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八章 造化无穷命运旖
真是往事如烟，令人唏嘘。
说起命运，我突然想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总感觉自己人生中的每一步，其实都是踩在父亲的安排上。
这种安排一度让我很有安全感，只是不晓得，我那无所不能的父亲是否算到我会直接穿越到两千年后的今天？
如今的他，是否安好？
呵……这注定是一个无解地答案了！
当年我就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只是自己不愿意往不好的反向去想而已，坚持认为安排好一切的他一直都好，正在暗中观察我的进步和成长。
可是两千年后的现在我真的不确定了。
这世间最可怕的力量从来都不是什么玄功秘法，而是时间！是岁月！是光阴！
不断流淌的时间长河，可以凋零一切，摧毁一切！
这一刻我心中突然升起难掩的悲苦，那是一种在时间的绝对力量前倍感无力的挫败。
两千年眨眼即过，我那近乎无敌的父亲尚且如此，那么伴我一起长大的红颜夭夭又如何？
“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这时，猿齐天粗犷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看到他，我原本几近撕裂的心中顿时充满温馨。
“没事，我们继续出发吧！”我笑道，使得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平静。
猿齐天的打断让我心中燃起熊熊的希望之火，试问两千年前与我有过命运交集的通臂猿王，如今都成了我的小弟……
那么，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岁月无痕，光阴无迹，可造化无穷！
人这一生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的过程，只要经过努力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达成的。
既然父亲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功法，最稳的修行路径，我有什么道理不好好修行，去报答他呢？
相信未来我真的能够踏足仙道巅峰时，未尝不可再次见到他。
哪怕他已经仙逝，我也要将他寻回！
逆转阴阳，颠倒轮回，起死回生！
虽然现在的我还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清楚最巅峰的修士是否可以办到这一切。
但是我明白，只要我坚持修行下去，总会有一天能知晓这个答案！
当有朝一日，人生有了确定的答案，那一切困苦自然都不值一提。
毕竟，目标就在那里！
人啊，一生中最难的时候其实是活着没有目标的时候，迷茫浑噩，混迹于世。
可是当目标一旦清晰，就没有什么越不过去的坎坷了。
换个角度来想，其实现在的我应是心中充满希望才对，毕竟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不应该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哪怕一个念头、一个瞬间也不允许！
凡事都往好处想，未来一切皆可能！
父亲可以见到，夭夭可以重逢，熳菁和堡主凝聚一体的噬血之狂也可以寻回！
想到这一切，我的双目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切向前！
在这之后的旅途很是平淡，身在万里高空并注意隐藏身形的我们，再也没有遇到过类似之前那样的糟心事。
这两千年来，人类的发展的确够快，如果借用现实世界中的一句话来表述，那就是科技爆炸！
只不过这里没有科技，只有修行，我们就姑且称之为修行爆炸吧！
当身处人类结构最顶层的修士因为修行爆炸而修为突飞猛进的时候，直接带来的是整个人类社会的繁荣昌盛。
在儒门新的权力核心带领下，势力范围内人类数量指数级提升，凡尘武学昌盛，修士仙法繁荣，人族地盘不断扩大。
曾经处处凶险、步步危机的莽莽大荒，现在更是人流涌动，在新崛起的大城间川流不息。
这些城池远没有我曾经到过的九州之一的绛城那般宏大，却也各有特色，里面修士与凡人和谐相处，其乐融融，呈现出另一种全新的气象。
这种气象是曾经那些凡尘城池中所不具备的，在旧有模式中修士高高在上，很少与凡尘势力产生深刻交集。
而现在修士与凡人同在一处，仙人处处可见，再也没有那么神秘。
不过修仙的要求依旧极为严格，否则也不会有我之前遇到的老村长那样积极开疆拓土，只为展现实力，得以踏足仙途的武人了。
除了这些比较大的城池之外，还有很多规模小很多的人类聚集点散布在大地上。
它们大小不一，分布地也没有过于明显的规律，却是人了社会基本组成单位的村、镇了。
良田一望无际，阡陌彼此交错，鸡飞狗走，羊咩牛哞……孩童大地放纸鸢，老汉树下吸旱烟，处处都是生活的气息，与我记忆中的东方堡颇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眼前所见的太平盛世远非东方堡可以媲美，身处人类范围深处的他们，享受着这世间的一切美好。
或许他们也知晓这里曾经是凶兽遍地的莽莽大荒，可是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凡尘中人都隔了不知多少代，根本不可能体会那种感觉。
看到这一切，我几度想下去走一走，细细感受一番。
最后还是按耐住心中所想，给这些素昧平生的凡人送上真切的祝福后，带着猿齐天急急向记忆中齐天书院的方向赶去。
“难怪你们总是能偷袭到后方，此番我们远行了这么久，完全没看到任何防护啊！”我叹道。
“大哥，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猿齐天应道：“虽然以前我们也不曾突击到这么深的地域，但是沿途总是小心翼翼，因为会遇到各种防护法阵的监测。”
“嗯？你说什么？”我惊道，总感觉那里出了问题。
这时别说是我，就连猿齐天也变得谨慎起来，前行的速度渐渐放缓。
很明显，我们这一路太顺利了！
想想不久前，猿齐天带队才刚突入人类范围不久，就被儒门修士发现了。
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深入儒门腹地很深很深，甚至用不了多久都快到齐天书院的范围了，可是却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这里面透着太多的诡异！
总不能说，当今儒门真的只是在边境地区加强防护，内部反而没有任何准备吧？
第六五九章 妖皇亲随气自高
这样的话也太不正常了，要知道不少空间造诣极高的强力妖族，可是能够从空间背后入侵，轻松进入人族腹地的啊！
以如今儒门和妖族势成水火的事态，不应该没有任何防护才对。
就在我思索局面之际，突然听到猿齐天愤怒的抱怨声：“你们人类真的太坏了，就知道奴役我们妖族！”
“小弟，你可要记得，当年历史上是你们妖皇主动带领妖族入侵人界的啊！”我随口应道，心中不禁莞尔。
果然，听我这样一说，猿齐天不再继续开口了，倒是我反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终于知道了他愤懑的原因。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一路上畅通无阻了！”我一脸兴奋道，仿佛发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早就将刚才的所有纷杂思绪拋诸九天云外！
人啊，果然神奇！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命运性格，很多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真的能够引起莫大的情绪波动。
这一点，在这梦中的世界表现得尤其明显。
刚才，循着猿齐天的目光望去，我发现下方低层空间出现了不少儒修，他们无不脚踏妖禽，驾驭妖龙，呼朋引伴，浩浩荡荡地朝着一个方向赶去，那架势就跟我不久前遇到的朴瓢那般。
其中有不少儒修都额外带着其它妖兽，无比体格健硕，一看就是战宠，很是威风。
看到这一幕幕，我瞬间懂了为什么我们会一路顺畅了。
因为我和猿齐天也是这样的组合啊！
而且我身上的浩然之气更为精粹醇厚，将猿齐天身上原本的妖气也渲染涤荡地更加彻底，早就获得了这方天地的认可！
在这儒门的大地上或许真的隐藏了不为我所知的探查法阵，可是在那法阵眼中，只怕我与那些带着妖宠的寻常儒门弟子并无异常。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之前我在儒门边境被朴瓢的两个弟子围攻，也并不是因为被如何如何探查到的，反而是他们知晓我的路径，提前埋伏在那里。
自从猿齐天被我收做小弟开始，他就再也不能算是普通妖族了，而是当今人类修士间类似妖宠一样的存在。
只要他跟着我，就注定是安全的！
除非有人故意找茬，没人会把他当做入侵的妖族，就跟，下面那些修士一样。
“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想通这一切后，我突然兴致大起，料想看看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就指挥着猿齐天迅速压下云头，朝着下方儒修汇聚的地方赶去。
由于大家都身着儒袍，虽然两千年来这衣服在外观上也发生了不少改变，可是身为儒门修士，那身纯粹的浩然之气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在加入的过程中虽然也有修士偶尔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是却并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依旧在各自赶路。
事实上，在我观察下，除了那些看起来明显是相识之人组成的团队内部会做沟通外，大部分单独行动的修士都是沉默的。
他们或者惬意闲坐，拿出小酒小菜畅饮高歌，享受这旅途风光。
或者以自身修为加诸身下妖兽，只为爆发出更快速度，加速赶路。
还有干脆释放出更多妖宠环绕护卫，自身打坐进入修炼状态，一刻也不肯耽搁的修炼狂人。
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很是有趣。
而这些修士多数为大衍境界，偶有太初境的年轻修士，也明显表现出仆从和弟子亲随的样子，好不壮观。
这一幕幕让我不由得感叹，两千年过去了，人类修行大爆炸，儒门更是高歌猛进，诞生了大量新生代强力修士。
要知道当年在我眼中，太初境已然极为了得！
这个境界的修士就已经可以称为仙人，是凡尘世界里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上仙。
至于大衍境，更是罕见，放在齐天书院里面都是身处教授身份的中高层管理之士，身份尊崇。
可是现在，随随便便一次赶路，竟然能见到这么多大衍境修士，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当年的我境界太低，所以难以接触后到更高层面的修士。
哪怕我空有着儒门最高学府学海无涯创始人海夫子关门弟子、齐天书院创始人无涯子师弟的崇高身份，可一方面自己存在的时间太短就外出了，另一方面齐天书院也因为种种原因而偏安一隅，使得我很难接触到大量高阶修士。
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修为境界突破大衍，真正战力更是比拟遁一境，我在整个修仙路上也算是正式起步，接触到更高层次的圈子，自然水到渠成。
而随着这些思绪的展开，我的注意力也渐渐放到了他们的妖兽身上，再一次让我大开眼界。
事实上当我在万里高空第一次察觉到他们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些妖宠的与众不同，如今靠近来看，果然不凡。
其中类似之前朴瓢的坐骑白头妖鹰之类，只能算是寻常。
身长双翼的出尘飞马，威武霸气的三首蛟龙，亦或者灵动闪烁的六尾飞狐等，比比皆是。
至于头上仗着长长犄角的大甲虫，万脚齐动好似滑行的妖氛蜈蚣，背上长满眼睛的铲除……各种虫妖争奇斗艳，很是让我为这些修士的审美感到吃惊。
至于猿齐天，更是一脸嫌弃地望着周围一切，努力与周遭保持着距离，仿佛除了他以外，这些妖兽都是不入流的角色。
“怎么，你还看不上他们了？”我笑问道。
“当然了！在我妖族内部等级森严，我通臂猿一族祖上毕竟也是妖皇的亲随大将，可不是这些低等货色可以比的！”他高昂着头，一脸不屑地说道。
“哦？可是如今你们都为人族修士驱使，还有这么大的区别么？”我随口问道，并没有过于在意。
可是这话听到猿齐天耳中就不一样了，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高等妖族的显赫身份，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场在这一刻迅速升腾起来。
第六六零章 血脉压制替天行
“大哥，等下可能会有点麻烦，那些就全靠你摆平了！”他说道。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很是诧异，然而却并没有多问，只是暗自观察着四周。
一眼望去，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不一样的变化，可是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不为我所知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就在我兀自惊诧之际，周围毫无征兆地突然爆出一声声带着极度惶恐的悲鸣声！
只见那些托着主人飞翔，扯高气昂、恣意昂扬的妖宠，一个个浑身发抖，再也操控不住体内的妖气运转，直直地朝着下方坠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哀鸣不已，同样使得稳坐其上的儒修大为恼怒，呵斥不止。
其中有些反应慢的儒修，也在慌乱中随着他们脚下的妖宠一起往下坠去，场面一度很是壮观。
不仅是这些作为脚力的妖宠，就连那些体格壮硕，看起来威猛异常的战宠也集体失态，一个个看起来就像是孙子一样，瑟瑟发抖中急急往下坠去。
一时间周边修士怒骂如雷，妖宠跌落如雨，哀鸣阵阵好似北风起，各种末日征兆频现，混乱不堪。
仅仅观察了片刻，我就明白了其中因由，不由得拍了拍身下猿齐天的脑袋，赞叹道：“不错啊！真有你的！”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在不久前我才刚刚见识过。
当时朴瓢受到我的九如妙术惊吓，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逃离，都没来得及带上他作为脚力的那只白头妖鹰。
最终白头妖鹰放弃了所有抵抗，在瑟瑟发抖中被猿齐天撕碎，大啖其肉。
起初我还以为是我的气势之法吓到了他，所以那妖鹰才会表现得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软弱。
可是很快我就意识到，当时我是很有技巧地施展九如妙术，所有的气势攻击其实都是针对朴瓢一人，按说是不会影响到那白头妖鹰的。
纵使受到惊吓，顶多也是因为我吓跑了他的主人而带来的胆寒而已，断不至于那般受死！
看来当时猿齐天就已经做了某些手脚，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怎么做到的？想当年你要是有这种手段，也轮不到鬣狼王那些渣渣在葬月林外围称王称霸了！”我一时没忍住，好奇问道。
“嘿嘿……当年的我境界太低，血脉中的某些能力还没觉醒而已！”猿齐天得意道。
“大哥，你可不要以为我们这些祖上出过妖皇大将的族群只是荣誉称号而已，那可是实打实的力量！”他补充道。
“不同于你们人族，人人生而平等，顶多因为后天的财富增长幅度不同，力量变化强弱而带来些许差异。”
“虽然这些差异最终也可能演化到阶级分化的程度，但那种压制还是带着明显的社会特征，是群体性的。”
“而我们妖族就不一样了！生而为妖，从你诞生地那一刻起，流淌在你身上的妖血，就决定了你在妖族中的地位和修为上限。”
“妖族十分注重血脉，高等级的妖族，哪怕自身修为比较低，但是只要血脉高贵，依旧可以压制那些比他修为更高的低等血脉妖修！”
“这是血脉的力量！这是妖族等级划分的核心！这是妖族特有的规则，从妖界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存在了。”
“哪怕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不是妖界，但是因为这些规则已经铭刻到骨子里，与血脉融为一体，与灵魂合而为一，所以依旧有效。”
“土狗不可能化龙，土鸡终难成凤，只要他们活着的时候没能遇到改变自身种族血脉的惊世奇缘，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种惊世奇缘固然包含一些世所罕见的传说级仙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神性矿藏等，但是那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然而有一种改变却是清晰可见的，是所有妖族奋斗的目标……”
“那就是妖皇的祝福！”
“妖皇亿万年一系，在我们妖界的地位十分巩固！她们秉承妖界意志而生，是妖界最为高贵的血脉，拥有让所有妖族低头的神奇能力。”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妖皇的意志即是妖界的意志！”
“在妖界，妖皇就是天！就是地！是所有妖界子民的主母！”说到这里，猿齐天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狂热之色。
但是我并没有打断他，而是依旧默默听着，今天猿齐天所讲的内容，对我来说也是极为新奇的。
很显然，我过往对妖界和妖皇的认知过于片面，而现在他又给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妖皇的祝福分为很多种，但是能被她慧眼看中，选拔成为身边亲随大将，绝对算是其中的一种！”
“只要某只妖获得妖皇的祝福，那么他背后的整个族群都会受到妖界的青睐，血脉等级会在瞬间提升。”
“至于具体提升到什么层次，自然视妖皇的祝福程度来决定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所有的妖族都无比崇拜妖皇，对她更是忠心耿耿，永世不会背叛！”猿齐天信誓旦旦地说道，脸上的狂热不见减少半分。
“那现在这种情况呢？比如你和他们一样，都认了人类作为主人，当有一天我命令你向妖皇出手呢？”我问道，其中的故意成分很多，因为我真的好奇。
“毋宁死！”猿齐天毫不犹豫地应道，脸上出现了少见的郑重之色。
看我似乎不悦，他赶紧补充道：“大哥，你不明白，没有哪只妖能够对妖皇出手，哪怕他被彻底的控制了行动也不行。”
“历代妖皇的血脉均无比高贵，对所有妖族都保持着绝对的压制力量。”
“不管那妖的修为有多么恐怖，境界有多么高深，在面对妖皇的时候都会跟羔羊一样虚弱。”
“妖皇只需要稍微释放一点点血脉力量，他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更不要说出手了。”
“如果真的被人控制住身体，强制向妖皇动手，那他一定会瞬间死亡！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猿齐天很是认真地说道。
第六六一章 降维打击曾无迹
“向妖皇出手，就是对妖界的背叛，将为整个妖界所不容，包括自身血脉！”猿齐天非常认真地说道，脸上满是肃穆之色。
至此，经过他的一番解释，我总算是弄明白了妖界复杂的等级关系。
这一切其实说来也简单，看血脉！
你血脉足够高贵，就可以横着走！不仅地位高，获得的资源多，就连修行速度都会快上不少。
换成现实世界中的话来说，你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妖族！
而偏偏作为妖界意志化身的妖皇拥有这种替普通妖族洗涤血脉、拔高身份的逆天能力，如何不为全部妖族所敬畏？
难怪久远岁月前的那次妖族入侵会造成那么大的灾难！
单单妖族大军的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就远非各怀鬼胎，始终难以拧成一股绳的人族各大势力能媲美的。
最终还是随着妖族入侵的进一步扩大化，导致整个人族几乎到了亡族灭种的边缘，当时的各大修行势力也几近崩溃，这才暂时放下彼此间的利益和成见，携手御敌。
诚然，人类思想统一后爆发出的战力也是足够恐怖的，最终不仅止战弥兵，更是封印了当世妖皇，打乱了整个妖界的气运。
可人族付出的代价也足够大，不知多少代积累下的无数精英在那一战中灭亡，导致仙道功法失传，仙门传承断绝，整个世界进入末法时代。
这种结果是非常可怕的，不仅整个世界的修行势力大洗牌，就连曾经鼎盛一时的修仙文化都出现了大倒退，门派凋零、人才匮乏，死气沉沉。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惨胜的人族修行势力甚至拿残存在人界的妖族残军毫无办法，任凭他们占山为王，割据出一个又一个禁地。
当然了，这种局面的出现固然跟人族势力退缩有着莫大关系，却又未曾不是人类与生俱来喜欢内斗的另一种呈现。
当外在的最大威胁消失了，原本憋着一口气，拧成一股绳的人族修行势力瞬间土崩瓦解，将手中利刃挥向不久前的战友，开启了新一轮利益分配。
也正是这个类似“养寇自重”，积极保存自身实力，生怕为其它势力所趁的根本性原因，给了那些妖族残军以休养生息的时间和机会，渐渐演化成如今广泛活跃在人界各地的妖族势力。
更不要说其中本就存在着道门这种秉承天下为公、万灵平等的修行组织，修行理念的不同才是最难弥平的鸿沟！
不管怎么说，人界终于在各方势力的拉锯、媾和下形成了蔓延至今的稳定局面。
一直到两千年前我消失的那个年代，积蓄了足够力量的各大人族修行势力这才开始重新向外扩张，与妖族的争端再起风云。
这便是如今的局面！
其中关窍并不复杂，结合一路见闻和猿齐天的讲述，我很容易就将其还原。
当然了，知道前因后果是一回事，如何在这风云变幻，注定英雄辈出的辉煌时代崛起，是另一回事。
而后者，正是如今的我所看中的。
至于当下……还是优先解决猿齐天惹下的麻烦为妙！
刚才不知道他到底施展了怎样的血脉秘法，竟然使得周围视野内所有儒修的妖宠都受到了影响，一个个再难控制体内妖气正常运行，纷纷往下坠去。
这种下坠当然不是无止境的，随着远离猿齐天的血脉秘技范围，那些下坠的妖宠先后止住了身形。
一眼望去，这些妖宠带着他们背上的主人从上而下，在半空中分成了几个高低明显的层次。
这种结果并不难解释，虽然猿齐天没说，可我还是一眼望去就知道原因了。
究其根本，不过是因为这些妖宠的血脉等级有所不同，所以在面对猿齐天的高等级妖血压制时，受到的制约程度也不一样，最终呈现出这样一种差别明显的分布现象。
但是，不管他们的位置是高是低，此刻的确没有一只能与我们持平的，真如猿齐天说的那般——一群垃圾而已。
而这种“垃圾”程度也有不同，比如此刻猿齐天就毫不掩饰地指着最下面的几头妖禽不屑道：“大哥看到没？那几只弱鸡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诞生在人界的妖族后代，甚至淡去了血脉传承的精髓，连血脉压制都不知道，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妖了！”他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有几只虽然已经稳定身形的妖宠，但是依旧满脸惶恐地四下张望，似乎根本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他们对比强烈的是再往上的其它妖宠，虽然表现也有几分慌乱甚至畏惧，却无不在稳定身形后抬头往上看，最终将目光聚焦到了我和猿齐天这里。
显然，他们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与他们的目光一起传递来的，还有他们身上那些儒修无尽的怒火，他们同样也知晓了我们才是这次突发事件的罪魁祸首。
可惜，此时此刻的我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我不在乎！
以我如今的实力，的确不太在意这些，我有把握，哪怕他们一起上，也难以撼动我分毫。
唯独让我心中掀起一丝波澜的，倒是我发现自己似乎也开始以大欺小了……
放纵猿齐天释放血脉的力量，继而引起这样一番闹剧，的确有几分不好的影响。
可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啊！好在我也没有打算伤害他们就是了。
“果然，随着修为的提升，人心都会变冷呢！”我心中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这样一个感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越是高阶的修士越是表现得无情而冰冷。
这个真的如我以前理解的那样，一重修为一重天，不同等级的修士几乎可以看做是不同纬度的生命体！
大象可以不在乎脚下一只蚂蚁的想法，同样三维世界中的这只蚂蚁也不会去理解它身下平面里二维世界的某个族群英雄的理念。
虽然很残酷，可这才是仙道世界的真相！
第六六二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不仅不会理解，甚至连注意都注意不到，给人的直观感受就像我现在表现出的这般——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对，就是这样了！
我自然不在乎这些，可是我的思绪却并没有停止，这一刻它们正在某个被我观察到的点上持续沸腾着……
我注意到了！
刚才猿齐天说那些诞生在我们这个世界的低等级血脉的妖族，似乎并不能理解血脉压制的存在。
他们的糟糕表现也反映出，这部分妖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现象看在猿齐天眼中，固然是一种可悲，但是在我看来又多了另外一层含义了。
他们都是当年那些妖族残军诞生在人界的妖族后代，甚至是不知繁衍了多少代的后代。
虽然在各方面的表现上跟祖先几乎一样，可是从来没有到过妖界的他们，似乎真的少了些什么。
而这种一样也只是“几乎”，而不是全部！
在人界繁衍过多代后，他们终究还是受到了这个属于人类的世界规则影响，开始表现出纯粹妖族所没有的另一面。
至少我看到的，这几只妖族的血脉传承似乎出了问题，他们的血脉记忆中已经缺失了关于血脉等级的记忆。
虽然依旧会被高等级妖的血脉力量给压制，但是却遗忘了其中根本，要知道这种记忆原本是传承者在血脉中的啊！
理论上根本不可能被遗忘！
照此发展下去，不知道继续繁衍几代过后，还会发生什么？
是否有一天，这些诞生在人界的妖族后代会彻底挣脱妖族血脉等级的束缚，进化成为另一种全新的妖？
谁又知道呢？
造化之玄奇，乃是这世间最大的秘密，很多时候的确不是现在的我所能了悟的，哪怕修行了名为“造化”的功法也不行。
这些思绪在我脑海中不断翻飞，看似纷杂，其实也就一个眨眼的时间而已。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已经被周围愤怒的年轻儒修给包围了！
他们都非常理智地没有带上自己的妖宠，生怕再受到猿齐天莫名技能的影响，而是直接飞身而来，将我团团包围。
“这位师兄，刚才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的话……嘿嘿……”
这时一个年轻儒修毫不客气地说道，他的脸上挂满了冷笑，袖子更是高高挽起，跟市井之人起争执时有几分神似。
“要什么交代？我觉得这只通臂猿就很不错，刚才我家小妖说了，就是他身上爆发出的神秘力量，压制得他抬不起头来！”
另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瞪眼道，身上属于大衍境强者的气势毫无紧急地释放出来，很是骇人。
“不管你们怎么说，这头通臂猿我要定了！把他赔给我，你走！”看那大汉气势大起，另一位老者迈步向前，毫不势弱地释放出自己的强大威压，目光火热地盯着猿齐天，早已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不错，拿这头通臂猿来赔罪，你可以滚了！”
“竟然有人能捉到通臂猿？多少年了，闻所未闻……”
“哈哈哈……我就说今天出门前喜鹊为什么一直在枝头叫，原来有这等好事！”
……
一时间周围喧嚣大起，其中尤其为对猿齐天的索要声为甚，所有修士无不显露出自己心中的那份丧失理智的狂热。
在这份狂热发酵到一定阶段后，突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幽幽传来，只见一位年轻女修迈步而出，施施然道：“你们是不是傻？也不看看你们的妖宠都是什么货色，这位师兄拥有的可是通臂猿这等高级血脉的战宠！”
“如果没有几分手段，怎么可能驾驭？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这般索取，不怕天打雷劈么？”说到最后，她不加掩饰地呵斥道。
“就是，妖宠高人一等，妖宠主人的身份不知道要高贵多少！你们这些人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成色！”又一年轻修身排众而出，恨声道。
“我这里有杆秤，你们要不要秤下自己先？谁敢如此威胁这位师兄，我第一个不答应！”说着说着，他竟然真的拿出一杆秤来，比划着要给其它修士称一称。
显然，这杆秤也是一件有大跟脚的仙宝，随着它的出现，有不少修士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下意识地就开始往后退去。
至于更多修士，则是纷纷显露出几分后怕来，显然经过这一女一男的提点或者警示，他们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不是么？如今这世道流行豢养妖宠，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妖宠已经与其它仙宝一样，是其主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所拥有妖宠品级的高低、血脉的贵贱、修为的强弱，在很多场合都决定了一个修士的地位，低调地彰显着他的背景！
也就是刚才一大群人在愤怒下失去理智，同时思维又在发现通臂猿后被贪婪左右，这才做出极其失礼的行为来。
这很危险！
如果我真要追究的话，以我如今的实力，真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我只是神色平淡的站在那里，根本连看都不看周围的人，那女修察言观色下心中已有主意。
“看什么看？趁着这位大人还没生气，你们还不快滚？”她挺着胸脯站在我面前，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般，指点着周围修士呵斥道。
其动作和神态，怎么看都像是我的跟班一样。
可越是如此，越显得我的身份神秘起来，加上女修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很多修士在犹豫了一下后，立刻掉头离去。
尤其先前那几位嚷嚷声最大的，更是用出全身力气逃离，似乎真怕我突然出手一样。
就算是我不出手，可一头罕见的通臂猿代表的意义太大，即使我实力与他们一般，可背后的势力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这个过程中，那位年轻男修的表现也很抢眼，他竟然招呼了一大群朋友，开始进行清场！
第六六三章 镶天祈福顾命长
那阵仗，那气势，比起现实世界中最贴心、最尽责的专业保镖团队也不遑多让。
看着眼前两人的表演，我眼神依旧平静，可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微微翘起。
心中暗自感叹，真是洞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啊！
这种待遇，当年以我齐天书院太上长老师弟的身份都没有感受过，真的是实力决定一切。
要是不久前朴瓢的那些徒子徒孙有这等眼力劲，也不至于遭受魂飞魄灭的灾难了。
不过有一说一，他那一系还是不能跟眼前这帮热血年轻人相比的。
朴瓢本质上是个猥琐的恶人，又教出了一窝飞扬跋扈的纯血坏人，从里子到表面都烂透了。
但是周围这些围困我的年轻人，心底大多数其实不坏的，顶多算是几分热血罢了。
而且，又是猿齐天不忿下挑事在先，过错在我。
刚才就算是没有人出门打圆场将他们劝退，我也不会仗势欺人的，大概率直接走人吧！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周围的年轻修士大部分都被驱赶走了，却也有一部分修士在权衡一番后，选择了跟这男女修一样留下，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我。
他们眼中无不带着狂热，带着虔诚，仿佛我就是他们的领袖一样。
你看吧，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有趣。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脚踩在猿齐天身上，就获得了这么高的关注度，不经意间拥有了一大群优秀的追随者。
人啊，还真是与生俱来就懂得趋利辟害呢！
“你们这是为何？”终于，待那些心中不忿的年轻人都散去后，我故作诧异地问道。
“这位师兄请勿见怪。小女子名唤若霜，刚才只是看不惯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心中多有不忿，这才仗义解围！”
这时那叫若霜的女修对着我大大方方地说道，笑容很是明媚。
然而，就在她嘴唇微动，打算继续讲下去的时候，先前那男修抢上前一步率先开口了！
“小弟儒门弟子子瑜，今日一见，完全是为师兄的气质所蛰伏，这才略施手段以为投名状，只为这次行动能跟在师兄身边求得庇护，并尽自己微薄之力！”子瑜拱手道，态度很是谦卑。
受到他的启发，周围其他修士同样拜下，口中以我马首是瞻的呼号声此起彼伏，很是壮观。
如此直接率真的表态，如此恭谦诚挚的态度，反而令最先开口道若霜不知如何自处了。
只见她脸色连变，最后不得已下与周围那些人一起对我拜伏起来。
“大哥，这小丫头有点意思！她刚才明明打算先来点客套话抬高自己身份，再来才是跟随你的！”猿齐天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他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四周喧嚣的人群。
“是啊！一群有趣的年轻人！”我传音应道。
其实不管是真实年龄，亦或者外观相貌，我要比他们年轻的多。
能修行到大衍境，对于大部分资质一般的修士来说，都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就算是那些天纵奇才，也需要假以时日才能成就。
可是我从修行到现在一共才过了多少年？我在这仙道世界的年龄一共才多大？
这些讲出去只怕都没人敢相信，可是我偏偏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是大衍境的强者了！
好在从时间跨度上来看，我的生命中凭空少了两千多年的时间，身上多了分历史的厚重感，把他们当晚辈倒也没什么。
一句年轻人，完全说得过去！
“都说我们妖族生来狡诈，可是你们人族才是玩诡计的祖宗！你看看这些人，唉……真是无底线啊！”猿齐天叹道，言语间尽是唏嘘。
“没办法，人族生而羸弱，必须多靠智慧，才能在这个严苛的世界中活下去。”
“你们妖族则不然，上苍赐予了你们与生俱来的强劲体力，不需要动脑子，也能活得很好。”我随口应道。
不过心中所想却是当年第一次见到猿齐天的时候，那时还是通臂猿王身份的他，将妖族的狡诈、贪婪、狠厉、混不吝表现得淋漓尽致，很是给我上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课。
虽然最后他还是在我突然爆发出的绝对实力前吃了大亏，却也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引起了后续的一系列变故，乃至如今引为追随者。
如果他不是他的话，单凭我妒恶如仇的性格，只怕早在被我制服的第一时间就陨落了！
我与猿齐天间的交流极为短暂，期间我一直有留意周围这些儒修的动态。
在若霜和子瑜先后报上自己名号的同时，其余修士便再也顾不得先前的矜持了，无不争先恐后地喊出自己的名号。
他们声浪极大，聚拢在一起竟也有几分不错的气势，看得我连连点头。
我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全场，确保每个人都能从我眼中收到肯定的鼓舞，也在不经意间确认了这些修士的数量。
我万万没想到，一个通臂猿战宠主人的身份，竟能吸引两百多位追随者！
要知道先前那群修士虽然很多，却也不过千人上下而已，这直接就占据了五分之一。
难怪他们会着急离开，被若霜和子瑜恐吓住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被这两百余人的声势所震慑了！
“你们为何要追随于我？”这时，我伸出双手，致意大家安静，平淡地问出了第二句话。
“自然是为了借助师兄的实力，能在镶天祈福大会上夺得头筹！”若霜抢先应道，神情充满激荡之色。
这次她真的有够直接了！
“镶天祈福么……”我皱着眉头故做沉吟道。
“是的！师兄既然与我们同路，想必也是去参加这次大会的吧？师兄能拥有通臂猿这等战宠，实力必是不俗，我等想求得师兄庇护，一起谋得那顾命之名额！”子瑜应道，似乎生怕在被若霜给抢去机会，他的语速极快。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此番我真的只是路过……”我摇了摇头，沉吟道。
第六六四章 人情冷暖仙难逃
现在我只想尽快赶回齐天书院而已，刚才之所以下来，也只是看到大群带着妖宠赶路的儒修，一时好奇心痒罢了！
至于所谓的镶天祈福大会，一听名字就晓得不简单。
可我也明白，越是不简单的盛会，耽搁的时间只会越长，去参加的话与我此行的初衷严重不符！
因此，我并不打算进一步牵涉其中。
至于刚才发生在身边的这场看似闹剧般的冲突，就真的只能当成是一场闹剧了！
“师兄不必推辞了，现在这个时段往这个方向去的，十有**都是参加镶天祈福大会的同门。”
就在此时，又一位儒修男子站了出来，对我拜道。
“师兄且放心，规矩我们都懂，若真的赢了，那最珍贵的机会自然是属于师。”
“至于我们……虽然实力弱了些，背景淡了些，资源差了些，可也算是各有所长。”
“即使不能帮上师兄什么大忙，却一定不会拖师兄后腿就是。”
“万一侥幸下能给师兄提供些许助益，那自然皆大欢喜！”他很是认真地述说着，紧接着对我又是深深一拜。
听他如此，我反而不好直接拒绝了，不由得露出几分深思的神色。
这一细微变化似乎给了周围其他人一个鼓励信号，一致认为我刚才只是蓄意推辞，于是乎纷纷开口，沿着那男修话语中的思路补充下去。
“是啊师兄，我们虽然不曾有通臂猿这等妖宠，可背后师门也有几分势力，一定不会拖师兄后腿的。”
“历来镶天祈福大会上的名额争夺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们愿为藩篱，为师兄挡下那些宵小之辈！”
“这次我们队伍人多，名额注定不够分，我等自愿劳心劳力，助力师兄一举夺魁，只求将来师兄发达了还能记得我等！”
“师兄，我等只为结交善缘！能与师兄一起战斗，够我吹嘘一辈子了！”
“是啊，能够在镶天祈福大会上看到师兄大展神威，我等身为一个团队，共享殊荣！”
“这位仁兄说的对，不求名额，只为同心，哪怕将来师兄不记得我了也不要紧，至少我还有谈资讲给自己身后人。”
“历次镶天祈福大会无不英雄辈出，这次我选择留下就已经决定把全部身家压在师兄身上！我不求名，只求利，师兄且放心，该出力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会含糊，最后赚大发了该分给师兄的一点都不会少。”
“师兄……”
其余修士纷纷开口，内容千奇百怪，无不进一步放低身份，似乎生怕我跑了一样。
更有甚者明明白白地说拿我下注了，听得我心脏猛地一缩……
简单讲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虽然不至于将自己贬的一无是处，却也给出了各种承诺，其中不乏刻意显露实力，证明自己资格之辈。
看到现场发生这样的变化，我内心深处也大受触动，对这镶天祈福大会产生了莫大兴趣。
更重要的是，他们说现在往这个方向前行的儒修，几乎都是去参加这个祈福盛会的！
如此一来，由不得我不生出疑问，因为这个方向在我的记忆中，却是齐天书院所在。
虽然两千多年已过，下方大地早已产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可地气走向却是维持在大致的水准内，我相信自己不会弄错。
所以，也打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否与齐天书院有关系。
如果有的话，那自然最好不过了，顺势而为却能收获无数好处的事，我没有理由拒绝。
“你叫什么名字？”我稳了稳心神，冲刚才第一个开口道男修招了招手，问道。
“禀师兄，在下祈镶！”他应道，态度中少见地出现几分不卑不亢。
此时现场也罕见地安静下来，毕竟看我如此态度，似有改变心意的想法，没人愿意破坏这种良好氛围。
“实不相瞒，我闭关太久，这才刚出来，对这镶天祈福大会属实不清楚，你可否详细告知我？”我看着他的眼睛，细细问道。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现场却发生了另外一件让我稍感意外的事情。
在听到我似乎真的不知镶天祈福大会，并不像做伪推辞这回事后，有不少人原本热情的眼光在瞬间黯淡下去，就连身形也有几分晃动，流露出几分萧索的去意。
这种现象让我心中微微起疑，却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坚定地看着已经走到眼前的祈镶。
祈镶，十分奇怪的名字，虽然没有先前若霜和子瑜那般飘逸、灵动，却因为与这次重要的镶天祈福大会有重字，显得颇不一般。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刚刚在他说出名号的同时，不仅我大为意外，就连周围不少人眼中都闪烁出莫名的光彩来。
只不过此时的祈镶似乎陷入了一丝沉思中，被我的问题深深困扰。
“你且说吧，关于镶天祈福大会的所有事情，但凡你知道的，事无巨细地告诉我！”我点了点头，再次强调自己的确对这个盛会一无所知。
这次祈镶似乎真的做好决定了，只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口道：“既然师兄委实不知，又恰好问到祈镶，那自然是祈镶的荣幸！”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周围也爆发了不大不小的骚动，有不少人在认真看了我一眼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了。
这份决绝，与他们刚才表现出的痴狂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不止是那些距离稍远的儒修，就连最开始随着子瑜一起趁势而起的那些人中，也有人摇了摇头，露出极为失望的神色，悄然向后退去。
他们的行为自然引起了我的注意，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子瑜脸上现出几分尴尬之色，很是无奈地对我拜了拜。
而后，他竟然带着自己身边剩余的那些人一起转身离开，期间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有意思……”看到现场出现如此变化，我心中莫名想笑，看来这些投机的儒修还是过于轻看我了啊！
第六六五章 深藏不露数祈镶
子瑜如此，那同他一样更早支持我的若霜呢？
还别说，以感性著称的女人，在有些时候反而表现得更为长性！
若霜非但没有像子瑜那样带着一批追随者离开，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让我很是诧异。
心想，莫非这是感性到了极致，衍生出类似现实世界中第六感一样的超级能力不成？
并非简单的长性，也绝对不是突然的理性，而是一种超越常规判断的直觉！
不过子瑜的离开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尤其他本就有一批追随者，这样一来周围直接空出一大片地方，给余下者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离开！
面对这样一幕，我依旧是静观其变，原本这些人中就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众聚集的。
他们将宝压在我身上，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看好我，而是有人带头，受到氛围影响而已。
现在既然连最大的带头者都离开了，自然也会对自己方才的冲动选择产生怀疑，继而及时“纠正”自己的错误，这也无可厚非。
“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你连镶天祈福大会都不知道，也难怪他们对你失去信心！”这时若霜突然轻笑道，好似赢了什么大的喜事一样。
“哦？此话怎讲？”我问道，言语中没有一丝紧张的味道。
“没想到你倒是沉得住气！不不不，或许你并不是沉得住气，而是真如你说的那样，完全不懂镶天祈福大会意味着什么，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人的离开与否了。”她轻笑道。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人继续离开着，当然也有一部分人选择了留下，竖起耳朵倾听她的高见。
“你说你完全不知道镶天祈福大会，是因为自己闭关导致，可是镶天祈福大会两千多年前就有了！”
“一个人用了两千多年时间才修行到大衍境，这进度的确有点慢，资质差到可以！”
“一个资质如此差的修士，哪怕你在机缘下获得了通臂猿这种罕见妖宠，也不见得你身上值得押更多更重的注。”
“首先你肯定很难在这次镶天祈福大会中拔得头筹，就算有这么多人一起帮你也不行，押宝在你身上风险太大，不划算。”
“其次你这样的资质，就算是背后势力了得，却也不一定会将你当做核心来培养，与你结交并不会带来多大好处。”
“最后呀，还是你的资质太差，比刚才离开的那些人都差！这在我辈修士的世界中意味着什么，相信你比我更明白！”
若霜一口气讲了很多，终于成功地将更多人劝退了……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呢？”我问道，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因为这是我的选择啊！我的选择怎么会错呢？就算是错了，我也认！”她轻笑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的事。
“那你也不在意错失这次镶天祈福大会的奖励么？”我追问道。
“错失就错失了，你以为这奖励是那么好拿的？”
“历届大会只有一个名额最重要，其它都无关紧要。”
“所有人都明白这点！”
“但是镶天祈福大会影响力过大，历届都会吸引周围数州的青年俊杰，不失为一个广结良缘、引为知己的好时机，这才是很多人之所以看重大会的真实目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刚才那些人才会放弃你啊！”
“在这种不够纯粹的目标下，能押宝到最终夺魁的那个人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了吧？”她嬉笑道，神色越来越轻松。
“原来如此，多谢指教！”我故作恍然大悟状，对着她拜了拜。
其实那些人的内心盘算我如何不知？刚才只是想听听若霜说说而已。
这不失为一种人生乐趣，从别人口中佐证自己的猜想和认知，总能获得满满的成感！
“喂，那个祈镶是吧？你想好怎么跟他介绍镶天祈福大会了么？”若霜大咧咧地指着祈镶问道。
经过几番对话，我们间的隔阂早已消失，她也不再拘束，只不过周围聚拢的修士又走了一大批而已。
“好，那我就说说吧！”祈镶如今总算是弄明白了场中状况，也不推迟，深吸了口气就要开口。
“等下，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不也选择离开呢？你如今应该是清楚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吧？”若霜调皮地问道。
“因为我名叫祈镶！我学的乃是预言之术，我不会错！”祈镶认真地答道。
“果然，我就说嘛，起这么个奇怪的名字！”若霜不依不挠道：“那你给我说说，你预言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祈镶毫不犹豫地应道。
“什么都没有？你该不是开玩笑的吧？”若霜诧异道，显然对祈镶的回答充满质疑。
“你应该明白，我们预言师修行的乃是天机术数，轻易不能开口，否则必遭天谴！姑娘总不是想祈镶遭遇不测吧？”祈镶笑道，神色如常。
“那好吧，我不问了！你们这些神棍总是这样，故意装神弄鬼，跟那镶天祈福大会的主持一样可恶！”若霜愤愤道。
可是这时我却对祈镶刚才的话语生出浓厚的兴趣，于是很认真地问道：“祈镶兄，刚才你说你似乎用过预言术，我想知道是否用在了我的身上？如果是的话，可否告知一二？”
“这……”祈镶面露疑色，不过很快他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咬牙道：“这次我就豁出去了，赌一把大的！”
“那镶天祈福大会的主持可是预言术的祖宗，岂是我这样的小修士可以预测？哪里敢预测大会的结果！不过刚才喧嚣起的时候，不才一时心痒，真的预测过阁下……”他说道。
“结果如何？”我连忙问道。
这次别说是我，就连猿齐天、若霜，乃至场中留下的寥寥几人都露出十分关注的神色。
“一片混沌……”祈镶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说道：“自从吾修行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结果！”
第六六六章 落子无悔崇英雄
“那你还选择押注我？”我诧异道。
“富贵险中求嘛，连预言术都不能窥视的人，可见你身上有大秘密！”
“将宝押在你身上的成功率虽然不一定会更高，可一旦实现了，结果反而可能会更好些！”祈镶背负着双手，一脸自负道。
我承认他说的是对的，现在一切都不明朗，押注在任何人身上其实都差不多，只要不是那种一看就没有任何希望的就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此刻的他，我脑海中却恍然出现了曾经黄粱的身影，他们一样的精通预言之术，一样的对自己所学颇为自负……
就是不知道，自从秘境中分开后与烛龙一起进入鬼界的黄粱，现今如何？
那个地方的时间流淌速度，与人界相比又是如何？总不会也发生了“洞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这等奇观吧？
不过好在那个地方已经脱离了人界，使得他与自己曾经生活的圈子彻底失了交集，不会遇到故人，就算时差再长，也难有比较之心，不会衍生落差之感，怎么看都比我现今的处境好些。
“至少，你不用安慰自己错失了两千年光阴啊！”我在心底感慨道。
而后压下心中起伏，对着祈镶语气平淡地开口道：“你现在还是细细说说这镶天祈福大会吧！”
“我倒要看看，就算是我之前对这大会一无所知，那些人又凭什么如此看低我！”我冷声说道，仿佛受到了方才思绪中黄粱身影的影响，一股同样的自负之感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遇到我，这才是曾经二世祖的黄粱的本来面目！所谓溜须拍马之术，不过他不得已下的生存之道罢了。
至于刚才若霜所说的那些道理我也认可，可是认可归认可，就算她分析得再通透，那实质上也是对外人动作的一种解释，更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是一种自己与周边环境之间的妥协。
虽然这种妥协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可是偏偏此刻的我决定不再理会！
我就是我，思绪随心，意志随本，任尔东西南北风，饶是不动亦不摇！
你们不看好我，弃我而去，我偏偏要摘了那最重要的名额，让你们知道自己的选择错的离谱！
修行就要如此，遇事一往无前，只有坚信自己无所不能，那么才有可能真正一帆风顺。
只有弱者才会选择押注，真正的强者向来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争取那本就属于自己的果实。
就算结果依旧难料，可这才是参与的正确姿态，才是自己人生的真正主人，才能被称之为“棋手”。
最终，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在将来，成为那布置棋局的幕后之人，真正踏足仙道之巅！
眼见我语气发生变化，身上气势更是无端升起，不管是若霜，还是祈镶，亦或者周围还没有离去的那几人眼中的光芒都亮了几分。
显然他们心中升起了跟我类似的思绪，只不过我越发坚定地认为，只要自己出手就一定可以夺魁，而他们则是认为现在自己押注在我身上成功的概率更大罢了。
眼下这些小心思我已经懒得去理会了，人生不同，境遇不同，阅历不同，见识和选择自然也会不同。
但是就算是有着这么多的不同，每个人面临抉择的时候，依旧会盘算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个选择。
只要……落子无悔，便可！
“那祈镶就献丑了！等下若是有讲的不到位的地方，诸位皆可补充，让我们一起为师兄解惑！”看我如此，祈镶毫不犹豫地开始了关于此次镶天祈福大会的介绍。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的源头竟然跟齐天书院有关……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跟曾经的齐天书院有关！
因为，如今齐天书院虽然还在，却早已不在记忆中的那个位置了。
这也让我不尽然感慨自己没有冒冒然前行，不然真可能空跑一趟。
“这镶天祈福大会啊，最早开始于两千年前……”祈镶缓缓说道。
“当年坐落于此地不远处的齐天书院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书院创始人无涯子前辈困顿许久的境界突然突破了，成为了这片天地间有数的强者之一。”
“而后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反抗大旗，召集了一大批隐匿许久的儒门前辈强者向当时的儒门正宗发起冲击。”
“据说他召集的那些强者中，有很多已经在历史上凋落许久了，却没曾想一直活到现在。”
“这些人无不功参造化，修为十分了得，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一度引起道门和佛门关注。”
“但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两宗根本来不及插手，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地！”
“虽然不清楚无涯子前辈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儒门正宗大换血，当时任上的宗主、长老等一大批核心人物全部被赶了下去，不知所终。”
“整件事件中最为令人称道的是，无涯子前辈以前所未有的强势姿态重整儒门，到最后却并没有自取那儒门宗主之位，反而推举出一位据说是曾经儒门宗主的人登上大位。”
祈镶面带憧憬地讲着这些，满脸都是崇拜之色。
不仅是他，就连周围那些人在重新听到这段风云激荡的历史时，也是难掩心中激动，无不呼吸急促起来。
反倒是我，作为他本次述说的主要听众，反而心情颇为平静。
没办法，谁让这些事情的梗概我早就知晓了呢？而且有些前因后果知道的比祈镶还要详细。
至于我不知道的那部分，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情绪激动，显然跟齐天书院从此地崛起有关。
随着太上长老的一飞冲天，当地儒修无不感同身受，纷纷以他为榜样，仿佛那些事情是自己做的一样。
古往今来，对英雄的崇拜哪里都有，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在梦中都是如此。
“说真的，我们事前对那宗主真的一无所知，感觉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祈镶继续说道。
第六六七章 书山难觅学海匿
“但是他真的好厉害，从那时候起，整个儒门就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知道么？我大儒门在儒门正宗里面可是存在着书山有路和学海无涯两座至高学府。”
“我辈儒修，但凡能进入其中一座修行，此生修为必然不可估量！成为这片天地间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指日可待！”
“尤其那学海无涯，传说中可是真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作为支撑，而那片大海就是由浩气长河灌注生成的！”
“据说自儒门诞生以来，就有一段浩气长河自书山之巅发迹，沿山奔涌而下后汇聚成泱泱学海，最终重新归墟于那冥冥中的浩然世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有很长一段岁月浩气长河都处于隐匿中。那段时间里书山崩陨，学海枯竭，儒门正宗再也不复过往辉煌。”
“在这段漫长的历史时光中，大多情况下只有个别极端优秀的儒修在境界突破时才可能召唤浩气长河。”
“当然了，那些修为早就登峰造极、功参造化的儒门前辈不再此列，他们无论修行还是出手，都是可以根据情来召唤浩气长河作为助力的，这个我们这些后辈真心比不了。”
“而从儒门正宗的浩气长河不显开始，整个儒门的气运也随之变得黯淡，整体实力极速衰退，这点相信不用我多说师兄也能理解，这些年来咱们可是感同身受啊！”
“别的且不提，至少两千年多年前我刚入门那会，就没听说过浩气长河在哪里显现，更别说自己亲身感悟了。”
“我们这一代，乃至前几代儒修，修行起来可真是辛苦！这段历史堪称我儒门的末法时代啊！”
“不过这一切都成了过去式，随着两千年前新宗主上任，干涸许久的浩气长河竟然重新回归了！”
“据说那一天，随着他登上高位，消失许久的浩气长河突然重现世间，气势磅礴地自虚空中流淌而下！”
“随着浩气长河的复苏，巍巍书山重新拔地而起，泱泱学海再次震撼世……”
“那天以后，我儒门遍布天下的各大书院中那些困顿在某个境界许久的前辈儒修们，修为竟然在短时间内开始密集突破。”
“其中佼佼者更是被破格选拔进入真正的书山学海中修行，不但修为迅速得到稳固，更是被授予很多失传已久的绝顶仙术，战力翻倍地提升，一个比一个恐怖。”
“这意味着儒门顶层战力得到了实质性的巩固和升华，使得天下所有书院中的修行氛围都变得不一样了，振奋着每一位儒修之心。”
“不止如此，新任宗主简直手段通天，他还下发了一大批紧缺罕见的修行资源，不但我们在书院中能学到的仙术更多了，就连锻造仙宝所需的各种材料也得到了极大供应，所有儒门弟子的修为和实力都在突飞猛进……”
“短短百年不到，整个儒门的实力焕然一新，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们开始了对外的扩张之旅，接连收复被妖族侵占的失地！”
祈镶似陷入对那段历史的回忆中，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红光，那神情颇为自诩，与他最开始表现出的睿智形象大相径庭。
虽然听了这么久，我还是不清楚这所谓的镶天祈福大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也知晓了一些关于那位新任宗主的更多事情。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大概就是师兄曾经说过的那位在妖皇一战中身负重伤，最终被夺权派软禁的儒门宗主了。
以他的身份来重领儒门，倒也无可厚非。
能拿的出这样那样的修行资源，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谁身上还没有点秘密呢？更何况是像他这样的一代枭雄！
只不过令我不解的是，看祈镶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那位宗主的真实身份，就连曾经妖皇之战的事情好似也不甚清楚。
也就是说，虽然师兄带人重振了儒门纲纪，拨乱反正下帮助当年那位与我们师尊海夫子相交甚厚的宗主重新掌权，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将那段被掩盖的历史纠正过来。
或许，现今的儒修大概率对当年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的！
想到此处，我暂且按下对镶天祈福大会的好奇，转而问到另外的事情。
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或许更为关键，只有搞清楚它，我才能更加清楚自己后续行动的目标。
“祈镶，我且问你，你可知道那些妖族都是哪里来的?它们为何会侵占我们这么多土地。”我一脸郑重地问道。
“这个……”祈镶显然没有料到我突然有此一问，竟然一时语结。
“师兄，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这天地间谁不知晓妖族同样乃是天生地养的灵物?只不过他们大多没开启灵智，未通理性，全凭野性本能行事，所以才会为祸四方。”
这时，若霜好整以暇的地接上了祈镶的话，欣欣然说道：“以前我人族各大宗门间理念不一，纷争不休，严重的内耗导致整体实力衰弱，这才被那妖族所趁，占去了不少土地。”
“现如今不仅我儒门正在快速恢复当年盛况，听说那佛门和道门同样也在振作之中，三门一起对妖族施压，很是夺回不少领地呢！”她说道。
听到她的话，周围包括祈镶在内的众儒修无不点头，似乎对这种表述颇为认可。
可越是如此，我心中的疑惑越是强烈，于是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当年我人族势力为何突然衰落，仅仅是因为理念之争么?包括儒门在内的三宗短时间内齐齐走向黯淡，又是怎样一回事?”
“这……不是说跟妖族打了一仗么？”她不是很肯定地说道：“听闻当年的妖族虽然野性十足，可是战力却非同小可，对我人族更是百般欺凌，最终还是儒道释三门讲和后，主动与他们进行了一战。”
“那一战非常惨烈，人族三宗修行势力都受到了重创，妖族也一蹶不振。”
第六六八章 镶天祈福纳人才
“虽然依旧被他们占去了不少土地，可是我人族却也从那时候起确立了这片天地中主人的身份，三宗一心，人族一体，供御外侮。”若霜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生来野性难驯的妖族，怎么会爆发出这般强悍到颠覆人族修行格局的逆天战力？”我问道。
而后不待她答话，自顾地说道：“通常情况下，个体战力的强悍，在一个组织严密的强大势力面前是微不足道的，除非他的修为真的很逆天，逆天到可以藐视世间一切秩序，直接打破既有格局，彻底掀翻棋盘！”
“可是这些是你印象中的妖族应该具备的能力么？”我引导道。
这个问题不仅使得若霜沉默，就连方才频频欲语的祈镶和其他儒修也都陷入思索的状态中，似乎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样。
“你说那一战后，我人族重新确立起这片天地主人的身份，可为什么会容忍那么多妖族建立禁地？那一战我人族真的是最终的胜利者么？”我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使得他们愈发沉默了，是啊，若我人族是最终的胜利者，为什么会憋屈到如此地步?
就连曾经辉煌无比的儒门都曾一度陷入黯淡中，两千年前才重新开始崛起，到现在也不曾恢复往日荣光！
这种情况，又怎么能够称之为胜利？
看他们如此，我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了。
我知道，即使我问再多，他们也回答不上来。
既然我已经知道心中那个问题的答案，就让这话题尽快揭过去吧！
虽然，我依旧疑惑师兄的选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事成之后没有选择揭开当年被刻意掩盖的妖皇一战的历史真相。
不过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和他周围的那些人，作为活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其集体智慧是如今的我难以望其项背的。
我相信，不久后等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切问题的答案都会揭晓。
“咳……我们还是不聊这个了吧！”我开口道：“祈镶，你还是赶紧说说那镶天祈福大会的情况吧！听你说了那么久，都没说到这个主题上。”
“不好意思啊师兄，实在是前面那些事情跟这镶天祈福大会有着前因后果的密切联系啊！”似乎担心我有所不满，祈镶急切道。
“我刚才只是过于沉浸到那段辉煌的时光了，现在就说这镶天祈福大会的事。”他语气急促道。
“话说那齐天书院的太上长老无涯子前辈在我儒门复兴的过程中立下了无上功劳，被新任宗主委以重任，负责统筹整个学海无涯的运作，地位十分尊荣。”
“在这种情况下，往日的齐天书院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书院连带其内的一切建筑都被整体搬走，转移到儒门正宗附近一座位置上佳的全新洞天福地去了。”
“位置的变迁，意味着地位的上升，现今的齐天书院虽然远不能与书山有路和学海无涯相比，却也不比紧随其后的上五门仁义礼智信和下五门温良恭谦谨这十大书院相差太远了。”
“只要中坚人才充盈的快，将来未尝没有取其一而代之的可能！”
“无涯子前辈尤其念旧，不忍舍弃我们这些诞生在晋州穷苦之地边缘的弱小儒修，委托至交好友黄梦前辈，在原先齐天书院的位置召开镶天祈福大会，选拔优秀弟子！”祈镶一口气说道。
“原来啰嗦了半天，这大会只是选拔弟子啊！”我心中一阵唏嘘，同时更加感慨那上下五门的事情。
我记得当初师兄似乎跟我讲过，以齐天书院的实力，要想取代其中一门，并算不上什么难事。
只是不晓得为什么，这都过去两千年了，无论师兄的地位，还是如今齐天书院的实力，相比当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为什么偏偏没有去做那件事?
难道这里面还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不曾?
这些事情自然不方便跟祈镶他们谈，我也只是略做了思考，便问道：“原来这神神秘秘的镶天祈福大会，只是选拔人才么？”
言及此处，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年第一次赶赴齐天书院时的场景。
那会可没什么镶天祈福大会，所有有资格的人都要去争取那一甲子才放出的数量不多的齐天令。
只有获得了齐天令，并在约定日期来临前及时赶到齐天书院的人，才能成为齐天书院的弟子。
虽然这种选拔流程里面充满了让我看起来感觉不合理的地方，却胜在简单，最终选拔的无一不是实力和气运都超出常人的弟子，完全称得上大道至简！
“师兄，可不仅仅是选拔弟子啊！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机缘。尤其今年这次大会更不一样，据说黄梦黄太祖前辈会亲临会场！”
“作为无涯子前辈的至交好友，他可是我儒门内预言术一脉的祖宗级人物啊！两千年来也就第一场镶天祈福大会开始的时候短暂露面过，再就是这一次了。”祈镶急切地说道，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哦，不急，你且细细说来。”看他如此，我略显诧异地问道。
不过他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毕竟这祈镶本身就是修行预言术的，能有机会接触到这等大佬级人物，心情激动实属正常。
而我也在他再一次强调那黄梦身份的时候猛然打起精神，不仅是他的身份过于超然，更在于他的姓氏和神通！
曾经黄粱告诉过我，他这一脉人丁单薄，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一位曾祖存于世间，刚好就生活在齐天书院中！
只不过黄粱因为自己只是魂体的缘故，感觉分外丢脸，即使跟我回到了齐天书院，也一直没有去相认罢了。
而我在齐天书院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别看当时各种光环加身，地位十分尊崇，可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修行了。
最后更是因为一次好奇，受到杜威的邀约，一起跑了出来，去探索那神奇秘境。
第六六九章 仙人不过如此
结果，那次秘境之行留下了太多的遗憾。
不仅当初一起出发的伙伴伤亡殆尽，就连侥幸活到最后的杜威，也在洞悉自己真实身份后，带着他的至交好友申屠野一起去了灵界。
至于黄粱，更是被烛龙带至鬼界寻觅机缘，只剩我独自闯了出来，却意外来到两千年后的现在……
这些事情，想想都是一阵唏嘘！
亏我之前出来的时候还在想怎么跟书院交代他们的事情，结果现在连书院都搬走了。
想象一下，连那西游记里面的孙猴子也不过才被镇压了五百年而已，现在的我却需要面对两千年沧海桑田般的演变，相信很多人、很多事，或许已经没什么人再去寻求答案了吧！
不过，如果方才祈镶口中所说的那黄梦老爷子真的是黄粱的曾祖，有些事情一定是绕不过的。
至少，我不晓得在面对他的时候，该如何解释这一切，难道说我把黄粱弄丢了?
虽然当年黄粱没有主动找他相认，但是如果说他不晓得当时黄粱曾跟我在一起，这点打死我都不信！
作为当世儒门中修行预言术的顶尖强者之一，能够被师兄引为至交，他的实力根本不用怀疑。
纵然我是黄粱口中那命运被隐藏之人，可是我不相信修为远超过他的黄老祖窥不透其中一二。
唉，头疼！
好在这些小思绪只是在我头脑中短暂闪现，并没有影响到我的表现，因此祈镶还是自顾地说了下去。
“现在的齐天书院与当初相比早就不可同日而语，若想拜入，至少也得是已拜入我儒门，成为正式弟子，并获得所属书院推荐才行。”
“也就只有我晋州，或者说绛城周边这一带，曾经属于齐天书院势力范围内的修士，还可以凭借百年一次的镶天祈福大会直接拜入书院。”
“师兄可不要以为这大会仅仅是名额之争，更多的是气运，是对自己未来成就的窥探。”
“毕竟，历届大会的主持者无不是黄梦老祖的亲传弟子，他们在预言术方面的造诣早已进入化境！”祈镶感慨道。
“黄梦老祖的亲传弟子？他们家什么时候也开始收弟子了？”我恍然开口问道，而后感觉自己似乎有所语失，不过也没有过于放在心上。
“看来师兄对黄梦老祖还是有所了解的！竟连这等**都能知晓。”没想到祈镶眼睛突然一亮，拍手赞叹道，看向我的眼神完全变成一副看待知己的样子。
“不错，黄梦老祖的预言术在两千年前的确只是家传，是不收外姓弟子的。”
“奈何这预言术过于逆天，修行者无不因为泄露天机而遭天谴，往往难得善终，更会连累血脉至亲，甚是惨烈。”祈镶感叹道，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两千年前，无涯子前辈一飞冲天，黄梦前辈似乎受到启发，亦或者觉得再这样下去预言术怕是会愈发凋零，于是也开始摒弃门户之见，破裂招收外姓弟子。”
“只不过能入他门下者寥寥无几，选拔条件实在过于严苛。”
“预言之术本就玄之又玄，能否入门全看眼缘，与自身修为的关系倒不是很大！”
“诚然，若是自身修为本就高深，且在预言术方面已有较高造诣，也会让黄梦老祖多看几眼的，未尝不能增加入门概率。”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其实我这次参加这镶天祈福大会，也是抱有几分奢望的，或许老祖会突然赏识我呢！”祈镶说道，脸上不尽然出现几抹红晕。
此话一出周围包括若霜在内的众儒修无不动容，实在是他的这个愿望过于飘渺了！
可一个人的气运如何，又有谁能说的准呢？哪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没有点高不可攀的理想？
只不过有些人的理想最终实现了，不管是通过努力达成的，还是意外使然，终究了却一桩心愿。
但是更多人却是失败了，在现实的毒打下，不得不重新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平平凡凡过完一生。
可不管怎样说，大家也都算是求仁得仁，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走上了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
想通这一切，就不会去嗤笑别人的梦想过于飘渺了。
“那我祝福你，顺利实现这个梦想！”我拱了拱手，很是认真地对祈镶说道。
对于有梦想的人，我总是会高看几眼，或许我也是这种始终不曾放弃心中梦想的人吧！
看我如此，其它儒修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也对祈镶送上了祝福。
“谢谢大家！”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又扯远了，我们还是重新说说这镶天祈福大会吧！”
“说真的，这镶天祈福大会其实很简单，并不会设置什么过于艰难的关卡用于选择，谁让大会的发起者和支持者都是我预言术一脉的大能呢？”
“他们不需要你做什么，但凡进行一定的推演，就知道你是否合适！”
“而被推演的人，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对于自己的前世今生有所了悟，对自己的潜力资质和未来成长窥探一二。”
“虽然每个人因为机缘不一样，了悟的深浅，窥探的多寡都不同，可是我辈修士又有谁会轻易否定自己，认为自己是那平庸之人呢？”
“因此，但凡符合条件的人，无不会在大会开始前努力赶赴，只为那飘渺的一线未来！”
说至此出，祈镶的眼睛变得很是明亮。
而周围的其他修士似乎也心有戚戚焉，无不默默点头，似乎颇为认同他的话。
是啊，但凡能够踏上修仙之路的人，又有谁会甘心认为自己平庸呢？
哪怕境界着实不高，实力提升缓慢，真正会归咎于自己资质一般的人实属少数，大多数修士还是会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只是机缘不佳，资源不足而已！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修仙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如人间一场醉！
醉倒是不一定会醉，但是那种逃避和自我安慰如出一辙！
凡人如此，仙人亦如此！
第六七零章 空空如也梦一场
换句话说，在自身命运争渡这件事上，仙人跟凡人相比，并不会表现得更加超然。
但凡一件事，一旦涉及自身成就和未来，关乎自己前途和命运，没有人能够做到真的无欲无求。
凡人如此，仙人亦如此！
“每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参加镶天祈福大会的机会，所以所有人都很珍惜！”这时祈镶又继续说了下去，他的语气飘渺，似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可惜，此时的我注意力早已不在这里了！
我的思绪，比他的言语还要飘渺。
就在刚才想到仙凡之别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穿越到两千年后的我，难道损失的只是这两千年的光阴么？
这种事与我过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符！
尤其修行过九如妙术之“临”字妙术后，我更倾向于认为一个人在失去一些东西后，一定会得到些什么，反之亦然。
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外如是！
这种事放在现实世界中，大可用一句能量守恒定律来概括。
就像我施展临字妙术时所展现出的无上气势，这种超强气场的压制，其能量来源也绝不是空穴来风。
没有人可以凭空生成什么东西来，至少现在的我还没有听说过。
至于那些真正踏足仙道巅峰的顶尖强者是否可以做到，我也是抱有极大怀疑的，不然这世间哪里会有那么多遗憾?
强如我父那般，不也只能无奈地将我放养在外么？
悍若儒门掌教，不也在妖皇一战后大权旁落么?
更不要说在妖界宛如神袛一样的至尊妖皇了！
无敌如她，来人间横行一时，哪怕始终没人能将她斩杀，却也终究落得个被封印的下场！
那么，我失去了两千年光阴，到底又得到了什么？
说真的，在刚才之前，我从来不会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因为按我自己的经历来说，我并没有失去什么，那两千年的光阴从来不曾存在于我的生命中。
它的痕迹，也不过是在我跟同龄人的对比中才得以显现罢了。
若非如此，倘若我穿越到更往后的时代呢？不仅同龄人，哪怕所有认识的人都已经逝去了，是不是就不存在这种落差了？
遗憾固然会有，可我依旧可以以一位翩翩少年的身姿重新活跃世间！
那么，反过来，倘若我从那秘境出来后，竟发现自己穿越回数千年前，甚至更早的时代去了。
难道说我凭空得到了更多时间么？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可想归想，自我安慰归自我安慰，此时的我似钻进了牛角尖一样，执着于纠结自己在失去两千年光阴后是否又得到了什么。
这种状态很是特殊，你也可以称之为福灵心至，总之夹杂着执着和盲目，使我陷入一遍遍地问心之中，以至于彻底忘却了周边所有。
明知没有答案却仍不断求索，偏执其中，追索其中，几至疯魔！
这个状态的特殊性，也是我很久以后回过神来时才真正意识到。
它不是顿悟，更不是魔障……
如果真用一个字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觉得是“问”！
问自己，更是问这个梦中的世界！
问自己的道心，更是问这个世界缘何如此对我！
不是为自己莫名失去两千年时光而抱不公，纯粹因为刚才跟祈镶对话时引起的一缕关于命运的遐思罢了。
通常情况下，这种“问”注定不会有答案，就像现实世界中你问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你中彩票头奖，却突然凭空给你砸来五百万一样。
可这是梦中世界，身陷其中的我明知不对，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只能顺其自然地不断问下去，去找寻答案。
同时又有另一种浅层意识在持续地告诉我，这样做并没有错，只要坚持就会有答案！
此刻的我还是我，却又好像不是纯粹的我，而是那些散失在漫漫命运长河中不同阶段的我不断回归，接连叠加到我的身上。
这种感觉并不痛苦，但是却有几分煎熬，就像一只误入人类房间的苍蝇，对着透明玻璃外的光明世界埋头乱撞。
也不知过去多久，好像是一刹那，又仿佛是千年般漫长，当我的耐性渐渐被磨去，思绪呈现出几分萎靡，几乎要从这种状态退出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注意力突然间就集中到身上的那块铭刻着“儒”字的令牌中，而后整个意识全部涌入。
这块令牌是师兄无崖子送我的礼物，它的第一任主人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师尊——儒门学海无涯创始者——海夫子！
曾经，我的意识也进入过其中，发现里面自成一片世界，有象征着儒门六艺“诗书礼易乐春秋”的六朵巨大光团悬浮其中，更有师尊海夫子的一缕意识沉睡！
可以说，这枚令牌就相当于是某种形式的儒门传承，只要有朝一日我能将其中六朵光团内的知识悉数掌握，就注定会成为儒门中响当当的一代强者。
那时的我不仅儒学底蕴深厚，更可以洞澈各种儒门秘术，通晓所有儒门绝学！
你可以说这种行为是一种作弊，可这就是有一个厉害师尊的好处啊！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成就是纯粹努力得来的，其实更多是因为站在巨人师尊的肩膀上擢取的。
哪怕我再不济，有着这样的.asxs.，最终的成就也差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自己一直都没有时间去钻研罢了。
要知道，在得到这块令牌后不久，我就随着杜威等人一头扎进了那处该死的秘境，其后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可是这会意识再次降临到儒字令牌内部的我，却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
令牌内部空间依旧亮堂，却唯独不见了那六朵蕴含着儒门无上秘典的传承光团！
它们消失地十分彻底，干干净净得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以至于我看着四周竟然在心中升起一股悲凉的感觉来，要知道当年噬血之狂剑穗内的空间我也进去过，那里至少还有几个石桌石凳点缀啊！
第六七一章 一步登天有何难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自己曾经拥有一座凭空得来的金山，可最终一块金子都没有花出去，金山却突然不见了……
此情此景，换谁谁都接受不了啊！
更何况这还远不止金山，那六朵光团内蕴藏的儒门秘典，几乎等同于一步登天的捷径！
只要参悟通透，就能以极短的时间在这纷杂的修仙世界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
如果将那六朵光团比做六本辉煌巨著的话，那么蕴含其内的儒门传承毫无疑问就是那最珍贵的仙道知识。
而知识是无价的，更是不可被替代的！
只要有朝一日我能够将它们参悟通透，那么这些知识就永远属于我，没有人可以将它们夺去。
可悲哀的是，现在真正的知识没有获得，却意外失去了这些记载无上秘典的“书籍”，让我如何不恼火？
恰如现实世界中偶然看过的那句令人印象深刻的经典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此时此刻，似乎只有这句话可以完美的表达我的心情，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现在的我只想问自己一句，为什么不早点学习?早干嘛去了?现在没有了，后悔了吧？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可是我之前真的没有时间去学习啊！”我忍不住发出愤怒地嘶吼，此情此景着实让人抓狂。
然而，就在我已经逼近暴走的边缘，却突然发现自己脑海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而随着这股意识的兴起，刹那间异变瞬生，顿时数不尽的全新记忆狂潮在我脑海中泛起，好似怒海涌涛般席卷一切。
它实在太强了，强到直接将我的主观意识压下，使我看起来就像个没事的第三人一样，目瞪口呆地闪到一边，直至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晓得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间隙，就骇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在何时已然通读了自古流传的所有儒门经典，且无不领悟通透，学问极深。
毫不客气地讲，这瞬间我就成了学贯古今的一代大儒！
自信心爆棚下，我甚至会觉得单单在儒学修养这一块，已经拥有了不亚于师兄无涯子的实力和成就！
就算是跟师尊海夫子相比，也差不远矣！
然而，这一切变故远没有结束……
不止没有结束，后续的变化更是骇人心魄，时间紧迫到根本不容我生出哪怕一丝窃喜、一毫感叹，紧接着又是纷繁复杂，好似无穷无尽的儒门绝学功法在我脑海中轰然爆炸！
我的大脑就像一只帝都填鸭一样，在极短的时间里被填塞进大量极度富营养化的食粮。
唯独不同的是，这些“食粮”好似已然经过漫长时间的精心咀嚼，无不在填充的瞬间就被我吸收，与我过往的记忆和意识完美融合，根本不会有丝毫被撑到的感觉。
然而这一切到此就结束了吗？如果真是那样，就图样图森破了！
随着对这些儒门绝学知识的吸收，我脑海中先前已经容纳的那些儒门经典和底蕴知识也在发生更深层次的变化。
它们好似两株同根同源却又偏偏长得不一样的大树，此刻正以彼此为模板不断地印证彼此、修复彼此，使得两者越来越相像，渐渐有融于一体的征兆。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收获也越来越大。
不但那种自己的主观意识被排斥为“第三人”的感觉在快速消失，更是反过来深度参与其中，逐渐回归到以自我意识为主体的阶段，骇然察觉这些知识似乎我在千百年前就已经会了一样。
之前想不起来，只是我忘记了，而现在就是一个记忆回归的过程罢了。
随着这些“记忆”不断复苏，不断觉醒，我的儒学造诣也水涨船高，愈发精进，对儒门绝学的领悟也越来越深，以前完全不懂或者领悟不深的部分难点或者陌生知识，也在触类旁通下瞬息洞澈。
然而这些还只是内在的，随着儒学涵养的不断深化，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独属于儒生的浩然之气也越发精纯，渐渐生出几分凌厉之感，好似剑气般让人无法直视。
毫不客气地说，那些品质不端或是新生邪念的人，从此在我面前根本无法抬头。
至于彻底堕入邪魔歪道之恶人，更是可能在我的一丝目光注视或者一声呵斥中洗心革面，引颈就戮，以死证身！
面对我，他们除了退避三舍，早早躲开外，根本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
而这种能力，往往是那种研究了一辈子儒学典故，深耕儒门学问的资深大儒才能拥有。
这种大儒的精气神早已与浩然之气融为一体，几乎已经成为世间正义的化身，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凛然正义气息，面对邪恶时自然如沸水泼雪，不可抵挡！
而我如今才多大？
抛去那荒诞的两千年光阴不说，也不过是翩翩少年而已，却已然拥有了这种需要漫长时间沉淀才能获得的能力，如何不使我感到心惊？
可这还不是我此刻最大的收获！
随着自身儒门底蕴的进一步沉淀，我对儒门绝学的领悟也在不断深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太多正宗的儒门功法和绝学。
而以我的资质，对于其中大部分对境界没有要求的功法来说，无不可信手拈来，随意施展！
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座移动的儒门绝学宝库，一本活着的儒学百科全书！
甚至在与这些精湛功法的比照中，我对自己过往创造的一些功法也产生了新的认知。
比如脱胎于通臂猿一族撼天拳法的天之拳，在这之前已经被我推演出能够攻击人的神魂的第二拳，威猛无比！
第六七二章 战力飙升
可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以往的想法错得离谱，真正的天之拳根本不需要这般复杂！
为什么一定要分什么第一拳，第二拳呢？为什么每一拳的效果都要不一样呢？
既然已经彻底摆脱了曾经通臂猿一族撼天七十二拳“拳拳叠加”的桎梏，那为什么不彻底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呢？
我完全可以将拳力所能造成的所有功效提炼到一拳之上，继而打出一拳胜似万拳的效果来！
从此天之拳就只有一拳！
一拳打不倒对方，那就再补一拳就是了，确保每一拳都是自己能够打出的力之极致，如此一来，必将一往而不破！
与之相似，我的剑法也应该如此！
只不过剑法还有不一样的地方，毕竟儒门以剑为尊，作为儒门弟子的我，剑法同样来源于儒门的正统功法，并不像天之拳那般融入了更多的自我借鉴和原始创招。
虽然我在以前已经彻底融会贯通了“一剑光寒耀九州”和“九曲黄河万里沙”，演绎出独一无二的天之剑道，却因为对儒门典籍的认知和功法的领悟不够深入，而误入了不少歧途。
尤其在对浩然之气的运用上，更是粗糙，使得天之剑缺了几分本应有的凌厉，少了几许与生俱来的浩瀚！
至于剑招变化，剑道通达，更是在自身《造化》功法以力之本源为核心的影响下，导致勇力有余，而精妙不足。
好在这一切都在此时得到了弥补，天之剑的剑理也随之彻底进化，渐趋于天之拳那般，出招只需一剑，一剑足以裂天！
不过与天之拳崩天裂地的悍勇还是有几分不一样，天之剑在凌厉之余，依旧保留了连绵不绝的后续进招，一旦发动便如浩气长河般汹涌滂湃、一往无前，直至将敌人彻底剿灭。
可以说天之拳代表了我在力量运用上的极致，而天之剑则象征了我在儒门功法上的某种巅峰——它们都是我自身主修的《造化》功法与儒门绝学融会贯通的典范。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我也不是不想如此，只是以我当时的认知和见解还不足以支撑我做到这一步罢了。
而偏偏这种见解的差池还不仅仅体现在宏观的功法选择上，而更多集中于对全身力量运用和真元的微观把控，后者正是我的最大弱点。
虽然我拥有《造化》这种镌刻于神器上的顶级修行功法，却一直苦于缺乏系统的仙术运用手段，不能将造化功法带来的力之本源力量进行最大程度的释放和输出，遗憾颇多。
我很清楚，自己以前的招式几乎皆源于自创和模仿，无不是借着自身拥有天生灵体的优势，渐渐演化而来的。
这种优势可以保证我轻松施展各种功法，惬意借鉴各类绝学，甚至产生类似“言出法随”这般震撼人心的能力，可却又都不乏粗糙、拙劣，在对真元的微观运用上缺乏精细。
这是我的弱点！
可现在这个弱点不存在了！
现在的我不仅获得了几乎所有的儒门绝学功法，还在相互印证中完善了我过往自创粗糙仙术，更是触类旁通下拥有了未来的无穷可能。
而这种可能，最直观的表现就在独立于天之拳和天之剑之外的另一大倚仗——阵法！
认真算起来，其实我对阵法的理解和运用，才是真正的无师自通。
这里面固然有我天生灵体对天地灵气的绝佳亲和度使然，也自然少不了我对阵法研究的与生俱来的天赋。
或许从小就见识过父亲布置的隔绝东方堡与外界的浩瀚云墙的大手笔，亦或者后续亲临以妖皇佩剑噬血之狂为阵眼的东方堡逆天守护大阵核心，总之我从小就对阵法感觉格外亲切。
当然，我最终步入阵法道路，还是第一次走出云墙与噬鬼宗发生冲突时，很自然地复刻出他们那座残缺的噬鬼灭魂大阵！
那是我的阵法天赋的初次显露，效果好得不得了，直接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也幸亏那是一座残缺的阵法，不仅大幅度降低了我窥探它内部结构的难度，对它进行了非常完美的复制，更使得我在兴致盎然中牛刀小试得进一步修补完善了几分。
在这之后，凭借着这种天赋能力和后续对诸多阵法的持续研究与思考，并结合自身修行的诸般源力，我更是终于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天之阵。
它就像是我越阶用出的场域般，使得我在临敌时占据绝对的主场优势，无往不利！
曾经，我一直都对自己的天之阵很是满意，每当自身修为和境界的提升后，也会很自然地为它赋予更多全新的能力。
这种成就感使我陶醉不已，暗叹自己真是这天地间与生俱来的阵法大师，顾影自怜，好不惬意。
但是今天这种幻象终于被打破了！
通过与儒门典籍的相互印证，我才知道自己引以为豪的天之阵究竟有多么粗鄙不堪！
好在它从诞生起就一直延续着唯一之路，没有被我像天之拳和天之剑那般随意演绎，反而时刻都在强化着。
虽然这种强化因为我之前的认知所限，导致不够完美，可大方向却是对的，使得它的威力始终在加强，越来越好用，这点让我欣慰不少。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随着脑海中儒门知识的不断泛起，尤其不少儒门经典阵法奥义的接连呈现，使得我的阵法造诣也越来越高。
而我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调整着自身天之阵的构架和功效，确保它的威力向完美的方向不断演化。
这个过程必然不会是一撮而就的，事实上不仅是天之阵，包括天之剑和天之拳一起，相信在我对儒门学识的持续吸收中，也还会在细微处进行持续的调整。
但是这件事却在整体上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画面来！
真是没有想到，今天我竟然会突然领悟儒令中六大光团内蕴的全部儒门知识，更是触类旁通下对自身功法和仙术、战技、阵法等进行了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