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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石全文阅读

作者:南觉     阴阳石txt下载     阴阳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霞——王牌对战

    檀长明衣衫褴褛,但气质仍带着孤傲,他对冰天杜不满道:“这么久了,你们去了哪里?”

    冰天杜也没有隐瞒,他邪笑着回道:“小人国,已是我手中傀儡。”

    檀长明面上一惊,心里更是阵阵骚动,心想着原来“幸运”是攻下了小人国,且依照这冰天杜话中意思,小人国已成了“幸运”的手中剑,那么他们联盟关系就很微妙了,以前“幸运”是劝求着挂檀族行动,现在“幸运”的实力大增,主次地位怕是要发生变化了。

    檀长明平静着口气,对冰天杜试探道:“我实在有些怀疑你们当初的决定,难道真的有那样程度的灾难,非得我挂檀族称霸海域才能将其避免吗?这些时间我们征讨各大天宫斗,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可并不弱,我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一场灾难让此地生灵涂炭。”

    冰天杜笑回道:“天命是不会改变的,你我当初所见所闻,皆是天命的征兆。”

    这时,尧走了过来,沉沉说道:“还有许多心脏在保持着跳动,他们该如何处理。”

    冰天杜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选择,几息后对其说道:“古丹噜噜族的人没什么留下的价值,但个别兽确实不错,请挂檀族的朋友们将它们做成傀儡吧,这对于我们之后的征战有大作用。”

    阿琪扭着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摩拳擦掌地朝着未来得及逃脱的古丹噜噜族人走去。

    小茶花与羊球紧张的依偎在一起,模样甚是可怜,但阿琪的眼中没有怜悯之人,只有奇迹的下一次试验。阿琪边走边说道:“交给我吧,我有个不错的点子,需要这些人替我来试试。”

    冰天杜邪笑道:“如果我是他们,会立即选择死亡。”

    话音刚落,异况便发生了,只见地面出现了一层带绒的草皮,它们带给地表明显的变化,片刻之后,每一个古丹噜噜族人都被从土中钻出来的食人花吞进肚中。而后,食人花快速的撤回了地下,当挂檀族和“幸运”之人想去拦时,已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地表的草皮凭空消失。

    偌大的古丹噜噜族街道里,只剩下了四处逃窜的兽类,以及呆蠢的不知逃命的数不清的猴凤。

    冰天杜大喊一声:“小李!”

    小李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嘴中还低吟道:“我看到了一种未来,它告诉了我畜生们所去的方向。”接着,他冥思片刻,突然朝着北边飞奔,众人跟在他身后,尧利用自己的听觉能力帮助小李“计划未来”。

    檀长明高声提醒小李道:“加快步伐,不能让他们逃进海中,海里有大鲸鲨(白海鲸的一阶进化体,失去了飞翔和吐雾的能力,转为海中王者,块头稍微变小,但在海中可以隐身,进攻性超强)和海王龙。”

    众人追赶了半炷香时间,终于赶到了一处偏僻乡野,食人花刚从那里钻出地面,被解救的人刚从中跳出。而他们身后站着一大群人,人数约七百,且空中地上数不清的驯兽。

    挂檀族长老叹道:“原来他们的核心力量在此处。”

    这群古丹噜噜族人的确是族内的核心强者,他们的驯兽都代表着族内的最强水平,而站在最前面的族内领袖景咕桓的身旁,伫立着一位模样怪异的少女。与其说怪异,不如说异样的美丽,她的衣裙既窄又短,且都是花草编织而成,皮肤雪白如玉,眼睛是墨绿色的,也炯炯有神,眼角还有一点桃红,仿佛是贴着两片初春的花瓣,她最奇特的是她那及腰的自然勾卷的头发,上面点缀着新绿、嫩绿或者深绿的叶片,即使清风抚来,也不会将整体的美感破坏一丝一毫。

    “那家伙?”檀长明疑惑地望着少女,可感受出少女超凡脱俗的气息,他给了旁人一个眼神,约莫几十息时间后,一长老走到其身边,低声说道:“那是花仙子,食人花的第三阶进化体,也是最终进化体,此物十分忠心,一生认一主,主人死去,自己便死去。已经塑造出人形,可号令所有食人花、霸王花还有丑怪(食人花第二阶进化体,食人花的模子上生出了四肢和眼睛,奇丑无比,只是个移动的食人花罢了,攻击力还不如一阶进化体霸王花),本身也可以散出花种,据悉,它能在短时间内令花种迅速成长并成熟。”

    “嗯?”听到话的檀长明流露出一丝不解,此能力他似乎有些熟悉,仔细想想,这不就是“霞”组织里,某个成员的能力吗?才刚有些头绪,便见到“幸运”的阿琪已经冲了出去。

    阿琪放肆大笑,她脑海中想出了三四个关乎奇迹的点子,她首先要用那花仙子试手,零界已经开启,三十丈范围内,所有事物或变化的百分之七十决定权归阿琪所有。

    在冲刺的途中,出现了至少三头霸王花,当花粉洒出,两队人马中间出现了两千多只食人花,阿琪直接被吞没在在其中,即使有零界护体,也至少被四五十只食人花咬中身体。

    “并不疼!嘻嘻”阿琪竟然出现在天空,而食人花咬中的阿琪身影变成了虚像,渐渐消失,原来,从头至尾都是一个谎言。一直莫不发声的大钟出手了,他一张嘴,就欺骗了两千只食人花。

    小李计划好了未来,当阿琪落在食人花之中时,身上再没有被咬中,因为每当一只食人花要咬过来的那刻,总会不凑巧的发生错误,或是咬中了另一只食人花的脖颈,或是不慎扑空,甩到了别处,所有挡在阿琪身前的食人花都像是被灌醉了酒一般,晕乎乎地根本无法触碰到阿琪。

    在兽群之中,弱者们胆怯的后退,八岁的小茶花抱着羊球被挤地小步跑了起来, 离着大人们越来越远,甚至根本就无人发现她的存在。她怀中的小猴凤羊球胆子比她小太多,头深深地拍在小茶花的怀中,一刻也不敢停住颤抖。

霞——大金刚暴动前夕

    阿琪继续飞奔,她看到了十多只生出四肢和眼睛,模样奇丑无比的食人花朝着自己扑来。当它们进入了阿琪的零界之后,要么发生了自爆,要么躯体变得扭曲,它们的能量无法与阿琪相比,只能将所有作为的决定权交出去。

    阿琪浮在地面之上滑行,期间打了个响指,嘴上邪邪说道:“弯弯的世界,我看到你们的脖子扭了一个圈,你们还活着吗?嘻嘻...”此后,所有进入零界之内的活物,脖子都会旋转一周,食人花还好点,那些不慎进入零界中的古丹噜噜族人,脖子还没有转到底,便一命呜呼了。

    古丹噜噜族人败退之时,一人对领袖景咕桓急道:“都这个时候,难道还不唤醒它吗?”景咕桓眉头皱紧,心里也是犹豫不决,他摇头说道:“万不得已,不能唤它出来。”旁人无奈一叹,只得想法设法对抗肆无忌惮的阿琪。

    人群中飞窜着许多猴凤,它们都是没有战力的驯兽,大部分都傻呆地漫无目的的跑,根本意识不到危险,当它们的脖子断裂之后,血液汇聚成了小溪,渐渐地将大地抹红。八岁的小茶花跑不动了,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怀中的猴凤小羊球双脚也踩进了血溪里,原本恐慌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羊球好奇的低下头,双手也浸入了血液之中。

    “没意思!”阿琪在别人的死亡与奇迹之间跳来跳去,零界不愧位列超强术之一,即使是幻术也会被夺取操控权利。“换个玩法吧,简单点,谁能不呼吸?”而后进入零界中的生灵,都吸不进空气了,它们的脸逐渐憋红,即便是实力高的驯兽,也会因为被剥脱了百分之七十的空气而变得晕迷、休克直至死亡。

    此时,空中传来一阵龙吟,又一条帝王龙赶到了战场(另一条已经被“幸运”屠宰),大钟见之后,身形在地面消失,并瞬间出现在天空。

    帝王龙龙角上站着一个散发的壮汉,他勃然大怒道:“我们素来无仇,你们欺人太甚了!”

    “弱者”大钟绷着脸说完这些话,而后出现了一两息时间的恍惚,最终恢复了原样,他接着说道:“这是个讲究规则的世界,而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帝王龙恶吼着喷着烈焰,在烈焰之中出现了三根火棍。然而它的术还没有完成一半,大钟忽然低声道了一句:“快睁开眼, 你上当了。”声音虽然很低,但帝王龙和壮汉都听进了心。

    大钟的声音自带着磁性和某种特殊的魔力,他们听到那句话后,自然的“睁”开了眼,其实他们本来就睁着眼,某则怎么能看见眼前这花花世界?但他们却是又做了个睁眼的动作,这样一来,他们看到的世界便尽是虚假了。

    一人一龙在空中厮杀,他们没有目标,却打得像有目标一样,时不时还要像中了招数一般吐出鲜血,不久后,也要像精疲力竭一般,从天空坠落,在谎言中死去,随即也在现实中死去。

    古丹噜噜族一人奏响了长笛,笛声悠扬,但与之呼应的是震耳欲聋的尖锐嘶鸣,黑压压一大片,越有三五千只鹫兽从南边飞来,个个都生着翅膀。

    尧出手了,他改变并调换了鹫兽们的听觉,逐点造成混乱。而鹫兽有作战的智慧,它们立刻发出狼鸣,身体分离出去一到两只幻影状的银狼,它们会飞奔到敌人的身边,并完成自爆。然而所有的银狼都在同一时刻停在了空中,因为它们的面前站着许多个敌人,仿佛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它们,“前面有许多条路,你选择哪一条?”

    银狼陷入了无法抉择的困境,冰天杜饶有趣味的望着它们。而挂檀族人呼唤着傀儡在高空屠杀鹫兽的本体,这样一来虚体化的银狼便会消失了。

    阿琪在屠杀古丹噜噜族人,而花仙子灵活地运用霸王花和食人花解救着众人,云脊骑士国并没有得到古丹噜噜族被攻破的消息,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援军能干来,古丹噜噜族面临灭族之境。

    有人再次对景咕桓急吼道:“别再等了,人要没了!”

    景咕桓无奈的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布满血丝,坚定地对众人喊道:“抱好自己的亲人,逃命去吧。”几百人像得了一个特殊的讯号一般,什么都顾不上了,四散奔走,样子十分奇怪,好似是抛下了一切,而景咕桓在他们背后喊道:“带一只能让你们回到家乡的兽,既是回不来,苍天啊,请保佑你们。”

    冰天杜忽然觉出不对,脑海中过了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小李也不安道:“我看到了不得了的未来。”

    这时,景咕桓取出了脖子上的挂坠,那竟然是一只哨子,似乎又是犹豫了片刻,张嘴就要吹响。

    “不能让他吹!”冰天杜大喊,与此同时,数百只傀儡已冲向了景咕桓,檀长明早就对古丹噜噜族的大招有所忌惮,傀儡也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但哨子还是吹响了。不过檀长明也有法子,他让傀儡们将手中的兵器互相敲打,抵消了哨子的声音。并继续朝着景咕桓杀去。

    景咕桓开始急了,他拼命地吹哨子,然而哨声已经完全被兵器的声音盖住,无法传到天际,被那头沉睡已久的妖兽听到。

    他倒了下来,头颅从嘴巴最切成了两半,而哨子也第一时间被傀儡抢到,并送回了檀长明的手里。

    景咕桓失败了,古丹噜噜族的杀手锏没有用出,而那些奔逃的人,在感应到这一信息之后,纷纷跑了回来,他们并不怕死,也甘愿同族共生共死,他们的脸上尽是无畏,尽管已经看到了结局,他们也坦然了。

    小茶花还在发抖,她怯怯地去看怀里的羊球。羊球背对着她,身上暖洋洋的,但小茶花发现羊球的毛色变了,原有的褐色之中出现了黄色。

    “羊球?”小茶花狐疑的呼唤了一声。

    羊球回头了,它的嘴被血染红,还是那副可爱的模样,但一瞬间,它做了一个邪恶又怪异的笑脸。

古丹噜噜族——被血虐的“幸运”(一)

    在古老民族的传说里,记载着存在于山海云巅的一群天神,他们分管着世界的不同领域,共同制定规则,并监视生灵的轮回更替。其中有一神被称为斗神,专管世间争战,古丹噜噜族的先人称其为大圣。

    大圣俗心未了,即便在天庭也好争斗,神帝令其管理人间争战,可大圣却不希望人间过于和平,其唯恐天下不乱,否则就少了斗战的趣味,因此,他切下了自己的一半尾巴,投到了人间,化成了一个野猴,每到月圆之夜,野猴就会发疯暴走,在人间肆意破坏。显然,大圣错误地估算了生灵们的实力,那野猴所到之处,无不生灵涂炭。此事终究被神帝知晓,大圣被众神制裁,并锁在了火炉之中,终日受火狱之苦。

    而神帝又派了另一天神百翅凤去收拾人间的狼藉。百翅凤切下了自己的一半羽翼,投到了人间,形成了一头黑凤,黑凤所到之处,不仅风调雨顺,还给生灵带来了无限的福音,自此人间才见起色。神帝最终让野猴与黑凤合二为一,成了一只猿身凤头的野兽,当人间罪恶过多时,野猴出现抹平黑暗,当连年多灾时,黑凤便出现,为人间降下福祉。

    当然,古丹噜噜族关于猴凤的传说还有其他的版本,例如黑凤其实是神话中的卯时星官,掌管天下福祉,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降世,它一直在人间飞翔,每次都在一地停留一百年,百年后,自行飞走,无人可探其行迹。且猴凤的两种进化,在一个时代只会出现一个,从没有同时出现过,没有人知道怎样才能令其进化。

    “羊球?”小茶花从小猴凤的眼神中看到了陌生的杀意,她胆怯在向后挪动屁股,而小猴凤身上一般毛发都变成了金黄色,且表情也更加邪恶。

    古丹噜噜族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一代人竟然能等到,并亲眼见到猴凤的一次进化,其实猴凤的进化只是时间和运气使然,关键点在于猴凤体内的两样东西,一样叫做“神识”,一样叫做“斗识”,当“神识”积攒到一定程度,猴凤会进化为黑凤,再无猴样,体长约九尺,双翅展开约一丈半,没有战斗能力,但天具神性,为所庇佑之人带来数不尽的幸福,黑凤寿命不可知,因为它们的确只会在一个地方呆一百年,百年过后便会飞走,谁都找不到它。

    而当“斗识”积攒到一定程度时,猴凤会失去飞行能力,并再无凤样,蜕变成为大金刚,战斗力极限爆表,力量巨大,身体坚硬,且较为长寿,可活四百多岁。三百岁才进入老年,身体最后变小,最终变回猴凤模样。

    可以说,猴凤无论进化成哪一种,古丹噜噜族都会因此而得到至少百年的超强统治力,但这两种东西的积攒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繁殖,将猴凤进化所需的东西总量比作一千,那么每一代猴凤体内只会有一个“识”也就是说,只有一只猴凤体内有“识”,且只有一个,那么要积攒到一千,就需要一千代猴凤,猴凤三岁开始才有繁殖能力,也就是说,它们要等到一次猴凤进化,至少需要三千年,有时运气不佳,还会因为携带者“识”的猴凤夭折,而在中途中断,只能重新开始聚集。

    当然运气的变化也会有所影响,有时某代猴凤忽然有三个“识”,或者多了几个“斗识”,那么猴凤就会提早进化,并进化成大金刚,但大多数时间里,“斗识”和“神识”的积攒数是相同的,这个时候,猴凤在进化之时接触到了什么,就会对进化方向造成大影响。接触血机会激活“斗识”,使之成为大金刚,接触眼泪,便会唤醒“神识”,使之成为黑凤。

    显然,小羊球正是集齐了“识”的一代猴凤,且它嘴巴上触目惊心沾染着的,的确又是新鲜的血液。

    檀长明挡住了古丹噜噜族的最终杀手锏,却等来了一个存在于古丹噜噜族神话中的怪物,那就是斗神大金刚。

    小羊球到身高一百二三十丈的大金刚,整个变化过程都是随着一阵邪风进行的,它在长啸,然而众人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因为第一道吼声开始之时,众人的听觉已经被能量阻隔。当邪风消失,声音便重回了众人的耳朵。大金刚的两只手臂合起来与胸膛一般粗,当它锤击胸膛之时,仿佛是钢铁碰撞一般嘭嘭作响。

    待人们回过身来,大金刚已经弯下了身子,它似乎捧起了一个东西,并放到了自己的耳朵之中,那是呆滞的不会动弹了的八岁的小茶花,她已成了大金刚的唯一的主人。

    “这...这竟然...”古丹噜噜族人终于从梦境中苏醒,他们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也许命运大起大落的太快,他们还沉浸在死亡的边缘,脑海中仍旧是一片空白。

    但“幸运”和挂檀族人在惊愕中打量着这个大家伙,它浑身是金色的毛发,而那毛发虽看似轻柔,在碰撞之时还是会发出铁块之声,它全身没有一点破绽,它的气息也并不恐怖到骇人程度,但两队人的心里都压上了一块铁石,他们不由得开始忐忑起来。

    大金刚得不到主人的命令,但它拥有完全不同于猴凤的高等智慧,它知道谁是敌人。大金刚朝着挂檀族的方向轰出了一拳,其实拳头离着地面一百丈,但是这一拳,至少掀起了他身前方圆三十里的地表像纸片一般飞走了,而挂檀族人就卷在泥壤之中,像尘沙一般被带了出去。

    大金刚煞气回头,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盯住了“幸运”的众人。

    而远在半里之外,站着一个人,他是望乡。他四处寻觅着风筝的下落,并根据气息找寻到了这里,可惜的是,他所感受到的熟悉的气息,并不是风筝的,而是花仙子所释放出的,机缘巧合之下,他也有幸看到了一个神兽的诞生。

古丹噜噜族——被血虐的“幸运”(二)

    阿琪眺望着那百丈高的大金刚,玩味说道:“有点意思,这让我兴奋起来了。”

    尧却说道:“这大家伙的皮太厚了,我听不到它的心跳。”

    箭步飞起,阿琪凭着零界朝着大金刚冲去,大金刚伸手抓来,掌心已经进入了零界的范围。阿琪至少能够削弱大金刚百分之七十的握力,然而,即使剩下了不到一半的力量,阿琪还是被捏散了骨架。

    这一幕将“幸运”的众人彻底惊醒,他们的心立即绷紧,大钟急忙说出“谎言”,欺骗了阿琪的生命,使其残体复合,获得了第二次生命。阿琪吓得不清,落回地面后拍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填补着自己脑中的空白。

    冰天杜悬浮到空中,说道:“我来对付他,你们先去收服云脊骑士国吧。”

    众人并没有挪动身子,而大金刚一步步踏来,冰天杜在大金刚的面前分出了两条路,然而大金刚弯下了身子,单手将大地掀翻成了个山包,并一脚将其踏平成了新路。

    “不选择?”冰天杜迟疑片刻,接着下了狠心,他对下高呼道:“离开这里,我要困它到死!”接着便唤出一团黑云,狠力向下空拍去。如梦幻般交叉排列的天气气象再度出现,这一选择的迷宫世界重新在大地上展开,而这次的主角,则换成了大金刚。

    下面千变万化,上面五颜六色,大金刚处在迷宫之中,无所畏惧的行走,它嫌一条窄路碍眼,抬脚便将其踢得扭曲,路的尽头冲过来了一群奔腾的“角牛”,三条尾巴在其身后甩成转轮。大金刚从没有停过脚步,那些疯狂又暴躁的野兽撞在它的脚趾上,连脑壳都碎裂了。角牛群在大金刚的脚前堆积成山,而大金刚只是觉得脚面一阵瘙痒罢了。

    普通的灾难根本无法对大金刚产生伤害,它的皮毛太坚硬了,雷电都无法将其哪怕一根毛发击毁。不过大金刚行事直率,也使得冰天杜更容易将其引入迷宫世界的死亡区。

    正是那地面上的一片水洼,水洼的旁边并没有开着一朵结状的淡蓝色花,那么这便是隐匿好的一片黑色沼泽,当大金刚踩进沼泽的那一刻,死亡区被激活,黑色沼泽成了一片世界。大金刚踩在其中,并没有向下陷入,但身上自发的开始滴血,即使没有出现任何的伤口,但血液还是从皮毛之下渗透出来。

    倒也不是很痛,但这种淌血的方式让大金刚的精神变得格外的兴奋,但身体却愈发的开始显出虚弱。黑色沼泽中,藏着一头惊天恶魔,也许是沼泽中藏着弄潮人的海螺笛,其中发出了悠扬的长鸣,一根能量线最先在大金刚的眼前一闪而过,随后,一座锥形的“山峰”从沼泽中穿出,大金刚被笼罩在这巨 物的阴影之中,那原来是一头黑色魔鲸的下巴,而钻出黑色沼泽的只是魔鲸的大半头颅。

    大金刚与之相比,显得渺小的多。这魔鲸的头颅竖立起来大约有六百多丈高,相当于大金刚整个身躯的六倍,可比于丑代的大罗殿王,嘴巴上的两根长须已被云海掩盖。

    魔鲸的头颅向前倾倒下来,同时皮肤凝聚着毒色光芒,也散着灰气。大金刚无所畏惧,它锤击着胸脯,发出阵阵撞击声,接着双手举高,要顶住压下来的魔鲸下巴。魔鲸的压力比大金刚预料的大得多,而大金刚的承受能力,更是超越了冰天杜的想象。虽然大金刚的身形已经被掩埋,但魔鲸头颅并没有回到沼泽之内,说明其被顶在了空中。

    开始还是平静的,但二十多息过后,魔鲸的头稍微的前倾了些距离,接着便开始被缓缓抽离出沼泽。

    “不会吧!”冰天杜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魔鲸的压力并不仅仅是重力,当它全身附上毒色的能量时,所施下的压力相当于其五倍的重力。这是何等的力道!然而大金刚不仅将其顶住了,还要将其从沼泽中连尾拔出。

    冰天杜能够感知到迷宫中的所有细枝末节,他从大金刚体表的能量和气息流动,逐渐判断出了大金刚的特殊能力。那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毛皮,而是一层隔断并反利用外界能量的反弹板,当一道冲击浪打到大金刚身上时,毛皮将能量以吸收的方式,化解,但不能储存,必须立即将其以另一种方式爆发出来。

    魔鲸头颅的压力使得大金刚陷入绝境,却最终因毫厘程度之差,没有取到大金刚的性命。那么从第二息时间开始,压力通过毛发反变成了大金刚的一种爆发能源,它使得大金刚支撑起魔鲸头颅的力量越来越大,这或许就是遇强则强吧。

    魔鲸头颅下传来了大金刚的三声怒吼,在第三声末尾,魔鲸的头颅被掀飞,而大金刚及时飞跃到天宫,单手抓着魔鲸的皮肉,朝着空处猛然一挣,接着愤然一甩。这庞大的恶魔便从沼泽中被拔了出来。

    意外的是,头颅有六百多丈长的魔鲸,身躯只有一百多丈长,而尾巴也仅仅几十丈长短,魔鲸一声悲鸣,它的下巴和下腹出现了多个紫红色的光点。大金刚还是有头脑的,它把一瞬间的压力转换成了爆发力,冲击波不仅将魔鲸抬高到了天空,还使沼泽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片刻后,魔鲸身上的紫红色斑点激射出了凝聚着魔能的光柱,由于拉开了距离,大金刚能够顺利地躲过所有光柱,即便躲不过,一两根打到身上,也没有让其全身毛发冒出一缕烟。

    大金刚开始反击,它成了“劈山”的妖神,飞奔在魔鲸的身躯之上,狠厉地打出拳去,魔鲸看来有了不小的痛感,时时以悲鸣解痛。

    沼泽是有毒的,但却侵蚀不了大金刚的内脏,冰天杜给了魔鲸一个讯号,他解除了魔鲸所有的禁锢,让其恢复到最原始、最狂野的状态,誓要将大金刚葬送在这黑色沼泽之内。

古丹噜噜族——被血虐的“幸运”(三)

    挣脱束缚的恶魔,身上出现了多只黑影爪子,它们脱离了本体,抓向了大金刚的身躯。在黑色沼泽之上,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光阵,世界因此而陷入黑暗。

    大金刚听到了妖魔鬼怪之声,仿佛闯入了妖海之内,随即丧失了五觉,且手脚似被利齿咬中,慢慢地被拖进底下的黑色沼泽。

    原来,魔鲸已经将大金刚吞在了空中,三息之内,全身沉入了黑色沼泽。而魔鲸的口中是另一片灰色沼泽。大金刚站在其中,身上同样会无伤流血,且这一次流的血液更多,也令其虚弱得更快。

    片刻之后,大金刚脚下泥沼出现了一条裂缝,一张血口瞬间出现,咬中大金刚的躯体,且立即又消失不见。大金刚下半身毛皮已被鲜血染红,与此同时,新的裂缝再次出现在其脚底,它又一次被咬,即便它奔跑着去躲避,也会被新出现的血口咬中。它会被撕成碎片,最后被送到魔鲸的肚中。

    大金刚朝着黑暗中的四面各打出强拳,却总是掷地无声,也不知道这灰色沼泽有多宽广。它显然发了怒,眸子中出现火光,身上出现了似被火焰烧烤过的焦疤,毛发也出现深红颜色,它双掌在胸脯前聚起金“气球”,接着将其胀大,大到一百多丈后,只身钻入金气球中。

    接着在其中猛拍胸脯,造成波荡,使得金气球快速壮大,达到七百多丈高时,便开始撑起魔鲸的嘴巴。 魔鲸的鼻孔喷出炽热的白气,它的嘴巴正溢出魔焰,数不尽的能量术在其嘴中造就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战场,作为外来之物的大金刚,被巨大的能量碾压于其中。

    “差不多了吧!”冰天杜在空中盯了半个多时辰,而魔鲸一半躯体露在沼泽之上,表面也十分平静。迷宫世界正在渐渐回拢,大地选出了它的原样。

    冰天杜的内心仍旧在担忧着什么,他望着魔鲸缓缓在沼泽中消失,就在他即将松一口气的时刻,魔鲸的嘴巴突然撑到了最大化,并露出了扭曲着的金气球,那气球已经与魔鲸的头颅差不多大小了。而魔鲸拼尽全力,也无法将气球咬裂。

    大金刚从金气球的边缘踩着虚空走出,浑身都有黑焦的疤痕,而毛发则紧贴着皮肤,浑身精练了许多,个子似乎也显得高了。它的双眼已经出现红色的轮廓,像正燃着火焰一样,而其神态给人的感觉,似乎其拥有了更高的心智,眸子中已经有了灵动。

    大金刚一跃跳到魔鲸头顶,双拳向下猛烈出拳,使得两物中间不断降落下一座座烧红着的火山,山的形状像极了大金刚的手掌,在魔鲸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魔鲸的悲鸣没有停止,它的嘴巴仍被柔软的金气球撑到了极限,而躯体更是被火山逐渐压进了黑色沼泽。约莫十几息后,魔鲸的身体背部张开了一只眼睛,那眼睛几乎与其身躯一样大小,且模样与人的眼球极像。

    冰天杜在空中退出沼泽世界,并不再朝着这边观望。

    蓦的,天再次黑了,魔鲸背后的眼睛仿佛是一个漩涡,吸走了天地间一定区域内的所有光亮与温暖。风雪在其中快速出现,而短暂的时间里,空气开始结冰,甚至风都被禁锢在了冰块之中,使得天与魔鲸之间出现了一座倒锥形的冰峰,里面的冰冷并没有泄漏出来,但其内却每隔三息骤降一次温度,那种程度的寒冷,甚至能瞬间冻中燃烧中的火焰,保留着它生时的绚烂。

    大金刚处于其中,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全身都在冰点之下,血液中结成了一个个冰块颗粒,而毛皮也终于不再那般坚硬,冻裂出了多条伤痕,浑身再没有一丝生气。

    魔鲸这时开始沉下沼泽,虽然嘴巴仍被金气球撑着。而其背上的冰峰也没入了沼泽之内,看来它沉地很深,因为冰峰最终全部没入沼泽,多少冰气贴着黑色沼泽面翻滚着,将大金刚的残体浮了上来。

    冰天杜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将这怪物解决了,也让他诞生了捕捉大金刚的念头,若是能将其纳入自己的选择世界,那么迷宫之中,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有进无出的死亡区吗?正细想着如何让大钟帮助自己,却没有发现沼泽之上已出现异样。

    大金刚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虽然它的血液还是冰块的状态,但自始至终它的心脏中都燃烧着一团火,它烧化了心脏外表的冰层,接着烫化了血液中的冰块,从里向外给全身重新注入了火一般炙热的温度。

    一股白气从大金刚口中升起,接着,响彻天地的怒吼声将冰天杜从臆想中惊醒。他刚低下头去,大金刚的数丈宽的拳头便到了他身前。根本没有反应和躲避的机会,冰天杜被正面打中。且在之后的冲击浪中失去了生命。

    选择的迷宫世界顷刻间崩塌,世界变回了原样,而“幸运”众人也出现在了天空。他们想接住冰天杜,不料被那一拳的气浪震个正着,大钟有幸躲在阿琪的身后,借助零界保存了自己的性命,而除了他和阿琪外,“幸运”的其他人均在气浪中丧生。

    待他们落向地面的过程中,大钟使出浑身解数,洒下了数个弥天大谎,五息过后,“幸运”众人活生生的站到了地面。如今,除了没有来此的小庄和黑驹,“幸运”其他所有成员都成了活在谎言之中的死人了。

    海艺江泽哭啼啼的,其感情干扰到了其他人,冰天杜一脸疲惫和忧伤,艰难地做出了撤退的决定。由尧混淆干扰大金刚的知觉,他们草草地奔逃向海洋。

    大金刚在空中猛捶胸脯,其钢铁般的震荡声振聋发聩。

    望乡躲在暗处,可不打算现身,免得被大金刚选做目标。他找了个好时机逃出了甚远,由于不知道风筝的位置,他走得漫无目的。

    一缕熟悉之风飘落,卯白轻轻走在其身边。望乡没有理会,而卯白也似随口说道:“许久不见了,成员们也不知都在哪,听说亥子那家伙前不久又得了暖床的尤物,你可知晓?”

    望乡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语,他心的全部,都在寻找着风筝的气息。

南岐州“点点”——戌男暴走

    望乡在泥路上停住了脚步,他陡然回头,一双眸子颇具冷意,他对卯白冷道:“到此为止,你还想跟多久?”

    卯白的确已经跟了望乡很长一段路,且总是不经意间提及亥子,而望乡从没有搭理过她。卯白讪讪一笑,再靠近了望乡几分,虽然蒙着面纱,但眼睛中的霞光依然灵动可人,她柔声回道:“戌男,你当真不必这样劳累,看看组织里其他人,哪个不是在逍遥着过日子,尤其是亥子,你不如向他看齐,纵不能学他那般无赖恶心,也偷得他些悠哉门道不是?”

    望乡依旧紧盯着卯白,好似要看透卯白的心思,可惜,能听懂对方心声的并不是他。

    卯白听着望乡的空白心思,快步走到他前面,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大伙了呢,尤其是亥子,听说他自在多了,前日刚刚寻觅到一个尤物,说是侍奉的功夫了得,诱得亥子那色猪一刻也不愿下地。”

    望乡已经不愿再理会卯白,他甚至显出了烦躁之意,无视地转头边走。这时,卯白故意抬高了音调,跟在望乡背后说道:“说来那女子也有些来头,这得回溯到不久前刚刚在海域崭露头角的‘霞’组织上,原本听传闻是被挂檀族一伙人灭了,没料道‘霞’死而复生,竟如今得了新天宫斗的位置。”

    望乡的心里依旧是平静的,他也没有在意卯白的话语。卯白眉头微簇,忽的急了语气,说道:“而那女子正是‘霞’中一成员,能力好是离奇,听说能控制大地草木,抓得住万物生机,倒是与你有些缘分。”

    卯白霎时在嘴角露出一抹得逞般的冷笑,因为她已经开始听到望乡的心声,说明那空澈的心灵已经开始骚动。卯白接着假装思索地说道:“名字...好像....哦对了,她叫做风筝,模样似乎比那传闻中的铃铛差很多,不过在女子中算是翘楚,哎,把那泼皮亥子迷得可是神魂颠倒呢。”

    望乡忽然怔住了身子,他四周的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住了。卯白轻哼一声,原来真有这样的事情,能让望乡的心海乱成这般糟糕模样。卯白走到望乡的身旁,贴着他的右耳轻声说道:“听说啊,亥子将那风筝宠上了天,要把她当做终身的伴侣,而那丫头也甚是争气呢,浑身都水滴滴的,卖力的很,嘻嘻,戌男老弟,瞧瞧人家亥子,再看看你,何必这么漫无目的地奔波呢,不如找个地方,去休憩快活一般吧。”

    气氛突然降落到一个冰点,突然卯白的神情大变,她的脚尖已经在蹬地面,但还是来不及逃脱,待她回过身来,双脚已经悬空,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而她的脖子,被望乡抓在了空中,几乎就要将骨头给震碎了。

    望乡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与方才的平静模样千差万别,浑身散发出一种畸形强烈的煞气,与木子云暴走之时的戾气有的相比。

    “你说什么?”望乡字字说道,他嘴中的空气都被其震慑的发颤。而卯白哪里有机会讲话,她连呼吸都无法做到了。

    望乡贴近卯白的脸,两人的眼睛处于一条直线,但望乡能望见的只有卯白的恐惧,他再次说道:“把你说的,再讲一遍!”

    卯白的双手使不上力气,眼睛已经开始翻白,望乡或许是挖空了自己所有的怜悯,才让自己的手掌松了片缕的戾气,卯白终于能吸到一丝空气了,但却拼命的用来发出声音,她那近乎扭曲尖锐的音调,令人听起来十分痛苦,她说道:“亥..亥子...在...在北地...百里...处,风...在...那里。”

    平静山林中爆发出一发撕裂声,望乡已没了踪影,而卯白倚在一颗大树上,笔直的用脚尖着地站着,她的腹部受了一掌,虽然外面看来并没有裂开伤痕,但是内里已经翻得稀烂了,她的嘴巴在淌血,眼睛渐渐地失去了神采,冥冥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她一直期待着的画面,终于,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计划或许已经成功了,而她的右手食指上散去了一丝白烟,那是幻术的结尾,它已经被施加在了望乡的身上。

    这百里的路程内,望乡就如一个贴地飞行的流星,摧毁着一切挡路之物,他渐渐感受到了风筝的熟悉的气息,同时,这也让他更加的不安和愤怒,他已经想象到了一个可能见到的画面,但根本不知道自己真的见到那画面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在后来的路途中他这样想了个念头,或许,把世界毁灭了吧。

    亥子的确很久没有下床了,他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极乐,耳边的莺歌燕语听起来动人十足,任谁听到都要沉醉其中。

    望乡来了,来到了圈海城的围墙边上,这座不大的古城,虽然人家不多,但同样有着热闹的街市。风筝的气息毫无疑问是从城中发出来的,望乡沉默地过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在这家伙身上发生什么事。他身边百十丈内的生灵都疲软地倒了下来,看起来衰老了近几十年。

    也许是那尤物的情声太迷人动听,让亥子连城门被击碎,街道被荡平的声音都没有觉察到,在离他不到三百丈之外,望乡一步步踏来,速度越来越慢,就如同望乡的心,正在挣扎、绝望和冰冷。

    而此时,某处山林的溪水边上,一位高僧正盘腿打坐,他的耳朵忽然动了两下,扰的他睁开了眼睛,高僧正是南岐州“点点”的天罡马午佛。

    午佛感应到了一股清新之气,当它扑来之时,身边的青草滴落下了水珠,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自己的心情,都变得愉悦了许多。

    看样子是有人拨开了草丛,走向了这里,午佛的神情不再安逸,他并不情愿有人来打扰自己难得的清闲,尤其是这位全身缠绕着与佛背道的道义的家伙。

南岐州“点点”——内战(一)

    老者拨开枝叶,来到了这棵树边,扶着重伤到奄奄一息地卯白坐下,点中了卯白身上三四道重穴,再依照其体内特殊穴脉纹理,从要害处下手,止住了卯白的死势,成功将其从鬼门关勾了回来。

    卯白恢复了意识,身上的痛感逐渐恢复,她看着老者,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你了,未老,还以为自己要轮回去了。”

    未老仔细打量着卯白的伤口,狐疑道:“谁也暗算不了你,这伤....”

    “是戌男。”卯白虚弱道。

    未老吃了一惊,嘀咕道:“差点将他给忘了。”又着手医治卯白的内伤,嘴上还问道:“你是如何招惹他到这种地步的?要是杀了你,他也活不成了。”

    “他...他发了疯,好像是跟亥子有关?我也不太清楚。”卯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身体更加的痛了。

    “亥子在哪?他做了什么?”

    “不晓得,戌男突然发了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卯白面上一副悲苦状,而未老对此深信不疑。

    未老想到戌男发了怒,连卯白都几乎杀了,那要是碰见了亥子,可还了得,急忙又问两人的位置,结果卯白并没有说出实话。

    “罢了罢了”未老叹了口气,“我还是先给你疗伤吧,他们两个一时间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由他们闹腾吧,不过戌男这家伙是该好好惩罚他一次了,组织的概念在其心中显得太卑微了。”

    古城被毁了一半,血泊中浮现着断壁残垣,人们的哭嚎声仿佛是地狱泄出来的寒风,此起彼伏,闻之毛骨悚然。

    望乡已经来到这房子门前,听见了房中的“欢快之声”,而其中飘散出来的熟悉气息,令望乡的心冰冷到了极限,那是风筝的气息,就夹杂在亥子那恶心的脏气之中,望乡的脑海已经空无一物了,他即将见到那个会击垮他的画面。

    门吱一声便被推开了,迎面见到的便是一张挂着粉色纱帐的四方大床,床上被褥一半都拖在地上,而亥子那臃肿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跪在床面,腰身在奋力耕耘,他的身躯太大,根本令人看不清他身前的那位女孩的模样。

    亥子欢快急了,他许久也没有下过地了,眼前的这一尤物,是他意外得到的惊喜,真是美妙的身体,令其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亥子愉悦地拍着女孩的身子,依旧在卖力,而女孩的喘息声成了他能听到的最好的歌曲,令其更加兴奋和满足。

    望乡看不见那女子的模样,只能望到亥子那肮脏的臃肿恶心的身体。

    “说,你是谁!现在做什么呢!”亥子放肆大笑道。

    “我.....我是风..风筝。”女孩的声音气喘吁吁。

    “哪里来的?”亥子又问道。

    “‘霞’...‘霞’的风筝,现...现在正和大爷....好...好幸福!”女孩激动地说不成句了。

    “哈哈哈哈...”亥子笑得很满足,两只巴掌拍得更响亮了。

    而望乡,当他听到“风筝”二字之时,心已经死了,甚至他的一切都消失了,现在,他成了一个“物”,一个即将开始毁灭世界的“物”了。

    “哟”亥子边忙活,边转回头来,“戌男老弟?你怎么来了,我说这门外那么吵,原来是你搞的声势,哈哈哈,多日不见了,你可还好?快看看我新得的好娘子,真是快活死我了!”

    亥子刚说完,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他不愚钝,他从望乡身上能感受到的,除了死一般的沉寂外,就只有毁天灭地的杀气了。”

    于此同时,某处山林之中,打坐的午佛笑盈盈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孩,说道:“多日前曾与施主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再见,施主心中道义竟已至这般地步,真是难得啊。”

    亥子已经笔直地站在了床边,他是一脚踹开了女孩,急忙跳下床的,他的心情很紧张,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但显然,望乡现在要对他动手。

    “呵呵,戌男老弟,亥子我有什么事招惹到你了吗?有话好说嘛,咱们都是一个组织的,平日里可都得互相关照才是。要是我做错了,你告诉我,我道个歉,实在不行,给你打上两拳,权当是赔罪了如何?”亥子说完之后,就彻底没有笑脸了,因为他感受到的还是杀意。

    “哼!”亥子黑起了脸,冷道:“你既然要先动手,那就不怪我了,就算将你杀了,组织也不能盘我的罪。”在言语之间,已然动用了催眠的能力,而所谓催眠,利用、强加或者改变对方的思想,这本身就是强大的离奇的能力,但亥子却阵阵心寒,因为催眠对望乡的作用被削减到了无效,望乡已经变成了无情无思想的“物”,他的心和一切,都随着那声“风筝”彻底死了。

    “你...你真要杀我!”亥子还是惊慌,“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

    望乡的发丝忽然浮动起来,显露出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球已经全然变黑,仿佛一个无底深渊,而其身体吸噬能力打开,几乎要突破第二层境界,且范围成是呗的增加,亥子离得很近,身体瞬间窄了一倍,生机硬被抽走了一半。

    呕...亥子一阵狂吐,“你疯啦!”这时,四周冲出来大片人,他们都挡在了亥子的面前,朝着望乡猛扑过去,他们都中了催眠术,成了亥子的棋子。

    古城中传出了一阵龙啸,而这声龙啸也毁了剩下的完好的一半城土,亥子身上被十多道光贯穿,边吐着血,边疯狂的朝望乡脑海灌输思想。

    既然望乡的脑子是空的,那么亥子就要先给他制造想法,再加以催眠,起先会使望乡产生幻觉,接着便越发的朝着亥子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望乡的吸噬能力和子龙枪术同时使出,只是那一身战衣已经不再纯白,而是多了许多醒目的泥色的疤痕。

南岐州“点点”——内战(二)

    “你娘皮的,你真狠啊!”亥子破口大骂着,催眠术被其用到了最大化,终于将望乡的脑海操控住了大半。望乡披着渐显黑色的战衣,虽然眸子里已经无神,但浑身气息仍然处于一种迸发的状态。

    亥子干咳着血,单手拍打着望乡的脸腮,低着头弯着腰,嘴中说道:“你今天死了,组织也找不出我的过错,你就该被我杀死,咳咳....”吃力的直起腰板,只停顿了片刻,便一脚踹在望乡的肚皮上。

    望乡飞出去数十丈远,落地后又爬起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停在了跪的途中。他还是有些自己的意识,但被催眠的情况下,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而亥子最依仗的能力就是催眠术,如果此术无用,那么他的战力就会大打折扣了,好在催眠术近乎是无解的,尤其是单对单的决斗中,除非是碰到了阿琪的零界,以及颛王东的精神力,否则亥子多半是会得逞。

    “自尽吧,臭小子!”亥子如此下令道。而望乡手中长枪枪尖已经对准自己的喉咙,这便要刺进去了。

    亥子此时又怒骂道:“真特娘的晦气,玩着乐子,被你这挨千刀的搅和!老子就不明白了,你这蠢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敢犯组织的戒律,还想杀我?你有这个能力?呸!臭小子!”

    望乡不仅只能听着亥子的骂语,还要时不时被迫的点头,甚至嘴角要露出一抹听取之后的微笑,他被催眠的程度很深,陷入其中,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但是,望乡眼中的画面始终有一面旋转着的衣裙,只是一件裙子,空荡荡地在那里招摇,望乡被勾起了某个深藏于脑海之内的念头,冥冥之中,他似乎记起了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是啊,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女神,那代表着他的一切。

    无论催眠的意识怎么强加给他的脑袋,只要女神的痕迹无法被抹灭,那么望乡还是望乡,他所搜守护或者坚持的,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停手了?”亥子迟疑了阵,再度下令,“自尽!”

    枪尖终究是插了下去,但却没有插进望乡的脖子,而是插进了他的嘴中,鲜血从望乡的嘴角涌出,他的牙齿咬的那枪尖咯咯作响。而一双漆黑的眼睛中出现了血迹,他的意识因为本能在崩塌或者恢复,而其本能,正是心底的风筝。风筝被毁了,被眼前的这个像似他主人一般的家伙毁了,他的心再度狂暴起来。

    咦?亥子发现了一股无形的气浪,他赫然侧开头,一根枪形飞镖刚好从其眼前飞过,上面刻画着复杂的符文脉络,亥子的眼睛还没有转回来,便觉得腹部一身烧痛感,他转回头来,望乡正矗立在其身前,眼睛还是有无神之色,但杀气冲着他无法呼吸。长枪已经贯穿他的身体,不仅如此,枪身上飞出来的一条白龙,对其造成了第二段的穿透伤害,亥子神情还处于惊愕之中,他双手按在望乡的肩头,忽然翻了白眼,而望乡的鼻孔接着开始喷血。

    脑海里的思想多到容不下,望乡的精神开始崩溃,他进入了一种类似于多日无眠的状态,虽然极度疲惫,但是无法沉睡,脑袋中出现了许多自相矛盾的,或者古怪离奇的想法,虽然它们无法让望乡朝着某个特定的催眠方向发展,但亦会抹灭他自己本有的意识,亥子在绝境之中,释放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已经达到了颛王东操控精神力致使人直接崩溃的水平。

    约莫十几息过后,望乡的脑袋出现了焦色,额头的温度宛如烧开的热水一般高,整个人都废了,也没有什么本能之说了,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亥子一口血喷在了望乡的脑袋上,也是他的最后一口血,他胸口的血窟窿已经流干了他的血液。

    “未...未老呢...”亥子每次闹病时,都会想到未老,这个老伙计就是自己最好的同伴,可惜,未老虽然马不停蹄地赶来着,但至少现在,不会及时的出现在其身边。

    “呕...”干呕了几声后,亥子卸去了一身的能量,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憔悴,脸上也几乎没有了血色,他低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全凭几口气,撑住了身体,他目光中的不甘甚是可怜,手指紧紧地抓在望乡的脖子上,愤恨地说道:“没想到...我竟是这么个下场...额...我横行世间多少年,想过会有被杀的一天,却...却没料道,会是组织...咳咳..”

    边说着,身体边向一边倾斜,在闭目之际,他于黑暗中心中说道:“几十年快活,我值了,也真有遗憾,潇潇..”

    生死便别在一瞬之间,倒地之时,那便是一具尸体,南岐州“点点”成员,地煞猪亥子,就这般利索地死去了,如他所说,几十年快活生涯,他该是值了。

    望乡如一块枯木一般,跪坐在地上,眼睛都是空洞无神的,一条巴掌大的小蛇爬上了他的身体,在其脸颊上稍稍停留,接着一口咬在了望乡的嘴唇之上。在生死边界,任何骚动都会成为打破平衡的引子,死亡的压迫感,让望乡能力打开,方圆十里之内的生灵,被吸走了大半生机,草木无奈凋零,活物变得衰老孱弱,而这些生机所弥补的,并不是望乡的身体,而是他的脑海。

    亥子已死,催眠术自动失效,那些埋在废墟中的女孩,忽然惊醒,也瞬间记起了所有发生过的往事,三四位女孩直接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受过的屈辱,是无法被接受的。

    望乡的脑袋坏了,尽管他还活着。庆幸的是,他的本能仍在,他手脚并用,攀爬到那个**的女人旁边。女人已经不慎被倒下了的墙壁砸成了两截,只留了半边屁股在外。

    望乡用双手一点点扒开废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渐渐地,女孩的上半身被挖了出来,只望了她一眼,望乡就完全变成了呆子,那女孩的脸并没有保存住他的本能,因为,那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女神的脸。

南岐州“点点”——佛·道(一)

    “是....你....大师。”

    午佛笑盈盈地点了点头,张口回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亦是得天理之人,老衲应称你为大师才对。”

    “大师言重了,我....我感受到了您的气息,因为觉得熟悉便找过来了。”

    午佛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脖子轻微扭动,使自己能够正视女孩,这便又开口说道:“世间有缘,风筝姑娘,冥冥之中,你我注定要再次相见。”

    这女孩正是风筝,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话,脸上带着苦笑,许久才开口说道:“大师,你身上的佛光为何要杀我?”

    “杀你 ?”午佛笑盈盈回道:“施主,我正在救赎你啊,难道你没有听到佛音吗?

    “我并没有深陷困境,谈何救赎?”风筝被世间万物的金丝线包裹着,午佛的佛光一直无法渗透进去。“难道大师以为,取了我的性命,就是将我救赎了吗?”

    “性命又有何用?我佛慈悲,那只不过是轮回的一种方式罢了,施主身上鲜血淋漓,终日被恶臭折磨,难道死亡不是一种救赎和解脱吗?”午佛面不改色,他从地面上抓起了少许的黑土,黑土之中有着新发芽的嫩草,他将草吹进了泥坑之中,重新用土将其埋好。嘴上说道:“我并没有杀了它,它的性命仍在继续,不久后又会从泥壤中钻出,就像我送施主进入轮回,你的性命也没有终结,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又会重新出现,但再次出现,却是个干干净净地身躯,这岂不是莫大的救赎?”

    “活着自有它的道理。”风筝的脚边同样有一株嫩草,这时,她身边所有的金丝线都消失了,而从嫩草尖头,出现了一条纤细的金丝线,风筝望着那条线,说道:“它的存在,无论恶善,都带给它物某种意义,那条金丝线牵连上了离着嫩草不远处的一株花朵,原来,嫩草需要与花朵争夺土内的水分,在这种羁绊之下,两者的根都成长的很快,分叉的也更多。

    掉落入土壤的花瓣,成了嫩草最好的养料,而嫩草的根对于土中的小虫来说更加的肥美,也使得花朵更加的安全,因此,它们之间虽然竞争,却也离不开彼此。风筝于此时又说道:“一种意义,牵动着两种意义,之后,越来越多的联系出现了,它们虽然在最终显得错综复杂,但若观其联系的过程,又发现它们依靠地有理有据。

    说话间,花朵向外延伸出了金丝线,这条线的源头,正是嫩草给它的“联系”,由于嫩草对水分的争夺,使得花朵不得不向下成长,因此花给了另一面的树苗又一种“联系”,不仅是在抢夺着树苗的水分,还要在泥壤之中,夺取更多的空间。因此花朵的孱弱,使其不得不抛出花粉,壮大自己的“队伍”,而树苗还不够成熟,无法落下种子,最终形单影只,渐渐被花群击败。

    树苗延伸出来的金丝线不仅给了一旁的大树,还给了苗底土壤中寄生的爬虫一种“联系”,而爬虫和大树分别给了鸟儿、飞虫、山羊、花草不同意义和程度上的“联系”,那些联系有头有尾,一定会有太多条金丝线回归到了嫩草身上,这时,一条金丝线已经组成了一张涵盖了数不清的生灵的金网。

    风筝接着说道:“每一道‘联系’都在发挥着它们特殊的作用,瞧,我剪断了其中一根..”边说着,边摘下了那朵花,扔到了地面,花死了,由它引出的之后所有的金丝线都消失了。但从嫩草处来的第一条“联系”仍在,只是这一次,花朵产生了不同的反应,新的金丝线重新从花朵的残体中出现,不久之后,金网再次形成了。风筝摸了一下花枝,花朵重新在上面绽放。

    “一种联系已然至此,那么所有的‘联系’都出现了呢?你瞧啊。”风筝右手在身前一挥动,她是所能见到的只剩下了金光,最终,整个事件都弥漫在了金光之内,细细看去,那原来是无数条金丝线盘错在一起,代表着万物的无数个存在的意义,在道人的眼中,那便是“理”,天地之理。

    风筝转头微笑着望着午佛,说道:“大师,活着是有意义的。”

    午佛眯着眼睛,他自然也能看到那些金丝线,他的心静如秋水,抬手播散出一层层佛光,那佛光忽然炙热了温度,金丝线的气场压了下去,午佛笑盈盈说道:“凡事有因果,你看。”

    风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那株嫩草上出现了一个黑斑,那是爬虫咬中它后,使其染上的疾病,佛光立刻褪去,而新的金丝线从嫩草上延伸出来。风筝微簇起了眉头,这一次,花儿会因感染了嫩草的瘟疫而死,乃至整片树林之中,将要枯萎九成的草木,鸟兽虫鱼也受到了波及,若鸟兽去了别处,同样也会给新的环境造成灾难。

    “这时?你要怎么做呢?”午佛问风筝道。

    风筝犹豫了片刻, 伸手剥离了嫩草的那片生出黑斑的芽叶,这时,金丝线再次发生了变化,并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几息过后,黑斑又出现在嫩草上,原来它已经被病症腐蚀的很彻底了,灾难是无法避免的。风筝顿了几息,伸手将嫩草连根拔起,将联系的源头抹灭,从而使之后所有灾祸都没有发生。

    做完之后,风筝看向了午佛,自信道:“在这种情况下,便该由我们行动了,让‘道理’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吧。”

    “真的在变好吗?”佛光再次从午佛的身上飘散出来,金丝线退场,而风筝手中的嫩草漂浮到了空中,并瞬间变大了数百倍。

    末了,风筝才发现,并不是嫩草变大了,而是她缩小了,进入了嫩草的“心”中。那里面乌烟瘴气,更是出现了数不清的恶象,风筝能深切地感受到痛苦和悲伤,这让她的情绪也变得十分消极和波动。

    午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说道:“你只看到了万物的联系,却没有看到万物的内心,草真的有罪吗?是虫让其染病,到头来,虫却生,它却死,怨气便在草的心中诞生了。而虫子呢?”

    风筝忽然又回到了原来的环境,而那株嫩草还悬浮在空中,风筝的视线中还有一只飞虫,它身上有着一个冒着黑气的斑点,那是草的怨气,留在了虫儿的身上。

    午佛的声音又响起,“为何不看看你的手?”

    风筝立即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手指也有一处同样的斑点,亲手抹杀嫩草的风筝,也在不知觉中接受了草的怨气。

    午佛在佛光中说道:“万物皆有因果,有因必有果,但果的承担却不一定在因的本体,你再看。”

    午佛指向了飞虫,风筝抬眼望去,发现飞虫跑到了自己的伙伴身旁,两只虫儿静悄悄地靠在一起,这是,冒着黑气的斑点忽然一分为二,一个转移到了新虫儿的身上,飞虫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忽然咬了自己的同伴。

    原来草的怨气到了结“果”的时刻,它报复在了另一只虫儿的身上,但这个“小果”造成了一个更大的“因”,另一只虫儿被咬了,它并没有死,但心中出现了愤怒的怨气,也就是新的“因”,它使虫儿恼恨地去骚扰起一只麻雀,麻雀在新“因”的驱使下,追赶着虫儿,嘴中落到了一名男童的头顶,一嘴啄瞎了男童的眼睛。男童的心中种下了“大因”,虽隐忍多年不发,但始终没有削弱过,反而因为长年的委屈而变得更恶,终于,男童长大成人,费尽周折才娶了一个看得上他的蹩脚的妻子,男人的脾气古怪,因为瞎了眼睛的“因”,他每日都要殴打妻子,妻子在新“因”的影响下,给婆婆的粥中下了毒药。

    因果还在继续传承,但随着一道佛光出现,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风筝和午佛面对面站着,二人面色迥异,看着彼此,心中或许都透彻,又或许都存着千种滋味。

    十息过后,午佛说道:“我杀了那只虫,了断了草种下的‘因’,这难道不是一种救赎吗?而草的‘因’对你来说,太过于渺小,可你又何及没染上成片的‘因’,当它积攒到了爆发的时刻,自然会在你或在你所接触之物的身上,造就出一个大大的‘果’,彼时,新的恶‘因’又出现了,又有多少无辜之生灵,需要来替你去承担这些罪过呢?”

    风筝低下头去,发现嫩草依旧被其捏在手中,而金丝线也从草尖向外衍生着,金网仍旧像从前那般耀眼,只是网中飞动着一只虫子,它的背上没有斑点,但风筝的心中,出现了一丝疑惑,而金丝线也渐渐变得松软,它们被佛光所熔化。

    午佛笑盈盈地走上前了几步,说道:“你只注重了理,却忽视了心和因果,所以你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恶,想想吧,你的身上还有多少恶‘因’呢?我若不杀你,待到它们积攒到数目,你便会造就一场灾难,彼时,人间又多了多少无辜的生灵,我做的没错啊。”

    佛光已经将风筝笼罩,而风筝犹豫的心渐渐难以抵挡住从耳畔飘进他心底的佛音,她并不知道,那是午佛的术菩萨调。

    忽然,一只手拨开来佛光,一道拂尘在风筝的眼前一晃。二人身旁出现了一道身影,竟然是无边道长。

    无边道长挡在风筝身前,同样平和地笑着,望着午佛说道:“不如我来与你讲讲‘道理’吧。”

南岐州“点点”——佛·道(二)

    无边道长朝着身后静静一指,迷茫中的风筝缓缓地退到了后面,道长一摆拂尘,平和地望着午佛,二人的气场都化为了零,似是返璞归真一般,或许他们分别代表着自己所认之道的真正境界吧。

    “敢问道长是何道号?”午佛笑盈盈问道。

    无边道长如此回道:“既然大师发问,你我二人之间便出现了一条江浪,这浪水向我铺涌而来,带着你的所谓的‘因’,抵达我的身上。”道长向前一步,说道:“我迈出步子,告诉你我的号为无边,这便是‘因’结下的‘果’。然此时我仅仅完成了一个‘果’,再未讲出其他说来,你却知晓了我的名字,听到了我的音色,大致判断出了我的脾性,难道是我重新给了你一个‘因’吗?并没有,你所得到的,或者自我产生的,其实是你自己种下的‘因’结下的‘果’,只是这个‘果’是经过它物影响过的,受到改变之后才完成的罢了。”

    风筝手中的嫩草浮动到无边道长的身边,最终落到了地面重新焕发了活力,当然,那只是虚幻的假象。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嫩草以及它旁边的那只带着病根的飞虫上。

    无边道长继续说道:“世间自然有因果,‘因’可以唯一,但‘果’却数不胜数,它不断地被它物所改变,莫非这株草只是飞虫‘因’的迫害者?仔细想想,难道不是草的鲜美之‘因’,吸引来了飞虫吗?”

    暖风浮动着嫩草叶,飞虫果然朝着这边跑来,咬在草叶上。几口之后,便飞走了,病根也传染到了嫩草身上。

    “其实,是草先作出了‘因’,它的肥美鲜嫩就是所有事情的开端,‘因’带来了大量的‘果’,叶子肥了,它感受到的光芒更多,因此会越来越壮实,面对风雨也更有存活下来的依仗,这都是不同类型和程度的‘果’,而飞虫咬中了它的身体,并把疾病传染给它,也是‘果’之一,只是这个‘果’实在是糟糕罢了。那么如此来看,嫩草并不是飞虫恶‘因’的受害者,而是自己小‘因’的失败者,它享受了许多幸福的‘果’,难道会因为‘恶’果而诞生出怨气吗?并不是的,草并没有怨气,而飞虫也并没有带着草的怨‘因’,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物。”

    午佛并没有再露出笑容,但神情十分认真,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但没有开口讲话。

    无边道长接着说道:“若说怨气在何物身,我想,因果之间是没有怨气的。飞虫并没有罪责,而之后飞虫与它物的接触也与嫩草再无关系,至于被草感染的草木,也各自吃了自己的恶‘因’之苦,花需要草帮其松软土壤,因此靠着草根更近,以至于感染了疾病,树苗因为需要从落下的花瓣中汲取养分,所以感染了疾病,谁都怨不得谁,若生怨气,也是生自己的怨气。这样的因果之下,世间万物不过是自己‘因果’的承受者罢了,就像那个被戳瞎眼睛的男孩,如果他没有故意去挑衅恼火着的鸟儿,他会造此劫难吗?既然都是作茧自缚,那么世间还有何规矩可讲?”

    无边道长摆了摆拂尘,说道:“因此,依贫道之间,大师的‘因果’佛道并不适用于天下一切事理,而将万物牵连在一起的,还是它们那合乎天地道义的‘联系’,做一个‘屠宰者’并不一定是错的,抹灭掉嫩草,那么之后所有因联系而引发的灾难就会荡然无存了,而带着病根的虫也该被抹灭,它的疾病有可能还会传染给它物,杀了它,世间就更加的安全了。佛道与天地之道做法相似,只是你杀的是虫,我杀的是虫和草,你只是随着无意义的‘心’去判决生灵的生死,而我是根据它们的联系,推想出其未来,依据合理性的判断来采取措施,佛不能渡化所有的‘心’,你不能杀了所有带着恶‘因’的生灵,不是吗?”

    虚像消失了,那株草平躺在土壤上,虫子也躺在其身边,它们的生命都已无复存在。

    风筝沉浸在无边道长的道理之中无法自拔,而午佛的神情一直没有发生过变化。

    三人就这么沉寂了许久,蓦的,午佛摸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他手指着嫩草和虫子,说道:“‘因果’还在继续。”两人低头去看,发现虫子身上还有一个黑色的斑点,斑点在向外冒着黑烟。午佛接着说道:“你错了,草是无罪的,而虫子是有罪的,也留下了恶‘果’,产生了恶‘因’。万物需要生存,而为了生存,本能的举动并不能算作‘因’,难道你吸进了毒烟,是因为你必须要呼吸才造成的后果吗?难道给你释放毒烟的人就什么罪过都没有吗?”

    午佛神采奕奕地说道:“草的肥美是它生存的本能,而虫咬到了它的身上,是因为自己的贪婪,谁是恶‘因’,谁承担了恶‘果’一想便知,当然,虫子也是有生存的本能的,但它本身携带者病根,即使它不知晓,也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草无辜而死,自然会诞生怨气,怨气反给虫子一个微乎其微的怨‘因’,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因’会发挥效用,谁说‘因’不能同时发生呢?也许是在其他‘因’产生‘果’的过程中,草的怨‘因’嵌入了进去,改造了‘果’吧。当一个生灵身上的‘因’多了,就代表它手中的鲜血或者罪恶多不胜数,那它就没有存在于世间的必要了,我们都在救赎万物的路上选择了消灭虫子,但我佛慈悲,我愿意放弃杀害一株带着疾病的草,因为它没有罪过,它有苟且偷生的权利。”

    无边道长问道:“可如果草感染了花呢?又如何?”

    午佛平和地回道:“我会抹杀草,而留住花?”

    “有什么区别吗?”

    “有,我给了草一段活在光下的生命,这便是无罪的最大的怜悯。”

南岐州“点点”——佛·道(三)

    无边道长说道:“如此看来,你也是担任了刽子手的角色罢了,你的怜悯和救赎又算得上什么呢?你不解决掉灾难的源头,却只在灾难之后怪罪于它物,新的灾难并不会因为你的举动而停止,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

    午佛反驳他道:“万物无论贵贱,都有存活于世的权利,难道只因为一个人有杀害别人的能力,就要置那人于死地吗?”

    二人对峙期间,金丝线和佛光碰撞形成了一个精灵剔透的椭圆形区域,区域里面出现了星辰大海,其中的景象会随着二人的言语和心神发生相应的变化,风筝已经听不见那区域内的声音了,但能看见其中的光景,午佛和无边道长仿佛是两个超凡脱俗的仙人,他们代表着两种信仰和神派,这是佛与道的对战。

    “如果一个人有力杀人却无心杀人,那么他当然没有罪过”无边道长辩论道:“可若一人有力杀人亦有心杀人,那当然是天大的罪过啊,即使此人暂时无力,只要有心,也一定会付诸行动,早晚会将自己的恶念实现,此时,若是能抹杀他,岂不是避免了一场灾难?佛家的慈悲为怀,莫非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人被杀,然后才去惩罚恶者吗?”

    “佛家看的是因果,恶因终究会产生恶果,你只关注当下,我却想到了未来的多少可能,你能组织一场灾难的发生,却抹灭不了在它物身上种下的恶因,它们会在世间的另一处、在另一物身上结‘果’,有可能会是更大的灾难,因此,佛道并无错,世人只是没有佛的视野罢了。”午佛如此解释道,星辰大海的区域中,出现了许多飞翔的白鸥,当然,它们都是那小世界中的缩小化的意象。

    无边道长话锋一转,质问其道:“大师可曾杀人?”

    午佛回道:“每日都在杀人。”

    “既然是杀人?莫非身上会没有留下怨气,照大师的说法,谁来降下救赎,送您上路呢?”

    “阿弥陀佛”午佛又回道:“道长可否杀过人?”

    无边道长回道:“不在少数。”

    “既然万物皆有联系,你又何必去干预?道不是讲究无为吗?你莫非能干涉自己信奉的天地道义?”

    无边道长微微一笑,回道:“道在无为,却也在有为,道人的存在正是为了维护天地道义之平衡,有涨自然有落,有生自然有亡,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杀人与否,都令原本的联系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去了,而灾难也被我淡化到了最小的程度,这样的功德,难道还有错吗?天地难道不该认可我吗?”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草木多了,苍天会降下雷鸣,引发火海以减其数,黄土干裂,苍天会落雨以救生灵于濒死之界,荒草多而野兔盛,野兔盛而苍鹰兴,天地正是用如此一般的无法言喻的方式,来维持着生灵之间的平衡,我只是作为道义的使者,在加快平衡的完成罢了。”

    午佛待其说完,也开口道:“古有一佛名作藏王,其浑身缠满利刃,鲜血已淌干,终日自困在炼狱之底,因其生时走遍了世间,看透了‘因果’之理,便下定善心,愿替世间所有恶‘因’承担恶‘果’,他灭尽罪人,将所有怨气聚在己身,以至于自己不能轮回过世,为了避免自己身上怨气泄出,在人间掀起恶‘果’,便将自己锁在了炼狱之底,不使自己祸害它物。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朽杀人无数,亦救赎无数,亦承担无数恶‘果’,自然也要堕入炼狱受苦,但老衲心甘情愿,若这人间能多一方净土,一切磨难也就值得了。”

    无边道长反驳他道:“可如此一来,你只重‘因果’,不顾当下,那些被波及的无辜生灵又怎么伸冤?”

    “一切皆有因,被波及之物未必无辜,它们遭至灾难, 或许是从前的恶‘因’产生的恶‘果’吧,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椭圆形区域内出现了一片汪洋,里面狂风乱起,电闪雷鸣,海水近乎疯狂地在翻滚。

    “依我看,世人所言‘乱世见道人,盛世出和尚’真是不无道理,道人在万物危急之时一码当前,以命相搏来减轻或避免人间灾祸,可佛家人却在乱世闭门自修,待到盛世才出门救赎世人,这难道不是一种无用之举吗?”无边道长言辞威厉道。

    午佛面无惧色,淡然回道:“乱世之时,‘因果’无序,几乎人人身负恶‘因’,饥肠辘辘之人为救亲子愿去铤而走险,做盗窃劫路之举,老汉杀恶痞以救妻女,具有罪过,也具是无奈被迫之举,我若见恶‘因’便杀,那岂不是天下人都要被杀光了?而乱世之后,立即为盛世到来,世间‘因果’归序,此时佛家再现,便能令残余恶‘因’消失,令人世间越发纯净,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而乱世之中,道人虽有所作为,可阴阳不定,帮助弱者的同时,还怜悯着恶人,莫非是连善恶的立场都分不清吗?”

    “道家心中少有善恶之界,却注重善恶之平衡,所有的联系都需要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是不可能的,道人必须要精心安排好一个个联系的取舍,以此来选出最好的路线,来令所有灾祸减弱到最轻,使天地平衡尽快的平稳下来,在我眼里,并无物物贵贱之分,有的只是互相的羁绊。”

    “最好的选择?”午佛语气忽然变冷,“我若现在要杀你,有两个结果,我杀了你,接下来会继续自己救赎世间之路,每天还会杀人,到我死去,会杀一万人。第二个结果,我会被你杀死,但临死之时,我的菩萨调会被解封,回荡在方圆七百里之内,彼时,只要生灵体内有‘恶因’,其必被救赎(必死),有一百万人会被杀死,好吧,道长,你如何选择呢?你看得到对天地道义最有利的路线吗?”午佛的佛光忽然出现了黑影,他开始黑化,佛意也出现了战意。

南岐州“点点”——佛像无生·道法自然(一

    椭圆形的空灵区域中出现了金色的雾气,午佛与无边道长的身影隐匿于其中,而其中世界也成了众星汇聚之地,二人的心理世界在其中淋漓尽致地浮现出来,一人被佛光普照,一人被承载着道理和联系的金丝线,以及隐约出现的花丝线所包括。

    在一阵喧嚣之后,佛光与金丝线同时消失了。二人的身影也融化在星辰之中,三四息时间过后,星辰之中出现了一尊佛像,而佛像的脚下出现了一片微型的缩小了无数倍的大地,地上有活灵活现的人间。同样的,在佛线的另一面,出现了一片纷乱世界,里面乌烟瘴气、烽火连天。

    在两种世界之中,都出现了一个主人公,都是十**岁的青年,他们踏进了各自的世界。

    佛像世界是平静而祥和的,里面的村庄和县市都是一片和谐景象,佛系青年所途径之地,柳絮因风而起,仿佛一阵白雪飘落。而道法世界充斥着人类的打骂声和决斗声,金戈铁马带着滚滚硝烟,弥漫着整片城乡,道系青年奔波在其中,用自己的微薄之力解救着所遇的受苦苍生。

    这无疑是两种派别的处世之路,一个在盛世或安世出山,普度众生,另一个则在乱世和祸世出山,解救众生。

    在佛像世界里,富家人求香拜佛,他们求的是更大的富贵,以及一种心安,而佛像无一例外都将“香油钱”和更大的“心愿”收进了肚中,和尚们打坐在祈求“幸福”的人身后,为他们诵出菩萨调,帮他们将愿望告知给佛听,当然,佛会不会帮助他们是不一定的,但祈求的人,心里已经满足了,尽管他们还遭受着自己所谓的“不满足”,但仿佛都像是已经完成愿望了一般。

    在道法世界中,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战乱之内,黑暗与丑恶在社会并行,有这样一伙人,他们穿着草鞋,背着竹篓,吃着糟糠,却将手中的白膜无偿送给所遇到的受苦之人,他们并不能救下所有受苦之人,却给所遇之人带去了自己所拥有的最大的温暖,他们并没有给人以信仰,而是给了卑微苦难之人最直接的帮助。然而帮助过后,他们没有接受任何的薄礼,哪怕是一个鸡蛋,一张烙饼,他们总会这样告诉感谢他们的人,“一切都会好的,不必记住我,去努力活下去吧。”人们会看着他们的背影,深深地将“道人”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在某一时刻,佛像世界与道法世界阴阳相调,但青年却作为核心而不动,两人同时来到了对方的世界,也就开始了佛与道的一次交锋。

    佛像之下,道系青年走进了这片祥和世界,处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风气,他走进寻常百姓家,虽说家家户户不至于大鱼大肉,但粮缸总是满的,桌上偶尔能出现一碗红肉,道系青年点了点头,不再走入村庄,接着进入县市,县市之中人表面上活的滋润些,但心里压力颇大,他们总是在想着些利益之类的东西,或是因为人际关系而疲倦,或是因为得不到某些东西而窝火,但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都正常得很,谁都猜不透他们的背后藏着一头浮躁的雄狮,时刻都会因为一点火星而爆发。

    有人来到了道系青年面前,说道:“道长,你给我解解惑吧。”没多久又有三两个人来到其面前问道:“道长,你可否会算命?能给我指指未来的路吗?”

    道系青年摇了摇头,他对这些人说道:“自然就好,天地之间自有它的道理,而人的命运也是注定的,无论是奇迹也好,幸运和苦难也罢,都是与万物相联系的,你可比拘泥于一点不快之事?不如放松心态、顺其自然吧,要知道,与很多人相比,你已经足够幸福了。”

    “可是道长,我心有不甘呐。”那人继续说道:“我整日费心劳作,终年也得不到奖赏,一番辛苦也无法被认可,难道我天生就该是个平庸一生之人吗?唉,我心有不甘呐,我应该得到更多才是。”

    道系青年接着对其说道:“该你得到的,早晚会到,世间的联系虽然多而复杂,但只要定型,就很难发生变化,同样的,不该你得到的,就不必去奢望,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人,要学会知足,知足才能常乐,你已经很幸福了,难道不是吗?”那人摇着头转身走了,嘴上还悻悻说道:“嘁,说了说了白说,臭道士,什么都用都没有。”

    佛系青年来到了这纷乱世界,他一路躲避着灾祸,更是感受到了人间深深地苦难感,然后他陷入了犹豫之中,究竟是要救济他们还是不救呢?佛要普度众生不假,但当下的人间,宛如炼狱一般,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终日承受着天大的苦难,死亡难道不是一种好的解脱吗?若是出手帮忙,不仅对整个人间没多大的作用,还会使活下来的人继续承受苦难,与其是这样,不如让受苦之人早日进入轮回好了,凡是有因果,这一世他们遭了罪,下一世未准就要享受起欢乐了吧。

    因此,很长时间内,佛系青年都没有碰到过一个来寻求帮助的人,某一刻,他路过一颗歪脖子树,那里正有一人在上吊自尽,即将踢走垫脚石之时,二人的目光发生了相遇。佛系青年从此人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地无奈和渴望,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句问候的话语,也会给这濒死之人带来极大地温暖和勇气。

    然而,话将到嘴边之时,佛系青年看到了歪脖子树后的硝烟,他皱上了眉头,心下里一想,我劝了他活下去,是否是害了他,看这浑浑噩噩的人间,他继续或者,岂不还要遭受痛苦,我这难道不是罪过吗?我佛慈悲,生命不过是一种轮回的意义罢了,早些让他解脱吧。

    接着在自尽着的,渴望这一个温暖眼神的人的面前,佛系青年平淡的走了,走之时,他耳边听到了石头滚落的声音,他的身后,已见亡灵。

南岐州“点点”——佛像无生·道法自然(二

    显然,两个青年都在对方的世界中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其心同坚,他们都在奉行着自己心中的信仰,道系青年的“无为”是一种不焦躁的顺其自然,而佛系青年的不救则是一种看来世的别样救赎,他们或许都显得过于迂腐,又或许都没有什么过错,只是他们出现在的环境和位置太不协调罢了。

    许久时间后,道系青年没有成功给人们解惑过一次,而佛系青年更是眼睁睁望着数百人死去,他们都开始动摇了信念,佛系青年最为痛苦,他的慈悲心始终在。佛是看不得人受苦受难的,佛系青年每放弃救一人,心中便会多一份痛楚,当心中的愁念积攒了太多,他便得盘腿坐下,诵数遍佛经来净化内心,他的烦恼去的很快,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一番下来空空如也。

    但久而久之,佛系青年发现总是放弃救助根本不是长远的办法,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走投无路的人亲手了断自己的一生,也见到了许多徘徊在生死之间犹豫不决的人,他们想要解脱,却对死后的世界一无所知,因为迷茫而担忧,因为担忧而恐惧,所以他们总是在逼迫着自己自尽,却又没胆量迈出那一步,只好接着承受着人间的苦难。

    佛系青年不忍心看到人们如此的可怜,他下了个决定,不再不管不顾,而是引导着人间受苦之人走向救赎和解脱,他先是找到了一个瘦削的可怜人,穷尽自己的口才和佛理,终于向其讲明白了佛理中的轮回人生,原来死亡不过是新生的前奏,此世受苦,下一世便要享福了。可怜人一辈子活在苦难之中,哪里期盼着享福,只求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他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只是没有勇气去支持他解脱。

    而佛系青年的话语彻底将可怜人打动,他成了佛系青年在此世界佛理的第一个信徒。也成了佛理的第一个传播者,可怜人奔走在乡村、城县,将那些苦难地渴求期望和解脱的人召集到一起,向他们讲述了佛的存在,以及众佛理,就像救命的稻草,这些绝望的人找到了一块主心骨,即使那不过是虚幻的说辞,但仍旧在人们的心中活化出了一尊佛像,他们开始信仰佛,并用泥巴和石块堆积成了佛庙,将从他们嘴中省下的一点粮食放在庙中,每日的跪拜。

    他们肚子的饥饿感忽然弱了许多,身体的疼痛感也不再那么明显,即使他们没有得到过任何回报,但仍旧像是受到了恩惠,或者得到了一个承诺一般,没有实际意义的“希望”在他们心底扎了根,许多人在庙前打坐,心中诵读佛经,直至饿死。他们死时的嘴角是上扬着的,大概是佛亲自放下了手掌,将他们的亡灵捧到了天堂,这些抓不着、看不见的虚幻之物,成功的消除了他们多年来的仇恨和忧怨,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死亡,而是救赎和重生。

    越困难就越要拜佛、求佛,路到尽头时,便了却生命,重回佛的身边,这一想法在道系世界飞快的弥漫开来。而战争没有停止,苦难仍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可怜人“勇敢”地投入了佛的怀抱,也许他们那本就低贱的生命,在死亡的那一刻因为信仰的神圣而终于变得有些意义了吧,他们大都是带着希冀和满足离开人世间的,单凭此点,便是幸福了。

    佛系青年盘坐在道法世界之中,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佛理让更多的人得到了救赎,死亡并不代表着结束,它会让人获得下一世的欢乐人生。渐渐地,道法世界的人几乎要死光了。

    而佛像世界中的道系青年,显得沧桑多了,他找不到一个能够愿意沉下心听他讲述道理的人,最令他不解的事,本身活得越幸福的人,就越有更大的苛求,他们的心根本得不到满足,就像个无底洞,没钱渴望富裕,富裕了渴望娇妻,再想要金童玉女,再想要三妻四妾、高官俸禄,他们明明过着别人渴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生,却还在瞻望着更高处的风景,真是可悲啊,因此道系青年的“无为”道理,满足不了任何人的需求了。

    这是个焦躁的世界,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做事、生活,连吃饭的时间都要也用沙漏来计算,街道上的人走在看着地面,他们上半身保持着自然,双脚双腿却在拼命的奔跑着,抢着一碗最早做出来的馄饨,租到跑得最快的一辆马车,他们的路永远没有尽头,而沿路的风景从来没有打动过任何人。

    道系青年走了许久,也等待期盼了许久,终于,他找到了能安心,并乐意听他讲道的人,那是一群**十岁,半条腿迈进黄土的老者,他们疲乏和拼搏了一生,早就没了精力再去奔跑,这时,他们的心中突然出现了遗憾,这数十年间,他们究竟得到了什么?一个职位?早在五十岁时就失去了,一栋房子?可偌大的园林里,他只需要一张放得下自己的床。三妻四妾?走的走,死的死,他们甚至都忘记妻妾的容貌和声音,连回忆都断断续续,十分模糊。那么,他们究竟还剩下什么呢?

    老者们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说得出的收获,他们后悔了,悔不该当初跑得那般迅速,连路边的风景都没有细细品味,学了数年知识,只为了一场考试。当了数十年官,说了数十年鬼话,只是学会了官场规矩,他们没有所谓的快乐和美丽的记忆,然而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老者们痛苦不堪,他们悔恨到无法入眠,渴望一次重来的机会。

    道系青年向他们讲到了“无为”和“自然”,其实时间只存在“有”和“无”两种概念,当它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便有无限种可能,道系青年鼓励老者自然地去活好接下来的人生,现在不也是在缓慢地奔跑吗?路边不还是有这样或那样美丽的风景吗?当他们唉声叹气之时,不如去品味当下的人生吧。

南岐州“点点”——佛像无生·道法自然(三

    道系青年的话语带给了老者们一丝慰藉,老人家成群结队地外出踏青,想要在余生看遍那美好河山。然而他们大多数人在开始没多久就消除了大半的热情,原来他们的行为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许多东西他们无法摒弃,背上的包袱远远超过了他们能够承受的重量,因此他们无法走远。

    就像一些老者,他们在出发前,先要浇花喂鸟,在午时时分还必须要喝上一杯最浓香的药茶,午后需要睡够两个时辰,醒来后还要听听下人们讲述昨晚和上午在城内发生的大小事情,家里的生意每天需要向他报告三次情况,儿女们也必须给他问至少两次安,他们不能走路,需要一辆舒适的、不会因为道路坑洼而厉害颠簸的马车,衣服不能脏,凡是脏了必不能穿出来见人,晚上睡觉不能将就,需要一间顶级的屋子,外加两个丫鬟服侍其穿衣、吃饭、洗漱....

    像这些看似无用,却无法不去做的事情,将老者们奔向自然、欣赏风景的热情消磨得见了底,越来越多的人退出了踏青的队伍,也许走出来的好处,就是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曾经活得是多么的自在舒服。

    最后的一些老者,大多穿着打着补丁的破旧衣服,他们拄着拐杖,紧紧地跟在道系青年身后。当道系青年回头疑问他们道:“你们为何要跟着我?这沿路的风景岂是我一个人?”谁料老头们带着慌意回道:“还是跟着道长你吧,走多远没关系,我们吃的不多。”道系青年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他成了这些剩余老头们的免费饭票了,原来这些留下来也并不是为了欣赏风景,而是为了果腹。

    道系青年愤愤地离开了老者们,他在佛系世界大不奔跑,跑到处高崖,俯瞰着整个佛系世界中的人间。这真的是一个繁荣祥和的时代吗?街头上商贩与行人忙得不可开交,大批的货物载在船上,在水面上过了一道道拱桥,饭馆的炊烟没有消停过,而小贩的吆喝声比雷声差不许多。这真的是一个繁荣祥和的时代。然而,这也是一个悲哀的时代,走路的人羡慕坐车的人,坐车的人羡慕别人车上的珠宝盖帘,有了珠宝盖帘的人羡慕那些坐着车、坐着车却搂着美人的人...而搂着美人的人,心里还想着某个艳楼中的绝世美人....

    他看了许久 ,竟然没有在佛系世界找到哪怕一个满足于现在的快乐的人,一个玩具已经满足不了孩子的需求,一桶酒和三盘子好菜也满足不了两个唠嗑的青年,这里的人从来不知道满足,他们的需求永远是无法被满足的状态,因此,即便他们丰衣足食,即便他们每日都过得很享受,但每个人都是不幸福的,都是悲苦着、煎熬着内心的可怜人。

    道系青年叹着气,他来错了地方,这里并不需要他,他只有一双手和寒酸的包袱,根本满足不了任何人的愿望,也并没有谁再愿意听他这一个疯道士讲道理。他干脆在群山中建了个木屋,隐居在了那里,躲避起了世事。

    回到道法世界,佛系青年这几日一直在找寻着建寺院的好地,太贫瘠的地方不能去,肮脏的地方更不能去,这是对佛的不敬。还需要选那种风水宝地,这样的地域更有利于佛光的现世,最终佛系青年离开了一片慌乱穷困的山区,来到了一座在乱世中还算有牌面的城市。靠着自己发展的信众,他很快在某处山清水秀地建好了寺院。他知道那些受苦受难之人若要来见他,多半是要求救赎的,寺院里没有足够的粮食,管不起苦难之人的温饱,而佛系青年也不能救赎他们,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和幸福的开始。

    所以佛系青年将寺院中的神像做成了某位特殊的神佛,这神佛管的是人间姻缘和子嗣香火,也只能对这两个心愿产生回应。这样一来,寺院就清闲了很多,平日里那些受苦受难之人自在家中念佛,或是在自家远离做了尊大佛像,每日参拜,不会去寺院叨扰佛系青年,而能去寺院的都是些“上层之人”。只有无忧无虑者才会去求人间姻缘和子嗣香火,而这些人一般活得很富足,也能掏的起香火钱来供佛系青年维持寺院的修缮。

    在佛系青年看来,这些“上层之人”才是能够在此世寻求佛理或是感悟佛意的人,他们还有着各种各样的人生选择可能性,佛系青年可以满足他们的许多需求,也成就了不少人间好夫妇。

    渐渐地,佛系青年在道法世界扎了根,他的日子自然没有道系青年隐居的那么静寂,却也十分的清闲。而道系青年自从隐居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山,也没有任何人将他记住,倒是佛系青年成了个传说,那些悲苦的富豪、贵族都要千方百计地接近佛系青年,以向佛寻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似乎多少年过去了,江山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佛像世界群雄割据,祸乱四起,而道法世界大一统天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佛系青年和道系青年同时再度出山,一个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救百姓于水火,他根本没有在意从前人们对道理的蔑视,将自己有的都与人分享,虽然得到的感激和回报不多,但仍旧问心无愧。另一个用尽自己的所有才华,将佛理传播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全世界生灵都成了佛的信徒,寺院突然扩建了数百倍,几乎处处可见僧人,而各处庙宇香烟从未在空中断过。

    就在此刻,空灵区域发生了时间静止,只有佛系青年和道系青年能够动弹,他们的位置再次发生了改变,而这一次的重新开始,佛系青年仍旧可以在佛像世界传播佛理,而道系青年却已经无法用道理来教化道法世界的生灵,因为在那些生灵的心中,佛那种给不了他们任何东西,却能让其心安理得的神,已经无法被撼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空灵区域碎裂了,露出了午佛和无边道长的身影,无边道长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涌出了鲜血。

    午佛笑盈盈看着道长,嘴上说道:“你看,你说的再有多大的道理,人间又有多少生灵愿意听呢?”

南岐州“点点”——道亦有情

    “道长!”风筝慌忙跑过来,扶着无边道长的胳膊。无边道长的拂尘已断,弃落在地,他嘴角仍有血痕,身体比之前虚弱了六分左右,原来在方才的空灵区域内,他与午佛以“心网”的形式展开了一场意念的对决,成败直接会对二人的精神造成影响,胜者精神矍铄,而败者则会受到空灵区域所有负面能量的伤害,而两人的胜负也因其信仰的博弈落下了帷幕,无边道长已经无力再与午佛争斗了。

    风筝对无边道长耳语道:“道长,您先走吧,我来对付他。”

    “你...咳...你不是他的对手。”无边道长无奈地望着断裂的拂尘,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天地道义之中,还是没有悟到其真理...”接着抬头看向午佛,坚定着眼神,说道:“我输给了你,但我心中的道义绝不会因此产生动摇,作为传道者,我自然是失败的,可你击不败我的信仰和整个天地。”

    “阿弥陀佛...”午佛双手合掌,向无边道长微微颔首,接着笑呵呵道:“自然如此,其实你我之道,虽有不同,却都是对‘路’的一种诠释,依据不同,会使我们走‘路’的方式大相径庭,但通过刚才的推演,相信我们都证实了,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佛道才是最适合在人间传播的信仰。”

    “胡说!”无边道长咬紧牙关,忍住胸中痛意,斥责他道:“百姓已经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却将他们一个个‘劝’死,这与屠宰者有何区别。”

    “他们活着有何意义?除了受苦受难,难道还有其他可留恋的东西吗?”午佛紧绷起了笑容,看来让苦难之人去死,也是他犹豫了许久才艰难作出的决定。他嘴上不甘示弱,继续回呛道:“轮回之后,他们大多能活得很好,失去的无非是受苦的时间,这有什么不值得的呢?让他们继续受苦,才是最大的罪过。”

    “满口胡言!”无边道长噌的站起了身子,摇晃了三四息才在地面上站定,他捂着胸口,呵斥道:“他们存活之时,与万物间的‘联系 ’何止千千万,你只看到了他们受苦的‘联系’,看不到他们满足和期盼着的‘联系’,只因一种悲苦而否定其人生的意义,真是荒谬至极!”

    “你根本找不出来吧!”午佛再次笑盈盈地看着无边道长,嘴上说道:“其实你也明白,他们活着并不会对自己的命运做出多大的改变,所有人都被时代趋势所左右,真正开始变好的,正是由乱世转为盛世时的那一代人罢了,前面的,不过是时代潮流下的悲哀。”

    午佛忽的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过让我诧异的是,你的意志和想法与我之前遇到过的道人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我觉出你身边环绕的丝线也有些陌生,如我之前问你的抉择,不杀我,我将会杀你,杀了我,我的菩萨调会飘荡数里,致使所有听见其调的生灵都投入轮回,按照你们道人对‘联系’的最优化选择方式,你应该和之前我遇到过的道人一样,选择自尽或者等死才是,为何你没有作出那个选择,反而和我展开了博弈?”

    无边道长闻后一怔,也许他在之前的选择面前并没有犹豫,因此此刻他的脑海不曾留下任何理由,他蓦的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几缕“金丝线”,视线很是清晰,他的瞳孔渐渐放大,而后,他的嘴角忽然出现了神秘又彻悟了般的笑容,他回头再次向风筝说道:“你走吧,将新的‘道’理,从心网传播出去。”

    “不!”风筝回道:“我无法用‘道’理来打败他,那就用实力!”

    “阿弥陀佛,信仰便是心的实力。”午佛闭上了双眼。

    风筝一抬手,脚下地面直接被顶起,错乱的泥色树根盘错成了高台,如无数八爪鱼的足一般,一齐甩向了午佛。

    午佛纹丝不动,他身上沐浴着佛光,那些藤蔓和荆棘在触碰到午佛之前,便被佛光“感化”,从而零落成泥,变为午佛脚边的一?g沃土,这也算是一种重生,也是佛家讲究的一种处事的方式。午佛闭着双眼,平和地说道:“它们每条上面都带着你的恶念,也就是恶因,因此含着一身罪孽,佛会渡化它们,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招数对我无效,我的心因为拥有信仰而强大,若不能击败我的信仰,佛会令我无所畏惧。”

    片刻过后,整个山都发生了动摇,风筝不惜用出了自己的“四大金刚”和“漫天花舞”,但佛光令午佛处于一种无敌的状态,且那佛光区域会慢慢扩张,以柔和的进程将大地揽入,风筝最终黔驴技穷,用尽了招数也无法伤其分毫。

    其实道与佛都是一种以“心”为实力的派别,你若是不击垮他心中信奉的佛道或道理,那么一切攻击都会被其化解。

    佛光带着菩萨调扑向了风筝,风筝所唤出来的草木尽皆成了尘土。很快,佛光便将其笼罩在内,但在这一时刻,无边道长飞跳到风筝身旁,用数百条金丝线造成了金丝笼,罩住了他们二人,佛光被格挡在外,但由于“道”在之前落败,以至于其无法抗住佛光的感化,若是佛光沐浴到他二人身上,将会是致命的。

    “风筝道长,我有一事想要托付于你。”无边道长背对着风筝说道。

    “道长?你....”风筝一时间难以言语。

    无边道长接着说道:“请将这条路传播给人间,盛世无为求满足,乱世出山定乾坤,我们的看到的是联系,同样的,在联系之中,还有....”无边道长祥和一笑,那一瞬间,金丝线中出现了花色,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花丝线涌出,它们编织成了更大的笼子,并在左侧击穿了佛光,形成了一条花色通道。”

    “再见,为了天地道义,请活下去。”

    风筝向无边道长深情一望,似乎心中开了一道网络,那是连接着所有道人的心网。她低着头在那条花色通道奔跑,与佛光竞逐,而起身后,是金丝线的重生。

    无边道长望着天地长吁一声,道:“道亦有情,能悟到此,这一生无憾了。”

    原来无边道长与风筝分别之后,一直在被花丝线之事困扰,多日的感悟天地,终于令其感受到了万物之情,其实所有的道理都不能称之为绝对的真理,时间会令其更加的充实,当然,每一次进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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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石介绍:
如果世界的最初,是一道法则,那么新生的、淘汰的, 都会回到轮回的起点。三千年一次轮回战争,活下来的却永远只能是一个。这个关于轮回的故事共有十八位主角,为了方便陈述,本部作品通过其中一位主角的故事线,将各个主线串联到了一起。阴阳石——世界法则的起点,轮回战…阴阳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