己的力量,无形中震慑那些企图对自己有不轨想法的人。
这是弱者的专利,真正的强者不屑于此。
这是颜渊与太上长老之间最大不同的地方,但是对于目前的颜渊来说,却是足够了。
这一次,看起来太上长老并没有出手掩盖些什么,因为颜渊体内散发出的力量势能,几乎是无差别地向四周倾泄而去,如水银泻地般,没有错过哪怕一寸的空间。
尤其是附近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名宿,更是第一时间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击,且冲击的力度和幅度也是最大的。
他们心中的震撼和讶异之情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掩饰,直接就表现在了脸上。
任谁也没有想到,刚才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颜渊那里,竟然会在瞬间释放出如此强大的气势。
更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这股气势竟然还在快速增长着,只是在极端的时间内就达到了让所有人仰望的程度。
“齐天书院第二高手诞生了!”这是几乎在所有名宿心中同时出现的想法。
而我却清楚地知道,这恰是颜渊身上第八个幻影归位的那一刻所发生的事。
此时还有一个幻影在拜别太上长老后,正在极速向颜渊体内驰去。
真的很难想象,当他也归位后,此刻实力已然强大到逆天的颜渊,其修为和境界还会暴涨到什么程度!
幸好这个事实还不为周围的名宿们所探知,否则的话,真不知他们的内心认知会被颠覆到何种程度。
但是有一点让我没想到的是,颜渊体内释放出的庞大气势,在刚好蔓延到归属于齐天峰笼罩范围最外围的时候,竟然直接就消失了。
好似那里存在了什么极为了得的东西,虽然看不见,却能恰好阻止气息外泄。
这样的事同时发生在齐天峰的上面。
那莫名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锅盖,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封存了下来。
若想知,先遗忘!
想也不用想,这一定是太上长老的手段了。
目前齐天书院的强者中,也就只有他才具备这样的实力了。
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也很好理解,怕是想将颜渊实力突然暴涨这件事给压下去。
毕竟大事将近,有些事情是一定要保密的,而外面弟子众多,很难辨别到底谁是不怀好意之人。
万一将这些事情提前透露给儒门正宗,只怕又会是一堆麻烦事。
果然,太上长老的话很快在这内部空间响起,只听他说道:“今日之事,谁要是敢跟外面人讲,别怪老夫翻脸!”
第四七五章 驭人有术
太上长老的话,生动形象地诠释了实力对一个修士的重要作用。
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你就可以横着走!
而那些名宿,自然也明白此刻的太上长老不好触怒,一个个很是识趣的应诺,竟然没有一个人流露出哪怕一丝不满的情绪波动。
这不由得让我对自己的这位便宜师兄所表现的驭人之术,产生由衷的钦佩!
要知道,这些名宿可不全是儒门中人,他们中有很多都是在外界成名已久的小宗小派的宿老,或者干脆就是拥有别样造化的散修。
不管哪一种,其实力都非常强悍,绝对是那种在自己的地盘内跺一跺脚,让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的存在。
而这种人往往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交往起来并不容易,更不要说让他们心服口服了,那自是难上加难。
可是太上长老却能如此直接的进行训斥和威胁,他们之间关系的真实面目自然引起了我的无限遐思。
在这一刻,我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见到太上长老的时候,一定要向他多多打听一番,学习学习驭人之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太上长老的话语落下的瞬间,颜渊身后的最后一道幻影直接融入到他的体内。
霎时间一柄无形巨剑宛若开天辟地般,自他身上升起!
与此同时,一股令人体内浩然之气越发活跃的波动自这全新巨剑传出,席卷整个齐天书院。
对于这股波动,我自然是非常熟悉得,因为它正是我不久前才经历过的浩然剑意觉醒!
没想到,颜渊体内所蕴藏的多道幻影融合为一后,竟然能生生造就出如此造化。
结合之前察觉到的太上长老和那些幻影之间的互动,我自然明白之所以会出现这个结果,其实都是在太上长老算计之中的。
他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了,只不过一直到现在才成功罢了。
而我也真正相信了,我之前的浩然剑意觉醒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意外。
虽然目前不管从哪里看,最终结果都是好的,应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收尾。
可太上长老的心思毕竟难猜,哪怕我想得再好,最终还是要看他的主意。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对太上长老的敬畏心到底有多强,也隐隐约约地对那些名宿之所以会对他言听计从,有了几分猜测。
好在太上长老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一样,根本没有让我等太久,就对这件事下了论断。
刚才,就在颜渊体内浩然剑意觉醒,浩然巨剑出现的刹那,曾经在我身上出现过的那缕对浩然之气的刺激波动已经回响在整个齐天书院内部。
不同于我的实力低微,颜渊此刻释放出的浩然剑意简直强大到难以估量。
仅仅这在它生成并扩散到刹那,齐天书院中几乎所有没能拥有浩然之气的弟子,都在这一刻觉醒了自己的浩然之源。
而那些原本就已经拥有浩然属性太初之源的修士,更是在这一刻实力暴涨,其中不乏直接跨越一个大境界,直接进阶的!
一时间齐天书院的整体实力水涨船高,拥有绝强实力的中高层修士大批量出现。
但是这些弟子注定看不到颜渊的浩然巨剑了,也不会知道齐天峰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太上长老早已屏蔽了一切天机。
但是依旧还是会对外界有一个解释的!
几乎在那股特殊的波纹传出的瞬间,他的声音就已经随着这股波动的扩散,准确地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你们的太师叔祖东方天再次突破了,这次释放出的浩然剑意世所罕见得强烈,需要觉醒浩然之源,提升自身实力者,千万不要错过,抓紧一切时间修行吧!”
他的话语如同九天惊雷般,振聋发聩,直接打消了所有齐天书院弟子的疑虑。
当然,我心中的疑虑也在这一刻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而梦中的我,也不知在何时已经清醒了过来,自然也察觉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更是听到了太上长老对所有人发表的那段话。
显然,他是在庇护颜渊!
同时,他更是在为我塑造光辉伟岸的形象,替我制造声势!
他做的这些,我都懂!
于是乎,我一边咬紧牙关,一遍遍承受着浩然剑元锻体带来的刺激感,一边欣喜若狂地想象着,将来行走在齐天书院中的时候会享受怎样的礼遇。
虽说这次我借助了颜渊的浩然剑气觉醒,来提升了自己的名望。
可我未尝不是替他们背了一个锅,毕竟太上长老现在还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往年在颜渊身上埋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单单从现在整个齐天书院中虽释放出的那种气势来看,就跟当初我刚来报道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浩然剑意的觉醒,竟会给齐天书院带来如此大的改变。
尤其此刻发生在颜渊身上的,更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实力越强,增幅越大!”
现在,不管是齐天峰内部,还是整个齐天书院内部,都因为太上长老的一句话而陷入静谧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趁着这个机会,疯狂提升实力。
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我自己。
虽然梦中的我还不清楚颜渊怎么突然就觉醒了自己的浩然剑意,但是当这股波动传来的时候,我依旧察觉到自己气海内的浩然剑元竟然又一次压缩了。
它现今的质地,比之片刻前还要高上不少!
当然,由此一来,不管是我的肉身,还是气海,需要承受的压力也就更大了。
饶是如此,我依旧分出一缕神念,用以关注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如此刻的齐天峰,被峰上、峰下,各自盘踞着的三柄巨剑给包围着,一眼望去,很是震撼!
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太上长老的无涯之剑!
经过片刻的酝酿,它已经自太上长老的洞府中幻化而出,第一次完整地显露在外界的天地之间,吸引去了所有人都目光。
第四七六章 无涯之剑
当然,它依旧是只显露在这齐天书院最核心圈层内的。
在太上长老的通天手段下,也只有聚集在齐天峰周围的这些人才有幸得见无涯之剑的真正面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真正算是他的核心班底,是深得他信任的。
此刻,当那些围观的名宿们看清楚无涯之剑时,齐天峰周围顿时响起大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无涯之剑的存在,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尤其这些名宿,无不是识货之人,却依旧表现地如此失态,可想而知无涯之剑到底给他们带去了怎样的心理冲击!
“这……这是怎样的一柄杀戮之剑啊!一剑断万古,未尝不可!”有名宿颤声道,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恭喜道兄!今日得见此剑锋芒,何愁来日大事不成?”也有宿老受到极大鼓舞,当时就欢欣雀跃道。
“竟然是白莲剑身!这可是儒门浩然之气赫赫有名的真形之一啊!没想到道兄能有此造化,可惜可贺!”
“仅仅是自然散发出的剑气就能将洞天福地内的空间切割到如此程度,若是在外面的话,只怕往那一放,就是天塌地陷,寰宇尽灭!”
“刚才听闻道兄称呼此剑为无涯之剑,鄙认为甚是妥当!也只有这等凶剑,才配得上道兄名号!”
……
一时间众生喧嚣,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些年长持重的名宿们,拍起马屁来竟然会如此肉麻。
可是,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却都那么真实,真实到我不但无法反驳,甚至连挑刺都做不到。
我猜测,这大概就是人老成精,阅历和经验沉淀后的不同吧?
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一件事,从这些人口中说出、手下办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话虽如此,可又总觉得有几分不是很妥当的地方,因为实在是假的太明显了。
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虽然没有明确证据反驳,可就是假得那般真实,最后只能用一句“存在即合理”来安慰自己。
但是,当我不经意间听到太上长老接下来说的话后,心中顿时释然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哈哈哈……”
这一刻太上长老突然一改平日里庄严肃穆的一面,放浪形骸地大笑起来,就像一个刚刚抢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
他的性格变化如此之快,以至于我都没拿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相反,在接下来那些名宿更加热忱的赞美声浪响彻起来后,我才恍然意识到我对自己的这位便宜师兄一点都不了解。
上面有着如此性格的他,下面存在那般性格的宿老们,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而之前我认识的太上长老,是他想让我认识的他,同样也是我预想中提前绘好并处处去找证据,在脑海中融合后,勾画出来的他。
那样的他也不见得假,只不过不够全面罢了!
而此刻真正袒露自身情绪的太上长老,才是他原本的样子,或者说,是逐渐完善的他的本来面目。
这种巨大反差带来的强烈撕裂感,使我一时间难以适应。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现实中我的一些经历恰在此时泛起,给这一切做了一个最完美的解释。
是啊!眼前一幕,现实中的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那些你所敬重的、倾慕的,总之与你保持着一定距离的领导也好、名人也罢,你对他们的印象从来都与最真实的他们相差甚远。
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这些人亦然!
只是很多时候,即使你已经发现了真相与自己所想的不一样,却依旧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可是一旦相信了,就真的释然了。
毕竟有一句话说的好,“你站在桥上看风景,他站在窗户上看你”,谁又不是别人眼中的风景呢?
终有一天,你也会出现在更高的位置,到那时,那些与你产生距离的后人们,对你的看法同样是不准确的。
换句话说,这种不真实感的消除,反而更能测试出你与一个人之间的距离。
恰如此刻的太上长老,他终于不在我面前顾忌自身的长者形象,是否也可以说他真正接受我了?
我相信,我的猜测是真的,这就是事实!
显而易见,经过学海儒令中海夫子的认可后,我终于真正走进了他们这个圈层的核心。
“不要再说我了,大家还是多关心关心颜渊吧!现在,不仅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刻,就是对我等而言也是非常关键的一天,容不得任何闪失!”
太上长老郑重地说道,一改先前那份张扬,可是话语中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诺!”
这一刻,周围的名宿们竟然整齐划一地应声,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们的大概跟脚,还以为是一群军人在执行命令。
太上长老妙到毫颠的驭人之术,再次让我倾佩不已。
心想这些名宿们该不会有什么更加惊人的举动吧?
果然,下一刻他们的作为着实惊到我了。
只见这些人或者在自己洞府门口,或者快速移动到另一个位置,很快就各就其位,施展起术法来。
如果稍稍留意,可以发现这些名宿每一个人的位置都非常有讲究,此刻分别就位后,隐约可以看出一副阵**廓。
显而易见,为了这一刻,他们依旧不知道提前演练了多少遍!
由此更能看出,太上长老一干人等,到底在颜渊身上押了多么重的注!
而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很多,其实都是在刹那间完成的。
就在名宿们联手搭建的阵法开始运行的刹那,颜渊体内觉醒的浩然剑意所化巨剑顶端,空间骤然裂开,久违的浩气长河再现人间!
这次的裂缝不知比我之前剑意觉醒时要大多少,就像一道疤痕般,几乎直接将天空分成了两半。
咔嚓咔嚓声连绵不绝,好似头顶天空像玻璃铸成的一样,不仅横向开裂,更有全面破碎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