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夜话2
薇薇的话让菲菲沉默了一会，她在思索和沈赫的婚姻破裂，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父母要一起生活吗？或者因为沈赫并不如她以为的那么有钱……
“这我知道。沈赫也说可以给他爸妈请保姆，他爸妈的退休工资也将近八千了，完全够他们的开支……”
菲菲烦燥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又背过身去。被妹妹说得她好像是不明事理，又好吃懒做不孝的恶媳妇。
“我是恨沈赫骗我，他根本没有多少钱，还偏装成土豪！”
菲菲的话在口腔里咕哝着。她觉得说出这话，好像验证了她是一个贪慕虚荣只爱钱财的人。其实她并不那么看中钱财，钱只要够花，能满足日常所需就行。她渴望的爱情是那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浪漫……
“沈赫应该没有说过他很有钱吧？都是媒人和咱妈介绍时吹嘘的。”
沈赫开着豪车，穿戴名牌，又有三家大型店面，处处彰显着他的土豪身份，谁又会去深究他真实的家底。
薇薇微不可察地叹息。
“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你嫌沈赫没有钱，又有老人要赡养，所以急于离开他。沈赫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用钱来胁迫你，让你就算离开他，也无法摆脱他给你套上的枷锁。这是一个宜解不宜结的疙瘩，你还是和沈赫好好谈谈吧，他应该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得了吧，沈赫如果讲理，就不会列那么多恶心人的离婚条款了，他害得咱妈现在骑虎难下。我知道你的意思，想让咱妈把沈赫的钱退给他。可是怎么可能呢！那钱是咱妈的命根子，她都快五十了，一辈子活得也不容易，咱家都是女孩，咱妈没有儿子依靠，要聘金也是想留着养老。
你没发现咱妈现在多了好些白发吗？她总是见到白发就拔，可是后脑上的白发她根本看不见，我都不敢跟她说。”
菲菲打个哈欠，眼皮沉得难受。盯着天花板，仿佛心里一层层窗纸突然被捅破。离不离婚，明天还是和沈赫谈完以后，看他的态度吧。如果沈赫能放她一条生路，她愿意还他一百万聘金。毕竟当初也觉得母亲强要百万聘金，好像把她当成商品一样卖给沈赫……
薇薇没有再说话，母亲虚荣好强了一辈子，不屑于像那些家庭妇女一样，穿红着绿疯跳广场舞；敲锣打鼓扭大秧歌；在居民楼下高声大合唱……母亲讲究品味格调，对自己管理也分外严格。可是独独在女儿的婚事上，显得那么市侩，把两个漂亮姐姐明码标价，一点也不顾及姐姐们未来在夫家的地位。
百万高价买回来的媳妇，哪会得到夫家的尊重！就好比重金聘请的员工，恨不得用到极致。
强要和赠予是两码事，如果男方家觉得媳妇可心合意，又有经济实力，自然愿意给女方豪阔的礼金。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蛙声呱噪起来。估计明天要下雨。
莹莹侧身看着母亲。
“妈，你睡不着啊？”
莹莹只占了不到大床的三分之一，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让母亲睡得不舒服。可是母亲上床以后，却翻来覆去不停变换着睡姿。
“你大姐的事这么闹心，我哪能睡得着！”
付美玲长长的叹气，在暗夜中望着莹莹闪亮的眼睛，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
“你可不能像你大姐，一点心眼儿也没有。被算计了还蒙在鼓里，遇事只知道哭，我算白养她了。”
“妈，我不会的。您放心吧，丁俊豪家的那些帐我今天下午都看明白了。”
莹莹弯起嘴角，一口细白贝齿吐气如兰。
付美玲“嗯”了一声，滑开手指。仰躺成摊尸状，满意地微闭上眼睛。
平时练瑜珈摊尸状放松是最让她觉得舒服的状态，今天就算四肢大张着摊开，却还是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丁俊豪人还不错，好像没有什么城府，你拿捏他应该不是问题。他父母也都算是直爽热情的人。不像沈赫，简直是扮猪吃虎。”
想到沈赫第一次来家里作客，礼貌周到又处处谨慎的样子，付美玲当时还以为沈赫虽然是生意人，还保有几分书生文气。没想到是个腹黑心辣的男人！
“那我大姐，到底要不要和沈赫离婚？”
“这是你大姐的事，她自己决定。你以后不要学你大姐，遇事就往娘家跑，我可没有本事处理你们小夫妻的事。我老了，只想求个栖身之所，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
不论薇薇分析得多么透彻在理，付美玲还是觉得，只有菲菲和沈赫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才是最圆满的解决办法。
“妈你一点都不老，看着和我就像姐妹一样。如果有合适的，妈可以再找一个，一个人过下半辈子，似乎太长了点。”
莹莹嘻嘻笑着，撒娇地拱在母亲的身前。
如果母亲能再婚，自己出嫁以后也会少一些牵挂。虽然都在同城住着，可是毕竟还要顾着自己的小家，不可能经常陪在母亲身边。莹莹心疼母亲，担心她多愁善感的性格会一个人闷出病来。
“你这孩子，什么话都敢胡说！”
女儿竟然鼓励她再婚，付美玲抬手打在莹莹身上。抬手很高，下手很轻，她可不舍得打疼这个心肝宝贝似的二女儿。
“我没胡说，我是说真的。丁俊豪也说，你这岁数还能再找一个合适的。你不是也觉得和我爸过得委屈吗？现在可以找你真正喜欢的，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莹莹话没说完，花瓣似的双唇被付美玲堵个严严实实。
“你再胡说，小心你爸找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付美玲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话可以搁在心里，一定不能说出来。虽然莹莹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她却绝对不能承认。
“我和你爸一直很恩爱，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生活得委屈了。再胡说看我撕了你的嘴。”
付美玲送开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以后在婆家，可不能随便乱说话，什么话都要说七分留三分，谨言慎行，才能处理好大家庭的关系。当然了，你也不能被人看成软子，该硬气就得硬气。”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丁俊豪可不像沈赫，他对我很好，他给你的那张银行卡是用我的名字。那钱是他妈取出现金再转存到我卡上的，不存在任何要回去的法律风险。”
莹莹呵呵笑着，转过身又转到床边躺好。
第六十二章 夜话3
夜空沉甸甸的，似乎在酝酿着立秋以后的第一场雨。没有风，空气闷得令人窒息。楼下的花坛里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鸣。沈赫回身拉上阳台门，又坐回黑暗里。燃一根烟，望着明灭不定的烟头，眼神有些迷离。
发给菲菲的离婚协议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了，菲菲却一点回应也没有。这不像菲菲的性格，菲菲是一点就着的脾气，怎么可能无视那些逼人的离婚条款呢？
菲菲一定是在和她妈商量对策吧！想到丈母娘那张脸现在很难看，沈赫不由得翘起嘴角。
让付美玲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个教训，省得她再祸害薇薇的婚姻。她以为她的女儿们是镀了金身的女菩萨啊，开口就是一百万，一百万是那么好赚的吗?
昨天为了一笔一百万的单，沈赫足足在人家的样板间等了几个小时，弄了一身劣质熏香味，才死皮赖脸的签了供货合同，毛利还不到15％。
沈赫猛然甩了一下手，迅速弹去碰到指尖的烟火，指尖传来的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时走廊灯亮了，沈妈半梦半醒摸索着打开灯，突然看见坐在客厅沙发里的儿子，受惊地睁大了眼睛，马上又疼惜地问：
“都三点了，怎么还不睡觉？”
“抽根烟就睡。”
沈赫干脆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沈妈望了一眼茶几上的方形水晶烟灰缸，里面已经堆满了烟头。沈赫怎么可能是才起来抽根烟，至少在她睡下以后抽了大半包了。
“烟抽多了不好……”
沈妈揉了揉眼睛，此时已经睡意全消，连去上卫生间的尿意也没有了。
“要不，你去接菲菲回来吧，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菲菲堵气离家出走，时间久了也不是事。你哄哄她应该就没事了，她性子大咧，吃软不吃硬，你得主动点。”
“不用急，菲菲需要时间冷静。”
沈赫朝母亲淡淡地笑了一下，转身想回卧室。
“赫赫……”
沈妈顿了一下。
沈赫昨晚回来得比较晚，身上还有浓浓的香味。沈妈以为儿子在外面有情况，儿媳妇一时拈酸吃醋和儿子吵架。眼看着菲菲拎着两只箱子冲出家门，儿子一直在卧室闭门不出。沈妈也没有说什么，可是今天都一天了，儿子饭食不香的样子，又一个人在黑暗里猛抽烟，她当然得劝劝儿子。
劝和不劝离，谁的婚姻还不都是凑合着过的，又能有多少男女相亲相爱到白头的。舌头碰牙齿，各自安好就挺好了。
“你做生意逢场做戏我不管，可是你娶了媳妇就得对媳妇专一，不能在外面胡来……”
“妈你想哪去了！”
沈赫哭笑不得，没想到母亲会误会他花心放荡。
“我想啥你别管，总之你得把菲菲接回来，媳妇在娘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沈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把客房里的沈爸惊得打开门，探头朝客厅里看。看到儿子和老太婆都精神百倍地站着说话，奇怪地问：
“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正说要睡觉了。”
沈赫和沈妈异口同声，然后各自回屋。沈赫走到门口，突然想起天亮要带母亲去医院复查身体。
“我没觉得哪儿不舒服，不用去了吧？”
沈妈怕给儿子添麻烦。
“出院时医生叮嘱过要复查，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
沈赫担心母亲的身体，感觉母亲来广州以后，肤色变黑了，头发也更白了，好像苍老了许多。广州湿气重，气温又高，老人突然换了生活环境，肯定难以完全适应，防病于未然是必须的。
“是呀，你还是复查一下吧，别再有事，又该给赫赫添乱。”
沈爸咳了一声，沈妈急忙应承。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复查，虽然有医保花不了几个钱，可是要耽误儿子的时间，沈妈心里过意不去。
晨光映进窗帘，哗哗雨声敲打着玻璃。雨下得很大，细细密密如织网罩下。
这样的天气是没办法晨跑了。薇薇放下窗帘，看了一眼熟睡的菲菲。菲菲微蹙着眉头，似乎睡梦里也心事重重。
昨夜睡得太晚，薇薇不忍心叫醒大姐。转身打开衣橱，准备等菲菲起床以后，换上新床单被套。
莹莹虽然不爱打扫收拾，却很讲究，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更讨厌别人睡她的床铺。昨天是看家里气氛紧张，她不便挑剔，只能让姐姐和妹妹睡她的床。
薇薇刚拉开衣橱，一堆衣物像挤爆炸似的朝她扑来，直接砸在她身上。被单毛毯、绞在一起的针织衫、毛衣披肩洒落一地。
天，上次才把家里的衣柜都理顺，现在又这样了！
薇薇暗叹着摇头，不明白母亲和二姐莹莹那么有品味，有情调又爱讲究的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就算请了钟点工，钟点工也顾不到那么多细节。生活的细枝末节还是得亲自打理才行。
薇薇刚把衣橱整理好，莹莹推门进来了。莹莹要找上班穿的衣服，见薇薇在她衣厨前站着，神色有些不悦。她以为薇薇偷看她的衣橱，或者已经偷偷试穿了她的靓衫。
昨天晚上丁俊豪破天荒地答应陪莹莹逛街，还承诺任她消费。莹莹当然不能错过买衫的好机会。一口气买了十几件裙衫，丁俊豪刷卡眼睛眨都不眨。
五万多块，丁俊豪就像买杯奶茶一样无所谓。莹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后悔订婚宴上延迟婚期了。二婚的男人才更懂女人，才更会关心体贴妻子。应该马上、立刻、迅速和丁俊豪结婚。这么好的金龟婿，全广州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万一让别人抢走了，那可得不偿失了。
付美玲说过，爱给女人花钱的男人，不一定是真爱；但是，不肯给女人花钱的男人，一定不是真爱。
莹莹觉得丁俊豪以前离婚，一定是因为没找到真爱，她才是他的真心爱人。
见二姐脸色不对，薇薇立刻说：
“二姐，等大姐起来，我马上给你换床单。”
薇薇已经准备好了要换的一套床品。
“你动我衣橱干嘛？我又没说要你换床单。”
莹莹不高兴地拉开衣橱。四扇门的衣橱，她拉开的两扇，里面挂满了当季的衣服。
“都七点半了，大姐也该起来了。她今天不是要约沈赫谈判吗？早点约沈赫，不然沈赫要是出差了，她又得哭啼着闹心几天。事情早了早好，咱妈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莹莹在一排新衣前选择不定，回头喊菲菲起床约沈赫了。菲菲受惊地睁开眼睛，睫毛上粘了一层胶质似的东西，让她觉得看不清面前的人。
“大姐，外面下雨了。要不你今天开我的车出去吧，我让咱妈送我上班。反正也绕不了多少路。”
莹莹终于选定了一件浅色的连衣裙，雨天最适合穿轻浅飘逸的裙子。
“都快八点了啊！”
菲菲看了一眼手机，感觉今天将是一个漫长而可怕的一天。
第六十三章 菲菲急病（求订）
雨点不停地扑打着车窗，雨刮左右挥着长臂，划出一大片粼粼水渍。付美玲朝后车座看了一眼，菲菲依然难受地捧腹皱眉，靠在薇薇的肩头，显得有气无力，好像病得不轻。
“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会，还好今天不堵车。”
付美玲说完扭回头，继续盯着前方雨雾迷漫的街道。菲菲的样子不像是吃坏了肠胃，可是早上刷牙却突然呕吐不止，好像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吓得付美玲赶紧喊薇薇一起送菲菲上医院。
一辆电动车猛地从斜侧穿了过来，付美玲急踩刹车差点撞翻电动车。不由得怒骂：
“混蛋，找死！”
电动车上的人全身罩在墨蓝的雨披里，被付美玲的小奔驰逼停，车把一歪，一只长腿撑在地上，不过几秒钟，又蹬上银色电动车，穿梭在车流里。
“这种穷丝活该被撞死！”
付美玲狠狠地骂道，车窗密封，任她骂多大声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妈，这样咒人不太好吧。”
薇薇被母亲冲口而出的话惊呆了。母亲在她眼里一直是优雅小资的典范，现在疾言厉色冷漠的神情，好像完全是另一个人，一个高高在上，评判众生唯我独大的黑暗系女王。
付美玲回头瞪了薇薇一眼。
“我说错了吗？就是这种人没钱买车，又不舍得打车，大雨天骑个小破车乱闯。如果出了事，他们不就是活该？最讨厌这种人！穷就乖乖窝囊着，不要给别人添乱。”
“妈，我应该没事，可能就是肚子受了凉。你一会在医院放下我和薇薇，赶紧去美容院吧，别耽误了你转让美容院。”
菲菲惨白着小脸幽幽地说，听母亲话里的意思，是嫌弃她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没事再说吧。”
付美玲心里确实着急，昨晚都迷糊睡了，手机微信突然响起添加好友的提示。有人想实地看看她要转让的美容院，考虑到不能影响美容师们工作，付美玲约那人早上八点半到美容院碰头。
现在都八点二十了，肯定得迟到。刚才走得急，都忘了在微信上和那人打招呼……
付美玲心里越着急，时间好像过得越快，好不容易赶到医院，已经八点三十五了。她停下车，赶紧拿起手机和那人道歉。
薇薇扶着菲菲下车，见母亲在微信语音，等母亲说完一句，赶紧说要和菲菲先进去了。付美玲不置可否，等对方语音传来，知道人家已经等在美容院门口了，必须马上过去。
“那我先过去美容院，菲菲如果有事打我电话，如果没啥事你俩自己打车回去吧。对了，晚上我可能回来得比较晚，莹莹应该也不会早回来。你们两个自己张罗饭吧。”
“妈，我一会得去上班，你不用操心我。大姐要是没事，我先送她回家。”
薇薇看着菲菲憔悴的脸，菲菲没有说话。付美玲也顾不得许多了，正好医院的保安过来驱赶滞留在门口的车辆，付美玲踩下油门轰地开走了。
街道上，一丛丛各色雨伞起起伏伏，人们步履匆匆，脚下不时溅起的一串串细碎的水花。。
沈赫的棕金色路虎变线转弯就到医院大门了，突然一辆白色小奔驰直冲出来，就算沈赫的车技再老熟，也是避之不急，急打方向盘，和白色小奔驰的前侧脸擦出一道火花。
眼看着一辆豪车迎面撞来，付美玲吓得紧紧握住方向盘，踩死刹车闭上了眼睛，心跳都停止了。耳边听到铁皮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完了完了！”
付美玲暗暗叫苦。周围好像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等她缓过神来睁开眼睛，看见沈赫在敲打她的车窗。
“怎么是你！”
付美玲打开车窗，脸上的神情像扭曲不定的阴云。沈赫也没想到大清早的，会在医院门口和丈母娘撞车。沈赫先查看一下付美玲的前车头，又俯看一下他自己的路虎。然后对付美玲说：
“还好撞得不严重，你这是新车，应该还没有出过保险，我的车今年也没出过险。这点磕碰出险不划算，不如各自去修理厂搞定吧。”
付美玲愣了几秒，明白了沈赫的意思，不出车险明年能降低保费，小磕碰，确实自己修更划算。
“我赶时间，你说咋样就咋样吧。”付美玲准备关上车窗。
沈赫突然问：“家里谁生病了？”
丈母娘通常睡到自然醒，这么早出现在医院，肯定是送人看病。这个时间医生都刚刚坐诊，如果是她自己看病，不可能这么快。
“菲菲病了，我看恐怕是怀孕了。不过情况好像不妙，我没时间在医院陪她，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看看她吧。”
付美玲从关了一半的车窗里仰起脸，说完立刻关上车窗坐正身姿，扭过车身飞快地开走了。
沈赫站在雨里，望着付美玲远去的车影一时愣得不知所措。沈妈拉下车窗喊他，他才抖去身上的雨水回到车上。
“撞上的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会开车，从医院出来也不知道减速……”
“可能比较赶时间吧，撞得不严重，天晴去修理厂搞一下就好了。”
雨水模糊了车前窗，沈妈并没有看见付美玲。沈赫也没有告诉她。
医院的挂号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沈赫提前在微信公众号给母亲预约了挂号，不用排队可以直接去候诊。不过经过挂号台，沈赫还是下意识地朝队伍里看去。
“薇薇。”
沈赫安顿好母亲在走廊的长椅上候诊，立刻奔到一楼挂号台。
“薇薇，你别排队了，这家医院的妇科主任我认识。你和菲菲跟我直接过去吧。”
沈赫只看到在挂号台前排队的薇薇，这时四下张望寻找菲菲。薇薇急忙晃开沈赫的手。
“我大姐要看内科，谢谢你的好意。”
薇薇这时已经对沈赫有了几分厌恶，更讨厌他自以为是地来装好人。
“看内科，她不是怀孕了吗？”
“胡说！”
薇薇不理沈赫，又排进队伍里。薇薇本来扶着菲菲想去急诊室看诊，结果导医的客服拦住她们，问询了菲菲的病情以后，让她们挂内科。
沈赫终于发现了在导医台旁边半坐半靠的菲菲。
第六十四章 跟我回家
薇薇帮菲菲挂了一个内科号以后，转念一想，又补了一张妇科专家门诊号。拿着两张挂号单朝菲菲走去时，沈赫正拉着菲菲的手说着什么。
“大姐，咱们快点过去候诊吧。”
薇薇上前扶菲菲，沈赫拉着菲菲不放手。菲菲眼泪汪汪地看着沈赫，不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看到沈赫让她更加难受。
“我大姐先看病，你们有话晚点再说。”
“薇薇，你可能误会我了，我没想和你姐离婚。真的，让我来吧。”
沈赫说着，俯身拥住菲菲，试图把菲菲抱起来。菲菲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赫，浑身僵硬不会动了似的。
“你妈还在候诊，你别在这里耽误时间。这里不是讨论你们离婚的地方，晚点我大姐和你联系，你们到时有话尽管说。”
薇薇的话礼貌而果决，拦在沈赫身前，沈赫不得不放开手。薇薇扶起菲菲，菲菲站着适应了一下，和薇薇朝电梯走去。
三楼内科门外坐着一排人，滚动的电子屏上名字不断滑过，薇薇总算看到了大姐姜菲菲的名字。
“什么时候开始呕吐的？”内科医生看了菲菲一眼问道。
“今天早晨刷牙时，突然就觉得恶心，又吐不出来什么……”
“有男朋友吗？”医生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结婚四个多月了……”
说到结婚，菲菲立刻想到的是即将到来的离婚大战。刚才在楼下看到沈赫走过来时，菲菲的心怦怦乱跳。沈赫被雨淋湿的衬衣紧贴在胸口，额前短发上还挂着水珠，一双眼睛满是关切和急迫。菲菲望着这个曾经熟悉得不分彼此融为一体的男人，眼泪控制不住地蓄满眼框……
“最近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医生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菲菲犹豫着，竟然想不起来了。
“我看你还是去妇科确诊一下，应该是怀孕了。”
“不可能！医生，你再帮我检查检查，我肯定是中暑了，昨天我在火炉旁烤了一天……”
“呵呵，难道你想让我开一大堆内科检查单，才相信？”
“……”
男医生按下打印键，然后推了推眼镜，开始叫下一位病人。
雨下得似乎更大了，门诊大楼门口挤满了人。菲菲力不可支地歪靠在薇薇身上，薇薇尽量护着她不让雨淋到。
“先不要告诉咱妈，我肯定不要孩子……”菲菲有气无力。
“先别急，医生让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薇薇满眼无奈和心疼。
大姐和沈赫离婚未决之际，却意外怀孕，怀的还是双胞胎！老天简直是在开玩笑。
终于坐上了app叫来的快车，薇薇给母亲打电话，没等开口，母亲说正忙着谈事晚点联系，就先挂断了电话。薇薇估计母亲的美容院应该是转让成功了。
一路上菲菲都在无声地抹泪。薇薇把菲菲送到母亲家楼下，嘱咐她回去好好睡一觉，暂时什么都不要想，午饭和晚饭会让外卖送过来。菲菲默默点头，现在她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拿到检验结果，菲菲就想立刻做手术把孩子拿掉，医生却不同意，要她下次再挂号预约，身体指标合格才能动手术。
“拿掉双胞胎不是闹着玩，最好和你丈夫一起过来。”
医生怕担责任，菲菲没办法任性。
回到母亲的家里，看着薇薇早上给莹莹新换的床铺，菲菲突然感觉这个家，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叮~”，手机微信提示音。
薇薇给菲菲转帐五百，备注是菲菲昨天一天的工资。
烧炉的工资哪有那么高！菲菲自嘲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知道这是妹妹可怜她没有钱，补贴给她的。
“叮~”又一声响。沈赫的头像闪过。
“检查结果怎么样？你现在哪儿？我很着急，等我妈检查结束我就去看你。”
菲菲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发抖，赶紧关上手机。扯开衣帽间的小沙发床，趴倒在床上，意识到压着了肚子，又赶紧躺平。眼睛湿漉漉地难受，爬起来去卫生间洗脸。抹干脸拿起莹莹的护肤液，想起早上，莹莹看到用她的护肤品时，不高兴的神情，菲菲又放了回去。
这个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悲凉感，让菲菲才抹干的眼泪，又涌出眼框。爬回小沙发床躺下，哭了一会，想起中午薇薇要给她叫外卖，又打开手机。手机屏幕忽闪着跳出一串串未接来电和爆满的信息。
沈赫这个疯子！
“叮咚叮咚”门禁响起，监控屏上沈赫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盯着楼下大堂的对讲框等着回应。
菲菲犹豫着要不要给沈赫开门，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沈赫谈判离婚条件。
“开了。”
门锁吧嗒一声响，看见沈赫还盯着对讲框看，菲菲不得不出声。
“菲菲”
“先别进来，换好鞋再进。”
菲菲嫌弃地扔出一双拖鞋，又把早准备在手里的毛巾甩给沈赫，看着沈赫跺去脚上的雨水，脱下鞋袜换上拖鞋，再甩头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水渍，才闪身让开门口。
“说过多少次了，总是下雨不爱打伞，你是不怕淋生病，可是会给别人造成麻烦……”
菲菲边往客厅走边说，突然背后一紧，沈赫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菲菲挣扎着，沈赫紧箍的怀抱，她根本挣扎不开。
“菲菲，咱不离婚了，你跟我回家，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要离婚！你放开我，你这个恶心的男人。”
菲菲使劲掰着沈赫抱在她胸前的双手，激动愤怒委曲难过，她已经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菲菲的话让沈赫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菲菲赶紧挣脱，沈赫上前一步，扭过菲菲的身子，拦腰将她抱起。
“跟我回家。”
沈赫不顾菲菲踢腾的双脚，直接把她塞进后车座上，然后关死车门直奔回家。
沈赫问过医院妇科的朋友，确定菲菲怀孕的消息以后，一时又惊又喜。沈妈知道以后，更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催促沈赫快把菲菲接回来。
第六十五章 男人身旁的风景
一场大雨让中午的食街变得冷冷清清，只有瓦罐居门前，不时有风风火火的外卖员进出。
午市结束，薇薇把瓦炉里燃尽的火炭用铁铲掏出来，望着噼啪作响的火星出神。
如果瓦罐居实行标准化运营，会不会让食客感觉失去了原始风味，有些得不偿失……
“薇薇，你给菲菲姐订的外卖没人接收，外卖小哥只能送回来了。”
薇薇回身看着姜超，姜超又重复一遍。薇薇急忙走进操作间，拿出手机给菲菲打电话。电话是沈赫妈妈接的，薇薇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沈妈很高兴，抓住薇薇的电话说个没完。
“菲菲睡着了，你要是没啥急事就晚点再联系她。不过怀孕打手机不好，你可以打家里的座机……你放心，我现在身体挺好，也能给菲菲做饭，今天中午她吃了一大碗排骨海带汤。我就在小区前面的菜市场买的，晚上我准备给她做大虾……”
要做奶奶了，沈妈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都是劲，仿佛一下年轻了几十岁，去菜市场买菜也不觉得远了，走路都是一溜小跑。
“那我大姐夫在家吗？”
“他去公司处理急事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赫赫可高兴了，把你大姐当成宝贝一样，回家就让她上床躺着，你大姐想吃什么，他都马上去买。我都没见过赫赫这么会体贴人……”
沈妈把儿子一顿猛夸，心里竟然还有点嫉妒儿媳妇了。不过想到儿媳妇现在好比国宝，理所当然享受特殊待遇。
“你有空多来玩啊，我怕你大姐会觉得闷，我们老两口也不会说啥话，赫赫又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
“好，我明天上午就去看她。”
薇薇放下电话，想了一下，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菲菲的情况必须得尽快让母亲知道。
菲菲怀孕早在付美玲的意料之中，不过菲菲怀了双胞胎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菲菲和沈赫和好，也正如她所愿。
“是好事，明天我去看看她，不能让沈赫爸妈挑理。”
付美玲优雅地笑着，看着指尖上沾着的一片菊花茶，轻轻弹开，朝对坐的人望了一眼，示意谈话继续。
美容院转让费十二万，虽然比她预估的十八万低了不少，不过总算转让出去了。加上中秋节预售的各类美容卡项，也并不吃亏多少。
母亲的声音如此愉快，应该是把美容院成功转让出去了。可是母亲并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她不可能每天呆在家里，不知道母亲又要开创什么事业，希望不要太折腾就好。
晚市时雨虽然停了，不过人流依然不多，星期三通常都是一个小低潮，连外卖订单都骤减很多。姜超和乐宜坐在角落里互喂蛋仔糕，你一口我一口，边吃边嘻嘻笑。
姜超趁人不注意，偷偷亲在乐宜的脸蛋上，乐宜挥手掐住姜超的耳朵，姜超连连求饶。
“嗯哏~”
薇薇不好直接指责姜超和乐宜，在店里营业时间言行无状，只好出声示意。乐宜赶紧松开手，姜超揉着耳朵朝薇薇吐舌头，
这时姜超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猛地站起来朝门口迎去。乐宜抬眼看到进来的客人，立刻撅起嘴。
进来的是金纳斯营销部总监乔娜，她依然像每次来一样，穿着高级的职业套裙。不过今天脸上却不像往日一样挂着高贵优雅，一脸阴云，就像外面阴晴不定的夜空。
姜超热情地把乔娜迎到一角安静的位置坐下，又介绍店里新添的菜色，乔娜显得没有兴趣，推开菜单，让姜超给她照以前的菜式上。
姜超下完单，乐宜马上凑近了再次揪住了他的耳朵，一直扯到后院。薇薇急忙跟了过去。
“你们两个搞什么？再这样下是想这里关门大吉是不？”
薇薇神色严肃，乐宜松开姜超，姜超也不敢再嘻皮笑脸。
“薇薇姐，姜超他就是喜欢大波妹，还死不承认。我明天不来上班了，一会下班能不能把工资结给我？”
“你学校都开学好几天了，你一直说新学期课程不多，原来就是想存够钱去隆胸！”
姜超恍然大悟，拉住乐宜，非要让她承认。乐宜甩手甩不脱，两个人纠缠起来。姜超一把搂住乐宜，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以后要是再看别的女人，就把他眼珠子剜出来。乐宜还是不相信，仰脸望天，非要让姜超跪下发誓才算数。
“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
听到薇薇充满威严的声音，乐宜不敢再逼姜超下跪，苦着脸求薇薇给她一会结工资。
“先都出去干活，下班我给你结工资。不过乐宜，我得劝你一句，你难道是为姜超活着的吗？他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你一直这样，他早晚会离开你。”
薇薇不怕说话得罪人。姜超没想到自家堂姐，胳膊肘朝外拐不帮他说话，一脸懵逼地看着薇薇，然后突然傻笑看着乐宜。
“乐宜，不会的，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永远爱你。不要听薇薇的，她都没谈过恋爱，她懂个毛线。你愿意做什么就做吧，只要你喜……”
姜超话没说完，薇薇的巴掌已经招呼到了他头上。姜超嘿嘿笑着跑回前院去招呼客人。
“如果一个人活得失去了自我，那他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特别是一个女生，不能把自己的生命依附在男人身上。要活成男人身旁的一道风景，才能和他一起登高望远，品味人生的风景。”
“emmmm，薇薇姐，你学理科的，咋这么文艺呢。”
听出乐宜话里调侃的意思，薇薇笑了。
“建议你看一首诗，舒婷的《致橡树》，希望你能明白点什么。”
薇薇回到操作台，刚好姜超端着托盘去上菜。薇薇叫住姜超，打开密封罐，用镊子夹出一颗黑色浆果，摆在菜盘上的薄荷叶旁边。
记住客人的喜好和口味，才能吸引客人经常光顾。
乔娜首先夹起黑色浆果放进嘴里，然后微闭上眼睛，慢慢咂摸。浆果绵密的甜香和爆浆的口感，让她的心情终于阴转多云。
少老板谢晖指示下来的销售任务越来越重，压得乔娜几乎快透不过气来。没想到工作之外，谢晖还让她帮他寻人，这让乔娜敢怒不敢言。
第六十六章 形象代言
“喂，美女主厨，你这里有酒吗？”
这种天气喝口老酒才能驱散心里的怨气。乔娜朝薇薇招了招手，不等薇薇说话，姜超猫腰从柜门底下取出一瓶二锅头。
上次店里庆祝营业额突破新高，孔叔买了一箱二锅头放在灶台下的柜子里。
“这瓶行吗？”
姜超觉得二锅头太接地气，似乎配不上乔娜的气质和身份。
“多少度？”乔娜望着姜超手里朴实无华的透亮酒瓶。
“五十，五十六度。”
姜超上次喝了两口，就晕头转向醉了，现在要推荐给美女喝这么高度数的酒，心里突然感觉惶恐。
“正好，拿过来吧。”
“喝酒不能开车。”
姜超觉得有必要提醒。
“我没开车，中午大雨，我的车底盘进水了。”
乔娜说这事更来气，中午和下属冒雨去茹薇美容院，结果美容院换老板了，还害得她开车经过水洼车子进水熄火，保险都不赔！
乔娜自斟自饮，喝得龇牙咧嘴完全不顾形象。不一会脱去外套，露出里面金色闪闪的吊带背心，引得周围的几个男顾客纷纷侧目。
薇薇看出乔娜是在借酒浇愁，如果任她喝下去，恐怕会出事。
“美女，这酒后劲足，别喝了。”
薇薇伸手拿过酒瓶，乔娜想要抢回去。
“我花钱买了，我愿意喝。”
“你喝的算赠送，这些收回。”
薇薇把酒瓶递给姜超，让他收好。乔娜激动地站起来，扯住姜超，非要拿回酒瓶。乐宜看见乔娜波涛汹涌的胸口在姜超眼前乱晃，气得冲过去拉住姜超，挡在乔娜面前。乔娜没办法，只好松开手。
“我花钱买醉都不行！你这个小店，当初可是靠我部门的人撑场面，才开到今天像模像样。”
“美女，不是我不给你喝酒，你先坐下，不要激动。”
薇薇轻言细语，把乔娜拉回椅子坐下。这时乔娜的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的号码，乔娜神色更加不悦了。
“说！”乔娜阴沉着脸，语气毫不客气。“你怎么跟单的，这样的客户必须死死盯紧……这个老狐狸，玩我们一把，这帐以后和她算！她电话打不通了？你知道她家地址吗？我必须得找到她，谢少要找她女儿做活动。付美玲，嗯，她那个二女儿，尽快联系上她。订单的事我慢慢再跟你算！”
乔娜放下电话长吁了一口气，见薇薇盯着她看，不由得自我审视。
“我没醉，你看什么看？算了，我不在你这里喝了，买单。”
乔娜起身要走。薇薇急忙叫住她，从别人口里听到母亲的名字，薇薇不免好奇。
“你说的付美玲是开茹薇美容院的那个老板吗？”
“怎么，你认识付美玲？”
乔娜上下打量薇薇，想确定薇薇和付美玲是什么关系。
“嗯，算认识。你们老板找她做什么？”
“我们老板不找她，我要找她，她带着两个女儿参加我们公司的联谊会，却一分钱货都不肯定，害我们完不成老板压下的任务。”
乔娜叹了一口气，突然之间羡慕起薇薇做厨娘的自在逍遥。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找她二女儿吗？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电话。”
乔娜心情不好讲话声音大，何况饭店里又人声嘈杂，她更是提高了训斥下属的音量。
“我没怪你，你认识付美玲正好，你有她二女儿的电话吗？”
乔娜露出踏破铁鞋的神情。
“我一会找找，你先告诉我，找她女儿什么事？”
母亲明明要转让美容院不可能再订购产品，却去参加人家公司的联谊订货会，等于白吃白玩，这事确实让人感到愤怒。可是二姐莹莹怎么也参与进美容行业的人事了？
“是我们少老板找她，我们公司下周六在游艇会有一个慈善活动，需要一个形象代言人，那姑娘挺合适，就是一直联系不上。你快找找她的电话。”
慈善活动的代言人是公益好事，薇薇没有理由拒绝二姐去做好事。翻出电话本，把莹莹的电话给乔娜存入通讯录。
晚市结束以后，薇薇打电话给二姐莹莹，告诉她金纳斯的人要找她做慈善公益代言人，莹莹听得莫名其妙，一旁的付美玲听到了，立刻抢过电话劈头盖脸把薇薇骂了一通。
“我千方百计躲着金纳斯的人，你可倒好，把自己姐姐给人家送上门，你知道人家是好意还是坏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薇薇早已习惯了母亲的咒骂，也能体谅她凡事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并不与母亲计较。等母亲骂完，莹莹再接听电话的时候，薇薇向她解释慈善公益形象代言人的意义。莹莹听得欢欣鼓舞，周六正好又不用上班，能去看看新奇长长见识也好。
“她们明天应该会联系你，你也不用太紧张。不过公益事业一般都没有报酬，你应该心里有数。”
“没事，能去看看挺好。我还没登过游艇呢！”
“没有报酬谁愿意免费干活！你是不是傻了？游艇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让丁俊豪带你去香港坐游艇出海。他家在香港有公寓大厦，你还会稀罕珠江边上的小游艇？”
付美玲就怕金纳斯找她继续追单，虽然美容院脱手了，可心里总觉得欠了金纳斯的。谁知道金纳斯搞客户联谊还要订购新产品呢！也是怪一时贪心，没往深处想。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一夜阴云散尽，上午的阳光格外清爽透亮。薇薇拎着果篮从公交车下来，远远看见母亲的白色奔驰驶了过来。薇薇站在路边朝母亲招手，白色奔驰没有减速，径直开了过去。
付美玲根本没注意到路边的薇薇，一直专注地盯着前方，心里想着莹莹早上接到金纳斯电话的事。乔娜约莹莹今天方便的时间去奥园大厦，见面洽谈焕美慈善基金形象代言人的合同。付美玲不放心莹莹一个人去，又不敢跟莹莹一起去。左思右想，让莹莹告诉丁俊豪，希望丁俊豪能陪莹莹去把把关。
眼望着母亲的车远去，薇薇只好继续步行去菲菲家。有车代步可以提高办事效率，薇薇决定趁圣诞节促销的时候，买一辆国产suv，下一步就是开分店，如果两家店能正常运营，就可以开展连锁经营的模式，开创瓦罐居的全新未来。
第六十七章 你太坏了
薇薇进门的时候，看见玄关柜上放着一个小果篮。对比她手里拎的大果篮，显得有些寒酸。她知道那是母亲买的，上次去医院探望生病的沈妈，母亲也是买的这种经济实惠的果篮。
“都是一家人，薇薇你太客气了。家里什么都有，赫赫说这两天请的保姆就该来上工了。”
沈妈边说边把果篮拎到厨房，打开果篮嘴里发出啧啧声。
“这些水果很贵的，你挣钱不容易，真是太破费了。”
薇薇笑着换好拖鞋，见客厅没人，想等沈妈从厨房出来再去大姐房间。
“你妈在你姐房里，你进去吧。我洗好水果给你们送进去，还让你们破费，多不好意思。”
沈妈从厨房探头朝菲菲的房间努嘴，示意薇薇自己过去。
菲菲的房门紧闭，薇薇推了一下，发现里面锁门了。母亲和大姐竟然锁起门来说话，难怪觉得沈妈怪怪的样子。
“大姐，是我。”
薇薇敲了两下门，听到高跟鞋踩着吧嗒声走来。门开了，付美玲奇怪地看着薇薇。
“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看大姐。”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跟我说，咱们一起过来不是更好？”
付美玲皱了皱眉，觉得娘家人一个个来显得没有规矩，打扰别人家的清静很不礼貌。
薇薇没有回答母亲的质问，朝靠在床头的大姐笑着招呼。菲菲要下地招呼，被付美玲按回床上。
“你好好养胎，不要乱动。前三个月最重要，以后孩子聪不聪明，长得漂不漂亮，都靠怀孕初期养得好。我们那时候是没条件，你现在有条件，就得把自己当成公主一样养着。沈赫请保姆，你不要跟保姆客气不好意思，要尽量使唤。”
“妈，我知道了。就算我不使唤，沈赫他妈也会使唤的。上次在医院请护工，他妈一直嘟囔那个护工拿那么多钱，又没干够时间，心里不痛快了好几天。”
菲菲说着下意识地朝门口看看，感觉沈妈又在门外偷听。最近总觉得晚上和沈赫在床上说话，沈妈都在门外偷听。昨晚上沈赫搂着她说话，打算今天去家政公司请一名保姆，菲菲再次感觉门外有人偷听。拉开门，听到细碎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客房里，菲菲有些哭笑不得。
居家过日子防火防盗，以后还得防婆婆偷听床事，真是太尴尬了！
“哦，呵呵，老人家都节俭，花钱请人干活肯定心疼，你随她去吧。”
付美玲忍不住笑，顿时有些瞧不起亲家母。本来初次见面，付美玲就觉得沈赫母亲年纪太大，感觉和她都是两辈人。不过想到人家退休前大小是个幼儿园领导，还多少有些尊重。没想到知识分子也这么市侩刻薄。
“对了，等你快生的时候得再多请一个保姆，最好是专业月嫂，双胞胎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保姆照顾不过来。还有，一定要提前预约月子中心。女人做月子等于第二次生命，做得好还能像做姑娘时一样又美又嫩。不要像我们以前，什么都不懂。弄了一肚皮的妊娠纹，腹直肌断裂，下面也松驰……”
“妈，你别吓我！”
菲菲紧张地抱住自己的双肘，感觉生孩子以后会变成魔鬼一样。
“我不是吓你，就是希望你能生育以后还这么漂亮。”
女儿和女婿的婚姻终于柳暗花明，付美玲的心情很愉快，抬手看了一眼小金表，立刻惊讶道：
“哎哟，我该走了，今天还要上课呢。”
“妈，你上什么课？”
薇薇和菲菲都好奇地问。
“美体专业课，我不做美容院了，也可以学习知识呀。菲菲你听我的话，乖乖呆在家里，手机电视电脑都别看，听听轻柔的音乐，多吃水果和鱼虾。不要送我，你就躺着休息。”
付美玲边说边拉开门。沈妈正好端着水果站在门口。
“哟，亲家怎么要走了？我刚洗了水果，看这车厘子又大又新鲜，吃两颗再走吧。”
“不吃了，我赶时间去学习。”
付美玲看了一眼沈妈捧着的一玻璃盆水果，有车厘子、龙眼、山竹、进口黑提、切开的红心火龙果……都是她不舍得吃的，当然也不舍得买的。付美玲不免有些讪讪，感觉沈妈是故意拿这些水果，和她送的一篮苹果雪梨香蕉做对比。
“薇薇送来的，太多了，我怕吃不掉就坏了。”
沈妈腾出一只手，抓出几颗车厘子往付美玲手里塞，付美玲甩都来不及。
“真不用了，弄脏了衣服该没法见人了。”
付美玲回头瞪了薇薇一眼，快步走向大门口。沈妈赶紧把玻璃盆放到菲菲的床头，小跑出去追着送付美玲出门。
“老太婆又在门外偷听了，真讨厌！”
菲菲让薇薇去关门。
“大姐，这样叫沈赫妈妈不太好。”
“切，我又不是当她面叫。不过让我叫她妈，我也叫不出口。叫婆婆又太像古代小媳妇，烦死了。”
菲菲拉起被子钻进被窝躺下。屋里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盖着被子似乎也有点冷，菲菲伸手抓过空调遥控器调高了两度。
“你身体还不舒服吗？”
“啊，没有呀，今天没觉得什么。昨天肯定是有点中暑。咱妈又不让把空调温度开太低，都不习惯回家睡觉了，还是自己家里最舒服。”
菲菲无比放松地眯上眼睛，又马上睁开，欠身伸手抓了几颗无籽黑提送进嘴里。
“你买这么贵的水果太浪费了，你挣的那点工资够花吗？其实来看看我就行了，不用在沈赫爸妈前要面子。”
“大姐，你起来。”
“干嘛？”
“你身体没事就应该多活动，最好找一个事做。怀孕又不是生病，可以正常工作学习。”
“啥，难道你还想我去你店里烧炉子？你可饶了我吧，以后打死我，我都不会再干那种粗活！”
菲菲心有余悸地样子，又马上嘻嘻笑了。
“不过谢谢你帮我领那么多工资。”
“大姐，我不是吓唬你，如果你就这样在家等着生孩子，然后一直做家庭主妇，你的生活永远不会幸福。”
“才不会，沈赫什么都听我的。”菲菲觉得薇薇多管闲事，神情露出不屑。
“朝男人伸手要钱的日子怎么会幸福？！你自己想想吧，不做粗活可以做你的专业，从出纳做起也比在家呆着强。”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人家公司骗孕产假？你太坏了！”
菲菲呵呵笑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传承技艺
女性隐瞒怀孕身份在公司入职，签定劳动合同以后，便依仗女职工劳动保护规定，请病假长期带薪休息，这属于恶意欺诈行为。没想到大姐工作的目的，竟然会首先想到骗取公司的带薪孕产假！
薇薇真是哭笑不得。
“大姐你好好想想吧，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些话了。我想你最好不要忘记沈赫的离婚协议，如果你仔细品读，就会看出字里行间，都是用金钱在挟制你，或者说，在鄙视你……”
“你胡说八道！”
菲菲激动地朝薇薇瞪起眼睛。薇薇笑了笑告辞。
一个人如果冥顽不灵油盐不进，再对他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以菲菲的聪明，她如果愿意，怎么会悟不透人生的这些大道理呢！
中午秋老虎开始发威，瓦炉前的空气都像被蒸发了，眼前仿佛一片海市蜃楼似的虚晃。
薇薇放下炉铲，抓起脖子上的围巾抹去额上的密汗。这时助厨阿齐推开后院门，喊了一声薇薇姐。阿齐想介绍刚从厨师培训学校毕业的学弟，到瓦罐居一起工作。薇薇正需要人手，让阿齐带他师弟来见工。阿齐显得很高兴。
“我还怕你不需要人呢，一直不敢跟你说。这两天看你亲自烧火炉，乐宜又不来了，大家忙得脚打后脑勺，才敢出声。他叫阿力，和我是一个镇上出来的，现在和我一起租房子住，挺能吃苦的。那我马上就通知他过来，你先试工，不行就让他回去。”
午市结束，阿齐去迎阿力过来。阿力肤色较黑，比阿齐健壮，也比阿齐内向，话不多，干活又快又麻利。虽说才从厨师学校毕业，刀工竟然特别熟练，比已经有两年工作经验的阿齐还要好。
薇薇立马拍板决定让阿力正式上工。阿力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或高兴，抬头朝薇薇笑了一下，又继续削萝卜皮。
“阿力做的酱萝卜皮非常好吃，是他妈教给他的方法。可惜他爸妈都相继得病不在了，我希望他能在广州扎根。薇薇姐，谢谢你了。”
阿齐望着阿力，目光充满怜悯。
晚市开张，每桌赠送一碟秘制萝卜皮。果然不出薇薇所料，阿力做的萝卜皮经过她的包装以后，受到了热烈欢迎，有好些客人临走提出购买一些萝卜皮回家，留作第二天早餐做下粥小菜。
“很抱歉，萝卜皮暂时不外卖，过段时间会推出外卖手伴，请大家到时赏光。”
薇薇脑中灵光忽闪，想起城中明记茶楼著名的外卖手伴罐装多味鱼，瓦罐居也可以出品罐装秘汁蔬果系列。晚市快结束的时候，薇薇叫阿力和阿齐一起商量，准备开发一些酱汁系列，阿力顿时满脸惊喜。
“我妈以前在我们镇上就卖酱汁菜，她是跟我姥姥学的手艺，我姥姥家在清代就做酱菜生意了，有几百年历史。我妈做的酱菜，在当地特别受欢迎。我虽然没有特意跟我妈学过，不过我从小看着她干活，大概知道流程，只要试验几次，应该能做出十几种。”
“好，咱们明天开始实验，最后保留三种做为招牌。先把需要的食材记下来，明天一早我去采购……”
“那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去买菜吧，我可以找房东借辆三轮车。”
阿力显得比薇薇还兴奋，能传承母亲的手艺，是对母亲最好的纪念。
第二天早上五点，阿力骑着一辆三轮车准时等在薇薇的小院前。天色刚明，早起忙碌的人们已经奔走在各自生计的路上了。
批发市场里人声鼎沸，一辆辆满载新鲜蔬果的货车停在道路两边。贩菜的小老板们激烈地和货车批发商讨价还价，一筐筐翠的、青的、红的各式蔬菜便搬上了菜贩们的车。
薇薇没有资格像菜贩们一样去货车跟前批菜，只能继续往里走，进入地摊式的菜贩市场，才能买到散卖的食材。只有清早营业的批发市场里，散卖的果菜也比居民肉菜市场和超市便宜一半以上。
薇薇和阿力一前一后走马观花地把菜市场转了一遍，对每种食材的价格都了如指掌以后，才开始有目标地下手。不一会功夫，三轮车里已经堆成小山。
“薇薇姐，你每天都要起这么早来买菜吗？”
阿力比薇薇大一岁，叫她薇薇姐显得很勉强，不过他不好意思直接称呼薇薇的名字，只好跟着阿齐一样称呼。
“不是每天都过来，店里的生意暂时还不需要大批量采购这么多样的蔬菜。现在需要的食材都是蔬菜配送公司送到店里。不过如果你的实验成功了，那以后就得天天过来采购了。”
“昨晚的秘汁萝卜皮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最后添加的那个陈皮细沫才是点睛之作。不但消失了萝卜皮淡淡的土味，提升的口感更是绝妙。我想把我妈的酱菜系列都做出来，关键还是要等你去发掘更妙的口味。”
“嗯，大家一起努力！”
薇薇很喜欢阿力不浮夸踏实的性格。一路上两个人不停探讨食材料理，都忘了三轮车的颠簸。直到在店里下车，薇薇才发觉浑身酸疼，双腿都麻木得下地不会动了。
薇薇扶着门口一棵开着红色绒花的树，看着阿力把三轮车上的菜卸到厨房。这时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声，一辆敞着车蓬的炫酪法拉力朝瓦罐居直冲过来。
看到车里坐着的一男一女，薇薇的双脚顿时有知觉了。
谢晖和乔娜大清早的跑到瓦罐居来，该不会是来吃饭吧！
谢晖停好车，摘下遮面黑超，朝站在瓦罐居门口的薇薇打了一个响指。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果然是勤劳的厨娘啊！”
乔娜撇了撇嘴，等谢晖升起机翼似的车门，伸出穿着裸色高跟鞋的长腿下车。手指滑过柔顺的短发，露出一抹职业微笑。
“薇薇，没想到这么早就来打扰你吧。我们谢少想和你谈些事，如果方便的话，请跟我们去前面的茶楼边喝茶边聊聊。”
“不好意思，店里很忙，如果有事就在我们店里说吧。”
薇薇敏感地以为，乔娜和谢晖应该是为莹莹做慈善代言的事来的。可是他们为什么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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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评：姜家三姐妹的婚姻生活和理念，还有改变。
书名：亲爱的，你最美
作者：白箩染
关键字：婚恋情缘、甜蜜、原生家庭
评论员：冬日暖阳么么哒
简介：
姜家姐妹美如花，百万聘礼才愿嫁。老大嫁做土豪妻，老二准入豪门媳。
老三?
姜母:薇薇谁要赶紧领走，只要不是癞蛤蟆就烧高香了!
姜薇薇:大家都说你眼瞎
柯楠晟:你觉得呢?
姜薇薇:我不会打扮，不漂亮
柯楠晟:亲爱的，你最美
(此处省略一千字)
盛世华美集团总裁又帅又鲜的柯楠晟，要和瓦罐居的厨娘姜薇薇结婚了…
亲爱的，你说什么是最美?
敲黑板:这是本关于家庭伦理社会道德的书，类似《都挺好》，不是总裁文!(金笔点凤现实题材参赛作品，请多多支持
书评：
姜妈妈为了让自己的老年生活能够多金又舒适，直接把主意打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要娶她家女儿，需要拿出一百万聘礼。
当然，聘礼什么的，那可是很实在，自身的条件也不差，肤白貌美大长腿，优雅贤淑娇美人。只是两个女儿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老大的性格像姜妈妈好强，并且对于婚姻她的观念也像她。
老二没主见，特别爱美，一切行事朝妈妈看齐。
大女婿建材市场老板，看起是土豪一枚，实际上家中有两个需要他养老的父母，还有房贷，再加上建材生意也开始下滑。娶了一个啥都不会还特别爱美的老大。
二女婿三十岁的二婚男，家底丰厚。
三女儿因为长得像自己过世的婆婆婆婆重男轻女，她因此流了多次的产而落下了病根子。
剧情的走向：
对于一个不受宠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两个姐姐相比，姜薇薇更加独立自信，有着自己的想法，在家中铺子经过再三转手后，她独挑大梁，将自家的瓦罐居再次经营起来。
而就是这么一个踏踏实实的小姑娘，就这么支撑起了瓦罐居。
后来又在柯楠晟的帮助下，将冷冷清清的生意，做到了红火的地步。
亮点：
姜妈妈是一个典型的将自私自利贪小便宜，并且又爱慕虚荣的妈妈。
姜薇薇的生活价值观则与其相反，并且对于婚姻和为人处世的方法，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糟点几乎没有，感觉就是看不够。
总评：文笔深厚，剧情很贴近生活。
只是希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柯楠晟，以后会一直爱着姜薇薇，不让她受伤害，并且他的家人，也能够爱屋及乌。
第六十九章 慈善代言
薇薇不肯去茶楼谈，乔娜只好望向谢晖。
“行，去你家店里坐着谈。”
谢晖潇洒地耸了耸，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拉风墨镜，抬起软底鳄鱼皮鞋走下法拉力，然后头也不回按下手里的遥控车钥匙。红色法拉力的两侧车门像蝴蝶翅膀一样缓缓闭合。
“今天找你来呢，是想请你去做我们慈善活动的代言人。”
乔娜落座以后开门见山。薇薇怔住了，乔娜昨天不是说要找二姐莹莹的嘛，怎么又找上她了呢！
谢晖大腿翘二腿，舒展着双臂靠在长椅上，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薇薇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昨晚姜莹莹拒绝了乔娜提出的，焕美基金慈善代言邀请，这让谢晖有些意外。据他观察，莹莹应该是那种爱出风头的女生，怎么会把送上门的大好机会给推拒了呢？
莹莹说完没兴趣就挂了电话，都不给乔娜问清原因的机会。乔娜再打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男人直接让乔娜不要骚扰莹莹。乔娜明白了，莹莹的男朋友不同意。
莹莹有男朋友了，谢晖虽然有些不爽，不过总算拿到了莹莹的手机号码，以后总会有机会。
游艇会的基金启动仪式近在眼前，代言人得尽快落实。不然谢晖提出要用代言人的方案却找不到合适人选，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涵身为焕美基金的秘书长，不得不向谢晖献计献策。提议找一个嫩模或者影视小明星做代言，直接被谢晖给否了。慈善基金的代言人一定得清纯靓丽，面孔还得令人如沐春风般的亲切天然。
“你条件这么高，那是找不到合适的。现在连高中都找不到多少清纯的女生了。”
王涵有些泄气，不过为了不扫谢晖的兴致，还是陪他猛喝洋酒。酒吧里气氛越来越热烈，爵士乐性感的乐音，萦绕着身穿亮片抹胸短裙的美女们，美女们o着腥红的唇，端着琥珀色的美酒，迷离的目光不时朝谢晖身上投来。
“都是庸脂俗粉，哥们早腻了。”谢晖咂摸着嘴放下酒杯。
“我现在也有点烦，什么妞都觉得没有感觉。是不是哥们老了？”
灯红酒绿中呆久了，王涵也觉得索然无味。
“你老个屁！赶紧想想办法。”
“要不你在你们公司海选一个妞出来？”
谢晖觉得王涵的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拨通乔娜的电话，让她务必尽快找一个女生做代言人。五天时间培训一个代言人已经很仓促了。
猛然让她另找一个合适的代言人，乔娜思考了几秒，立刻想到了瓦罐居的薇薇。她一直觉得薇薇是一块璞玉，只需稍加雕琢就能焕发光彩。
谢晖被乔娜的大胆建议给惊了一下，不过又马上笑了，立刻同意了乔娜提议，并且明天一早就让乔娜安排和薇薇洽谈，他要亲自去和薇薇签合同。
“用瓦罐居的厨娘做代言，有没搞错？”
王涵难以置信，以谢晖的审美眼光，会觉得薇薇合适？
“挺好哇，正好柯楠晟对那厨娘有意思。我想趁这个机会，给他一个大惊喜。顺便……”
谢晖嘿嘿笑了，望见不远处吧台卡坐上，一个长发披肩，胸前汹涌，眉目深邃的美女朝他频传秋波。谢晖抬手举了举酒杯，露出邪魅一笑。
“顺便让我姐吃吃醋，好赶紧掳住柯楠晟。不要因为柯楠晟打过我，就顾作姿态不理柯楠晟。我知道，其实我姐心里还是挺在乎柯楠晟的，不然不会关注他的消息，好像以为我不知道似的。”
谢晖的目光一直盯着卡坐上美女的胸口。心情好了，好像又来了兴致。王涵凑近他耳边提醒，有些妞最好不要乱动。别弄出病，安全第一。
“这个哥们心里有数。这种货最带劲，我正好可以放松一下。明早就去会那个厨娘，这次要给柯楠晟一个大惊喜哈哈哈……”
折腾了一夜，谢晖从来没有起得像今天这样早，这时看着薇薇的脸，掩不住嘴打了一个哈欠。见薇薇看向他，马上变换一下交叉腿的姿势，显得一本正经起来。
“很抱歉，我好像不适合做这种工作。”
薇薇从没想过抛头露面在人前展示形象。
“我们基金很有诚意，这是慈善事业，不是公司或个人行为，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半天活动酬金两千，后续要拍摄宣传海报和宣传册，酬金另算。这份合同上都有注明，外出拍摄期间，全部费用都由我公司承担。”
谢晖一本正经起来，颇有商业精英的派头。他看着薇薇的脸，实在无法想像她盛妆会是什么样子。在谢晖眼里，薇薇这张巴掌大的脸，实在挑不出特别媚人出众的地方，这张脸自带清冷气质，和亲切也不沾边。
“真的很抱歉，我对你们的提议没有任何兴趣。”
薇薇站起来意思送客。
“慈善事业需要有人不计回报去做，我们老板愿意出钱出力请你代言，你怎么能这个态度？是嫌我们给的酬金少吗？”
乔娜出语激将。
“半天活动酬金两万，后续的推广宣传代言费二十万。这个价你再考虑一下。”
谢晖拍响桌子也站了起来。
哪有女人不爱钱的，只要钱给到位，没有拿不下的女人。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为了钱，我是觉得我不适合做代言人。”
“我们的代言条件你又不知道，你怎么就觉得不适合呢！我们是诚心诚意来请你，不然也不会一大早来这里找你。你要想想，你这个瓦罐居当初是谁帮你捧红的？如今我们公司要做慈善事业，你能帮我们一把，也是一种回报。”
乔娜说着，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谢晖。谢晖疲倦的黑眼圈和严重透支肾气的萎靡目光，就知道他昨晚又在床上鏖战了。
对于这位少老板，乔娜实在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如果在公司范围海选代言人，指不定会被这位少老板给弄出什么花边新闻。到时候肯定会被大小姐谢芸责罚办事不力，乔娜可不想吃这种夹缝生存的暗亏。
乔娜的话让薇薇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除了在代言协议上签字，她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从小父亲就教育她，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谢晖人虽花心顽劣，可是人家现在做的是慈善事业，不能还以老眼光看人。
第七十章 抛头露面
送走谢晖和乔娜，薇薇系上黑色红边的帆布围裙，去后院准备升炉火。推开后门，看见阿力正蹲在大瓦窑前拉风箱，炭火已经点着了，跳跃的火苗噼啪作响。
“薇薇姐，今天我来看炉子吧。我知道炉火怎么控制，阿齐都跟我说了。你在前厅掌厨，阿齐虽然厨艺好，但他搞不定客人订制的私房菜。”
阿力拉过身后的小板凳坐下，用炉铲扒了扒燃烧过旺的炭火。火光映着他憨实的脸庞和专注的神情，薇薇看得呆了一下，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阿力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再次让薇薇刮目相看。看来他非常珍惜在瓦罐居的工作，才会处处留心观察学习。
有了得力帮手，薇薇的工作顿时轻松了不少，把一个个配好食材的瓦罐放在小推车上，阿力立刻推去瓦窑边，用铁叉一个个送进火红的瓦炉里，码得整整齐齐，不一会后院飘起阵阵汤煲的香气。
“薇薇，你知道吗，有人要请莹莹去做形象代言人！”
菲菲的声音很兴奋。薇薇歪着脖子把手机压在肩头，接听菲菲的电话显得很辛苦。姜超抓起毛巾塞进薇薇的手里，让她不得不放下正在搅拌的酱料。
“噢，怎么啦？”
薇薇并不吃惊，这让菲菲觉得有些无趣。做形象代言人那是多美的事呀，只有像她和莹莹这么漂亮的女生才配享有的待遇，可惜她现在怀孕了，不然莹莹拒绝做代言人，她愿意代替莹莹去。
“莹莹其实挺想去的，就是咱妈不同意，丁俊豪也不想让莹莹抛头露面。你也知道啦，豪门对媳妇的管制严，要求多，莹莹只好拒绝了。哎，真是太可惜了。机会多难得呀，听说是美妆行业的慈善基金代言人，听着就够时尚吧！”
菲菲又是羡慕又是遗憾。
“对了，丁俊豪要带莹莹去香港坐游轮，真是太羡慕，莹莹的命真好啊……”
薇薇还着急一会开门迎业，不能和菲菲煲电话粥，只好打断她，让她多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闷在家里不好。和沈赫妈妈一起散散步说说话也好。
“好吧，我现在就去找沈赫，当做运动了。我和他妈可没啥好说的。”
菲菲觉得薇薇的提议还不错，是该出去透透气。不然沈妈又不让她打手机，不让看电视，不让看书和杂志，在床上躺一天还能忍受，要是再躺下去都成植物人了。
菲菲套上一件红色波点连衣裙，化了一个淡妆，长发随意地挽了一个结，又找出一顶藤草编的巴拿马圆帽戴在头上。对着镜子越看越觉得漂亮，不免心里有些自怜自艾。还是结婚仓促了些，不然也可以像莹莹一样嫁入豪门，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人的命运都是上天早都安排好的，还是认命吧！
菲菲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拉开了卧室门。
“你要出去？”
沈妈端着刚煲好的红枣银耳羹，上下打量着菲菲。
“嗯，我去沈赫公司看看。昨天晚上他好像不太开心，可能因为公司的事犯愁。”
“赫赫才签了大单，又把外债讨回来了，你又怀了孕，还是双胞胎，赫赫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没发愁，你不用大老远跑去看他，你要是想让他回来，我帮你打电话找他。你乖乖去床上躺着，趁热把这盅银耳羹喝了。”
沈妈说着拉菲菲进房。菲菲扭身甩开沈妈的手。
“我又不是老母猪，天天躺床上干嘛！”
菲菲侧身从沈妈身前跑到玄关，拿出一双高跟鞋套在脚上。这可把沈妈吓坏了，也顾不得放下手里的炖盅，追到门口一把扯住菲菲的裙子。
“你怎么还穿高跟鞋呢？你这是不想要孩子了！”
沈妈把炖盅放到地上，伸手去脱菲菲的白色高跟鞋。这时门铃响了，沈妈朝门口望去，菲菲趁势抽回脚。
“行了，我换一双还不行嘛！”
菲菲换上一双平底小白鞋，沈妈拄着膝盖艰难地站起来。
“你们年轻人呀，就是不懂得珍惜，你以为怀孕那么容易呢？有多少夫妻想要一个孩子都要不上，老天爷一下子送给你两个，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哎！”
沈妈边说边拉开大门。门外站着一位四十多数的妇女，自报姓名柳香枝。原来是沈赫请的保姆。沈妈把保姆请进屋里说话，菲菲赶紧溜出家门。
“汪汪汪……”
隔壁的宠物狗又狂吠起来，菲菲恨得牙痒。新来的保姆在门口都没听到狗叫，怎么每次她只要从隔壁家门口经过，那小狗就一通乱吼。
“该死的小畜牲！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
菲菲突然觉得妹妹薇薇说得对，是得找个工作做做，有一份工资，不管多少，起码精神不会空虚，不会被人当成生子工具，当成母猪一样养着。
菲菲在楼下士多店的报摊买了一份报纸，随手翻看几页招聘启示，还真有招出纳会计的。这让她信心满满，准备一会到沈赫公司打印几份个人简历，好好美化包装一番，明天就开始去应聘工作。至于怀孕这件事可以先隐瞒着，等过了试用期转正，月份到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产假申请。
沈赫的办公室在建材总店的二楼，菲菲没有打电话通知沈赫，直接让出租车停在总店的门口。
“老板娘好。”
在门口收银台后的女员工看见菲菲进来，立刻笑脸相迎。菲菲很受用地点了点头。
“沈总在二楼开会呢，要不要我带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上去等他。”
菲菲扶着仿古的铜刻镂花扶手登上楼梯。
二楼一共三间办公室和一个开间隔断办公区，会议室就在入口的左手边。隔着毛玻璃可以看见会议室里坐了不少人。菲菲不想打扰沈赫，轻手轻脚地走去最里面的总经理办公室。
打开沈赫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输入她的生日，电脑显示屏豁然一亮。
浏览了一遍几个招聘网站，下载了一份应聘简历表格。菲菲才填写了一半简历，沈赫推门进来了。菲菲立刻站起来迎上去。
“你怎么来了？”沈赫有些惊讶。
“我不能来啊？”菲菲撒娇地对沈赫嘟起嘴。
“你是老板娘，当然能来。”沈赫把菲菲揽进怀里。
菲菲咯咯笑了起来，抬眼发现沈赫脸上露出一副愁容。
第七十一章 蓄意欺骗
沈赫公司办公室和三家店面加仓库，员工将近一百人。今天是每月例会，各分店店长和公司销售部、财务一起汇报销售任务完成情况，同时分解下月销售目标。还有三个多月就是新年，销售任务才完成一半，沈赫心里着急，难掩面上愁色。
“那多给员工销售提成，肯定能完成任务。”
“傻妞，多给员工提成也得有订单，就算我压缩利润，他们也得拉来客户才行。我看他们现在都在寻思着过年后跳槽，人往高处走，树倒猢狲散，我也不怪他们。眼下只能缩减开支，缩小公司规模。现在行业整体形势不好，我这里待遇还算比较不错的。等他们跳槽，就知道这里的好了。”
沈赫叹息着低头嗅菲菲的发香，微闭上眼睛，心里稍稍得到些安慰。
菲菲抱紧沈赫的胳膊，发丝撩拨着沈赫的下巴。沈赫顺势把菲菲扶到他的皮转椅上坐下，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抬眼发现电脑屏幕打了一半的应聘简历，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要找工作？”沈赫盯着菲菲乏善可陈的简历。
“嗯，我不想天天在家吃闲饭。我是本科学位的会计，我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菲菲自信地挺了挺脊背，突然觉得会抻到肚子里的宝宝，又连忙恢复含胸护腹的姿势。
“噗！”沈赫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觉得我养不起你？没钱给你花？”
“我为什么要你养，我可以养我自己。是你求我回来的，不然我都已经独立了。”
菲菲激动得腾地站起来，沈赫的话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好好，我不怀疑你可以养活你自己，可是你现在怀孕了，你得在家休息。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你以为工作那么好做的？老板都是吸血鬼，像我这样仁义的可不多。”
沈赫把菲菲拉到怀里坐下，俊朗的脸庞在菲菲的脸颊上摩擦着，抬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菲菲想抢救她的应聘简历，伸手去打开电脑，被沈赫抓住了手腕。沈赫双手握着菲菲的双手，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别傻了，我的公司都不愿意招聘女员工，除了一些必须得用女员工的岗位，一律只招男性。我现在连出纳都用小伙子了，女员工太麻烦，干不了多久就怀孕生子，还得给她们带薪休产假，怀孕期间又动不动请病假，又不能扣她们工资。不然跟你较真去告状，搞不好劳动仲裁下来，还得补偿她们的精神损失，弄得公司名声都不好。”
沈赫深有体会，一个新招来才三个多月的会计，就因为怀孕，向他递交了长期病假的医生证明，他为这事懊恼得不行。可是人是他招进来的，怪只怪当时没有在合同上注明清楚，入职公司至少两年不能怀孕。
“现在二胎开放，女员工要怀孕，真是防不胜防。你别想好事了，没有公司会用你的。”
“什么？你们公司会计才怀孕就休产假了？”菲菲有些义愤填膺。
“是休病假，孕妇休病假也不能扣钱。我估计她这个病假得一直休到她孩子半岁。说不定到时候来上班就要求辞职，我等于白养她两年。哎，真是折磨人。”
“那你怎么可以被员工牵着鼻子走？哦，她要带薪休假你就让她带薪休假，说不定她是装病呢！人家过去的女人，一直到孩子出生都能在地里干活，有的在灶台前做着饭，孩子就生出来了。”
“哈，那是过去条件不允许。你要感谢新时代，让你们女人有地位有能力，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不说这些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赫把菲菲抱起来，菲菲如藤一样缠着沈赫不肯自己站稳，沈赫只好继续抱着她。菲菲凑近沈赫的脸，非要让他把那个女会计的电话和地址给她。她要治治这种用怀孕坑骗公司薪水的女人。
“就因为有这样的女人，才让企业不敢聘用女员工，减少了女性就业机会。我才不当背锅侠，我要让这种妖精现原形，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病还是装病。”
沈赫被菲菲英勇杀敌似的表情给逗笑了。
“刚才不是还有一位孕妇想蒙混过关，去公司应聘工作吗？”
“我，我才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我是真想工作。”
菲菲被沈赫这么揶揄，不由绯红了脸颊。不过沈赫并没把菲菲的话当真，为了让菲菲不要再闹下去，拿出公司的通讯录交给菲菲算是敷衍了事。
中午和沈赫吃完牛扒大餐，菲菲破天荒地不要求沈赫送她回家，还催沈赫赶紧去公司加油完成销售任务。
媳妇突然之间成熟懂事会体贴人了，沈赫显得很高兴，把菲菲送上出租车，关车门前还给她来了一个吻别。
度蜜月的时候沈赫都不肯当着别人的面吻菲菲，今天当着街上的行人和出租车司机的面吻她，菲菲心扑通扑通跳，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和沈赫热恋的时候。
菲菲更加坚定了要帮沈赫扫除麻烦的决心，拿出通讯录，让司机去女会计家地址。
午后阳光透过树影撒下一片斑驳，人们坐在树荫下享受清闲时光。菲菲不认识女会计长相，看着树荫下长椅上，乘凉聊天的几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过去打听一下。
这时听到有人喊“琪琪”的名字，长椅上一位腹大如盆的女子缓缓站了起来。菲菲看了一眼手里的通讯录，突然眼前一亮。这位琪琪应该就是沈赫公司的会计王琪。
菲菲立刻拿起手机对着沐浴在阳光里，一脸甜蜜笑容的女子按下连续拍照，又录了一段视频。等女子快要走进来叫她的中年女子面前时，菲菲快步跟了过去。
“王琪。”
菲菲的声音干脆清亮，看着王琪的目光闪闪放光，好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王琪疑惑地望着菲菲。她入职两个月还没见过菲菲。
“恭喜你要做妈妈了，怀孕几个月了？”菲菲笑容满面。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像王琪这么大的肚子，至少怀孕七个多月了。想必王琪应聘沈赫公司时，就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只是那时她的肚子还不明显，沈赫没发现才被骗上当。
这是蓄意欺骗用人单位，等同诈骗罪！
菲菲压着心里的怒火，依然笑眯眯地看着王琪。
第七十二章 巧合
“你是？”
“我是娜娜，咱们以前一起参加过培训班，我就住那栋楼。”
这年头谁还没参加过几个培训班呢，菲菲信口开河，随手指着近旁的一栋高层住宅。
“是不是上次那个社区插花培训班？当时太多人了，我都记糊涂了。”
王琪恍然大悟一般，马上像和菲菲老相识一样地聊了起来。菲菲估计王琪是在家闲得发慌，逮到一个年龄相仿的已婚已孕女性，几乎知无不言，把孕期常识倾囊相授给菲菲。
王琪的婆婆再次催她该回家吃下午餐了，王琪这才收起话头。菲菲急忙向她求教，怎么才能弄到医生的病假条。
“我怀的双胞胎，每天都觉得浑身不得劲，根本不想去上班。可是不去上班老板要扣钱，本来他看我怀孕就不顺眼了。我找我定点医院做孕期检查的那个医生，想让他帮我开张病假条，他根本不理我……”
菲菲抱怨连连，又万分诚恳地向王琪讨教。王琪不免有些得意。
“你呀，死脑筋，除非你爸你妈是医生，不然哪个医生肯冒风险帮你开假病假条！你不知有万能的某宝吗？想要什么买不到……”
王琪卖个关子，转身和她婆婆回家了。菲菲从小包里掏出手机，按下结束录音按钮。
王琪果然是早有预谋，计划好了进沈赫公司，骗带薪产假的妖精！等晚上回家就告诉沈赫，这种员工坚决不能惯着她，早点开除才能以儆效尤。
王琪家的小区比较大，菲菲竟然迷路了，一时竟找不到来时的大门。小区里见不到出租车，在叫车平台上呼叫，也没有人接单。菲菲急得额上冒汗。瞧见前面有一位推婴儿车晒太阳的老太太，请老太太给她指路。
总算看到了小区的大门，不过却不是她来时的正门口。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菲菲走进人群才发现，大门一侧的高层住宅楼前的花坛边，围起了一道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内有暗红的一摊血迹。
“发生了什么事？”
身前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私语，菲菲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问身旁的一位老阿姨。
“一个女的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跳楼了，120刚拉走……真是造孽呀！”
老阿姨咂嘴哀叹。立刻引起其他人的共鸣。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各自的看法。
菲菲终于搞明白了，跳楼的女子因为二胎生了一个儿子，全家人都把精力放在儿子身上，完全忽视了十二岁的大女儿，大女儿一怒之下，拎着一壶开水浇在才出生的弟弟身上。刚满月的小婴儿全身烫伤，不治身亡。女子本来因为高龄生二胎就有些抑郁，今天终于受不了打击，抱着死去的孩子跳楼了。
“十八楼那么高跳下来，肯定活不成了！”
“做女人真不容易！”
听着大家的议论，菲菲顿时感到心里凉嗖嗖的。快步走出小区，抬手招出租车回家。在自家楼下大堂，菲菲掏出手机，又听了一遍王琪的录音，然后按下删除……
“薇薇，我明天想去沈赫的公司上班。他公司正好有一个会计休病假了。”
听到大姐菲菲充满活力的声音，薇薇有些意外。感觉菲菲好像受到了激励培训，浑身散发着斗志昂扬的神采。
“大姐夫同意吗？”
薇薇担心菲菲突然心血来潮想上班，沈赫不一定会同意。让老婆在身边工作，还是做财务工作，沈赫应该会有顾忌。
“我不管他同不同意都要去上班，我怕我会得抑郁症。而且他公司现在也需要人手，我是他老婆，总比不知根底的外人好。什么时候我要生了，我再回家休息。”
“你有主意了真好！”
薇薇为大姐高兴。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奋进才是最强大的，比多少说教规劝都要来得立竿见影。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午市的销量又创新高，和阿力一起制作的秘汁系列小菜，客人的反应特别好，随着外卖配送出去的小菜，客人都给出五星好评，有的还认真对菜品进行点评，看得薇薇心里一阵阵感动。
用心在细微处，总有人会看到，感觉得到！
姜超拿着一沓厚厚的外卖订单，甩到薇薇面前。
“都核对过了，没问题。如果利润不分给外卖平台，咱们应该赚翻了！”
姜超兴奋得像个猴子一样跳到凳子上，抓起一条秘汁瓜条扔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你真贪心，还想吃独食！没有外卖平台，又怎么会有这些订单呢。”
薇薇拿过外卖订单，目光再次落在绿戎花卉苗木公司上。自从瓦罐居开展外卖业务以来，这家绿戎花卉苗木公司几乎每天都订一百多份。
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薇薇打算调查一下这家绿戎公司，这么帮衬瓦罐居生意，除了熟人，还能有别的原因吗？难道绿戎公司的老板认识我们?
网上搜索绿戎花卉公司，竟然一条信息也没搜到。薇薇有些泄气，这时手机有电话进来。乔娜通知她明天一早九点到奥园大厦进行试妆，然后进行代言人所需的训练。
“你看明早是去瓦罐居接你，还是去你家接你？”
“不用来接，我自己过去可以的，也不远。”
做慈善，又怎么好给别人增加负担呢！
为了这份慈善工作，薇薇不得不调整她的作息时间，明早必须得更早到瓦罐居准备食材和汤料配方。
晚市下班前，阿力主动要求早上他一个人去批发菜场采购。薇薇立刻同意了。
“我加你微信，先转你一千，如果不够你再跟我说。”
“够了，按今天的采购量只多不会少。”阿力憨厚地笑着。
薇薇还和往常一样，早上五点就醒了。沿着江边跑了两个来回，然后赶到瓦罐居配汤料。阿力跟在她后脚进门，然后又像昨天一样，收拾好蔬果肉类就去后院烧火炉，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瓦罐居又飘起汤煲的香气。
薇薇换了一身淡蓝条纹的棉布连衣裙，赶到奥园大厦金纳斯公司时，刚好九点。
第七十三章 审美
金纳斯产品展厅。四面水晶般的棱形镜墙面，折射出人像的不同侧影。薇薇站在展厅中央，按照服装设计师的要求，一会伸展手臂，一会侧转腰身。
设计师一边量尺，一边让助手记录。大家虽然都是女生，可是薇薇还是在设计师的臂弯里臊得满脸通红。
在陌生人面前只穿着内衣，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不过既然签了代言合同，就得履行义务。薇薇希望量尺尽快结束，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尴尬的场面。
可是设计师好像故意放慢动作，每记录一个量尺部位数值，还让薇薇随意摆几个动作，好像在估量设计出来的服装，会不会影响造型动作。薇薇心里叫苦不迭，也只能任其摆布。
“你确定这个女生可以？”
谢芸盯着监控大屏幕里的薇薇，嘴角泛起一丝鄙夷。看着监控屏幕里薇薇僵硬又不自在的身姿，乔娜有些心虚，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
薇薇是她和谢晖找来的，如果真把事情搞砸了，谢芸只会把责任怪在她身上。
“这个女生毕竟是新人没有经验，培训两天肯定就好了。”
乔娜说着抬眼望向谢芸，谢芸依然盯着监控屏幕，一向笔挺的腰身竟不自觉地探向屏幕，似乎要把屏幕里的人看得更加分明。
乔娜立刻调整监控画面比例和清晰度，放大画面以后的薇薇，几乎毫发毕现，皮肤上的一点瑕疵都能被无限放大，一根褶皱都可能变成鸿沟。
“搞什么？”
谢芸站直身子斜睨了乔娜一眼，被属下看出心事可不是她的作风。
“我试试这个新装的监控，好多功能都还没试过。”
乔娜又把视频监控恢复原状，轻笑着望向谢芸。焕美基金的工作等于给乔娜增加了额外工作量，她心里虽然不愿意，不过也不敢抱怨。只能表现出任劳任怨又精明能干的样子，才有可能获得更大的升职加薪空间。
“行了，既然你觉得合适就安排她去培训吧。以后不要往这边带，这里招待客户都安排不过来场地。”
谢芸转身踩着红底高跟鞋，走回红色真皮高背靠椅坐下，旋转着望向落地窗外。窗外江景一览无遗，一艘白色两层渡船缓缓朝对岸驶去。
“怎么还不出去？”
谢芸扭头发现乔娜还站在监控屏前，不由得挑了一下眉。
“是，我马上安排她去造型工作室进行培训。”
乔娜恭谨又利索地关上了谢芸办公室的双扇大门。这间办公室本来是乔娜的，昨天下午谢芸过来征用了，乔娜还有点不适应。只希望谢芸能快点把办公室还给她，不要让她和助理一起挤在格子间。
乔娜自认为已经把金纳斯新产品的销路开拓得很好了，可是谢芸好像还不满意，突然来微服私访还征用了她的办公室，这是要给她来一个下马威和警告么?乔娜苦笑了一下，低头拢了一下短发，再抬起头时，又换上了威仪的职业神情。
谢芸坐在红色靠椅上，望着一江西去的流水，眼前却浮现着薇薇的身影。
柯楠晟的审美眼光真是独特啊！这个姜薇薇也不过如此。肤色不白，五官也不见得多动人。除了身高和比例还可以，再挑不出半点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姐，人你见到了吧？（坏笑）”
谢晖在微信上存的坏笑表情就像他本人笑得一样夸张。
“嗯，还可以。他找的形象代言人怎么会差呢？”
谢芸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挑。
“代言人不是柯楠晟找的，是他对那个厨娘有意思，我帮他完成一个心愿（捂嘴坏笑）这次基金启动仪式上，我要给柯楠晟一个大惊喜，保证让他终身难忘（夸张地拍手跺脚，乐不可吱）”
“你要搓和他们？”谢芸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像柯楠晟这样的世家公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厨娘！你还真以为灰姑娘能咸鱼翻身当上王子的新娘……”
“别无聊了，我要做事了。”谢芸的心里莫名浮起一层醋意。
“别呀，我还没说完呢！姐，这次基金启动仪式你一定得去啊，柯楠晟虽然不在基金里担任职务，可是基金运营总部设在他家公司大厦。我这个基金副主席还不是得听他妈谭爱琳的差遣，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实权，咱家公司可是捐了一千万的，你得帮我想办法把这钱给捞回来。慈善基金就是一个无底洞，咱家可不能傻乎乎的帮人填坑。说明白点，最受益的是柯楠晟家的整形医院……”
谢晖用讯飞语音输入，手机屏幕顿时爆满。谢芸比谢晖更看中自家投资的产出比，和柯楠晟家一起做慈善，她不是没有犹豫过。
“柯楠晟做事有分寸，他是金融学霸，肯定会让焕美基金尽快走上正轨，这方面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做你的基金副主席好了，就算是挂名的，你也是代表咱家公司，代表金纳斯企业形象。一定要注意形象，不可以再有形无状，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外面乱讲话，我可对你不客气。”
“姐，你要打我？那我得赶紧行动，快点把你嫁出去。你这是剩女病，总看别人不顺眼。”
“我要做事了，不和你废话。”
“姐，你也是商科奇才，和柯楠晟不分伯仲，一定要把他拿下……”
谢芸不再理谢晖的微信，仰头靠向椅背，又望向窗外蜿蜒的江水。那条白色的两层渡轮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白点，在对岸若隐若现。
做为四季鲜花盛放的城市，很难感觉到秋天的味道。只是觉得天空似乎高远了一些，风似乎清凉了少许，太阳稍稍减少了几分**的温度。
薇薇坐在商务车后座，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有些不安。已经上午十点半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与代言人相关的培训内容一项也没有开展，现在又带她去离瓦罐居更远的地方。
市区道路车流如龙，一个个红灯等得人心焦。合同上注明每天只培训两个小时，眼看着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估计都得耗在路上。
薇薇怕耽误瓦罐居午市营业，可是又没有办法脱身，只好给阿齐和姜超打电话，嘱咐他们营业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隔着车窗，薇薇突然看到前面酒店门口站着的母亲。
第七十四章 霸王条款
付美玲穿着一身墨绿绣花旗袍，站在身边两位和她一样装束的年轻女子中间，依然显得身姿挺拔婀娜，成熟撩人的风韵似乎更胜一筹。两位年轻女子对付美玲毕恭毕敬，一直拥着她走进酒店。
“妈”
薇薇快步追上母亲，到了付美玲身后又喊了一声。付美玲这才听出是女儿叫她，不由得冷了一下脸孔，转身回头，姿态依然保持着优雅动人。
“你怎么也在这？”
“我正好来这办事。妈，你在这里做什么？”
造型工作室在这栋大厦顶楼，二十八层以下是一家准五星大酒店。大厦的电梯在外面，薇薇是看见母亲步入酒店大堂，特意追进来的。
“我来学习啊。”
付美玲并不在意薇薇来这里要办什么事，转回头笑着和身边的两位美女继续边走边说话。
“这次感觉挺好，产品应该不错……”
“大家一起努力，女人的事业前景广阔……”
对话虽然听得没头没尾，不过薇薇还是听出点意思。母亲难道又要创业了？不过看这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薇薇跑出酒店门口，看到门口一排两米高的炫彩广告牌，顿时明白了什么。
乔娜的助理朝薇薇招手，薇薇只好先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在造型工作室的摄影空间一直呆到下午一点，才算结束了第一天的培训任务。
延长了薇薇的工作时间，乔娜的助理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她要坐商务车去公司总部与乔娜汇合，又不能送薇薇回去，更觉得于心不安。想请薇薇吃个午饭，薇薇着急回瓦罐居，又想尽快找母亲谈谈，她可不想母亲陷入直销陷井。
“不用了，谢谢你，我就是在饭店工作的，回去有吃的。”
“你等等。”
乔娜的助理叫住急于跑向地铁站的薇薇。她刚接到乔娜的电话，金纳斯公司专门调派出一辆小车，给薇薇代言期间出行使用。
“不用了，我坐地铁挺方便的。”
“公司既然给你安排了，你就先等一下，车应该马上就到了。”
助理的话音刚落，一辆红色小车开到她们身旁停下。开车的是位靓女，从她和乔娜助理的谈话里，薇薇知道她是营销部的业务员。
“如果你会开车当然最好了，我这个月还没有完成销售指标呢。”
薇薇无法拒绝送上门的好意，也正好可以提高办事效率，推辞了两下，收下了车钥匙。
“哇噻！薇薇，你买新车了？这车牌上的可够快的！这车牌也挺牛的嘛，尾数是8，不简单……”
“别废话了，车是借的，赶紧跟我说中午的营业情况怎么样？”
店里今时不同往日，客流量和营业额都直线上升，人手越来越不够使，突然少了一个主厨，薇薇真怕听到姜超说搞砸了。
“你都把店里流程标准化贴上墙了，我们只要照着做，哪会有错。阿齐也严格执行你给他的菜谱，做出的小菜和你不相上下，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过客人的设诉。阿力今天做的秘汁小菜，也全部受到了客人的好评。”
“那就好。”
薇薇松了一口气。姜超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点失落？没有你在，我们几个小喽也可以把店经营得不错？”
“能做甩手掌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失落你个大头鬼。”
薇薇说的是心里话，如果店面可以按照标准流程经营，就可以走上连锁经营的道路了。只是这资金去哪里找呢！做连锁可不像开一家小店这么容易，要策划完善的运营机制，每个环节都要思虑清楚，尽量避免后期运营中出现问题。起动资金将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同时还要做一家形象总店，起到样板的作用。以目前瓦罐居所处的地理位置和拼凑起来的装修风格，实在不适合做总店样板……
“喂，我说咱们店天天赠送秘汁小菜，这成本也太大了。如果食客们都习惯了赠送，以后再让他们掏钱购买可就难了。”
姜超吧嗒着扔进嘴里的秘汁瓜条，他已经吃上瘾了。
“你有这个想法，我必须得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薇薇笑了。姜超刚来的时候，根本就当在这里工作像玩耍一样，整天嘻嘻哈哈，没事还偷孔叔的香烟逗乐。现在开始为店里成本操心，关心起瓦罐居的营利情况，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放心吧，不舍不得，大舍大得！现在赠送些小菜，看着好像浪费成本，客人给咱们的反馈意见可是最宝贵的信息。利用这些信息咱们才能更好地提升菜品，才能在将来产品上市的时候，保证一举成功。”
“我明白了！现在是大数据时代，一切免费的背后，都是在搜集大数据！薇姐真高。阿齐，阿力，咱薇姐太有远见卓识了。”
姜超蹦跳着拉住阿齐和阿力。阿齐和阿力只好附和他。薇薇拿她这个顽皮成性的堂弟也是没有办法。只要不影响大局，随他无忧无虑玩闹算了。
“对了，乐宜昨天下午去盛世华美整形医院，想把以前做的丰胸预约登记取消，可是他们不给取消，乐宜交了三千块预约登记费，全tm打水漂了。心疼死我了，都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姜超看着手机微信乐宜再次发来的哭泣表情，也是无能为力。他已经向消费者热线投诉了，可是双方约定在先，合理规范，投诉没用。
这种事总不能拎着菜刀上门去闹吧。为了三千块钱，好像也不值得冒蹲拘留的风险。
“乐宜预约登记没有凭证吗？”
“有一张预约告知书和收费单。可是告知书上声明了，如果中途取消手术项目，预约缴费不予退还。”
说到这事姜超笑不出来了，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连着点了一排玫瑰和礼物表情发给乐宜，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这是霸王条款！你让乐宜把单据给我，我明天去找盛世华美理论理论。我不相信他们那么大的企业，会为了三千块钱坏了声誉。”
“都在这呢。”
姜超从包里掏出被他抓得发皱的盛世华美预约告知书，和一张叠成方块的收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