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5章 我对赌王称号没兴趣
高弦没有接何洪绅争强好胜的话题，而是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
何洪绅这次找高弦，是想鼓动他扩大拉斯维加斯金沙酒店的赌场生意。
其实，高弦对赌场生意一直都没直接参与的兴趣，金沙酒店内的赌场是因为他看好未来的会展经济，而顺手接下的，然后便转包给了何洪绅打理。
至于处理霍华德休斯遗产中的数个拉斯维加斯赌场酒店的时候，高弦采用了留着地皮，或卖或租上面的赌场酒店的方式，打消霍华德休斯生前涉嫌垄断拉斯维加斯赌场酒店行业的嫌疑。
可能何洪绅早就有心，于是留意到了这种资产处置方案中有一条规定，即如果经营不善，霍华德休斯公司有权收回那些赌场酒店。
现在已经差不多过了两年的时间，当初的接盘侠中，确实有表现不佳者。
何洪绅就是看中了这个机会，来游说高弦，重新分配利益。
说老实话，高弦见何洪绅如此热衷往外发展，开始有点怀疑他“走资”避险的念头，多于“投资”增值了。
“你确定能忙得过来？”高弦郑重地问道。
要知道，开赌场必须通吃黑白两道，而金沙酒店内的赌场，是高弦负责打通正府和商业关节，温恩辉带着一帮移民兄弟保障安全，何洪绅运作赌场业务，三者缺一不可，里面的水很深。
何洪绅玩味地回答道：“尽管放心，我请我们澳娱的股东叶悍亲自出马，他在赌场业务方面的专业能力，连我也要甘拜下风。”
高弦端起茶杯，缓缓问道：“叶悍现在都年过古稀了吧，他能胜任？”
何洪绅冷笑一声，“人虽然七十多岁了，但依然蹦的欢实，身为澳娱股东，竟然要在外面搞什么赛马车会，抢澳娱的生意。我觉得，就冲这精神头，叶悍去米国为澳娱开拓业务正好不过。”
“我就说嘛，这里面应该还有其它事，没那么简单。”高弦暗自嘀咕了一句，并仔细回想着素来喜欢打听香江濠江两地各种大事小情的易慧强，曾经跟自己聊的相关信息。
目前掌握着濠江博彩专营权的澳娱公司，有四个主要股东，也是创办人叶悍、何洪绅、霍应东、叶得利。
其中，霍应东只对围绕着博彩专营权打造的发展濠江经济方案里的诸如濠江港口建设之类的正统生意感兴趣；而叶得利更是从不过问澳娱公司事务，把精力放在了美女和赛车上；剩下的叶悍和何洪绅，则是真正掌权的人。前者具体管理赌场里面的事情，后者负责搞定黑白两道，以及公司层面的管理事务。
进入一九七零年代后，澳娱公司外面的打打杀杀威胁完全解除，何洪绅的注意力自然开始往赌场这边转，想要全面掌权，而叶悍不甘心被架空，于是双方便明争暗斗起来。
这二位都不是什么善茬儿，结果闹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叶悍虽然精通赌术，被尊称为赌王，但并不擅长玩弄权术，于是败下阵来，交出了赌场里的权力，美其名曰退休。
不过，叶悍确实能折腾，出去周游世界散心的同时，竟然考察了赛马车这个项目，并准备引入到濠江赌坛。
万物皆可赌，但要想商业化，就得看是否足够刺激，以及可操作性如何了。
在整个濠江博彩业当中，除了澳娱之外，还有赛狗、回力球等赌法抢生意。而还是澳娱主要股东的叶悍，想在澳娱之外，再多搞一个抢生意的赛马车赌法。
何洪绅得知叶悍的计划后，开始着手反击，你不是想搞赛马车嘛，那我搞更具观赏性的赛马！
叶悍紧接着跑到濠江正府那里告状，指出香江赛马何其发达，濠江根本没有搞起来的外部宽松空间，何洪绅纯属虚张声势、混淆视听，阻挠濠江经济发展。
濠江正府的人一听，恍然大悟，叶悍说的在理，那你就去筹备赛马车会吧，正府支持你，届时颁发赛马车专营牌照。
就这样，在这一轮争斗当中，何洪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悍，趾高气扬地筹备赛马车会，以他争强好胜的性格，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感觉琢磨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后，高弦直白地确认道：“你想把叶悍远远地支到米国那边去？”
何洪绅毫不掩饰自己心思地说了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高弦眉头一挑道：“叶悍不是正在筹备赛马车会嘛，他能按照你划的道来？”
何洪绅不屑地笑了笑，“以叶悍的脾气，我只要说，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生意被打理得如何风生水起，有本事在这方面决一高下，他自然会迎战。”
高弦坦诚地说道：“我可以通过霍华德休斯公司，在拉斯维加斯再搞到一个赌场，但我感觉，你们的争斗真无聊。”
何洪绅嘿嘿一笑，“不管是否无聊，反正不会耽误高爵士的正事，你那位从南越移民到米国的朋友，肯定也希望生意进一步发展壮大。”
高弦叹了一口气，“好吧，这件事儿就先这么着吧。”
何洪绅接着又说了一下德黑兰的那个赛马场，虽然早前巴列维国王新委任的首相传出了禁赌的风声，但可能因为局势太乱的缘故，实际操作上并没有影响到那座金碧辉煌的赛马场，以至于何洪绅心里还存着万一能挽回局面的侥幸。
高弦也懒得指出这种侥幸多可笑了，他按照自己的计划说道：“年底前，我会专程去一次德黑兰，把那边的事情最后料理一下，你要同行么？”
何洪绅明显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式地迟疑起来，“那要看到时候忙不忙了。”
……
送走了何洪绅后，高弦亲自检查了一下访问燕京的筹备情况。
像李半城这种第一次进京参加国庆典礼的香江富商，已经动身北上了；香江这边的华新社香江分社也将举行国庆活动，因为港督麦理浩会参加，所以香江商界有意靠拢者，就没必要遮遮掩掩，尽管大大方方地去就好了。
高弦的重点是单独访问燕京，因此，这两个活动对他而言，不属于必备的日程。
梁馨告诉高弦，他这次去燕京的行程安排当中，像给大学捐款兴建图书馆之类的交流活动，都已经沟通到位了。
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意，两人正逐一核对着，助理突然汇报，叶悍求见。
高弦听了后，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去濠江为了办事而应酬的时候，倒是和对方有几面之缘，但谈不上深交，此时叶悍冷不丁登门，很可能就带来了棘手之事。
不过，叶悍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了，都用上了求见的词，总不能真的避而不见，于是，高弦便让部下，客客气气地将叶悍请到了会客室落座。
别看叶悍年过古稀，精气神却足得很，高弦对此并不意外，人家要是没有这个底子，怎么有心情继续与何洪绅斗？
叶悍开门见山道：“高爵士，我知道，你和霍生一样，视赌场生意和我这样的赌徒为偏门，敬而远之，希望我的拜访不至于太过冒昧。”
高弦连忙摆手道：“赌王严重了，我并没有此类偏见。”
叶悍哈哈一笑，直奔主题道：“想必高爵士已经知道了，何洪绅以澳娱董事会的名义，想让我去拉斯维加斯拓展业务。”
高弦也是哈哈一笑，“实际上，他是希望阻止你筹备赛马车会。”
叶悍没想到高弦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大实话，顿时气势一滞，苦笑道：“高爵士如此坦荡，让叶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到这里，叶悍的声音重新昂扬起来，“就算这样，我还是接受了何洪绅的安排，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一行里最有本事的人！”
“我此次前来求见高爵士，就是想请高爵士在拉斯维加斯多多支持；做为回报，叶某有信心帮助高爵士成就世界赌王，什么何洪绅、林梧桐，只能仰视高爵士！”
“我对赌王的称号没兴趣。”被逗乐的高弦，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我觉得赌王去拉斯维加斯，未尝不是一个一举数得的选择。”
“虽然我不懂赌技，但有些道理共同。有香江赛马活动在，濠江任何与马有关的赛事都会黯然失色，不但让赌王破财，还丢掉了最为重视的面子。”
“相比之下，赌王去了拉斯维加斯，则完全可以天空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地尽展平生所学，岂不快哉！”
叶悍听出了高弦话里的诚恳，于是在沉默片刻后说道：“估计高爵士觉得，我与何洪绅之争，像小孩子把戏一样可笑！都这么大的人了，钱也不少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何洪绅真的欺人太甚。为了打击我的威望，在接待澳督的时候，把我的座位，从原本挨着澳督，挪到了门口。尤其，我在董事会上提出退休的时候，连让儿子接班的要求都被无情拒绝。”
……
高弦耐着性子，听叶悍唠叨完，然后正色表态道：“如果赌王真的决定去拉斯维加斯，那我会保证，赌场内的事情全由赌王做主。”
第0496章 香江银行业的心思各异
高弦这些年的经历，绝对称得上丰富多彩了，其中见过不少奇人轶事，叶悍便算得上奇人一位，先不说其在“赌”方面众所周知的风光，就这股丝毫不受年事已高限制的好勇斗狠劲儿，没几个人能比，难怪和争强好胜的何洪绅水火不容。
不过，“赌术”再精，也斗不过“权术”，叶悍被何洪绅牵着鼻子走，便是佐证。
在高弦眼里，叶悍与何洪绅的恩怨，与自己八竿子够不着，但如果叶悍去拉斯维加斯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帮着发展壮大温恩辉那股势力。
有可能性就值得尝试，于是高弦同时配合了何洪绅与叶悍的计划，为他们提供拉斯维加斯那边的便利。
当然了，这种布局肯定是低调行事，高弦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
打发了叶悍后，高弦继续筹备进京事宜。
目前内地相对容易着手的项目，应该就是酒店建设计划了。而高兴集团旗下的酒店，已经有了诸如香江希尔顿酒店、香江文华酒店、印度尼西亚巴厘岛凯悦酒店、米国拉斯维加斯金沙酒店等等的响当当品牌了，底蕴肯定已经足够。
高弦对此信心十足的同时，还打算借着酒店建设配套金融服务的机会，让高益银行和内地进行初步接触。
基于这个考虑，高弦想让担任着高益银行总经理的叶黎城，到时候一起随着自己北上进京。
叶黎城欣然答应，“正好，我实景检验一下，普通话练习得怎么样了。”
高弦被逗乐了，说起来，叶黎城真是一位得力帮手，现在完全算得上成功人士了，但仍然敏而好学，把自己给高管们的抽空学习学习普通话建议，真正放进了心里。
其实，这个时代，港商懂不懂普通话无所谓，因为现阶段的港商财势占优，内地自然想办法迁就着，甚至诸如“毛毛雨啦”等等，还被当成时髦。
但有一样，高弦谋求长远发展，进而需要俯下身来踏实做事，比如懂普通话，也就同时意味着能够更好理解内地的思路，甚至可以达到不用翻译秘书在场的真正闭门会谈水准。
两人话题很快转回到了高益银行在香江本地的发展上，首先就是那个前段时间以别开生面方式公开亮相的自动提款机。
“人多了反而难成事。”叶黎城叹气道：“各家银行对自动提款机兴趣很浓，不但进行了尝试运营，甚至还专门到提供整套解决方案的环宇电子那边考察，可对于相互联网事宜，大多闪烁其词。”
目前高益银行和有利银行正式投入使用的自动提款机，加起来没超过三十台，其最大的价值体现在有利于塑造两家银行的品牌，可惜没有网络规模可言，也就无法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高弦倒是能够理解其中的难处，各家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如果彼此联网，那就需要相互共享一些信息，可不管哪一家银行都无比珍视着自己手头上积累的客户资料，怎么可能轻易地说分享就分享。
在高弦看来，香江各家银行的自动提款机相互联网，离不开香江银行界大佬出面组织，诸如高益银行、有利银行、渣打银行等等，都不够资格，只有树大根深的汇丰、背景深厚的中银，才具备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底蕴。
叶黎城心有不甘地说道：“我们可是香江自动提款机业务的引领者，难道只能等着惠丰银行出面组织？怕就怕，惠丰银行可能不带我们一起玩啊！”
“惠丰银行及其控股的恒盛银行的网点，遍布港岛、九龙、新界三地，网点数量达到二百多个，在整个香江银行业的网点数量中，所占比例超过百分二十五，完全可以自己组建起覆盖香江的自动提款机网络了。”
高弦深以为然地说道：“我预计，不是惠丰银行可能不带别人一起玩，而是惠丰银行肯定会选择自己单干。因为惠丰银行掌握的资源太丰富了，自然也就最不想和同行分享。”
思路被高弦引导着的叶黎城，开始恍然道：“老板的意思是，等局势明朗后，那些心思各异的银行，只能收起心思，把劲儿往一块使地谋出路了。”
高弦微微一笑，“有时候就是这样，城下之盟胜过无数好言相劝！”
叶黎城思索道：“中银现在未必多强，但足够大，在香江的营业网点数量超过一百三十个，仅次于惠丰银行，倒是具备了组织各家银行建设自动取款机网络的资格，我们加进去后，应该能保证自己的地位。”
“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实力说话。”高弦做出指示道：“未来的两到三年，是一个放开手脚的关键发展期，高益银行必须牢牢地抓住。而网点数量只是一个方面，核心还是业务。”
“现阶段，全球银行业有一个大趋势，银行贷款中的住宅物业按揭比例不断提高，随着经济结构的变化，香江银行业更是如此，目前的八十亿贷款规模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未来两三年内肯定翻翻。”
叶黎城点了点头，“现在住宅物业按揭这一块大家竞争得很厉害，按揭比例不断提高，甚至放出了可达九成的招揽口号。”
“我不是说过了嘛，未来的两到三年，是一个放开手脚的关键发展期。”高弦给出了明确的指点后，又说道：“在本地个人贷款业务当中，住宅物业按揭是个大头，占了大约百分之六十的比例，其余的，尤其信用卡业务，也不能忽视。”
“另外，香江的保险业也将迎来一个快速发展期，我计划将集团内各家公司附属的保险业务整合起来，成立一家专注于该领域的大型保险公司。”
由于香江是个贸易港口的缘故，一百多年前，海上运输便带动了保险业的发展。
不过，港府对保险业监管甚少，经营者只需按照一般流程，进行商业登记，向公司注册处缴纳注册费后，便可营业；也就是到了今年，港府开始重视，通过条例，规定新注册保险公司的最低资本额为五百万元。
在这种情况下，香江很多银行、财务公司、商行、房地产公司等等，都附设了保险公司。
高弦的想法是，把高兴和高益两个集团内各个附设保险公司整合起来，成立高安保险，全面进军保险业。
他们正探讨着，周文耀从大洋彼岸的米国打过来一个国际长途，汇报道：“老板，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想和您面谈。”
……
ps：唉，上一章被和谐了啊，看来大纲还得调整，有些思路必须砍掉了……
第0497章 高弦眼中的文娱产业价值
高弦一边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一边问周文耀，“ibm那边说没说什么目的？”
“他们不肯说。”周文耀回答道：“我猜测，应该和个人电脑有关，这个行业在米国受资本界和工商界的关注越来越高，尤其查尔斯唐迪亲自给环宇个人电脑谈下了，包括泛美保险在内的几个极有分量的单子，连ibm也无法忽视了。”
高弦缓缓地给出指示，“这样，我们尽量争取主动性，先给我和弗兰克卡里建立起来一个直接电话交流的沟通渠道；你再试探一下，看看能否邀请弗兰克卡里来香江谈，因为我这边确实比较忙。”
等周文耀一一记好后，高弦放下电话，就着之前的话题，继续对叶黎城说道：“这些年受西方文化的影响，香江人的传统观念不断改变，对人寿保险的接受程度明显提高，这将是保险业务的重要拓展方向。”
“当然了，无论是住宅物业按揭、信用卡，还是人寿保险，都离不开深入人心的广告宣传，这需要你们好好利用尚华文化的软资源。”
“对了，高益银行和中小储户的关系，改善得怎么样了？那些前段时间把钱提走的储户，有什么新动态吗？”
叶黎城回答道：“本来，对于这些今年新吸引的中小储户的凑热闹瞎起哄行为，银行内部颇有怨言，好在大家都能清醒地意识到，和储户过不去，就等于和钱过不去，实在没必要，因此，工作起来不至于闹情绪。”
“现在，高益银行回馈储户的方式，还是和高兴集团下面的超市、影院等等合作，送一些日用品、电影票之类的小礼物，人们始终都吃这一套。”
“不过，深入人心的广告宣传，我认为暂时还没有，只能等创意部门去头脑风暴了。”
“那就请集团外面的公关和广告公司想想点子。”高弦站起身来，“你先去忙吧，我帮你们再去尚华文化看看。说到深入人心，电影电视剧可都是能够产生奇迹的传播方式。”
……
最近这段时间，尚华文化多了一件事，忙着安置新招进来的上百名职员。
这些人的来历也不难猜，原来都是佳艺电视的职员。
佳艺电视不是破产清算了嘛，几百人到港督府那边静坐讨个说法，结果四个带头的人都被香江皇家警察抓了起来，还被扣上了“非法集会”的帽子，于是也就人心涣散、各谋出路了。
这八百多人的最理想去处，自然首推电视台，即btv和丽的电视，接着就是各类行业相关公司了。
不过，其中的二百多人处境比较尴尬，因为他们是今年年初被佳艺电视主动突击、高薪从同行那里挖来的，如今就算能够重回老东家的怀抱，恐怕原来的地位也没了，说不定还要忍受风凉话，世事变幻莫过于此了。
简单来讲，尚华文化接收佳艺电视职员的数量，仅次于btv和丽的电视，按照舆论的说法，很有社会责任感。
其实，随着发展，尚华文化还真缺人，比如关注极限记录的《高能世界记录》和旅游节目《世界真奇妙》这两个项目，就需要增加不少配套的幕后工作人员，而且由于奔波于世界各地，比较辛苦。
高弦见到钟景辉的时候，特意提到了，挑选几期最精彩的《高能世界记录》和《世界真奇妙》，他要拿到内地做文化交流。
这个时代的内地市场，大把地空白，包括文化娱乐，高弦自然想要分一杯羹，现在就开始做铺垫。
钟景辉主动请示道：“电视剧需要准备几部么？”
“先不用，这方面你们可以自行和内地省份的电视台接触交流。”高弦转而问道：“对了，尚华文化近期的影视制作计划里，有没有当代都市题材的？”
“暂时没有？”钟景辉摇了摇头，“现在电视观众的口味还是喜好武侠剧集，佳艺电视倒闭前就制作了不少由古龙作品改编的电视剧，佳艺电视破产清算的时候，诸如此类的资产被瓜分殆尽，估计要消化一段时间了。”
“那就组织编导们，把创作方向往当代都市题材方面倾斜一下，比如青春校园之类，香江新成长起来的年轻人这么多，肯定受众面很大。”高弦明确指示道：“顺便，取景的时候，多到高益银行和高兴集团旗下各个著名大厦物业门前走一走。”
钟景辉笑着连声答应，他就知道，这位大老板突然关心影视制作的具体工作，肯定是想打软广告的主意。
其实，这算不上什么。要知道，在娱乐圈老板当中，高弦已经算得上最好相处的一位了，如果尚华文化不能给集团提供软资源，又怎么可能持续得到真金白银的投入？
“我可不是临时起意地让你们加班换思路。”高弦强调道：“你有没有想过，佳艺电视一倒闭，那些职员便主要分流到btv和丽的电视，意味着什么？”
钟景辉连忙严肃起来，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快速地回答道：“佳艺电视这几年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班底，最终都成了btv和丽的电视的养料，进而让这两家电视台节目制作能力得到明显增强。”
高弦追问道：“然后呢？”
钟景辉试探着反问道：“莫非老板认为，香江电视行业刚结束三国杀，便要开始新一轮的两虎相斗？”
“要不然，这么多资源汇集到一起，干什么？”高弦哼了一声，“目前虽然影视节目制作只是尚华文化业务当中的一部分，但也不能因此麻痹大意，在即将到来的新一轮收视率大战当中被淘汰。”
钟景辉心悦诚服道：“老板放心，我会亲自负责，在节目创新方面加把劲儿，包括现代都市题材剧集。”
高弦这才露出满意之色，再次叮嘱道：“得益于经济快速发展，这些年香江的城市景观变化很大，尚华文化制作影视节目的时候，将这些美景收入进去，相信不但观众喜闻乐见，连正府也会大加赞赏。如果实际操作中需要调动直升机协助拍摄，我可以进行调度。”
钟景辉心领神会地保证道：“我一定让观众领略到，在香江这块画布上，集团绘出了哪些美景。”
第0498章 在IBM面前摆实力
高弦有充分理由相信，佳艺电视倒闭后，紧跟着丽的电视和btv之间就会爆发收视率大战。
道理明摆着，双方吸纳了佳艺电视的养分，就像完成军备一样，如果不干上一架，那自己就会被憋出毛病来。
更何况，论起行业资历，丽的电视远超btv，可现在却被对方死死地踩在脚下，丽的电视怎么可能一直忍受下去。
从尚华文化的角度来看，如果丽的电视和btv的节目制作能力变得强大，以至于完全不需要尚华文化了，那尚华文化就少了一个为集团服务的软资源。
对此，高弦可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好久没在这方面出手的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将小装贡献出来的一摞文案，抛给尚华文化编导团队，直白地吩咐道：“在你们拿出创新之前，先用这些顶上去，让竞争对手无路可走。”
这可是大老板的命令，众人哪敢怠慢，钟景辉连忙带着部下们，深刻领会文案内容，随即汗颜不已，高爵士只是在培训班蹭了一些日子的课而已，但编剧方面的才情却比他们这些靠此为生的人只高不低，大家领会之后，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新点子源源而来。
深知高弦心意的钟景辉，首先挑选出了《骤雨中的阳光》，放到节目制作计划里。因为他感觉，这可能会开创香**春时装剧集的先河，而且容易安插软广告，满足集团那边的宣传需求。
见部下们都挺上道，高弦也就用不着消耗更多精力耳提面命了。
这时候，周文耀已经建立起了高弦和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直接电话沟通的渠道。
高弦一边欣赏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景色，一边诚意满满地邀请道：“弗兰克，香江的秋天还算凉爽宜人，你不如过来领略一番，比如，参看环宇个人电脑在香江的现代化工厂，我定当盛情款待。”
因为周文耀之前做过试探，所以弗兰克卡里对于高弦的提议毫不意外，他沉吟道：“高爵士，除了我之外，托马斯沃森也想和你谈一谈。”
“欢迎之至。”高弦慨然道：“你和沃森先生就算带着议员团过来，我也能招待得起。”
“我相信。”听了高弦的豪迈之语，弗兰克卡里哈哈大笑，“高爵士在今年的大手笔收购行动，我已经有所耳闻。”
高弦嘴角微翘，“那就说定了，我期待你们的大驾光临。”
……
ibm首席执行官到访绝非小事，要知道，ibm那可是市值三百多亿美元的世界五百强大企业，统治着大约百分之六十的计算机市场份额，而且做买卖的对象主要是正府和大公司，无愧于蓝色巨人之称。
说白了，如果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去访问一个国家，那该国领导人肯定要亲自接见。
更何况，弗兰克卡里不是一个人来，还有前任ibm首席执行官小沃森呢。
这位就更了不得了，现今ibm在大型计算机领域的绝对霸主地位，就是在他的任期内确立下来的。
高弦参加华新社香江分社组织的国庆活动时，顺便跟港督麦理浩提起了这件事。
港督麦理浩对此同样非常重视，直接表态，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今年华新社香江分社组织的国庆活动，堪称隆重，尤其港督麦理浩前所未有地到场，更体现出了一种耐人寻味。
高弦猜测，双方应该是为接下来港督第一次以官方身份访问燕京做铺垫呢。
出席完此类活动后，高弦开始认真筹备接待ibm一行人的各项事宜，其中一大主旨就是，要自然而然地显示出自家的实力来，以保证稍后的正式会谈，双方都保持平等相待的心里定位。
换而言之，虽然高弦非常期待能和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谈出一个满意的结果，但ibm别想拿计算机行业霸主的身份进行碾压。对于环宇个人电脑成为个人电脑行业标准的计划，ibm只是一个催化剂而已。
接待筹备工作大致分成三部分，即ibm一行人住在希尔顿酒店，双方会谈场所放在亚洲第一高楼康乐大厦，参观考察的主要目标为高弦工业。
希尔顿酒店开业十几年以来，已经接待过了不少世界级的政要名流，而且ibm一行人来自米国，衣食住行等等细节方面，理所当然地不存在问题。
康乐大厦这座亚洲第一高楼，是随着香江置地被高兴实业收购，而落入高弦之手，其最上面几层的办公空间，原本都被留着给怡和一系的公司使用。
高兴实业成功收购香江置地之后，连亨利凯瑟克和西门凯瑟克都立刻灰头土脸地从文华酒店搬出，转去了怡和在半山区拥有的物业，康乐大厦最上面几层的非香江置地使用者，当然也要自觉地收拾东西滚蛋。
高弦对此并没有做任何虚情假意地挽留，他还是比较欣赏康乐大厦最上面几层的办公空间，就算暂时不会把集团总部迁过来，也打算给一些集团下属公司使用，比如正在组建的高安保险，再如高弦有意组建的高兴科技等。
高弦工业那边经常接受外界参观，接受ibm一行人考察自然不成问题，只要稍加注意，有些部分没必要对ibm一行人开放，免得刺激到了他们。
当高弦这边准备得差不多后，ibm的现任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和前任首席执行官小托马斯沃森，也到了香江。
高弦亲自前往启德机场迎接，当然了，ibm在香江设立的分公司免不了全体出动。
早就被安排过来的一队香江皇家警察，把一群追星的粉丝和娱乐新闻记者撵到一边，让出足够的空间来，供高氏一系和ibm一方的人员使用。
有粉丝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谁啊，这么大的排场？”
娱记同样不满，当认出了高弦后，立刻举起了相机，“好你个高爵士，如此飞扬跋扈，倒也有了报道素材！”
高弦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些，接到了弗兰克卡里和小托马斯沃森后，便把他们请上了房车，前面由香江皇家警察的警车开路，穿过海底隧道，驶向位于中环的希尔顿酒店。
……
ps：本书已被屏蔽，接下来什么情况不好说，我争取把故事讲完整，其余交给老天决定吧。
第0499章 IBM的需要高弦最懂
到目前为止，ibm总共经历了四任首席执行官的领导。
第一任，老托马斯沃森，ibm的主要产品是机电式制表机，并赚到了大钱；
第二任，老托马斯沃森的儿子小托马斯沃森，ibm的主要产品转为大型电子计算机，并赚到了更大的钱；
第三任，文森特李尔森，ibm大型机system/360研发成功的大功臣之一，但只在ibm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上干了大约一年半的时间，到了一九七三年的年初，便退休了，属于一个过渡角色。
第四任，弗兰克卡里，ibm在其领导下，巩固计算机行业霸主地位的同时，不断完善内部制度。
此时到访香江的ibm首席执行官，就是第四任，即现任，和第二任。
小沃森跟着弗兰克卡里一起来到香江，看起来似乎有点奇怪，但实际上还算正常，因为他可不是能闲得下来的人，这辈子不知道旅行过了多少地方，尤其在心脏病好转后，正有意进入政坛发展呢。
而“老剧本”里，小沃森很快便会被卡特总统任命为米国驻苏联大使。
至于现在嘛，高弦估计还是会这样，因为小沃森除了自身所具备的能量优势之外，还会俄语，这就把别人比下去了。
几人坐在房车里，继续寒暄，其中不乏围绕着高弦今年大举扩张发出的赞叹。
小沃森试探道：“高爵士的财团，应该已经成为香江第一了吧？”
这个场合没必要谦虚，而且米国人也不习惯这一套，所以高弦敞亮地回答道：“相比于一些同行，我们的发展速度确实比较醒目，排进香江十大企业应该没有问题。”
弗兰克卡里配合默契地也做出了试探，“还请高爵士的财团多多照顾ibm的生意。”
高弦朗声笑了起来，“ibm的客户都是正府和大企业，能让堂堂的ibm首席执行官亲自推销产品，我可真是无上荣幸啊。”
弗兰克卡里和小沃森不易察觉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沟通氛围还行，倒也能为接下来的会谈，奠定一个不错的基调。”
车队到了希尔顿酒店后，高弦亲自把弗兰克卡里和小沃森送到专用电梯门口，并递上行程表，里面内容包括在希尔顿酒店下榻，到康乐大厦会谈、去高弦工业参观等等。如果ibm一行人还有其他活动要求，高弦也可以尽量安排。
弗兰克卡里没急着看这个行程表，而是拿着ibm香江分公司收集的最新情报，仔细琢磨。
小沃森就悠闲多了，随口闲聊道：“香江这个进军中国市场的桥头堡，近几年发展得确实挺快啊，高楼大厦林立，还修建了海底隧道和地铁。”
弗兰克卡里点了点头，扬了一下手中的资料，“香江商界变化同样很大，英资出现颓势，华资迅速崛起。我们入住的这家地处香***区的酒店，就属于那位高爵士。”
小沃森玩味地一笑：“来之前，我就预料到了，这次会谈不宜强势。而且，为了深入开发大中华区的市场，ibm需要有实力的本土朋友。”
弗兰克卡里有些迟疑道：“但上次我和大卫高接触的时候，他对环宇个人电脑的价值，那可是非同一般地狮子大开口。”
“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展开正式会谈、讨价还价的缘故吧。”小沃森打了一个哈欠，“我倒个时差，先去休息一会。”
弗兰克卡里连忙起身，把六十多岁的小沃森送了出去，他还真担心对方的心脏，经受不住长途旅行的考验。
……
高弦在米国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他回去后，便收到了最新的情报汇总。
已经从ibm首席执行官位置上退下来好几年的小沃森，这趟出来，不会只逛香江这一个地方，应该是为他进入政坛做一些储备，但其对ibm的影响力，高弦却不会忽视。
小沃森在一九七一年主动退休的对外宣称原因，是个人健康问题，但未尝不是为了缓解ibm遭受反垄断调查的巨大压力。
“老剧本”里的几十年后，苹果公司市值突破万亿美元让无数人叹为观止；但ibm的表现有过之无不及，其市值曾经在一九六七年达到一千九百二十三亿美元，按照通货膨胀率折算，早就超过苹果公司市值突破万亿美元那个时间节点的万亿美元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米国在一九六七年的鸡的屁，不过是八千三百亿美元而已。
两个数字对比之下，小沃森领导下的ibm如何风光无限，可想而知。
只是，ibm占据了大型计算机市场百分之六十的份额，也意味着树敌无数，同行们被打压得丢盔卸甲，于是反垄断调查再次降临。
米国大企业应对反垄断调查，无不既抗争又妥协，何况ibm在老沃森时代便经历过此等待遇，应对起来可谓驾轻就熟，于是小沃森来了一个急流勇退，而他的继任者们，则继续维护这份基业。
因为反垄断调查的压力，ibm不像以前那么咄咄逼人了，这也给了控制数据公司、惠普、王安电脑公司等等不同产品领域竞争对手成长的空间。
不过，这并不能完全解释ibm正在明显走下坡路的事实。
三百多亿美元的市值，对于别的公司是了不起的水平，可对蓝色巨人而言，却反映出了投资者的失望。
综合各个方面的情报，高弦对于ibm现在需要什么，恐怕比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更清楚，那就是，在尽量避开反垄断调查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同时，于近期重振ibm在股市上的表现，于中长期把握计算机行业发现的新方向。
所以，在和弗兰克卡里展开第一轮正式会谈期间，高弦底气十足地开价道：“ibm想要环宇电脑公司不是不能商量，但要做好支付至少四十亿美元的准备。”
弗兰克卡里肯定不能像上次那样，被价格惊得拱手告辞，他绵里藏针地反驳道：“高爵士是在开玩笑，ibm既然动了收购的心思，那肯定收购最好的目标，但这并不意味着，ibm做不出收购目标所拥有的新产品。”
“如果高爵士总是这么缺乏谈判的诚意，那就是逼着ibm去做环宇个人电脑的直接竞争对手了！”
第0500章 忽悠的最高境界就是处处为你着想
估计弗兰克卡里还在耿耿于怀当初自己被高弦报出高价吓得告辞时的失态，最后又打趣道：“高爵士成功收购香江置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今年全球规模最大的收购了，怎么，高爵士过完了‘买’的瘾头，还想在‘卖’方面，再创下个世界纪录？要知道，当初ibm自己研发大型计算机system/360的时候，投入的资金量大约为五十亿美元。”
虽然双方有分歧，但会谈气氛依然十分友好，于是高弦解释起来也和颜悦色，“弗兰克，我认为，有一些关键点，需要开诚布公地分析透彻。”
“首先，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不仅得到了最好的个人电脑，还得到了最有可能成为个人电脑行业标准的一整套体系，进而占据个人电脑市场的统治地位。”
“对此，现在我们不必急于争论，等参观完了，再详细交流不迟。”
见弗兰克卡里点头表示赞同，高弦继续往下说道：“其次，我毫不怀疑，ibm也能研制出个人电脑，毕竟，ibm的雄厚技术底蕴，是众所公认的。”
高弦非常认真地肯定ibm，让弗兰克卡里难掩得意地再次点头，心说，“算你没有被贪心冲昏了头脑。”
不过，高弦接下来的话，让弗兰克卡里的优越感迅速烟消云散。
“虽然ibm肯定也能研制出个人电脑，但是，新产品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上市，以及能否被市场认可，就很难确定了。”高弦注视着弗兰克卡里，微微一笑，“这是受并非ibm独有的大企业病拖累所致，否则的话，日理万机的ibm首席执行官，就没必要大老远赶来香江了。”
不等弗兰克卡里作出反应，高弦接着分析道：“归根结底，这十几年，ibm都是和正府、大企业做生意，一套产品动辄上百万美元，像个人电脑这种几千美元的廉价产品，先不说ibm的工程师们是否有动力去做，恐怕连头绪也一时之间难以理清吧。”
“毕竟，个人电脑目前主要针对的个人家庭、中小型企业的需求，和正府、大企业有着很多不同，进而，在定价体系、市场运营等等方面，是无法凭借已有经验照搬的。”
“随便举个例子，ibm在大型计算机领域，完成一次产品生命周期，像system/360升级到system/370，大约十年左右；而个人电脑的发展日新月异，基本上两年就往上进化一代，恐怕ibm要想适应这种节奏，有点困难。”
听着高弦娓娓道来，弗兰克卡里甚至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被对方安排了商业间谍，怎么句句切中要害地那么扎心呢？
事实上，自从看到了环宇个人电脑运行电子表格程序大受欢迎的盛况后，弗兰克卡里便意识到了，个人电脑可不是玩具，未来前景难以估量，于是便吩咐手下的经理们重视起来，可惜的是，ibm太大了，官僚作风根深蒂固，加上已经在大型计算机这个“舒适区”呆的时间过长，以至于从上到下对新事物反应迟缓，就连他这位首席执行官也是有心无力。
心有不甘的弗兰克卡里，悻悻地反驳道：“高爵士拿个人电脑和大型计算机比生命周期，纯属外行话，大型计算机的功能何其强大？相应地投入不菲，怎么可能短短两年便淘汰一代！”
其实，弗兰克卡里如果不这样说，还能外强中干一番，可他却偏偏多嘴了，结果反而让高弦确信，自己吃定ibm了。
“这些年，半导体行业有一个现象，那就是，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约每隔两年，甚至更短，便会增加一倍，换而言之，性能提升一倍。”高弦不容置疑地说道：“这就是个人电脑发展迅猛的技术驱动力。”
“完全可以预料到，目前大型计算机所服务的市场需求，将来还会存在，但解决方案不再是大型计算机了，而是由性能越来越强大的个人电脑技术所衍生的新解决方案取代。”
“这就是为什么ibm绝不能错过当下的个人电脑发展浪潮，而且，在新旧交替的缓冲阶段，个人电脑可以做为前端，连接到后台的ibm大型计算机上，让其不至于那么快地被时代淘汰。”
“另一方面，大型机计算机并没有充分调动起全社会使用计算机的热情，但个人电脑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想，ibm不会因为做习惯了正府和大企业的生意，而轻视全社会使用计算机的巨大市场。这就如同飞机大炮只有战争期间才会旺销，而衣食住行则是时时刻刻都有需求。”
尽管听着高弦关于ibm的主营产品大型计算机将会被淘汰的言论很不舒服，但弗兰克卡里心里不得不承认，高弦的这番话，除了让他信服之外，也有一种眼前豁然开朗的感觉。
见弗兰克卡里做沉思状，高弦提议道：“弗兰克，我们不如去参观，很多观点，只有参考事实，才更容易理解。”
“也好。”弗兰克卡里点了点头，他还真想看看，高弦凭什么敢给环宇电脑公司开价四十亿美元。
等其他闲杂人等退出后，高弦又对弗兰克卡里说道：“ibm是一家伟大的企业，每一任首席执行官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丰功伟业。”
“老托马斯沃森时代，ibm靠着机电式制表机，称雄了四十多年；小托马斯沃森时代，ibm靠着大型计算机，称霸了二十多年。”
“市场不会永恒不变，如果二十多年前，小托马斯沃森没有领导ibm进行产品转型，那ibm必然泯然众人矣。”
“现在，ibm又走到了十字路口，弗兰克，你的功绩能否和沃森父子平起平坐，而不是坐吃小沃森留下的老本，就看勇气如何了。”
弗兰克卡里略显紧张地看了一下左右，发现没别人听到这番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进而不无恼火地开口道：“高爵士，你可真是处处为人着想啊！”
“你无需怀疑我的动机。”高弦傲然道：“环宇电脑公司不同于康懋达、苹果电脑公司等同行，其背后的财团支持更为雄厚，进而有十足的资本，可以按部就班地品尝个人电脑市场的蛋糕。”
“ibm加进来的意义在于，ibm在企业市场是一块金字招牌，有助于环宇个人电脑加速铺开，换而言之，赚的钱虽然要分享，但赚钱速度却提高了。”
“这就是我的动机，至于ibm是否决定收购环宇电脑公司，就看你们自己的需求了。”
第0501章 反垄断调查？不存在的！
虽然表面上，弗兰克卡里对高弦蛊惑他功追沃森父子的那些话，流露出了不满，但内心里却大为意动。
要知道，自从全面掌管ibm这个庞大的商业王国以来，弗兰克卡里确实是在吃小沃森积攒下的老本，主要工作就是完善企业制度，尤其是员工考核方面，显得有些碌碌无为。
其中原因，一则，ibm已经在大型计算机领域做得足够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确实很难；二则，反垄断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ibm不得不保守经营，即使计算机产品的市场占有率连年下滑，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事实上，对于米国司法部的反垄断调查，弗兰克卡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把业务调整成了两大部分，以做到，即使有一天真被强行拆解，也能最大程度降低损失。
在这种情况下，弗兰克卡里似乎注定了只能是夹起尾巴做人的第四任ibm首席执行官，留不下像沃森父子那样的光辉遗产。
而现在，高弦一通大忽悠，不可避免地勾起了弗兰克卡里那平日里隐藏得很好的野心。
毕竟，能做到ibm首席执行官位置的人，绝对算得上大人物了，谁还能没有一点名垂青史的崇高情怀呢？
弗兰克卡里生怕高弦看出自己的心理活动，进而给接下来的会谈造成被动，于是礼貌地拒绝了共进午餐的安排，回到希尔顿酒店稍作休息，等待下午去高弦工业参观。
恰好，上午去了米国驻香江领事馆的小沃森，心情不错地回来了，并打听了一下弗兰克卡里和高弦初步会谈的结果。
弗兰克卡里沉吟道：“我大致摸清了大卫高的想法，环宇电脑公司背靠高氏财团，完全有实力，可以自己玩下去；但他又希望环宇个人电脑能以最快的速度，打进企业市场，所以也热衷于把环宇电脑公司卖给ibm，靠着ibm这块计算机行业的金字招牌，既赚短期收益，又赚长期收益。”
小沃森点了点头，“大卫高也就三十多岁，却成功地打造出这么大的财团，果然非常有想法。”
弗兰克卡里难掩恼火地说道：“可大卫高这个人过于自信，十分固执，仍然贪心地坚持，环宇电脑公司价值四十亿美元，简直要追赶上当年我们研发system/360的财政预算了。”
“钱不是问题！”小沃森悠悠地说道：“关键是，收购环宇电脑公司，能不能给ibm的业务带来新的强大赢利点，让华尔街满意ibm的财务报表。”
弗兰克卡里思索道：“我认为，目前的个人电脑就像二三十年前的大型计算机一样，必将崛起，ibm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大卫高邀请我下午参观工厂、研发部、实验室，等看过之后，再进一步讨论环宇电脑公司的价值。”
小沃森兴致勃勃地说道：“那我也跟着你们去看看。”
“这要提前通知一下大卫高。”弗兰克卡里的手伸向了电话，“他说，为了节省路上时间，乘直升机去那个工业区。”
……
做为环宇电脑公司的重要股东，惠丰银行的大班沈弼，也挺关心高弦和弗兰克卡里的会谈结果，于是特意打电话询问了一下，最后语气里透着纠结地发表看法道：“高爵士，你要是真想把环宇电脑公司卖给ibm，那就应该把胃口收一收，我都觉得四十亿美元的报价太高了，你这是要创造新的资本运作世界记录么？”
高弦听得直笑，他和沈弼的关系绝不是至交好友，也就是形势使然，各取所需罢了，但这不妨碍对方有时候真能猜对他的某些心思。
确实如此，如果能把环宇电脑公司，以理想的价格兜售给ibm，那高弦和他的高益，在资本圈子就进一步扬名啦。
“环宇电脑公司的真正价值，确实能达到这个数。”高弦坚持己见道：“反正，就算没做成这笔生意，我们也不亏；可如果做成了，那就赚大了。”
有些理由，高弦不方便告诉外人。
就拿ibm来讲，技术方面了不起归了不起，而实质上，它是一家非常重视财务报表数据的科技公司，这也是其深受华尔街青睐的最主要原因。
“老剧本”里的互联网云计算时代，ibm创下了连续二十二个季度营业收入下滑的可怕记录，而为了弥补在云计算领域的短板，ibm疯狂砸出了三百四十亿美元，大约相当于其市值的四分之一，收购红帽公司。
同样在“老剧本”里，ibm仅用了一年的时间，草草地研发出的ibm-pc，之所以能够成为行业标准，主要还是对手们太渣。
就拿苹果电脑公司来讲，沃兹的二代苹果电脑堪称明星产品，大受市场欢迎，给苹果电脑公司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要不然，苹果电脑公司上市融资也不会创下自一九五六年福特汽车ipo以来的最好记录了。
在这种情况下，苹果电脑公司只要能研发出一款成功的十六位个人电脑，继承二代苹果电脑的衣钵，ibm-pc至少不会在市场上那么畅通无阻。
可惜，年轻气盛、眼高手低的乔布斯，搞砸了三代苹果电脑，只能悻悻地看着ibm-pc的市场占有率一骑绝尘。
这里面的关键就是，能不能把ibm逼到墙角里，就像云计算领域，亚马逊、微软踩着ibm的脑袋，屁股后面的谷歌、阿里云等等，又拼命地追赶。
而高弦主导下的环宇个人电脑，即将在下个月正式发布十六位产品，已经实实在在地走在ibm前面了。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没必要让沈弼之类的外人知道，惠丰银行老老实实地等着到时候分钱就是了。
和沈弼的通话结束后不久，高弦便接到了弗兰克卡里的电话，他自然满口答应下来，欢迎小沃森加入参观考察的队伍。
……
高弦工业位于新界东部大埔区的东边填海土地上，虽然基础设施配套完善，通往该地的公路交通也非常便利，但对于高弦、弗兰克卡里这样的大人物来讲，还是有点浪费时间，不如乘坐直升机来得效率高。
直升机快到高弦工业的时候，高弦指着下面的一片生活区介绍道：“工业区带动这个小村镇繁荣起来，正府正在研究，将其纳入新市镇，也就是卫星城的建设计划。”
小沃森笑道：“看来，高爵士的财团，对香江社会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直升机降落后，弗兰克卡里和小沃森动作敏捷地随着高弦走下舷梯，由迎接人员陪着，进入香江工业公司的办公楼。
高弦拿过一份参观行程表格，浏览了一下，接着笑道：“那我们就开始参观吧。”
弗兰克卡里和小沃森的精神头正足，巴不得高弦省略掉所有没必要的繁文缛节。
“香江这边的工厂，和米国硅谷的工厂，执行的是同一个标准。主要生产不仅仅限于个人电脑使用的显示器，每个月足以保证两万台环宇个人电脑主机配套所需。”
既然早早地安排下来了重量级参观计划，这座现代化工厂的环境自然整洁有序得无可挑剔，而像弗兰克卡里、小沃森这种销售员出身的高管，肯定也最先关注这些。
既然这二位都不是技术出身，那高弦在展示技术成果的时候，当然要极富技巧地采用感官模式。
所以，高弦很快把弗兰克卡里、小沃森一行人引领到了工厂的中央控制室，指着桌子上正在工作的显示器，言简意赅地说道：“自产自用，这就是我们对自己产品的信心。”
弗兰克卡里注意到，桌子上的十二英寸显示器，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单色显示器，而是工作在彩色模式下，屏幕上的文字、图表等内容，使用不同颜色，突出要点，可谓一目了然。
“环宇个人电脑的显示终端，都要统一到这种显示器么？”弗兰克卡里虚心地请教道。
“这是大势所趋，而且近在眼前。”高弦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们到研发部门去看一下电子表格、文字处理、游戏等等程序在新显示模式下的效果，就能马上明白，用户正需要这些功能。”
ibm一行人移步到研发部和实验室后，眼里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有必要指出一点，这个时代的文字处理需求，主要通过文字处理机一类的商业产品解决，最知名的生产商包括ibm、王安电脑公司等。
文字处理机接收到键盘输入后，可以通过一块小屏幕，按照逐行的方式，对英文字母进行大小写、加粗之类的格式化；等编辑得满意后，就发到打印机上打印；如果文件分发需求量很大，那就交给复印机处理，尽管不知道落后“老剧本”里人们熟知的办公软件多少倍，但这就是秘书们处理大量文书的工作模式，相比以前，工作效率已经大大地提高了。
本来就对环宇个人电脑运行电子表格软件的表现印象深刻的弗兰克卡里，看到十六位环宇个人电脑运行文字处理软件的效果后，猛地开始意识到，目前ibm的一大主营办公产品文字处理机系列，有被淘汰的苗头啊！
高弦亲自介绍着环宇电脑公司在显示技术方面的上百项技术成果，具体表现在显示器产品上就是，支持十六种颜色，文字模式下最多显示80x25个英文字母，图像模式下可供程序画图等等。
“环宇个人电脑放到家庭的客厅时，还要满足办公之外的娱乐、早教等需求，这些显示功能就是硬件基础。”高弦特别介绍道：“与此同时，我们在音频功能方面，也有诸多技术成果投入使用。”
弗兰克卡里的一个随从，见缝插针地提问道：“个人电脑显示器支持彩色显示，应该对存储器容量需求很大、进而成本压力无法忽视吧？”
高弦微微一笑，“半导体动态随机存储器技术的发展速度，快得让很多人的思维掉队，我建议，ibm不妨派人到一本考察一下，那里的企业正在该领域忙碌什么。我这里给出的判断是，48kb到64kb容量的内存配置，将会是明年个人电脑的主流。”
说到这里，高弦摆出又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对了，硅谷那边的工程师，正在研究给环宇个人电脑配置5.25英寸硬盘的可行性。在我看来，问题应该不大，最多不超过三年，环宇个人电脑便可以在软盘之外，多一种永久性的内置存储器。”
大家正说得热闹，小沃森突然插口道：“在高爵士的详细介绍下，我也觉得，环宇个人电脑必然是该领域的霸主无疑。”
“不过，这些年ibm一直深受司法部反垄断调查的困扰，如果现在又把个人电脑行业的霸主收购了，那不是让司法部的反垄断调查有了更充分的理由？”
“反垄断调查？”高弦哈哈大笑，“不存在的！”
不等ibm一行人开口，高弦指着一台打开的环宇个人电脑卧式机箱，“看到里面的主机板插槽了吧，这些接口对所有第三方厂商开放，只要功能扩展卡符合环宇个人电脑技术规范，就可以安装进去，正常工作。”
说到这里，高弦又拿起一盒5.25英寸的软盘，展示了一下，“软件方面，无论是操作系统，还是文字处理、电子表格软件，只要符合环宇个人电脑技术规范，不管哪个公司编码出来的，都可以正常工作。”
高弦笑嘻嘻地看着ibm一行人，加重语气道：“像环宇个人电脑这么开放的平台，各位觉得，真的会被反垄断调查盯上么？”
包括弗兰克卡里、小沃森在内的ibm一干人等，听得面面相觑，好像，似乎，环宇个人电脑这样的玩法，真能堵上反垄断调查的嘴。
最后，小沃森率先笑着打破沉默道：“高爵士对计算机行业的深刻理解，不断刷新我的认知啊！我觉得，ibm完全可以考虑，聘请高爵士担任下一任首席执行官了。”
高弦也打趣道：“如果那样的话，ibm可要打破内部培养出首席执行官的惯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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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2章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整体而言，高弦和弗兰克卡里的会谈可谓层层推进，参观完了高弦工业之后，到了盘家底的环节。
对此，高弦就懒得多费口舌了，把能给高盛查阅的报表直接递了过去。
弗兰克卡里和随从们仔细地阅读着，进而越来越意识到，环宇电脑公司布局严密，所图不小。
首先，环宇电脑公司在硬件方面已经打造了一条囊括全部重要部件的供应链条，其中包括拥有英特尔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和另一家微处理器供应商zilog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工厂和研发部门遍及米国硅谷、加拿大多伦多，以及亚洲这边明显更具成本优势的香江、新加坡；而且，环宇电脑公司着眼于欧洲市场，正计划在为了吸引高新产业而给出各种优惠条件的爱尔兰开设工厂。
其次，环宇电脑公司在全球拥有四百多人的研发团队，大约占员工总数的五分之一，谈不上突出，可成果却相当可观，编制和实现了详细而成熟的环宇个人电脑技术规范。
何谓规范？简单举个例子来讲，比如主机板上插槽的电气性能、通信协议等等，第三方厂商只要按照这些要求研发，扩展卡产品就能和整个环宇个人电脑系统融合到一起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在尚处于保密状态的下一版本环宇个人电脑技术规范草案当中，以及环宇电脑公司产品路线图上，都无比明确地指出，未来最多八年内，环宇电脑公司将会正式推出三十二位的个人电脑产品。
ibm一行人看得暗自冒汗，要知道，现阶段ibm的主流大型计算机产品就是三十二位，按照环宇电脑公司的产品路线图和环宇个人电脑技术规范，十年之内岂不是有被淘汰的巨大风险？
这绝非虚言，以环宇电脑公司的技术成熟度，再加上足够的财力后盾，成就个人电脑行业霸主的可能性极大，进而自然而然地会将触角向高端延伸。
弗兰克卡里也没心思再去详细探究诸如生产线管理水平等等的细节问题了，找到高弦，明确表示，“ibm准备按照高爵士开出的条件，收购环宇电脑公司，但更详细的谈判，需要在米国那边举行，因为我在香江的停留时间不能太长。”
高弦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像ibm这么庞大的商业王国的首席执行官，堪称日理万机，能来到香江和自己谈两天，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大约需要一个星期，然后就动身去米国。”高弦同意双方的谈判桌移到太平洋对岸的米国。
就这样，弗兰克卡里在香江呆了两天后，便打道回府了；小沃森则随意多了，在香江又多逛了两天，然后去了一本。
当然了，这已经和高弦没有关系了，他忙着带领团队，北上进京，展开筹备多时的访问。
……
得益于前期工作到位，加上高爵士和高氏财团风头正劲，高弦在内地短短五天的行程里，基本达成了全部预定目标。
比如，酒店合作方面确定了投资规模为八千万美元的长城酒店建设计划。
这里面的大背景是，随着对外交往日益增多，内地能与国际接轨的酒店接待能力严重不足，于是在今年夏天专门成立了一个利用侨资、外资建设旅游饭店领导小组，负责引进资金、设备和管理技术。
香江这边有远见、有实力的华资都在积极参与，比如霍应东、包裕刚、李半城等等，当然也包括高弦岳父易明哲。
不过，高弦并没有和易家联手，其中原因倒不是双方存在芥蒂，而是在于这种运作当中，免不了存在一个主角配角的问题，女婿总不好抢了岳父的风光吧。
从与内地交往的资历来讲，高弦不如霍应东深厚，但架不住高弦有实力、名气大，尤其今年气势如虹地收购了香江置地，进而内地对于他的了解可谓知之甚详。
所以，早就与内地建立了信任的高弦，凭借他已经拥有香江希尔顿酒店、香江文华酒店、拉斯维加斯金沙酒店等等著名酒店的行业资源优势，在内地酒店投资方面取得了领先优势，比霍应东还要快一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春节过后，长城酒店建设计划便可以动工了。
为此，高弦成立了一个直接向自己负责的小组，常驻燕京，解决整个过程里出现的各种问题。
这里面的事情还是相当多的，就拿诸如特种玻璃一类的建筑材料来讲，只能通过进口加以解决；等正式施工后，要是出现什么技术难题，也不足为怪。
回到香江的高弦，开了个会，盘点此行收获。美心食品公司在会上提出，随着内地的国际航空客运量越来越大，能与国际接轨的航空配餐服务却还是一片空白，我们能否接下这一块的业务呢？
美心食品是当初高弦收购牛奶公司的时候，带过来的资产，高兴集团拥有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美心食品的控制权还在创办者伍氏家族手上。
这么多年了，双方相处融洽，因为伍家在餐饮生意上是难得的能手，而背靠越来越强大的高兴集团，美心食品在店面、业务拓展等等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自然合作愉快。
听了这个提议后，高弦当场点头答应，会动用资源运作，并补充道：“群策群力，稍后大家还有什么建议的话，可以用书面形式，随时告诉我。”
……
处理完了内地之行的事情后，高弦就准备按照计划，动身前往米国，去和ibm继续谈判了。
这时候，李半城过来串门，话里话外透着一种欲言又止。
高弦很快搞明白了李半城的心事，与惠丰银行大班沈弼答应把惠丰银行持有的和记股票转售给他有关。
李半城遵从沈弼的意思，放弃收购九龙仓，过去的时间可不短了，但沈弼承诺的回报却迟迟不见动静，套用一句“老剧本”里几十年后互联网时代的流行语，李半城对此处于“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的状态。
高弦宽慰道：“我倒是可以找机会到沈弼那里探探口风，或者现在就把一部分和记股票转卖给你，好提醒一下沈弼。”
“但我觉得，你应该继续保持耐心，沈弼那边确实遇到了阻力。”
“我认为，等近期港督麦理浩正式访问过燕京之后，沈弼的承诺就应该可以兑现了。”
听了高弦的分析后，李半城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转而告辞道：“多谢高爵士指点，我就不多打扰了，预祝高爵士米国之行一切顺利，大获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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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3章 要美元还是要股票？
高弦赶到环宇电脑公司在米国硅谷的总部时，ibm那边的人早就迫不及待地等候多时了。
其中原因很简单，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今年的dex拉斯维加斯秋季展了，到时候，全球第一款十六位个人电脑产品四代环宇个人电脑，就会在万众瞩目之下正式发布了，ibm担心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值得说明的一点是，这次四代环宇个人电脑正式发布，可不像“老剧本”里移动互联网时代那种新款智能手机正式发布后，或者玩饥饿营销、或者因为产能不足而供货紧张的情况，四代环宇个人电脑正式发布后便全面进入市场。
如此高效率得益于高弦整体布局促成的成熟运作和掌握大势形成的市场信心，举个具体例子来讲，比如英特尔的十六位微处理器intel 8086，无论是投产时间，还是良品率，都不是前代产品能比的，而且优先保证四代环宇个人电脑的零部件需求。
事实上，单从硬件平台的角度来看，四代环宇个人电脑已经可用了，要不然环宇电脑公司首席执行官查尔斯唐迪，也不会出人意料地从泛美保险等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知名大企业那里拿到订单了。
四代环宇个人电脑之所以要等到dex拉斯维加斯秋季展举行时才正式发布，一是为了借助这个专业平台日益增大的影响力，二是为了给环宇个人电脑平台生态圈中功能扩展卡第三方硬件供应商，以及电子表格、文字处理、微型数据库等等软件供应商，完善新产品的缓冲时间。
ibm一方对于四代环宇个人电脑的诸如此类操作，犹如雾里看花，很难理解，按照他们的惯有思维，新产品在正式发布前，不是应该严格保密么？
这就是在大型计算机市场占据着统治地位的ibm，和在个人电脑市场属于领头羊和发动机的环宇电脑公司，在理念方面的一个显著不同之处了。
说白了，在过去的时间里，ibm在大型计算机产品上吃独食行得通，但现在，一种个人电脑标准要被市场认可和拥戴，离不开协同合作与利益分享。
尤其依附于环宇个人电脑平台的生态圈一旦形成，外人想要取而代之地另起炉灶，可没有那么想当然地容易。
“老剧本”里，ibm之所以最终退出个人电脑市场，主要原因在于，当ibm-pc取得了无比瞩目的成功后，ibm作死地将原本独立运作的个人电脑部门，纳入到传统的大型机计算机管理体系里，进而连出昏招，极具讽刺意味地被ibm-pc兼容机厂商打败，甚至连ibm-pc标准进化的主导权也不得不拱手让了出去。
话题拉回来，这种理念上的差异，自然而然地在谈判过程中，引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后，环宇电脑公司在庞大的蓝色巨人体系里的地位和运作模式。
这一轮在环宇电脑公司硅谷总部的谈判，规模有所扩大，比如，环宇电脑公司首席执行官查尔斯唐迪加入了进来。
对于环宇电脑公司被ibm收购后的地位和运作模式，高弦旗帜鲜明地指出，环宇电脑公司必须在ibm现有管理体系之外独立运作，否则的话，很快就会失去目前的“灵动之气”，甚至被ibm的官僚制度搞死。
对于高弦贬低自家的管理制度，ibm一方人等当然有些不爽。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为了花大价钱买来的环宇电脑公司，能给ibm财务报表添上一笔最亮丽的色彩，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亲口答应，环宇电脑公司被ibm收购后，继续保持原有的独立运作模式，环宇电脑公司首席执行官查尔斯唐迪进入ibm管理委员会，直接向自己汇报。
与此同时，弗兰克卡里要求高弦加入ibm董事会，意思也很直白，你不能狠狠地赚了一票后就悠闲地置身事外了，对于环宇电脑公司的业绩，你至少也要提供五年的“售后服务”吧。
高弦听了之后，当即非常干脆地满口答应下来，同时暗自好笑，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图钱再好不过，如此一来，为小装安置新“家”的计划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当然了，环宇电脑公司被ibm收购后的地位和运作模式，只是谈判过程涉及内容的一部分而已。比如，ibm还提到了，环宇个人电脑应该更名为ibm个人电脑的问题。
毕竟，高氏财团在“环宇”这个品牌下，不止打造了个人电脑一种产品，拥有超过半个世纪历史的ibm，可不想让外人占自家金字招牌的便宜。
而且，从这个时代企业高管的角度来讲，对于品牌如何运作，自有其一套成熟的理念。
就说那个给了四代环宇个人电脑订单的泛美保险，为了营造品牌，从好莱坞买来了“八大”之一的联美公司，让其出品的每一部电影都打上泛美的标志，甚至还因为想让联美干脆改名算了，而和联美高层闹翻，引发了联美高层集体出走，另组电影公司的风波。
而在“老剧本”里的几年后，可口可乐为了经营自己的品牌，甚至也跨界收购了好莱坞“八大”之一的哥伦比亚影业公司。
现在看来，ibm想让环宇个人电脑更名为ibm个人电脑，未尝没有先兆。比如，其谈判团队中加入了一个技术小组，正经八百地研究将前端的环宇个人电脑，连接到后台的ibm大型计算机的可行性。
“不管是叫环宇个人电脑，还是叫ibm个人电脑，本质上都没有区别，反正将来都是小装的肉鸡！”实际上心里无所谓的高弦，摆出了讨价还价的姿态，挣扎了一番后，最后被ibm一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服”了。
对于这个环节的胜利，弗兰克卡里心里暗爽不已。
要知道，自从谈判以来，环宇电脑一方都是“ibm虽然很厉害，但在个人电脑领域我更专业，而且我不差钱，更不急着卖身”的无欲则刚姿态，搞得ibm这边很被动，往往以妥协收场，如今总算扳回一局了。
谈判继续，弗兰克卡里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一个问题，“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的四十亿美元，高爵士是要现金呢，还是要ibm股票？”
高弦没有马上回答，他心里还真没权衡完毕，就目前米国经济的糟糕表现，如此大的一笔交易，是要美元好呢，还是要股票好呢？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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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4章 继续忽悠IBM发行债券
今年，美元贬值得特别厉害！
一个佐证就是，黄金价格又上涨了，达到了每盎司三百多美元。
要知道，按照布雷顿森林体系，美元号称美金，美元就等同于黄金，比率是每盎司黄金三十五美元。
在一九七零年代初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前后的那段时间，黄金和美元的实际比率已经高出了每盎司三十五美元；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黄金价格迅速突破一百美元大关；前两年，黄金价格徘徊在两百美元上下；到了今年夏天，黄金价格就迈上了三百美元的台阶。
对应于美元价值的疲软，西德马克成了现阶段价值最强势的货币。
为此，今年米国财政部长布鲁门塔尔搞了一系列捍卫美元国际地位的操作，比如，在他的主持下，米国财政部发起了四十亿美元的西德马克贷款，并用这笔西德马克在国际外汇市场买入美元。
结果，美元汇率的短期波动，除了帮助类似高弦这样准确把握局势走向的投机者大赚一笔外，还让美元贬值这个不争的事实被更多的人认识到，可谓越忙越乱，烂摊子最后落到联储头上。
而在这个过程中获利的高弦，堪称深有体会，买卖越大，受这种汇率变动的影响就越大，就算ibm财大气粗，也不适合完全采用美元现金交易，否则的话，就要面对米国国内两位数的通货膨胀率，或者国际市场诸如西德马克等货币对美元汇率创下兴高，所带来的压力。
心里不断盘算的高弦，缓缓地开口道：“具体交易方案，我可以照顾ibm的现实运转情况。”
“想必高爵士对ibm的财务报表数据有所了解，ibm账面上的现金高达六十亿美元，支付收购环宇电脑公司所需的费用，纯属小菜一碟。”弗兰克卡里扬扬得意地炫耀了一番，话锋一转，“不过，既然高爵士有心照顾ibm的现实运转情况，那我也愿意提供真心建议，一半现金、一半股票的组合方案，应该能最大化你们的利益。”
高弦被弗兰克卡里的炫耀逗乐了，说起来，这个时代像ibm这样的大型科技公司，在现金储备的管理方式上，可比“老剧本”里几十年后的苹果、微软、谷歌等单纯多了。
至于弗兰克卡里的建议，更是毫无新意，无非就是打着美元是美联储印刷、ibm股票是ibm印刷，更加要多少有多少的小算盘罢了。
“那ibm股票的价值怎么换算呢？”高弦悠悠地问道：“据我所知，虽然目前ibm的市值仍然高居标准普尔前十之内，但前景不容乐观啊，说到底，反垄断调查造成的风险，几乎不在你们掌控范围内。”
高弦绝非危言耸听，反垄断压力是ibm现阶段最大的威胁。
事实上，ibm大获成功的几十年历史中，有很大篇幅面对着反垄断。
可能外界会对此产生疑问，ibm靠技术吃饭，怎么总引来反垄断调查呢？别人不服气，有本事就去研究出更先进的技术和产品嘛！
但现实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一家企业仅靠技术，无法走得长远，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必须采取一些手段。
打个不完全精确的比喻，一种市场占有率极高的打印机，为了保持自己的优势地位，强制客户只能使用自己家出品的打印纸，在这种情况下，打印机厂商有垄断嫌疑没有？
ibm的老沃森时代，便干过类似的事情，要求客户使用自家主营产品机电式制表机的时候，所需要的诸如纸带等等耗材，只能由ibm自己提供，由此分别在一九三六年和一九五六年，引来两场反垄断调查判决，而且一次比一次严厉.
所幸的是，进入一九五零年代后，ibm成功研发出了大型计算机，进而主营业务开始壮心，自然也就不用受限于机电式制表机产品线上的反垄断判决了。
只是，ibm在小沃森时代迎来更大的辉煌后，最终也没能躲过反垄断的魔咒。
首先对ibm发难者是那些被ibm打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大型计算机同行，比如控制数据公司，其商业化的大型计算机产品cdc-6600同样非常优秀，和ibm的大型计算机system/360相映成辉，可就是在ibm手下吃尽了苦头。
于是，一九六八年，控制数据公司成为第一个起诉ibm垄断的大型计算机公司；转过年来，米国联邦正府也开始起诉ibm垄断；与此同时，还有另外十八家公司加入起诉ibm垄断的大军。
这个时代，米国有两个知名的放垄断调查，一个是针对电信股龙头米国电话电脑公司，另一个是针对科技股龙头ibm。
蓝色巨人进入一九七零年代后裹足不前，一个很大的原因就在于ibm的高管们，把大量心思放到了如何应对反垄断调查上。
听了高弦对ibm股票价格不乐观的展望后，弗兰克卡里无从反驳，于是以退为进地试探道：“如此说来，高爵士倾向于采用全现金交易的方式？”
高弦哈哈大笑，“ibm账面上有六十亿美元现金，确实很多，可明白人都知道，这笔钱是为了给ibm万一真被反垄断判决拆解后的救急所用。”
被高弦挤兑得理屈词穷的弗兰克卡里，面露不悦之色味道：“高爵士如何打算，不妨直接道来。”
高弦目光炯炯地望着弗兰克卡里，亮出底牌道：“我可以接受一半现金、一半股票的交易方式，但我同时建议ibm通过发行债券的方式融资。”
迅速摆出恍然大悟姿态的弗兰克卡里，不无讥讽地赞叹道：“高爵士好心计，还来还想独家承包ibm的金融服务。”
“不，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贪得无厌。”高弦气定神闲地摆了摆手，“我只想以联合承销的方式参与，让我在圈子里多一个资本，作为回报，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所付款项里属于我的那部分，支付时间好商量。”
“而联合承销是现今资本圈子的流行方式，相比于以前ibm独家委托摩根士丹利做总承销商，里面的好处，不用我多少，你们肯定也能明白。”
感受到高弦语气里的诚恳后，弗兰克卡里脸色缓和地沉吟道：“ibm可有些年头没发行债券了……”
高弦耸了耸肩，“我感觉，ibm已经被反垄断吓破了胆，行事谨慎过了头。其实，从投资者的角度来看，ibm搞一次为了支持长远发展的融资活动，反而能够提振投资者对ibm的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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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5章 就问你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还是那句话，忽悠的最高境界就是处处为你着想。更何况，高弦所取得的成功有目共睹，不存在“无钱莫入众，言轻莫劝人”的短板，进而说起话来，有足够的分量，就连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这样的重量级商业精英，也在心里认真权衡。
其实，高弦游说ibm发行债券融资，还看准了另外一个机会，那就是，根据他收集而来的情报，ibm和它长期以来的御用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这些年的关系一直都很糟糕。
而且，更夸张的地方在于，ibm凭借大型计算机产品赚钱赚得手软，以至于最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进行过面向公共领域的融资活动。
说白了，最近这么多年ibm不差钱，于是导致摩根士丹利在ibm那里没得到什么活儿，进而没有动力去主动改善彼此之间陷入冰期的合作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过往摩根士丹利为ibm提供的债券发行服务都是独家承销的模式，而高弦则处处为ibm着想，直接明确表示，愿意和其他投资银行联合为ibm提供发行债券服务，以最大程度降低ibm的融资成本，同时帮助ibm提高融资成果。
归根结底，当有心功追沃森父子的弗兰克卡里，带领ibm走上收购环宇电脑公司的这条捷径后，便不好回头了。
于是乎，在这个环节上来来回回了几趟后，弗兰克卡里接受了高弦的提议，ibm将以联合承销的方式，发行十五亿美元的企业债券。
至于发行债券的承销商，高弦的高益肯定入选，但ibm必须首先在华尔街，挑选出一家摩根士丹利之外的大牌本土投资银行，然后再通知摩根士丹利这个原来的御用投资银行，最后才进入发行债券的具体环节。
这个流程需要花点时间走，已经把好处赚到手里的高弦，心里估摸着，等ibm发行债券的消息正式披露后，华尔街免不了上演一场，打破旧有关系网的背叛抛弃戏码，至于狗血的程度，就要看摩根士丹利做如何的反应了。
当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的数轮谈判完满结束后，弗兰克卡里有些迫不及待地征询高弦的意见，“高爵士，我们两家是不是要一起挑个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本次收购的相关事宜呢？”
高弦不答反问道：“对外宣布当然不可缺少，但弗兰克，你不会放着近在眼前的现成宣传资源，不去利用吧？”
弗兰克卡里瞥了一眼手边的日程表，“你是指即将到来的dex拉斯维加斯秋季展？”
“对！”高弦再次提议道：“ibm做惯了和正府、大企业打交道的生意，对于个人电脑领域的操作手法还不熟悉，不如交给查尔斯唐迪牵头、ibm配合行动怎么样？”
弗兰克卡里巴不得轻松一下，当即点头同意，“好，那就交给查尔斯唐迪，我倒是要看看，能达到怎样的宣传效果。”
……
由财大气粗的霍华德休斯基金会资助的dex，透着很浓的带动拉斯维加斯会展经济、旅游经济，推动计算机行业发展的公益味道，比如面向中小型企业的展位费用极低，评选明星产品和技术进行奖励等等。
在这种情况下，dex的人气连连攀高，参展商、参观者、媒体记者等等加起来数以万计的人流，云集拉斯维加斯的金沙酒店。
今年dex拉斯维加斯秋季展的一大看点，绝对非第一款十六位商用个人电脑四代环宇个人电脑正式发布莫属。专注于it领域各种动态的《计算机世界》，便忙着收集与之有关的各种消息。
做为《计算机世界》，以及国际数据集团的老板，鲍勃格林希尔在这段繁忙的日子里，免不了各种亲力亲为地参与到具体工作当中。
前台工作人员刚把波士顿前往拉斯维加斯的机票送过来，一份来自环宇电脑公司的传真，也跟着放到了鲍勃格林希尔的面前。
“dex举行期间，环宇电脑公司将有重大事项公布，欢迎《计算机世界》光临和采访……”嘴里念叨着的鲍勃格林希尔，不由得眉头一挑，他凭借从事it媒体行业十几年积累出来的经验和锻炼成形的直觉，隐隐地感到，有大新闻要发生。
鲍勃格林希尔想了想，然后调整了一下机票的分配，让自己成为第一批赶到拉斯维加斯的《计算机世界》记者。
……
这一届dex拉斯维加斯秋季展为期四天，于十一月十六日星期四开幕，鲍勃格林希尔在十四号这一天，便赶到了拉斯维加斯，入住了早就预订好的金沙酒店。
鲍勃格林希尔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不少媒体同行同样抵达，而通过旁敲侧击，可以确定，他们也收到了环宇电脑公司的通知。
“除了正式发布十六位的四代环宇个人电脑，环宇电脑公司还能有什么重大事项需要披露呢？”鲍勃格林希尔百思不得其解。
有时候，媒体记者确实能够享受到特殊待遇。比如，dex在开幕前一天的下午，专门会邀请媒体记者，进入展区，初窥里面的奥秘。
专门跑到环宇电脑公司展位的鲍勃格林希尔，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不由得楞了好半天，眼瞅着明天dex就要正式开幕了，可环宇电脑公司展台的布置，却还没有完工，更准确地讲，连个最起码的公司logo都没有。
这可不像环宇电脑公司的做事风格啊，要知道，在新兴的个人电脑行业里，相比于那些散兵游勇式的加工作坊，环宇电脑公司一直都是组织严密、工作高效的正规军。
鲍勃格林希尔瞅准机会，问一个环宇电脑公司展台的工作人员，“这里看起来还没布置完，不会影响明天的活动吧？”
“不会。”对方笃定地回答道：“晚饭后加个班就弄好了。”
鲍勃格林希尔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估计环宇电脑公司在某个小环节上出现了纰漏。
……
转过天来，dex拉斯维加斯秋季展正式开幕，第一天只接待公司参观者和媒体记者，早就和部下们做好分工的鲍勃格林希尔，随着人流，直奔环宇电脑公司展位。
“我们走错地方了，还是展台位置临时调整了？”还差一个拐弯呢，鲍勃格林希尔便听到前面的纷纷议论之声。
挤在人群里的鲍勃格林希尔加快脚步，随着一片“蓝色海洋”映入眼帘，他也跟着傻掉了，只见布置完毕的展台，前所未有地装饰上了蓝色，以及ibm的logo。
鲍勃格林希尔脑袋里同样冒出了“走错片场”的念头，当看到昨天那个工作人员的时候，连忙一把拉住，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ibm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昨天晚上就是你现在的表情，搞得我一宿没睡好。”此人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公式化地回答道：“请保持耐心，很快，我们的首席执行官查尔斯唐迪先生，就会揭晓答案。”
说完了，他就忙着去维持现场秩序了，似乎环宇电脑公司早有准备，用印着ibm标志的蓝色彩带做隔断，将激增的人群，井井有条地安置好。
“看来，一场秘密收购在媒体没有得到任何风声的情况下发生了。”鲍勃格林希尔暗自盘算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得争取第一时间把新闻发布出去。”
……
环宇电脑公司首席执行官，准确地讲，现在应该称为ibm个人电脑公司首席执行官，查尔斯唐迪，今天精神格外饱满，似乎他那个一直不愿提及的心脏不适症状，也非常配合地躲到了角落里。
和高弦的合作过程中，从计算器一直到个人电脑，查尔斯唐迪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停止过“升级”，不仅仅是财富方面越来越多，还有身份地位的抬升，现在他已经是ibm管理委员会的一员了，并继续领导着价值四十亿美元的ibm个人电脑公司，奔向前景无限的个人电脑市场纵深地带。
毫不夸张地讲，这种成就感不是以前那种小老板层次，能够体会得到和相提并论的，查尔斯唐迪心里充盈着收获满满的喜悦感。
通过专门通道，来到站台后方，稍作调整后，查尔斯唐迪迎向稍后走来的高弦和弗兰克卡里，“已经一切就绪了！”
高弦笑着对弗兰克卡里说道：“弗兰克，接下来是属于你们二位的历史时刻！”
弗兰克卡里点了点头，满意地想到，“你们能精心策划出如此大的阵势，倒也对得起那四十亿美元的估值。”
……
随着查尔斯唐迪出现在展台中央，云集于此的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
“欢迎各位来到ibm个人电脑新品发布会。”查尔斯唐迪朗声说道：“这一次，ibm个人电脑将十六位技术，以最触手可及的价格，带到社会大众面前，必将被铭记在计算机发展历史中。”
话音刚落，台下就沸腾了，“环宇个人电脑为什么变成了ibm个人电脑？”，“我就说嘛，怎么到处都是ibm的标志！”、“环宇电脑公司被ibm收购了吗？怎么事先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啊？”
……
“就问你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查尔斯唐迪暗自得意地欣赏着台下的人声鼎沸，“我们在保密上煞费苦心，就是为了这种爆发式的宣传效果！”
等人群稍微平静后，查尔斯唐迪扬声道：“我知道，大家心里有一些疑惑，那我就在此宣布一个消息，环宇电脑公司刚刚和ibm达成协议，ibm以四十亿美元，收购环宇电脑公司；收购完成后，环宇电脑公司继续以原有模式运作。”
……
“果然如此……”鲍勃格林希尔捂了捂嗡嗡作响的耳朵，然后凭借这些年深耕it领域各种动态的丰富经验，迅速解读出至少三个非比寻常之处。
第一，陷入反垄断风波的ibm，现阶段的状态堪称夹着尾巴做人，和众多起诉者的官司还在此起彼伏地进行着呢，怎么突然雄起了，搞出了如此大的收购动作？难道就不怕再背上一条垄断罪状吗？
第二，众所公认，环宇电脑公司是冉冉升起的个人电脑行业的领头羊和发动机，结果却毫无预兆地卖身给了ibm，让个人电脑行业的格局变化超出了预料。
第三，此项收购高达四十亿美元，未尝不是对个人电脑市场前景的最大认可。
对了，还有第四，被收购的环宇电脑公司，虽然变为ibm个人电脑公司，但仍以原有模式运行，这里面是不是另有玄机呢？
……
站在台上的查尔斯唐迪，意气风发地继续说道:“ibm是一家伟大的公司，拥有深厚的客户关系，可以极大地加速我们的业务发展，这是本次收购能够达成的最主要初衷。”
“接下来，有请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登场！”
现阶段的个人电脑行业氛围就像年轻人热衷的摇滚嘻哈，而如同一个成熟稳重中年人的ibm这边，还真有点不适应。
出场前，弗兰克卡里再次调整了一下状态，这可是他给ibm规划的一条崭新道路，必将铭记史册，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尽善尽美！
在台下的一片凌乱中，弗兰克卡里以一副忠厚长者的姿态，来到了展台中央，“ibm一向致力于计算机技术造福社会，而个人电脑是一个前景无限的新兴产业，必将让计算机技术的结晶，普及到最终端的千家万户，这也是ibm的最大理想，值得四十亿！”
“收购环宇电脑公司后，ibm的营业收入将会在未来六个月内，明显增长，投资者们肯定也会对此喜闻乐见。”
……
经验老道的鲍勃格林希尔，细心地注意到，今天弗兰克卡里和查尔斯唐迪，都打了一条款式相同的蓝色领带，看来，这个高达四十亿美元的收购，还真是情投意合呢？
而且，不论是查尔斯唐迪，还是弗兰克卡里，在发言当中，除了热情渲染个人电脑进入千家万户的理想情怀，也没忘记指出资本方面得到的好处，进而暗示了这场联姻，应该经历了深思熟虑。
当弗兰克卡里发言完毕，准备退场时，鲍勃格林希尔非常机灵地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挤开一条缝隙，向dex的服务中心狂奔而去，希望那里还有电话、传真机等办公设备可用，别耽误了传递新闻的效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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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6章 收购背后的戏码更精彩
事实上，鲍勃格林希尔的速度还是落后了，休斯广播公司最先把现场记者传回来的新闻，送到了拉斯维加斯、旧金山、洛杉矶、纽约等城市听众的耳中，然后进一步扩散开来。
而在拉斯维加斯金沙酒店dex展区，“ibm四十亿美元收购环宇电脑公司”所形成的冲击波，让所有第一次听到的人，都无法控制地失神了片刻，甚至dex论坛的秩序也出现了混乱。
苹果电脑公司展区，迈克马库拉连声叹气道：“环宇个人电脑本来就已经占据了技术和产品的优势，变成了ibm个人电脑后，又得到了无数现成的客户资源，行业霸主地位真的无法撼动了。”
乔布斯冷笑道：“你不觉得，环宇电脑公司是在背叛个人电脑行业么？”
迈克马库拉明显没跟上乔布斯这位反主流文化青年的脑回路，疑惑地问了一句，“背叛是什么意思？”
“ibm就是正府和大企业利用计算机强化统治民众的代表，个人电脑的使命在于打破这些枷锁，可做为个人电脑行业领头羊的环宇电脑公司，却摇身一变为ibm个人电脑公司，不是背叛是什么？”脸上毫不掩饰“连这你都不知道”神情的乔布斯，慷慨激昂道：“这样也好，那就让我们苹果电脑公司，完全担负起这一伟大使命，击败ibm个人电脑公司！击败ibm！”
迈克马库拉听得头大如斗，恨不得往墙上撞几下，“我这是和什么怪物合伙做生意啊？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就算不被累死，也会被气死，必须找一个帮手来正式出任苹果电脑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帮我制衡飘忽不定的乔布斯。”
……
显而易见，对于目前以反主流斗士自居的乔布斯，所发表的这种奇谈怪论，商界的主**英们肯定懒得理会，取而代之的是，利益才是左右他们态度的最直接原因。
单就it领域而言，反应大致分为两类。
最简单最直接的，非乐观其成莫属。类似微软这样的新兴独立软件供应商，以及环宇个人电脑平台上诸如功能扩展卡之类的第三方硬件供应商，得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环宇个人电脑被ibm收购后，自然而然地会得到ibm的强大客户资源，进而带动环宇个人电脑销量，而自己的产品销量也跟着沾光。
最复杂最曲折的，涵盖的范围就大了。
像康懋达、苹果电脑公司，以及其它形形色色的个人电脑厂商，肯定担心，环宇个人电脑摇身一变为ibm个人电脑后，凭借汇集的庞大资源，像ibm大型计算机垄断大型计算机市场那样，开始垄断个人电脑市场。
就连个人电脑圈子外的势力，也认为ibm野心太大了，竟然把手伸到了新兴领域，恐怕会扼杀个人电脑发展的良好势头。
诸如此类的争议，首先在dex论坛上集中爆发出来，原来的那些议题就连准备发言者自己都感觉乏味。ibm以收购环宇电脑公司的走捷径方式，迅雷不及掩耳地闯入个人电脑行业，会给个人电脑市场发展带来什么影响，成为现场商界精英们最关心的问题。
对此，ibm个人电脑公司首席执行官查尔斯唐迪和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配合默契地都在发言当中，强调了一点，即环宇个人电脑被ibm收购，变为ibm个人电脑后，原有的运作方式不会改变。
具体来讲就是，ibm个人电脑规范还是开放的，独立软件供应商和第三方功能扩展卡硬件供应商，无需支付专利费，便可以在ibm个人电脑平台上自由开发产品。
这里面的潜台词就是，我们没搞垄断，你们就别惦记着抓把柄了，ibm真垄断的时候都没认怂，何况在ibm个人电脑平台上早有准备呢。
dex论坛接近尾声的时候，高弦做为资助方代表，做了一个总结式的简单发言。
值得一提的是，高弦拎了一个轻便的小铝合金旅行箱上台，并将其横放在桌子上，打开后，又取出了一个键盘，再详细的情况，台下众人就看不清楚了，只见旅行箱上盖和下盖成九十度角立着，高弦似乎不时地敲一下键盘。
“这两天，我听各位就个人电脑行业发展前景各抒己见，深感受益良多。”高弦朗声说道：“我个人认为，我们对个人电脑行业的理解，还没有完全摆脱旧式的思维，以至于ibm一进入个人电脑行业，垄断便风声鹤唳。”
“个人电脑行业的前景是无限的，对于用户需求，我们还没完全摸清，就为垄断忧心忡忡，未免太早了。”
“现阶段包括ibm个人电脑、苹果电脑在内的各种个人电脑，都是摆在办公桌上的产品。”
说到这里，高弦指了指桌子上的小铝合金行李箱，“可是，我特别想要一台可以移动的个人电脑，好满足我参加像dex论坛这样活动所离不开的文案处理需求。请问，市场上存在这种商业解决方案么？”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高弦话里的潜台词不难理解，个人电脑产品的适用范围只是原有计算机使用方式的自然延伸，像移动式个人电脑的商业探索都还没开始呢，犯得着为桌面式个人电脑的可能被垄断，浪费时间地争论不休嘛。
高弦最后总结道：“ibm进入个人电脑行业，有助于个人电脑加速普及，对整个行业发展是一件好事，现在就谈论其涉嫌垄断为时尚早。毕竟，它在桌面个人电脑之外的个人电脑领域，能有什么表现，还是个未知数呢。”
发言完毕后，高弦不知道是忘了，还是留给工作人员处理，没管那个小行李箱，径直退场了。
颇有名气的硅谷媒体人亚当奥斯本，按耐不住好奇心，三步并作两步，从台下坐席跑到了台上，凑到小行李箱后面看了看，顿时乐了，只见除了小行李箱上盖粘了两张演讲稿之外，小行李箱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个放在桌子上的键盘太有迷惑性了。
见台下不少人催促，亚当奥斯本便把小行李箱转了一个方向，哈哈大笑地揭破谜底道：“没有高爵士所说的那种移动式个人电脑，他和我们开了一个有趣的玩笑！”
台下众人或跟着大笑，或若有所思，反正dex论坛就此落幕，如果谁还想就ibm涉嫌垄断个人电脑市场高谈阔论，那就得转移战场了。
……
dex拉斯维加斯秋季展结束后，随着ibm做为公众上市公司，披露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的具体信息，华尔街也开始做出反应了。
ibm的官方声明包括：
ibm通过一半现金一半股票的方式，以四十亿美元的价格，收购环宇电脑公司；
环宇电脑公司除了改为ibm个人电脑公司，归属于ibm位于亚特兰大的系统集成中心之外，原有运作模式不变，其首席执行官查尔斯唐迪进入ibm管理委员会，其创办人大卫高进入ibm董事会。
整个收购在今年圣诞节之前完成，ibm对这项操作的预期是，公司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新的业务领域，营业收入加快增长。
ibm计划发行十五亿美元的企业债券。
……
对于ibm这个大手笔的操作，华尔街免不了一番意外和吃惊，因为除了为环宇电脑公司估值的高盛之外，各大投资银行毫不知情，由此可见ibm的行动如何果决了。
环宇电脑公司找高盛估值，自然是为了在米国股市挂牌上市做准备，现在被ibm收购了，挂牌上市也就随着搁置了。
如果环宇电脑公司真的在米国股市挂牌上市，那它将是第一家挂牌上市的个人电脑公司。因此，围绕着环宇电脑公司的很多事情没有先例可循。再加上环宇电脑公司背靠财力雄厚的高氏财团，在资金、债务等等方面，和苹果电脑公司这种从车库搬出来的创业公司几乎没有可比性，华尔街想要判断ibm花的四十亿美元，到底值不值，一时之间还真无法形成一致结论。
十多年前，ibm耗资五十亿美元，研发成功的system/360，帮助ibm成为大型计算机市场的霸主。
如今，ibm狂砸四十亿美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方兴未艾的个人电脑行业，又能给ibm带来什么呢？
一致结论没有形成不要紧，先看股市反应吧。
原本萎靡不振的ibm股票缓慢上涨，整体市值从之前的三百多亿美元，来到了四百亿美元以上。
值得一提的是，为ibm个人电脑提供十六位微处理器和半导体存储器的英特尔，年销售额有望达到八亿美元，进而股价大涨。
与之对应的是，ibm个人电脑市场反映良好，发布之后，一千多台随带着功能完善的软件套装的产品，交付给早就预订了的企业用户。
ibm个人电脑公司首席执行官查尔斯唐迪表示，正和英特尔、zilog两家微处理器供应商协同，在现有十六位微处理器基础上，推出减少了数据总线等部件的廉价微处理器，进而制造出比目前售价五千美元起的ibm个人电脑便宜至少两千美元的产品，以更好地满足家庭、学生等群体，并取代前三代的产品。
当然了，信心满满的查尔斯唐迪，也给出了清晰的目标，即明年ibm个人电脑的年销售量达到三十万台。
这些现象似乎都在说明，ibm的收购行动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另外，ibm将个人电脑业务归属于亚特兰大的系统集成中心，也表明了ibm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要知道，迫于强大的反垄断调查压力，ibm的高管层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包括被拆解的灭顶之灾。
于是，现阶段ibm的业务，被分成了两大块，一个是因为垄断而被万夫所指的大型计算机，剩下的就是亚特兰大的系统集成中心，而后者现在有了个人电脑业务，无疑是为万一被拆解后的处境准备后路。
由此可见，ibm首席执行官弗兰克卡里还真是煞费苦心。
正当华尔街对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慢慢认同的时候，ibm的发行十五亿美元企业债券计划，又让华尔街起了波澜。
……
如果说，华尔街各家投资银行当中，有对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不爽者，摩根士丹利首当其冲。
原因很简单，做为虽然表面上分家、但实际上同气连枝的摩根财团成员之一，摩根士丹利继承和掌握着一份囊括了米国顶尖企业的至尊vip客户名单，ibm便名列其中，进而长期以来，摩根士丹利都是ibm的御用投资银行，ibm想搞什么资本运作，都交给摩根士丹利。
可这一次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动作如此大，却没让摩根士丹利经手，说白了，哪怕一分钱的佣金，摩根士丹利都没赚到，这让投资银行界的贵族老爷情何以堪！
还有更糟心的事情，ibm计划发行十五亿美元的企业债券，又是自行其是，只简单地给了摩根士丹利一个通知，这次发行债券，ibm决定采用联合承销方式，摩根士丹利想参与的话，就和所罗门兄弟、高益一起搭台唱戏。
为了这件事，摩根士丹利的董事们，在位于埃克森大厦的办公总部，展开了激烈而拖沓的辩论。
因为财大气粗的ibm好多年没有向公众领域募集资金了，而且现在账上就趴着六十亿美元现金，所以摩根士丹利里没有人想到ibm会推出融资计划，进而摩根士丹利和ibm的业务关系，名义上归鲍勃格林希尔负责。
这个“名义”的意思就是，尽管摩根士丹利和ibm的关系很糟糕，摩根士丹利这边也没动力去主动改善，以至于现在连临时抱拂脚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没人敢让鲍勃格林希尔背锅。
要知道，进入一九七零代后，摩根士丹利最风生水起的业务就是企业兼并和收购，而正是在鲍勃格林希尔的指导下，摩根士丹利的企业兼并和收购部才得以迅速发展，进而鲍勃格林希尔在摩根士丹利内很有话语权，不好欺负。
于是乎，会议上大家只是单纯讨论是否接受ibm的联合发行债券要求。
没等别人全部发言完毕，摩根士丹利总裁鲍勃鲍德温便急不可耐地表明了强硬的立场，这个破例决不能给ibm开，否则的话，vip客户名单上的其它公司便会纷纷效仿，最终威胁到摩根士丹利的“传统”。
第0507章 向华尔街中心迈进一步
鲍勃鲍德温所强调的摩根士丹利的“传统”，指的是摩根士丹利的经营模式。
具体地拿这次ibm向公众领域发行债券做例子就是，摩根士丹利从ibm那里得到独家承销权，然后以批发商的做派，召集几百个证券商和经纪，坐到一起，按照各自的销售能力，一分了事。
就是这么简单，上百万美元的佣金，轻轻松松地落入摩根士丹利的口袋里，这也是摩根士丹利被称为投资银行界贵族的一个原因。
长期以来，在摩根士丹利眼里，奔波于一线推销债券是个粗活儿，他这样的投资银行界贵族，自然不屑为之。
当然了，摩根士丹利这种经营模式自有其底气所在，摩根这块金字招牌就值这个价，而且，并非随便什么债券都能贴上摩根的标签，摩根士丹利还是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会进行认真评估和筛选。
可现在时代不同了，金融服务不再像以前那样神秘又高不可攀，进而大企业们更愿意直接跟，像所罗门兄弟公司这样冲到销售一线的承销商打交道，ibm就是一个例子。
摩根士丹利的失误之处在于，和ibm的关系很糟糕，根本不了解ibm的最新动态，以至于对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和发行债券，后知后觉。
此时，对于ibm发行债券，摩根士丹利只有两个选择：接受ibm的条件，以联合承销商身份，和所罗门兄弟公司、高益一起参与到债券发行当中，或者以拒绝为要挟，迫使ibm把独家承销权交给摩根士丹利。
前一种选择将会使摩根士丹利前所未有地丢掉投资银行界贵族的颜面，更为重要的是，旧有经营模式一旦打破惯例，那摩根士丹利的其他客户，极有可能有样学样地追随ibm的脚步。
事实上，进入一九七零年代后，摩根士丹利一直都在遭受挑战。
比如，正府客户方面，从一九四六年开始成为摩根士丹利忠实客户的澳大利亚正府，转投摩根士丹利的死对头德意志银行的怀抱。
再如，企业客户方面，像德士古石油公司、美孚石油公司这些原本位列摩根士丹利顶级客户名单上的国际能源巨头们，开始绕开摩根士丹利，直接向机构投资者发行债券；埃克森公司更是在发行债券时搞了个“荷兰式招标”，鼓励投资银行之间进行竞争。
这种玩法的名头最让大众熟知的一次，应该是“老剧本”里互联网时代巨头谷歌的ipo，其目的就是避免投资银行多拿好处。
但这些都不如现在ibm要求摩根士丹利联合承销债券来的冲击大，颇有一种“奴隶”造反，打碎摩根士丹利黄金枷锁的意味。
鲍勃鲍德温维护“传统”的强硬立场，很快得到了与会人员的一致赞同，决不能惯着ibm的臭毛病。
你们现在深陷反垄断调查的漩涡，公司前景充满不确定性，和米国电话电报公司一样，被拆解的可能极大，在这个时候发行债券，怎么能缺少摩根士丹利的金字招牌？可要想得到摩根士丹利的支持，那就只能像以前那样，给摩根士丹利独家承销权。
负责维护摩根士丹利和ibm关系的鲍勃格林希尔，自然是和ibm交涉的不二人选，也算是给他一个弥补纰漏的机会。
结果，鲍勃格林希尔去得快，回得也快，“ibm态度强硬地拒绝了我们独家承销的主张，并决定由所罗门兄弟、高盛、高益牵头这次债券的发行。”
鲍勃鲍德温听得目瞪口呆，“ibm做决定的速度这么快？”
鲍勃格林希尔耸了耸肩，为了尽量甩掉疏于维护摩根士丹利和ibm关系的责任，他补充道：“为了应对剧烈的通货膨胀和利率波动，现在的企业财务主管们，都对竞争方案情有独钟，ibm认为自己顺应了这个潮流。”
缓过神来了的鲍勃鲍德温，意识到摩根士丹利奉行多年的独家承销策略，可能真要寿终正寝了，不由得大为沮丧，顺口问道：“ibm选择所罗门兄弟和高盛联合发行债券，我可以理解，但高益又是什么路数？”
鲍勃格林希尔郁闷地回答道：“这是来自亚洲香江的一家投资银行，眼光相当刁钻，押对了不少我们撮合的收购和兼并交易所涉及到的上市公司股票，没少赚差价。这次ibm收购的环宇电脑公司，就是高益投资的，估计这项收购的过程，高益没少从中发挥能量。”
鲍勃鲍德温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摩根士丹利一哥，终于记起了曾经对高益的些许印象，皱眉道：“如此说来，高益是一个很善于投机的角色了，难道就没有把柄落在证券交易委员会手里？”
“单从操作手法上来看，高益还真是滴水不露，最多也就是到证券交易委员会那里做个说明而已。”鲍勃格林希尔听出了鲍勃鲍德温话里想拿高益这个外来户杀鸡骇猴的意思，他巴不得对方转移注意力，好让ibm“背叛”摩根士丹利的风波尽快翻篇，于是又想了想，沉吟道：“ibm个人电脑公司的直接竞争对手苹果电脑公司，应该有ipo的打算。”
如果放到平时，小小的苹果电脑公司，肯定看不进鲍勃鲍德温的眼里，不过这时候，他却大感兴趣，“那就收集一下苹果电脑公司的资料，对了，还有关于高益和大卫高的更详细资料。”
……
ibm和摩根士丹利分道扬镳，对华尔街震动很大。在高益和所罗门兄弟、高盛的碰头会议上，高弦便没少听到幸灾乐祸的言语。
还有更八卦的小道消息，说是摩根士丹利忽然采购了一批日立计算器，放到办公室内使用，这在以前绝对不会发生。
高弦可没精力浪费在这些谈资上，目前他的第一要务是干净漂亮地完成发行ibm债券这笔业务。
ibm这次面向公众领域发行债券的规模为十五亿美元，创下了该领域的记录，而高益均分到了三分之一的发行份额，也就代表了，高益至少在这笔业务上，和所罗门兄弟、高盛，平起平坐了。
这里面的最大意义在于，高弦的高益，向华尔街中心迈进一步了。
换而言之，这笔业务做成范本，接下来高益就有了资本，像摩根士丹利等等投资银行那样，去接触正府、大企业的融资需求了。
心情甚好的所罗门兄弟和高盛，曾经试探过高弦，如果高益无法完全消化五亿美元债券的发行量，那他们可以帮忙。
高弦自然不会接受这种居心叵测、笑里藏刀的所谓“好意”，如果高益连这样的能量都没有，那还是老老实实地窝在香江这个热坑头上混日子算了。
单就ibm债券而言，虽然进入一九七零年代后ibm饱受反垄断调查之苦，经营走了下坡路，但以前的底蕴实在太雄厚了，因此，ibm债券信誉极好，被定为最高的aaa级，也就是风险小于百分之五。
与此同时，作为世界货币的美元不断贬值，同时米国国内通货膨胀高企，进而购买ibm债券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资产保值途径。
在米国，高益还比不了所罗门兄弟、高盛这些本地户多年积累的底蕴，但高益在香江，乃至辐射开来的亚洲地区，同样底蕴深厚。
别的不提，光是那些豪门权贵、王室成员，为了沉淀出资产，就没有不置办美元资产的，而最理想的资产就是标准普尔前五十的大公司股票、高评级债券等。
当高益把自己承销ibm债券的消息传回到香江后，不到一个星期，认购额就超过了一亿美元，着实让高弦在华尔街腰杆硬了一把。
说实话，高益承销ibm债券这笔业务就算不赚钱，高弦都会赔本赚吆喝，因为资历必须有个众所公认的积累过程，否则的话，怎么去争取分食即将到来的英国国有企业私有化这块更大的蛋糕？
在亲自坐镇高益、承销ibm债券的同时，高弦还要为ibm个人电脑公司操心。
ibm可不傻，才不会让高弦卖了环宇个人电脑后便悠闲地躺着数钱，高弦这个环宇个人电脑的创办者，还要进入ibm董事会，为ibm个人电脑接下来的业绩保驾护航。
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的实际操作过程没有任何障碍，毕竟，环宇电脑公司没有挂牌上市，连惠丰银行这样的重要投资者都听高弦的话，其他投资者自然没有不顺从的，何况还是大赚了一笔。
目前ibm个人电脑公司的第一目标就是市场占有率，让产品销量符合，最好超过华尔街预期，至于利润等指标，过两年再重视也不迟。
显而易见，产品价格肯定对ibm个人电脑的销量有一定影响。而就企业市场来讲，一万美元以下的可用个人电脑系统，都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最便宜的小型计算机，比如数据设备公司的pdp-11也要两万美元左右。
和pdp-11同样为十六位的ibm个人电脑，也就是第四代环宇个人电脑，市场售价从五千美元起，随着内存等配置的不同，虽然有所提高，但也没有突破一万美元的可接受心理关口。
为了市场占有率，ibm个人电脑也不能放弃市场售价一两千美元的第三代环宇个人电脑、一千美元以下的第二代环宇个人电脑和第一代环宇个人电脑打下的江山。
为此，高弦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让cpu供应商在十六位cpu基础上拿出规格缩水的产品，以及削减配套芯片，进而大大降低ibm个人电脑的成本，打造出入门版本的ibm个人电脑产品，去赢得对价格敏感的个人用户和家庭用户。
说起来也讽刺，个人电脑正如其名，它的目标客户本来应该是个人和家庭，但现阶段，强力带动个人电脑市场需求的客户是企业。
当然了，入门版本的ibm个人电脑，也能基本满足个人和家庭的需求，因为软件会提供无缝对接。
可以这么说，现在个人电脑只要配备了电子表格、文字处理、微型数据库这三类软件，就是人见人爱，并掏钱购买的产品。
不过，ibm迫于反垄断压力，虽然一把拿下了ibm个人电脑的整个硬件链条，但软件方面却不敢碰，甚至为了避嫌，当知道ibm个人电脑仅随机配备一种操作系统后，主动指示ibm个人电脑，要在操作系统方面给用户选择权。
不管怎么样，软件，尤其电子表格，堪称ibm个人电脑能够赢得市场认可的最大功臣，所以，ibm个人电脑在推出入门版硬件产品的同时，也不能忽视了软件的助推作用。
至于ibm个人电脑怎么联系广告界，甚至好莱坞，制作激动人心的广告，就不用高弦去操心了，
他只需保证ibm个人电脑运行在正确轨迹上，就能保证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以及发行债券，成为高益无可争议的接近华尔街中心的垫脚石。
值得指出一点的是，虽然高弦把环宇个人电脑卖给了ibm，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离开it界了。
比如，为环宇个人电脑平台开发的，包括电子表格、文字处理、微型数据库、财务、进销存等等企业应用软件，还在他的手里。
更进一步，图形用户界面操作系统、risc处理器、工作站、服务器等等技术研发积累，也在高氏一系掌控之下。
为此，高弦按照计划，把分散在各处的此类资源，整合成高兴科技，由周文耀出任首席执行官，也算是对他这么多年在米国这边兢兢业业的直接认可了。
高弦正忙乎着，《华尔街日报》忽然联系到了他，想要就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进行采访，以探秘这项资本操作幕后的故事。
要是别的采访目的，高弦倒是可以专门抽出时间接待，可他成功忽悠ibm收购环宇电脑公司，可衍生出来了不少后续，比如ibm背叛摩根士丹利的狗血情节，要真的被媒体四处宣扬，不成了无谓地拉仇恨嘛。
于是，高弦亲自出面，诚恳地委婉拒绝了，理由是他有要事处理，必须马上出发，还是等将来有机会再采访吧。
高弦非常诚实，第二天便离开米国了，因为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大势，等着他前往捕捉。
第0508章 第二次世界石油危机端倪显现
就在刚过去的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份，中东地区石油生产大国伊朗的局势动荡达到了新的高点，此起彼伏的大罢工使经济陷入瘫痪，主要的产业全面停工。
比如，三万七千名炼油厂工人参与罢工，导致石油部门的生产大幅缩减，产量从每天六百万桶暴跌到一百五十万桶，以至于出口都暂停了。
高弦根据自己收集来的情报分析，从理论上来讲，现阶段伊朗石油在世界市场的份额大约为百分之五，就算出问题了，其他产油国加把劲儿，国际石油公司们做人厚道一些，全球不至于闹出来第二次石油危机。
可“老剧本”里，第二次石油危机还是在一九七九年发生了，这里面应该离不开石油利益集团的推波助澜“功劳”，进而借势投机还真不能撞大运。
要知道，自从一九七三年爆发世界第一次石油危机后，除了欧洲的北海、米国的德克萨斯和阿拉斯加、苏联西伯利亚，还有拉丁美洲的墨西哥、委内瑞拉等地，也都成了中东产油国之外的石油供应主力军。
从这个层面来讲，全球能源供应市场并不缺石油。所以，在危机中赚收益，还要观察各方势力如何勾心斗角。
高弦的习惯是，只有条件允许，更愿意拿到第一手情报，因此，他决定亲自去中东地区走一圈。
在家里休整了两天后，高弦便动身了，第一站到了英国伦敦，顺便看看这里的热闹。
今年的冬天，英国国内到处充斥着不满，规模广泛的罢工此起彼落，公共服务瘫痪，严重影响国民正常的日常生活，动荡程度一点也不比伊朗那边逊色。
起因是，为了应对英国经济的严重滞涨，工党正府推出了一项属于自愿性质的入息计划，即规定基层劳工的加薪幅度，不可高于正府设定的上限。
这么做的目的是，工党正府希望通过入息计划，使工会和劳方对加薪要求保持克制，与正府共渡当下的难关，最终压制住滞涨。
到了今年的夏天，工党政府的入息计划进行到第四阶段，规定英国全国基层职工在一九七八年至一九七九年期间，加薪幅度不可高于“百分之五上限”。
可英国这些上层精英们，哪能真切体会到基层民众生活的艰辛，结果引发了强烈的反响，工会开始谋求恢复自主的集体薪酬谈判，于是罢工也就接踵而来了。
高弦下了飞机后，自有伦敦分公司的部下前来迎接，倒也不怕各种罢工导致的公共服务不变。
既然来了英国，高弦肯定要拜会一下保守党党魁撒切尔夫人，他可是押宝了对方上台后，开启英国国有公司私有化的卖卖卖大门呢。
显而易见，做为目前的最大在野势力，撒切尔夫人所领导的英国保守党，自然对台上的工党，被罢工浪潮搅得焦头烂额大为幸灾乐祸，并且时不时地下个绊子。
高弦见到撒切尔夫人的时候，对方的神情可谓斗志昂扬。
在交谈当中，高弦恭维道：“工党在经济方面推行的入息计划，眼看着行不通了，只能靠您领导的保守党来力挽狂澜了。”
撒切尔夫人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相信，我的使命之一就是，扭转英国经济衰退的局面。”
不动声色的高弦，心里嘀咕道：“确实是之一，你还惦记着让英国重建昔日大英帝国的光辉，和加强对国际事务的影响力，可是，注定要在香江回归这件事上被打脸了。”
撒切尔夫人好奇地问道：“高爵士，我听说今年你在商业方面收获很大啊？”
高弦笑了笑，“您是指我收购香江置地，还是促成ibm对环宇电脑公司的收购，以及承销ibm五亿美元债券？”
撒切尔夫人了然道：“如此说来，这些真是高爵士的手笔了，那还请高爵士增加对英国的投资，并且在经济方面给我做顾问了。”
高弦当仁不让道：“我当然愿意效劳，祝贺您即将成为英国第一位女首相。”
撒切尔夫人喜滋滋地发出邀请道：“不如我把薇薇安也叫过来，你们全家在这边过圣诞节吧。”
需要指出一点，一九七八年还没过去呢，高弦和撒切尔夫人便认定尚在台上执政的工党要落败了，并非一厢情愿地白日做梦。
要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英国的工会势力迅速做大，而工党在一九七零年代能够上台的基础就是，和工会势力结盟，但现在因为入息计划，要求恢复自主集体薪酬谈判的工会势力，和工党闹崩了，完全可以预见到，工党正府垮台之日不远矣，而接下来的英国大选也将会对工党极其不利。
……
听了撒切尔夫人的提议，高弦把易慧蓉母子三人接到了伦敦，不过，私底下他对易家大小姐交底道：“我去中东那边一趟，考察一下石油行情，圣诞节能否赶回来过，还不一定。”
“行，撒切尔夫人这边我能应付。”见过各种大场面的易慧蓉，让丈夫尽管放心好了，最后她也没忘了特别叮嘱一句，“我听说伊朗不太平，你注意安全，要不干脆就把哪些公司关了吧。”
高弦点了点头，“我正有这个打算，这次到了德黑兰后，看看怎么把那里的有利银行分行、酒店、贸易公司等生意，做个妥善处理。”
……
高弦和随从们搭乘的飞机降落到德黑兰后，在机场还没感觉到什么，可坐上汽车，到了大街上后，便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群情汹涌。
所幸，高弦一行人都是华人面孔，并不引人注意，虽然汽车行驶速度有时候受到影响，但还算顺利，最后到了高弦在使馆区投资的那家酒店。
高弦边走边问这里的主管，“现在生意怎么样？”
“不太好。”对方悲观地回答道：“很多外国商人已经开始撤离德黑兰了，而且酒店经营还可能受到即将新出台的政策的限制。”
高弦微微颔首，心中想道：“那就干脆来个一了百了，找个下家接盘算了。”
第0509章 移动的金山
来到德黑兰后，高弦的第一要务就是见到巴列维国王，而通过到国王顾问、王室成员等等人脉那里走动之后，比预想顺利不少地达成了目标。
要知道，前两年据说巴列维国王健康不佳、秘密疗养，外人想见到这位“万王之王”、“雅利安人之光”，基本没戏。
事实上，高弦再不见巴列维国王就没机会了。
因为，这位曾经主宰着数千万子民生死大权的统治者，现在沦落到向反对势力一方谋求“得到准许留在伊朗”；按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太多时间，就会把姿态进一步放低到“愿意暂时离开伊朗”了。
所以，在巴列维国王流亡国外之前，高弦要想见到对方，眼前是最后的机会了。
至于高弦对巴列维国王念念不忘的动力，在于对方就算流亡了，还是一座移动的金山，甚至因为流亡，而更具消费力。
一九七三年第一次世界石油危机爆发后，国际石油价格飙升，伊朗石油产业从中受益匪浅。只不过，相比于伊朗这个国家，王室家族成为最大的获利者，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巴列维国王如此不得人心，快要被赶出伊朗的一个原因。
按照公开披露的信息，截至一九七六年，落入巴列维国王个人腰包的石油收入已累积至十亿美元，而包括六十三位王子王女在内的王室家族，则累积了五十亿至二百亿美元，同时家族基金控制了大约三十亿美元。与之对应的是，伊朗国内底层民众深受通货膨胀之苦。
赶上如今这个改天换地的时节，肥羊们免不了被各方势力瓜分一顿，高弦自然不想白白浪费此等机会。
高弦猜测，巴列维国王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不止一个的流亡目的地，比如他的第一任妻子埃及公主丝亚福阿德所属的埃及、同为王国的摩洛哥等，而这里面，钱到底发挥了多大的作用，就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了。
当然了，巴列维国王最想去的流亡目的地，肯定是米国了。
可讽刺的是，一九五三年米国和英国联手在德黑兰发动政变，将巴列维国王扶持成傀儡，但现在却有点避之唯恐不及的意思。
毫不夸张地讲，如果米帝不接纳，巴列维国王的流亡生涯注定颠沛流离。
此时高弦所见到的巴列维国王，比他印象里任何时候都要平易近人，“高爵士，听说你这次来中东，是为了推销ibm的债券？”
“是有这方面的工作安排。”高弦的恭敬姿态一如既往，“对了，陛下，我在巴拿马买了一个岛屿，并将其发展成一个旅游胜地，如果您有度假计划，那不妨考虑一下，当地景色非常不错。”
说到这里，高弦递上一个文件袋，“这是旅游观光手册。”
巴列维国王浏览了一会，尤其仔细端详了地图和最新航拍的照片，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高爵士有心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定当前往。”
高弦趁势关切地问道：“陛下好像有些忧虑，是为了目前德黑兰的局势吗？”
巴列维国王点了点头，“德黑兰的乱象，想必高爵士已经看到了，形势很严峻啊！”
“那还不是你自己种的因，收的果。”高弦一边腹诽着，一边提醒道：“那陛下可要做好万全之策了。”
其实，高弦说的都是废话，现在这个时候，王室成员们能跑的早就身在瑞士、米国等等之前便存有海外财富的地方了，而巴列维国王及其王后则是身份地位要求他们必须留到最后。
不过，高弦所表现出来的关心，还是挺让巴列维国王感动的，他直言道：“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高弦配合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巴列维国王忽然表情严肃起来，“高爵士，我可以信任你么？”
“当然。”高弦正色道：“陛下，我们认识的时间有八个年头了吧，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
“高爵士的可靠，我当然清楚。”巴列维国王欣然道：“不瞒高爵士，我非常想买你手上的债券，但用于支付的国内王室资产，存在很大风险。”
见高弦面露犹豫之色，巴列维国王连忙补充道：“如果高爵士愿意承担这些风险，这些资产可折价处理，比例由高爵士定。”
认真倾听的高弦，不由得有些神思飘忽，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被到处使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
巴列维国王好不容易逮住高弦这种可信的资本运作行家，生怕其望而却步，连忙站起身来邀请道：“高爵士，我带你四处转转。”
高弦勉为其难地跟上去，直白地提醒道：“陛下，如果是房地产，就没必要看了，东西最起码能移动……”
巴列维国王了然道：“当然，我们先去看看收藏品吧。唉，那些豪车，虽然能移动，但太大了。”
……
高弦还真没预料到，自己这次来德黑兰会如此忙碌，而且还是秘密忙碌，进而停留时间也一再延长，以至于易慧蓉打电话催促，“你怎么还呆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地方？”
“乱有乱的机遇！”高弦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放心好了，我带着人手呢，最迟一月份中旬离开德黑兰。”
可以说，高弦把现在的德黑兰当成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冒险乐园。
显而易见，这个冒险乐园里，高弦并非唯一的冒险者。
在米国大使馆的圣诞节聚会活动中，高弦便恰好遇见了一个认识的人马克里奇。
论交情，高弦和马克里奇勉强算得上泛泛之交，之前在米国的一些圈子活动里，有过数次接触。
从高弦的角度讲，他知道马克里奇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好莱坞八大之一，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大股东，实际上还是一个资本大玩家，故而颇多留意。
从马克里奇的角度讲，高弦所具备的成就和能量，与他的年轻和华人身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马克里奇不能不印象深刻。
于是乎，两人相互认出对方后，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进而熟络地闲聊起来。
……
ps:因为之前写南越的章节被和谐了，所以参考逃离德黑兰、鹰翼行动等等的情节，就不碰了，只把以前的铺垫做个交代，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