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开心就好
在人来人往的霓虹灯下，菲菲一眼就认出了沈赫。就算心里再怨他，现在既然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再看见沈赫，怨气早已抛到脑后。沈赫还是那个追她追得不屈不挠，让她找到幸福感觉的男人。
“快点停过去。”
菲菲看见沈赫双眼就离不开了，哪管妹妹还要等红灯，一直催促她快点开车。
沈赫比菲菲还先看见对方，接到菲菲的电话，他的眼睛就一直望着来车的方向。当然，他是对自己的路虎揽胜最熟悉了。
沈赫随手掐灭燃了一半的香烟，快步朝棕金色的路虎走去。
薇薇刚踩下刹车，菲菲就迫不急待地跳下车，三步两步奔向沈赫。菲菲抱住沈赫的胳膊，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笑道：
“我和薇薇去逛万达了。”
“好，开心就好。”
沈赫笑着揽过菲菲的腰，谢过薇薇陪菲菲回来，和菲菲一起上车回家。
沈赫当初追求菲菲，除了看中菲菲的美貌，还有她的广州户口。做为一个外地人，要想在广州定居置业，没有广州户口想都别想。
菲菲的家庭成员相对简单，只有姐妹三个，父母也都买了社保和医保。
最重要的是菲菲思想简单，脾气虽然大了点，不过并不是火爆到不讲理的程度，属于瑕不掩瑜，完全在接受范围。丈母娘虽然挑剔了些，换一个角度看也可以理解。一百万聘礼确实有些过份，不过用一百万买断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养老，算起来并不吃亏。
如今老丈人不在了，只剩一个丈母娘，问题就更简单了。丈母娘还年轻，应该不会就这样寡居到老，肯定还会梅开二度，到时候更可以撇清关系……
薇薇匆忙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到住处，拿起手机准备向大姐报平安。
分手时大姐一再嘱咐到家要给她打电话。拔了一半又放弃了，都夜里十一点半了，这个时候打扰大姐和沈赫不太好。
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似乎更合适。如果大姐还没睡，看见自然放心了。薇薇刚打了两个字，这时手机响了。
“大姐，我到家了。”
“是我，沈赫。”
“啊，姐夫呀。”
看见是菲菲的手机号码，薇薇自然以为是大姐的电话，没想竟然是大姐夫。
“你姐在洗澡，我帮她问问你是不是平安到家了，你到家了我们就放心了。”
“嗯，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薇薇说着就要挂断电话，沈赫急忙叫住她。
“你明天能不能陪你姐出去转转，我要处理店里的事，晚上回家比较晚。我怕菲菲一个人在家会闷得慌，你和她吃完晚饭再回来。”
大姐已经做好了全职太太的思想准备，才几天就觉得闷，那以后总不能天天要人陪着吧。沈赫这个要求似乎太奇怪了！
薇薇顿了顿，还是答应了沈赫的请求。这毕竟是沈赫第一次开口求她，不好回绝了。
“谢谢你薇薇。”
沈赫挂断电话，神情又凝重起来。就算明天把菲菲支出去，把父母接回来安顿好，等菲菲回来还是避免不了一顿争吵。
今天菲菲还矜持着没有吵闹，只是跑出去找妹妹发泄，等她看见他的父母，还不知会做何表现……
“沈赫你在想什么呢？”
菲菲披散着吹得半干的头发，胸前系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浑身散发着牛奶泡泡浴的味道，搂住沈赫的脖子。
沈赫顺势将头埋在菲菲的胸口。菲菲痴痴笑着喊痒，双手却把沈赫搂得更紧了。
沈赫肆无忌惮地在菲菲的身上啜出许多红印，菲菲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脸涨得红红的，双手绵软地在沈赫身上乱捶，终于揪到了沈赫的耳朵。
“快放开我，说正经的。”
沈赫松开手，满脸认真地看着菲菲。菲菲重新系好已经春光乍泄的浴巾，双手搭在沈赫的肩上，先是嘟起嘴委屈道：
“你爸妈要来也不提前跟我商量，突然说要来，我当然接受不了了。”
“嗯，是我的错，下不为例。”
沈赫仰起头，笑望着菲菲。
“这还差不多！”
菲菲飞快地在沈赫的唇上“啵”了一下，撒娇地坐到沈赫的怀里，沈赫又要将头埋下来蹭她胸口，菲菲急忙用双臂护住。
“我还没说完呢，我想过了，父母养大我们不容易，做子女的孝敬老人是应该的……”
菲菲突然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沈赫胸口涌上一股暖流，俯身就把菲菲压倒在了沙发上，捧住她的脸准备深吻。
菲菲努力从沈赫的身下挣扎着露出脸蛋，呵呵笑着说：
“咱们还有一个购房名额，可以给你爸妈在咱们小区附近买一套小户型，或者买一套公寓也行。公寓不限购，物业服务也好。他们自己住着也自在，咱们可以经常过去看看他们……”
菲菲越说越兴奋，双手攀住沈赫的脖子，仰脸期待着。
“你觉得好不好嘛？”
沈赫的神情僵了一下，旋即笑着抓住菲菲的双手。
“好，都听你的。我妈说听老婆的话能发家！”
菲菲还要说话，沈赫立刻擒住她的唇，将她的双手举到头顶束住，便疾风暴雨似的直捣主战场。菲菲惊得想叫，嘴被沈赫辗碾反复，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哦嗯”声。
结婚前菲菲和沈赫订了一个三年计划，三年内不要孩子。她才二十三岁，正是花样年华，才开始享受美好人生。如果有了孩子拖累，再想过浪漫的二人世界是不可能的。在新婚那么激动的时刻，菲菲都会采取保护措施，现在沈赫长驱直入，简直是罪孽深重！
菲菲闷在口腔里的呼声就像战场上的冲锋号角，更激起了沈赫的斗志，直到奋力长啸一声，才算偃旗息鼓。
“你，你怎么这样啊？！”
菲菲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地交织在一起，说话都变了腔调。
“你累了，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讨厌死了！”
“我是情难自禁，再说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别人！”
沈赫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神情，说着又朝菲菲压了下来。菲菲赶紧避开。好在沈赫也不是来真的，只是蜻蜓点水地在菲菲脸颊上亲了一下。菲菲又气又恼，背过身去不再理沈赫。
明天只能去买事后补救药了！菲菲心里这样想着，眼皮顿时沉得睁不开了……
第十七章 富豪外卖
菲菲起床的时候沈赫已经走了。
讨厌的家伙，星期天也不在家呆着！建材店不是请了许多员工嘛，当老板的哪用天天去。
菲菲还记恨着昨晚沈赫的无保护行事。刷牙洗脸化妆换好衣服就准备去药房买药。
经过餐厅看见桌上摆着早餐，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盖在盘上的保鲜膜还渗着水滴，鸡蛋饼余温还在，咬一口绵软糯香。
我也得学学做饭了。
虽然菲菲一直认为抓住男人的胃就等于抓住了男人的心是扯淡，可是既然选择了做全职太太，就得学学日本的妻子们持家。做饭肯定是第一门功课，总不能每天都等沈赫回来做饭。即使沈赫觉得没什么，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呀。
菲菲突然觉得她有点配不上沈赫了。沈赫会赚钱还会做饭，长得一表人材家境又很好。父亲是中学的物理老师，母亲是幼儿园的园长，就只有沈赫这么一个独子，将来没人会争家产。这么好的老公可一定得抓牢了！
做饭应该也不难吧。菲菲立刻拿起手机下载了一个做饭的app，翻看了几页，觉得并不像想的那么复杂，今天晚餐可以试着做个两菜一汤。
这时手机响了，薇薇约菲菲见面。
“我没空，我今天要研究做菜。”
菲菲打算买回菜先做试验，觉得可口了好在晚餐表现，到时给沈赫一个惊喜。
结婚前沈赫知道菲菲不会做饭，如果出其不意露一手，沈赫肯定激动坏了。
有一个会做饭的老婆，哪个男人会不高兴！
薇薇没想到姐姐会拒绝她的约会。不过既然答应了沈赫，今天还务必得把大姐请出来。
“做菜不可能一下子就学会的，如果你真想学厨艺，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反正现在店里也没什么生意，既然大姐有心学厨艺，倒是可以帮帮她。在瓦罐居呆着，总比去逛街花钱好。
上午十点，美食街宽阔的街道显得很冷清。偶尔有一两辆车进来，都是各店出去采购食材的车辆。
薇薇站得腿有点酸，按说大姐也该到了。刚才电话里说还有十分钟到，害她赶紧跑出瓦罐居到食街路口迎接。
一辆银灰的雷克萨斯飞驰而来，薇薇赶紧靠边让路，雷克萨斯却在她身边停住了。菲菲兴高采烈地下了车，叫了一声“薇薇”，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雷克萨斯，雷克萨斯掉转车头急驰而去。
“真走运，没想到叫车叫来一辆豪车！”
菲菲望着已经变成一个灰点的雷克萨斯显得意犹未尽。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开那么好的车还在乎挣这点小钱嘛？说不定是个富二代找刺激吧。我听说有人晚上开着法拉利去偷摘芒果，就等着被发现觉得好玩刺激。真搞不懂有钱人的世界！”
自从莹莹的订婚宴以后，菲菲不再认为沈赫是有钱人了。
“都是吃饱了撑的！”
薇薇并不羡慕豪车，更不关心富二代的生活乐趣，她只想今天怎么才能完成沈赫交待的任务，既能陪大姐一整天，又不至于耽误了她的工作。
“我估计也是，那些人可能穷得只剩下钱了……”
菲菲窃窃笑了一下，突然后悔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刚才叫你上车就好了，现在再叫车又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到。”
“不用坐车，走路几分钟就到了。你不是要学厨艺吗？我带你去。”
今天姜超请假中午不能来，叫大姐过来正好还有个帮手，顺便再教她做菜，倒也一举两得。
菲菲疑惑地跟着薇薇走进瓦罐居，看着门口的招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招牌惊奇道：
“这是咱爸的饭店？！”
“是，不过现在换老板了。我有时候到这里兼职赚点外块，我上班的那个公司不用坐班。”
“那还挺好的。”
菲菲一点也不怀疑薇薇的话，穷则思变，多份收入当然好。
长这么大菲菲还从没到过父亲的小饭店，只知道饭店的名字叫瓦罐居。母亲嫌瓦罐居在郊区出行不方便，就算后来有车她也不愿意往食街跑，更不会带菲菲和莹莹到瓦罐居，总觉得姜富海做厨师有点让她没面子。
中午的生意照常冷清，都十二点半了，一桌客人也没有。孔叔熄了炉火坐在树荫底下抽烟，薇薇见孔叔苦着脸，赶紧近前安慰他。
“已经在想办法了，生意肯定会好起来的。”
“现在做饭店竞争太激烈了！我是担心瓦罐居的老招牌不好使了。要不咱们也学学别家搞烤串扎啤麻辣汤啥的？”
“不行，我们必须要坚持自己的特色，瓦罐居绝对不能那么搞！”
如果为了稳稳当当赚钱，又何必放弃待遇优厚的大公司入职通知，继续经营父亲的瓦罐居呢！
“啪啪啪……”
有节奏的击掌声。
“说得好！”
后门里闪出两个人。
谢晖放下双手讨好地看着柯楠晟，从柯楠晟的眼神里，就知道刚才的话说中了柯楠晟的心声。
“这里是后院，闲人莫入。”
薇薇皱了皱眉头，大姐菲菲在前台照应着，怎么放两个陌生人到后院里来了。
“我们是闲人？我们是贵客好不！”
谢晖不乐意了，竟然会被一个小小厨娘轻慢，还想发作他的少爷脾气，被柯楠晟扯到一边。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还瓦罐的，顺便再订几道菜带走，食盒我们自己备了。”
柯楠晟带来十个精致的玻璃方盒，等薇薇一样一样装好，立刻放进一个恒温箱里。谢晖抢着抱起箱子送到车上。
今天是柯楠晟的生日，请他去家里做客，这简直是天大的面子。柯家的生意是谢氏企业不敢比的，谢家一心要和柯家联姻，谢晖当仁不让要为姐姐出力。
“他们说要找你，我就让他们去后院了……”
菲菲握着锅铲，一直盯着大门口的红色敞篷跑车，直到柯楠晟和谢晖上车开走了，才回过神。
“薇薇，这个店是不是专门做富豪的外卖呀？”
“……”
菲菲突然想起来没有把瓦罐的押金还给柯楠晟，追出门外，哪还有红色跑车的影子。
第十八章 菲菲的满腔怒火
红色法拉利像一道闪电划过百米长街，只有在郊区才能感受到跑车的速度与激情。
柯楠晟一把抓住谢晖的方向盘。
“注意安全，超速不怕交警？”
“怕个毛！咱交警队有人，不就是几个钱的事嘛！”
谢晖做柯楠晟跟班这两个月，开车已经很温和了。以前他总是和一群狐朋狗党在深夜去快速路飙车，没少被交警逮到罚款，罚款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个事。
“要么你停车我下去，要么你好好开。”
柯楠晟冷眼一横，谢晖立刻没了脾气。乖乖将速度降到八十迈，把车篷也放了下来。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再不显山露水。
“阿晟，你怎么还不买车？要不我介绍我那个4s店的经理给你认识？”
“暂时不需要。”
柯楠晟望着路边掠过的一丛丛紫红三角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市区不给骑摩托，你回趟家没车不方便。再说你还得到你家的盛世华美大厦上班，也得有辆车代步不是。”
谢晖见柯楠晟不说话，急忙扭头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别误会呀，我可不是嫌你没车要我给你当司机。给你司机是我的无尚荣耀……”
“少给我油嘴滑舌。我还没打算去公司上班，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好是好，你就不怕你爸妈整天说教？我是被我爸妈嘟囔烦了，让我跟我姐好好学管理。你说我姐既然管得好，干嘛还让我费事学呀！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重复劳动有意思咩！”
对谢晖的话柯楠晟不置可否。他早已习惯了父母的教导，所以才会不时逃离。男人的确要成就一番事业，才能称之为真正的男人。可是要让他去接手盛世华美的事业，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你应该比我好点，你家有你大哥挡着，不像我家只有我一个男孩，等我姐一出嫁，我就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谢晖就怕把谢氏企业给管散了，可是谢氏是家族企业，他是唯一继承人，到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想什么呢？”
柯楠晟半天不说话，谢晖的独角戏没有响应有点无趣。可是又不能把他和王涵的秘密计划提前曝光，只好无聊地吹起口哨。
柯楠晟终于收回了投向窗外的视线。
“你们家新成立的营销中心是不是在食街附近？”
“是呀，我靠，你消息够灵通的！昨天才成立的新产品线营销中心，就在奥园大厦顶层。后天要在长白山召开客商联谊会，我姐让我过去体验一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你家的客商联谊会，我去做什么。”
柯楠晟淡淡地笑了一下。
“联谊会说白了就是订货会。我家去年买的一款专利养生产品，经过临床验证效果不错，开始投放市场。这次请了不少潜在客户，给他们豪华旅游，他们怎么也得订个几十万的产品吧。那东西真不错，回头我拿一箱给伯母试试，那个按摩膏按完浑身特别舒坦，通筋活络还能美容养颜……”
“不错，你不做销售太可惜了。”
“嘿嘿嘿，还不是被我姐逼的，厚厚的一本产品手册非得让我背下来。好在我过目不忘！”
“别吹了，说正经的。你家的营销中心离食街那么近，有没有考虑午晚餐可以在那边吃？营养健康又养颜。”
“你是说瓦罐居？！”
谢晖的眼珠子滑溜溜一转，立刻明白了柯楠晟的企图。
“行，我晚点跟营销中心的行政主管说一下。百多号人呢，我怕那个厨娘供应跟不上……”
“什么晚点说，现在就打电话。”
“行行行，怕了你！”
谢晖打完电话，盯着柯楠晟几秒突然坏笑起来。
“阿晟，你是不是对那个厨娘有意思？我都观察你好久了。”
“滚蛋！我怎么会喜欢她。”
柯楠晟抬手拍了谢晖一巴掌，望着前方高高耸立的猎德大桥，眼前却浮现出了姜薇薇在案台前专注配菜的模样……
“哈哈哈，我就是说么，那种货色只配做厨娘，哪能做柯家的少奶奶……”
“闭嘴，不许随便侮辱别人。工作无分贵贱，你以为你卖按摩膏就比烧菜的高贵？以后在我面前再说这种话，咱们立刻断交。”
“以后不说还不行嘛！”
谢晖吓得吐了吐舌头。
“我是觉得，像瓦罐居那种传统特色的小店，应该坚持开下去，不然太可惜了……”
“嗯嗯，你说什么都对。”
如果再没有客人，瓦罐居当然坚持不了多久。薇薇的五万块投资已经所剩无几了，再过半月又要向母亲交铺租，形势逼人。
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姜超要过来，得赶紧把大姐请走。薇薇再一次向菲菲讲解西红炒鸡蛋的要诀。
“我知道了，不就是西红要去皮嘛。先用开水烫，然后把外皮撕掉。锅里放少少油，把西红炒出汤汁，再把炒好的鸡蛋倒进去翻炒两下，让鸡蛋均匀沾上西红汁。”
菲菲有点不耐烦了，薇薇不肯教她店里的菜色，只教她简单的家常菜，她觉得被轻视了。
“西红要先划一个十字刀，破开皮再用开水烫比较好撕皮。如果有番茄酱和西红一起炒，做出来的番茄炒蛋更好看，味道也更浓。”
“行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了。”
薇薇不时看时间，菲菲也识趣地准备打道回府。
“你把这两罐汤带回去和姐夫喝，虽然是昨天煲的，不过味道还很好。”
就算店里生意再不好，也得保证食材新鲜。昨天剩下的二十多罐汤，都放在冰箱，留着做店里的员工餐。店里一共就三个人，每人就算喝两罐，也得两天才能喝完。今天中午又煲了三十罐，就算一直慢火煲到晚餐，照现在的生意，估计还得剩。
薇薇皱起了眉头。
“回去吧，不用送我。”
菲菲拎着用麻绳捆的小瓦罐，扭回身朝薇薇招了招手。然后掏出手机拨打沈赫的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听，菲菲心里开始冒火了。又拨了两通还是没人接，菲菲心里的火苗更大了。
“搞什么东西，竟然不接我电话！”
菲菲直接拨打沈赫的建材总店电话，店员告诉她，沈赫今天没到店里。两家分店今天在盘点，今天也不营业。
骗我？！这才结婚多久啊，就开始骗我啦！！
菲菲都到她家楼下了，沈赫还没有回复她的连环call。菲菲胸腔里涨满的火气，都能点燃一栋楼。
第十九章 咱爸咱妈
七厘米高跟黑色一字带凉鞋，踩在镜光似的走廊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引得邻居家的宠物狗汪汪直叫。
“讨厌死了！”
菲菲瞪了一眼邻居家的棕色大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宠物狗叫。宠物狗似乎感受到了门外的唳气，叫得更凶了。
必须得投诉管理处，这么高档的小区怎么能让狗乱吼！
菲菲正按着管理处的号码，家里的大门开了。
“菲菲回来了！我才忙完没看见你的电话。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宝贝对不起。”
沈赫说着拥住菲菲，轻吻着她的额头。
“快告诉我没生气。”
沈赫低头看着菲菲的眼睛。菲菲的满腔怒火顿时消散了。沈赫的见面拥抱像是蕴藏着魔力，从相亲那天认识开始，就让菲菲沉迷其中无法抗拒。
“没生气，就是邻居家的狗讨厌死了，总是汪汪叫，我得投诉管理处。”
“算了，小狗不懂事，咱不和动物计较。快进屋吧，看看谁来了。”
沈赫顺势半拥着菲菲进门。
“谁来了？！”
菲菲可想不出谁会来，沈赫谈公事会朋友都去茶楼酒店，从来不会往家里带人。她结婚以后更是断绝了以前的社交，和以前的闺蜜都不联系。
防火防盗防闺蜜！女人间大多是塑料姐妹花的友谊，除了虚荣攀比家长里短，也交不下多少深情厚意，还不如多和家人在一起实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只有家人才是依靠。
“菲菲，好。”
儿子已经在门外预报了，两位老人看见菲菲进来，双双露出慈爱的笑。
“这是咱爸咱妈，我刚接他们回来安顿好。”
沈赫笑望着菲菲。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沈母拢了拢花白的头发，说话比刚才沈爸的那种问好洪亮多了。到儿子家住用不着猥猥琐琐的，说话都不敢大声。
“咱爸咱妈？”
菲菲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面前的两位老人都很瘦弱，脸上的皱纹像菊花一样。老太太的眼窝很深，是那种垂垂老已深陷的感觉，不过眼神还算明亮。老头有些驼背，头发已经全白了。看样子年纪都有八十了。
“是我爸我妈，也是你爸你妈。”
沈赫对他的父母顽皮地笑着，一手搂着菲菲的腰，像一个孩子向父母展示他的宝贝。然后又朝菲菲眨眼，等着她开口喊人。
这情况太突然了！菲菲感到脑袋嗡嗡作响。
沈赫的父母怎么会是这模样啊？！他们应该比她的父母大不了几岁吧，这看着比她外婆还老!
“怎么不好意思叫人？”
沈赫依然温和地笑着，不过神情已经有些难堪了。他倒不怕菲菲不认他父母，怎么说菲菲也是大学毕业，有着一定的素养。她那个爱面子又穷讲究的母亲，也不会让女儿有泼妇的品质。
“赫赫，叫不叫都是一家人。快点进来坐吧。”
“爸，妈……你们好，欢迎你们来。”
菲菲估计此时照镜子的话，她的脸一定很难看，她无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尽管母亲经常说表情管理是女人的必修课，要学学日本的石原，任何时候都保持着完美的面部表情。笑得美丽的女人，人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石原是大明星啊，怎么好比呢！
每当听到女儿说这话，付美玲就会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明星也是人，明星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她们比常人更能自律。自律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
付美玲很自律，不吃晚饭已经二十年了，瑜伽也坚持练了十年。
两个精心栽培的女儿如今都已名花有主，终于可以放心享受生活了。付美玲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今天上午中介新推了一个超级笋盘，就在市民广场旁边。有两个大阳台，落地窗外就是市民广场的湖景绿地，简直不要太完美。
付美玲立刻下了定金，现在只等原房主赎契拿到房产证，新房就可以成交过户。一直没住过人的精装房，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搬过去。
虽然定金付了不少，不过也是为了让原房主尽快赎契。这房子地段更好面积更大，总价却比原来看中的那套房，少了足足五十万！
付美玲摇晃着杯里的红酒，望着窗外亮起的路灯，激动的心情又低落起来。
新车还要一个月才能到货，这等待的滋味也太难熬了。一个月没有车代步，去美容院，去瑜伽馆也不方便呀！
“莹莹，你晚点去丁家的公司上班吧。”
莹莹正在整理新买的衣裙，比着怎么搭配才能穿一个星期不重样。总觉得还少了两件，暗怪母亲太抠，只给她一万块的预算。
“妈，为什么呀？”
莹莹无奈地望着不请自入的母亲。
“我想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和丁俊豪出去旅行，旅行最能看清一个人的人品。你不是想多了解丁俊豪吗？”
“……”
和丁俊豪出去旅行？母亲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一起出去旅行意味着同吃同住，莹莹还没有做好准备。何况母亲不是一直教导，第一次一定要留到新婚之夜……
见女儿不说话，付美玲干脆提议要旅行就走远一点。
“我记得有首唱旅行的歌：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后去东京和巴黎……”
付美玲清唱得有模有样。
“带你去旅行。”
莹莹替母亲报出歌名，付美玲拍手说：
“对！就叫丁俊豪带你去旅行。”
“好像不好吧，我还没想好和他单独出远门……”
这时付美玲的手机响了。听着手机里甜美的声音说完，付美玲立刻道：
“好，一定准时到，晚点发身份证号码给你。”
放下手机，付美玲抑制不住高兴，拉住莹莹的手说：
“莹莹，你有顾虑是对的，妈理解。不如这样吧，你后天跟我去旅行，妈带你去长白山。最近广州热得人心里火冒冒的，正好去东北避暑。”
“去长白山旅行？”
“对，有人替咱们买单，不去白不去。”
付美玲没想到，从没在谢氏企业日化专业线拿过货，竟然也会受邀请出席客户联谊会。
付美玲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以为是谢氏营销中心的美女又来电补充信息，结果是大女儿菲菲的电话。
“妈，沈赫他爸妈来了。”
第二十章 客似云来
菲菲和沈赫订婚时亲家没来，结婚时也没来，付美玲当时心里是很不痛快的。哪有父母不关心子女婚事的，何况沈赫又是独子。沈赫解释父母在疗养。
能做疗养的都是大干部，虽然沈赫的父母算不上是大干部，不过中学老师和幼儿园园长那也是高级知识分子。付美玲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亲家来看儿子媳妇也算正常，怎么菲菲的语气不大对呀，好像满满的委屈。
“怎么了？他爸妈不喜欢你？”
“不是，才刚来一会，还没说几句话呢……”
菲菲清了清嗓子，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沈赫先斩后奏让她措手不及，她能怎么办，不顺水推舟表示欢迎，难道还能把老人赶出去！
沈赫一直说他爸妈是临时决定来的，所以他只好去迎接。菲菲才不相信沈赫的话呢，听他妈和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车票都是他买的，他早有预谋。只是把她当傻瓜蒙在鼓里，还好昨天提出买公寓让他爸妈出去单住，暂且先忍着吧。
“也没啥，就是觉得不太方便。”
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以前和他们又不认识，肯定会影响生活节奏。付美玲当然明白女儿的不痛快。
“他爸妈来看你们也是应该的，新媳妇总要见公婆。现在不用你去看他们，他们主动来看你，是好事！你好好招待他们，别让他爸妈觉得你不是好媳妇。”
“我知道，我会做的。不过他爸妈身体都不好，沈赫又不能天天在家给他们做饭……烦死了。”
想到两位老人拎来满满一大袋的药，菲菲的心里又不舒服了。本以为“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做羹汤”，和沈赫浪漫快活地过日子。可是要侍候老人吃喝，那可另当别论了。
“这样啊！”
付美玲以为沈赫的爸妈过来，还能帮菲菲做做家务，现在要女儿服侍他们，那可不行。
“这样吧，你后天跟我去长白山开会，让沈赫照顾他爸妈。估计他爸妈也呆不了几天，等你回来他们也该走了。”
能逃避是最好的了，可是师出无名呀！菲菲犯难了，不知该怎么跟沈赫说。
“你就说陪我去疗养，他们肯定没话说。就许他爸妈疗养不管儿子婚事，就不许你陪我去疗养？”
付美玲笑了。
世上再难缠的公婆还有姜富海的父母难缠吗？想到当年在姜家和公婆斗气斗法，付美玲还会胸有波澜。搞不定女儿的公婆，她就不叫付美玲了！
“妈，那你和大姐去吧，我明天还是去上班。”
莹莹等母亲放下电话立刻说道，和母亲出门处处受约束，还不如去上班自在呢。
“上班不着急，不能丁俊豪让你上班你就去，也不问问他让你去做什么事，给你什么待遇。不论什么时候，女孩子都要矜持。你马上打电话告诉丁俊豪，你要陪我去疗养，暂时不能去他家公司上班。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去上班，等你回来再考虑。”
莹莹被付美玲说得一愣一愣的。付美玲抓起莹莹的手机，“乖，现在就给丁俊豪打电话。”
“可是妈，你去开会带我和我大姐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又没有规定不能带人去。”
付美玲把她和两个女儿的身份证号码报给谢氏企业营销专员，不一会就收到了三个人的机票信息。家里十来天没有人，花草没人浇水，付美玲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薇薇的手机。
手机一直响铃却没人接。
“死丫头！”
付美玲咬牙骂了一句挂上了电话。给薇薇打电话，她是不会再拨第二遍的。通常情况下，薇薇如果没能及时接她电话，都会很快回拨过来。可是这次薇薇一直没有回电。
十点半，付美玲喝完最后一口红酒准时上床。本来买房买车又去旅游心情大好，全因为薇薇不回电话心里有气。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死丫头！老天长眼，赶紧来个人把她领走，只要不是癞蛤蟆，我谢天谢地。”
付美玲哪里知道此时薇薇正忙得不可开交。本以为晚上还像中午一样冷清，没想到客似云来，一拨又一拨，让她应接不暇。瓦罐汤沽清，客人却不肯走，都说单点小菜也行。院里屋里都坐满了，院门口还有人排队等位。
幸亏今天下午姜超的女朋友乐宜也来了，不然真应付不来突然爆满的客流。
“这是啥情况？怎么来的都是美女帅哥？”
“他们好像是一个公司的，你看他们的制服。”
“这么巧！好像商量好似的。”
姜超和乐宜小声议论，薇薇催他们别忘了让客人拍照发朋友圈，在瓦罐居拍照发朋友圈都可以获得一份果盘。
美女帅哥们听说有水果盘送，立刻寻找最佳位置摆姿势，咔嚓声不绝于耳。
“发完朋友圈的给我看看。”
姜超端着水果盘专门检查美女的朋友圈，乐宜不乐意了，嘟起嘴抱怨。
“别多心了，阿超在工作。他只喜欢你一个。”
“你看他那个贱样，看到美女就不自觉地露出一副贱笑，就嫌我胸小。”
乐宜摔打着抹布，越看姜超越觉得不顺眼。
“阿超怎么嫌弃你呢，他最喜欢你自然的样子。”
“骗人！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我要去隆胸，我要32f。”
“晕，你要那么大做什么！自然的才最好。”
“什么自然呀，素颜呀，都是男人骗女孩子的鬼话！我偏要隆胸，我要攒钱。薇薇姐，干脆我周日到你店里兼职吧。你看你店里生意这么好，得多请一个帮手。我明天就去办一个健康证。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今晚的生意为什么突然这么火爆呢？薇薇实在想不通。她本来还想着学学别家，去店门口招揽客人呢，没想到她还没走出柜台，客人就如潮水般涌来……
其中肯定有古怪，得打听清楚。
终于等到最后一拨客人吃完，薇薇急忙上前微笑问好，还没等开口打听，梳着立落短发的工装裙美人先笑着说：
“我们明天中午还过来，麻烦你多准备一些瓦罐汤，今天没喝到汤太遗憾了。明天大家都想尝尝，我们大概有一百二十个人，你提前做好准备。后天人要少一些，大概有七十多人。”
第二十一章 生日快乐（求票）
短发美女话音刚落，手里的电话突然闪着五彩的光，发出一串明快的音符。
电话是谢晖打来的，短发美女连连应着。挑眉望了姜薇薇一眼，然后笑着说：
“让我们拍照发朋友圈，集赞送果盘。”
“朋友圈集赞送果盘？！”
谢晖大声重复着，就怕身边的柯楠晟听不见。放下手机，谢晖“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那个小厨娘还真有脑子，还懂病毒营销。我还以为她会被突然爆满的客流给吓坏了！行，真行！你没白帮衬她生意。”
柯楠晟淡淡地笑一下，目光望向车窗外。
城市的夜景闪烁着迷人的华彩，广州塔不断变幻着五彩光环，与周围的建筑群倒映着江水，波光潋滟如梦似幻。
“医美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工作！你可以去看看，那些因为先天或意外造成面容畸形的患者，经过医美技术重拾生活信心露出开心的笑容，那种感动和满足你是想像不到的。你为什么就这么抗拒这份工作呢……”
“是呀楠晟，我和你爸创办盛世华美，难道只为了赚钱吗？”
“别逼他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
父母兄长的话轮番在柯楠晟耳边回荡，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未来的事业发展。如果按照本来的设想独立创业固然好，可是父母创下的庞大产业也需要有人继承。引进经理人管理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经理人毕竟是为薪水打工，不可能像自家人一样，不忘创业初心全心全意为了企业发展殚精竭虑……
“嘿嘿嘿，想什么呢？”
谢晖伸手在柯楠晟面前晃荡，柯楠晟回过神打开他的手。
“该不会又想那个厨娘吧？你是不是也没想到她还挺聪明的？”
柯楠晟微微一怔。谢晖以为说中了柯楠晟的心事，窃窃地笑着。既然柯二少对厨娘那样的有兴趣，今晚的厨娘同款就没白准备，保证让柯楠晟尽兴，今晚非要让他破功不可。
谢晖和柯楠晟相处这么久，却始终觉得无法和他打成一片。今天借着柯楠晟生日的机会，要让柯楠晟加入他的战线。
“还别说，那个厨娘的身材还真不错。”
“闭嘴，以后再提她，我跟你绝交。”
“有那么严重？那意思咱们以后不去瓦罐居吃饭了？”
“好好开车吧你！”
“行，我好好“开车”。”
谢晖把开车两个字咬得重重的，可惜柯楠晟似乎不明白他的深意。现在不明白不要紧，等晚点就让柯楠晟明白了……
沿江酒吧街最著名的“face吧”门外聚集了不少人，今夜这里被包场了。给钱也不让进，大家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土豪如此大手笔。要知道包下“face吧”都可以买下一套公寓楼了。
“都散了吧，不要影响交通。”
身着白色套装的英挺保安像一位海军军官，不一会就劝退了人群。柯楠晟和谢晖赶到的时候，face吧门前已经空旷无人。
柯楠晟见谢晖所说的惊喜是带他来酒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宁可在郊外散步，都不愿在酒吧里浪费时间。
“咱们进去吧，估计王涵都等急了。”
谢晖讨好地拖住柯楠晟就怕他跑了。如果柯楠晟跑了，那今天包酒吧和赏美女的一百万就白花了。
“大寿星到！”
谢晖进门高喊一声。昏暗的室内顿时华光盛放，变幻闪烁的光束形成三维立体的“生日快乐”字样。伴着音乐，众人齐声唱起生日歌。
“……祝柯少生日快乐！”
一众美女推着五层生日蛋糕，从光幕和鲜花里走出来。谢晖把蛋糕刀递到柯楠晟的手里。见柯楠晟不动，只好拉着柯楠晟的手一起向蛋糕落刀。
“还没许生日愿望呢！”
不知哪个女孩子恍然大悟道。几个女孩跟着附和。
“你以为柯少像你们呀，柯少哪用许愿，他说什么是什么，想什么有什么。”
王涵急忙打圆场，就怕谢晖一会要怪他策划得不完美。光顾着教导今晚招来的几十个美女，竟然把点蜡烛许愿给忘了。
谢晖也是一愣神，竟然也没想到要点蜡烛许生日愿望，还好王涵反应够快给圆过去了，不然还真要被在场的美女们给问被动了。
美女们分抢着生日蛋糕，这时耀眼的光幕渐渐隐去，宛若夜空的深蓝光幕缓缓垂下。四周墙壁忽如繁星铺展开来，然后慢慢升起，聚焦在屋顶形成一道深邃的苍穹。
除了柯楠晟，大家都被眼前如星际穿越的效果给震撼了。在一片惊艳声中，王涵“嘭”地一声打开香槟，冲出的酒气向他周围的美女们射去。女孩们欢叫着不躲反挤着朝柯楠晟身边靠拢。
每人一个两万元大红包，只要唱唱歌跳跳舞喝喝酒，把今晚的寿星给哄开心就行。这些经过谢晖和王涵筛选出来的艺术学院的漂亮姑娘，各个身怀绝技，唱歌、舞蹈都是专业级水准。顷刻间酒吧的舞台上精彩纷呈，争奇斗艳。
“晟哥，你觉得还行不？”
谢晖往柯楠晟面前的水晶杯里倒酒，柯楠晟抬手压住谢晖的手腕。
“这是香槟，没多大酒劲。你多少喝一点，别辜负了兄弟们的心意。”
“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酒我不能喝。”
“多少喝一点吧，这个口感保证你喜欢，跟甜瓜雪橙冰水似的。你就喝一口行不？”
如果不是顾虑到谢晖和王涵的面子，柯楠晟早就拔腿走人了。望着谢晖和王涵眼巴巴的神情，柯楠晟免为其难地喝了一口。柯楠晟肯喝酒，谢晖兴奋极了。
“我没骗你吧，口感绝对好吧。你都喝了吧，六千八一瓶，别浪费了。”
要论有钱，谢家肯定不如柯家，谢晖竟然给为了柯楠晟这么败家，柯楠晟哭笑不得。
“这样行了吧？”
柯楠晟将水晶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行，行，这样才够兄弟。”
谢晖朝王涵直眨眼睛，王涵会意地咧开嘴忍不住笑。放在酒里的药足够让柯楠晟眩晕一会，等后劲上来，混战到天亮都不是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柯楠晟喜欢哪个美女，刚才他的目光好像并没有在哪个美女身上多停留一秒……
第二十二章 厨娘同款
夜色里，一辆银色跃野车不断左冲右突超跃前车，终于在一个出口减速驶出快速路。限速八十的快速路，谢晖的车速达到了一百二。
超速带来的颠簸让车里的两个姑娘忍不住呕吐，刺激的酒味混和呕吐物的腐臭气让谢晖实在没办法忍受，只好把车停在路边。
“赶紧下车吐。”
“对不起呀谢少，我平时不晕车的……”
“别废话，赶紧下车。”
谢晖望了一眼后车座上纹丝不动的柯楠晟，估计药劲应该能维持到望湖别墅。等一会把柯楠晟安顿好，他还要掉头回酒吧。酒吧包通宵，必须得尽兴玩。刚才因为柯楠晟在，谢晖还没敢整过份的节目。这会王涵应该呼朋唤友开始玩嗨了，肯定更火爆更刺激了。
想到那个一边跳舞一边对自己抛媚眼的美人，谢晖不由得浑身腾起一股燥热，不停催促两个姑娘快点上车。
两个姑娘终于吐完上车，谢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顿时有些嫌弃。两个姑娘的妆发都显得很狼狈，谢晖就怕一会柯楠晟看到了会不满意。王涵招人的时候都交待过了，今晚的主题是清纯自然风，不能化浓妆，可是两个姑娘的内眼线还是因为晕车呕吐糊花了眼圈。
可是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两个姑娘修饰妆容，再有十分钟就到望湖别墅了。
“两位美女，咱们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能不能被柯少看上，得看你们的本事。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不是什么买卖。与我无关，你们考虑清楚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两个姑娘对望一眼，连忙赔笑：
“我们考虑清楚了，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分寸的。”
姑娘们心里都清楚，像柯少这般潇洒多金的人物，平时想见都见不到，今天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如果万一被看上了，那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算看不上她们，能和这样又帅又鲜的人物睡一晚也不吃亏，就算倒贴钱都乐意。
两个姑娘似乎也意识到了她们的妆残了，趁着谢晖的车速不那么快了，迅速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妆盒补妆。等谢晖将车停到柯家别墅前，两个姑娘已经收拾得有模有样了。
望着两个瓦罐居厨娘同款，谢晖不免为自己的聪明骄傲。
两个姑娘跳下车，谢晖近前扶柯楠晟下车，柯楠晟比他高大，谢晖扶得有些吃力，拉扯了两下，柯楠晟睁开了眼睛。
“晟，哥，你醒了……”
谢晖望着柯楠晟嘿嘿笑：
“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去啊。”
谢晖回身朝两个姑娘使眼色，两个姑娘过来一左一右挽着柯楠晟的胳膊，谢晖打开大门急忙奔去开密码锁。
“放开手。”
柯楠晟语气严肃，不想突然甩手让两个穿超高跟鞋的姑娘站不稳。两个姑娘被柯楠晟不容置疑的语气给吓住了，赶紧松开手。这时谢晖又奔回来，笑着请柯楠晟进屋。
“你们两个傻站着做什么，赶紧扶柯少进去呀，没见他喝醉了吗？”
“别动。”
柯楠晟完全清醒了，尽管胸口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浑身的血液也好像奔腾起来，不过大脑异常清明。刚才在车上迷糊听到谢晖说话，这时完全反应过来。
谢晖见柯楠晟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当然不能让他有犹豫的机会。直接把两个姑娘拉到柯楠晟面前。
“阿晟，我还有事，就让她俩照顾你吧。”
谢晖说完想溜，两个姑娘又靠向柯楠晟想挽他的手。柯楠晟急退几步，回身抓住谢晖。
“你搞什么？你刚才在我酒里下药？”
“没有，我怎么敢呐。”
“老实说！”
柯楠晟揪住了谢晖的衣领，谢晖顿时矮了半截，嗫嘘着说：“是王涵的主意……”
谢晖的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拳头。柯楠晟的拳头像铁锤一下砸中了谢晖的鼻子。谢晖看手里抹得全是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抖。
“柯楠晟，你敢打我？！”
“赶紧带你的人离开这。”
“你，好，我是一片好心……”
“滚！”
柯楠晟一把推开谢晖，阴沉着脸如乌云密布，夜色里一双目光如白刃钢刀。谢晖哪敢再跟柯楠晟理论，本来也是他理亏，赶紧扭头上车。
“你们还不走？”
两个姑娘早被谢晖满脸血给吓呆了，这时回过神来，一边叫着等等我，一边爬上了谢晖开来的银色越野车。
“给我下药，太过份了！”
柯楠晟余怒难消，恨不能再给谢晖几个老拳。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素质好，迷药的效力挥发得快，恐怕身家清白就要毁在谢晖和王涵的手里了。
母亲明里暗里总是夸谢晖的姐姐谢芸漂亮能干，今天的生日宴上更是语带双关，说谢芸是最合适做媳妇的人，谁要是娶了保准旺夫兴家。柯楠晟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明白母亲的意思。
谢家和柯家如果联姻，将会拓展更大的商业版图。可是婚姻岂是生意的筹码，爱情更不是利益交换的条件。就算谢芸国色天香，那也要两个人感觉对了才能产生爱情，爱情才是走向婚姻的基础。
今天把谢家的宝贝儿子打了，不知谢家会做何感想。如果从此断了联姻的念头最好，免得母亲总当一个念想。
柯楠晟无法平复内心的愤怒，更无法控制体内不断暗涌的冲动。跨上摩托车戴上头盔，加大马力沿江急驰。
已经午夜十二点了，江边偶尔有三两个人倚着栏杆吹夜风。柯楠晟的摩托车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惹来行人小声的咒骂。
柯楠晟浑然不觉，继续朝前奔去。江边尽头的树影里，一辆熄火的黑色轿车突然被摩托车灯刺目的光给惊着了一般，突然启动逆向朝柯楠晟冲了过来。
柯楠晟急速拐弯掉头，车尾擦着黑色轿车的车头惊险地避了过去。
“不要命了！”
轿车里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朝柯楠晟的背影大骂一句，又被他身旁的年轻女孩给拉了回去。黑色轿车重新熄火隐进黑暗里……
身上终于有了清凉的感觉，柯楠晟停下摩托车，发现竟然到了渔人码头。这时正是广州夜生活进入**的时候，风帆造型的渔人码头变幻着绽蓝萤绿粉白的光。
柯楠晟摘下头盔，抹去额上的汗，突然感到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第二十三章 穷追不舍
“真的是你！”
姜薇薇刚看清柯楠晟的脸，伴着她的话音，手里握着的厚重手机被柯楠晟猛然回身撞落，只听“砰”地一声摔在青石地上，连着弹了两下断成两截。
“对，对不起，吓到你了。”
薇薇急忙蹲下拣起两截手机，手机坏了，手机卡还得要。
柯楠晟低头擦拭他的摩托头盔，乌金石的光泽面上有一块轻微的滑痕。
柯楠晟抬起头，看清了姜薇薇歉然的脸蛋。
“真的对不起，”薇薇赶紧从包里拿出五十元钱递给柯楠晟，“这是找回你的瓦罐押金。”
柯楠晟一手拿着钢铁侠似的头盔，一手叉在腰上，对突然拍他后背的薇薇不知是训斥还是要说抱歉。连着两次撞坏薇薇的手机，还真是鬼使神差！
柯楠晟沉重的呼吸透着一丝淡淡的酒气，定定地看着姜薇薇，像是在捉摸什么。姜薇薇可不想和他再多话，虽然五十元钱对他这样的富二代根本不值一提，她可不能无缘无故多要别人的钱。
今晚瓦罐居生意太火爆，直到十一点多才收拾妥当。姜超提议庆祝一下，乐宜跟着欢呼，薇薇见愁眉苦脸的孔叔也笑呵呵的，不好扫兴，大家在渔人码头的德国餐吧喝黑啤庆祝。
薇薇被姜超和乐宜逼着喝了一杯黑啤，脸蛋立刻就像染了胭脂，头晕乎乎的，身上也发烧似的烫人，乐宜说薇薇这是酒精过敏。
这会在江边吹风终于舒服了些，正打算回住处，从包里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难怪姜超说这款手机特别费电，要时刻准备着充电。
刚才听见摩托车声，远远看见一辆未来战士型的摩托车飞驰而至，她立刻认出是柯楠晟的摩托。这种摩托车比一般的小轿车还贵，也只有富二代才玩得起。
柯楠晟停下车，薇薇走过去很想喊他，可是又不知道喊什么，喊柯楠晟帅哥或者靓仔似乎都不合适，只好拍他一下。
薇薇伸着手里的五十元钱，柯楠晟没有接的意思，薇薇立刻把钱塞进他的黑色衬衣口袋里，掉头就走。
“等等。”
身后传来柯楠晟的声音，薇薇全当没听见。和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寻刺激的富二代，没什么好说的。
“喂，叫你等等！”
柯楠晟的声音足够大，不相信姜薇薇听不见。可是姜薇薇依然大步向前没有停下的意思。柯楠晟跨上摩托车不到十秒就追上了姜薇薇，直接横车拦在她面前。
“你要做什么？我不用你赔手机。”
“上车。”
看不见乌金闪亮黑头盔里柯楠晟的脸，薇薇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这样的可不是富二代的菜，寻开心也寻不到她头上。何况她也不稀罕富二代，只会享受不会创造财富的人都是废物，活得还不如一个瓦罐汤有价值有意义。
路面很宽，薇薇绕开柯楠晟的摩托车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听到柯楠晟的摩托车擦地追来，不免有些恼了。等柯楠晟的摩托车再次横在她面前，横眉冷眼道：
“大少爷，你要是穷极无聊找刺激，大可以去酒吧泡妞，不要挡我的道，对我穷追不舍。”
姜薇薇满脸嫌弃。
穷追不舍？
柯楠晟一怔，自己现在可不是正对人家穷追不舍么，还被垃圾一样嫌弃！
柯楠晟握着车把的手用力拧了两下，摩托车轮胎擦地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随时准备腾飞而起。
“上车！”
“让开！！”
姜薇薇的声音比柯楠晟还大。
“我说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不过是看你一个人，大半夜走路不安全，想载你一程，全当摔坏你手机赔罪。”
“免了，我说过了不用你赔。”
姜薇薇又侧身让过柯楠晟，快步往前走。
薇薇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和姜超、乐宜一起走就好了。她是受不了乐宜和姜超的黏糊劲，好像两个人在一起，世界都仿佛不存在了。搂搂抱抱要亲亲不管不顾的，害得孔叔一个大老爷们都害臊，薇薇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姑娘家更是不敢直视。
这里步行回家走快点用不了二十分钟。广州的治安近些年越来越好，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吧，起码方圆百里没发生过恶性案件。
望着姜薇薇的背影，柯楠晟明白再追上她，她也不会坐他的摩托车。只好熄了摩托车灯默默跟着她，始终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
路灯在竹林附近就没有了，四周静悄悄的，飘着鸡屎味的仙女居所就在前方十几米处的暗影里。平时有手机电筒照亮，今天只能摸索着前行了。这时身后突然闪出一道光，像铺就了一条星光大道，一直朝薇薇的脚前延伸。
薇薇没有回头，她当然认得摩托车的大灯光，也知道柯楠晟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不过她可不领这个情，阔少们有钱有闲变着花样玩刺激。平时撩多了网红款的女孩子，今晚想逗逗她这款的也未可知。就像富二代们吃腻了山珍海味，跑到旮旯里的瓦罐居寻新鲜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夜风大，空气里的鸡屎味比平时都浓。那种鸡屎发酵的臭味简直能把人给熏晕过去，薇薇忍不住皱起眉，快步跑进她的小屋关紧门。
小屋里亮起了灯，薇薇的身影映在窗上，显得更加修长了。柯楠晟摘下头盔，突然被扑面的鸡屡味熏得赶紧屏住呼吸，急忙又把头盔戴上。
难怪一直觉得鼻息怪怪的，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这是大气污染！
凌晨一点半，谭爱琳处理完发往美国的电子邮件，从书案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这时柯一城在卧室叫她，小儿子柯楠晟给他们发来信息，明天要去盛世华美上班。
“楠晟终于懂事了！”
柯一城欣慰地感叹，谭爱琳满脸喜悦地怪他一句：
“楠晟一直就懂事，只是他一直没想通医美的意义。”
“是啊，这下好了，有楠晟和楠昊一起管理公司，咱们就可以放心退休去环游世界了。”
“别想得美，楠晟还没成家呢！只有他成家了，我才放心。”
谭爱琳伏在柯一城的肩头，对小儿子的婚事充满遐想。柯一城握住她的手，想了想说：
“谢家的婚事咱们也得主动点，不能总让女方家主动。我看谢氏在长白山的联谊会你就别去了，不如让楠晟过去吧。”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谭爱琳立刻翻出谢氏企业送来的邀请函，笑了。
“十天的时间，足够楠晟和谢芸彼此欣赏产生爱情了。
第二十四章 败家消费
每周一上午是美容院的员工例会，付美玲交待店长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再打电话找她，就匆匆离开了美容院。十天的行程需要一个大的旅行箱，她和莹莹都得买一个箱子。
莹莹坐在车里等母亲下楼，说好去海印又一城买旅行箱。这时菲菲来电话，听说莹莹要和母亲去逛商场，立刻说要一起去。
“我打车过去，半个小时到。”
“你不用陪沈赫的爸妈？”
“有儿子陪就够了，哪用我陪呀。”
“姐，你是不是和沈赫他爸妈生气了？”
莹莹听出菲菲的语气不对。
菲菲想起早上的事就来气。本来想明天就躲出去了，今天就表现一下孝心，别给公婆落话柄，面子工程还得做。
特意起个大早做早饭，没想到沈赫的母亲看见桌上的西红炒蛋和虾仁滑蛋，立刻说大清早的就吃这么高胆固醇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哪有早上就炒菜的，应该喝粥或者下面才好。”
菲菲回头看了一眼围在餐桌前喝稀饭的沈赫和公婆，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婆婆一口一个“赫赫”地叫着，让她觉得恶心。
菲菲压低声音。
“我和他们生气犯不着，他们也呆不了多久。我眼不见心不烦！今天就回去住，明天和你们一起出发。”
付美玲下楼看见莹莹在讲电话，以为是薇薇打来的。昨晚给薇薇打电话，薇薇一直没有回复，付美玲心里窝着火。
“是我大姐，她想跟我们一起去逛商场。”
莹莹小心地看着母亲的脸色。
“要去就去吧，也没人拦着她。”
付美玲有些不悦。莹莹发现母亲从早上起床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
“妈，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莹莹试探地笑着。
“你们现在长大了，翅膀都硬了，是我不敢惹你们！
付美玲轻叹。
有时候她也觉得很奇怪，明明看见薇薇就想起讨厌的婆婆，薇薇不在跟前应该开心才对，可是心情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受薇薇左右。连薇薇不回电话，都能让她睡不踏实。
菲菲带着一只大旅行箱站在商场门口东张西望，看见母亲和妹妹过来，立刻跳脚招手。
“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都结了婚的人啦，还这么不稳重。言行举止要端庄稳重，我平时都白教你了？大庭广众的也不怕丢人！”
付美玲皱起眉从菲菲面前走过。
“是谁惹咱妈生气了？”
菲菲被母亲骂得莫名其妙。除了和沈赫谈恋爱的时候能假装一下端庄沉稳，她姜菲菲的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端庄稳重的人！
“嘘，你赶紧把箱子送车上去。别再惹咱妈不开心，薇薇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发微信也没反应。不知她在搞什么！”
“薇薇的手机坏了，我昨天看见她用的是老款手机，估计都没有装微信。”
“你昨天在哪看见她的？”
付美玲一边挑着旅行箱，一边不经意地问。
“在瓦罐居，她在那里做兼职厨师。”
“什么？！”
付美玲被自己突然提高的嗓音吓了一跳，急忙咳着掩饰。
“她找的工作待遇不好，想兼职多赚点钱吧。”
念着薇薇昨天教她做菜，菲菲替薇薇辩解。
“供她读大学都白费了，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付美玲咬牙切齿，后悔当初不该向姜富海妥协让薇薇读大学。就应该让薇薇到店里学美容，做美容师要比在灶台前烟熏火燎地高级多了。
莹莹看中了一款粉色的旅行箱，欣喜地打开来里外仔细检查。
“妈，我就要这款了，以后我要经常出去旅行，一定得买一个质量好的箱子。这款还有一个棕红色，咱俩正好一人一个颜色。”
箱子确实大牌高档又美丽，价格也非常美丽。盯着价签上的数字，付美玲不忍心下手。莹莹眼巴巴地望着母亲，销售员不住口地夸付美玲有眼光，付美玲晃着手腕上的小金表有些犹豫。
旅行箱虽然用的次数不太多，不过出门在外绝对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这次谢氏企业的客户联谊会，到场的都是全国各地美容行业的大老板，付美玲知道的就有几个做连锁加盟的知名美容院。在那些人面前，绝不能输了气场。
两个旅行箱将近两万块，走出商场付美玲就有点后悔了。这次买房给卖家垫付赎契款二百五十万，手里还剩二百来万，如果照这么消费，到时候连余下的房款都不够付了。
菲菲羡慕地摸着莹莹的旅行箱，莹莹逗她也买一个。菲菲有些讪讪，她也知道沈赫的资金比较紧张，这次如果买公寓，估计就要勒紧腰带过一段苦日子了。
都怪沈赫的爸妈非要到广州定居！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老人，在老家呆着不是挺好的。
“我有一个箱子就够了，我又不经常出门。”
菲菲不好意思地移开手。
“你的箱子也不错。对了，你说薇薇在哪兼职？”
“瓦罐居，就是我爸以前开的那个店。咱家的铺子，她在那看着也挺好。这回老板应该不会再跑路了，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薇薇肯定知道。”
付美玲这时想起来了，家里的铺子被薇薇的同学家租了，薇薇给同学家帮工也算说得过去。
“现在过去找她，叫她明天回家住，咱们都不在，家里得有人收拾照看。”
中午的食街已经开始热闹了，离瓦罐居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付美玲让莹莹停下车，叫菲菲去告诉薇薇，明天务必回家住，等她们回家薇薇才能离开。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不过咱妈非要你回家看着，你就听话吧，别惹她生气。你也知道咱妈是个情绪化的人。咱爸不在了，没人哄她，别再得什么忧郁……”
“行了我知道了，我明晚就过去。”
店里的客人已经开始多起来，薇薇抽不开身送菲菲出门。
薇薇知道她来了，却不过来打招呼，付美玲心里不是个滋味。长得像讨厌的婆婆，心肠也像婆婆一样狠毒……
就当没养这个女儿吧！
午市结束，薇薇正打算去附近的手机店买一个便宜的手机。
“顺丰快递。”
快递小哥动作迅速地把快递包裹递给薇薇，让薇薇签字立刻折身走了。薇薇不记得她在网上买过东西，看快递单上的落款是瓦罐居主厨收。狐疑地打开包裹，竟然是一款玫瑰金手机。
第二十五章 爱美之心
盛世华美大厦顶楼，柯楠晟站在弧形落地窗前，俯看着街上如甲壳虫似的车流。抬眼处，广州塔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伸出手指比在广州塔的小蛮腰上，不禁哑然笑了一下。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弹开信息“包裹已签收”。
不知那个倔将的厨娘，收到手机会是什么表情……
“楠晟，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柯楠晟的助理小肇正要通报，谭爱琳制止了他。直接推门进了柯楠晟的办公室。
“开了一上午的会，头有点晕。”
“慢慢习惯就好了。”
谭爱琳在沙发上坐下，小肇进来送茶，她摇手。谭爱琳习惯喝咖啡，整个盛世华美都知道，也只有新来的小肇不清楚。
谭爱琳不明白柯楠晟为什么要选一个楞头青的男助理，拒绝父母安排的总裁助理。
“里间有床，你累了就去躺会。”
柯楠晟宽大的办公桌后有暗门，暗门里面是一个三十多平方的卧室，卧室里该有配备都有，比五星级酒店的单人间还要舒适。
这样的环境如果和一个女助理关门办公，那不是让外人遐想么。有时候身正影子也得正，一切都要摆在阳光下。
“不用了，我不累。就是上午开会的信息量比较大，一时还消化不了。”
柯楠晟望着桌上厚厚的一叠材料，都是他要主抓的工作内容。父母的意思大哥柯楠昊负责技术，他负责行政。
“还有你消化不了的？你可是刚上任，就把我和你爸调来的助理给辞了。小秦已经跟我四五年了，为人办事都挺让人放心的，你可倒好……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
“……”
母亲眼里的漂亮在柯楠晟看来就是作怪，明明长得清秀可人，偏要在脸上动刀，眼角开那么大，嘴角翘那么高，自以为完美却失却了天然的生动。
谭爱琳以为说中了儿子的心思，笑意更深了。站起来走到柯楠晟身前，语重心长地说：
“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谈恋爱吧，我和你爸没有门户上的偏见，只要人品正，你喜欢就好。”
谭爱琳适时地拿出谢氏企业的邀请函，让柯楠晟代替她和柯一城去参加客户联谊会。柯楠晟急忙拒绝，才开始熟悉公司业务得趁热打铁。谭爱琳觉得柯楠晟说得也有道理，便也没再勉强。
“小肇你进来。”
柯楠晟盯着手里的一份服务合同。
“这个绿戎花卉苗木基地你知道吗？”
小肇显得有些紧张，他才进公司行政部两个月还没转正，突然就被提拔做总裁助理，简直像做梦一样。
“别紧张，你看这个地址，你知道在哪儿吗？”
柯楠晟在手机地图上查不到，才不得不让土生土长的小肇进来帮忙。
“知道，在郊区，那边每年春节都有花市。集团公司的鲜花和绿植都是他们提供的……”
“走，去看看。”
柯楠晟不等小肇说完，抓起绿戎公司的服务合同快步走出办公室。小肇急忙跟上，慌不颠地下楼开车。
一楼是盛世华美整形美容中心的接待大厅。从直达办公区的电梯出来，得经过接待大厅。柯楠晟不想再被前台接待的一众美女鞠躬招呼，沿着墙边快步朝旋转大门走去。
柯楠晟走得急，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三个女人撞上，两边左右拐地相互让了几次，才算各自走对。
“姐，你看那个帅哥是不是也整了，长得比明星还帅，太完美了。”
莹莹一脸花痴地望着柯楠晟的背影，被菲菲揪住包带给扭回了身。
“注意不要大声说话，别让人看了笑话。”
人皆爱美，俊男美女就像一道风景，哪有人不喜欢看的。付美玲也暗叹柯楠晟的颜值高，跟她当年的白马王子有几分相像。当年如果不是听从母亲的劝阻，最后嫁给了家境殷实的姜富海，她肯定和那个男人结婚了……哎，和姜富海无波无浪地生活了一辈子，从来不知道**是什么！
听完医美顾问的介绍，付美玲说了一句回去再想想，拉着莹莹走出了盛世华美大厦。莹莹不高兴地嘟起嘴，她就想打个瘦脸针，母亲竟然也嫌贵。
“要不去别家再咨询一下吧，盛世华美技术最好也最贵又不打折，别家说不定有优惠。”
菲菲不想母亲和妹妹扫兴。她是在盛世华美打的瘦脸针，钱是沈赫拿给她买结婚衣裳的。结婚衣裳可以少买几件，颜面得做到完美。
又连着咨询了几家，付美玲不是嫌人家的美容医院规模小，就是觉得价格报得太低有黑幕，怕三无产品打到脸上再毁容。终于觉得有一家还算顺眼的，可是那个医美顾问不断推荐付美玲做面部提拉术，再做私处紧缩术。付美玲听着听着脸都绿了。
“保证让您重回二十岁，重新享受新婚的快乐，你老公肯定爱死你了……”
“闭嘴！”
付美玲回头骂了一句，追到咨询室门口的顾问也不生气，继续向付美玲解释私密收缩术的好处。付美玲拉着莹莹和菲菲狼狈而逃。
母女三人经过一番折腾已经到傍晚了，回家的路上，莹莹一直在手机上搜索，女人生孩子以后身体会有哪些变化。
“太可怕了，我到时候要剖腹产，一定要做产后修复……”
“晕，你还没结婚呢，想得倒够远的。”
菲菲瞟了莹莹的手机一眼，突然迎面射来两道大灯光令她猝不及防，双手抓紧了方向盘，目光却慌了神地投向对面车道的来车。
小轿车向对车开去，付美玲吓得立刻从后车座上腾起身，抓住方向盘急打回正。
“天，好险！”
莹莹按着心口，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技术不行开车时还乱讲话，是不要命啦？！”
付美玲在菲菲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菲菲硬挨了一下母亲的敲打，把车停在路边，让莹莹开车。
“我自己来吧，什么都指望不上你们。”
付美玲的心情还没缓和过来。一向的骄傲自信，都被那个医美顾问给打击没了。
菲菲刚换到后座上，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了，见是沈赫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接。沈赫很快挂上了电话，直接拨通了薇薇的手机。
第二十六章 大姐夫
薇薇听见沈赫的声音不由得顿了一下，沈赫还是第一次用他的手机给薇薇打电话。
“大姐夫。”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昨天你大姐带回来的瓦罐汤很好喝，我想带我爸妈过去尝尝。方便的话给我发个定位，我应该很快就到。”
“啊，好。麻烦你得等一会。”
新手机什么程序都还没装，薇薇装好微信再加沈赫的号码，折腾了好一会。
看来店里得装wifi了，每次客人问wifi都说没有，总是惹来不满，现在哪还有开店不装wifi的。
沈赫和他父母走进店里，薇薇急忙迎上去，带他们到专门留的座位。沈赫细心地安置父母坐下，一边研究着菜单，一边和母亲商量点什么汤菜好。沈赫和父母有商有量的画面很温馨，似乎菲菲的离开并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沈赫举棋不定，终于让薇薇帮他介绍几道适合老人的菜。
“我妈血糖高，我爸的肺不好，他们都不能吃咸的，海鲜和豆制品也不宜多吃……”
短短一天时间，沈赫对父母的饮食特点已经了如指掌了。独自在广州创业不能陪在父母身边，特别是父亲高烧住院怕影响他结婚，都瞒他说在疗养。
想到他在洞房蜜月，而母亲却守在病危的父亲床前，沈赫的心满是苦涩。他觉得亏欠父母实在太多了，别人创业是光宗耀祖的事，而他只会不断掏空父母的积蓄，最后害得他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好我明白了，如果姐夫信得过，我单独给伯父伯母做两道菜。”
“信得过，信不过也不来了。”
沈赫呵呵笑着向父母介绍薇薇是菲菲的小妹，沈爸沈妈要站起来见礼，薇薇急忙让他们坐下。哪有长辈给小辈见礼的。
“这孩子朴实，看着就喜欢。”
沈妈的言下之意儿媳妇菲菲不如薇薇好，不怎么招她喜欢。
也难怪，他们要到儿子家定居，媳妇耍性子摆脸色也在预料之中。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公婆和媳妇从来就是冤家对头，隔层肚皮隔层山，哪能真像自己儿女那么可心呢！
不过儿子挑中的人，做父母的又能说什么。即然来了，不管条件怎么样都得住下，儿媳妇要闹就随她吧。总不能把他们两个老的赶到大街上去吧，就算菲菲真有那个心，儿子也不会答应啊！
“妈，你快尝尝这个汤，味道比昨晚的还好。”
“这道野菌素锦汤味道鲜美，还能增强免疫力，最适合老人喝了。还有那道姜丝牛腩汤，去寒壮阳，年青人喝最好了！”
姜超将汤放在桌上，朝沈赫眨了眨眼。沈赫觉得姜超很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姜超说在沈赫的婚礼上见过，沈赫恍然大悟地笑着起身握住姜超的手，好像见到亲人似的。
“你是那个……那个！”
参加婚礼的来宾那么多，沈赫哪能全记得名字，不过是不想姜超没有面子，
“菲菲是我堂姐，我是她亲堂弟，我叫姜超。”
姜超嘿嘿笑，就喜欢看沈赫假装热情又尴尬的样子。这时薇薇亲自端上来两道菜，姜超直呼薇薇给沈赫提供超级vip待遇，订制菜肴要额外收费。
“要得要得，我一定为贵宾服务额外付费。只要薇薇开口，多少钱都给。”
沈赫豪迈地笑道。沈母急忙打岔，问薇薇做的菜叫什么，都怎么做的。
“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不知味道如何。他爸，你先尝尝。”
沈母边说边往沈爸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见沈爸吃完直点头，又笑望着薇薇，等她解说。
“这道是金针菇牛肉，牛肉切丝腌一下，然后轻轻炒开至表面转熟取出。锅里余油爆香姜蒜，再加入甜红椒丝和金针菇继续炒软，用高汤煮一分钟后，再加入炒好的牛肉稍微煮一下，最后用玉米淀粉勾芡出锅装盘。”
“那你这个摆的圣女果是装饰的呀，能不能吃？”
“可以吃的。”
沈母笑得像个孩子，薇薇也跟着笑了。
“这道是缤纷火鸭丝，用鸭胸肉、西芹、韭黄、甜红椒做的。鸭肉清凉，甜红椒不辣又含有丰富的维生素，西芹富含纤维促消化，韭黄能提神止汗固涩，几样食材都非常适合老年人食用。”
“炒得五彩缤纷的，真好看。你这么年轻厨艺这么好，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沈母已经顾不上说话了，早饭和中饭都没有吃好，难得晚上的菜对胃口。
早上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菲菲就离家走了。虽然走时也打招呼了，说是陪母亲去疗养，可是哪有那么巧的事，他们来亲家母就病了要去疗养，摆明了是亲家母挑唆着女儿和他们作对。
等菲菲回来，可得要见见她的母亲。
“你们慢用，我去忙了。”
沈赫望着薇薇在案台后忙碌的身影回不过神，好像今天才认识姜薇薇一样。在他的印象里和薇薇没见过几次，薇薇从来都是话不多默默无闻的样子。以至于婚礼上这位小姨妹没有出现，沈赫都没发觉。
“哎，都是一个妈生的，这个姑娘就好。你当初怎么没找她呢，看着就是会过日子的好手。”
“……”
沈母不无遗憾地拍了拍沈赫的手臂，沈赫干咳两声没有说话。他和菲菲相亲的时候薇薇还在读书，何况薇薇也不如菲菲长得抢眼。
伴侣是自己选的，还得把日子过下去。这次菲菲借口躲出去，可终究还得回来。父母的户口已经在走流程随迁过来了，菲菲也只能接受事实吧。如果她真要离婚，债务对半，她拿什么还上百万的贷款。
沈赫搀扶着父母上车，回头问薇薇能不能送饭菜到家里去，他不能天天在家陪父母，父母吃饭成问题。
“我可以自己做。”沈母好强，不想刚来就成了儿子的负担。
“得了，你连煤气灶都不会开。”沈父一句话揭了沈母的底。
“我可以让赫赫教我用，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拧一下那个按钮嘛。”沈母不甘示弱。
“什么按钮嘛，一点火就嗒嗒响，吓得你手抖。”沈父说得起劲竟然咳了起来。
沈赫被父母的争论弄得哭笑不得，恳求地望着薇薇。
送饭去沈赫家来回要四十多分钟，在大广州说起来不算远，可是店里人手不够，不好离开人，除非错开时间送。
“没问题，拜托你了。”
沈赫朝薇薇竟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二十七章 那谁想多了
“大姐夫的爸妈也太老了点吧！都快赶上我太公了。”
“别嗦了，赶紧下班去接乐宜吧。”
薇薇边抹灶台边望向大门口。一下午莫名其妙地总想朝大门口看，好像心里在盼着什么，可是有什么好盼的呢！
“遵命！”
姜超抓起他的挎包，扭头发现了案台上薇薇的新手机。
“哟，终于换新手机了！我就说我那个破手机不好用吧。这款不错，价格又不算贵，我当时想让乐宜买这个，她偏要买苹果，说她们班女生都用苹果手机。现在有钱人真都不买苹果，国产手机挺好用的。还好咱们店里管伙食，不然为了买苹果我得饿瘦几斤……”
“别贫了，去晚了乐宜该罚你了。”
手机发票上的价格是2999，这个价格对薇薇来说还是觉得贵了。不过人家都把手机送到店里来了，不接收就显得太矫情了，再说退回去也没地方退，快递单没打印地址，只有一个电话。
薇薇思索了好一会，编辑了一条信息：手机已收到，谢谢！
“叮”，手机屏幕亮了。柯楠晟看到信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和绿戎花卉苗木基地的老板说话。
“你的提议太好了，我早想扩大经营规模了，一直苦于场地受限。真没想到渔人码头附近还有空地，我马上就按你说的开辟香花基地。”
“马上是多久？”柯楠晟看着手里的高脚杯。
“很快，一个月左右。”
“十天，十天如果做不好，我找别人合作。”
柯楠晟抬起目光投向对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
“十天？时间太仓促了吧！”中年男子犹豫着。
“好，算我没说。”柯楠晟站起身准备离开。
中年男子急了，慌忙起身拦住柯楠晟。
“行，十天，我保证十天之内把香花基地建好。”
“一言为定！”
柯楠晟重新端起酒杯，为他在盛世华美出手的第一个项目感到满意。一天时间虽然还不能把花木行业摸透，也足够他了解市场运筹帷幄了……
姜薇薇发完信息并没指望柯楠晟会回复她。有钱人有时候想体验一把“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感觉，给他们机会就是了。
回到住所关机充电，新手机第一次要充分充电才行。
第二天早上开机，一条陌生信息跳了出来。
“不客气，是你应得了。”
切！果然是少爷们的作派。
薇薇还没出门，手机接连响起，先是菲菲嘱咐不要忘了今天开始回家住。接着是莹莹打电话让薇薇不要忘了帮她把浴室里的衣服洗了。
“那件蓝裙子要单独手洗，会掉色，要摊着晾，千万不能挂衣架晒，不然就变形了……”
机场里人声嘈杂，莹莹的娇柔声音在薇薇听来像蚊子哼。
“行我知道了。”
薇薇急着出门。今天要申请wifi，还要办一张用于订餐的电话卡，还要给沈赫的父母送饭，另外还要去做餐盒的工厂联系，看能不能订制瓦罐居的外卖包装盒。
天气越来越热，大家都不愿意外出用午餐，食街的午市生意都变差了。瓦罐居这两天生意还算火爆，难保食客们还能在高温下保持热情。
付美玲看见莹莹和薇薇讲得差不多了，马上插话道：
“跟她说那些花三天浇一次水，必须早上浇足。每天要打扫卫生，被褥要经常晾晒去螨虫。厨房的垃圾一定不能过夜，不然会有蟑螂……”
“妈，你自己跟薇薇说吧。”
母亲的话排山倒海，莹莹哪能记得住呀。付美玲只好拿过莹莹的电话。
“嗯，是，是，我一定记着。”
其实不用母亲交待，薇薇也知道要干什么事。她在家的时候家务活全包，哪样都没落下过。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工作量可以说相当轻松了。起码不用洗完衣服收回来，还得一件一件帮母亲熨烫好挂起来……
薇薇突然觉得一天的时间很紧张，在移动营业厅办完宽带和手机卡，赶回店里已经十点了。这时沈赫打来电话，薇薇告诉他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出发。
“不急。”
“……”
你是不急，我送完饭还得赶回店里营业呢。如果一路顺利，再赶回店里应该不到十一点半，不会耽误午市开张。
自从又开通了四条地铁线，坐公交车的人明显少了。薇薇抱着装饭盒的袋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总觉得浑身直冒汗。其实公交车的空调开得很足，有人还嫌冷拿着外套盖在身上。
公交车到站薇薇立刻跳下车，再步行五分钟就到大姐家了。
“薇薇，这边。”
沈赫从车窗里探出头，见薇薇像是在犹豫，立刻拉开车门走向薇薇。
“大姐夫，你怎么在这？”
薇薇是没想到沈赫会出现，一时有些懵圈。是该把饭盒交给沈赫好呢，还是她得亲自送过去给沈赫父母。
“等你呀，快上车吧。”
“上车去哪儿？”
“去我家，你不是送饭来了？”
沈赫笑着拉开车门请薇薇上车。薇薇更懵了，沈赫是不是脑筋不转弯呀！拿上饭直接回家就好了，拉她过去不是多此一举么！
“那你带回过去给伯父伯母吃吧，我还得赶回店里上班。”
“那么急？”
薇薇点点头，额上鼻尖已经冒汗了。把袋子递到沈赫手里，转身就准备去马路对面做回程车。
“不用急。”
沈赫一把拉住薇薇的胳膊，“我回头送你。”
薇薇穿着短袖t，被男人突然拉住手臂，浑身顿时像触电一样僵硬了零点一秒，立刻甩脱沈赫的手。
“不用了，我坐公车回去很方便。”
薇薇说着就跑向了对面公交站，刚好一辆公交车驶来。薇薇跳上车没有回头看沈赫，心里说不出地别扭。现代社会虽说不像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可是薇薇也接受不了和男人肌肤接触。
一道流水声轻响，薇薇没有注意是她的手机响。又连着响了几声，她才惊觉地拿起手机。
“薇薇，你是不是病了？”
“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你怎么跑了？我开车送你回去肯定比公交车更快。”
“是我妈想和你聊聊天，所以才请你到家里坐坐，她刚来广州有些不适应……”
沈赫的一行行话都快满屏了。
薇薇不想回复，也不知要怎么回复。这个状况显然是沈赫想多了，她只是想快点回店里做生意。只有把生意做起来，才能对得起死去的父亲，才能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第二十八章 真会玩
中午瓦罐居的生意依然很火爆，院门外三三两两站着等位的食客。姜超小声嘀咕，中午来的客人基本还是那些穿套裙的美女。
薇薇抬眼望去，又看见了那位短发美女。
短发美女坐在院里的降温雾化喷头边，不时把手伸向冰凉的水雾，然后再压在脸上。进来吃饭的其他美女都会笑着向她打招呼，“乔娜姐好。”
乔娜半眯着眼点头笑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经过两天的观察，薇薇已经确定这位乔娜应该是这些人的主管，猜测这些人天天来瓦罐居吃两餐，应该是公司安排的任务。
“美女，你们公司准备在我们店包餐多久？”
薇薇出其不意的一句话让乔娜愣住了，双手从脸上移开，迟疑一下笑了。
“这个老板没有交待，应该等他通知再确定吧。”
乔娜又把双手伸向水凝冷雾，冰凉的感觉让午时的困倦全消。
至于少老板安排来这个地方吃饭是出于什么目的，乔娜也不得而知。开始她以为这个店是谢晖的朋友开的，后来看过营业执照可以确定瓦罐居老板和谢晖没有半毛钱关系。到是眼前的厨娘……
乔娜眯起眼，目光像扫描仪把薇薇从头瞄到脚。
每次来去匆匆，乔娜还真没仔细打量过薇薇。这回近距离观察，竟然发现薇薇颇有几分味道，如果再化个妆做个时尚的造型，都可以拍公司的宣传册了。
这张脸，这个身段，绝对是个可塑性非常高的材料。这是一块璞玉呀！
乔娜坐正了身子，想从薇薇身上发现一些谢晖迷恋的影子。不过她有些失望，以谢少爷的眼光，肯定是不懂欣赏这种高级美的，谢晖只配在庸脂俗粉堆里打滚。在这一点上，谢晖比他的姐姐谢芸可差远了……
“哦？非常感谢你们老板帮衬，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薇薇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这让乔娜更加坚信谢晖还没有和薇薇接触。不然费这么大劲追求，谢晖早该向女方显摆了。
谢晖？这位谢氏企业的少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他公司的员工帮衬瓦罐居生意呢？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位谢晖老板不会无缘无故帮衬瓦罐居。难道是父亲过去的老主顾？
下午去快餐盒厂订做餐盒，薇薇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和快餐盒厂讨论外卖包装，反反复复修改设计方案，最后要下单的时候，厂方听薇薇说要一千个，立刻笑了。
“开玩笑吧！我们都是十万起订。你的要求那么多，订货量又这么少，给你做包装我们还不得亏死。美女，不带这么逗人玩的。”
薇薇也知道她订货量太少厂方不一定会接单，但是总得试一试。可惜无论她怎么说服，厂家的业务经理再也不理她了。
回店里的路上，薇薇不得不重新考虑外卖包装的事。凡事不能追求完美，哪有做事一步到位的。只能在餐盒市场先批发一些，等生意走上正轨再逐步完善吧。目前的生意基本上靠的是谢氏企业员工帮衬，还不算正常销量。
晚餐乔娜没有来，听美女们议论乔娜被派去长白山了。本来乔娜应该今天早上就出发的，因为一个客户临时增加了一个名额，乔娜只好把机票让出来，改签了晚上的红眼航班。
薇薇猛然想起母亲和两个姐姐早上去长白山开客户联谊会，难道就是谢氏企业的联谊会？真是太巧了!
第二天晚上，二姐莹莹终于发来了谢晖的照片。
薇薇点开照片放大，谢晖的脸虽然是侧着偷拍的，还是能认出他就是前几天，开着红色跑车来店里吃饭的富二代。
这些富二代真会玩！把员工都当成武器工具了。薇薇苦笑，几天来的营业盛况都是人家拿来消遣的乐趣。说不定每天都让乔娜汇报瓦罐居的盛况，然后突然让员工们撤退，再让瓦罐居恢复门可罗雀的惨状……
“你问谢晖做什么？你认识他？他刚才跟我打招呼了，长得还挺帅的。没想到他那么年轻就是公司的总裁了……”
“喂，你有在看我信息吗？我跟你说，谢晖的姐姐更厉害，是执行董事总经理，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我觉得我在她面前就像一个丑小鸭……”
莹莹的话已经翻屏了，薇薇让自己保持冷静。不管谢晖是不是在拿瓦罐居开玩笑，这几天的营业额可是实实在在的钱。有钱就可以将瓦罐居开下去，就可以慢慢积累客户，晚餐不是也有许多谢氏企业以外的人来吗，他们发朋友圈，肯定还会带来新客源。
“喂，喂，你在搞什么？问我话又不回答我。”
“没事了，就是打听一下。祝你和咱妈咱大姐玩得愉快。”
“等一下！”
手机屏幕卡了一下，突然冒出几张裙装搭配的照片。
“你帮我看看，一会晚宴我穿哪件好？”
“这个我不擅长，你可以问问咱妈的意见。别忘了咱妈对穿搭最在行，她穿衣服从来不出错。”
“那倒是。”
莹莹发来一个撇嘴的表情没再说话。她想穿金色亮片鱼尾裙配黑色斜肩短上衣，被母亲否定了。联谊会不谊太招摇，风头如果盖过主办方的头面人物就不好了。这次联谊会的头面人头当然是谢芸了。莹莹让薇薇帮她选裙子，不过是想寻找一个人肯定她的品味。
晚餐的客流还是很旺，不过谢氏企业的员工少了一大半。
“薇薇下班了，拜拜。”
姜超火烧屁股似的，骑上他的小电瓶车去地铁站接女朋友乐宜了。孔叔也打过招呼从后门走了。薇薇收拾好灶台和案板，正要关灯，沈赫走了进来。
“大姐夫？”
“我估计你该下班了，就过来看看。”
沈赫四下打量，店里顾客爆满和只有他和薇薇两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古旧的家具和灯光让人觉得亲切。
“不好意思，今天你没打电话，我就没送餐。”
“没关系，我今天有空照顾他们。刚才和朋友谈完事路过这里，就想顺便捎你回去。”
“不麻烦你了，我可以坐地铁回家。”
薇薇看了一眼时间，心里一凉，最后一班地铁已经过了，昨晚就差点没赶上地铁，现在回家只能打车。
“跟我不用见外，都是一家人。走吧。”
第二十九章 知音难求
连续三天都有见面，沈赫觉得和薇薇亲近了许多。上车以后细心地帮薇薇拉起安全带扣上，然后又要把薇薇搁在腿上的背包拿起来放到后排座位上。
薇薇可受不了这么亲近，赶紧说：
“这样挺好的，下车比较方便。”薇薇抱紧了背包。
“还是放到后座去吧，坐着会舒服些。下车不用着急，我这又不是出租车，还怕把包忘在后车座上？”
沈赫笑着又要拿薇薇的背包。
“我自己来。”
薇薇扭头把背包从两人的座位中间放到后座上去。沈赫坐正了身体启动车子，棕金色路虎从一辆黑色奥迪车旁擦身而过，然后加速驶出食街。
“柯总，要不要我找人查一下那辆车？”
小肇盯着路虎揽胜车尾，飞快地在手机上记下车牌。侧头发现柯楠晟还望着路虎消失的方向出神，又补充一句：“我哥在交警队，查辆车很方便。一会我给他发信息，明天上午肯定能查到结果。”
柯楠晟收回投向食街入口的目光，滑过小肇期待的脸孔，挑了一下眉。
“附近有还在营业的健身房吗？”
柯楠晟的问题把小肇问愣了。
“有，有一家二十四小时共享健身房。”
“走。”
柯楠晟靠向真皮座椅，身体不再像刚才那么僵硬了。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
“是。”
小肇觉得他有些跟不上柯楠晟的思维，照这样下去会不会被炒鱿鱼？刚刚明明看见柯楠晟双眼冒火盯着那辆路虎揽胜，好像和车里的人有仇一样。
“好好开车，不要走神。”
柯楠晟抓了一下方向盘，把小肇就要撞上路边护栏的方向给摆正。小肇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胡思乱想。今天跟柯楠晟巡视集团直营的几十家美妆店，忙到现在才算喘口气。
柯楠晟让小肇开车到食街，小肇还以为柯楠晟想吃宵夜，他也可以跟着好好享受一下。车子快要开到食街尽头了，柯楠晟终于叫小肇停车。
柯楠晟却不下车，望着尽头那家挂着红灯的饭店门口。一辆棕金色的路虎揽胜在饭店门口闪着幽幽的光，一个男人绅士般地引着一位姑娘上车，然后两个人的人影纠缠在一起，是搂又是抱，还脸对脸亲亲……
“柯总，这么晚了健身好吗？”
小肇试探地看了柯楠晟一眼。柯楠晟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轻轻嗯了一声。小肇不敢再多话。
此时柯楠晟的眼前全是刚刚看到的画面，厨娘和开路虎揽胜的高大男人头挨着头，脸贴着脸……
切，想他们做什么！
柯楠晟想挥去眼前的画面，可是那画面就像故意跟他做对，不但没有消逝，还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可以看到姜薇薇的脸，眼睛和嘴唇……
混蛋！
柯楠晟暗骂一句，猛地睁开眼睛，又哑然地笑了。为什么要骂那个男人是混蛋？他又没有得罪他！
就在柯楠晟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地击打沙袋的时候，沈赫的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路上车流通畅，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却开足了四十多分钟。和薇薇在一起聊天的感觉很好，就像高山流水突遇知音不吐不快。
“我到了。”
薇薇抓起包想下车，沈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再坐一会好吗？”
薇薇急忙甩开沈赫的手，皱起眉头冷色道：
“大姐夫你这是干什么？”
一路上薇薇已经是极尽忍耐听沈赫讲他的成长史了。
“我，我没想干什么，就是还想再和你说会话……”
沈赫有些受伤地暗淡了神情，双手交叠在一起搁在方向盘上。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家陪老人了，他们肯定在等你回家。”
薇薇拉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往楼门口走去。沈赫跳下车追上来，拉住薇薇的包带。
“薇薇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什么别的意思，时间不早了，你不急着回家，我还要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我不像你是大老板，不用为柴米油盐操心。”
薇薇的话瞬间戳痛了沈赫的心。沈赫松开了薇薇的背包带，颓然地蹲到地上，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哀叹。薇薇这时已经打开了门禁锁，走进大堂返手拉上玻璃门。看见沈赫蹲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了。
薇薇对沈赫既没有特别的好感也不讨厌。
当初介绍人把沈赫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特别强调沈赫会挣钱，多金又帅气，多少钱的聘礼都出得起。不过他的要求特别高，不但要求女方长得漂亮，还要高学历，身材好，必须是广州户口，家庭成员要简单。
付美玲立刻动心了，强迫菲菲和沈赫相亲。在相亲的前一天，菲菲哭了好久，早上起来眼睛还是肿的。她不相信世上会有那么完美的男人等着她相亲，凡是通过相亲找对象的，大多是有各种明的暗的缺陷。
付美玲让薇薇准备冰茶水袋给菲菲敷眼睛，薇薇劝菲菲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用全听父母的，被付美玲听到挥起电蚊拍劈头盖脸打了几下。
“死丫头，你的婚事想让老娘管都不会管，你愿意找谁找谁去。”
往事依依，仿佛就在昨天……
薇薇站在门里静静地看着沈赫，沈赫蹲着抱头的痛苦样子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沈赫慢慢站起身，垂着头转身向他的车走去，脚步沉重得好像灌了铅。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敞开心扉讲话的知音根本没有，薇薇给他的不过是错觉，没人会在意他的感受，他的经历，他的痛苦……
沈赫拉开车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薇薇的呼唤。
“大姐夫，你还好吗？”
沈赫立刻转过身，薇薇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沈赫顿时觉得眼框酸酸的。
“薇薇，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心里太难受了，我不知该和谁说……”
沈赫趴在了半开的车门上。
“你如果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可以和我说说。不过我可能也帮不了你什么，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谢谢你薇薇，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舒服多了。”
第三十章 山穷水尽
这段时间沈赫一直被几个厂商催债，他实在拿不出钱支付货款，只能说尽好话让厂方再宽限些时间，等他收回工程材料款就可以周转了。
昨天下午一个大债主派来两名彪形大汉到店里找沈赫讨债，吓得店里的员工都不敢大声说话。两名大汉寸步不离地跟在沈赫身后，沈赫上厕所，他们也要守在门边看着，大有不要到钱誓不回去的架势。
沈赫被逼得没办法，最后从厕所蹲坑后面的小窗户逃了出来。
“我今天都没敢去店里……”
沈赫在身上胡乱地摸了一通，终于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打算点燃，忽然意识到薇薇在跟前。沈赫把香烟拿到鼻下闻了闻，又放了回去。
“如果债主找到家里来，我怕我爸妈会受不了。我妈有心脏病不能受惊吓，我爸有肺气肿，情绪激动会呼吸困难。薇薇，我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哎！”
沈赫双手插进浓密的头发里，神情抑制不住地悲戚。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和小姨妹诉说心里的苦闷。
“你和我大姐结婚太铺张了，如果那些钱用在生意上，应该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薇薇并不同情沈赫，为了一时虚荣就要付出代价。
“晕，你以为我愿意铺张搞婚礼？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妈能同意菲菲上婚车？如果我不出一百万，你妈能让菲菲和我领结婚证？”
沈赫有些激动，虽然知道结婚要付出成本，可是没想到成本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
薇薇觉得还是闭上嘴比较好，她并不认为沈赫和大姐菲菲爱到无法自拔，非卿不嫁，非伊不娶。两个人结婚更像是一桩交易，各取所需。当然了，沈赫和菲菲在一起也是帅哥靓女外人看着养眼般配。
“薇薇你知道吗，我和你大姐并没有去迪拜，我们在珠海东奥岛上的小客栈，一直呆到蜜月结束。”
沈赫苦笑着抬起头看着薇薇：
“办完婚礼我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只能委屈你大姐跟我受苦。还好菲菲没有意见，她虽然脾气不太好，还算明事理。”
“哦？”
薇薇有些意外，难道菲菲在朋友圈晒的迪拜蜜月照片都是假的？
沈赫好像明白薇薇的心思，马上补充说，菲菲晒的迪拜照片，背景都是经过p处理的，就怕付美玲到时候问起来不好解释。大家在朋友圈看到了照片，就省了不少麻烦。
“不怕你笑话，我送你的手链是仿冒的名牌，不到两百块钱。送给你妈的手表也是高仿的。是菲菲非要撑面子，要给你们买名牌礼物……”
沈赫能主动坦白还算真诚。
“礼物不在贵重，心意最重要。至于你送我妈的那块高仿表，我不会说出去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有什么打算？”
沈赫摇头。
沈赫的债务肯定影响到大姐菲菲的生活，薇薇没办法置身事外。何况追根溯源，让沈赫陷入困局的头号人物是母亲付美玲。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再好好想一想，你说别人欠你钱，如果把别人欠你的钱都要回来，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
“……”
沈赫满脸苦涩。派出去讨债的业务员没几天就辞职了，给他们承诺讨回债务有高额提成都留不住人。沈赫也是没办法了，事情越拖越久，要回钱的希望越渺茫。
看着沈赫无助又困顿的神情，薇薇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顶着一个土豪的帽子，其实心头压力山大。
“不要灰心，只要努力去做，肯定有办法解决困难。”
沈赫有房有车，三家店铺的库存也不少，总不至于山穷水尽。
薇薇这时才发现这位经商多年的大姐夫，还不如她一个才开小饭馆的厨娘坚强勇敢。遇到事只想躲避找人倾诉，而不是积极去面对去解决。
“或者可以抵押房子或者车子申请贷款，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多争取一些优质订单。另外别人欠你的钱，你得想办法追讨回来，学学别人向你讨债的办法。讨债就要放下面子，死缠烂打……”
沈赫听薇薇说得一套一套的，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你最好和我大姐商量商量，你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困难。如果能争取到你父母的支持更好，人多力量大，办法总比困难多。好了，你赶紧回家吧，别让老人等急了。晚安！”
“办法总比困难多……”
沈赫重复着薇薇的话，再望向薇薇时，薇薇的背影已经进了电梯。
如果和菲菲说这些话，菲菲也会像薇薇一样，帮他积极出谋划策，和他一起面对困难吗？沈赫不敢想。
已经抵押了店铺，不能再抵押新房了。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沈赫决定把才买两年的路虎揽胜卖了，然后就去讨债。业务员不愿意去，他可以自己去。
“薇薇，我想好了，你说的对，我必须得把别人欠我的债讨回来。你看这段时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爸妈。每天只要送一顿饭就行，晚上他们冲点麦片喝点五谷杂粮糊糊就可以解决了。”
沈赫握着手机，手心有些冒汗，怕薇薇会拒绝他。毕竟薇薇也是打工的，要是帮他照顾父母，必定会影响本职工作，付出额外辛苦。可是他又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能帮忙的人……
沈赫心跳加速地等着薇薇的微信回复。
“好的，我明天中午就送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提前一天通知我。”
“谢谢你，太感谢了：）”
沈赫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随手又给菲菲发了一条微信：
“我明天要出差一段时间，等你回家，我爸妈就拜托你了。”
沈赫望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母，父母刚吃完他做的菜粥，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老人白苍苍的头发，在午时的阳光里像一根根银针，刺得他的眼睛有些模糊。
已经下午一点半了，菲菲一直没有回复沈赫的微信。车行打来电话，如果沈赫急着出手，他的路虎揽胜可以两折出手。
“太少了，我的车保养得非常好，跟新的一样。”
“保养得再新也是二手车，要卖就卖，不卖拉倒！”
沈赫突然觉得心很痛，不能忍受爱车被低估。干脆不卖了，先去讨债，只要讨到债，一切困难都好解决。
沈赫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身从厨房的刀架上拿了一把水果刀，装进行李箱后面的夹层里。
现在讨债都跟拼命似的！既然没有彪形大汉的体格，就得亮出不怕死的风骨。该亮剑时，绝不做缩头乌龟！
沈赫开着车，竟然不知不觉拐进了食街，朝瓦罐居开去。好像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和薇薇告个别，谢谢她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眼看着就要到瓦罐居门口了，沈赫开始减速。这时突然一辆黑色奥迪从旁冲了过来，拦住了沈赫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