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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轩辕武圣全文阅读

作者:兰色大海     重生之轩辕武圣txt下载     重生之轩辕武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六章 化险为夷

    众人眼前一花,两道人影骤然相撞,铁拳你来我往,冲、砸、锤、扫、崩、拦、截等技法尽情施展,生死交换只在瞬息之间。拳影轮转不定,空中爆发出砰砰连串闷响,如龙虎争斗惊心动魄,一时间战得难分难解。猛烈的飓风平地涌起,刮面生疼。

    时间紧迫,且不提两人如何激斗。

    拓跋剑急跃两步,取代了傅惊涛冲锋的位置,如离弦之箭冲向敌人。他双唇紧抿,面冷如冰,右掌紧紧握住剑柄,可怖的剑意挥洒出来,令周围气温骤降。嗜血魔剑感应到主人内心激扬的杀机,发出嗡嗡低颤,迫不及待地渴饮人血了。

    拓跋剑不像傅惊涛那么张扬,穿着普通的侍卫甲衣,原先并不引人注目。当剑意迫近眉睫,众蒙面人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不禁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失声叫道:“啊,拓跋剑!”

    拓跋剑神色冷峻如常,仿佛没听到呼叫声,手腕一抖,铁剑迎风便刺。浴火重生的他对于剑道理解更深一层,再经过数次恶战锤炼,驾驭魔剑已不在话下,单论出剑速度之快,连傅惊涛也自愧不如。想当初在秦岭会盟时,他进一步败一人,气势如虹,魔剑之下谁堪匹敌?

    铁剑不带任何花俏刺去,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些蒙面人拼命挥舞兵器格挡,但统统追不上魔剑的速度,剑光闪过,血珠飞溅,哎呀!惊呼声中,兵器当啷啷接连坠地。他们捂着流血的手腕踉跄退开,眼神惊骇如见鬼怪。

    赵燕容目射奇光,忍不住赞道:“好剑法!”

    殷怜怜等精神一振,前路已无敌人阻拦,突破包围圈近在眼前。就在这时,两股凌冽的杀气忽从左右怒卷过来,拖住众人的步伐。

    只见那假车夫厉声呼喝,张开双臂从右侧墙头高速扑落,仿佛一只急不可耐的兀鹫,眼中饱含冷酷杀意。而从左侧杀到的是两名蒙面剑客,他们敏捷如猎豹,长剑颤动,无形的剑意远远扫来。

    拓跋剑大喝道:“白莲和我往左,吴栋往右!”

    “明白!”

    那假车夫急怒攻心,手臂疾振,刀光如银球炸裂,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当空罩落。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以他们纸面上的实力本该是十拿九稳,怎会屡生意外?这赵燕容的侍卫怎么如此扎手?禁军大营距此不远,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刀光劈落的同时,那两剑客飙射近前,一个剑如白龙出海,灵动莫测,一个剑花绽放,虚实难辨。剑气纵横,寒光交织,层层叠叠的杀意如海潮涌动,藏着粉身碎骨的威力。

    三大高手都发了狠,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宋公主走脱,否则筹划许久的心血就白费了,更会惹火烧身!

    愿望虽好,可惜有人不答应!

    一道惊鸿般的刀芒忽然扬起,毫不避让地劈向那假车夫——吴栋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没有人比他更渴望证明自己!自他仓促逃离洛阳,就暗暗立誓,有朝一日要光明正大地重回故乡,掀翻实力强大的仇家。托傅惊涛的福,他终于接触到了大宋皇族,危难之时岂能不好好表现?只要获得公主的赏识,一步登天不是梦想!他决心用敌人的鲜血和人头,为前程铺平道路。

    刀锋闪亮,光芒夺目,如力劈华山般迅猛。

    那假车夫瞳孔急缩,失声叫道:“银狼吞雪刀!”

    话音未落,双刀交汇,咔嚓一声脆响,刀芒继续横扫过来。他怪叫一声借力凌空转向,掷出手中残存的半截刀柄。当!人影斜飞,血珠纷洒,漫天刀光瞬间消失。

    那假车夫落地后一个踉跄差点仆倒,由左肩至前胸赫然多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他又惊又疑,又怕又恨,指着吴栋嘶声叫道:“是你杀了萧银狼,夺了他的宝刀!”

    “萧银狼?”吴栋下意识地望向手中的宝刀,脑际灵光一闪,皱眉道:“原来你是契丹人!”

    这把刀刀柄铸成狼首状,刀身光华闪耀,锋利无匹,极易辨认。此刀夺自于契丹贵族之手,谁也叫不出它的名字,可是那假车夫却一口喝破,所以他定是契丹武者无疑。

    那假车夫面肌抽搐,咬牙道:“小子,你得为萧银狼陪葬!”

    “陪你的头!”吴栋一声怒叱,举起宝刀便斩!管他契丹人如何如何,如今是站在大宋的国土上,何惧之有?刀锋所向,杀尽外贼!

    在另一侧,殷怜怜、拓跋剑分头截住了蒙面剑客。

    殷怜怜一对月牙刃飞舞如轮,配合以翩然若仙的身法,忽左忽右,把敌剑攻势尽数封住,金铁铿锵交触,火星乱溅。而拓跋剑剑式凌厉至极,剑锋所指,逼得对手步步倒退。

    眼看威胁解除,胡凤、乔晖等乘机簇拥着赵燕容一冲而过,咣当踹开锁紧的房门,迅速躲进了房中——现在敌人就算拥有强弓硬弩,也伤不到他们分毫了。

    傅惊涛眼观六耳听八方,瞥见赵燕容化险为夷,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忽然化拳为掌,啪的正面印上势如雷霆的敌拳。

    拳掌交触,劲力反震,傅惊涛嗖的倒飞出数丈开外。

    那蒙面汉子正战得兴起,怒吼道:“胜负未分,哪里走!”

    傅惊涛懒得理会对手,人在半空一拳轰落,拳风呼啸,直直撞向那假车夫的背后空门。他这么做是要把吴栋解放出来,配合殷怜怜、拓跋剑斩杀那两蒙面剑客,彻底奠定胜局。

    那假车夫正狼狈不堪地躲避快刀,哪会防备后方的攻击?待他惊觉不妙时,可怕的拳劲已近在迟尺!

    砰!刷!那假车夫被一刀劈中脖颈,人头翻滚,血喷如柱。

    那蒙面汉子心底透凉,瞬间恢复了理智,纵然再怎么不甘心,也得承认任务失败了。不等吴栋乘胜追击,他果断喝令道:“撤!”双足一顿,腾空便走。

    其他蒙面人被杀得肝胆俱寒,哪敢继续纠缠,唿哨声中四散飞遁,转眼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遍地的血腥狼藉。

    但听号角低回,铁蹄轰响,地面微微跳动,大队禁军士卒奔出军营,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

第五百零七章 谣言的威力

    大宋公主竟然在京城遇袭,此事岂能善了?禁军铁骑大举出动,全城追剿刺客,搅得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至于那些受伤或战死的皇家侍卫另有人接手安置,不一一细表。

    赵光义带领亲信随从赶到现场勘查,并检视刺客们遗落的兵器弩箭,包括那具假车夫的尸首,试图寻找到蛛丝马迹。他面色铁青,目寒如冰,分明是内心恼恨到了极点。要知道他还兼任开封府尹,手底下掌控着暗影龙卫,居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未收到,真是莫大的讽刺。如果赵燕容遭遇不测,他这位兄长哪有脸面见人?

    待见了面,赵光义安慰完赵燕容,顺便褒奖了傅惊涛、拓跋剑等护卫有功,许诺予以重赏。

    赵燕容兀自心有余悸,问道:“三哥,追查刺客有什么头绪吗?”

    赵光义叹气道:“我们至今没有捉到一个活口,尸体身上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且刺客遗留的箭矢刀剑全是我大宋禁军惯用的武器,即使查到底,也顶多是将门推出一个小卒子来背锅。”

    赵燕容惊愕道:“是将门所为?”

    赵光义摇头道:“不!他们要承担保管不力,丢失军械的责任。”

    吴栋壮起胆子说道:“启禀王爷、公主,草民刚才斩杀的刺客实乃契丹武者!”

    赵光义眉心微皱,沉声道:“你怎能确定他是契丹人?”北辽契丹乃大宋头号强敌,一旦确认是他们派出了刺客,两国间少不了爆发一场口水战。

    吴栋双手捧起银狼吞雪刀,正色道:“因为他认得这把刀!”当下把此刀的来历简要说明白,包括那假车夫见到宝刀之后的反应。

    “辽国契丹!”赵光义双掌用力一拍,面色愠怒,喃喃道:“我早该想到了——只有他们敢如此猖狂!”

    赵燕容更是疑惑不解:“契丹人大动干戈地对付我?不应该呀!两国争锋,运筹帷幄,决胜沙场,跟我一弱女子有何关系?就算是杀掉我,也影响不了当今天下大势啊!”

    赵光义神情凝重,缓缓道:“契丹人的目的并非要杀你,而是想秘密劫持你,然后要挟我交出江山社稷图!”

    “江山社稷图?”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仍是满头雾水,有的则恍然大悟。

    赵光义苦笑道:“不知何时起,有谣言说周帝柴荣临死前把江山社稷图埋在了晋王府。只要找到此图,堪破图上的秘密,就能找到传说中的圣器——九州鼎!九州鼎关系天下气运,是中土王朝一统天下的至高象征,谁不想据为己有?传闻一出,我王府上就没得安宁过。”

    赵燕容恍然道:“契丹皇帝亦觊觎九州鼎,知道明着硬抢不行,所以就暗着来,企图绑了我之后再索要藏宝图?”

    赵光义颔首道:“正是!”

    赵燕容好奇地问道:“那三哥你找到了藏宝图吗?”

    赵光义脑门浮起一道黑线:“晋王府占地广大,有屋舍楼阁数百间,没有确切的线索怎可能找到什么藏宝图!何况传闻多半虚假,怎能当真?假如柴荣手里果真有这么一张图,一定会秘密收藏妥当,绝不至于闹得天下皆知。哼,散布这则谣言的人别有用心,故意挑拨我和二哥的兄弟之情,何其恶毒!”

    江山社稷图关系到天下气运的归属,自然会引起各国君王的强烈关注,其中也包括了赵匡胤。如果赵光义拥有藏宝图而不主动上交,那意味着什么?堂堂大宋皇帝岂会坐视不理?

    赵燕容道:“二哥明见万里,胸襟广博,不会中计的!”

    赵光义叹道:“谣言一传再传,假的也变成真了。除了北辽契丹,南唐、西蜀、大理、吴越、吐蕃等同样蠢蠢欲动。”

    傅惊涛心中雪亮,这一切都是那周承宗的功劳!这家伙顶着假皇子的头衔,在蜀山剑门吃香喝辣,最终还是被逼着重回开封寻宝。周承宗根本不知道藏宝图的下落,又害怕身份败露后被杀,于是编造假消息,谎称宝图位于赵光义的晋王府,刻意令蜀山剑门犯难——晋王府戒备何等森严,岂容你来去自由?

    这则谣言传播极广,信以为真的也不少。蜀山一行还因此遭到众多势力的伏击,不少弟子或死或失踪,损失惨重。

    随着谣言的威力进一步发酵,终于轮到各国高手粉墨登场了。这一次,他们直接瞄准了晋王府,摩拳擦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管赵光义是否乐意,他的住处注定要成为漩涡中心。

    傅惊涛轻咳两声,提醒道:“王爷、公主,既然契丹人这么不要脸,难免有人依葫芦画瓢照着办。是不是应该提前防范,把重要的皇室成员保护起来?”

    赵光义悚然一惊,赶紧出门部署相关事宜。

    赵燕容嘟起嘴道:“出了这档大事,我估计哪儿也去不成了。哼,可恶,让李继恒白捡了一个便宜!”

    傅惊涛笑道:“既然你有了空闲,何不花点心思筹建女营?胡师妹不远千里奔赴京城,可不是来陪你喝茶逛街的。”

    赵燕容眼睛一亮,眼珠滴溜溜直转:“福祸相依,古有名言!本公主险遭贼人刺杀,实在丢尽了大宋颜面。若我周围有数百精兵护卫,谁敢上门送死?我正好以此为契机,说服我二哥同意创建女营!”说着转向胡凤、殷怜怜,笑道:“我们同生共死彼此信任,你俩来帮我好不好?指挥副使之职非你们莫属!”

    胡凤抱拳道:“胡凤愿誓死追随公主!”

    殷怜怜若有深意地瞟了傅惊涛一眼,露出一抹娇羞:“多谢公主好意。不过我志向不在军中,宁愿做公子身边的侍女足矣。”

    赵燕容眉毛一挑:“别怪我乌鸦嘴,这小子在凌云峰上另有相好的师妹,你将来不要因独守空房而伤心悔恨啊!”

    殷怜怜轻捏衣角,低声道:“我相信公子定不会负我!”

    赵燕容一挥粉拳,道:“他若负心薄幸,我替你出面收拾他!”

    殷怜怜抿嘴笑道:“多谢公主。”

    傅惊涛迎着众人暧昧复杂的眼神,不禁头冒虚汗,暗暗苦笑——邪宗女帝的真正心思,谁能猜透?

第五百零八章 筹建女营

    由于死无对证,大宋方面不太可能直接找辽国使臣对质。如何找到蓄意躲藏的刺客,如何保证皇族众人安全,如何加强晋王府的防卫,如何破除江山社稷图的谣言,足够赵光义头疼了。

    赵燕容等打道回府,关起门来商议该如何创立女营。

    赵燕容筹划此事已久,早早请人拟好了的诸般条陈,包括募兵、器械、粮草、训练、扎营、阵法等等,每一个方面皆参照大宋禁军的军制。她取出厚厚的一摞图文书册,兴致勃勃地介绍自己的建军计划,除了封胡凤为指挥副使,还打算让拓跋剑任侍卫统领,吴栋负责募兵及训练,傅惊涛出任枪棒及箭术教头,乔晖负责后勤钱粮,大有拉开架势马上开工的劲头。

    傅惊涛毕竟多出千年的见识,深深知道这时代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绝不容易打破。赵燕容创立女营的举动可谓石破天惊,哪怕她贵为公主,又得到赵匡胤的支持,仍将激起巨大的反对声浪。不论是朝廷官员、军方将领,还是世俗之人,都会对此口诛笔伐,设置重重障碍。赵燕容要为女子争取参军的权利,难如登天。

    赵燕容眼见傅惊涛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皱眉道:“傅师弟,看来你不赞同我所说的一切?莫非你也熟读兵书,另有高见?”

    傅惊涛耸耸肩道:“不知师姐是满足于纸上谈兵,还是真心想上阵参战,为国建立功勋?”

    赵燕容不快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是想领军杀敌,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

    傅惊涛摇头道:“创立女营难的不是如何募兵训练、行军打仗,难的是怎样获得朝廷、军方及世俗的认可。如果人人视之为洪水猛兽,齐声反对,你怎可能如愿以偿?”

    赵燕容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俏脸绷紧,气鼓鼓道:“你是在劝我放弃吗?连你也瞧不起我吗?”

    傅惊涛正色道:“千年以来的规矩,女人只能呆在家中洗衣做饭,相夫教子,孝敬长辈,不能外出经商、读书、为官、参军。假如女营成立,涉及到的女兵女将少则数百,多则上千,开创前人之未有事业,无疑会遭到多方打压及刁难。师姐你首要考虑的,是如何化解这些诘难,如何应付各方的压力,而不是一心想着如何练兵。”

    殷怜怜插言道:“公子言之有理!正规的军队不比江湖,有太多的规矩束缚着,怎会容许女子披甲上阵?”

    赵燕容若有所思道:“请师弟指点迷津!”

    傅惊涛也不矫情,缓缓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提几点建议仅供师姐参考:一、创立女营必须先获得天子的正式恩准;二、女营内绝不可混入男丁,驻扎的营地须远离其他禁军大营;三、要多多吸纳将门之后加入女营,勿要独自扛旗前行;四、设法自筹军械战马,减少对朝廷的依赖;五、女营应定位为辅助兵种,而不是冲锋陷阵的战兵;六、严格考核及控制兵源,坚决筛除那些品行不端、浑水摸鱼、意志薄弱的人;七、尽快建立一支骨干队伍,以忠诚实干为第一考量要素;八、行事要低调,要有蛰伏的耐心,不要四处招摇,相信总会等到鲜花怒放的那一天。”

    赵燕容运笔如飞,把八点建议记录在纸上,越咀嚼越有道理,虚心求教道:“何为辅助兵种?”

    傅惊涛道:“辅助兵种顾名思义,即是军队中辅助作战的士兵,比如说配制药物、救治伤员、绘制行军地图、观察天象等等。据我所知,禁军之中军医数量极少,将士一旦负伤,往往非死即残。女营若能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占据大义大爱的名分,则会减少许多阻力。”

    这个时代军队中是没有医护兵的,在战争中受伤的士兵无法得到及时医治,死亡率居高不下。如果赵燕容以此为切入点,成立一支专门救治伤员的娘子军,把没人愿做的事情揽下来,既能赢得良好的口碑与声望,也更易为禁军大将接受。且作为辅助兵种,女营并不需要承担攻坚杀敌的任务,驻扎时将会远离前线,万一战局不妙,她们还可以优先撤往后方。

    赵燕容如醍醐灌顶,眼前豁然开朗,喃喃道:“高,真是高啊!”没人比她更清楚大宋禁军的弊端和等级森严,女营的创立看似简单,实则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就连赵匡胤也不能一言而决。如果依照傅惊涛的建议去做,不仅谁也不得罪,反会获得众人赞许。

    傅惊涛补充道:“设想虽好,还应先跟皇上通气。只要他点头赞成,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赵燕容信心满满道:“我二哥仁慈宽厚,爱护士卒,对于这件事一定会同意的!”

    胡凤啧啧赞道:“傅师兄不仅武功卓绝,对人心、军制、世俗传统等见解深刻,胸有沟壑,很有统帅一方的潜力!”

    傅惊涛笑道:“你们皆有拳拳报国之心,勇于破除世俗成见,乃千年一遇的奇女子,比起我只会动动嘴皮子强多了!”

    赵燕容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立刻派人去邀请一帮好姐妹来议事,讨论筹建女营的种种细节,顺便营造声势。此外,如何开辟财路是重中之重,就需劳烦乔师弟多多上心了。”

    乔晖拍胸脯道:“请公主放心!傅师兄早已和我拟订好了详细的发财计划,待我们打出皇家专供的招牌,保证财源滚滚来。”

    众人闻言大讶,难道是能者无所不能,傅惊涛还懂做生意赚钱?

    傅惊涛脖子一缩,腼腆地笑了笑:“你们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好不好?”

    赵燕容叹道:“傅惊涛呀傅惊涛,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傅惊涛呆了一呆,挠头道:“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告诉你。”

    赵燕容嗔怨地瞪了他一眼,柔情如水,千言万语只能隐藏在心里。

第五百零九章 与师门决裂

    赵燕容理清了头绪,赶紧召集一干将门虎女议事,决心趁热打铁,尽量争取将门的支持。实事求是地说,创立女营任重而道远,能否实现还是未知数。好在乱世之时儒学尚未盛行,那些禁锢女性自由的观点还没有成为金科玉律,不然她的梦想终究只是梦想罢了。

    乔晖亦知机会难得,能否成为大宋皇商就毕其功于一役了,表现得好的话,聚敛万千财富易如反掌。他兴冲冲地拉上吴栋,去城里寻找聚宝阁的商队,开始着手推动发财大计。

    殷怜怜无事一身轻,溜回房里补睡午觉,十分惬意。

    而傅惊涛和拓跋剑都是闲不住的主,起身活动手脚,顺便巡视各处院落,看看防卫是否有疏漏。既然契丹人敢做初一,难保吐蕃、南唐等效仿做十五,小心无大错。

    天气炎热,蝉鸣不绝,走了片刻便汗流浃背。两人巡查过后花园,躲进一片树荫里歇息。

    拓跋剑随手折了一根柳树枝条,又一片片的扯掉柳叶,犹豫片刻,忽道:“傅兄,袭击公主的除了契丹人,还有凌波阁弟子。”

    傅惊涛淡淡道:“我还以为我不问,你会一直保持沉默呢!”

    拓跋剑叹道:“我毕竟是出身于凌波阁。如果坦承一切,那晋王和公主会怎么想?他们还能容忍我继续呆在这里吗?”凌波阁参与袭击大宋公主,其心可诛,一旦深究起来,他多半要被驱逐。

    傅惊涛道:“那你为何向我坦白?”

    拓跋剑道:“因为我相信你!”

    傅惊涛默然半响,缓缓道:“凡事有一就有二。如果凌波阁再次发难,你怎么办?”

    拓跋剑一字字道:“各为其主,剑下誓分生死!”

    凌波阁这次跟契丹联手行动,从某种意义上说,已成为大宋的敌人,在利益上有着根本的冲突。慕容北野心勃勃,不甘心偏安一隅,暗地里支持北辽扩充地盘,妄图依附契丹人的势力重返中原,注定要被赵宋打压。

    大宋占据中原,有着天然的向心优势,如今得到轩辕门、太乙宫、鹏鲲岛、铁血盟等宗派的支持,实力强盛。凌波阁看不清形势变化,跟着契丹人一条道走到黑,到头来必吃大亏。

    在这场涉及到天下大势的棋局里,每个人都必须站队,容不得你三心两意,摇摆不定。拓跋剑选择与凌波阁决裂,实乃明智之举。

    傅惊涛笑了:“因为胡师妹,你决心投效大宋?”

    拓跋剑毫不含糊道:“是!我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傅惊涛道:“好,我相信你明辨是非,不会背弃大宋。”拓跋剑是剑痴,亦是情痴,融情于剑,守护挚爱,维系住心头那一点温暖,故能驾驭魔剑不被反噬。他选择与师门为敌,其实也需要莫大的勇气,日后少不了风风雨雨的洗礼。

    拓跋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抱拳道:“多谢傅兄!”

    傅惊涛摆摆手道:“你我乃生死之交,何必客套?希望你初心不改,守护胡师妹一生一世。”

    拓跋剑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温暖笑容,斩钉截铁道:“我宁死也不负她。”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今日与你对拳之人,乃凌波阁阁主慕容北之子慕容不器。”尽管慕容不器遮住了面容,出手时刻意改变招式,但哪里骗得过他的眼睛?

    傅惊涛动容道:“哦,他就是慕容不器!”

    拓跋剑道:“慕容不器继承了其父绝学,凭借一双铁拳横扫漠北辽东,在凌波阁年青一辈中排名第一。他天赋异禀,推崇以拳入道,肉身成圣,恰是你天生的对头。他这回不远万里赶到开封,很可能会在青云榜揭幕时正式向你提出挑战,不可不防呀!”

    傅惊涛眉毛一扬,仰天大笑道:“武道修行艰难,高处不胜寒,若一路有强敌相伴,不亦快哉!”

    夕阳西垂,流霞凄艳,蓝色的苍穹渐渐转暗,一颗颗闪烁的星辰悄然浮现,俯瞰着恢弘壮阔的都城。钟声悠悠传来,公主府内燃起一支支火把,阴影处隐隐有寒光闪耀,街道上禁军甲士来回巡逻。为了震慑暗处的敌人,皇城附近明显加强了戒备。

    潘楼大街、御街、州桥、相国寺、马行街等闹市区依然灯火辉煌,车流如织,人声鼎沸,又是一夜的醉生梦死。

    夜风吹过,树叶哗哗乱响。突然,公主别院墙头闪过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融入黑暗,迅速远去不为人知。

    这借着夜色掩护而独自行动的正是傅惊涛。他换了一袭黑衣,戴上恶魔面具,化身为“魔门萧怒”,白日里苦苦压制的魔气释放出来,双眸透射血光,如魔神夜游尘世。

    他今日先后力战石保兴、韩崇训、慕容不器,受到血腥杀气的强烈刺激,心魔躁动不安,一直想冲破樊笼肆意妄为。事实上,若非他的意志无比坚定,早在对决石保兴时便可一枪了结对手。

    傅惊涛不能当着赵燕容、胡凤等人的面暴露魔性,待夜深人静后,方偷偷溜出去。虽说“萧怒”背负着刺杀云中燕的嫌疑,正遭到赵光义等通缉,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魔门的行事风格张扬霸道,即使“萧怒”再次现身开封街头,也不会引人起疑。

    避开巡逻的禁军,悄然掠上高处的屋脊,但见前方楼宇万重,无数的灯火组成一条条星河,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壮丽动人。这傲立神州的巨城,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令人心潮澎湃的魅力!

    傅惊涛若有所悟,缓缓闭上眼,任凭风拂过肌肤头发,感受到古都深沉浑厚的气息包裹住自己,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格外强健有力。

    不知不觉间,满腔滚烫的杀意渐渐冷却。

    古都有灵,无处不在。大道无形,有缘得之。

    傅惊涛重新睁开眼帘,可怖的血光变得黯淡,身形一晃,朝着御街和州桥交叉之处奔去——那儿是都亭驿馆所在,专门用来接待北辽使臣。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五百一十章 魔影再现

    过了太平兴国寺,沿南门大街往东行,转入浚仪桥街直至汴河北岸,就可以望见气派庄严的都亭驿馆了。

    这里是鸿胪寺下辖的礼宾馆舍之一,主要用来接待及安置辽国使臣,背依御史台,面临汴水,紧邻御街和州桥,位置绝佳,风景如画。驿馆附近聚集了许多旅居开封的契丹人,他们沿街售卖辽东特产,或是供应契丹饮食,服饰语言均与汉人截然不同。

    辽国契丹乃北方霸主,疆域广阔,号称拥有百万铁骑,一直梦想着占据中原。辽太宗耶律德光曾一度攻陷汴梁,因各州义军举旗反抗,不久被迫弃城北逃,最终被宗师曾立杰刺杀于半途,未能活着回到故土。耶律德光死后,契丹内部为了争夺权力而陷入战乱,再也无力大规模南侵,但始终是大宋朝的心腹大患。

    开封无险可守,一旦契丹铁骑发动突袭,不出十日即可兵临城下,威胁到朝廷的安危。赵匡胤称帝后,对西蜀、南唐、吐蕃等国采取攻势,唯独对北辽采取守势,在东京城外囤积重兵,一刻不敢放松。

    都亭驿有庭院数重,绿树掩映,大门及院墙外均有禁军守卫,名为保护辽使安全实则日夜监视,以防契丹人暗中刺探军情。

    傅惊涛隐在暗处观察,眼见驿馆周围禁军把守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如果强行闯入,定会被禁军用强弓硬弩招呼,得不偿失。

    他目光一转,望向驿馆左侧一座奢华明亮的酒楼。

    那酒楼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格,大门上悬挂着鸟羽兽首,外墙绘有大幅粗犷鲜艳的壁画,似乎讲述了一个关于狩猎的神话故事。进出酒楼的大多是穿金戴银的契丹富商,偶尔混杂有吐蕃、回鹘、高丽装扮的客人,生意还算兴隆。

    傅惊涛轻若狸猫般借着阴影潜行,绕至酒楼后门。

    风中送来浓浓的烤肉香气,以及草原民族特有的曲乐声。透过那大开的窗户望进去,包房里觥筹交错,人影闪动,莺歌燕舞。傅惊涛嘿然一笑,拔身跃起,嗖的穿过二楼一扇窗户,落入最大一间包房里。

    魔影忽现,毫无预兆。

    正饮酒作乐的男男女女如施了定身法,愕然万分地望着这不速之客,席间的气氛骤降至冰点以下——任谁都可以看出来者不善,或许是地府派来的勾魂使者?

    “啊——!”陪酒的艳女吓得失声尖叫。

    傅惊涛冰冷无情的目光扫去,尖叫声戛然而止,只剩牙齿哒哒打颤。

    高踞主位的一契丹富商强忍恐惧,颤声道:“慢着,是不是萧德兴那混蛋要杀我?我愿出双倍价钱买他的人头!”说着抓起身边的褡裢,咣的一声丢到地板上,金锭、银锭叮叮当当滚了出来。

    傅惊涛又好气又好笑:“哟呵,这点钱就想打发我?”

    那契丹富商委屈地叫道:“你们阎王殿杀手不就是这个价吗?”

    傅惊涛一愣随即醒悟,对方分辨不清恶鬼面具和恶魔面具的区别,还以为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都是阎王殿杀手,冷冷道:“既然晓得阎王殿的规矩,你也没少干刺杀对头的黑心勾当吧?不过狗咬狗倒也有趣。你说说看,那姓萧的今晚在哪里寻欢作乐?”

    那契丹富商眼睛一亮,忙道:“萧德兴最喜欢去曲院街西头的丽香院,专找花魁廖思思过夜!”

    傅惊涛摇头道:“果然,只有你的敌人最了解你。”踏上两步一把抓起那惊恐的契丹富商,朝墙壁掷去。他的力道何其之大,那契丹富商如人形炮弹般哐当撞裂木墙,手舞足蹈地跌进另一包房,引发尖叫声、呵斥声、叫骂声,登时乱成一团。

    傅惊涛就是来闹事报复的,当即打翻油灯开始纵火。他动作极快,不一刻便点燃十余处火头,扬长而去。但见火焰吞吐,浓烟滚滚,众食客哭爹喊娘地疯狂拥挤下楼,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曲院街在汴河南岸,街南有京城四大酒楼之一的遇仙正店,纵然深夜亦是火光如炬,远近十里皆可望见。街西遍布瓦子妓馆,门扉轻掩,曲径通幽,若有若无的婉转歌声在夜空回荡。

    丽香院位于西一巷最深处,门外挑着两盏粉红色的气死风灯,院内遍种竹木花草,隐藏着五六间相对独立的精舍,每一间的造型、布局、装饰、朝向都有差别,灯光幽暗,窗纸上映出淡淡的人影,房里不时传出勾魂摄魄的甜腻笑声。

    嗖!形如恶魔的傅惊涛飞身落到院中。他也不找人多问,选定最大最精致的那间房屋,大步走到门前,砰的一拳将房门砸得粉碎。

    木屑纷飞,女子的尖叫声刺耳。

    傅惊涛大步迈进门中,呼的冷风扑面,白光生寒,一条人影挺着短刀疾扑过来,眼中凶光毕露。傅惊涛稍稍一侧身,一记掌刀挥出,啪的击中那人手腕关节。

    咔嚓!骨骼断裂脆响,那人惨叫着仆倒在地,痛得涕泪横流。

    傅惊涛一脚踩住他的脊背不让动弹,环目扫去,只见房中还有四五位瑟瑟发抖的美女,问道:“他就是契丹人萧德兴?”

    众美人惊骇欲绝,忙不迭地拼命点头。

    萧德兴感应到上方散发的冷酷杀意,吓得魂飞魄散,忍痛道:“敢问阁下找萧某所为何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傅惊涛冷冷道:“没有误会。有人花钱买你一条狗命!”

    萧德兴尖叫道:“是谁?耶律长青?马万株?高相仲?李尽忠?”

    傅惊涛失笑道:“你真是作恶多端,仇家众多啊!”

    萧德兴忙道:“只要好汉别杀我,我愿奉上白银万两!”

    傅惊涛冷笑道:“你想糊弄谁呢?哪个傻子会怀揣万两白银逛妓馆?别告诉我说你要打欠条!”

    萧德兴道:“我的银子都埋在家里!好汉若不信,我带你去取。”

    傅惊涛心头微动:“你所言属实?”

    萧德兴大喊道:“千真万确!钱没了还可以去挣,命没了就什么都玩了。我宁愿舍财也不愿死啊!”

    傅惊涛哈哈一笑:“你倒是看得透彻。钱能通神,钱能赎命,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公!”说着俯身抓起萧德兴,晃身一闪,转瞬缥缈无踪。

第五百一十一章 武器贩子的线索

    傅惊涛提气飞上屋脊,依着萧德兴的指点奔向西北方。

    开封既有喧闹的商业街区,也有庄严肃穆的官署,还有连绵不绝的豪宅大院,以及数不尽的普通民居。五丈河、汴河、蔡河、金水河贯穿城市,一座座造型各异的桥梁飞架两岸。夜幕下,舟船挂着灯笼来往,水面倒映星光灯火,另有一番美丽景致。

    傅惊涛无心欣赏美景,小心翼翼避开巡夜的甲士,还要留意是否撞见其他夜行者。这里毕竟是赵光义、云中侯的地盘,一旦行踪败露,九成九会遭到高手围攻。

    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吴起庙附近。

    萧德兴忙提醒道:“好汉,咱们到了。”

    傅惊涛脚底一顿,冷冷道:“我警告你,别耍花样!”

    萧德兴哭丧脸道:“我只求花钱买平安,万万不敢戏弄好汉。诺,那座四四方方、墙头飘扬彩旗的宅子就是。”

    傅惊涛艺高人胆大,径直朝那座貌似平静的宅院掠去。他刚踩上墙头,只听哗啦啦铁链抖动,树底下扑出两头凶猛高大的獒犬,冲着他张开雪白利齿,露出铁钩般的爪子,低声咆哮。无形的魔气压落,獒犬们骇得肝胆俱裂,夹紧尾巴哧溜一声缩回狗窝。

    傅惊涛轻身飘下,五指一松,把萧德兴丢到地上。

    这时,足音咚咚咚作响,十多条粗壮的大汉从屋子里奔出,舞动着铁鞭、单刀、短斧等武器,叽里呱啦地乱嚷道:“是什么人?!”“谁活腻了想早日投胎?”“小贼,找死!”

    傅惊涛眉心微皱,怎么闻起来味道有些不对?

    那萧德兴眼神骤亮,犹如逃命的兔子般嗖的窜了过去,叫道:“李乞买李老大,救我!”

    那伙汉子看清傅惊涛的装扮,不禁一惊。为首的壮汉扬起铁鞭喝道:“小子,你挟持萧老板,夜闯我野狼帮,到底想干什么?”

    傅惊涛大怒,原来这萧德兴不老实!沉声道:“李老大是吗?这萧德兴欠了我十万两白银,他说你可以帮忙偿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你交出十万银两,我转身就走。”

    “十万两银子?!”“放屁!”“你想钱想疯了吧?”

    李乞买精于人情世故,如何看不出对方是在消遣自己?阴恻恻一笑:“老萧,交情归交情,规矩你该懂吧?”

    萧德兴咬牙切齿道:“三千两辛苦费,一口价!”

    李乞买道:“好,痛快!”说罢吹了一声口哨,院墙及屋脊上忽然出现了七八名弓手,引弓搭箭对准了傅惊涛。众汉子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却,眼中浮现出残忍的笑意——任你本事如何高强,也逃不过被乱箭射杀的结局!

    杀意笼罩,箭镞闪光。

    萧德兴得意地大笑起来,恶狠狠道:“跟我斗,你小子还嫩了点!杀了他!”他可不是第一次和李乞买联手坑杀仇敌,早有默契,杀人之后自会毁尸灭迹,抹掉一切相关线索。

    嗖嗖嗖!弓弦骤响,利箭交叉齐射。

    咦,这是契丹骑弓!傅惊涛乃真正的箭术行家,一听弓弦弹动的声音、箭头破空时惊起的风声和速度,便知道对方使用的既不是普通猎弓,也不是禁军常用的步弓,再联想到萧德兴契丹人的身份,心底疑云顿起。

    轰!气血之术爆发,人影电闪,原地陡然多出一个凹坑。夺夺!箭矢射空,密密麻麻地扎到地面,白羽嗡嗡颤动。

    李乞买、萧德兴等嘴巴大张至几乎脱臼——这家伙避过了近距离的乱箭攒射?!单凭肉身爆发的力量,竟能拥有这样夸张的速度,他还算是人吗?我的娘呀,咱到底招惹了什么怪物?刹那间,每个人都有种大小便失禁的冲动。

    下一刻,惨叫震天,黑影连闪,高处的弓箭手划出一道道弧线摔落院中,个个摔得头破血流,啃了满嘴泥土。众汉子眼皮直跳,顿觉兵器重逾千斤,再也拿捏不稳,当啷、当啷刀斧纷纷坠落。

    萧德兴脸色惨白,一矮身便想逃跑。噗!一支利箭准确地穿透他右腿,鲜血溅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仆倒,放声痛呼。

    傅惊涛带着浑身煞气从天而降,目光掠过,李乞买等四肢颤栗,一个接一个噗通、噗通跪倒,以头触地不敢动弹。他们何曾见过如此逆天的轻功身法?哪怕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的可怕程度超乎想象,实在是没有勇气反抗这神秘莫测的魔头。

    傅惊涛冷冰冰道:“李老大,你收藏这么多的契丹骑弓,难道不清楚私藏军械乃大罪吗?”

    李乞买缩成一团,低声道:“这些弓箭皆是萧德兴转手卖给我们的,有时候帮派之间发生了冲突,得靠弓箭压阵。”

    傅惊涛暗讶,萧德兴居然是武器贩子?

    李乞买偷瞄了一眼,赔笑道:“魔君恐怕不知,萧德兴路子很野,跟北辽契丹的某些将领有勾结,表面上是做皮毛生意,其实靠偷卖兵器盔甲战马赚大钱。京城里的贵人喜好特殊,以收藏契丹兵甲为荣,所以姓萧的从来不愁下家。”

    傅惊涛哼了一声,走到萧德兴身边,问道:“你想死想活?”

    萧德兴犹如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道:“好汉若饶我不杀,我愿将所有金银及珍藏的兵甲宝马奉上。”

    傅惊涛道:“我来问你,在开封城里谁有能耐弄到大批弩箭?”

    萧德兴愣了一愣,迟疑道:“弩?这个嘛……”

    傅惊涛沉声道:“弩比骑弓的管控更严格,流到民间的更稀少。京城里是谁在操持这一项买卖?别告诉我你毫不知情。”契丹人袭击赵燕容时,为避免事后遭追查,使用的兵器弩箭均是大宋禁军所出。需知弩乃第一等的违禁品,即使是在黑市中也属于稀罕物,有进货渠道且敢于售卖的人一定不多。

    萧德兴额头冒汗:“好汉您到底要做什么呢?”

    傅惊涛喝道:“少废话,不该问的不要问!”

    萧德兴把心一横,咬牙道:“京城里敢大批售卖弩箭的,唯有城北马万株!他的姐夫乃殿前司控鹤都指挥使郦永平!”

第五百一十二章 内外有别

    傅惊涛双拳一紧,怒气直冲顶门,狂暴的杀气如山压落,骇得萧德兴屁滚尿流连呼饶命。

    由不得傅惊涛不怒。

    殿前司禁军为天子亲兵,在内要守护皇城,随驾出行则为天子近卫,是精锐中的精锐,其驻地就位于皇城边上。如果袭击大宋公主的弩箭是从殿前司流出的,真应了那句话——亲者痛,仇者快!

    他深吸一口气,嘶哑着声音问道:“盗卖军械乃是死罪。这姓马的就算是有亲姐夫关照,也不至于胆大若斯吧?难道禁军里的军需官、军法官是瞎子聋子,不核对点检器械数量吗?”

    萧德兴苦笑道:“任何军队都会严控并点检兵甲器械,但这里头有一个漏洞,平时的训练及操演会产生损耗!而且兵甲使用久了也需要维护更新。殿前司常接受天子检阅,因而操演训练十分频繁,兵甲损耗之数远远超过普通禁军。淘汰更换下来的老旧装备本该销毁或是回炉重铸,但马万株利用独有的人脉关系买通各环节,通过虚报、瞒报、偷梁换柱、夹带私货等手段,把旧兵甲弄出军营,打磨标识后在黑市里进行售卖。”

    乱世之中,人人自危。那些穿行各国、从事大宗商品贸易的大商人,都拥有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专门应对沿途的山匪强盗。如果缺少武力保护,商队离城十里就会被抢个精光。所以,军队淘汰下来的旧兵甲根本不愁没有销路。

    傅惊涛恍然道:“原来如此!”

    萧德兴索性坦白道:“不单宋朝禁军内部有漏洞,辽国契丹军队亦存在着同样的问题。汉人不是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吗?那领军之将靠什么发财?当然要靠盔甲兵器弩箭战马!”

    傅惊涛沉吟道:“你熟悉军队内情,又在契丹有着深厚的人脉,能长期搞到骑弓战马……哦,你姓萧,莫非是出身于契丹后族?你身份高贵却远离故土,甘心隐伏在开封城里操持贱业,应该不单单是为了金钱——难道你是北辽的密探?”

    北辽密探?!李乞买吓得汗如雨下,恨不得捂住耳朵远遁千里。假如被扣上“勾通敌国,背叛祖宗”的帽子,不仅仅要开刀问斩,还会连累家人蒙羞,一辈子无法抬头做人呀!

    萧德兴面容扭曲,眼中忽的流下两行泪水,咚咚以拳捶地,嘶声叫道:“不,我不是北辽密探!我家破人亡,妻儿皆死于非命,全拜昏君耶律述律所赐!我只想啖其肉,饮其血,把昏君的心肝挖出来下酒!萧某人对天明誓,这一世与北辽为死敌!”

    他的叫声凄厉阴冷,犹如索魂的厉鬼,令人不寒而栗。

    傅惊涛仔细分辨萧德兴的神色,心念电闪,冷冷道:“北辽的死敌就是我的朋友。李乞买李老大,立刻给萧老板止血上药,包扎伤口。”

    萧德兴大感意外,挣扎着起身拜谢。李乞买不敢怠慢,一边让手下处理萧德兴的伤势,一边毕恭毕敬地将傅惊涛请入客厅落座。

    傅惊涛随意问道:“李老大是本地人吗?何时成立的帮会?”

    李乞买半边屁股挨着凳子,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禀魔君,李某祖籍大同府,至京城谋生已有十五年了。李某跟一帮弟兄捣鼓这野狼帮纯属玩闹,吓唬吓唬外乡人罢了,完全上不了台面。”

    傅惊涛接着问道:“如今京城里有多少黑道帮派?”

    李乞买道:“魔君,京城乃天子脚下,贵人如云,禁卫横行。据我所知,城里约有五六十个大小帮会,规模最大的撑死了不超过百人,实力有限。其实混我们这一行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全靠捞些偏门艰苦度日,逢年过节还得孝敬开封府和皇城司的大爷们,稍有疏忽就被捉起来挨板子,想一想都是辛酸泪啊。”

    京城有皇城司、暗影龙卫、开封府压着,黑道帮会岂能做大做强?这里可是皇帝起居之地,谁敢露头称雄,谁就离死不远了!皇城司、开封府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白了浑水养鱼,也方便自己捞取好处。反正有白必有黑,混黑道的人如割韭菜般是一茬又一茬,杀之不尽、烧之不绝,永远无法铲除干净。

    傅惊涛手指轻敲桌面:“照这么说来,京城的地下世界没有哪一家称王称霸了,你们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各管各的?”

    李乞买点头道:“大伙儿基本默认道上的规矩,不会捞过界。毕竟事情闹大了谁也没好处,何必把自己折腾进大牢?”顿了一顿,又道:“虽然城里无人出头,但城外赚钱的行当早被几大势力划分了,他们才是真正的江湖大鳄,实力深不可测。”

    傅惊涛道:“哦,你且说说看。”

    李乞买板着指头娓娓道来。开封城人口过百万,还驻扎了约十万禁军,每日光是衣食住行的耗费就过亿万,无数的货物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行行业业都从中获益。环绕在京城周围,设立了数百家的行会、商会及各种联盟,龙蛇混杂,彼此间的明争暗斗极为激烈。

    漕帮靠船为生,堂口设在黄河边上,是人数最多、成分最杂、实力最强的帮会,垄断了南来北往的漕运,跟官府关系十分密切。

    河帮,跟漕帮有几分沾亲带故,几乎垄断了京城活鱼买卖,并拥有数十个码头,还兼做仓库租赁生意。

    白马帮,把持了京城内六成以上的骡马买卖,在东郊、南郊拥有数个大型马场,与将门、禁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五福盟,主要控制了生猪及活鸡活鸭的买卖,每日向京城各酒楼饭馆供应活猪数千头,鸡鸭无数。

    此外,青木帮、四海会、百花盟等各有发财门路,动辄帮众过千,另供奉有数目不详的高手。他们均把总堂设在城外偏僻之地,远离禁军军营和官道,帮众们从不在城里闹事,但凡有纠纷出城解决。

    李乞买叹气道:“跟这些手眼通天的帮会比起来,我们没背景、没财力,和路边的乞丐没啥分别,连替人家提鞋也不配。”

    傅惊涛暗暗点头,城内是粉饰太平,偶有小杂鱼吐泡泡无伤大雅,城外才是弱肉强食的残酷江湖!悠悠道:“李老大,我若指点你一条发财的门路,你愿不愿意闯一闯?”

    李乞买一震,霍然抬头望向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眸,内心深处如野火燃烧起来,大声道:“小人愿誓死追随魔君!”

第五百一十三章 贼船易上难下

    李乞买困顿半生,如今不咸不淡地混日子,少年时的雄心壮志早已淡忘。他深知傅惊涛这等强者绝非池中之物,定有翱翔九天的那一刻,若能成为其爪牙,往后的好处岂会少了?谁不想风风光光显耀人前,行走江湖时威风八面?有时候改变命运的机会,抓住一次就足够了。何况他还隐隐担忧,一旦当面回绝,只怕这魔头立刻要翻脸灭口!须知魔门强者杀戮成性,从无善类。

    识时务者为俊杰。

    傅惊涛不冷不热道:“不过,我不收废物!你想追随我的脚步建功立业,须得先证明自己的能力。”

    李乞买叩首道:“请魔君明示!”

    傅惊涛道:“我给你一天时间去查马万株,消息越详尽越好。如果此事办得漂亮,便算通过了考验,明白吗?”他人生地不熟的,这时候只能依靠地头蛇去追查可疑线索,再顺藤摸瓜找到慕容不器等人的下落——皇家侍卫的血可不能白流,要多拉上几个敌人陪葬!

    李乞买心肝儿一颤,这魔头居然敢找殿前司指挥使的麻烦,那么他的后台岂不是硬到可怕?!跟着这种人混,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一步登天。肃然道:“请魔君放宽心,小人必全力探清楚马万株的底细,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如有失误,小人便割掉项上人头!”

    傅惊涛淡淡道:“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另外,请萧老板过来吧!”

    “是!”

    片刻之后,萧德兴一瘸一拐地步入客厅。他断裂的腕骨和流血的伤口均已包扎好,神情恢复了平静,再看不到那刻骨铭心的的恨意。

    傅惊涛开门见山道:“我饶你不杀,但你得交出一万两的赎命钱。”

    萧德兴道:“赎命钱理所应当。多谢魔君既往不咎!”

    傅惊涛摆摆手道:“明日一早,你把银子如数交给李乞买。另外,你配合李乞买查一查马万株,重点是打探清楚最近是什么人购买了弩箭?这批弩箭最终流去了哪里?你们要小心行事,千万别打草惊蛇。”

    萧德兴眼睛一亮,所谓听话听音,这神秘的魔头多半想拿马万株开刀!同行是冤家,他早看马万株不顺眼了,忙道:“萧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配合李老大把姓马的查个底朝天。”

    傅惊涛想了想,又道:“最近有辽国使团进京,你知道他们为何而来?有没有听说什么特别的消息?”

    萧德兴肩膀抖了抖,眼中露出惊讶疑惑之色,缓缓道:“五日前,确有一支北辽使团抵达东京,据说是代表昏君耶律述律传递国书,要求大宋开放互市贸易,缴纳岁币,自边境撤军。不过蹊跷的是,听说使团中竟隐藏有一人,乃南院大王之子萧赤狼!”

    傅惊涛脱口道:“萧赤狼?他也来了?!”

    萧德兴讶道:“魔君认得萧赤狼吗?此人是契丹国师之徒,智勇双全,心狠手辣,受命创建契丹狼盟,招揽各族勇士及亡命徒,专门镇压辽东和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反叛势力。他可以说是北辽昏君豢养的一条忠犬,这回秘密南下开封,必然不怀好意。”

    傅惊涛心中雪亮,萧赤狼冒险潜入开封,一是为了破坏大宋青云榜,二是为了夺取江山社稷图!

    萧赤狼的心机手腕,早在争夺天竺古经时便展露无遗。他统率契丹高手和黑道诸多帮派,在边境附近伏击了云中侯一行,企图夺走古经,破坏大宋和吐蕃的结盟。不久,他又亲率精锐拦截周焕、岩鹰,想谋取藏宝图,最后是铩羽而归。如今谣传藏宝图即将现世,对此念念不忘的萧赤狼又怎会错过?他抵达开封后,便谋划绑架赵燕容为人质,以此换取进入晋王府寻宝的机会,谁知行动之时碰到傅惊涛、拓跋剑等假侍卫的狙击,再次功亏一篑。

    萧赤狼为了辽国契丹的利益不择手段,双手沾满了汉人的鲜血。站在傅惊涛的角度,必欲杀之而后快!若能除掉萧赤狼,契丹狼盟便失去了首脑,难以在燕云之地兴风作浪,大大利于宋军将来北伐。

    傅惊涛杀机如炽,魔气起伏波动,萧德兴和李乞买脸色微变,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傅惊涛冷冷道:“不瞒你们,萧赤狼是我的死敌!这一回他狗胆包天深入大宋,我要让他来得去不得。萧德兴,你不是因妻子之死而怨恨辽帝吗?杀掉萧赤狼就相当于斩断辽帝的一条臂膀,你干不干?”

    萧德兴怎会不干?二话不说翻身便拜:“萧某愿奉魔君为主公,杀辽帝,斩赤狼,肝脑涂地亦不言悔!”

    李乞买冷汗涔涔,对付殿前司指挥使还嫌不够,这位爷竟瞄上了北辽使臣、契丹王子?!大宋和北辽之争乃是国战,其凶险之处超过江湖仇杀百倍,一旦牵涉进去,有九条命都不够吧?

    萧德兴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哪里容许李乞买跳下贼船脱身?斜着瞥了他一眼,笑眯眯道:“李老大,还请你严守秘密,切勿外传啊!”

    李乞买心中苦笑,只有死人才会严守秘密!反手抹了一把虚汗,昂起头道:“杀敌卫国,匹夫有责!李某虽然粗鄙,但杀萧赤狼之心一样热切!魔君,出力的话算我一份!”

    傅惊涛道:“你考虑清楚利弊再说,不要勉强。”

    李乞买噗通屈膝跪倒,指天立誓道:“我李乞买愿效忠魔君,绝无贰心,若有一字虚言天打五雷轰!”

    傅惊涛淡然一笑:“行了!从今夜起,谋刺萧赤狼之事都藏在心里,不要说出来,以防隔墙有耳。”

    萧德兴、李乞买恭声应道:“是!”

    傅惊涛又交代了一些细节,临走前说道:“吾乃魔门萧怒!若我不方便现身时,自会安排信得过的人跟你们联络接触。”

    “萧怒?!是你杀了云中燕?”萧德兴、李乞买齐齐变色。云中燕之死震动京城,赵光义、云中侯为此重金悬赏缉拿疑凶,他们当然有所耳闻。

    傅惊涛摇头道:“我没有杀他。此事另有隐情,你们毋需多问。”

    萧德兴、李乞买唯唯称是,对眼前的魔头再没有丝毫阳奉阴违的杂念。试想想,谁敢在得罪赵光义、云中侯的同时,还想着如何刺杀萧赤狼?这样的人物如神龙在天,见首不见尾,非蝼蚁可以揣测。

第五百一十四章 你们想多了!

    夜近三更,行人稀少,璀璨的灯火渐渐熄灭,整座城市终于陷入了睡眠之中。对比于白日的喧嚣,古城浑厚宁谧的气息此刻更为清晰。

    傅惊涛御风滑翔,放松心神感受那无处不在、充斥天地的灵气,有种如鱼得水的畅快。不知是否错觉,这里的灵气与凌云峰上的略有差异,似乎更为厚重粘稠,不甚活泼。在武圣堂修行时,灵气似乎更轻更薄,有着生气勃勃的特质。

    噼啪!脑际中电光一闪,回忆起初至凌云峰时,武圣堂教习谷远密讲授《灵气杂论》的要点——天地灵气并非是一成不变,按属性可细分为阴阳金木水火土之气,修行者结合自身功法特质,选择一天中的某个时段或是特殊的环境吸纳灵气入体,将事半功倍,收获奇效。

    当时他的见识、阅历、内功、武技均相当粗浅,根本理解不了书中的理论及修行要诀,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听过便算。今夜有所感悟后,再回想起书中所言,相互印证,简直是字字珠玑!

    开封地处九州中央,还是天子居住之地,皇天后土,社稷为重。因而这里的“土”之灵气最为浓郁,非如此不能承载一国气运。

    陈抟老祖曾言太极分阴阳,阳生阴灭,阴阳相合诞生万物,是以万物负阴而抱阳,阴阳循环生生不息。由阴阳至五行,究竟有什么奥妙?金木水火土之间的本质区别在哪里?

    傅惊涛意念微动,立即停步,盘膝坐在屋脊上默运心法。

    风,迅速涌起,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一股股看不见的灵气湍流,注入傅惊涛的身体,转化为真气暖流吸纳进丹田气海。他潜心入微,细细体会这些真气流转经脉诸穴时的差异,一呼一吸之间,竟似和大地产生了奇妙的感应。

    当当当——!方圆数里内的铜钟忽然鸣响,举城皆惊。

    有数条黑影循着怪风奔来,望见那高处的魔影,兴奋地大叫道:“是魔门萧怒!”“他在修炼魔功!”“杀了这狂妄之徒!”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还能借机讨好权倾朝野的晋王,谁不想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傅惊涛睁开眼帘,冷冷一笑,收功跃起,张开双臂任狂风吹卷,衣发猎猎飘扬,一股嚣张霸气直冲云霄。他的眼眸一半暗红,另一半则转为漆黑,血光流转变幻,沉声道:“想杀我?你们想多了!”

    “鹏鲲岛敖丙来也!”

    随着一声洪钟般的怒喝,一条短发赤足的大汉率先杀到。他精赤上身,精瘦强悍,手握一对短柄鱼叉,远隔三丈便腾空跃起,双叉急速旋转,上刺咽喉、下刺丹田,暴烈的杀意几欲在夜空中燃烧。

    紧随其后还有一位使剑的道士,两位使刀的汉子,以及一名使枪的蒙面人。他们目光炯炯,身法高明,却在临敌时放缓了脚步——萧怒敢在云府门外击杀云中燕,岂是容易对付的?谁也不相信敖丙能一招毙敌,索性让这莽夫试一试魔头的深浅,最好拼个两败俱伤。

    傅惊涛目光扫去,对敌人们的心态洞若烛火,足底一顿,借力冲天而起避过敖丙。轰隆隆!整段屋脊应声垮塌,大片屋瓦哗哗陷落下去。只见他足底如踩祥云直飞上高空,跟着划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长长弧线,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最末尾的蒙面人。

    这一跃的距离超过了七丈远!

    敖丙的杀招落空,眼眸情不自禁地随着那高飞的魔影转动,落下时混没留意屋脊已然塌陷,竟一脚踩空坠入屋顶的巨洞。

    其他四人同样惊骇不已,萧怒的轻功怎会如此逆天?他究竟修炼了什么魔门秘法?需知人体的肉身力量是有极限的,即使是内功精深的高手,一跃至多三四丈远,能一举横跃七丈的人物闻所未闻!

    傅惊涛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挟着高空坠落之势,一双铁掌摩擦空气,呼的拍向那蒙面人的头颅及面门。

    掌落如巨刀,劲气如海潮。

    他屡次遇到的蒙面人个个怀揣恶意,不论此人是契丹狼盟的高手或凌波阁的弟子,还是阎王殿的杀手,既然敢现身找死,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那蒙面人自然是别有用心,打算坠在末尾伺机而动,万万想不到这萧怒放过前面几人不予理会,首先拿自己开刀。他怒喝一声,双臂较劲挺枪猛刺,枪芒骤现,如毒蛇吐信,插入那虚实交错的掌影。

    杀气及身,生死立判的危局,由不得他不全力以赴。

    只要挨过对方的三板斧,等到其他高手掉头展开围攻,除非萧怒生有三头六臂,不然必死无疑。

    一念未完,枪芒刺空,那对铁掌由虚化实击中了枪杆。

    啪!枪杆立时弯曲变成月牙形,无情而浑厚的巨力涌来,顺着手指、手腕、手臂传导至躯体,尽情肆虐。他清晰地听到指骨的断裂声、血管的爆裂声、筋脉的撕裂声一一爆响,剧烈的疼痛浪潮袭上大脑,令得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敌人的身影。

    好可怖的掌力!好凶残的魔头!

    他心底陡然升起无边悔意,为何不早一点鼓足功力迎敌?为何不老老实实地潜伏着,偏要来趟这浑水?可惜追悔莫及呀!

    傅惊涛一掌拍落,那蒙面人双手及双臂肌肤炸裂,血珠纷洒,长枪如怒蛟弹跳而起。傅惊涛单手一抓,长枪乖乖驯服,绕着他身体旋转半周,噗的一枪搠入原主人的胸口,直贯后背。

    出掌、夺枪、杀人,一气呵成,不容对手有半分挣扎。

    那使剑的道士和那使刀的两名汉子刚转过身,就看到傅惊涛干脆利落地夺枪杀人,后脊梁上不禁直冒冷气——先是那匪夷所思的一跃,接着是那力若千钧的铁掌,然后是那妙到毫巅的枪法,这萧怒竟然比传闻可怕十倍!他们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可以轻松击杀魔头,立功领赏,现在看来真是愚不可及。

    今夜,会否是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

第五百一十五章 势如破竹,有我无敌

    鲜血溪流在枪刃处汇聚,嘀嗒落地。暗夜里杀气弥漫,急促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傅惊涛一抖腕抽出血淋淋的枪刃,顺势回身一扫,长枪飞舞,点点滴滴的血珠如雨点飞射,无情的枪意席卷对手。以寡击众又如何?他偏要主动发起攻击,以快制慢,一举奠定胜局。

    枪在手,热血如沸,岩鹰战天斗地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勇往直前、无畏无惧、纵然是天王老子挡路亦要刺于马下!

    长枪浴血,迅疾地划破空气,带着催魂夺命的凌厉气势扫去。

    那两名汉子稍有迟疑,冷光刺眼,咽喉要害处肌肤生寒。他俩情知此时退无可退,一咬舌尖暴喝道:“杀!”手中刀光猝然爆发,一左一右斩向敌枪,大有斩断山河的气势。

    眼看刀光劈落,长枪如游龙般在空中翻卷身躯,凌厉的横扫忽然变为点刺,枪芒吞吐,叮叮叮连续刺中刀身侧面。

    轰!双刀不受控制地斩落地面,溅起无数碎石。

    枪头一抖,冷芒再闪,那两汉子手臂各炸开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钢刀当啷落地,一边惨呼一边抽身暴退。

    不退即死!

    傅惊涛人枪合一足不停步,枪刃飞旋如电,疾刺那使剑的道士。

    没有寒暄,没有过门,枪锋所指,立分胜败!

    狂暴如狮的战意冲来,那道士瞳孔微缩,心底不由泛起一丝怯意。这魔头如此勇悍,抬手间杀一人伤两人,武功之高令人望尘莫及,不拼命的话毫无胜算,可是拼命了或许会死!

    蝼蚁尚且惜命,他亦不想这么白白死去。

    刷刷!一朵朵绚烂的剑花在空中盛开,组成重重屏障,封住了长枪突刺的路线,剑气纵横,严谨无隙。这是极为高明的道门剑术,暗合两仪八卦的阵法要诀,死守阵脚,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唯一的目的是拖延时间等到援兵出现。

    傅惊涛精通阴阳合击之术,擅长春风化雨剑法,岂会看不出对手的弱点?暗劲潜运,长枪不断加速再加速,枪刃旋转,枪芒越来越盛,宛如一轮明月从虚无中诞生。

    他没心思跟对方僵持纠缠下去。偌大的京城藏龙卧虎,是皇城司和暗影龙卫的大本营,谁知道潜藏着多少绝顶强者?他还没狂妄到单枪匹马横扫开封的地步,该收敛的时候就得收敛。

    当!枪刃狠狠刺落,重重剑影被一举击破。

    劲气冲撞,长剑扭曲跳跃,呜咽一声脱手飞上了夜空,不知坠落至何处。那道士右手虎口撕裂,踉跄两步噗通坐倒,满脸骇然——自己苦练剑术二十载,居然挡不住对手一枪怒刺?

    敖丙狼狈地跃上屋顶,便见到傅惊涛势如破竹般杀败同伴,心神颤动,失声道:“这家伙是魔王吗?”

    话音未落,傅惊涛心生感应望来,手臂一扬,长枪飞掷,势如霹雳横空,冷酷的杀意激得他周身寒毛倒立。

    敖丙上身后仰,双叉急封飞刺的长枪,当的一声剧震,火星四溅。他哇的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一个倒栽葱再次坠入屋顶大洞。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战极为短暂,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如兔起鹘落。傅惊涛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类情况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关键是不让对方形成合击之势,然后速战速决。在交锋过程中他刻意压制了杀机,以免入魔太深。

    剧烈的战斗声浪在深夜里传开,不知惊动了多少势力。但听呼声四起,人影连闪,数不清的高手自远处扑来。

    傅惊涛暗暗咋舌,若是被众高手围殴,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星半点吧?看准方向,嗖的窜入一条巷子里疾行。

    蓦地前方狂风大作,一名中年男子从天而降。

    来者双目如炬,身材匀称,气度不凡,头发柔顺飘逸,腰上扎着三指宽的暗金色腰带,系着一块菱形的羊脂白玉,站在那里如高山巨岩,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与威严。他背负双手,冰冷的目光投向傅惊涛,神色微动:“咦,你是萧怒?站住!”

    来者定然是敌非友,傅惊涛怎会费神回答?他足底加力狂奔,犹如一头失控的蛮牛笔直撞了过去。

    那男子眉头一皱,喝道:“萧怒,京城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傅惊涛充耳不闻,狂奔的速度越来越快。

    “放肆!”焦雷声震得附近的屋瓦簌簌松动。那男子袖袍一卷,白皙的手掌摊开,掌心劲风回旋,轻松写意地往前拍出。

    他的手很白,手指纤细修长,几乎看不出刻苦修炼的痕迹。他的动作并不迅疾,招式也不是太玄妙凶狠,但是掌影方动,数丈方圆的空间竟有向内塌陷的异感,恐怖的劲气大潮随着他出掌的方向涌去,气流边缘刮过巷子两侧的墙壁和地面,像是无数尖锐的钢针划过,卷起无数纷扬的沙粒石屑。弹指之间,一条尘沙汇聚的巨龙凭空出现,张牙舞爪地咆哮着、扩张着,急切地要把那不识好歹的魔头撕碎。

    他是真的动怒了。

    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竟然还有人敢不给他面子?更别提这人出身魔门,背负着杀死云中燕的嫌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死不足惜。京城如今混入太多的江湖豪侠,需要杀一儆百教教规矩了。

    轰!狂暴的沙龙迎头撞上傅惊涛,瞬间将他吞噬干净。

    那男子神情一松又立即绷紧,眼中的神光如利剑刺出,仿佛要刺透那翻涌的尘沙,看清楚里头的情景。

    下一刻,尘沙飘散,狂野不羁的人影直冲近前。

    血眸恐怖如恶魔,铁拳刚猛可破甲!

    拳出,劲风如锥,十丈之内的灵气尽数吸来,化作无形的厚甲覆盖在拳锋及手臂表面,隐隐放出土黄色的微光。

    比起刚才虚有其表的沙龙,这一拳厚重坚实,拳势磅礴大气,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神秘,让人不禁心魄动摇。拳锋每前进一寸,力量便增强一分,拳头正前方的压力不断飙升,竟似没有极限!

    以拳问道,有我无敌。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拳之仇

    拳如流星破空,其速极快,其势极猛,誓要摧毁一切阻拦。尤为可怕的是拳上所附的力道在持续增强,完全违背了常理!

    那男子脸色骤变,露出几分凝重和警惕,双掌并起,似慢实快地往前推出,赫然要硬接这一记摧枯拉朽的铁拳。

    任谁都能看出这一拳杀伤力太强,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避实击虚,待其锐气丧失后再予以反击。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第一招便闪身躲避!否则,他的面子往哪里搁,今后还有什么威信约束部下?

    双方劲气接触的一刹那,愈加清晰的压力传导过来,压迫着那男子的护身罡气,摇撼他的身躯。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直透心底,令他不由自主升起臣服的冲动。

    这是……

    这是皇城厚重神圣之气?为何没有魔门的血腥冷酷?

    恍惚中,似有一座壮阔辉煌的古城在眼前浮现,上有蛟龙穿云吐雾,下有苍茫大地承托,街道整齐如棋盘,楼宇耸立如密林,人行其间渺小如尘粒。没等他琢磨明白拳势中的韵味,砰的一声,双掌剧震,恐怖的拳劲一**冲入掌心,攻进体内经脉!

    那男子全身衣衫嗡的鼓胀起来,骨骼咔咔连串密响,面色如赤,足底一沉,整个人陡然矮了尺余——冲击的力道太强,他只能采取移花接木的方式把拳劲导入大地,避免五脏六腑受到重创。

    呼!傅惊涛从他头顶一掠而过,没入了黑暗。

    那男子惊怒交织,欲待提气追敌,可是经脉丹田隐隐作痛,分明是受了内伤。若是以这样的状态跟魔头交手,岂有胜算?想起刚才那刚猛绝伦、厚重如山的一拳,他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寒战。

    等一等,萧怒乃魔门弟子,为何拳法路数与魔门武技截然不同?莫非他是正派出身,所以戴着恶魔面具掩人耳目?要知道迄今为止,尚未有人见过萧怒的真实面目,谁也不知道面具之下是什么。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两名闻声赶来的夜行人眼看那男子伫立不动,忙讨好地靠近搀扶。

    “我没事。”

    那男子双手一扶,那两人的肩膀立时塌陷,肩胛骨、胸骨、脊柱、肋骨咔嚓嚓瞬间折断,吭都不吭一声倒地毙命。他吁了一口气,拔脚踩上地面,望着死不瞑目的两名手下,喃喃道:“魔门萧怒?哼,不管你是真是假,这一拳之仇我迟早还给你!”

    “噗!”正在奔行中的傅惊涛嗓眼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胸口郁闷烦恶。实际上,他受到的反震之力同样巨大,是强撑着远离对手视线,若是当场吐血漏了底,今晚恐怕插翅难飞了。

    他刚才能够涉险过关,一来是那男子大意轻敌,二来是他使用了气血之术催发拳劲,三来是恰好在修行上有所感悟,得以借用弥漫古都的“土”之灵气,给对手造成高深莫测的错觉。

    四周风声劲响,提醒着他危机并未彻底解除。

    傅惊涛抬手触碰到面具,暗骂一声:糊涂!急忙把它摘掉藏入怀中,默运法诀收敛魔气,令心魔归于沉寂。只要不戴着恶魔面具仓惶逃窜,谁敢断言他和萧怒实为一人?眼下人多混杂,正好趁乱脱身。

    他大胆地跃上高处,游目四顾,只见有不少人无头苍蝇般游走,乱糟糟的缺乏统一指挥。不时有人呼喊:“捉到萧怒了吗?”“可恶,那魔头逃了!”“萧怒又杀人了!”

    傅惊涛暗暗咧嘴,装模作样地咋呼几声,果真没引起什么怀疑。

    突然,不远处火光大亮,一支装束齐整的队伍高擎火把赶来,迅速封锁了现场,警告无关人等莫要靠近。原来是皇城司的精锐匆匆赶到,他们代表的可是大宋朝廷,谁敢不听招呼去触霉头?皇城司处理这种事十分老道了,检查遗落的兵器、翻看尸体、询问伤者、清理交手时留下的痕迹等等,有条不紊地展开勘查。

    一众江湖豪侠分散在外围看热闹,窃窃私语。

    皇城司人人脸色铁青,眼中喷火——萧怒正遭到通缉,却时隔一夜再次当街杀人,不是明摆着啪啪打脸吗?教他们如何不恨如何不恼?连带着对四周的江湖人心生厌恶。

    这里是大宋都城、天子脚下,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上达天听。魔头横行的消息一旦传得沸沸扬扬,皇帝因此发怒的话,有多少人会丢官去职,锒铛入狱?他们顶着官帽,拿着俸禄,早习惯了做人上人,哪个愿意赋闲在家乃至沦为阶下囚?为了大伙儿的前途命运,务必要除掉萧怒这眼中钉、肉中刺!

    傅惊涛在远处瞥了几眼便悄悄溜走,情知从今往后,难免会被皇城司及暗影龙卫惦记上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管他呢!

    他返回了公主别院,避开暗处的警卫,轻若狸猫般翻过院墙,来到临时借宿的客房门外。一推开虚掩的房门,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脚步不由一顿。

    “公子,是你吗?”床榻上,一条娇柔优美的身影坐起,长发低垂,睡眼惺忪,赫然是殷怜怜。

    傅惊涛惊奇不定,妖女是要色诱自己吗?皱眉道:“你来这儿干什么?孤男寡女深夜独处一室,说出去可不好听。”

    殷怜怜噗嗤一笑:“公子,人人皆知我是你的侍女,假若你我日夜分开才会惹人起疑呢!人家本来想找你谈谈心,谁知你一夜未归,等着等着竟睡着了。”边说边移步近前,立时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味,讶道:“你刚才跟人动手了?有没有受伤?”

    傅惊涛点了点头,低声道:“我需要静坐疗伤。你替我护法,不容他人打扰。”当务之急是疗治内伤,其他的暂时不予理会了。

    殷怜怜更是吃惊:“是谁伤了你?”

    傅惊涛苦笑道:“我是意外遭遇强敌,并不知道其名号。记住,我外出一事务必保密!”说着爬上床榻坐定,先吞服丹药,而后呼吸吐纳,功行周天。

    殷怜怜轻轻掩好房门,回首望向黑暗中那模糊的轮廓,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眼神迷离变幻,一会儿柔情如水,一会儿冷酷决绝,一会儿尖锐阴狠,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五百一十七章 赚钱很重要

    夜色渐渐消褪,天空透出几缕浅白,雄鸡啼唱声此起彼伏。

    随着傅惊涛的呼吸吐纳,无穷无尽的灵气溪流汇聚而来,依从神秘的指引,不断地注入他头顶百会穴。纵然门窗紧闭,房间里亦有凉风搅动,吹得幔帐不停摇摆。

    殷怜怜长发飘扬,内心的震撼非笔墨所能形容。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傅惊涛吸纳灵气。在嵩山秘谷时,他们朝夕相处,傅惊涛也曾运功疗伤,但并没有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呀!眼下房间里充斥着粘稠的灵气,无需入定便可感应,修炼的效果比平日提升十倍!这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内功心法?为什么能让灵气疯狂聚集?若修炼一日相当于他人修炼十日,夺得天下第一真不稀奇。

    即使她是邪宗女帝,也无法理解这等异象。

    跟傅惊涛接触越久,反而越看不透他。当你以为窥探到他的底牌时,却发现那不过是冰山一角,最终的结果超乎想象。比如在封魔谷,他一剑劈伤那食人魔;比如在嵩山,他独力击杀鬼王杀手;比如面对东幽魔王时,他施展出惊世骇俗的一拳。可以这么说,他的境界已远远超过同龄人,难以推测其极限。

    难道这就是陈抟祖师所授的秘法?因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催运秘法疗伤,从而暴露了最大的秘密。

    殷怜怜凝视着傅惊涛平静的面容,幽幽的目光变幻不定。

    直到日上三竿,傅惊涛和殷怜怜才联袂出现。

    赵燕容、胡凤、乔晖等正聚在一起聊着什么,看到他俩后停止交谈,表情各异,眼神丰富。

    赵燕容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轻声道:“傅师弟,青云榜揭幕在即,你可是众矢之的!大敌当前,凡事须节制啊!”

    “节制?”傅惊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殷怜怜粉面腾的变得通红,如白玉染上胭脂,艳丽绝伦,容色之美连女子亦要嫉妒,轻咬下唇道:“公主,公子昨夜冲击玄功关卡,不能被人打扰,由我警戒护法。”

    众人神色微妙,一个身强力壮、年轻气盛,一个娇媚入骨、绝色无双,居然会整夜关着门练功?干柴遇烈火,修炼双修秘法还差不多!

    傅惊涛老脸微热,轻咳两声,及时转换话题道:“老五,公主交代的事情办得怎样了?是否顺利?”

    这种误会千万莫要解释,越描越黑,反正人家没明着点破,干脆装糊涂一笔带过就好。尤其受伤之事更不能吐露,否则如何解释昨夜的行踪?为了掩饰一个谎言而编造更多谎言,想想便头疼。

    乔晖笑嘻嘻地眨眨眼,配合说道:“聚宝阁商队已经抵达京城,和我接上头了,货物基本完好无损,可以按原定的计划执行。公主府这边将派许管事协助我,疏通官府及行会的关系,筹备各项开店事宜,尽快推出皇家特供佳酿。假若一切顺利,最迟下个月便有红利进账,保证不会耽误大事。”有赵家公主的关照,上至开封府官吏,下至京城的地头蛇,谁敢刁难他?

    殷怜怜目光一亮:“财神爷,姐姐的嫁妆可指望你了!”

    乔晖笑道:“待忙过这一阵,还请白莲姑娘坐镇新店。”

    殷怜怜跃跃欲试道:“没问题,我随时听候你安排。”她把全部家当都投给了乔晖,折算成银子入股,对赚钱之事极为上心。以她对傅惊涛和乔晖的了解,这门生意是稳赚不赔,岂容错过?

    傅惊涛正色道:“做生意亦是做人。我提醒乔师弟,不许仗着身份胡作非为,不能昧着良心赚钱,不要给公主脸上抹黑!任何时候,你都要坚守自己的底线。”

    乔晖肃然道:“和则生财,真则长久,信则昌盛。我必干干净净赚钱,老老实实做人。若是踏错半步,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傅惊涛转首道:“公主,府上有信得过的人吗?让他跟着乔师弟,专司核查账目,以便随时向你汇报。”

    赵燕容迟疑道:“不必了吧?我相信乔师弟不会乱来的。”

    傅惊涛摇头道:“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这门生意牵涉的银钱数目巨大,动辄数万乃至数十万两白银进出,若缺乏监查,极易造成不必要的误解。若是我们因钱反目成仇,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将来女营创立之后,所耗银两自有定数,也不应从账上随意支取。”

    他两世为人,深知金钱的重要,所谓“无钱寸步难行,有钱通达四海”。在有些穷乡僻壤,为了一文钱就敢杀人!强盛如轩辕门,地处西北荒凉山区,负担不起所有弟子的修炼耗费,只能选拔培养少数武学天才,其他的则放任不管了。世家和寒门之争,根源在于修炼资源如何分配,谁都想争取多一点,在武道修行上多前进一步。

    即使是百年沉淀的七大世家,随着族人繁衍增多,也不堪重负。为了维系世家的体面和荣光,他们创立了诸如聚宝阁、阎王殿等敛财渠道,千方百计填补各家日渐扩大的窟窿。

    姜烈不惜违背祖训投效大宋,有着方方面面的考量,开拓财路无疑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借着攀附赵宋朝廷,世家们争先恐后地挺进中原富庶之地,打出轩辕门的招牌到处钻营。或许用不了五年,世家便将悉数东迁,成为大宋的顺民。

    赵燕容颔首道:“也对,先定规矩再做事。乔师弟,麻烦你草拟一个章程,明确权责,公私分开,切勿因人废事。”她以前从未因金钱而烦恼过,但正式开始筹建女营后,才发现这简直是一个无底洞,没有足够的财力根本玩不下去。

    乔晖道:“没问题!我拟好后请诸位过目并签字画押。”

    接下来,众人又商讨片刻,明确了几条重要原则。忽听脚步声急,有侍卫赶到门外禀报道:“启禀公主,晋王府长史李长静求见!”

    赵燕容讶道:“他来做什么?”

    “李长史是押运三车财物而来!”

    赵燕容恍然道:“这是好事呀!有请李先生!”

    “是!”

第五百一十八章 暗影龙卫的试探

    赵燕容环视众人一眼,微笑道:“你们击退刺客有功,我三哥允诺的赏金到了。至于如何处置分配,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傅惊涛笑道:“这点小事还商量什么?按人头平均分吧!”

    一言而决,毫无异议。

    少倾,一袭白衣的李长静翩然而至,身边仅仅带了一位随从。他依照礼节拜见赵燕容,又跟傅惊涛点头示意,方坐下饮茶。

    傅惊涛神色从容,心中却是暗自警惕。李长静乃赵光义的头号幕僚,曾奔赴凌云峰,参与了轩辕门和大宋朝廷结盟的全过程,对于赵光义的谋算知之甚深。他一直隐藏在赵光义的影子里面,极易让人忽略,实际上这样的人物老辣至极,手段非常厉害。

    赵燕容含笑道:“李先生事务繁忙,何必亲自跑上一趟?如今城里加强了巡逻警戒,理应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李长静欠了欠身,温言道:“其实是王爷抽不开身,又担心您的安危,特嘱咐我过来看一看。依着王爷的意思,公主最好能搬回皇城住上几日,那才是万无一失。”

    赵燕容嘟起嘴道:“不,我不回去!那鬼地方又闷又无聊,规矩又多,去了不是自找罪受吗?而且我跟众姐妹约好了每日训练骑射功夫,怎能言而无信?”

    李长静是传话而已,哪有资格说服公主?当下自袖袍里摸出一张清单,轻轻放在茶几上,笑道:“昨日公主能化险为夷,诸位少侠功不可没。王爷特赐下三车厚礼以示奖赏,请笑纳。”

    傅惊涛等抱拳道:“多谢王爷!李先生辛苦了。”

    李长静仔细打量着傅惊涛,赞道:“短短数月不见,傅少侠气势之强盛直追一流高手了!你初入京城便连败石保兴、韩崇训,青云榜头名当之无愧。”

    傅惊涛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区区浮名如过眼烟云。”

    李长静一笑,若有深意道:“少侠胸襟广博,不会为虚名迷惑了双目。不过江湖上为了搏取名声,总有人铤而走险!比如最近突然崛起的魔门萧怒,连续两夜大闹京城,行事猖狂,完全无视我大宋威严。若少侠日后遇上此人,格杀勿论!”

    傅惊涛讶然道:“萧怒还敢露面行凶么?”

    李长静沉声道:“这魔头前夜杀了云中燕,昨夜又现身东京街头,击伤鹏鲲岛、太乙宫、风刀门诸多高手,气焰十分嚣张。皇城司上下震怒,悬赏白银五万两取其首级!”

    众人面面相觑,乔晖笑道:“傅师兄,这五万两不好挣啊!”

    傅惊涛肃容道:“除魔卫道乃你我本分,谈钱就俗气了。待青云榜揭幕过后,我定设法会一会这魔头。”

    李长静双掌一拍,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赵燕容瞪了傅惊涛一眼:“你不知萧怒的深浅,莫要鲁莽冲动!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魔头,不要讲什么江湖规矩,该围攻就围攻,该下毒就下毒,没必要逞英雄。”

    傅惊涛心头一暖,笑道:“谁晓得萧怒那厮藏在哪个旮旯?说不定他摄于皇城司的威压,已远走高飞了。”

    赵燕容道:“不论怎样,你给我老实本分点。”

    “好!”

    李长静暗讶,这少年在公主心目中分量不轻呀!话锋一转,笑道:“王爷吩咐,为展示示泱泱大国风采,众位英杰均须盛装出席青云榜揭幕大典。我特地带来一位巧手裁缝,替傅少侠量体裁衣。最迟明日下午,新衣新鞋便会送到。”

    傅惊涛道:“李先生考虑太周到了,难怪稳坐长史之位。”

    李长静哈哈笑道:“哪里,哪里!”

    他身边的随从默然上前,示意傅惊涛站起,自怀中掏出卷尺,开始认真测量尺寸。

    傅惊涛目光淡然扫去,只见那随从相貌平庸,肤色白皙,手掌不大但很稳定,动作一丝不苟,赞道:“这裁缝师傅不错!”

    待李长静便告退离去,殷怜怜蓦地问道:“王府长史很空闲吗?”

    赵燕容摇头道:“我三哥是晋王兼开封府尹,王府长史怎会清闲?李先生只怕是开封城里最忙碌的人之一!”赵光义每日处理成百上千的公文,而这些公文要先由李长静的经手审查分类,标注上轻重缓急,才会送至赵光义的案头。别的且不说,光是把这一项做好不出现纰漏,就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心血。

    殷怜怜轻笑道:“李先生这样的大忙人,还亲自过问公子的衣裤鞋袜尺寸,真是太有心了!”

    赵燕容道:“李先生做事一贯如此,非常细致,无可挑剔。”

    傅惊涛微微一笑,心中雪亮,李长静看似偶然到访,实际上是为了那名“裁缝”打掩护。不出所料的话,那“裁缝”应是暗影龙卫的首脑,专为调查萧怒的嫌疑而来——尽管那裁缝的易容术非常高明,但他的体型及手掌无法改变,与昨夜的掌法高手同为一人!

    傅惊涛不会忘记那双恐怖的手掌。若非他感悟武道,在关键时刻借用大地之力,绝对逃不过重伤吐血的下场。

    仅间隔了几个时辰,对方便前后脚追到门上,效率着实高效。

    傅惊涛心念电闪,自己昨夜施展了掌法、拳法、枪法,偏偏无一属于魔门功法。世上哪有这样的魔门弟子?所以,李长静等才会怀疑到他头上,毕竟京城里同时精通这些武技的高手可不多。

    不过暗影龙卫是初步怀疑而已,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何况他身份特殊,跟赵宋皇族过从甚密,谁敢轻易拿他入狱审问?暗影龙卫是属于赵光义私人控制的组织,不会做得罪轩辕门的蠢事,除非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他今后以“萧怒”的名义出现时,既不能轻易使用毁灭之拳,也不能施展轩辕武技。否则,落到有心人的眼里,戴不戴面具都一样了。看来还应尽快掌握魔门武技,弥补破绽,做好应对其他高手挑衅的准备。暗影龙卫的试探不会仅此一次便罢休。

    树欲静而风不止,京城处处藏刀剑啊!

第五百一十九章 忠犬与利刃

    李长静和那随从登上马车,车轮碌碌,离开了公主别院。那随从在脖颈、耳后及鬓角处小心揉搓,哧啦一声响,扯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正是昨夜出掌拦截傅惊涛之人。

    李长静目光深邃无波,淡淡道:“能够确认吗?”

    那男子摇头道:“目前无法确认。”

    李长静讶然道:“以你的本事都看不穿其底细?”

    那男子缓缓道:“此子神充气足,呼吸平稳绵长,不像是负了内伤。即使我靠近探测,也感应不到半分魔气。但他的高度及身形跟萧怒相当接近,仍洗脱不了嫌疑。”他后来回过神,萧怒的武功并未高到离谱的地步,若不及时卸去反震巨力,定然遭受内伤。可是今日一见面,傅惊涛没有受伤的迹象,这怎么解释?

    李长静道:“我刚刚以言语试探,其神色亦瞧不出什么破绽。”

    那男子道:“那他昨夜……”

    李长静道:“根据线报,他和侍女白莲厮混了一晚上。”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皱眉,难道萧怒并非是傅惊涛的化身?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并击杀这魔头,听任其逍遥法外,对于赵光义的名望打击不小。他们比谁都清楚,赵光义极其爱惜羽毛,断不会容忍萧怒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挑衅,在市井间制造恐慌氛围。

    李长静叹道:“没有如山铁证,此事就不能禀报给王爷知晓。我真担心他是大奸大恶之人,日后会令王爷蒙羞,令大宋颜面扫地。青云榜揭幕在即,若有魔头混入榜单,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了!”

    那男子沉吟道:“这小子深得公主信任,又顶着轩辕门的招牌,不太好用刑审讯。如果能够亲眼看一看他的身法招式,两相印证,我有九成把握解开谜底。”

    李长静眼底冷光一闪,沉声道:“为主分忧,不拘小节。只要别给人捉住把柄,该做的事便放手去做!”

    那男子望向车窗外的街道和天空,语气森冷地说道:“我典七就是王爷养的一条狗,该咬人的时候从不含糊。谁敢对王爷不利,我便要谁的命!”

    典七,暗影龙卫的大头目,赵光义心腹中的心腹,永远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既是一条忠犬,也是一把利刃。

    忠犬护主,利刃斩敌。

    傅惊涛把乔晖悄悄拉到一旁,轻声问道:“老五,如今各门各派的强者汇集开封,有没有类似鉴宝市场那样的场所进行交易?”

    乔晖道:“当然有啊!我正打算今天出城,把那些古董玉器珊瑚之类的全换成银两。你打算去买什么?据我所知,城外开了好几个专供武者交易的市场,一天时间可逛不完。”他们大破天灵教时,曾从天灵观搜刮了一批珠宝古玩,留在手上意义不大,须尽快处理掉。

    青云榜的揭幕大典堪称武林第一盛事,影响力波及各国,吸引了五湖四海的豪杰。这些江湖豪杰随身带来了千奇百怪的珍品,自然而然催生了相互交易的需求。漕帮和河帮联手,首先在汴河边一处废弃的码头搭建市场,每日涌入了近万的江湖客,交易十分火爆。白马帮、五福盟等见有利可图,有样学样,纷纷在自家的地盘设立市场,坐收地主之利。

    乔晖接着道:“青鱼码头摊位多,高手多,价格高;快活林环境最好,有酒有菜有美女;门头沟的佣金最低,假货最多,但东西确实便宜;李家庄门槛高,主要交易兵器铠甲、丹药符箓……”

    傅惊涛打断道:“我打算买几本武功秘笈,应该去哪一处?”

    “秘笈?!”乔晖失笑道,“你还需要买这些哄人的玩意吗?”

    真正的武功秘笈往往是孤本,是门派之宝,怎可能公然售卖?凡是在市场上出售的所谓秘笈,全靠名头唬人,看谁是人傻钱多。一本烂大街的《少林基础棍术》改名为《惊神棍法》,便可喊出百两银子的天价。一本《武当内家导引术》改名为《八荒**唯我独尊神功》,开口价至少五千两。对于内行人而言,谁会傻到去买秘笈?真的按照“秘笈”练功,不走火入魔才怪。

    傅惊涛道:“你别管,我自有用处。”

    乔晖眼珠转了两转,笑嘻嘻道:“既然如此,要么去青鱼码头碰运气,要么去门头沟随便选。”

    傅惊涛想了想,道:“去门头沟!”青鱼码头高手横行,万一遇到轩辕门或七大世家的长辈,那该怎么解释?

    留下拓跋剑等守家,傅惊涛精心易容掩去本来相貌,和乔晖一起驱车出城,直奔城南的门头沟。

    门头沟离城不远,因附近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沟而得名,是五福盟掌控的地盘。为躲避毒辣的太阳,临时市场设在一白杨树林里。入口处设卡收取人头费,每人按十枚铜板计,此外再无任何费用。如果买卖双方需要五福盟居中互相担保的,那么五福盟会抽取百分之五的交易佣金,远低于其他市场。

    事实证明,这一招低价策略极受欢迎,偌大的树林里人山人海,充斥着各种方言的吆喝声、叫卖声,既有拮据潦倒的武者,也有锦衣玉带的公子,还有高鼻深目的西域胡人,以及故作高深的道士僧侣。至于算命占卜的瞎子、变戏法的侏儒、兜售香囊的少女、叫卖药丸的力士,更是随处可见。五福盟还出租桌椅招牌,并贴心地准备了解暑汤及各种瓜果糕饼,当然价格稍稍贵了一点点,却不会令人厌憎。

    傅惊涛略一估算,林子里大约聚集了五六千人,忍不住赞道:“五福盟不知是何人主事?做生意有一套嘛!”

    乔晖笑道:“若换成你我来主持,收益至少翻两番!”

    傅惊涛道:“五福盟局限于开封一地,又没有我们的背景人脉,还面临着其他帮会的竞争,能够如此实属不易了。”

    乔晖笑道:“可惜不认识这位盟主。若是彼此投缘的话,大家一起合作赚钱多好!”

    话音刚落,斜刺里走来几位俏丽多姿的少女。其中一位红衣少女斜眯了乔晖两眼,噗嗤笑道:“小胖子,口气不小呀!你有什么做生意的窍门,给姐姐说一说?”

第五百二十章 初识若男

    “小胖子?!”乔晖为之气结。他脸是圆了点,肚子是凸了点,但哪里小哪里胖了?眼见那红衣少女唇红齿白,身材娇小,眉如弯月,一双星眸亮晶晶的闪烁迷人光芒,不知怎的心底一震,涌到嘴边的尖酸话语咕咚一声咽了回去,笑呵呵道:“既然你要当姐姐,不应该先给我见面礼吗?”

    那红衣少女脸颊微红,身旁的同伴们格格娇笑,纷纷打趣调侃。

    乔晖脸皮厚赛城墙,抱拳笑道:“人海茫茫,相遇即是缘分。小弟初至贵宝地,还请众位姐姐多多关照。”

    “呸!谁是你的那什么呀!”“好生无赖!”众少女不由跺脚娇嗔。

    乔晖只当没听见,指着树林道:“你们瞧,这地方乱糟糟的像不像菜市场?没有标识,没有规划,没有通道,绝大多数人都是在瞎逛,挤来挤去挤到一起,想买的不知该去哪里买,想卖的又埋怨无人识货。待新鲜劲一过,买卖双方都感到焦虑厌烦时,来这儿的人会越来越少。只有重新规划,革除弊端,才能持续吸引客流。”

    他嘴里冒出来的新鲜词汇,把众少女唬得一愣一愣的。那红衣少女眉毛挑起,虚心请教道:“请问该如何具体改进呢?”

    乔晖揉了揉鼻尖:“此事三言两语哪能说清楚?我车厢里还有几箱古玩珠宝急着脱手,实在没空陪小姐闲聊。”

    那红衣少女掀起车帘扫了一眼,笑道:“就这么点东西吗?我按市价全收了——总不能让你白白出谋划策不是?”

    乔晖神色微变,忙道:“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小姐如何称呼?在下乔晖,乃轩辕弟子。”

    那红衣少女妙目流转,讶然道:“原来是轩辕门高徒当面,失敬了!我爹爹乃五福盟的盟主,我是邬若男。这里人来人往太过嘈杂,乔少侠可否移步至清静处说话?”

    乔晖道:“方便,当然方便!”说着向傅惊涛使了个眼色。傅惊涛耸耸肩跳下马车,独自步入杨树林。

    林子里空气闷热,弥漫着污浊的汗臭味。各色人等穿梭走动,时而高声说笑,时而讨价还价,时而争执,吵闹声浪一刻不歇。

    售卖武功秘笈的摊位很多,一摞摞的书籍摆在地上的任君挑选,既有刻意做旧的,也有墨迹未干的,量大从优,随便还价。这些秘笈五花八门,靠夸张的书名吸人眼球,似乎买上一本便能学会无敌神功叱咤江湖,踏入先天宗师之境。明知道秘笈是假,仍有不少江湖客翻来捡去,偶尔丢下几粒碎银,拿起中意的书籍匆匆走开。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银货两讫,出事概不负责。

    傅惊涛一个个书摊慢慢逛过去,随意拿起魔门“秘笈”,哗哗由头至尾翻迅速看一遍,然后丢开再接着看下一本。这些“秘笈”的图文粗制滥造,偶有能入眼的招式又似是而非,前后无法连贯衔接。至于相关的心法口诀写的是云里雾里,狗屁不通,无非是大量堆砌晦涩的文字,故意显得高深玄奥。

    他依仗过目不忘的奇能,及近乎逆天的推演能力,过滤掉无用的信息,脑海中大约有数十招渐渐成型。当然,这些是最粗浅的魔门武技,心法口诀残缺不全,换做一般人学了也没大用,反而会惹祸上身,被正道侠客争相追杀。

    但傅惊涛不在乎。

    他早已到了不拘泥招法套路,临敌自创杀招的境界,一双铁拳随时可以化为诸般兵器。这是万法归一的武道之路,直指本心,不会简单停留在表象上。任何招式推演到了极致,都会露出深藏其中的武学道理,而这些道理是有共性的,正所谓千变万化不离其宗。

    要知道傅惊涛接触过最高深的魔功,跟最凶残的魔头交过手,还得过魔尊萧恨的指点,不论是眼光、阅历、格局、知识都足够了。只要掌握了魔门武功的基本原理和基础技法,举一反三并不难。

    何况他还创出了毁灭之拳——这是典型的魔功绝学,走的是毁灭无情之道。但这门拳术需要入魔后才能完全催发,太过霸道,属于压箱底的保命绝技,并不适合平时对战使用。他得创出次一级的武学,既要有足够的杀伤力威慑敌手,还不能被人看出破绽。

    他一边看书一边回忆往日的战斗场面,洛冥、武厉、岩鹰、萧恨乃至刘云超等的身法招式飞速闪过,有的画面吻合重叠,随即衍生出新的变化,有的招式拆分成数十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难以描述的感悟渐渐亮堂起来。

    魔门武技最大的特点就是凶残冷酷,杀戮无情。为达到击杀敌人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自残躯体、燃烧寿元等。事实上,把常用的招式加以精炼改动,强调攻击的侵略性,出手时再灌注几分魔气,很容易和魔功混淆。只有见多识广的顶尖高手,才能分辨出其中的细微差别。

    为免惹人怀疑,傅惊涛胡乱买了二三十本秘笈,捆扎好拎在手上,施施然走出林子。有五福盟帮众的指引,他很快找到了邬若男、乔晖。

    乔晖和众少女坐在树荫下正相谈甚欢。他幽默风趣,熟知江湖传闻,又经历过生死厮杀,阅历比起没出过远门的少女强过百倍,一会儿逗得她们咯咯直笑,一会儿引得她们惊呼连连。

    傅惊涛有意加重了脚步,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乔晖抬眼一扫,歉然道:“众位姐姐请安坐,小弟还有要事在身,须即刻返城了。咱们改日再聊。”

    众少女叽叽喳喳说道:“别急着走嘛!”“那段击败魔王的故事还没说完呢!”“多待片刻不行吗?”

    乔晖含笑起立,抱拳道:“小弟今后将常驻京城,定有机会跟五福盟打交道,来日方长。告辞!”

    众少女转嗔为喜:“你要长留京城?这是好事呀!”

    邬若男柔声道:“关于乔少侠所提出的建议,我会如实转告给我爹爹知晓。这份人情,我五福盟不会忘记。”

    乔晖深深凝望她一眼:“我还会回来的。”

    邬若男触到他灼热的眼神,芳心一颤,低声道:“慢走不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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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轩辕武圣介绍:
抗击异族入侵,守护华夏文明之火。结束乱世之争,维护九州河山一统。重生后来到一平行世界,具备过目不忘的奇能。在这里,宋太祖武力绝伦,南唐后主词剑双绝,后蜀皇帝竟是蜀山剑门弟子!武者崛起,乱世争锋,快意恩仇,一双铁拳会尽天下英雄。为守护河山,守护心爱之人,不断突破极限,踏上武道巅峰。绝不接受屈辱,不向敌人低头,有仇必报,有爱必争!作者另有百万完本武侠《笑傲天下》,书荒可读。重生之轩辕武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轩辕武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轩辕武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