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破庙
严冬,从来都是老天爷收人命的时节,富人在家烧炭熬过寒冬,穷苦人家也缩在家中猫冬,建宁城的街道空如一人。
此时风雪正急。
“韩玉,我们为什么不去将军府..”
“你懂个屁...”
外面下着漫天大雪,建宁城外的一件破庙内,穿着厚实的青年和女童,正躲在倒塌的菩萨像后躲着寒风。在旁边堆着从庙里拆下来的木柴烤火,铁架上还挂着一块烤的“滋滋”冒油的狗肉。
“韩玉,我们偷了那么东西是不是不好?”在神像后的墙壁下,一个十岁模样的女童小声的问正在烤狗肉的青壮。
这青壮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中等,厚厚的棉衣遮住了硬邦邦的皮肉,但从这身板中可以看出此人倒也有几分力气,并非好相与之辈。
“不偷咱吃啥?”正在专心致志烤肉的青年听到女童的话,声音变得有些恼怒,拿下烤架下的狗肉闻了闻,刷了一层油又放上去翻滚,这才转过身后,露出面容。
方子脸,皮肤并不白皙,但也不是太阳晒出来的紫黑,几个浅浅的麻坑,看来小时候出过疹,也算侥幸活了下来。
参差不一的黑色胡渣子,分散在下巴和脸的周围,脸上还有一道爪印,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挠的。
女童撅了撅小嘴,仿佛有些委屈,但是不敢打扰青壮,只能眼巴巴看着火架上的烤肉。
女童名叫李鸢,今年刚满十岁,今年秋末时候父亲走了,直到临走之前,才把女童的身世说了出来,说李鸢是建安城虎威将军李广女儿,便让自己的徒弟韩玉带着李鸢来寻亲。
过了一会儿,女童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的说道:“韩玉,我们已经到将军府了,为什么不直接进去认亲?好硬...”
女童将早上的馒头拿出来啃了一口,这冻僵的馒头好似生铁一般难以下咽。
正在烤肉的青壮没有理睬女童,掏出一把小刀削着狗肉,洒上一些细盐和花椒,又取出了烤的金黄的馒头。
“现在冒然相认有个卵用,先吃饭!”青壮端着狗肉和馒头走进过去,虎着脸呵斥了一句,然后拿过女童硬邦邦的馒头。
教训完了女童,青壮瞅了瞅四周,然后走出拆了一块厢房挡风的门板,又拿了一床棉被将女童档的严严实实。
女童有些害怕看了一眼青壮,这也难怪,她自从记事起就很害怕他。
为什么这么说呢?
原来这青壮是镇上青楼的打手,跟着那些三教九流学了一生的臭毛病,骂街的功夫比那妇人还强上百倍,骂半天都不带重样。期间和镇上的一些泼皮混混称兄道弟,溜门撬锁,欺行霸市,在镇上是臭了街的名声。
女童的养父是武馆的馆主,面对自己徒弟这些劣迹充耳不闻,反而时不时供应一下名贵药材供他练武。
毕竟穷文富武不是一句说辞,没有一些药材辅助,练武可是伤身的很。除了师父补贴的一部分,偷鸡摸狗,敲诈勒索得来的钱财也大部分投了进去,现在青壮也勉强入三流的水准。
女童的养父的武艺放在江湖上也不过是三流的水准,但好歹也是入流了。不要小看这三流的武艺,七八个壮汉进不了身。就连还进三流的韩玉都能抵的住两三个壮汉。
韩玉打小也是富户出身,可惜一场天火让万贯家财烧成了白灰,父母和妹妹也死在那场大火中,只有韩玉侥幸活了下来。
父母死后为了混口饱饭做奴做仆,这让以前也是小少爷的韩玉很是不甘。自小饱受冷落,让他清楚知道这是吃人的社会,没有武艺伴身和硬心肠是活不好的,对这武艺练的比谁都勤快。
带着女童前来投亲,半路上被一伙山贼劫了财,靠着几分头脑逃脱,一路磕磕绊绊来到建安城。
当女童看到韩玉第一次偷鸡,女童还曾经嘟哝过,韩玉只说了一句话就堵上了女童的嘴:“这世道,我们两个贱命之人,要不硬起心肠,活该在路上饿死!”
这一路上女童也有点麻木,垫的这些棉被都是韩玉半偷半抢拿回来的,要没有这些棉被,这刺骨的寒风,两个人很可能死在这破庙内。
但女童心里仍有些忿忿不平,已经是寻到了将军府,但青壮观察了一番又折返回破庙。按照女童的想法,今晚不仅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还可以睡在温暖的软床上。
青壮并没有去管女童的想法,等女童吃完狗肉馒头,烧上一壶热水给女童烫了脚,便哄女童昏昏沉沉的睡去。
庙外寒风肆虐,风雪正急,呼啸的北风夹着雪花呼啸着,封住了所有的去路。
韩玉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根透明的线丝,在几条出入口都隐蔽的绑了,上面扣着小巧的铃铛。
....
叮铃铃..
韩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脸都快被冻僵了。
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循声望去,一只白色的野猫触到了铃铛,警觉的消失在庙外。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掀开身上的棉被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嘎嘣嘎嘣-”伴随着韩玉活动筋骨,身上的关于发出阵阵脆响。
生火烧水,韩玉在庙外练了一通武艺,等待水壶发出“咕噜”的声响,这才停下身来,一个跳跃助跑上了庙外的参天大树,找到了两只冻僵的青虫,洗漱后大摇大摆的往城内走去。
“吱呀吱呀..”伴随着轴木牙疼般的声响,吊桥被缓缓放了下来。
城门对方门洞冷冷清清,这来到街道上店铺也都没开,只有那些开包子店的小铺蒸腾着热气。
“一笼大肉包子!”韩雨吆喝了一声,大大刺刺的坐在了靠门的桌上。
“来咧..”一个中年妇人乐的嘴巴一咧,赶紧去蒸笼上取出一笼五个包子,掀开淡黄色的竹盖,一阵滚烫的蒸汽,安安静静躺着五个拳头大小的雪白包子。
“来点大葱!”韩安抓起一个往嘴里塞,吃了一口又大声的喊道。
一笼包子五分钟就下了肚,韩玉又叫上一笼,吃饱喝足擦了擦嘴,忽然朝着门口大喊了一声:“你这店家,这包子里有青虫!”
正在外面招呼客人的两口子赶紧进来,看到包子陷里那只干憋的青虫顿时变了脸色。
这包子铺的老板是个头矮小的瘦子,看到韩玉翘着腿一副要赔偿的架势心中便有了数。能使出这种手段之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不是泼皮就是混混,这店家看着大早上的息事宁人,不但没收钱,还没赠上一笼包子。
混江湖的讲究的是察言观色,这一路从不去那些大的酒楼,因为这些地方肯定有人罩着,不是官府就是一些地头蛇,要是去那里吃霸王餐,最起码就是吃上饱揍。
而这些街边小店小铺就不一样了,有实力的不会干这种薄利而又辛苦的买卖,这样的小店是韩玉这类人的最爱。当然也不能天天来,要多找几家轮流来,不然这买卖干歇业了,以后还吃谁的?
但凡是也有例外,在路过一处小店,这家店叫来几个干庄稼活的邻里,不过这依旧被韩玉打的抱头鼠窜,毕竟韩玉也是接近三流水准,这么多年的武艺不是白练的。
那次将几个庄稼汉打的鼻青脸肿,韩玉还拿出刀恐吓要留下点部件,那店老板看到这情况,陪着小心点头哈腰配上了五两银子附带一袋子精米。
韩玉接过用荷叶包好的咸菜包子,这是带给女童的,这丫头不爱吃肉,偏偏爱这种咸菜。
回到破庙,挂在火堆上的陶瓮散发出一种清香,女童正懂事的收拾,韩玉将包子递给了女童。
“我去探探将军府的底细,你就在此等候,不要乱跑。”韩玉等女童吃饱喝足叮嘱道,熄灭火堆用漆黑的木炭在脸上涂抹了几下。
看着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变成一个脏兮兮的女童,韩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踹了点银子又来到了城门。
此时太阳已经冒出了头,城门口积雪被踩的一塌糊涂,冷冷清清的城洞分外的热闹,卖炭的,推车的,卖菜的,一溜的往城门里走;运粪桶的,赶脚的,扛锄头的,一溜烟的往城外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韩安顺着踩的乱七八糟的泥土向城外走,没走一里路就看到一个挑着担子的老汉,担子上用枯草盖着,隐约露出下面的白菜。
“老家伙,你这菜我买了,拿上银子赶紧滚蛋!”一边说着一边丢了一块半两的碎银。
这老汉一看就是惹不起的泼皮,也不敢争辩,况且这银子也差不多有半两,就算没有银子也不敢得罪这种人。于是当即捡起银子,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韩玉捡起地上的扁担,顺手将肩膀上一挑,稍稍掌控了一下平衡就朝着城内走去。
城门洞里多出了几个身穿兵丁,正拄着带鞘的刀,歪歪斜斜靠在城墙上,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胸前朴服上那个大大的“勇”字格外的显眼。
“进城门五文..”一个兵丁吆喝了一声,在他身前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箱,发出铜钱掉入箱中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李铁牛,你昨晚是不是又去潇湘院被榨干了,瞧你走路咋打摆,战都站不住..”守在箱子前的小军官一脚朝着旁边的兵丁踹了过去。
被踹的兵丁也不恼,索性就靠在城墙上将腰刀放在一旁,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讨饶道:“头儿,你可是冤枉俺了,这潇湘院的菇娘俺铁牛早就混熟了,咱昨天去了新开的,那里面的姐们,嘿嘿...”兵丁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路过的小姑娘身上抓了一把,这姑娘狠狠的瞪了一眼,悻悻的继续往城里走去。
小军官刚想继续问什么,一个挑着扁担的男子却凑了过来,往箱子里投了五文铜钱,脸却凑了过来。
第二章 被绑了?
“你这小贩,不进城往这里凑做甚?”小军官看到穿着破烂的韩玉,掏出了腰刀恫吓道。
韩玉早就预料道这种情况,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掏出了半两碎银子,塞在了小军官手中说道:“军爷,小的是乡下贩菜的,想问下军爷城南哪家大户卖的价格高,还请官爷提点。”
这小军官顺手将银子塞到了怀里,脸色一缓收起了腰刀,笑着说道:“这小子还挺有头脑,今天大哥就给你指点,赚了钱月末给我们喝顿小酒。”
韩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不时的还奉承几句。这小军官也是话痨,韩玉的马屁拍的他不知南北,很快就将肚子里那点存货倒了出来。
韩玉马屁拍了一通,千恩万谢的离开,待离着远了眉头一皱,他还是要去实际探查一番。
连水胡同是建安城比较有名气的胡同,邻面居住着都是城中一些握有实权的官员,一旦有官员被贬是必须离开,不得再此居住。
因此建安城的衙役们不敢马虎,平日里时不时的来绕上一圈,凡是发现一些地痞流氓,直接抓进大牢。
还没等韩玉靠近胡同口,就遇上了正在巡逻的衙役,见这卖菜的有些面生便上前盘问道:“哪的人啊,来这里做什么?”
“回官爷,小的是建安城韩家峪的,小的叫韩安,这是自家菜地里收的一些小菜,以前都是俺爹挑着菜去城门口贩卖。今儿下大雪,我听城门口的孙差役说这里住的都是官老爷,俺们就想来试试手气,要是好卖明儿也来,还指着官爷多多照应。”韩安一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枚铜子递了过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衙役一听顺手接过铜子,听到能报上人名心中自然一松顺口说道:“你小子心眼活泛,这里都是官家老爷,只要菜好,价格方面也不会与你多做计较。”
“多谢官爷!”韩安点头哈腰的说道,等着衙役走远了才晃晃悠悠的进了合同。
住在这里的大户人家的官邸都建的富丽堂皇,韩安挑着担子吆喝,还没走多远就被人喊下,挑挑拣拣。
这扁担里的青菜都是老汉精挑细选,两个筐篓里都是放着没有冻僵的大白菜,还用河水冲洗过,不见泥垢,菜叶上还带着水珠。
等吆喝到将军府,来了一个身材妙曼的丫鬟,韩玉眼睛一亮:“这身段,都比的上青楼花魁,看着眉间未开,还是个雏儿!”
从将军府出来采买的丫鬟春玉觉得这小贩目光在盯着自己,开始浑不在意,可是这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转悠个不停,便开始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于是狠狠的剜了一眼那人。
被剜了一眼,韩玉也不恼,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心里明白,这女人无论相貌美丑,十有**都是喜欢男人盯着自己看,无论这男人相貌英俊美丑。据混迹花丛十几年老嫖客讲,越是未经经过人事的黄瓜闺女越是喜欢如此。因为没人男人盯着看,那就说明容貌不堪入目,心中指不得如何怨恨。
而只要被男人盯着看,那说明女子姿色不差。女子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但在表面上还要装出矜持和恼怒。
春玉看到这菜贩还在盯着自己,一副色眯眯眼神飘忽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有些小得意,自己果然是美的。在这将军府她的姿色只在中上,就连好色的少爷都没来骚扰过她,这小贩的模样让她心中甚是得意。
门房赵三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连忙狗腿的说道:“滚滚滚,别在这里碍眼!”
“不用了三哥,这泼皮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儿,这菜还挺新鲜,就让他送进去吧。”春玉轻描淡写道,说罢转身向着府内走去,此时脸上微微有些红润,耳根子也有些发烧。
被这门房一声喝骂,韩安赶紧低下了头,心里在想老嫖客说的果然管用,这大姑娘小媳妇脸皮就是薄。
挑着扁担跟着这丫鬟进了门,半路上很多人看到菜贩熟视无睹,但也有些丫鬟好奇的望了过来,只见菜贩把头一低,跟着前面的小丫鬟闷声而行。
这让回首望一眼,却见他老老实实模样的小丫鬟不禁失声笑了出来,此人刚刚色眯眯又是老实巴交,顿觉此人大为的有趣。
将青年带到后厨,来了个厨子看了几眼,很快就将这筐新鲜的青菜收下,小丫鬟则带着韩玉去账房结账。
“这位姐姐,俺以后能不能天天过来?”跟在后面闷声闷气的韩玉小声的问道。
一边问一边用眼光偷瞄,这小丫鬟脸皮一红,剜了一眼道:“你来便来罢,我还能打断你的腿不成?”
韩玉一听爬杆顺上,没脸没皮的说道:“姐姐貌美如天仙,一看就是心善之人..”
在青楼也厮混多年嘴皮子也顺溜,几句话便拉近了关系,变着法夸赞小丫鬟,时不时的还调戏几句,听的小丫鬟满是通红。
来到账房,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拨弄着算盘结清了账目。盘算了手上碎银,这居然赚了一两。
就在这时,一群黑衣家丁围着一个白衣公子往账房这边涌来。还在盘算账目的老先生赶紧将毛笔一丢,慌张的跑了出来。
春玉眼神中闪过一抹喜色,匆忙的整理了一下发髻,韩玉则在偷瞄白衣少年。
“赵叔,给我支一百两银子!”这白衣少年大声的对老先生说道。
这老先生赶紧取出了一张银票,恭敬的递给了白衣少年,只见这少年哈哈一笑:“城主府欧阳兄今日归来,我去寻欢楼定个位置。明日王家抛绣球,咱也去凑个热闹!”
说完白衣少年带着一堆家丁出了门,春玉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韩玉自然不会触霉头,一声不响的跟了过去。这将军府还是要多来几趟,看城门的小军官可说这家夫人为人刻薄,若是将那丫头送进来受了委屈,他良心也会有不安。
临终前他可是对师傅保证一定将女童送到李广手里,他韩玉是个泼皮混混,但这养育的恩情可是不敢忘。
出了门,看到白衣少年骑着一匹骏马消失在了胡同口,一群家丁松了口气,嘴里在小声的议论。
“今天少爷为何如此兴奋?”
“三儿,你是贴身伺候少爷的,没点内幕?”
“嘘,咱家少爷要有大机缘...”
“....”
听了半耳朵,一群家丁小声谈论进了门,韩玉也没在意,挑着担子离开了胡同。
看这天色还早,韩玉在城中瞎逛,趁人不注意还朝着门内偷瞄。
就这样逛了一个时辰,不知道拐了几个胡同,大约一个时辰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此地房屋大多狭小破旧,看来是贫民居住的地方。韩玉看中的这个小院落比周围几家略微好些,至少屋上盖的青瓦,而不是用茅草敷衍了事。
询问了一下周围的邻居,找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用一两白银换来临时落脚之地。
今日艳阳冒头,堆积的冰雪在融化,晚上这破庙肯定住不了人,推开院门进了小院,发现这小院看起来不大,三间正房加上两间柴房,院子里还有一口井一个大水缸,半罐子水早已结成了厚厚的冰。
韩玉去柴房逛了一圈,意外的发现几捆柴火,锅碗瓢盆只要清洗一下便可用。
抬头一看这时间也不早,顺道去街边的小店卖了一些酒菜,趁不注意丢了一半的钱财,不去理会中年胖妇女追过来撒腿就跑。
很顺利的出了城,挑着扁担向破庙赶去,这还没到门口,远远的看到几个泼皮混混站在庙外。
“不好!”
韩安心里咯噔了一下,在树林中观察了一会儿,顺手就将东西藏好,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的!”刚刚靠近,一个歪瓜裂枣的泼皮便喝骂道:“赶紧给我滚,神蛇帮再此办事,再看眼睛给你扣下来!”
一听这话,韩玉眼皮一抬,满脸的痞相:“老子是三英会,你们神蛇帮算个屁!”
早上的一番打听也算是了解了一些城中的大小势力,这建安城地下势力有七股,这三英会有些名气,顺手就被扯来当虎皮。
那泼皮一听,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这位兄弟,刚才多有得罪。如有冒犯,还请见谅,等把庙里的小娘皮卖去青楼,晚上请兄弟喝酒!”
韩玉一听心中一沉,但脸上却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磋了磋牙:“小娘皮?我们沈帮主最近爱好这一口,兄弟带我进去看看,要是真生的水灵,让我带走,银钱现付!”
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的褡裢拿出了几锭银子,足足有数十两,这泼皮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二狗,顺子你们看门,我领着这兄弟进门看看!”这泼皮招呼了一声,领着韩玉进了庙门。
这才刚进了庙门,就看到一群混混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走了出来,为首的黑脸大汉时不时的还在小丫头脸上摸一把,嘴上还得意的吹嘘:“小娘皮,遇上大爷算你走运,你这娇弱的身子恐怕熬不过今晚,大爷送你去**阁,让老鸨好好调教几天,定能成花魁!”
“老大..”这泼皮赶紧迎了上去,指着韩安将来意都说了一通,黑脸壮汉迎了过来。
“你老大是谁?”
“杜三哥!”
“你平时混哪?我这么从未见过你?”
“小的一直跟着杜老大,也没有见过您...”
“....”
这大汉长的虎背熊腰,人高马大,心思还是挺细腻,盘问了几句,眼睛一斜:“这小娘们长的倒也白净,是个美人胚子,你们三英会能拿多少?”
“一百两白银!”韩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鸢,报出了一个高价。
第三章 杀人
黑脸大汉一听一喜,但嘴里仍强行辩解几句:“这价格低了,再加一百两!”
手下的青皮混混一听这话纷纷附和,韩玉在赵鸢脸上抓了一把,笑道:“这丫头年纪太小,培养琴棋书画哪样不要大价钱?这价格不低了!”
一边说着一边看黑脸大汉的脸色,见他有些意动,爽快的掏出了五两白银说道:“这是定金,人我先带走,剩下的银两晚上送到!”这黑脸大汉犹豫了一下,一把捞过韩玉手里的银子:“这定金我收了,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霸会生意也这规矩。”
黑脸大汉心中甚是得意,手里这小娘皮今早被四平帮盯上了,但那群傻帽居然没看上,这才让神蛇帮捡了便宜。
“要是今晚没见着银子,这交易就废了。”黑脸壮汉得意的看了一眼韩玉,回头招呼道:“兄弟们,走!”
“行,黑熊老大,不过也让我验货。”韩玉瞬间下定了决心,搓了搓手:“要是这丫头有问题,你可得把定金退给我!”
黑脸大汉不疑有它,示意手下松手,韩玉也不客气凑过去检查,顺手揩了几把油,惹的一群混混哄堂大笑。
“好了,没问题。”韩玉趁着众人不注意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身嘿嘿一笑:“没问题,我这还有五两,晚上在付九十两。”黑熊一听又有银子,黑乎乎的大手伸了过来,忽见此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脖子刺了过来。黑熊吓了一跳,长期混江湖的经历还是让他反应过来,一双大手朝着韩玉的手臂抓了过去,同时脑袋一偏,被吓了一跳心底冒出无数恶毒念头。
可惜这一下抓了一空,韩玉匕首向着旁边一划,但左手狠狠地向他的胯下抓去。
“啊...”
一声惨呼,黑熊双手捂裆,韩玉趁机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明晃晃的匕首抵了进去,匕首血槽上滴答着鲜血。
赵鸢赶紧向庙后跑去,一群青皮混混刚想去追,韩玉大吼了一声:“都不许动!”
这一声吼震慑了一群泼皮,黑脸壮汉此刻从剧痛中缓了过来,喉结滚动刚想说话,韩玉用力一扭,卸掉了他的下巴。
“放了黑熊老大!”
“不要动!”
“你找死不成?”
“......”
没了黑熊,这一群泼皮六神无主,一个个只知道威胁叫嚷,刚想围过来韩玉手中的匕首又刺进一分,吓的这群泼皮赶紧后退。“这位兄弟,你们三英会虽强,我们神蛇帮也不是吃素的。我是这神蛇帮的二当家秦安,你放了黑熊,此事就此揭过如何?”就在这时庙赶来一个中年男子,冲着韩玉和颜悦色的说道,跟在他后面几个混混泼皮则想向后庙赶去。
“让你几个手下别动。”韩玉咧嘴一笑,匕首抵住了黑熊的下巴。
韩玉当然不会信就此揭过的鬼话,现在手里只有黑熊是筹码,在拖延一会儿在想办法脱身。
秦安紧皱眉头,几个心腹凑了过去劝了一通,秦安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黑熊,你就安心的走吧,你家里的老小我来照顾!”秦安使了眼色,几个泼皮带上长枪短棍朝着庙后追了过去。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韩玉多想,今天梁子算结大发了,这事儿肯定没法了断了,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只有杀了这两人才能过这道坎!
韩玉的眼神中透出了狠色!
只见韩玉手臂渐渐发力发力,匕首直接刺入黑熊的脑中!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匕首捅了进去,遇到骨头微微一顿,顺着骨缝直接到底,拔出来鲜血顺着刀口喷了一地。黑熊连留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双目暴瞪,手脚还不停的抽搐,血泊流了一地。随着时间的流逝黑熊的气息正在消散,一群打架斗狠的小混混吓破了胆,一时间竟无人敢上。
韩玉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提着匕首直奔秦安,这家伙也被吓破了胆,转身跑了两步跌倒在地,口中大喊:“英雄饶命!”韩玉哪肯就此罢手,追过去一刀直接插进秦安的心脏,才刚刚做了几秒帮主的韩安很快就随黑熊而去。
带血的匕首在秦安身上擦了擦,韩玉阴沉至极的对周围的混混厉声喝道:“若是谁敢泄露出去,就准备好棺材等着收尸!”
刚发完这句话,门外响起了一个粗狂的声线:“黑熊,秦安,这都让你们捡漏,兄弟我真的眼拙!”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从庙外涌了一群人,除了两个在门口守门的神蛇帮,剩下的是三十多岁的汉子打头,后面带着七八人都身着统一服饰,看样子是另一个帮派。
这样一算,对面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几号人,韩远注意了一下打头的汉子,这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陈帮主,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神蛇帮剩下的小喽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冲着汉子哭诉道。
这陈姓汉子有些心惊,看了一眼黑熊两人的尸体,停下脚步,对韩玉喊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这一来就惹上了人命官司,杀两个人够你上断头台了!老哥长你几岁,奉劝几句,早点投案自首!”
陈姓汉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韩玉的表情,他倒想看看这小子是个愣头青还是老江湖。
韩玉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个棒槌了。还投案自首,大不了杀过去!
他韩玉好歹也是混了几年,能被打死不能被吓着,虎倒架不倒,大不了逃离这建安城,有手有脚还怕没活路?要知道各大城都是独自为政,有的还是敌对关系!
出来混的,都喜欢耍几句嘴皮子,韩玉当然懂。只见韩玉冲着这汉子喊道:“敢问这位朋友,我们只见可否有恩怨?难道你要为这死人出头不成?不瞒陈帮主,我也有几个生死弟兄,他们可都是浑身赤条条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陈帮主确定要结下梁子?”
这汉子当然懂韩玉话外的意思,混江湖不怕得罪武艺高的,也不怕得罪势力大的,最怕就是这种一无所有,没牵没挂的莽汉。这些人烂命一条,什么都不在乎,惹急了眼就敢和你拼命。
更有一些下流无耻打不过来就朝着你家人下手,混迹江湖不敢轻易得罪这种人。
韩玉看到这汉子有些犹豫,知道这厮被自己唬住了,转身就向着后庙跑去。
“兄弟,兄弟,留步!”陈姓汉子在后面喊道。
“怎的,非要抓我去见官?”韩玉眼中煞气一闪,将手中的匕首握的紧紧的!“
误会,误会!兄弟我哪有这种想法。我是四平帮的帮主陈富贵,和神蛇帮是死对头。兄弟你浑身上下都是血,遇到官差有嘴也说不清!”中年男子赶紧解释,生怕韩玉热血上头,举刀便杀。韩玉将匕首放下,陈富贵赶紧说道:“戴仪,你赶紧把棉袄脱下,和这位英雄换一下!”
“小五,你带着人处理掉黑熊和熊安的尸体,就扔到庙里的枯井,将在场神蛇帮的都带进四平帮,让他们别乱讲话!”陈富贵显然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赶紧对手下吩咐道。
听了自家老大的吩咐,四平帮的帮众有条不紊忙着收尸,那个叫戴仪的汉子面带敬畏脱下棉袄递给了韩玉,然后赶紧去帮忙。
“要是兄弟信的过在下,就先到我们四平帮躲避一番。这里肯定瞒不住人,等风头平息下来如何?”陈富贵见气氛渐缓,再次提议道。
韩玉稍稍沉思了一下,快速分析其中利弊。自己稍微整理一下便可混入城中,而且此人话语里还是试探的意思,万一真的被探出虚实,住在人家屋檐下,这性命可就捏在别人手上了。
“若是兄弟我躲过这一劫,定当报陈帮主一份大恩。若是陈帮主寻我将我交给官府,兄弟我烂命一条也就认了,我手下那帮兄弟事后报复,也别怪兄弟!”韩玉指明了两条路,一条是获得自己的感激,另一条是莫须有的报复。
“兄弟杀了两人也是帮我,我陈富贵可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事!”陈富贵当即发誓保证道。
“那就多谢了!”韩玉洗了把脸擦掉脸上的血迹,又拿起泥土往脸上涂抹。
两人的尸体被抛入井中,现场的一些血迹也进行掩埋,陈富贵开口建议道:“三日后晚我请兄弟聚贤阁,不知兄弟是否赏脸?”
“一定准时赴约!”韩玉对陈富贵行了一个江湖礼,抱拳离去。
第四章 凿冰救人
来到庙后没敢径直前往小树林,而是去城外的村庄绕了几圈,一个时辰才回到小竹林。女童李鸢被吓的不清,躲在树林里不敢吱声,还将脸上涂上了泥巴,见韩玉松了一口气。
韩玉警觉的观察了一圈,直接从扁担里拿出一个烧鸡:“先吃饭,收拾一下咱们进城。”
“你没事吧,还有庙里的事情怎么样了?”李鸢有些忐忑的问道,接过烧鸡啃了一口,显然这小丫头也是被吓的不清。
“喂,你说话呀。”李鸢抬起头看到脸上依稀没擦干净的血点,顿时有些急了。
“没事儿,和他们打了一架,单挑我赢了。”韩玉第一次杀人也是心神未定,随口应付了一句。
韩玉见小丫头有些担心,勉强给了个笑脸,随口拿出一块灰色的破布,让李鸢擦起脸上的血迹。
破庙里一些家当肯定没了,韩玉在李鸢惊讶的眼神中脱下了棉鞋,见他取出匕首,从棉鞋中取出了一沓子铜钱一块碎银。
“这是咱全部的家当了,在败可就没了。”韩玉抖了抖鞋,又用匕首在李鸢的棉袄上划出一道口子,将碎银又塞了进去。
一队衙役压着几个泼皮回了城,韩玉心里有些担心,要是自己画像被贴满全城,那就只能将这丫头送进将军府自己开溜了。
“走,我们跟上。”待到衙役走远,韩玉将扁担树林里一藏,带着李鸢往城内走去。
城外发生命案,负责看守城门兵丁自然也不敢马虎,一个个站的笔挺盘查进城门的人流。赵鸢握紧小拳有点紧张,韩玉则大大咧咧的朝着门洞走去。
“孙头,忙呐。”韩玉掏出二十个洞子放入箱子,主动对着那个看城门小军官打起招呼。
“噢,是你小子,菜卖完了?”孙姓军官回了一句。
“今儿多亏孙头的指点,月底小的自然有孝敬。”韩玉点头哈腰的说道,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这回答让孙姓小军官十分满意,没有盘问直接放行。在他看来能杀人的都是江湖上凶神恶煞的猛人,和养家糊口的菜贩没一毛钱关系。
带着赵鸢来到刚租下来的旧房,这房子的主人对这房子多有修缮,在柴房还找到了几床棉被,两个人落脚的问题暂时不用担心。
但所需添置的东西也甚多,光是这米粮就让人操心,柴米油盐,买通里正,没有十几两银子别想住下来。
这城外发生了命案,城内的捕快也上了心,万一带着那几个混混指认上门,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还有那地头蛇四平帮,约定好了三天赴约,要是不去那可就露了怯,被人瞧出虚实。
太阳一落山,城中便吹起了刺骨的寒风,城边的吊桥早早落下,街上的行人也纷纷回家,大街上顿时冷情了不少。
赵鸢在宅中收拾,韩玉则冒着寒风出门,贼眉鼠眼四下寻觅,看能否找一只肥羊下手。
这偷儿也是技术活,找对人是关键。找穷人摸,摸不出几两油水,找那些穿着绫罗绸缎带着仆人的,又不好下手。上个月就栽了,摸到一个傻头傻脑的年轻人,却不料和他同行的女伴是一流高手,那女侠差点把韩玉抓过去见官。幸亏韩玉机灵,赶紧赔礼道歉,外加跑的快对面懒的追,这才逃过了一劫。
偷这门活最爱的是乡下来的土财主,在城中没有根基油水又足,这才是最佳的目标。
可惜今日路上的行人稀少,冒着寒风脚步匆忙,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城里的青楼倒是热闹,肥羊也多,但那里多半和城里的帮派扯上关系,他可惹不起。
要说这城中最大的势力,自然便是这城主府了。韩玉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前来投奔就研读过书籍,这片大地一共有九十九座大城,每座城以城主府为尊,共尊一位姬姓贵人为国主。
当然,这些城也仅仅名义上的尊奉,每一个城主就像是一个个诸侯,朝廷对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约束力。韩玉还通过史书记载,这朝廷多则几百年,少则几十年便会换一任国主,但有趣的下面的城主也会更换一大批。
各大城主府数百年以来相互之间攻伐不断,但领地范围基本没有变化。经过这千年的变化,这大城还有九十九个,但城主府却换了一茬又一茬。
为了保住城主之位,一些小的城池结盟自保,而另一些大的城主则是虎视眈眈,妄图吞并小城的财产。
建安城方园五百里,人口近百万,在附近也算中等城池,城主府和附近几家互通婚姻结成联盟,这建安城也已经许久未曾发生战事。
建安城的城主叫欧阳云,育有八子子五女,有孙子孙女十八人,最大的孙子比最小的儿子还年长几岁,甚是奇葩。
韩玉在街上逛了两个时辰,没找到下手的目标又去街边的小店要了两份米粉,还是老套路吃完撒腿就跑。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吃饱喝足之后烫了脚,韩玉将院门紧锁,拿了一床被子睡在了隔壁的厢房。
....
第二天天蒙蒙亮,韩玉便早早的起床,趁着守城墙的兵丁呼呼大睡翻过了城墙。
昨夜的寒风将那护城河都冻结成了冰,用脚探了探,悄悄的过了河,径直往破庙赶去。
现场杂乱的痕迹仍在,被这寒风一吹都冻成了冰碴,来到后院他那些杂物还在,只不过被翻的乱七八糟。
韩玉从翻的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找到了一件发硬的棉衣,也不顾散发的霉味拿刀子在领口挑了挑,又有几两碎银掉了下来。
捡起地上的碎银,将破棉衣扔回原处,不放心去井口看了一眼。
这四平帮办事也有还算靠谱,无数青砖填了下去,差不多顶到井口,想要找到尸身也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况且这案子也没苦主,四平帮使了银子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官府也不会深究,在过上一段时间恐怕也就无人提起。
想通了这些道理,韩玉总算松了一口气,见现在时间还早,便修炼起那几手功夫。
昨天发生的情况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若是黑熊抵挡住自己的杀招,那今天井底下躺的也许就是他了,而赵鸢肯定也是被卖到青楼。
等到太阳升起,韩玉挑着扁担在进城的必经之路等着,没过多久又碰到了那老汉。
“老规矩。”韩玉将担子往地上一扔,又抛过去一两碎银,不等老汉分辨,挑起担子便走。
这老汉也不气恼,这一两碎银也值上这些货物,只见他扁担一挑直接回家,现在在去挑上一担青菜贩卖也来的及。
顺利的进了城,挑着扁担直奔将军府,掏出十几个铜子塞给门房,门房又喊了昨天的丫鬟春玉。
低着头来到后厨,顺利的收了青菜,韩玉旁敲侧击的向丫鬟春玉打听消息,可春玉不接话茬,这让韩玉甚是焦急,只能小心的环视,看到了一个在荷花潭中玩耍的少年。
这少年正带着几个丫鬟在冰上蹦跳,这少年正玩的开心,一跳忽然没了踪影。
“不好了,少爷落水了!”
“快去救少爷!”
“....”
一群家丁顿时慌了神,大呼小叫的冲了过去,不料这冰层结的不厚,站的人多了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缝,吓的一群家丁又退了回去。
丫鬟春玉也吓了一跳,忽见身旁的小贩冲向了后厨,不过这种情况也管不了,直奔荷花池。
少年的头时不时的冒上浮冰,向着岸边的家丁呼救,一时间将军府乱成了麻。
“都让开!”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一个穿着一身旧棉袄的小贩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长长的麻绳。
一群家丁赶紧让开了一条路,只见小贩甩着绳子准确的落在了洞中,只听小贩大喊:“抓住绳子!”
这少年看到了生的希望,一把抓住了绳,小贩却向一旁的家丁命令道:“你们几个,拿着铁器凿开冰层,快!”
几个家丁一听有了主心骨,几个家丁来到冰上跳下去凿冰,少爷一旦死在荷花池,他们几个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春玉,你通知厨房熬一锅姜汤。在让烧一锅开水,送到你们少爷的房内。”看到春玉目光还在看少爷,不愿浪费机会的韩玉指点了几句。
“恩!”春玉如梦初醒,冲着韩玉感激的一瞥,匆忙跑向了厨房。
这一群家丁动作也快,几分钟功夫就将冰层凿开,韩玉拽着绳子将少年拖到岸边,忽然脚下一滑“噗通”掉进了池中。
周围家丁又是一愣,只见掉下水的韩玉拼命的将少年拖上岸边,一群家丁手忙脚乱扶起快要昏厥的少年。
“先让少爷喝口姜汤!”春玉此时端着一碗姜汤凑到了少年发紫的唇边。
此时内宅的一个贵妇匆忙的赶了过来,看到少年湿漉漉的,头发上凝结着冰渣,怒声道:“赶紧给少爷沐浴,去城主府请宋医师!”
“禀告夫人,热汤早已备好,就在少爷房中。”春玉喂了一碗姜茶,小声说道。
一群家丁丫鬟如梦初醒,赶紧抬着少爷远去,贵妇满意的看了一眼春玉:“你做的很好,你是几等丫鬟?”
“回夫人,我去年入府,现在是三等丫鬟。”春玉赶紧回道。
就在这时,韩玉踩着淤泥从池中爬出,寒风一吹直打颤,贵妇皱着眉头问道:“他是谁?”
“禀夫人,此人是菜贩,看到少爷落入水中,正是他想办法救出少爷。”一旁的中年管家如实汇报。
“你现在是二等丫鬟,让他去账房拿五两银子,让他赶紧走!”淤泥的臭味飘入贵妇的鼻中,只见她厌恶的一挥手,带着一群丫鬟匆忙离去。
荷花池边只留下冻的瑟瑟发抖的韩玉和一脸喜庆的小丫鬟。
第五章 绣球
“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等贵妇走后,名叫春玉的小丫鬟激动的满脸通红。
韩玉见这贵妇离开,对这妇人的秉性已然了解。刚才掉入荷花池故意为之,本想留在将军府打探情况,不料却被这贵妇直接轰走。
“春玉姑娘,小的先告辞了!”寒风吹来韩玉一个哆嗦,挑起扁担匆忙告辞。
“你忘了去账房领银子了!”春玉将东西送进厨房,忽然想到什么追到胡同口,菜贩早就没了踪影。
此时的韩玉早就将扁担一丢,找了一处沐室。泡在沐汤中用粗浅的内功将寒气逼出。
就在此刻,几个模样俊秀的小生结伴来到沐室,泡在浴汤里高声谈论。
“华玮兄,我要是接到绣球成了王家的乘龙快婿,一定不忘记众位弟兄!”
“古源,你这模样人家王二小姐能看上你?绣球肯定丢不到你头上!”
“这王二小姐是我们建安城四美之一,我等能看上一眼便是福气!”
“.....”
几个年轻的小生兴奋的谈论,一个年纪稍长的后生却不搭话,见众人停下谈论,这才开口说道:“今儿这绣球,咱可抢不到!”
“这是为何?”
“王家可是说了谁拿到绣球便是乘龙快婿,那王家可是城中的大户,还能食言不成?”
“戴兄,可否指点一二?”
“.....”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戴姓男子有些洋洋得意,于是指点道:“你们都听到了消息城主府的孙儿欧阳博昨天可是回城了,昨夜寻欢楼城中的贵胄齐聚,你们说我等穷酸书生怎敢争抢?”
“若是城主府,我等可争抢不得,那为何王家要闹上这一出?”
“这都已经定好了,是在耍我们不成?”
“唉,可惜了王二小姐这等软糯的女子与小生有缘无分了。”
“.....”
韩玉闭目养神,但戴姓男子的一句话让他睁开双眼。
“对于我等来说,那是凑个热闹捧个场。这王家可是说了,抛绣球后还摆上半天的流水席,我们在这宴席上结交一些好友,万一被城主府看上,那咱这满肚子学问韬略,岂不是能卖与帝王家?”
戴姓男子深入浅出的一番话让几人心悦诚服,在旁边却有了主意。
韩玉直接起身离开澡堂,那几人见韩玉离开更加肆意的谈天说地,但当他们起身穿衣之时,却发现兜里的银子早已不翼而飞。
“店家,赶紧过来!”
“赔钱,我身上可带了十两银子!”
“我的一块玉佩被偷了!”
几个小生抓着店家赔钱,而此刻的韩玉穿着一套成衣店刚买的新衣,来到了登龙阁前。
此时登龙阁前很是热闹,五层的高楼挂着红色的绸缎,门前一群乐师敲锣打鼓,无数百姓驻足围观。
忽然一阵更加热闹的锣声传了过来,街口出现了长长的舞狮队,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一群红色家丁抬着几顶软轿,吹吹打打朝着这边走来。
百姓自觉的让开了一跳道路,几顶软轿在登龙阁前停下,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轿中走出,冲着周围的百姓抱拳说道:“今日小女抛绣球,只要是身家清白,年龄相符的后生都可前来,只要接到绣球,便是王某的乘龙快婿!”
“小姐,下轿吧!”一个管家走到另一顶软轿旁说道。
“好。”一声脆梨般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声音柔柔糯糯的,让人一听不禁浮想联翩。
一名凤冠霞帔,身材婀娜的女子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只是头上带着盖头,遮住了容颜。
这女子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韩玉看了也楞了片刻,然后趁着富家公子沉醉之时偷走了他的荷包。
“这酸儒就写了封情书,还以为是银钱!”离开人群偷看了一眼荷包,鼓鼓囊囊的荷包里是石子和一份肉麻的情书。
“晦气!”韩玉随口将荷包丢在路边,一队重甲骑士护送着一位白衣少年来到了登龙阁。
“这是谁啊?”
“这你都不认识?城主的第三个孙子,镇守边疆的欧阳博!”
“这谁还敢争!”
“....”
“你们不必在这里等着,回军营。”少年吩咐了一下骑士,一个兵士勒住了缰绳,欧阳博风度翩翩的站在了登龙阁前。
“诸位,佳人再此都想迎娶,大家不用在意我的身份,就当我是普通百姓好了。”欧阳博看着人群淡淡的说道,脸上露出的笑容,满满的自信。
“这货真能装!”
刚被吓了一跳的韩玉心里暗骂了一声,没一会儿城中几个有头有脸家的公子悉数到场,一起陪同欧阳博有说有笑。
城中一些读书人也纷纷挤在了登龙阁前,但却离这群富家公子哥数十丈之远,特别有欧阳博方圆一丈都没有,只要王家小姐不瞎,这绣球一定抛在他怀里。
“欧阳兄,在下来晚了!”一个少年气喘吁吁赶了过来,正是刚刚落水的白衣少年。
韩玉有些意外,瞅了一眼避开了目光,他周围全都是肥羊,等找到机会通通下手,晚上就去鼎香楼,也去吃上全驴宴!
距离抛绣球还是一刻钟,王家的家丁便封住了路口不让人继续进来,而此时五楼出现的妙曼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遮在头上的红盖头缓缓解开,看到了盖头下精美绝伦的脸,韩玉也眼睛直勾勾的望了过去,挪都挪不开,周围响起“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女子看到那么多人羞红了脸,旁边的丫鬟拿起了一个绣球接给了小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绣球上。
毕竟悟透道理的毕竟是少部分人,一些穷酸的秀才可是做着春秋大梦,报得美人归,攀上王家这颗大树,等王老爷百年后尽得王家的财产。
公孙博看了佳人如此艳丽心中也很得意,和身旁的朋友谈笑风生,而不远处的韩玉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就等着绣球抛下的那一刻!
一个红色的绣球从空中抛落,公孙博也停止了谈笑望向了绣球,而一群秀才则疯狂的朝着绣球涌去。
韩玉则顺着人流,刚才已经挑中了好几只肥羊,今天不看黄历也活该他发财!
就在此刻,忽的一阵强风刮了过来,将落向公孙博的绣球吹翻到另一个方向,一群富家公子哥朝着绣球追去。
几个小富人家的公子正在凑热闹,看到绣球飞过来急忙躲避,家里可是交代过,这绣球抢不得!
韩玉正将一个荷包揣进兜里,忽然看到几个公子哥拔腿就跑,正疑惑,看到一个绣球砸在了他的身上。
场上的气氛顿时凝滞了!
无数寒门子弟都是一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的模样,而正在追赶绣球的公孙博脸色微变,在高楼上的王二小姐看到绣球落入陌生人怀里也吓的花容失色。
无数目光都集中在了韩玉的身上。
在五楼的王家之主也有点苦恼,这小子要是硬是要娶女儿可怎办?他刚刚可是满口答应谁拿到绣球就是他的乘龙快婿!
偷偷将这小子做了?还在抛一次绣球?
如果做了这小子女儿就算是寡妇二嫁,城主府可不会答应这种荒唐事!
“欧阳公子,小弟相貌丑陋,家境贫寒,这绣球小弟砸到我脑袋,我可没接。”韩玉走到欧阳博谄媚的说道。
此时王家之主也赶了过来,韩玉大声对周围百姓说道:“这绣球接到才算数,在下只是被砸到,这个数可做不得!”
心乱如麻的中年男子诧异的看了韩玉一眼,接过了话茬:“这位小兄弟讲的在理,这绣球是从我女儿手中抛出,这位后生可是接到手!”
几个机灵的家丁在人群中大声附和,有人带头自然有人盲从,很快所有人都认为这次不作数,绣球要重新抛上一次。
前来争抢绣球的年轻才子更没有意见,又有了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这次要看准绣球。
侥幸逃过一劫的韩玉则长松了一口气,这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继续去偷盗肯定不成,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想必凑到谁面前都会觉得眼熟。
就在韩玉准备盘点今日的收获,忽然身后传来了惊喜的声音:“你果然在这!”
伸了一半的手被吓的一哆嗦,转头一看正是那位被救起的白衣少年,韩玉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问道:“这位公子,找在下何事?”
“你不认识我?今天早上,在我家,荷花池,是你救了我!”少年一把抓住韩玉,惊喜的说道。
“原来是李将军的公子!早上我也只有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在意。”韩玉义正言辞的说道,他好歹也是喝过几年墨水,掉书袋的话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救命之恩可不敢忘,今天晚上一定要请你喝一杯!”白衣少年很是热情的说道。
就在这时,楼上的绣球又抛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了欧阳博的怀中。
“恭喜欧阳公子!”
“欧阳兄抱得美人归!”
“.....”
奉承话不停的拍在了欧阳博的马腿上,在楼上的王家父女松了一口气,这王老爷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跑下楼直接改口喊了贤婿,宾主尽欢。
接下来王老爷宣布在登龙阁摆上酒席,都可以进来祝贺云云,说了一大通的场面话。
欧阳博亲自将王二小姐搀扶进了软轿,目送着美人离去,此时他心情大好,却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拉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欧阳博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第六章 偷听
“欧阳兄,这位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绣球的事看在我面子上,杯酒抿恩仇你看如何?”白衣少年对着欧阳博说道。
欧阳博眉头一松,白衣少年将今天早上的事说了一遍,几位公子哥纷纷劝解。
韩玉也凑上前去,点头哈腰的说道:“英雄配美女,宝剑赠英雄。欧阳公子乃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与王家小姐乃是天作之合!”
一通马屁拍了过去,欧阳博脸色渐缓,白衣少年则在旁边笑着说道:“大家都是相熟之人,今日欧阳兄大喜,今儿咱可要好好喝上几杯。”
将军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欧阳博带着众人进了登龙阁,店家早已安排好了最好的一间厢房,一行人鱼贯而入,韩玉则吊在了末尾。
进了厢房也不落座,跑上跑下去端茶倒水,尽力尽力伺候着,欧阳博见那人如此机灵,心中的疙瘩也就放下了。
“兄弟,看你样子也是读书人,怎的又做卖菜这种下贱这事有辱斯文?”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衣少年好奇的询问。
“不瞒公子,在下也是没办法之事。总要去做一些糊口之事,家里还有弱妹需要照料,只能出来谋一口饱腹之食。”韩安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无奈的神色说道。
“我当什么事儿,这都不是事儿,我们给兄弟找份差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是吧,欧阳兄?”白衣少年很想报答一下救命之恩,听了韩玉的话,当即转头说道。
韩玉听了心中一喜,等着就是你这句话。偷瞄了一下欧阳博的脸色,装出一副诚恳模样:“多谢公子!以后我就是欧阳公子的人,有什么吩咐绝不含糊,当牛做马都行!”
欧阳博当然不是傻子,心想这小子还真的会顺杆子往上跑,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难道还能拒绝?
正巧王老爷来到厢房,欧阳博和老丈人说了几句话,稍一沉思便开口说道:“那你去王家做个家丁吧!”
“韩某乃是堂堂一介男子汉,岂能去做奴仆之事,欧阳公子,多谢了!”韩玉一听去当家丁,当即脸色涨红,一副被侮辱之色,同时在用话头逼迫白衣公子,难道让救命恩人去当一介仆人,看你将军府还要不要脸了!
“韩兄,你别着急。让一个读书人去做奴仆着实有些屈才,是吧,王伯?”白衣少年赶紧打圆场,这好歹也是救命恩人,让恩人做奴仆,着实有些不妥。
“这位小兄弟可有什么本事?”王老爷也是妙人,赶紧打圆场。将军府和城主都不想得罪,家中安排一个人讨好两家,这生意怎么算都划算。但也要看此人有什么本事,要是无一技之长也就在在王家呆上月旬,找个理由打发走便是。
“韩某没甚过人的本事,但是这一身拳脚功夫倒也过的去,七八个大汉进不了身!”说完韩玉全身骨节咔咔乱响,耍了几个招式。
“很好,这位小兄弟,不如到王家做个护卫如何?”看到韩玉刚刚那几下知道有几招粗浅的招数,于是开口建议道。
“都听贤婿的!!”王老爷也爽利的点了点头。
“多谢欧阳公子大恩,多谢王老爷仁义!都说王家是良善之家,想必我能养活我家幼妹了,小妹也会感恩王家大德!”韩玉明面上感谢了一句,同时隐晦的提出家中还有一口人,要是去做护卫,家中的小妹就无人照料了。
这王老爷是人精,一听就知道韩玉的意思,想到这少年今日归还绣球,算是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于是加了一句:“无妨,让令妹也来府中,和我家犬子一起读书罢了。”
“多谢王老爷欧阳公子,此恩永世不敢忘!”韩玉赶紧说道。
王老爷说上几句话便离开厢房,一群公子哥继续吃喝起来,韩玉则忙上忙下,斟酒端菜不亦乐乎。
这又喝了两坛好酒,桌上的众人也有了醉意,一群富家公子哥开始谈论一些要事。
“欧阳公子,您不远千里从青山城赶回来娶了这王家小姐,莫非这战事情又要开了?”一个锦袍少年有些紧张的询问。
“放心吧!”欧阳博昂头将一杯酒倒入了嘴里,吃了口菜,这才继续说道:“这王家公子检测有灵根,我们城主府自然要联姻了!况且这娘子长的如花似玉,本公子娶了她又不亏!”
“什么是灵根?欧阳兄,咱怎么从未听说过?”旁边的少年又斟满酒杯,好奇的询问。
“在下就告退了,有事喊一声即可。”韩玉察言观色,放下酒坛躬身离去。
混江湖要有眼力界,老话说的好,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这赶人的话要从这群公子哥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美了,这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否则什么都白搭。
不过这群公子哥的谈论让韩玉有些好奇,关门的时候重了,反而留有一条缝隙。
“嘿嘿...”欧阳博见闲杂人等乖巧离去,当即打开了话匣子:“在场的都是本城的新贵,今日本公子就给你们说道说道,不过你们可别传出去,这些事情知晓的人甚少!”
一群公子哥赶紧围了过来,只听欧阳博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是否听过仙人?有灵根之人便可修炼成仙,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看到一群少年震惊的模样,欧阳博对着白衣少年说道:“李浩,前几日你去城主府,是不是我祖父带着一个白胡子老道?那便是仙人,你有灵根也可修仙!”
“修仙?”白衣少年被吓了一跳,前几日倒也看到一位白胡子老道,都是城中的少年,没想到居然会是仙人。
“只能说浩哥儿运气好,我等庸人可没这福气!”欧阳博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欧阳博起了谈话的兴致,悄声说道:“你们可否知道王家的矿场为何我父亲亲自带人镇守?”
“莫非是有贼人想去偷那铁矿?或是战事将起,要用这些铁匠铸造弓弩?”一群少年七嘴八舌的猜测。
这种事还用想吗,没有战事为何重兵保护铁矿?这铁矿也只能与兵事联想到一起。
欧阳博摇了摇头:“不是如此!我们建安城和附近几家大城都是联姻,就算燃烧战火也不会波及。我家祖父的黑甲军岂是等闲,要不是重大之事,岂会派出去镇守小小的矿场?”
听欧阳博一说,一群少年一琢磨,也确实是那么回事,黑家军可是各个以一当十的,莫非是那矿场出土了什么宝贝?
“莫非是挖到了黄金?”大通银号的公子两眼放光,赶紧追问道。要是真的挖掘到了黄金,那可要通知父亲,这是赚钱的绝好机会。
“黄金,呸!这挖掘到的宝贝可比黄金还要贵重!”欧阳博很享受一群少年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心底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告诉你们,王家的矿中有灵石!”欧阳博揭开了谜底,得意洋洋的解释:“灵石,仙人修炼用的好东西!”
“灵石?”一群少年一头雾水,只见欧阳博从怀中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上面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一颗灵石,一百两黄金!有价无市!”欧阳博得意洋洋的吹嘘。
“欧阳兄,你赶紧说说这灵根是何物?”李浩想到自己能成仙人,心中痒痒赶紧追问。
“我也不知道这灵根是何物,只知道身具灵根的是万里挑一,数万里挑一,等拥有灵根的才是老天爷真正的天之骄子!”欧阳博感叹的说道。
“不过这灵根还有优劣,这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等五行属性,大部分人的灵根,都是几种属性混杂,虽说可以感应到灵气,但修炼的速度可是惨不忍睹,也就修炼基本的五行功法。李兄,你的灵根可是四灵根混杂,这仙路可不好走。”
欧阳博见李浩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打击了一句,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冷了场。
“来,李兄,为兄敬你一杯,成了仙人可别忘记我们!”
“欧阳兄,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敬你一杯!”
“哈哈,明儿告诉我那二小姐是甚滋味!”
“葛兄,你喝醉了,自罚一杯!”
“.....”
酒桌上的气氛又热烈了不少,在门外偷听的韩玉听的愣住了。这世上还真的有仙人?
这酒后吐真言,这话从欧阳博嘴里套出来那多半是不假的。还有那灵石,韩玉没敢偷偷去看,心里甚是好奇。
包厢里的欧阳博也意识到妒忌说错了话,主动倒了一杯酒敬了一杯,吹嘘着仙人的神通,呼风唤雨,搬山倒海,撒豆成兵,点石成金无所不能,听的一群少年欢呼不已。
这桌酒吃了两个时辰,韩玉就站在门外,时不时的送上酒水,等到日落三竿,一群人才醉醺醺的走了出来。
扶着醉醺醺的李浩下了楼,早已有家丁在楼下等候。韩玉忽的在路边看上一个人影,一把推开李府的家丁,直接将少爷送上软轿,惹的一群家丁翻了白眼。
不过他们也乐意,醉酒的少爷吐了此人一身。现在这少年醉的迷迷瞪瞪,你就是在殷勤也瞧不见。
韩玉一边帮着忙,一边注意街边的人影,看到他已消失不见才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容离去。
第七章 安身
找了个僻静角落打开荷包,韩玉满脸喜色,这几只肥羊身上带了不少银两,里面几张银票和银两加起来有八十两之多。
有了银钱,韩玉到成衣店买了一套新衣,顺便也给李鸢买了一套新棉袄,又去一家胭粉店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女孩家的物事。
忽然在街边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韩玉隐约见此人有些面善,于是去路边的小摊买了几个油肉饼。
“大娘,这油饼你拿去吃吧!”韩玉将包好的热油饼放在了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身旁。
“谢谢,谢谢!愿神仙保佑大爷!”老妇人接过油饼,忙不迭的道谢,嘴里说了一些奉承话,以为遇到了贵人。
“不必客气,都是应当的。今夜还要起寒风,老人家可有安居之所?”韩玉摆了摆手,四处看了一眼问道。
老妇人看着路边的积雪也犯了愁,昨天刮了一夜的风,他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要是再刮上一夜,她这把老骨头也就要丢这了!
这无缘无故当然不是韩玉善心大发,他可不会去做什么烂好人。这街边冻死的乞丐多了,官府都不管他哪有这本事,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没过多久,远处跑来了一人。
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这大冷天的就穿着一件衬衣,光看这卖相就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站在身前,有一种不自然的压迫感。
这壮汉先是扶起老母亲,这老妇人在他面前絮叨了一番,壮汉惊喜的说道:“可否是这位大哥送俺老娘油饼?”
张明贵在米行扛了一天的粮食,结果这米行却说只付一半银钱,剩下的一半要明天早上才能领到。张明贵正在想这点铜板是住店还是买些吃食,要是母亲冻死或饿死那就可罪孽大了。他正想看看晚上还有什么活计,却不料遇到了善心人,这肉饼闻起来都香,吃起来不知道多好吃呢!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韩玉冲着壮汉一抱拳,爽利的问道。
“俺叫..张明贵!”这壮汉有些腼腆,但为了面子还是大胆问一句::“这位大哥是不是看上我这一身力气?我抗二百斤的麻袋不在话下!”
“原来是张兄弟,我叫韩玉。”韩玉看着壮汉满脸期翼的看着自己,心里暗笑了一声,嘴里说道:“不知兄弟何故流落此处?”
这老妇看壮汉一脸窘促,老妇忍不住哭诉起来,手里的手帕不停的擦着滚落的泪珠。
原来这母子二人家中受了灾,于是前来建安城投靠舅父。却不料舅父早就搬去了青山城,这大雪封道,两人只好暂时留在建安城。
“这位大兄弟,我儿明贵有几把力气,若是有甚差遣之处尽管吩咐,只求我们母子有个落脚之地。”这老妇哭完说道,这大汉听了有些拘谨,但还是期翼的看着韩玉。
韩玉一听果然如此,昨日挑着担子就看到母子两人在街上游荡,这壮汉的身型足以形成压迫感,正好能收来做小弟。
“明贵兄弟,你是练过的吧?”韩玉话头一转,继续问道。
“嗯,以前家父是走镖局的,我从小习武,我力气大,大家都说我是练武的料,俺的武功可是村里最好的!我家有几百斤的磨盘,平时舍不得驴拉都是我上。”张明贵知道这是机会,赶紧说道,双手放在身前不断地缴搓着。
听了张明贵的话,韩玉心中惊讶不已,那磨盘他也是见过的,几百斤单人就能推动,二百斤的麻袋能抗走,这家伙的硬实力可达到了江湖三流水准,和自己那死鬼师傅一个档次。
不过同时在心中暗自鄙夷,功夫如此厉害,竟然还去抗大包,这干活的工钱还不给,要是换成自己,非把那米行拆了!
不过这大汉也是老实人,这人越老实就越好糊弄,他武艺出众,人又憨厚,慢慢培养,肯定能成为一个得力的手下。
为何要收拢这身强力壮又有武艺在身之人?韩玉过两天就要去参加四平帮的宴席,带上这壮汉能撑场面,万一情况不对还能突出重围。只有拉起同伙,才能撑起架子,说不定还能去占上几分好处!
接下来自然是韩玉刻意交好,没有多少心机的张明贵见韩玉掏出了五两碎银,竟说明天就给他安排住处,当即拜了韩玉为大哥,满脸的感激之色。
一直将两人送到客栈,韩玉这才转身回家。为何不将两人直接打带回小院,韩玉也有自己的考虑。
第一初识两人还不知道秉性,二来不能让她们瞧出自己的老底,住在破旧的小院有**份。反正明日就带着李鸢住进王家,小院正好腾出来,交于两人落脚之处再好不过。
在路上韩玉也没去买吃食,这早上到现在肚子空空,有了钱自然去搓上一顿,犒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这才接近小巷子,发现院子的大门敞开。
“呦,这小姑娘,长的那么水灵,嘿..让哥哥..”
快步冲到大门口,韩玉就听到了几声污言秽语,随即冲进去一瞧,一个泼皮模样的人正拉着李鸢的衣袖,小姑娘正奋力挣扎,而另一个泼皮正在家中翻箱倒柜。
韩玉当即头上青筋暴起,飞快的向着那拉人的泼皮冲了过去,眼神中透着丝丝杀气。
“娘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飞跑到拉人泼皮面前,直接一脚将拉着李鸢的泼皮踹到水缸边,然后又冲到另一个泼皮面前,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趁他倒地掏出匕首插在那人的大腿上。
“哎呦..”杀猪般的惨叫在小院中响起,韩玉也没去拔掉匕首,一个箭步冲向水缸,将那泼皮的头发狠狠揪住,用其脑袋在水缸用力敲打,发出“砰砰砰”的闷响,没一会儿那泼皮的脑袋成了砸碎的西瓜,满脸都是鲜血。
“大爷,饶命!”那人被一边撞一边讨饶,直到被撞的晕了过去。
这泼皮看到韩玉,以为是女童的兄长,被踹了一脚还想着纠集一帮朋友来找麻烦,直到看见动了刀才知道遇上硬茬,没料到下狠手想要他们性格,这是遇上了煞星!
韩玉看此人晕了过去,回到院子中拿了一根粗粗的木棍,将那水缸里的冰层敲碎,然后抓起满头是血的泼皮,将他的脑袋按了下去。
冰冷的水让泼皮清醒了过来,使劲的蹬腿想要头浮出水面,无奈韩玉的大手如同铁铸,无论怎的都挣扎不开。
当着混混快要憋死的时候,韩玉将他提了出来,这混混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刚想讨饶一双大手又将脑袋按了下去。
就这样连续四五次,这混混折磨了半条命,韩玉才放过,将两人身上的银两拿走,这才放过了他们。
等到李鸢惊魂安定,韩玉才问起了事情的始末。这两个混混观察新住进来的是个漂亮的小丫头,所以起了歹意,招来了两个泼皮的调戏打劫。
李鸢被吓的不清,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韩玉安慰了几句,并说过了今晚就住进王家,小丫头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我今天去打探了,还是要等你亲爹回来,你养母不是好人,住进去要受罪。”
韩玉将今天的情况稍稍说了一下,李鸢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丫头今天受了惊吓,晚上是要好好补偿。
晚上,韩玉带着李鸢来到城中繁华街吃饭,这小丫头今天也饿只是吃了些米粥,很是可怜。
口袋有银当然步枪路边的小酒馆,而是城南比较有名的涮肉一绝一品楼,上品的牛肉,羊肉,牛肚,肉食三样;大白菜,野生的蘑菇,在加上几件小吃,凑满了一桌子,李鸢看到眼睛发亮,顾不上斯文狼吞虎咽。
外面北风呜咽,屋内热气腾腾吃涮肉人生一大快事,吃饱喝足,韩玉对着李鸢说道:“明日咱进王家,切不可多言,你父亲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要是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李鸢经过这一路的颠簸,也是成熟了不少,乖乖的点了点头。这一路上也就是靠着韩玉的坑蒙拐骗,偷鸡摸狗两人才能来到这建安城,如若她肚子前来,恐怕早就被卖到窑子去了。
第二日,韩玉去成衣店拿了一套新衣服给李鸢换上,小丫头一番梳洗也是精致可爱,两个人顺风顺水来到了王府。来到王府大门,禀明来意,门房不敢阻拦,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小丫鬟迎了出来,将两人带了进去。
王府很是豪奢,不愧是建安城有名的大户,这假山亭台一应俱全,那回廊更是曲曲折折,路边栽种的都是一些长青的树木,使的第一次来到此等大户家的李鸢眼花缭乱,咬着手指头都忘记是怎么进来了。
来到王家当差,自然是要去拜见一下主人,小丫鬟带着两人赖安东了一处古朴典雅的正堂,一男一女差不多模样的人坐在主座之上,同时四个小厮和丫鬟站在一旁伺候着。
“民女李鸢拜见王老爷,王夫人!”李鸢赶忙福了福,同时稚声说道:“祝王老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祝王夫人子孙满堂!”
“山野之人韩玉拜见王老爷王夫人,祝老爷夫人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韩玉抱拳说道,一副江湖人的模样。
“嗯,不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机灵。罢了,我那小儿子与你一般大,你陪读便是。”王夫人很满意李鸢的机灵,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韩玉,昨日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你很识时务,暂且做三等护卫吧!”王夫人继续说道,而韩玉则是道谢一声,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韩护卫,听你的言谈并非本地之人,你们是哪里人?”王老爷随意的说道。
“启禀老爷,我们兄妹是青牛镇人,在镇上开了一家小武馆。无奈家父病故,只能带着幼妹寻亲,可惜还没有眉目。”韩玉知道这些大户人家不会接受来历不明之人,于是很光混的说出了自己的出身。
“嗯,很好,赏三两银钱。”王老爷听了韩玉的话语很是满意,当即就有了赏银。
这三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这些四等家丁一个月的月俸,旁边几个下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羡慕之色。
第八章 赴宴
就这般两人在王府安顿下来,李鸢去陪读,韩玉则成了三等护卫。
这赵府的护卫共分四等,分为是普通护卫,三等护卫,二等护卫和一等护卫。
要是韩玉真实的本事也就接近三等护卫,家里的三等护卫也就八人,大部分是军旅出身的,二等护卫只有三人,都是江湖上有二流水准的人物,个个都身怀绝技。
一等护卫一人,是江湖一流的高手,是王府高价招揽,据说还是王老爷的远亲。是其他护卫的教头。
至于普通的护卫,那就有不少了,毕竟这王家是做矿石买卖的,运送矿石需要不少人手护卫,这些人多是一些壮汉,粗通一些武艺。
当然这并非王府全部的护卫力量,这王府一流护卫八人,二流护卫三十八人,三流护卫有接近百人之多。
韩玉初进王府,对生意上的事情不熟悉,这半年都不会有事情委派,很是清闲。
三等护卫的月例银子是二十五两,要是出去护送,加钱自然会翻倍。要是达到二流水准月例会涨到八十两,家里有十几口也足够花销,出一趟赚了百两银钱不在话下。
打听清楚之后韩玉对这待遇倒也满意的很,在小镇上做打手月钱才几两,而且这钱还不烫手,还能披着王家的皮有什么不满足呢?
王家小姐要嫁人,家中的小厮家丁甚是忙碌,韩玉拜访了十几位护卫,先行告辞离去。
来到客栈,看到张明带着老妇人在客栈门口焦急的等等,韩玉走上前去,笑着说道:“明贵兄弟,久等了吧!房子的事情已安排妥当,不过是一处旧房,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住那里!”
“那就麻烦大哥了!”张明贵感恩戴德的说道,心想这大哥恩情比天高,要好好报答才行。
韩玉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介意,然后带着母子两人去了早点铺,点了三笼包子,几样小菜。
拳头大小的包子,张明贵两口一个,吃完一笼便腼腆的停了下来。
“店家,再来三笼大肉包子!”韩玉有些好奇这壮汉的食量,高声对店家喊道。
“大哥,真不用...”张明贵有些窘促连连摆手,“俺吃上一点就行,不用吃饱,能干活就成!”
“兄弟,跟着哥哥我,咱天天吃香喝辣!”韩玉拍了拍肩膀安慰道。
张明贵一听,也就放开了食量,将那三笼肉包都吃进肚子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吃过之后便带着母子两人来到昨天才搬离的小院。这房子虽然破旧也是安身之所,最起码不用担心冻死在路边了。
柴米油盐生活必须品,拿着银两去接上买即可,花费不了几两银钱。
“明贵,这里你先住着,拾掇拾掇,你也别去米行抗大包,我这里有些银两,你去给你老母亲买一些中药,祛祛寒气。”
韩玉看到这老妇人走路一步三晃,又掏出了十两碎银,张明贵推脱不住,也便收了。
张明贵和他老母在收拾屋子,韩玉叮嘱了几句,谢绝了两人的挽留,回到了王府。
时间流逝飞快,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
次日张明贵给老母亲熬过中药,韩玉拉着他到不远处的街面小酒馆喝酒。
“明贵,咱俩是不是兄弟?”韩玉喝了一口小酒,有些惆怅的问道。
“自然,俺张明贵拜了大哥,当然是兄弟!”张明贵脸色顿时变得通红,拍了拍宽厚的胸膛,发出砰砰的声响。
“大哥遇上难事了!”韩玉叹了一口气。
“啥事?只要用的上我,大哥尽管吩咐便是!”张明贵声音有些结巴,但语气甚是坚定。
韩玉见张明贵涨红了脸,心里有了定计,但却摇了摇头,喝了口闷酒沉默不语。
“明贵,要是大哥被人害了,你敢不敢给大哥报仇?”韩玉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颓废。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要是有人敢害大哥,俺明虎就敢去拼命!”张明虎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被韩玉一激将,果然上了钩。
“好,那就多谢兄弟了!只要有大哥一口吃的,就有你半口,大哥吃干的,绝不让你喝稀的!”韩玉一副醉酒后的激动模样,拍了拍张明贵宽厚的肩膀。
张明贵这才想起,是啊,要不是昨日大哥救济的那些银两,老母亲恐怕早就冻死街头了,这大哥还弄了一套宅子让两人落脚,这恩情可不能忘!
“大哥,俺和你交给底,俺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这人咋杀?”张明贵扔有些后怕,看来这一番话对他的刺激不小。
“大哥也就以防万一,你有这个决心就成。”韩玉见火候差不多了好言安抚,让他放宽心。
接下来,韩玉教他一些说辞,别到时候去漏了老底,又教了他一些打架的手段。没想到这张明贵对这些颇有了解,怎么打人疼不伤性命,怎么打人不疼留下暗伤,据说都是他那位走镖的老爹教给他的,只是没机会使用罢了。
中午吃了一顿饭,酒醒后一起向聚贤阁走去,韩玉走的大摇大摆,而张明贵嘴里念念有词,显然刚才教的还没消化完。
“明贵,别慌,我刚才说的你记住了没?”韩玉见张明贵紧蹙粗眉,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记住了,能不说话就少说话,要是对面要打架,我就用拳朝他脸上招呼!”张明贵连忙说道,随即有一副紧张的模样:“对不,大哥?”
“嗯,不错,你要记住,要是对面人多势众,护着你大哥先跑!你也别担心,八成是打不起来,这事情办完,大哥给你找个活计。”韩玉见张明贵忘记了最重要,于是又提醒了一句。
这日正是和四平帮约好的日子,为了防止手尾韩玉还是要来,关系人命的大事千万不能露了怯,否则就算四平帮不报官也抓住了把柄,拿此事做要挟可就不妙了。
此时两人来到了一个热闹的酒楼面前,这酒楼人来人往甚是热闹,而且这进出大多是江湖人士,看来这聚贤阁专做这种生意。
韩玉站在门口,张明贵如同一座小山站在身后,一副生人莫进的模样。不过他此刻双手在微微颤抖,呼吸粗大,看来还是有些紧张。也怪韩玉今天说的太严重,让连鸡都没杀过的人干这种事,倒也真是为难他了。
没过多久一队人马前来,远远的就听到了陈富贵的大嗓门:“兄弟我来迟了,还请兄弟见谅!”
韩玉站在门前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见到陈富贵抱拳说道:“无妨,陈帮主帮务繁忙,理解,理解!“”
跟在陈富贵后的都是几个精壮汉子,其中一人触碰到韩玉的目光一下子避开,不敢对视。
陈富贵看到身后小牛犊子般的张明贵,眼神飞快的扫了一下满是老茧的双手。
“韩兄,请!”陈富贵看了一眼迅速收回了目光,联想到昨日戴仪汇报的情况,陈富贵心里有了底,要是和那些大人物有些关系,那四平帮要好好巴结才行。
韩玉看上去从容不迫,哈哈一笑说道:“陈兄看上去红光满面,看来是将那神蛇帮的地盘收下了,在下就先恭喜陈兄了!请!”
两个人客套了一会儿,来到了一间包厢,陈富贵让出主位后韩玉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接着笑着说道:“那日的事多谢陈兄施以援手,这个人情在下记下了。如若兄弟有什么困难,兄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兄客气了!”陈富贵看了一眼从容不迫的韩玉,拿起一缸好酒,给韩玉斟满。
“来,韩兄,咱们干了!”陈富贵豪气的说道。
接下来陈富贵和手下轮流敬酒,韩玉是来之不拒,很快就喝的醉眼惺忪。坐下下首的张明贵则是一声不吭,无论是谁敬酒都冷冷拒绝。
“来,兄弟,咱...在喝!”陈富贵喝的大了舌头,拍了拍韩玉的肩膀:“兄弟,我四平帮要是有什么坎,兄弟可得帮我!”
“自..自然!兄弟我承蒙陈兄大恩,若是有事定当..帮忙!”韩玉一把将碗摔在地上,豪气的说道。
“韩..韩..兄有人!”陈富贵又喝了一口酒,“前日在登..登龙阁,兄弟我..看到..你和虎威将军家..的公子有交情,我..四平帮有难,兄弟一定要去...嗝..求贵人!”
“陈帮主你喝醉了...”韩玉又拿过了瓷碗,仰起头一口喝下:“我哪有那..本事!求不得..求不得...”
话音刚落,韩玉被一头栽在了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张明贵急忙上前,扶着韩玉踉踉跄跄下了楼。
没过多久,一个手下跑上了楼汇报了几句,只见陈富贵晃了晃头,沉声问道:“戴仪,你真的没有看错?”
“帮主,错不了!”坐在下首的大汉点头说道,“我看到韩公子在登龙阁前,和城中的富家公子站在一起,还将李家公子扶上轿子!”
一个手下端上铜盆,陈富贵洗了把脸然后说道:“那便错不了了!这个韩玉不要招惹,我过几日在找他,看能否花费银两搭上将军府。这扩张地盘一堆麻烦事,哎!“
第九章 喜宴
回到王家,闲的腻歪的韩玉则向护卫教习讨教武艺,这唤作陈可的护卫队长倒也不藏私,对韩玉的武艺很是耐心纠正传授,看上去对着王家忠心耿耿。
次日太阳刚刚冒头,门外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乐声,原来是这城主府送来了聘礼。
好酒,大鹅,各色的绫罗绸缎,上好的茶叶,还有一些黄金珠宝,这城主府的出手阔气,居然还从藏书阁找了几门心法秘籍。
王家的护卫练习的一门还不错的内功《蛮牛劲》,而城主府送来的则是一本一流的心法《真阳功》。这本功法可比《蛮牛劲》强的不止一筹,府中不少护卫毫不犹豫改练这本《真阳功》。
江湖人士对一本好的内功心法可谓是趋之若鹜,府中的几位功法小成的二等护卫看了也换了这本功法,可见这本功法的珍惜程度,就连城主府不立下大功劳都不会外传。
今日小姐大喜,王家也就大方的拿了出来,但只要学了这本功法都并发誓用不外传。
正午时分,欧阳博身穿玄冠礼服,骑着高头大马,不停的对着围观的人群抱拳示意,得意万分。
跟在后面的家仆则不停的往人群中抛洒一些铜钱碎银,百姓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人群中发出阵阵欢呼。
来到王家,王老爷亲自出门迎接,欧阳博在人群面前给足了面子。
接下来就是大摆宴席,吃饱喝足后王二小姐在王夫人的搀扶下进了软轿,一箱箱黄金珠宝堆满三个马车,马车旁还站着自己靓丽的小丫鬟。这些都是王家的陪嫁。
这有迎亲的自然有送亲的,王家的护卫队组成了送亲的队伍,骑着骏马跟在身后,送往城主府。
要说王家是豪奢,那城主府就就是城中无人能比的存在。此时的城主府也是张灯结彩,城主府的管家早已等在门外。
城中有头有脸大户都被请了过来,正厅上摆满了一些珍贵的野禽,酒水也用的是埋在地下数百年的佳酿。
送亲的队伍自然也被留下来,不过席位是在末尾,一群护卫看到满桌子的菜直流口水。
酒宴快要开席,建安城的城主欧阳文走了出来,虽然头发花白但依旧健壮,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掌控生死的气势。
欧阳文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一通感谢,城中的大户则纷纷附和,酒席上的气氛甚是热闹。
大人物们忙着在酒桌上联络关系,推杯换盏很是热闹,欧阳博穿着一身吉服到处敬酒,相交城中的权贵。
只有坐在末尾席上的人在谈笑,一众护卫喝着百年陈酿,吃着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野味,而韩玉则悄悄的看着宾客,他想找到欧阳博口中的老道。
关于修仙的传闻韩玉打心底是不信的,这次能来到城主府心底却有了一种莫名冲动,他想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可惜参加这次喜宴的多达数千人,老者也要数百人之多,韩玉观察了几个人便放弃了,也就索性大吃大喝起来。
喜宴进行到一半,欧阳博开始挨桌敬酒,每次敬酒都一干到底,韩玉看到心里暗笑,看来今晚的洞房花烛看来是不成了。
欧阳博敬了十几桌酒,在几个仆人的搀扶下离开。韩玉瞅了一眼,继续吃喝,结果在鹿腿刚刚咬了一口,又瞥见欧阳博在敬酒,脸上哪还有丝毫的醉意?
“陈头,您的内力能否憋出这酒力?”韩玉吃了一口菜,敬了陈可一杯,随意的问道。
陈可也喝的醉醺醺的,听到韩玉的问题,手上青筋爆出,额头上开始蒸腾出热气,一刻钟的功夫,陈可身上的衣物上都沾满了酒气。
“陈头的内力功夫着实了得!”韩玉连忙拍手称赞,其余的护卫也纷纷附和,陈可谦虚的摆了摆手:“我的内力也只能逼出一次二次,多了也吃不消!”
此时敬酒的队伍走了过来,越到尾席的身份越低,但今日的新郎官欧阳博显然很有兴致,依旧过来敬酒。
几个商贾受宠若惊,目光中尽是惊喜,欧阳博则文质彬彬的敬了一杯酒,随机将目光扫了过来,随后信步走了过来。
“感谢诸位,我敬诸位一杯!”欧阳博潇洒的说道,酒桌上的众人赶紧一齐举杯,说了一些喜庆话。
欧阳博还特意看了韩玉一眼,韩玉急忙举杯,祝贺道:“恭喜欧阳少爷娶到我家小姐,真的是珠联璧合!”
韩玉一边说着一边闻欧阳博身上的味道,一点酒气都没有,又看了一眼他的酒杯,酒比他们喝的还要纯香。
欧阳博转身离去,众护卫又坐下来吃吃喝喝,当韩玉注意到小厮来搀扶欧阳博,用胳膊肘砰了一下身旁的醉鬼问道:“葛大哥,要不要去解手?”
这葛护卫也是三流护卫,喝了两坛好酒醉了八分,听到此话顿时感觉尿急,两个人于是离开大厅向着旁边的竹林赶去。
在韩玉的特意指引下,葛护卫朝着欧阳博消失的方向走去。
韩玉躲藏在一块巨石后,看到一处幽静的竹林内,隐约闪烁着蜡烛的火光。
“抱歉,这里是禁地。”两个身穿重甲的护卫从竹林中走了出来,冰冷的说道。
“啊..”看到这重甲战士,葛护卫的酒顿时被吓醒,赶紧道了罪,快步回到了大厅。
没过一会儿,欧阳博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慌忙的跑回大厅,在路上遇到吐了一地的韩玉。
“差点害死我!”葛护卫拉着吐了一地的韩玉来到了大厅,向着桌上的护卫诉说着刚才的经历。
这一场喜宴一直持续到半夜,众宾客纷纷告辞离去,欧阳博满脸喜庆的进了洞房,一群公子哥则趴在隔壁听墙根,一夜春色。
时间还一晃就过去了七八天,王府的喜事也暂告了段落。
王家的小姐也在婚后三天回了一次门,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去了一趟城主府,但在当天送还了回来,并且告知半年后去城主府教习。
春来夏转,很快就来到了深秋。
这半年来,韩玉日夜苦练,将《真阳功》练到了第一层,总算是突破了江湖人所谓是三流境界。
不光是这内功有了突破,这半年陈可还教了韩玉一套凌厉的《乱风刀法》,还像几位军中退下来的护卫学习了几招军中的杀招,这些招式都是杀人技,敌人不死则已身亡,这些薄饼的招数在生死关头异常管用。
当然,这些进步都是银两堆积出来的,这半年所有俸禄都用在练武上不说,还去搞了一些歪门邪道,这才勉强维持了花销。
今日立秋,也是将少爷送去将军府的日子。
这在平常人看来是无比寻常,但在王家人看来确是无比重要的头等大事,自家的公子要在仙人的手下学习半年之久。
但此事自不会宣扬,此时知道的仅仅王家的三五口人而已,此时在王家实属绝密。
王家少爷是想带着李鸢旁听,但却被知道真相的韩玉给阻止了,小丫头满心不乐意,但在韩玉的积威之下还是勉强答应。
可韩玉越不想掺和此事,事情就越是找上门,这少爷带上了书童,但缺少护卫。
护卫的职责很简单,每日早上送少爷去城主府,晚上在护送回来,这种浪费时间的破事也没人喜欢,韩玉的资历最浅,此事也只能落在他的脑袋上。
在人家当差就要听人使唤,当王老爷说明来意,韩玉只能接受命令,骑着马护送轿子去到了城主府。
第十章 书童秦风
骑着马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城主府内幽静的宅院,两个侍卫挡在门前,韩玉下马说道:“麻烦通禀一声,就说王府小少爷求见。”
一个俊俏的少年跑过来塞了几块银两,大抵有十几两,那侍卫眼睛一亮,板着的脸一下子有了笑容:“好说,我这去通禀。”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着实不假。
不大一会儿,那侍卫走了出来,阴沉的脸上有了笑意:“请跟我来!”
一行人进了宅院,韩玉被通知在偏房休息,侍卫带着书童则向着更深的宅院走去。
那侍卫冰冷的交代,让他呆在屋内不要乱跑,只等今晚小少爷下学护送他回家。
这小房间内还算幽静,窗棂外就是一片幽静的竹林。韩玉想起了半年前的偷听到的传闻,心中不由的痒痒。
世上都说神仙好,韩玉自然也想目睹一下仙人模样看看是否有仙缘。
这半年内也去建安城各个书坊晃悠,甚至去山上一些道观佛寺打探,却偶尔获得了一些与仙人相的蛛丝马迹,也是真假难辨。
练武之人不可耗费一日的光阴,韩玉坐在竹床上修炼《真阳功》,等到经脉传来刺痛感才停止修炼。
“咕咕...”肚子传来阵阵抗议,韩玉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这狗日的看门狗连饭菜都没有给他准备。
心里暗骂了几句,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询问,这看门的护卫眼皮都不抬,只当韩玉是空气。
见这模样,韩玉也没在自讨没趣。要是这两人位高权重,那韩玉怎么也去热脸去贴冷屁股,两个下人还不至于让他弯下腰。
反正在过半个时辰,小少爷也该下学了。今晚韩玉打算联系一下张明贵,看看近期有没有寻来什么珍稀典籍。
回到小屋没多久,里院的小门打开,王家的小少爷王毅愁眉苦脸,身旁的书童秦风在小声安慰。
“少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给你出头?”韩玉见状一路小跑过来,一副气愤的模样。
小少爷看了韩玉一眼没有答话,身旁的书童却不屑的说道:“粗军汉懂甚?”
训斥了韩玉一句,书童秦风安慰道:“少爷,咱现在就去万书坊如何?”
小少爷一听点了点头,出了门家丁也等了一天,看到这群家丁韩玉心中的怨念一下子少了大半。自己好歹还有地方休息,这四人恐怕连口水都没的喝。秦风将小少爷送进了软轿,过了半晌对韩玉说道:“你去家里通知一下老爷,咱今晚要晚一点回去!”
这秦风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韩玉眼皮子都不抬:“早上出门老爷交代让我将少爷安全的带回家,难道你的命令比老爷的命令还大不成?”
秦风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听到后半句只能乖乖闭嘴,但仇视的眼神却瞪了韩玉一眼,显然是告诉他此事没完!
韩玉对这目光毫不在意,但在心中却打算让张明虎去探一下秦风的老底,等过一段时间给他点苦头尝尝。
“起轿!”不等秦风去吹小少爷的耳旁风,韩玉直接命令轿夫,一队人晃晃悠悠朝着王府走去。
....
“老爷,事情就这样!”在王家的偏堂,秦风添油加醋的向王老爷告状。
站在厅堂中的韩玉眼皮子都没抬,看着这跳梁小丑在极近诋毁之事。不过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横竖都是韩玉有理。
做了一辈子生意的王老爷哪能听不出话外意,见那秦风还在喋喋不休,于是不耐烦的打算:“秦风,你带着少爷去万书坊,此时耽误不得!”
“是,老爷!”秦风只得闭上了嘴,不甘心的退下,在和韩玉目光相遇的瞬间却显得有些得意。
等到秦风离去,王老爷脸上才浮出笑容,指着椅子说道:“坐下说话!”
韩雨却朝着他拱了拱手,示意不用,只听王老爷安抚道:“韩护卫,此时你做的很好!有件事还要麻烦你。”
“老爷尽管吩咐便是!”韩玉一抱拳,什么都没问应承了下来。
王老爷满意韩玉的态度,抿了一口茶站起身来说道:“也不是甚大事,少爷去万书坊也需你陪同,劳烦韩护卫费心!”
听到这句话韩玉面带苦色,这样一来晚上的时间也浪费了。低头思索的韩玉忽然想到了什么,严肃的说道:“老爷吩咐什么我都照做!”
“好!”王老爷很满意韩玉的态度,“月俸在加十两!”
有了这好处,韩玉自然乐的眉开眼笑,客套了几句告辞离去。先是去家中的饭堂吃了顿便饭,来到门口碰上的出门的主仆。
“走吧,老爷让我护送你们去万书坊。”韩玉就当没看到秦风的脸色,笑吟吟的说道。
小少爷倒是懵懂无知,只不过听了秦风一堆耳旁风,对韩玉也微有敌意。韩玉见了是洒然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
这万书坊是建安城规模最大的藏书坊,一共分为九层。前三层每时辰只需五两银子,中三层则需要十五两,在往上就不是银两能搞定,需要城主府的荐书才行。
这半年韩玉也曾来过一次,看看能否找到关于修仙的传闻。但在三层的藏书有几十万本之多,眼花缭乱的他只能败兴而归。
一行三人来到了万书坊,一位长相甜美的婢女前来招待,小少爷拿出了一枚古朴的令牌,婢女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六层。
这六层是一位摇头晃脑的中年男子,看到令牌摸了摸小公子的脑袋,笑着说道:“原来是王家的小公子,上去吧!”
秦风也笑眯眯的准备抬脚上楼,中年男子则淡淡的说道:“你不行!”
婢女捂着嘴偷笑,秦风的脸色涨成了猪肝,小少爷则奶声奶气的说道:“我要秦风与我一同前去!”
韩玉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秦风露出了巴结之色,将那中年男子拉到了一旁,两个人在角落你嘀嘀咕咕。
“行,他与你一同前去!”两个人商讨了一会儿,回来时口风已改,两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秘密交易。
眼见两人上楼,韩玉也信步跟上,中年男子再一次站出来劝阻:“不可!”
“为何不可?”韩玉瞥了一眼说道,“我家老爷让我来保护少爷安全,万一这楼上有歹人害了少爷性命,你能否承担?”
这一句问的中年男子哑口无言,秦风则转过身来,阴阳怪气的说道:“韩护卫,少爷的安全我负责即可。”
“哦?”韩玉眉毛一挑,笑着说道:“那劳烦秦书童去通禀老爷,有老爷的口信或手书,在下扭头就走!”
韩玉在秦书童这三个字加重了鼻音,秦风听了脸色一变,也不敢继续挑衅,转身上楼,韩玉紧随其后。
七层的藏书甚少,只有寥寥几千本,书本在木架上散发着阵阵幽香,一颗颗夜明珠挂在屋顶,屋内亮如白昼。
“要是能敲下几颗就好了。”韩玉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一颗夜明珠就能在当铺换上几百两白银,这万书坊当真奢侈。
小少爷怀里揣着一物,主仆两人在书架上寻觅,韩玉则随便拿了一本《奇闻志》,靠在书架上看的津津有味。
韩玉好歹也是人精,这一天发生的事很简单就能连成一条线,韩玉对那仙文心痒难耐,但表面上绝不会露出一分一毫。
秦风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韩玉,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杂书,心底冷笑便放松了警惕。
这时间过的飞快,一本《奇闻志》未曾翻阅一半,楼下便响起了敲钟声,万书坊打烊了。
“呃.”韩玉将这本书放回书架,只见寻书的两人都面带喜色,看来也是有收获。
将两人送回王家,韩玉回到了小院。轻轻重重连续敲了三下门,很快便感觉大地微微震动,一个壮汉打开了木门。
“大哥!”壮汉看到韩玉一脸激动,急忙将他迎进了院内。
这半年来饭量管饱,张明贵身材更加的壮硕,韩玉带着他收服两条接上的小混混,张明贵棍棒挥舞,一个人就打的一群混混哭爹喊娘。
韩玉背着走转了一圈,然后说道:“明贵,你去寻思周围有没有大点的宅子,去娶个媳妇,让你老娘也高兴高兴!”
张明贵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老大,这么晚找我有啥要紧事?”
“无事,我近来接了差事,白天无暇分身只能晚上过来。”韩玉随口解释,“近来有什么人来地盘闹事?”
“没有!”张明贵搓了搓手,“俺听大哥的,两条街的收成有三成去打点衙役捕快,谁敢闹事我就去喊衙役,闹了几回也就没人敢来了。”
韩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张明贵请教了一些关于武艺上面的技巧,韩玉是能答就答,答不上来回头问府中教习,有现成的人才不用才是傻子。
张明贵想喊老娘做一桌酒菜,但韩玉婉言谢绝,张明贵又从屋内拿出一个小箱子递给了韩玉,里面都是一些手下混混找乡下神婆敲诈勒索的一些书籍。韩玉也不客气,抱着箱子告别,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十一章 仙影迷踪
日子如流水,韩玉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每日修炼看书过的也逍遥。
陈可见韩玉修炼功法甚是勤快,晚上特意来告诫了几句。这内功修炼可不能埋头苦练,要讲究劳逸结合才行,每日最多只能练两个时辰,多则伤身。
韩玉听罢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越发不得劲,对陈可甚是感激。为了打发无聊闲暇时光,韩玉死皮赖脸的去万书坊磨了许久,也许是那管事的烦了,亦或者韩玉带出来的是一些不重要的杂书,也给同意将书借出的要求。
清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个脸上有麻子的男人头靠在明净的窗棂前,沾着口水翻阅手上的古籍。
“这仙人还当真存在!”韩玉喃喃自语,虽然这书上记载的还扔是仙人踪迹的一鳞半爪,但还是让韩玉兴奋不已。
这些天韩玉翻阅了奇闻或多或少都对仙踪有些记载,韩玉前两日突发奇想,翻阅了建安城下属镇上的县志,在那厚厚的记载中,看到三百年前有人看到过仙人斗法,这本不是奇事,但建安城欧阳家入驻城主府,也恰恰是在三百年前。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根据古籍上的记载,仙人能飞天遁地,一挥手就有无数火雨从天上坠落,一个念头奔腾的大江就能凝结成冰。根本手上的这本《武陵县志》记载,在一个暑气正浓的烈日,通天河奔流的江水瞬间结成冰块,持续一日之久。
前两天翻阅的一本古籍记载,相传在一山村,半夜听到金铁交鸣之声,村民吓的躲藏在家,第二日一座大山被削去了山头!
了解的越多,韩玉的心中越是火热,晚上做梦都是自己变成了一位法力无边的仙人,一挥手飘起了漫天的大雪,又一挥手艳阳高照,飞天遁地九万里,一日跨过十九洲!
但表面上韩玉却对少爷的修行不闻不问,不仅自己不闻不问,还让李鸢暂时去外面的学堂读书,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小少爷最近的学习告一段落,明日便不用来这城主府。
不得不说,秦风是一名合格的书童,这些日子白天陪着少爷读书,晚上去研习晦涩的古文,这忠心韩玉也是佩服不已。
合上古籍,韩玉出了门等待,没一会儿门开了。这一次与往日有些不同,一个身穿灰袍的老道站在中间,身边站着主仆二人,一副恭敬的模样。
“拜见道长!”
“拜见道长!”
正眼都不瞧韩玉一眼的两个侍卫飞奔过来,一脸谄媚的向白袍老道问好。
韩玉站在远处,冷眼观察这老道。只见这老道一身灰色的道袍,腰间系了一只布袋,脸上沟壑纵横,看样子也快入土,比他麻子脸还要难看。
这老头对两个侍卫不予理睬,站在院门口叮嘱了几句转身关上了门,全程将两个侍卫当成了空气。
“活该。“韩玉心中暗爽,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老道还瞧不上,真的是贱!
当然,韩玉也是在羡慕嫉妒恨,找不着理由靠上去。凭着他这张生花秒口,一定能将马屁拍的他舒舒服服的。
在门口的主奴两人恭敬的等在院外,听老道的声音走远才敢走回来,出了门秦风又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韩玉心中鄙夷,心想找个机会修理他一顿。
今天是下学的最后一天,自然不必晚上去万书坊查阅古籍。这一段时间小少爷辛苦,王老爷便在醉仙楼定了席面。
一直忠心耿耿护驾的韩玉当然也受到了邀请,天色还没晚一行众人便来到了这醉仙楼。
”王老爷,您来啦,席面早就订好了,您一去咱就上菜。”一名小二眼睛一亮,站在王老爷面前点头哈腰的问道。
“带我们前去。”王老爷显然对这店小二没什么兴趣,脸色有些不耐的说道。
这小二也是人精,看到王老爷这脸色意味着马屁没拍好,只能痒痒的带着上楼,同时心中有些懊恼,这赏钱估计是拿不到了,心中也纳闷,这王老爷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秦风也很享受这种别人点头哈腰的感觉,遗憾的是对象不是自己,四人一行在小二的引领之下直奔三楼而去。
韩玉也跟在后面上了楼,不过这次走在队伍的最后,没事的时候就琢磨,这王老爷带三人赴宴到底有什么目地,难道只是为了单纯的庆贺?这家中可有好几名大厨,各种菜系可都做的出来,何必舍近求远?
“你去厨房赶紧催一下,拿手的好酒好菜端上来。”刚一落座,王老爷便对着小二吩咐道。
韩玉坐在下首位置,心里更是有些好奇,难道还真的单纯了为了吃一顿饭?
心里有疑惑但从来不问,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侍卫也要有觉悟,胡乱插嘴只会惹人反感。
显然,秦风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只见他很狗腿的给王老爷倒了杯茶,殷勤的问道:“老爷今天还请了哪位贵客?“
王老爷喝了一口茶水,没有回答问题,眉宇之间隐隐有些不耐。这秦风才知道说错了话,赶紧低下了头闭口不言。
这吩咐了上菜很快,之间店小二屁颠屁颠的将几样时令小菜端了上来,唱诺的介绍道:“麻油鸡丝,茴香豆,卤猪耳朵,三鲜丝,酱爆牛肉,糯米甜藕,几位请尝尝小店的凉菜,热菜待会儿就上!”说着就将一坛子酒泥封揭下,给三个人倒上酒,而后恭敬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关上了房门。他跑堂也有十几年,知道这些贵客都喜欢清净。
“这段日子辛苦韩护卫了,老夫敬你一杯!“王老爷端起了酒盅,夹了一口牛肉,边嚼边说道。
“不敢不敢!”韩玉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去,特意将酒盅低于王老爷碰了一杯,然后说道:“老爷我干了,您随意!”
”哈哈,韩护卫客气,等你武功突破二流,自当让你做二流护卫。“王老爷只是抿了一口,许着空口之诺。韩玉心中忍不住鄙夷,但脸上还是露出一副兴奋的神色,又给自己满上酒蛊:”老爷,都在酒里了!“
说完一口闷了,王老爷脸上露出了些许赞赏之色,秦风则有些不爽,也倒了一杯酒:”我敬老爷!“
说完也学韩玉一口门下,只见他被酒呛的咳嗽,王老爷这才脸色稍缓:”秦风,少爷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每日查典籍到半夜。这样,你去库房支二十两银钱,也补偿你这些日子的辛苦。“
“谢老爷!”秦风赶忙称谢。
在一旁冷眼观察的韩玉有些奇怪,听到赏赐秦风没有那种真诚的喜悦。
“行了,你们两个在此等候,我带着毅儿去去便来。”王老爷又闲聊了几句,带着幼子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秦风刚想说些什么,但两人已经离开,只见秦风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何事。
“来,秦兄弟,咱俩喝一蛊!”韩玉悠哉悠哉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对秦风说道。
“哼,你这粗鄙的军汉,我等读书人岂能与你为伍?”秦风心情正不爽,听到此话毫不留情的讥讽。
韩玉听了也不恼,又给自己斟满了酒,摇头晃脑叹了口气:“这可是五十年的女儿红,这一坛就抵的上我三月俸禄,秦兄弟如若不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酒囊饭袋!”秦风瞥了韩玉一眼,满脸倨傲之色。
韩玉心中隐隐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小小书童哪来这底气。见这秦风坐在椅子上生闷气,韩玉毫不客气大吃大喝,这段日子嘴里淡出了鸟。
很快店小二又上来了,先后跑了三趟,一共端上来八个热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都是一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等小二离开,韩玉便对着秦风说道:“这酒不喝,菜倒也要吃上一些。哦,对了,秦兄不与我等粗汉为伍,这些菜我都伸了筷子,秦兄就饿着肚子吧!”
刚刚韩玉站起身,深入口中弄了点口水,将每个菜都伸了一筷子。秦风刚想拿筷子吃上几口,听了韩玉的挤兑,又看到恶心的一幕,重重的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秦风见韩玉大快朵颐,抿一口小酒吃上一口小菜乐的逍遥,当即冷冷的转身离开,重重的摔了门。
“有古怪!”
等那秦风一走,韩玉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对那赏赐的银子不上心,反而一心想刺探王家少爷的隐秘之事。
这小子不会想去偷窥吧?
韩玉脑子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古怪念头,只见他又吃了几口菜,敲了敲门,很快有店小二小跑了过来。
“这位公子,有何事,小的帮您将这些菜热一下。”这小二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心思活套的说道。
“赏你的!”韩玉将碎银子扔在了桌子上。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这小二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见那小二想要端盘子,韩玉阻止,笑着说道:“和我刚刚喝酒的公子,兴许喝了陈酿女儿红有些醉了,麻烦小哥去寻一寻,找到回来通事于我。”
这小二一听忙不迭的点头,这醉仙居也有几层楼,只要去那走廊寻上一寻,这人肯定可以找到!
第十二章 试探
交代了小二几句,韩玉继续吃吃喝喝,这一大桌子菜,他一个月的俸禄都吃不起,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好好祭奠一下五脏庙。
这吃喝了一刻钟,那小二敲了敲门,一见韩玉便哭丧了脸说道:“这位公子,我寻遍了五楼,都没找到和你同行的那位公子,这银两,小的这就退给您!”
这小二就像是死了爹妈,手伸进怀中掏了半天都没掏出银两,韩玉也清楚肉进了狗嘴里八成吐不出来,韩玉也不计较,笑骂道:“好了,那银两不用还了,算爷赏你的!”
“谢谢爷!”这小二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小二离去,韩玉夹了一块牛肉,边咀嚼边想,这小子到底跑去哪了?
忽然,韩玉脑海中灵光一闪,又夹了几口凉菜,顺着楼梯就下了楼。
没有在前门查探,韩玉闷头走向了楼后,这里小二的唱喏声也只能隐约听到,空气里飘荡着饭菜的香味,以及宾客吃酒的喧闹声,一群野狗有人进来,也狂吠着跑离。
韩玉看到野狗就知道自己想岔了,抬头一看果然没有人影,不死心的韩玉又仔细瞧了个遍,真没人这才死心的回了楼。
这刚踏上楼梯,这手上端着盘子的小二就从厨房端了菜紧跟着上了楼,韩玉回头一瞧,呦呵,认识。
“小二,有没有看到和我一桌的公子?”韩玉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这小二一听神色一变,端着盘子的手也抖了一下,菜汤也泼洒了出来。
这小二慌忙的将木盘扶稳,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位公子,小的也没见着!”
韩玉也没有废话,转身就上了楼。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这小二绝对知道秦风的下落,在别人的授意在隐瞒不说罢了。
来到楼梯的拐角,韩玉居高临下看着那小二,只见他小二端着盘子去了趟厨房,又快步向着楼梯走来。
等这小二上了楼,韩玉不动声色的跟着,等那小二进了房间,韩玉快步上前瞥了一眼。
屋内坐着满满一桌,韩玉迅速的扫了一眼,没见到秦风,等那小二出来,韩玉又站回了楼梯口。
没过一会儿,那小二又端上了几样凉菜,只见他直接端上了五楼天字号的房间,韩玉一下子就没了兴致。
这醉仙楼可是一层一个价,这天子楼价格可是一百两,就算你在里面啥都不点那也是一百两,吃酒吃菜另算。当然,这五楼的饭菜请的可是一流的大厨,这豆腐都能给你做出十八般花样!
韩玉一只脚要跨上五楼就打算回头,只见那小二敲了敲门,从门内伸出一只手将饭菜接了进去。
韩玉一瞥,转身的动作为之一滞,只见他双目盯着天字三号的房门。就在下一秒,那双手又将盘子递了出来。
就是秦风那小子!
这袖子上有一块卤牛肉汁的斑点,位置形状也都能对的上,正是秦风陪王老爷吃饭不小心碰到白衣袖上!
回到包房,韩玉皱着眉头在思考,这秦风在想什么主意?
天字一号的包房价值百两,韩玉有俸禄能收保护费掏这笔银子都肉疼,这小小的书童哪来的这么多钱?
对了,那王老爷带着小公子兴许也在那天字号房,这小子莫非在探听秘密?
一想到这,韩玉便在房间内摸索起来,发现这醉仙楼房间与房间之间用的是厚厚的竹纸,上面绘画着各种飞虫走兽,沾着酒水一捅,穿了个窟窿。
韩玉从那小窟窿里一瞧,发现一个胖正在大口的喝酒,隔着个座位是个妙龄女子,穿着暴露,正吃吃的看着那小胖子。
“雨瑶姑娘,你就从了我吧!”这胖子吃了一口菜,一把就朝着那姑娘抓了过去。
结果这姑娘灵巧的一躲,嘴里俏生生的说道:“少爷,不要嘛!”
这胖子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再次扑向那姑娘,两个人在不大的房间玩起了躲猫猫。
这些韩玉见过了,这胖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勾搭上了美娇娘,拿脚猜能都明白接下来是什么戏码。韩玉在青楼做过几年护院,这戏码看的兴趣缺缺。
将一坛女儿红喝了见了底,喊小二又要一坛,这小二顿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
“这位公子,这酒钱您给还是王老爷给?”这小二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这一坛五十年的女儿红值不不少银子,回头这王老爷万一不认账,这事可就难办了。
“废话!”韩玉喝的醉眼蒙,“当然是我家老爷付账!”
这小二顿时急了,见韩玉喝了有几分醉,大起胆子问道:“要不您让王老爷交代我们一句?”
“怎的?!”韩玉猛的将酒蛊往桌子上一拍,红着眼睛问道:“难道爷还能说假话?你这小厮,赶紧去给爷拿酒!”
“哎哎!”这小二连声答应,关上门就下了楼,丝毫不理会醉客。
等到小二离开,韩玉的眼神又恢复了清明,拍了拍门,很快又有小二走了进来,点头哈腰的问是否要加些酒菜。
就这样闹了几次,那店家也有些烦了,那管事的人亲自去了五楼。
韩玉则低调的跟在身后,等他敲响天字一号房的门迅速离开,回到包房嘴角有了一丝冷笑。这秦风到底在谋划什么?
韩玉将这些日子秦风的表现一幕幕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终于发现这秦风的可疑之处。
太认真了!
作为一个书童,秦风对少爷的功课有些太上心,可以说比小少爷还要勤奋,这小子难道是想小少爷成仙后也鸡犬升天?
这也不对!
小少爷会长大,而且就算成仙首先得利的也是王府中人,比如说二小姐,王老爷和太太,轮不着他秦风。
正当韩玉梳理事情的始末,一个小二将未开封的女儿红端了上来,又看了满桌子的残羹,笑着说道:“我在给客官上几道热菜!”
“快去快去!”韩玉从桌子上抬起头,一把拿过桌上的酒,揭开封泥灌了一口。
那小二点头哈腰的关了门,韩玉打开窗户将酒吐了出去。自打小的时候就明白喝酒误事,和韩玉相熟的老混混就是在喝醉酒被仇家寻上门,这砍的半身不遂,郁郁了半年,最终上吊自杀。
这前思后想始终抓不到要那根揭开一切线索,韩玉也就索性不想了。他已经决定派人盯着秦风,总能让这小子露出马脚。
等到小二送来的热菜都已变凉,醉醺醺的王老爷终于回到了包厢,看到趴在桌上的韩玉哈哈大笑。
“韩护卫,咱回府!”王老爷拍了拍韩玉说到,韩玉也装出一副醉眼蒙的模样,满身都是酒气。
早有机灵的小二端上了醒酒汤,韩玉喝了一碗眼神恢复了几丝清明,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老爷,您怎么来了...”
站在王老爷身旁的小少爷有些不爽了,稚声喝问道:“身为护卫就是要保护我和我爹,你喝醉了有何用!”
“少爷,今日我疏忽了...”韩玉打了个酒嗝,喷了小少爷一脸。
这王老爷似乎很满意儿子有这种气概,哈哈一笑,忽然问道:“秦风呢?”
“不知...”韩玉喝了这碗醒酒汤好像又清醒了一些,拱了拱手说道:“老爷,我喝醉了,那秦风我还真不知。”
王老爷眉头紧皱,刚想发怒,秦风一溜小跑来到了包厢,见到王老爷无辜的说道:“老爷,我刚去楼下解了个手...”
王老爷也有六分的醉意,也去没去管,一行人离开了包厢,忽然隔壁的小二脸色煞白的跑了出来,大喊道:“不好了,出事了!死人了!”
正在走廊上送客的宾客都吃了一惊,纷纷涌进了包房,王老爷面色一紧,直接走了进去,身为护卫的韩玉也连忙跟上。
没过一会儿,那房间被挤的满满当当。只见一个胖子扑倒在地,面色乌青,嘴角还留有一些诞液,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无比渗人。
“这不是王员外加的二公子吗?
“是这小子,前一阵我还见过他,他是怎么死的?”
“看样子是中毒!”
“......”
醉仙楼发生命案,官府也很重视,一队捕快前来,很快一名年老的仵作拿出一根银针,小心的触碰嘴角的残留的液体,那银针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乌黑之色!
第十三章 盯梢
看到乌黑的银针,前来看热闹的群众一下子跑到了门外,那班衙役也吓的脸色发白,腿直哆嗦,一个个吓的跑出了包房,站到了门外。
醉仙楼的食客们也被吓的不轻,负责送菜的小二,酒楼的大厨都被找了出来,衙役对他们俩仔细的盘问。
流言像瘟疫一样肆虐,前来吃饭的食客们都纷纷不敢使用端上来的酒菜。一位年长的老者急忙出来打招呼赔罪,并说醉仙楼的酒菜绝无问题,还当着众人将一些未食用的饭菜都尝了一口。
捕头将小二带到一旁问话,韩玉装作不在意靠了过去,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尽入耳底。
只听了几句,韩玉便被王老爷喊了过去,这老头被这酒楼发生的毒案吓的不轻,不再去搀和热闹,催促着韩玉赶紧将他送回府。
这路上秦风也变得老实,低着头不语,韩玉却在怀疑这毒案与秦风是否有关联。
在路才赶了一半,经过路口小少爷却哭闹起来,指着远处万花阁楼下那卖糖葫芦的老汉。
王老爷板着脸训斥了几句,但压不住小少爷的哭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两碎银,示意秦风去买一串。
秦风有些走神,拿过银子就跑了过去。韩玉盯着那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有些好奇,这小子到底打探到什么秘密?
还有,刚刚那小二坚持说是那胖子独自饮酒,房间里并无他人,韩玉却清楚的记得那胖子和一位女子在调笑,难道这小二和那名女子是一伙的?
不过这事韩玉不打算深究,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自己又不是衙役捕快,那女子害了那胖子关自己屁事?只要和秦风无关便好!
那秦风找老汉买了几串糖葫芦,正想离开那万花阁一扇窗户打开,一个靓丽的身影探出了窗外。
骑在马上懒洋洋的韩玉浑身一振,目光一下子聚焦在窗外的靓影,但看了一眼马上低下了头,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秦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见那人是个风尘女子,但那女子长的貌美,秦风也有些意动,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小少爷有了糖葫芦也不哭闹,韩玉特意看了一眼秦风的表情,但没有言语,一行人回到了王府。
护送到家,韩玉回到护卫院睡了会儿,借口今日喝喝的有点头疼便出了门,直接去找了张明贵。
“明贵,你派几个机灵点的弟兄,去给我盯个人。”到了小院,韩玉直接开口说道,眼睛里泛着绿油油的光。
张明贵历练了这半年也成熟了不少,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老大,你就说吧,小弟给你将这事办的漂漂亮亮!”
“你不要大意,这人不是善茬。”韩玉见张明贵满不在乎的表情提醒道,“你先去观察他的活动规律,然后在他经常活动的地方蹲点,千万不能露馅,这关于到哥哥我的一件大事儿。”
张明贵见韩玉说的认真,当即收起了轻视的心理。韩玉随口说了一些盯梢的禁忌,见张明贵完全听懂也就离去。
张明贵知道盯梢的目标是王家的小书童,心里不明白韩玉到底在有什么算计,但还是决定明早派一些心腹的地兄去探听一番。
回到王家已经临近子夜,韩玉没有去修炼内功。在府外能派弟兄们去盯梢,在府内则需要亲自出马。
寅时时分,韩玉睁开了眼,此时天色如墨,一切都静悄悄的,就连府内准备早点的下人都还在睡梦之中。
这护卫院的大部分护卫都被派出护矿,仅仅留下了两个三流高手,韩玉见时辰还早,默默的练起了内功。
现在出门盯梢太冒险,卯时一些丫鬟仆人就要起床收拾,到那时在出现也没那么突兀。
等到天色微亮,韩玉便推开房门,将小门打开便在院子内练起了那刀法,等到天色微凉,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缝隙中一闪而过。
韩玉出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来到门房,见那门房还睡的死沉,若无其事的回了府。
张明贵见韩玉回府,知道刚刚那小厮便是盯梢的目标。在巷子口对一个本地瘦小的兄弟交代了几句,那兄弟便机灵的跟上。
和府中两个三流护卫在树林中切磋了一下刀法,又拿树桩练起了几刀凌厉的杀招。
府中的护院活儿有些乏味,三人练了武艺在在门口闲聊。韩玉在青楼护院可是听不少嫖客说的奇闻,顺口拿出来侃大山。
没过多久,秦风进了门,看到三人乐呵呵的眼神中露出了不屑之色,急匆匆的赶往了内宅。
“徐兄,张兄,小弟还有事,晚上一起喝酒!”韩玉等秦风离开,也就停下了嘴,有些歉意的说道。
那两个护卫摆摆手说没事,韩玉和门房打了招呼出了门,来到了一家街边的包子铺。
大葱烫云丝,糯米鸡,两荤两素四个包子,那小二端了上来,韩玉随手扔了几个铜子付了饭钱。
以前没钱那没办法,现在兜里有银子也懒的去讹一顿早点。没过一会儿张明贵走了进来,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塞进了嘴里。
“大哥,那小子去了观明湖。”张明贵喝了一口水,“去观明湖也没做什么事,在一处僻静的湖边打坐了半个时辰回了王家。”
“打坐?”韩玉眉头一皱,喃喃自语。他们连武之人练那内功喜欢打坐,这小子难道是武林高手?
韩玉见那秦风瘦弱的身材,也不像是练武的料。不过韩玉转念一想,这秦风神神秘秘,说不定还真的隐藏的一流高手!
用力的咬了一口包子,韩玉心里顿时有了定计。于是凑在张明贵的耳旁交代了几句,张明贵先是一愣,接着一惊,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
“老大你这招真高!”张明贵竖起了大拇指,匆忙的将包子吞下:“我这就去准备!”
韩玉等张明贵离开,又在脑海中将刚刚的计划都谋划了一遍,见没有什么漏洞,这才转身离去。
回到了王府,见早上闲聊的两个护卫正在收拾行李,韩玉有些诧异,见那圆脸的徐姓护卫说道:“这矿上吃紧,我们俩也要去当差。韩兄,你那武艺要是能突破二流,去做个护卫长要比俺们这些大头兵要强多了!”
这徐性护卫性格实诚,韩玉连忙谦虚了几句,见这两人行李也比较多,韩玉也就去城门口送了送。
“张兄,难道这矿上出了事,我在王家也当差了五年,还从未出现过将府中的护卫都派出去,着实奇怪。”路上这徐姓护卫有些纳闷,随口问了一句。
那张姓护卫也黑着脸,埋怨了一句:“俺当差比徐兄晚了两年,但对这府中的事物也了然,这次的事情确实不对劲。”
“二位老兄,我有一言。”韩玉骑马跟在两人的身旁,笑着说道:“两位兄弟执念了,我们在老爷手底下混饭吃,当然是老爷让我们干啥就去干啥,这护卫还能多上一倍的银钱,有啥抱怨的。”
“韩兄弟说的在理!”
“这护矿最多也就半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两个人朝着韩玉拱了拱手,韩玉也笑着回应,眼神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身旁采买的仆役。
送了两人出了门,韩玉骑马慢悠悠的赶回了王家,在门口却遇到了王老爷,正端着一杯茶美滋滋的喝着。
“韩护卫!”王老爷看到韩玉回到府中,脸色如常的打着招呼。
韩玉在街上耽误了半天,那管家就算爬也能爬回王家,韩玉赶忙下马,恭敬的喊道:“老爷!”
“不必客气!”王老爷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笑着说道:“家中的护卫可都派了出去,这些日子家中就劳烦韩护卫了。”
“老爷,韩某一定严加看护,不会使让宵小混入府中。”韩玉脸色一肃,认真的说道。
王老爷一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拍了拍肩膀以示鼓励,背着手走进了院内。
“老狐狸!”韩玉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却一直拱着手目送王老爷走远。
目睹了刚刚那一幕的门房走了过来,嘴里赞叹道:“韩护卫,以后你飞黄腾达千万不要忘记在下!”
“此话怎讲?”韩玉明知故问道。
那门房见韩玉一副无知的模样,凑上前去说道:“刚刚少爷可在门口等了你一刻钟,这待遇陈护卫可都不曾有过。”
“老爷在我落魄之时给了我安身之所,又让我习得武功,我这条命就是王家的!”韩玉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不管此人是何种目的,这番话说的那是绝对没错,那门房见韩玉一副要为王家赴汤蹈火的态势,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甚是鄙夷。
第十四章 做套
还没到晌午,韩玉的一番话就在下人们之间流传开了。有的人觉得韩玉是故意说那番话,为的就是像老爷争宠;也有人觉得韩玉是真性情,是想拿命报答王家。
这番话自然也传到王老爷的耳朵里,这不王老爷直接发话了,韩玉提升为府中的二等护卫。
得到消息的韩玉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心情舒畅,这眼泪没白流,值了!
他可不管府里的下人如何议论,只要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就行。
名声?名声是能当饭吃还是能换些银两?
当这消息传入秦风的耳朵里,他的心里瞬间不爽。只不过心里的小不爽就一小会儿,他正看着小少爷翻译出的古文,正努力将这些内容塞进脑袋。
吃过午饭,秦风伺候小少爷睡下,急急的向门外走去。
“秦风,你每天早上出门一趟,这下午又溜号,这要是老爷问起来,我如何交代?”门子拦住了秦风,语气有些不善。
秦风苦着脸从怀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塞到了门子的手上:“这些日子老母病重,家里幼弟弱妹无人照料,我只能抽空回家照顾一二。”
这门子收了银子,脸色稍缓:“这要是老爷追问起来可别指着我替你隐瞒。”
秦风听了连连称谢,一路小跑向着家中跑去。但他却没有注意,有一人趁着他和门子说话的功夫,疾步走开。
张明贵早就将事情安排妥当,命令几个混混按照计划行事,他也好奇韩玉重视的目标是什么货色。
在一处繁忙的街道口,几个混混打了一个颜色,紧接着从人群中出现了几个略有姿色的小媳妇,手里拎着一个竹篮,上面盖着一层蓝布,不知道里面穿的是何物。
有几个小混混指着远处跑过来的秦风,那几个小媳妇连连点头,接着便分散在路上,等秦风疾步跑出来之时,有个小媳妇找准机会撞了过去,竹篮顿时跌落在地,里面滚出来几个香瓜,瞬间就被拥挤的人群踩的四分五裂。
秦风赶忙扶了一把,没想到那小媳妇却嘤嘤的哭了起来,正当秦风摸不着头脑,只听那小媳妇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快来人,这人对奴家动手动脚,摸了奴家!”
还没等秦风反应过来,一个壮士的混混带着愤怒的神色,拨开人群窜到前面,一把抓住秦风的领口,怒吼道:“是你小子占了我媳妇的便宜?”
听到动静,路上的人群“呼”的一声散开了一个大圆,这种带色的事情可是相当有看头,于是纷纷品头论足,几个混混在人群中不停的鼓噪,几个群演娘子也在证明,这少年刚刚确实摸了人家的媳妇。但因为摸哪里的问题起了争执,有个说摸了胸,有说摸了腚,争论不休差点打了起来。
路上人群更是起哄,这边两个女人在打架,另一边二男一女在争执不休。
围观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了起来,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那秦风顿时涨红了脸,刚想狡辩又有两个混混跳入人群,嘴里嚷嚷道:“就是这小子占了大嫂的便宜?看我们不打死他!”
说着一个混混就冲了过来,直接朝着秦风脸上扇了几个大嘴巴,其余两个混混也加入的围殴的行列,将秦风踹倒在地,拳打脚踢。
这里的混乱很快引来了捕快,听说有个小子占了人媳妇的便宜,被人当场逮住也就没去管。
三个混混也是人精,专往疼但不至伤的地方招呼,秦风被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甚是狼狈。
“让你小子占我媳妇便宜!”壮实的混混一把抓起秦风,恶狠狠的说着,大手又往秦风的脸上扇了过来。
“我没有!”秦风仍然在强行解释,但他不知道这种事是解释不清楚的。
“啪啪..”
那混混左右开弓,将秦风俊秀的脸打的肿了起来,接着又是一脚踹过去,三个混混又继续暴打。
“啧啧,这小子要破相了!”
“活该!”
“谁认识这小子的家里人,赶紧让家里过来,当街打残就不好了....”
围观群众传入秦风的耳朵里,让他有些脆弱的神经有些不堪,眼珠子都快瞪红了,趁着三人停手的间隙爬了起来。
“你们别惹我!”秦风吐出了一口鲜血,指着三个混混阴仄仄的说道:“现在滚还来的及!”
“呦呵!”那壮实的混混走了过来,对着围观的群众拱了拱手,然后戏虐的问道:“咋的?我就站这让你打,你能打的死我?”
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凑了过去,秦风心中的愤怒到了极点,一拳打在混混的小腹上。
“没有吃午饭?”那混混嘿嘿一笑,刚想要继续嘲讽,脸色由红润变得惨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围观的路人纷纷退后了几步,那两个小混混架着那汉子转身就跑,那个小媳妇也被吓的花容失色,跟着三人也跑了。
秦风满腔的怒意消散了大半,随即而来的是惊恐,赶紧踉踉跄跄的拨开了人群跑远了。
但是秦风没有注意,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不急不缓的跟在他身后,等到秦风回到了北区的小院,那汉子进了不远处的酒楼。
秦风回到小院,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以及一个年幼的老母迎了过来,看到秦风满身的血迹也显得有些惊恐,秦风匆忙的将事情解释了几句,然后进屋换了一身衣裳。
紧接着,两个小孩来到院子中玩耍,那个老妇也装作买菜的模样去了胡同口,秦风换了一套新衣裳,来到院子的井边,做贼般的四下看了一眼,跳进了那口深井中!
这一切都被在酒楼三层的张明贵看在了眼里。
张明贵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现在就将这些情况汇报给韩玉,但想了想再次继续观察。叫了壶酒,叫了几碟小菜,慢慢的吃喝。他也看出这三人明显是在帮那小子掩饰,他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过了近半个时辰,一个人影从井口冒了出来。在街上玩耍的两个小孩,在胡同口的老妇也都回到了小院,秦风又匆匆的交代了几句,然后急着往王家赶去。
...
胆战心惊的回到王家,看到门子和韩玉在闲聊,秦风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早就在此等候的韩玉不经意的一皱,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闲聊,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韩玉借口出门去办点急事,和王夫人打了个招呼,往小院中走了过去。
小院中,张明贵的老娘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又端了一坛酒,也就借口回了屋,两个人坐在小院中喝起酒来。
“明贵,今日难道太仓促,那事没办成?”韩玉抿了一口酒,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明贵刚想炫耀,听到这话一口酒呛了出来,急的脸色通红,辩解道:“大哥今日办的事我早已办的妥当,还探听到这小子的秘密!”
“哦?”韩玉端起酒碗和张明贵碰了一下,夹了一口猪大肠塞进嘴里,示意张明贵详细说说。
张明贵刚被误解,急的连酒都没来的及喝便说道:“我一听大哥的话我就去安排了...”
张明贵很详细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说到秦风被揍的鼻青脸肿也没有插话。直到张明贵说出井里的秘密,韩玉这才歉意的端起了酒碗,嘴里说道:“是哥哥误会你了,对不住。”
“没事没事...”
张明贵一口将坛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连连摆手说道:“明贵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大哥给的,这大恩俺不敢忘。”
韩玉听了也有点感动,心想这其中的蹊跷就在那口井里了,走过去拍了拍张明贵的肩膀:“哥哥当然相信你,今日的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俺知道了,就是俺娘俺也不说。”张明贵胸口拍的“砰砰”作响。
韩玉也没想到今日还能有意外收获,被打的鼻青脸肿短短小半个时辰便能恢复如初,这井中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好好谋划一把这两天去探个究竟。
刚刚张明贵将所有的细节都说了出来,韩玉能确定他家中的老娘也必定知道些蹊跷,将那老妇人给绑了,逼她将所有知道吐出来?
还有去哄骗那两个小鬼,看看能否探听点线索?
还有那秦风很是神秘,那口井中不会有什么暗门机关暗道之类的,万一中招了怎么办?
正当韩玉纠结万分,院内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只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张哥,李三不行了!”
张明贵刚想掏出短棒,听到是熟人连忙开了门,只见一个混混哭丧着脸说道:“张哥,你快去看看吧,李三被我们架回去就一直吐血,现在这性命就要不保了!”
韩玉一听也坐了起来,从手里掏出了一锭银子,足足有五两,直接给了前来报信的混混对他说道:“赶紧去春仁堂去请周大夫,告诉他快点来,诊费多少都无所谓。”
说完也就没去理那混混,张明贵匆匆和老娘交代了一句,两个人一齐向那李三家赶去。
第十五章 入井
两人七拐八绕,拐了两三个胡同,只花了盏茶时间就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民房。进了屋就发现里面乱糟糟的,有妇人的啼哭也有人在争论,当看到两个人进来,一群混混不吱声了,只剩下妇人的哀嚎。
一个壮汉正躺在床上,床边有一个木盆,里面都是鲜血。那脸色惨白的壮汉喉结涌动了一下,一口鲜血喷在了棉被上。
“你们先出去,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春仁堂的大夫,马上就到。”韩玉看到这壮汉的伤势心中一沉,张明贵安慰了一下手下,很快妇人便安慰了出去。
“三儿,你别怕,大夫马上就来。”张明贵帮他擦了嘴巴的血迹,赶紧安慰道。
韩玉在一旁看着,很快刚刚报信的混混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放下药箱,翻了下李三的眼皮,又在他身上摸了几下,随即背着药箱准备离开。
“周大夫,不能救了?”韩玉追出门外问道。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浑身的经脉都断了,伤及肺腑,老朽无药可救。”
韩玉一听,又掏出了银子,那周大夫连连摆手,韩玉强行塞到了他的手上,解释道:“我这兄弟被人拍了一拳就成了这副模样,什么样的高手才能做到?”
“就一拳?”那老者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听到问题却摇了摇头说道:“这老朽可说不准,除非能看经脉才能做出判断。你通知一下家人,此人最多还有一个时辰的。”
话音未落,屋子里传来了哭声,韩玉往门里一看,只见李三头歪在墙边,眼看是不活了。
韩玉对张明贵使了个眼色,只见张明贵对那妇人安慰道:“这件事帮里补偿五十两银子,每个月还有十两银子送来。今天要是兄弟们遭遇不测,都能有补偿!”
说着张明贵就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那妇人哭哭啼啼的接了过去,周围的一群手下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由的也松了一口气。
在街上混的,最怕就是哪天死了家里的老小无人照料,张明贵的做法无疑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老大,您办事大伙安心,兄弟们跟定你了!”
“嫂子,以后要有啥难办的事情说一声,兄弟我帮你办!”
“这白事可不敢马虎,咱一定办的风风光光...”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安慰妇人讨好张明贵,就是没人提报仇雪恨,以后在路上遇到那秦风估计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张明贵见安稳下来,走出门和韩玉商量了几句,又回到了屋严肃的说道:“李三的事情可不许外传,要是被发现谁乱嚼根,可别怪我不客气!”
“郭二头,小八子,你俩将李三的尸体搬出去。”张明贵挥了挥手命令道。
刚刚韩玉交代将尸体带走,那妇人又趴在尸体上干嚎了几声便人拖开,一行人跟着老者去了春仁堂。
那老者示意将尸体放在隔壁的小屋,张明贵又掏出了几两碎银对两人说道:“等会儿看了,还要麻烦你们将李三拉回去。明早出城,好好安葬了吧!”
那两人苦着脸,但看到银子的面子上也就同意了。在屋内,韩玉和那老者点了昏暗的油光,尸体在灯光下看上去阴暗可怖。
“麻烦周老了!”韩玉又掏出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接给了老者。
那老者拿了银票,也不废话,从药箱的底层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尖刀,韩玉则用匕首将李三身上的衣物挑开,锋利的刀刃切开了皮肉。
“经脉寸断!”周大夫指着胸口说道,韩玉看了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半个时辰后,老者拿出细线缝合皮肉,肯定的说道:“那人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你们惹不起!”
“多谢周老!”韩玉感激的一抱拳,示意早已在外面等候的两人将尸体的带了回去。
接下来的白事自然交给张明贵去处理,韩玉回到了王家,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接下来的几天,韩玉旁敲侧击的去找府里的老人打探秦风的身世。根据府中的下人所言,这秦风的父亲就是府中的小管事,秦风打小就在王家长大,否则也不可能将伴读书童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韩玉又打听秦风又没有习过武,一众下人纷纷摇头。有个家中的仆役还嗤笑,说秦风去年掉进观明湖还差点淹死,幸亏那日正巧有个医者路过,不然这坟头草都有几寸高了。
“那井中我非得下去不可!”了解的越多,韩玉的心中越是痒痒。根据得到的消息推断,这井底很有可能关系到成仙的秘籍。
一连过了半个月,韩玉都在摸秦风的规律。早起去观明湖去打坐,下午回家一趟大概半个时辰,别的时间都呆在王家陪读。
这半个月,张明贵也在韩玉的指使下不停的试探这府中的一老两幼,又从老家打听到明日就是秦风父亲的忌日,这一家老小都要赶回去。
这日下午,秦风回了王家后,老妇带着两个幼子收拾包裹离开,从灶台里掏出烟灰,仔细的从门口到井口都洒了一遍,这才携着包裹带着两人离去。
张明贵迅速的将情况告知了韩玉,韩玉一听大喜,决定今晚就动手!
入夜,韩玉悄悄的离开了王家,朝着那小院走去。张明贵则亲自看守在胡同口。
韩玉并没有走那正门,而是绕了一圈从茅房翻过了小院,然后迅速奔向了井口。
井里面一片漆黑,韩玉掏出了一颗夜明珠,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
这口井很矮,也就两人高,面前是一扇普通的木门,韩玉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没有机关,没有毒针,木门后居然是古色古香的书房。书房的空间不大,里面隐隐有膻香味,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排书籍,书桌上则压着一些纸,旁边还有几块乳白色的石头。
这书桌隐隐有着流水声传来,韩玉看到书桌上还放着一个古怪的石雕。一汪泉水从假山上流进下面的池子,散发着淡淡的白色雾气,嗅了一下便觉得浑身舒泰。
“好宝贝!”韩玉仔细的看了一眼,发现这池子里的水不知道通过了什么古怪的机关又到那假山上,这泉水才能奔腾不息,甚是神奇。
这书桌上则是一些纸,上面写着《修行要略炼气篇》,这几个字刺激着韩玉的眼球,让他呼吸变得粗重。
韩玉没有被巨大的喜悦冲了脑袋,而是仔细的观察,发现这几页薄纸上有几根纤细的头发。
“果然鸡贼!”韩玉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从怀里拿出一些纸,将头发小心翼翼的压在两页纸之间。
隔壁还有一本册子,上面写着《炼气篇的修行概要》,这两本书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十多页,韩玉赶紧坐下来抄写。
奋笔疾书抄了两个时辰,总算将这两本册子抄完,韩玉又迅速的校对了三遍,趁着外面的鸡鸣声将头发丝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上面,又检查了两遍没有破绽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