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僵持
“不过徐荣突围的地方为何如此凑巧，恰是我军最大的薄弱之点？”戏志才有些不解道。
今夜的埋伏是戏志才亲自布置的，堪称死局，却被徐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避过了，着实令戏志才费解。虽然他清楚以徐荣的谨慎，自己的埋伏估计不会获得多少战果，但却没料到徐荣会这么轻松的避过。
“若是刚刚徐荣向我军冲锋，准备先拿下主公，我军身后隐藏的巨盾甲士定然让其有去无回。若是他原路返回退去，又会被埋伏在半路上的夏侯将军伏击。西南方，夏侯渊将军已等待多时，可对方为何偏偏选择了最不可能的西北方呢？而且如此果断。”戏志才心中有些郁闷。
曹军营寨的北侧就是刘备军的营寨，若是刘备军反应过来徐荣这么做就是自寻死路。一般来说以徐荣的谨慎应该不会冒这种险才对。可对方偏偏就这么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且非常的果断。
曹操眼睛一咪，想起了当年他与徐荣正面交锋，布下了各种计谋后手依然无奈对方，而且被对方找到弱点反过来压制的那一战。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感慨之情。
“徐荣此人最可怕的并非其冷静的性格和统兵能力，而是其对于弱点和破绽的观察。或许早在他前来袭击之时，就已经发觉志才你所布置的杀局的破绽了。”曹操说道。
戏志才轻轻一叹：“若不是刘备在我等身侧，我的布置就是有破绽也足以留下徐荣。可惜啊！”
曹操闻言，看向刘备军的方向，神色不定道：“刘备这个人，藏的很深。我有些看不清，还是防着一手吧！”
越是聪明人想的越多。曹刘之间现在固然是联盟关系，但曹操可一直没有放松过对于刘备的防备。对方是想要让自己和袁术两虎相争，还是要借刀杀人，曹操至今都无法确定。以曹操对于刘备的了解，若是他真的放下了防备，今晚徐荣会死，但他自己同样也会死。刘备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杀了他的好机会的。
在曹操有所顾忌留下的漏洞之处，徐荣的士卒里应外合之下十分顺利的杀了出去。徐荣麾下的士卒看着身后慢慢出现的大量骑兵，心中庆幸无比。
还好撤得快，再晚一会儿可能就走不掉了。
徐荣面色复杂的看着身后的损失无多的将士。他输了，但是他也赌赢了。
“将军，幸亏对方留了个破绽，否则我们恐怕真的要大败而逃了！”副将也是个有见识的人，他很快弄清了现在的情况，庆幸道。
“不是对方留了破绽，而是对方联盟之间存在破绽。”徐荣淡淡道。
“将军这是何意？”
“曹刘联盟中间存在着诸多顾忌，袁公的存在固然令他们忌惮，但他们彼此才是对方最大的敌人。”这一情况徐荣见惯了，当初的讨董联盟和马腾韩遂联盟都是如此，脆弱不堪。
诸侯之间相互接壤，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组成了联盟又能有多少的诚意？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刘备想要杀了曹操，这样就能够摆脱现在被包围的局面，慢慢一统中原继而争霸天下。而曹操也想要杀了刘备，这样他就能轻松占据豫州，迅速一统中原。
双方之间的矛盾本就无法调节，纵使有袁术这么个大仇恨靶子在，曹刘之间依然相互防范的很严，这也是徐荣能够轻易破局的关键所在。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徐荣率军绕了一圈回到潼关后，开始写信向长安求援。
徐荣并非出身西凉，他与李郭汜这些西凉将领关系一般，双方甚至还有过仇怨。所以徐荣本不愿意向李求援，当初他申请调到潼关驻守，就是为了躲开李。
可现在看来，不求援不行了。他可是答应了军师要尽量守住潼关，为此牺牲点颜面算什么？
徐荣心中的主公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并非董卓，而是李儒。本来李儒死后他已经失去了方向，一度想过要下去陪李儒。但很快，贾诩送上来的李儒亲笔信又让他升起了新的目标。
军师，你放心！我一定协助袁公达成你的理想，打破世家的束缚，为我寒门整得一方天地！
徐荣心中坚定道。
西凉军内部矛盾虽多，很多武将相互之间满是仇怨，但面对李儒他们都变成了听话的乖孩子。李儒在西凉军中的威信实在是太重了，贾诩靠着李儒的书信几乎是无往不利，几乎李麾下所有都尉以上的人都选择了归顺。
明日，又是一场恶战！
再次走进潼关城门，徐荣心中感叹道。
正如徐荣所想，第二天天一亮，曹刘军的士卒已经早早地站立在潼关之前严阵以待。看着面容略显憔悴但却依然毫无埋怨之色的曹军士卒，徐荣心中一惊，看来今天是难善了。
照例，曹操将投石车先推到了阵前。巨大的轰鸣声再次不断的响起。
“轰！轰！轰！”
一块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但这次守城的西凉兵们早已有了经验和心理准备，第一时间从显眼的位置上撤离到角落，防止被巨石砸中。
在这种情况之下，被砸中的士卒数量少之又少，出了一些倒霉催的被溅起的碎石击中要害外，鲜少有士卒身亡，相较于第一天的伤亡数量直线下降。
远处的曹操见此，轻轻叹了口气：“面对潼关这等险关，就是投石车也发挥不出多少威力啊！”
半个时辰的轰击，对潼关城墙造成的损毁和杀死的敌人少之又少。曹操一声令下，麾下的大军再度冲了上去。
“杀啊！”
这一次曹操和刘备的大军明显进攻的更为猛烈了一些，关张和夏侯兄弟甚至都亲自上阵，杀了上去。
四位绝世猛将参与到战斗中，战场形势立刻偏向了曹刘。
徐荣看着不断用武器击飞巨石和箭矢，飞速沿着云梯爬上城墙的四个牲口，心中一阵无力。
尽管有着军团云气压制，这四个牲口没有到达万人敌的地步，但麾下没有多少猛将的他依然头疼。徐荣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的亲兵派出去，用人手堆积，挡住这四人的冲击。
第四百零七章 定计
“杀！”
无数的西凉兵面对着对面那个杀神，毫无畏惧的围了上去。与此同时，周围的守军也都手持强弩瞄准了对方不断的扫射着。
面对西凉兵疯狂的围攻，关羽面色微怒，手中的大刀舞的密不透风，将周围靠近的敌军砍杀的同时隔挡着不断射过来的弩箭。
“嗖！”
一根弩箭擦过了关羽的刀面，余势未减的射入了关羽的右臂。周围的西凉兵见到这一幕，士气大振。眼前的杀神也不过是**凡胎，也会受伤，他们更加疯狂的进攻了起来。
“可恶！”感受到臂膀上的微痛，以及周围越来越多的敌军，关羽心中暗恨。大刀作为武器在单挑上有着诸多优势，但其笨重也是一个极大的缺点，尤其是隔挡弩箭攻击时。面对不断射过来的弩箭，关羽不得不选择暂避锋芒。
心中暗恨，但关羽也不得不且战且退，退回了城墙的边缘，一刀横扫将周围涌上来的敌军清空后，关羽沿着云梯退了下去。
同样，冲上来的四大猛将中的另外三个，夏侯、夏侯渊和张飞虽然由于武器相对轻便，支撑了更长时间，但面对西凉兵的弩阵也不得不暂时败退。
坐镇后方的徐荣见到这一幕，心中一松。幸亏军师早有准备，若是没有这数千的强弩，还真不好对付这些万人敌的武将。
不过由于集中对付关张和夏侯二兄弟，城墙的其他地方的防守不免松懈了一些，已经有很多曹刘的士卒杀上来了。徐荣一边根据城墙上的情况不断对守军进行微调，一边时刻关注着城墙下的动静。
只要这四个万人敌的猛将出现在哪个云梯上，立刻将周围的弩兵压上去，在其攀上城墙前就疯狂的扫射。
在徐荣的周密部署和微操之下，尽管曹刘的士卒悍不畏死的不断强攻着潼关，但整个潼关就犹如伫立在巨浪中的礁石一样，任他大风大浪我自巍然不动。
站在潼关城前的刘备看到自己的两个义兄弟被对方如此轻松就限制住，整个潼关稳若泰山，丝毫没有不稳之状，眼中满是震撼。
“徐荣此人，当真恐怖！”
关张的强大刘备非常清楚，当初黄巾之乱时，二人攻城破阵、所向披靡，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数千士卒，在徐荣的指挥和密切配合之下竟然就压制的二人无法动弹。
曹操倒是面无异色，徐荣的恐怖他经历过。
“此人性格冷静、心思细腻，能将麾下的将士若臂挥使，不过两万余守军确能发挥出四五万的威力。着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
“孟德兄，如此强攻，恐怕我等就是拿下潼关也无力西窥长安了。孟德兄可有其他准备？”
曹操微微一笑：“玄德莫急，两日后定见分晓！”
“哦？”看着曹操自信满满的样子，刘备心中一惊：“那备就拭目以待了。”
曹操看向潼关城楼上那指挥若定的身影，心中一叹。徐荣，为了你我可是大费周章，这次看你如何再能从我手中逃脱。
......
一日后，由于曹刘大军连续三日的疯狂进攻，以及夜间时不时的骚扰，潼关之中的守军损失数千不说，人人都是疲惫不堪。就连徐荣也因为数日高强度的指挥和操劳而有些憔悴。
“将军，李将军已经让樊稠将军派了三万援军赶来，明日即将到达！”
传令兵传递过来了一个好消息，徐荣听后，精神为之一振。
“好！如此一来潼关无忧矣。”
这几日曹刘的大军给徐荣带来了太多的压力。关张和夏侯兄弟每次都要牵制徐荣大量的兵力和精力，这三日虽然有惊无险的守下来，但徐荣已经觉得自己精神疲惫，指挥起来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游刃有余了。如此下去最多不过十日，潼关就要支撑不下去了。樊稠的援军此时完全是雪中送炭，令徐荣心中一松。
“明日一定要做好准备，不要在援兵到来之时出现什么纰漏给曹刘以可乘之机！”徐荣郑重道。
“诺！”
徐荣并不知晓，就在他得知这一消息的同时，潼关不远处的曹操也在接见一位黑衣人。
“曹公，明日樊稠会率领三万援军赶来支援潼关，还望您早做准备。”一个略显呆滞的声音从面前的男子口中发出。
“某知道了。这次你们的帮助曹某谨记，若是拿下长安，曹某必有所报。”曹操眼中略显兴奋道。
“曹公的话某会带到，时间不多了，曹公您也该行动了。某就此告辞。”
“嗯！”
黑衣人离开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戏志才道：“主公，明日就是破敌之日！”
曹操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嗯，你去通知一下元让，让他准备行动。”
“主公你在想什么？”
曹操神色复杂的勉强一笑：“我没有想到某也有与世家同流合污的一天！不知道这些人在暗中谋划些什么，某心中有些难安！”
戏志才笑着道：“主公何时变得如此畏手畏脚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主公啊！袁公路能够压制住南方诸多的世家。主公现在横跨三州之地，竟然连这些苟延残喘的关中世家都处理不好吗？”
“志才，你说某与关中世家联合究竟是好是坏？某一直启用寒门，立志要扭转世家当道的局面，避免重蹈大汉的覆辙，但现在某却要与世家联合了，说起来真是可笑。”曹操自嘲道。
“主公，若欲取之必先予之，想要争霸天下，没有世家的支持是不行的。就如同袁公路，不是也依靠着南方世家的力量吗？如今河北世家支持袁本初，南方世家支持袁公路，中原世家支持刘玄德，主公若想与之争锋，就必须同样找到一股助力，关中世家就很不错。既然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主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戏志才郑重道，他虽然明白曹操的坚持和理想，但他更加清楚，光有理想是不行的，不一统天下，所有的抱负理想都是空中楼阁。
“想当年不可一世，以一己之力与中原、河北世家抗衡的关中世家，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而以前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南方世家却已经发展到足以与北方抗衡的地步，真是令人唏嘘啊！”曹操感叹道。
戏志才微微一笑：“乱世就是一个大洗牌，拼的不再仅仅是底蕴和实力，而是能力和魄力。关中世家选错了人、看错了形势，没落也是理所应当的。而南方世家在袁公路的打压扶持之下倒是发展的风生水起。如今的关中世家已经几乎没得选择，主公方能捡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选择了我曹孟德而不是袁公路，真是某的运气啊！”
第四百零八章 连环计
“这并非是主公幸运，而是袁公路过于强势。南方世家在这些关中世家眼中不过是一群乡巴佬，现在要他们跟在这群乡巴佬后面，他们怎么能愿意？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些心高气傲之人除了主公外没得选择。”戏志才看的通透，将关中世家的想法一语道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看不上的小弟不过十年就成了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这些关中世家想必心中应该是五味陈杂吧！”
“谁说不是呢！从南方世家的壮大就可以窥得袁公路的恐怖。当年的南方世家是何等的不起眼？也就荆州的蔡家和蒯家勉强能算得上一流，江东和益州的世家根本就是一群井底之蛙。别说是关中世家，当初就是杨家的一个分家在这些地方都横行无忌，可现在呢？”戏志才语气凝重道。
曹操语气低沉：“袁公路确实好本领！不过数年间，江东世家的势力明面上就翻了数倍，也怪不得南方的世家被其治的服服帖帖，现在想必他们已经甘之若饴了吧！”
戏志才点点头：“先是以袁家之力压住江东世家，继而一边打压一边发展，将利益越做越大，再将之分与世家一小部分，世家们分得的利益飞速增长，纵使分成减少也勉强接受，如此不过数年，江东世家已经彻底地成为袁术手中的工具，任其拿捏。不得不说，袁公路这一手玩的是真漂亮。”
“确实！谁能想到当年风流浪荡的袁家嫡子竟有如此手段，当真恐怖。我当初真的是小看他了，现在看来他比本初还要可怕。”曹操喃喃道。
现在想想当初最后一聚时的场景，曹操越来越觉得袁术心机之深沉。庸庸碌碌了这么多年，乱世来临却完全像换了个人，难道其一直在藏拙吗？
戏志才语气略带轻松道：“主公，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袁公路的成功证明了世家并非不可掌控，我们可以借鉴与其，将关中世家掌握在手中。如此岂不甚好？”
曹操勉强一笑：“志才，你想得太简单了。固然现在的关中世家是龙游浅滩、虎落平阳，但底蕴还在，要想掌控他们难度可非南方那群暴发户能比的。”
南方世家现在的强大是建立在势力上，而并非人上。若是论起勾心斗角、拼人才，就是再让其发展十年也比不过关中世家。曹操很清楚这些老牌世家的恐怖，相对于南方世家的简单粗暴，他们之中能人异士和人才无数，无声无息之间就能将你的一切侵占，即使是曹操也心悸无比，所以他一直在尽量避免与其接触。
但现在局势所逼，他就是不愿与其接触也做不到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多加警惕吧！
是夜，曹操照常让夏侯渊率领士卒骚扰着潼关守兵，时不时地还进攻两次，让其无法休息。然而与前两日不同的是，今夜，曹军中的夏侯率领着一支三万人的部队悄悄地从营寨中离开，摸向了潼关北侧的崇山峻岭中。
“将军，就是这里！”斥候按照黑衣人给予的地图，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密林边。
夏侯看着面前的密林，重重叠叠、无边无际，地上的杂草都有自己的小腿这么高，别说是大军通过，就是单独行人都难以过去。
“你确定是这里？”夏侯质疑道。
“不错！我已经比对了很多次了，就是这里。地图上的前方便是一条小路。”斥候仔细比对了周围的地形，确定的说道。
“你派人先进去探探路，此处应该藏匿着小道才是。”
“诺！”
很快，斥候回来了，带来了夏侯期望的好消息。在这层层叠叠的密林之中确实有一条被人开拓过得小路，这是关中世家准备的秘密要道。明面上看是无路可走，但只要深入数十米，就会发现一条平坦的小路，足以容得两辆马车通过。
夏侯沿着这条小路一路深入，果然如地图上所画的一样，直接绕过了潼关，来到了潼关与长安之间。并且开始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
“轰隆隆！”
长安与潼关之间的大道上，万马奔腾的声音缓缓响起。
“还有多久？”樊稠急切道。
“将军，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到潼关了。不过我们已经行军小半天了，将士们都有些疲惫，是不是先休息一下？”副将说道。
樊稠摇摇头道：“救兵如救火！潼关现在危在旦夕，我们越早到达越好。通知将士们继续前进，等到了潼关再好好休息！”
“诺！”副将想想也是。以西凉兵吃苦耐劳的精神，急行军半日不过是小菜一碟，无非就是疲惫一些，只要不遭遇战斗即可。但现在曹刘连潼关还未攻下，哪里来的敌人？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离他不到二十里地的地方，一支队伍早已做好准备，等待着他们这些猎物入网。
西凉兵的动向很快就被夏侯派出的斥候发现，在得知樊稠并未停下休整，而是继续赶路时，夏侯欣喜无比。
“很好！本来只想趁对方休息、立足未稳之时发起进攻，却不曾想对方如此大意，这一支疲军毫无防备的冲过来，岂不是找死？”夏侯立刻改变了计划，由将原本的偷袭转为了伏击。
不一会儿，樊稠率领的三万铁骑依然赶到了这个地方，看到前方大路两侧的密林，樊稠不过眉头一皱，但并未有多少防备。
“嗖！嗖！嗖！”
就在其行军到密林的中央时，两侧的密林中瞬间无数细密的声音响起。
“不好！敌袭！”饱经厮杀的樊稠在听到这些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明白，自己被伏击了，连忙大喝道。
无数的箭矢从密林中射出，铺天盖地的射向樊稠率领的西凉铁骑，本就有些疲惫的西凉军毫无防备之下，连军团云气都没能张开，瞬间倒了一大片。
“可恶！不要管两侧的敌人都给我向前冲！”樊稠连忙调动起军团云气保护好自己的大军，大喝道。
逢林莫入，更何况他率领的都是骑兵，此时与埋伏在林间的敌军弩兵作战无异于自寻死路，赶快逃离方是上策。对方既然设下了埋伏自然已经考虑到了他撤退的道路，狭路相逢勇者胜，索性不如直接向前冲，说不定能够冲破敌人的埋伏。
樊稠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电光火石之间就作出了决定。他相信凭借着自己的三万西凉铁骑，没什么能够抵挡得住他，以力破阵，直接向前冲就可以了。
躲在暗处的夏侯见此，眼中赞叹之色一闪，笑着道：“此人不错，可惜，你的所有路都被我堵死了。”
第四百零九章 大火
“噗通！噗通！”
樊稠正策马疾驰，忽觉整个身体突然下坠，心中一惊。低头一看，脚下的草皮不断陷落，露出了里面深深地坑洞，以及其中密密麻麻的铁刺和木刺。
樊稠立刻狠狠蹬向胯下的战马，借力一跃来到一旁的山林之中，同时口中大喊：“前方有陷阱，全军止步！”
然而他说的迟了些，其后的西凉骑兵此时正在冲锋，如何能够止的住？无数的将士随着其胯下的骏马一同跌入了下方的陷阱之中，深深的坑洞加上锋利的铁刺和木刺，使得他们全变成了刺猬，浑身鲜血，十分恐怖。
樊稠跨上一匹无主的战马，手中的长枪用力的往前方一扫。夏侯提前布置的陷阱瞬间暴露无遗，看着不过百米长的陷阱，樊稠心中一松。对方布置的陷阱应该是仓促之下布置的，若是早有准备的话定然不会这般的简单。
手中的长枪不断地挥舞，在路旁的树林中扫出一条小道，绕过面前的陷阱后，樊稠大喝道：“都给我继续冲！”
樊稠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不断地挥舞着，试探前方有无埋伏和陷阱。
果然，刚刚冲过夏侯提前布置的陷阱，樊稠就发现周围的树林中有着不少的敌军。
看到自己的士卒被发现，夏侯心中暗骂一声。果然不愧是血海中厮杀出来的西凉兵，真是谨慎！
不过此时经过了陷阱的阻碍，西凉铁骑的速度已经被降了下来，被发现也无伤大雅。夏侯直接率领着麾下的甲士从两侧的树林中冲了出来。
“樊稠！你已中伏了，还不速速下马受降！”夏侯将手中的大刀前指，大喝道。
“无胆鼠辈！可敢与我西凉铁骑正面一战！”樊稠发现是夏侯，心中一冷。当年虎牢关之战他也曾见识过，吕布以一敌十的风采无人能及，但同样这能与吕布交手的十人也深深为众人牢记，无一不是当世猛将。
夏侯当时表现得并不突出，但能和吕布过手，樊稠就知道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甚至能不能撑上二十个回合都两说，所以他直接熄了单挑的心思。
“樊稠！我给你个机会，若是你能在我手上撑过十个回合，我就放你们离开！”夏侯语气嚣张的说道。
夏侯言语之间，两侧树林中不断射出的箭矢骤然消失。樊稠看着夏侯身后无数的士卒，以及两侧密林中暗藏着的无数弓手，心中一沉。
地利人和皆在对方，自己麾下的西凉铁骑现在十分疲惫，又经过多次伏击后士气大减，这么点的距离根本不足以发起冲锋，西凉铁骑最大的优势直接被砍掉，只能充当步卒用。种种劣势让樊稠只觉得自己已然无路可选，看着夏侯嚣张的样子，一咬牙道：“夏侯匹夫，汝当某好欺否！全军听令，集体下马！都给我杀！”
樊稠长枪一指夏侯，麾下的西凉铁骑纷纷下马，嘶吼着冲了上去。
自己的激将法没能成功，夏侯恨恨的看着樊稠：“无胆鼠辈，杀！”
言罢，夏侯率领着麾下的士卒，身先士卒的冲了上来。
此地是夏侯特意选择的，狭小无比，根本无法布开阵势，骑兵想要组织起来冲锋更是丝毫不可能，直接砍掉了西凉铁骑大半的战力。再加上早已埋伏在两侧密林中的弓箭手，夏侯一开始就打算直接将这支西凉铁骑全部吃掉。
“死！”夏侯目露凶光，手中的点钢枪左挥右刺，如砍瓜切菜一般将面前的西凉士卒纷纷斩杀，势不可挡的杀向樊稠。每倒下一人，夏侯身上的气势就增加一分，愈战愈勇。
“斩杀敌将者官升三级！赏万金！”樊稠看到宛若上古凶兽一般的夏侯，心中畏惧不已，完全不敢与之交战。不过看到夏侯一步步的向他杀来，他倒也不怵，自信的站在原地，指挥着身边的士卒。
“都给我滚开！”夏侯面色狰狞，双目赤红，整个人犹如战神附体一般，手中的长枪如棍般扫向两侧。沉重的长枪配上夏侯恐怖的巨力，那当真是触之即伤、碰之即死。
西凉兵固然凶悍，但面对这等怪物，心中不免也有些畏惧，不自觉的向两边闪躲。而夏侯却仿佛不知疲惫一般，手中的长枪挥舞的愈加凶狠，不断发出令人心悸的破空声。
看着夏侯一步一步的杀了过来，非但没有力竭，反而愈来愈恐怖，樊稠心中不免有些胆寒，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将乃兵胆，夏侯的勇猛令其麾下的士卒士气大振，再加上两侧还有战友支援，局面几乎呈一面倒的状态。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夏侯过人的武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站在路中央就挡住了四分之一的范围，西凉兵的士气不断跌落，纷纷畏手畏脚起来。
“撤！”
发现事不可为，樊稠果断道。西凉兵的士气早已崩坏，听到这话，如逢大赦，纷纷向着两侧和后方逃窜而去。
夏侯见此，心中一松。从那疯狂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面色惨白。刚刚他动用秘术短时间内使自己陷入了狂暴状态，一度爆发出了堪比关张的武力。
不过如此凶残的秘术，代价自然也不会小。若是西凉兵当时的反抗再激烈一些，恐怕后撤的就是他了。幸好西凉兵畏惧与他的勇猛，士气全无，反抗不慎强烈，这才让他完美的装了次b。这也就是面对性格谨慎的樊稠，若是换成性格暴躁的李，他估计就是装b不成反被那啥了。
“将军！”
位于夏侯身后的副将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不要管我，都给我追！不要放过一个敌军！尤其是樊稠，绝对不能放过！”夏侯大喝道。他此时不过是力量有些不济，并非气力全无，寻常的士卒依然不是他的一招之敌。此时西凉军已然溃败，正是将之消灭的最好时机。
“诺！”副将毫不迟疑道。
“杀！”
樊稠率领着大军一路向后撤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无路可逃了，因为在他的面前是一片火海！
夏侯在樊稠进入埋伏圈后就将其后方的道路洒满了各种易燃物，然后将之点燃。要知道，周围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大树，地上满是落叶，大火从道路中央迅速的往周围蔓延。现在，出现在樊稠面前的已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
“我们杀回去！”樊稠面色铁青的说道，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四百一十章 诈关
后撤无路的樊稠不得不退回来，结果又正面迎上了整军以待的曹军，樊稠脸上满是绝望。终日大雁终于被啄了眼，自己的一时疏忽居然直接导致了自己的战败，三万西凉儿郎憋屈的惨死于此。
“夏侯元让！”陷入绝望中的樊稠看到曹军后方面色略显苍白的夏侯，心中不觉得又是一痛，喉咙一甜，樊稠望着夏侯歇斯底里的大吼道：“纳命来！”
夏侯看着疯狂的向自己冲过来的樊稠，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现在才有勇气冲上来，已经晚了！”
若是樊稠一开始就直接与他血拼到底，可能还有机会突围，但现在经历了来回逃窜之后，西凉军已然士气全无，根本不堪一击。
当然，夏侯是不清楚有一种计谋是背水一战。若是他面对的是个深谙战法的名将，估计现在就弄巧成拙了。不过好在樊稠和夏侯都是半桶水。在夏侯占得先机的情况下，樊稠被算计的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最后时刻豁然勇猛起来的樊稠不过是落日余晖，很快就被扑灭。相对于仓促迎战的西凉兵，曹军可都是准备充足。面对着撤而复返的西凉兵，迎接他们的是又一把大火。
又是一道火墙挡在了西凉兵的面前，整支大军完全被大火所包围，无处可逃。樊稠带着麾下的将士以牺牲无视同袍的生命为代价勉强越过了火海，然而劫后余生的他们面对却的是无数的箭矢和整军以待的曹军。
就这样，三万西凉铁骑，全部倒在了一场大火之中，无一幸免。
夏侯看着面前不断燃烧的熊熊烈火，面容坚毅。如此有伤天和，但为了大兄的大业，纵使屠尽天下人，某也在所不惜！
“将军，火快要烧过来了！咱们快走吧！”副将见夏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目放空的看着远处的大火，连忙催促道。
“好！将闯出来的那些西凉兵的衣甲剥下来，接下来拿下潼关还要靠这些东西。”夏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深吸了口气道。
曹操所图的可不仅仅是潼关，樊稠支援过来的这三万铁骑也是曹操的目标，现在援军已灭，是时候拿下潼关了。
......
“怎么样？樊稠的援军还没有到达吗？”潼关之上，徐荣一身鲜血，焦急地问道。
“将军，樊稠将军的援军已经在半路了，预计两个时辰后就能抵达。”一路疾驰赶来的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说道。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没多久，樊稠的援军就已经被夏侯连锅端了。
“好！”徐荣紧张的情绪稍稍一定，看着不远处疯狂厮杀在一起的将士，大喝道：“将士们，援军两个时辰后即将到达，只要撑过了这两个时辰即可！到时候我亲自向主公为你们请功！”
“吼！”守城的将士闻言，士气一阵，原本僵持的局面又被反推了回去。
城墙下的曹操看到这一幕，嘴角一勾：“看来两个时辰后，这潼关是某的了。”
其身旁的刘备心疼的看着攻城的士兵不断从城墙上坠落：“为了瞒过徐荣的眼睛，我们折损的士卒约有三万余，孟德兄你果然不愧为乱世枭雄！”
“哈哈哈！”曹操听到刘备半是赞叹半是讥讽的话，不以为意的仰天大笑：“大忠若奸，大伪若真！世人皆视我为奸雄，我曹孟德是什么样的人无需别人评论，我终究是我，我从来不怕别人看错我。”
刘备心中一堵，面色复杂道：“孟德兄果然心胸开阔，某不及也！”
曹操瞟了一眼刘备：“与其让他人爱你、敬你，不如惧你。装作君子总会束手束脚，倒不如做一个坦坦荡荡的小人来的痛快。玄德兄以为然否？”
刘备闻言身体一颤，但随后面不改色的微笑道：“孟德兄所言甚是。不过某却以为，君子终究是君子，小人终究是小人，人人皆敬君子而恶小人。只要做君子之事即为君子，何需分什么真伪呢？”
曹操闻言，颇为欣赏的看着刘备，目露忌惮之色：“玄德所言真知灼见。却不知君子能否只做君子之事，若是君子行小人之举，君子还是君子否？”
刘备微微一笑：“形势所逼、不得不为，君子不会行小人之举，但逼不得已也会行违心之事，只要不负己心即可。”
“呵呵。或许吧！”曹操微微一笑，似是嘲讽，似是敬佩。
二人的一番谈话云里雾里，听得周围人晕晕乎乎的，但有两人却始终保持着清醒，戏志才与刘晔。
真小人与伪君子吗？
二人心中喃喃道。就如同王道与霸道一般，这二人不相伯仲而又相对而立，难以分割。
......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快要西下，潼关西侧的城门外，出现了一支为数三千的骑兵，飞速的来到城门下。
“某乃樊稠将军麾下先锋杨帆，现领三千铁骑前来支援，速速开门！”
此时太阳已经西落，天色渐晚，潼关之上的守将依然看不清下面领头将军的身影，但听到“杨帆”这个名字，心中却是一松，这确实是樊稠麾下最为依仗的将军。
“请将军取出军令，予某验证！”出于谨慎，守将公事公办道。
“军令在右将军手中，某这里没有。将军马上赶到。前方战事紧急，耽误不得，速速开门！”
“杨帆”毫不客气道。
“若是无有军令，某不能放你进关，还望将军见谅。还请将军稍等片刻，待右将军到来后再一并进来吧。”守将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严肃道。
“如今关前战事紧急，你却不放某进关，若是误了大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杨帆”闻言语气瞬间一变，怒斥道。
“此乃某之职责，还望将军见谅。就算右将军之后降责与某，某也认之！”对于“杨帆”的愤怒，守将愈发觉得不对，强硬道。
“你！”杨帆语气一滞，随后恶狠狠道：“右将军马上就到，到时候看你还有何话说。”
见到“杨帆”只落下一句狠话，并无异样，守将看着远处逐渐出现的大军，心中微定，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此时，守将的副将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将军，右将军一向待人强硬，你如此为难与他的爱将、落他的面子，恐怕接下来会遭到责罚啊！不若直接放行，以免生事啊！”
守将面露犹豫道：“某只怕不按规章行事，之后徐将军责罚。要知道徐将军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见到军令方可放行。”
副将闻言一笑：“此时情况紧急，我等也是顾全大局，徐将军不会责罚您的。更何况长安距潼关不过一日路程，能出什么事啊！将军你多心了。”
守将低头思虑了片刻，随后略带犹豫的点点头：“也是，那就...”
刚欲答应，忽然眼角瞟过远处不断驶来的大军，守将面色一变，惊讶的低声道：“不对，这支部队中居然有大量步卒！绝非我西凉之兵，敌...”
还不待其喊出“敌袭”，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整个人慢慢就失去了知觉。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看见身后那个熟悉的部下，脸上却露出阴森的表情。
“将军，你如果什么都没看到该多好？白费我这么多的功夫。”一句阴冷而低沉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第四百一十一章 潼关失守
副将将守将的尸体轻轻扶住，不让其他士卒看出异样，随后大喊道：“将军有令，开城门！”
潼关的守军闻言，将门缓缓地打开，准备让“战友”们进来。
城下，“杨帆”看着大开的城门，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率领着麾下的骑兵缓缓的步入了城门。
“杀！”
伪装成“杨帆”的夏侯在先锋军进入了城内后，果断的大喝道。
“杀！”
在守军的迷惑不解中，他们迎入城内的“战友”纷纷操起刀枪，杀向了他们。
“敌袭！”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响起。潼关西部的城门就这么轻松的陷落，随着后续的曹军不断地涌入，整个潼关西面的城墙很快杀声四起。
“不好！”
后方的杀声第一时间就传递到了徐荣的耳边。
“中计了！”徐荣心中悲苦道。虽然他不清除樊稠的援军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
正面作战自己还能游刃有余的支撑，但若是对方两面夹击，自己不过两万余的守军，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徐荣听闻后方的喊杀声，潼关城墙上厮杀的士卒们自然也听见了。所有守军心底一沉，不是说有援兵到来吗？怎么是敌军？
“杀！”
夏侯在后方的大军到来后就直接舍弃了西侧的城墙，率领着三千前锋杀奔东侧的城墙。
本就士气低落的西凉守军被两面夹击，方寸大乱，关张和夏侯渊此时趁机杀上了城墙，肆意的屠杀着，扰乱西凉军的阵势。
“将军，咱们已经败了，快撤吧！”副将见到大势已去，焦急道。
徐荣此时依然在不停地指挥着将士阻碍着攻上城墙的曹刘士卒，对于副将的话充耳不闻。
“将军！”副将凑上前大喊道：“咱们撤吧！”
徐荣面色不改道：“后方城门已经落入敌军手中，怎么撤？更何况，我们就算撤了，这些将士怎么办？”
“此次战败全是我一手导致的，若不是我太过自大，也不会到今日这个地步。你让我有何颜面再回长安？你率领突围吧，我留下。”
徐荣是个自信的人，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由于自己的自信而导致了今日之局面。
“将军，此败与您有什么关系？将军您已经尽力了，纵使我们早些向长安请求援军，恐怕也会是这番场面，与您无关啊！”副将着急道。
“某乃潼关守将，无论是何原因，潼关失守都是某的责任。你速走，我为你殿后，争取时间。”徐荣冷静道。
看到徐荣毫无撤退的意愿、一心求死的样子，副将心中一狠。
“来人，将将军架走，咱们撤！”
徐荣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胡说些什么？速走！”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发现身边的亲兵突然将他围拢在一起，缠住他的手脚准备将他架走。
徐荣虽然领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武力确是弱项，如今精疲力竭之下，被亲卫架住后竟然丝毫挣脱不开。
“你们要造反吗？我才是主将！都给老子住手，否则老子杀了你们！”徐荣怒喝道。然而这些亲卫对于徐荣的话完全置耳不闻。
“对不起，将军。某奉军师命令，务必要在潼关失守后带您撤离，将您带回。形势所逼之下不得不如此行事，之后定然向将军负荆请罪！”副将诚恳道，随后冲着战场大喊道：“撤！”
一直在不断挣扎着的徐荣听到“军师”这个称呼后，身子一颤，随后便不再挣扎了。
副将一声令下，城墙上的西凉兵纷纷向后撤去。而关张和夏侯早已盯住了徐荣的位置，不管不顾的杀了过来。
副将身边数百人的亲卫营纷纷不顾生死的冲了上去，用血肉之躯来阻挡这三个杀神的脚步。
徐荣看到这一场景，目眦俱裂，不过极为冷静而成熟的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这三人一眼，将这些人谨记在心中，脚下加快了步伐。
看到徐荣似乎已经摆脱了抗拒，周围的亲卫也不再架着他，一行人不断地从战场边缘向西侧的城墙撤去。
“杀！”
然而在此时，依仗着兵力上的优势，夏侯的大军已然逐渐掌控了西侧的城墙，别说是逃出去，就连靠近城墙都难若登天。
“都跟我走！”副将一声低喝，转而跑向西北角的一处居民区。诸人跟上，很快随之来到一个城墙下不远处的小院内。
副将将院中的草垛推开，熟练无比的将地上的暗门打开，露出来一个幽深的暗道，随后对着徐荣道：“将军，我们走！”
徐荣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副将，轻轻点了点头。一行人纷纷进入暗道之中，副将随后将暗门关上，一行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潼关之中。
......
“徐荣呢？”进入潼关后，曹操并不觉欣喜，第一时间问道。对于他来说，拿下潼关是必然的，如此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他更加关注徐荣的死活。
夏侯二兄弟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夏侯率先羞愧道：“末将无能，未能追击到徐荣的踪迹，据士卒们所言，徐荣消失在了城墙边的一处居民区内，可能现在已经沿暗道出城了。”
城池之内挖掘暗道本就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尤其是世家大族，最喜欢干这种事，一方面可以方便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另一方面也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曹操面见的黑衣人不同样是畅通无比的从长安出了潼关嘛，靠的也是暗道。
“主公勿恼。西凉兵经营潼关多年，又有袁术老谋深算，潼关之内有暗道也是正常的。此次虽然没能扣下徐荣，未尽全功。但拿下潼关的同时顺带灭掉了三万长安方向的援军也算值了。”戏志才劝谏道。
“志才多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此番大胜，我联军损失不过五万人，一举消灭三万守军外带三万援军。长安方面剩余敌军不过八万，有关中世家里应外合之下，可轻易拿下。”曹操眼中阴郁一闪而过，转而大笑道。
“你们二人此番辛苦了，这次大胜的功劳暂且记下，等拿下长安后再一并封赏！”
“谢主公！”夏侯和夏侯渊兴奋道。
曹操点点头，转而看向了戏志才：“志才果然多智，此番示敌以弱、围点打援，不仅轻松拿下了潼关，还消灭了李郭汜三万大军加上一员大将，志才堪当首功！”
戏志才风轻云淡道：“主公过誉了，关中世家谋划多时，某不过是顺水推舟了一把，此番不敢担此首功！”
听到戏志才的话，曹操眼中忌惮之色一闪：“是啊！此次还真要多谢这些关中世家了。他们这份大礼，曹某记住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长安异动
潼关一战的始末很快就传递到了长安，瞬间长安之内出现了无数风言风语，有人欢喜有人愁，一些隐匿在暗中的人都兴奋了起来。
“阿多，潼关的消息你知道了吧！”长安，车骑将军府内，李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将郭汜叫了过来。
“现在洛阳已经满城风雨，倒是你我二人直到现在才知道。”郭汜面露嘲讽道。
就在潼关还未陷落之时，长安城中已经消息遍地，这和当年诸侯讨董的情况何其相似？
“徐荣和樊稠怎么样了？”
郭汜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徐荣还好，潼关陷落后被贾军师第一时间趁乱救走，现在已经赶往了西凉与主公汇合。樊稠大军因为在路上遭遇了埋伏，直接被一把大火全部灭掉，樊稠也没能逃脱。”
李面色一黑，恶狠狠道：“是关中世家动的手吧！”
郭汜点点头：“曹军由小道穿过了潼关才能在樊稠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成功，时机如此恰好，定然有他们的影子。”
“呵呵！这些人是看到我李稚然要倒了，居然如此肆无忌惮！真当我忍了这么长时间，没胆量杀人了吗？”李面露疯狂道。
“传令下去，彻查此事。所有最近有所异动的世家一查到底，凡是有嫌疑的全部满门抄家，以祭樊稠将军在天之灵！”李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
“诺！”
看到自己的亲卫带着自己的命令离开，李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嘴角苦涩道：“当年的兄弟，又少了一个！”
郭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李“胡闹”，心中同样苦涩无比：“当年我们陪着相国出生入死、无怨无悔，却不曾想我们看错了相国。当年的兄弟现在没剩几个了，樊稠生性谨慎，却不曾想殒身于此。唉！”
李苦笑着道：“我们这些人那个不是身负滔天罪孽？都是大逆不道之人，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若不是有军师在，恐怕你我现在已经如同相国一般被逼疯了吧！”
“是啊！身在其位，才明白这种令人绝望到无奈。我们即使手握大军，即使想要改过自新，即使亲善世家勋贵，却依然被他们弃之敝履，连正眼也不瞧我们一眼。在他们眼中，我们低贱的连一条狗都不如！”郭汜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他们这些只知道轻谈阔论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如此？”李状若疯狂道：“是我们，在边疆浴血厮杀，保卫着这个大汉！是我们，与异族厮杀，才能让他们在这繁华的关中花天酒地！我们如此出生入死换得的是什么？换得的是他们的不屑，换得的是他们的无视，换得的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们凭什么？”
身在西凉征战多年的李等人心中充满了对于大汉以及这些世家的不满和愤怒。
汉末时期，大汉征战最频繁的、牺牲最多的并不是北疆，而是西凉！由于一些轻叹阔论的士人提出的宽待羌人的政策，西凉的羌人是败而后降，降而复叛。起兵造反，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投降，投降后，在汉人的军队中吃饱喝足被释放，随后再次造反，如此循环。
身在京都的士人们只知道站在道德制高点之上“以德报怨”、“仁以待人”，根本不管俘虏的羌人是归化的还是未归化的，全部同等对待，直接导致西凉的问题越来越大，根本无法解决，直到凉州三明的出现。
皇甫规、张奂和段，三位出身关西的将领，在这种汉朝无奈之时被推了出来，一举解决了问题。
其中，皇甫规和张奂还算圆滑，逢迎了朝堂之上士人的心思，力主剿抚并用，以抚为主。但以汉朝的财政，这是根本无法做到的，赤字的国库根本无力支持安抚羌人的费用。
最终，无奈之下，段颖这个“杀神”被祭了出来。这货出身低下，根本不被士族接收，只得与宦官同流合污，抱团取暖。不过其军事能力和大局观皆是一流，非常清楚大汉现在的情况，直接以剿灭叛乱为唯一手段。大破羌军，解了汉室长久以来的问题，但也为自己得来了当世骂名阉党和杀神，大量士人站在道德和人性的至高点上，疯狂批判于其。
经百八十战，斩三万八千余级，获杂畜四十二万七千余头，费用四十四亿，军士死者四百余人。这种战绩就换来了一个“虽克捷有功，君子所不与也。”的评价。
一个解决了西疆之患，有功于大汉的名将，最后却是下场凄惨，名声扫地，记录寥寥。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其出身低下，士人看不起，为了出头选择了依附阉党，为国尽力，最终却落得了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可哀可叹。
董卓就是借鉴了段颖的教训，在李儒的建议下，每次作战都立功，又每次都犯错，尽力藏拙，始终牢牢把持着兵权，不管如何就是不交兵权不入京，才能有机会走上那董相国之路。
李等人作为关西将领，可是没少见到那些士族的高傲脸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想西凉百姓的衣不果腹、京中士族的花天酒地，想想西凉士卒多数人手不过一把破枪、连件皮甲都没有，而京城中的老爷兵确实吃空饷、贩军资，依然人人装备华丽。
何其不公也！
就是这样，还有许多士人叫嚣着不如直接舍弃凉州，守住长安即可。这如何不让西凉人心寒？
袁术想要收服马腾也是因为此事，西凉地还需西凉人治，这里的百姓对外人根本信不过，充满了戒心。
李郭汜等人对于这些士族世家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可他们这些武人又说不过他们，手中的屠刀不断砍下，换来的却是万古骂名和悲惨的结局。
反抗是死，忍着也是死。想要活着，除非做条任由对方拿捏、抛弃的忠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在士人和世家大族眼中，他们生来高人一等，武人全都是低贱之人。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不是世家就只有被吃掉的命！
董卓不想做狗，他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想带着自己的兄弟、带着西凉站起来，找一条活路。所以他不断隐忍，不断谋划，最终于掌握了权力，有了发言权，终于能直面世家。但想要改变自己地位的他面对的却是更大的绝望，世家根本不屑于理他，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只想他死。
随后董卓绝望了，疯狂了，自暴自弃了。这也是那些士人乐于见到的，随后他失败了，而且成为了士人的棋子，为他们开启了乱世。
董卓的绝望、李儒的无力，李和郭汜现在体会得清清楚楚。那种深陷沼泽无处着力，越是挣扎死的越快的无力感简直令他们感到疯狂。如果不是从李儒那里看到了希望，这两个人或许早就疯了，早就如历史上一般兄弟相残，互相毁灭了。
语言能杀人，没有话语权的人只能任人宰割，或许每个时代都是如此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 认命
郭汜苦笑道：“世家是灭不掉的，杀掉一批又会出现新的一批。灭了世家不光大汉，我们自身也会随之消亡。”
李一番发泄之后，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自嘲道：“是啊！我们这些泥腿子算什么？这天下终究是世家的天下，我们杀的再多也改变不了。”
郭汜苍凉一笑：“稚然，我们尝试过了，享受过了，也挣扎过了，现在也是时候放手了。当初相国和军师都没有做成的事，你我又能如何呢？或许当初军师心中还有不甘，但你我二人只有无奈。我们没能力也没资格承担这一切，军师已经找到了承担着一切的人，你我不需要再想这些了。”
“袁公路，曾经的袁家嫡子。他真能站在我们这一边吗，达成军师的遗愿吗？”
“他是军师的选择，不会错的。”郭汜仿佛安慰李，又仿佛在安慰自己道。
“呵呵，现在谈论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义，我们这些罪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想那些有的没的。”
“现在长安城中的百姓还有多少？”郭汜问道。
李随口道：“没多少了，大部分的百姓已经被我命华雄和张济压往了子午谷方向，交由袁公的大军，现在长安里除了我们的大军，就只剩下世家的私兵了。你那边呢？”
“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好了，文武官员和皇宫也都牢牢把守着，严令他们不得出入，现在就等着那些人出手了。”郭汜说道。
“小皇帝呢？”李道。
“三百精锐牢牢看守着，但估计没什么用。”郭汜道。
“算了，他想跑就让他跑吧！一个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毛头小子，做了这个可怜的位置，就看他能和曹刘斗得怎么样了。”李嘲讽道。
“曹刘最多两日就会到达，我们也该撤了。”郭汜看向潼关方向语气复杂道。
“走就走吧！这长安我们早就呆够了，既然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不过走之前的那一份大礼，我们得好好准备。”
是夜，长安城内突现大火，城内四处屯粮之所被烧掉了三个，唯有西凉军中的粮仓幸免于难。与此同时，皇宫内也突现大火，有谋逆之徒显现其中，小皇帝不知所踪。
“呵呵！真是好本事！”李面色难看道。
虽然早就计划好了要将小皇帝“放”出去，但小皇帝的失踪依然令李心中一寒。要知道，整个长安城现在已经全部戒严，百姓被驱逐出城，剩下的人被严加看守。但就是这样，对方依然成功了，而且人丝毫没有异样。
不用说，自己的西凉兵内有着不少的世家内奸。三百精锐全部覆灭，在大火中尸骨无存，着实令人胆寒。
“这么多年的酒色腐蚀，我们军中有不少士卒已经不再是当年从西凉杀出来的兄弟了！”郭汜心中微苦。当年那些可以将后背毫无怀疑的交付的兄弟，在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中，有多少已经背叛了西凉，有多少已经忘记了当年的军中之情，郭汜心中毫无把握。如今的西凉兵已经不是当年威震天下的西凉兵了。
“小皇帝逃走了在我们的算计之中，百官跑了多少？”李问道。
“除了几个老谋深算的，其他一个都没跑。这些人不过是世家随手可弃的棋子，他们可没那闲功夫花这么大的代价来将这些人弄出去。”郭汜说道。
世家们的根基可不是明面上摆着的这些官员，当初诸侯讨董，董卓一怒之下将洛阳的袁家上下满门抄灭，结果呢？袁家的底蕴丝毫未减，除了引起袁绍的愤怒外，什么都没能得到。世家们从不在意牺牲和舍弃，董卓想要靠杀鸡儆猴来警示世家完全是想多了。
“曹刘的大军明日就会抵达，我们也该撤了。”李道。
“嗯，明日我留下殿后，将百官看管到最后一刻。”
......
第二日午时，阴云密闭，在这个寒冷的秋冬季节，没有太阳的出现显得如此的寒冷。长安东边，两支骑兵竞相行军，万马奔腾。
“将军，我们明明轻松就能甩掉他们，为何非要如此？”
夏侯渊作为神行将军，率领骑兵的行军速度堪称恐怖，基本除了公孙瓒率领的白马义从外，其他骑兵根本难以望其项背。然而此时他率领着大军缓速行军着，与另一侧的关羽大军齐头并进，因而副将不解道。
曹操和刘备虽然明面上是盟友，但关系是敌非友，在边境之处多有摩擦，麾下的将士之间极为仇视。
夏侯渊平静的看着远处面色高傲的关羽，冷静道：“此次我们两家联盟，能避免的摩擦尽量避免。关云长此人高傲无比，我们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惹得对方心有芥蒂。”
然而，夏侯渊却是不知，他的有心行径却是弄巧成拙，令关羽更加的愤怒。关羽看着一旁与自己齐头而行夏侯大军，心中怒火滔天！
某关羽在你夏侯渊心中就是如此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吗？
关羽很了解夏侯渊的能力，或者说夏侯渊的能力在天下人眼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曹操用兵多说都靠着一个诀窍，快！抢先机，打牵扯，而夏侯渊就是曹操急速行军最大的依仗。只要有夏侯渊在，大军行军速度立马提高两个档次，逼急了步兵都能给你跑出骑兵的速度。
关羽知道论起行军速度自己远不及夏侯渊，不过他并不以为意。自己的能力放眼天下绝对是第一行列，无论是武艺还是军团天赋，夏侯渊的军团天赋虽然很强，但他也丝毫不差。可夏侯渊这种故意让步却让自尊心极强的关羽极为愤怒。
二人率领的皆是骑兵，急速赶路之下，很快就来到了长安城下。
“怎么回事？”
看着长安城空荡荡的城墙和微开的城门，二人蒙了。
长安守军呢？跑了？
“关将军！”夏侯渊在情况未明之下不敢轻举妄动，策马来到关羽军中与其商量。
“长安城内好像没有一点动静，或许有埋伏，你我不若先派探子进去打探一下，等主公与玄德公的大军到来后再进去？”夏侯渊谨慎道。
“不用这么麻烦！”关羽冷哼一声道，瞬间运起内气，沟通身后的大军，将军团云气加持在其青龙偃月刀之上。
“斩！”关羽深吸一口气，眼睛一咪，缓缓的握住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将之往后方一拉，随后用尽全力向前一劈。
在夏侯渊的震惊之下，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砍出一道巨大无比的刀芒，势不可挡的飞向城门，直接将之劈碎，顺便在城墙之上留下了一道巨大无比的裂缝。
在劈碎城门后，关羽的刀芒余势未减的继续向前扫过，将城内大片的土地和房屋梨了一遍。
“我们进城！”
发现毫无敌军的动静后，关羽直接道。
第四百一十四章 归属
长安与潼关之间的道路不远处的密林中，一支不过百人、身着曹军服饰的队伍隐藏与此，不知在等待着些什么。
在他们的焦急和忧虑中，很快，道路上远远传来了大量嘈杂的脚步声。这群人心头一紧，分出三五个斥候悄悄猫到了道路边，远远看见一支大军迎面而来，大军之中，无数“曹”字大旗飞舞。
斥候眼中狂喜，立刻派出一人回去报信。很快，这支百人的队伍得知了消息后，来到了道路旁，趁着大军行进，一行人迅速的猫入了其中。一路畅通无阻，仿佛提前准备好了一样，这行人直接来到了大军中央，曹操的车架旁。
这行人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两个人的跟随之下走了出来，进入了曹操的车架之中。
“臣兖州刺史曹操，拜见陛下！”宽敞的车架之中，曹操跪拜在地上，恭敬道。
“孟德快快请起！”
这瘦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从长安中逃出的的小皇帝刘诚。见到曹操如此毕恭毕敬，毫无西凉那些莽汉子一般的嚣张之气，刘诚心中闪过一丝满意，连忙上前将其虚扶起来。
“臣救驾来迟，而且因形势所逼，不得不让陛下暂时委曲求全，还望陛下恕罪。”曹操起身后面露羞愧道。
“无妨！”刘诚苦笑一声：“能从李郭二贼手中逃脱某已经很庆幸了，谈何委曲求全？此次多亏了孟德你尽心尽力，某才能从二贼手中逃脱。待回到洛阳后，某就封你为车骑将军！”
“多谢陛下！”曹操心中不屑一笑，面上却依然毕恭毕敬道。
人小鬼大的刘诚见此，心里一松。看来自己没选错！
早在曹刘发兵前，刘诚就和自己的“忠臣”们商量好了选择投奔曹操。说是选择，其实刘诚也基本没得选。
天下诸侯，能容得下他的也就曹刘二人。公孙瓒吕布之流就不用说了，一个私藏玉玺、一个狼子野心。二袁，实力名望太强，过去后想要鸠占鹊巢、重振大汉的荣威根本不可能。刘诚对于这两个袁家之人一直保持着戒心，当初刘协的死，就这二人动机最大。
看来看去，也就曹刘两个人能选一下。相对于皇室出身、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刘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曹操。因为刘备姓刘，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一直挂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
刘诚这个天子，说白了就是刘协死后刘虞情急之下随便选的一个傀儡。得位不正，帝位不稳，若是投奔了刘备，谁知道哪天犯错就被这货给篡位了？都姓刘，刘备若是逼他禅让，他也没有办法。
说白了，汉室余威尚在，但当今天子只要姓刘就行。当初少帝被废，刘协被董卓立为皇帝那段时间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这在汉室之中太正常了，刘宏当初就是被外戚选出来的。
所以说刘焉称帝，天下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不过是由于当时刘虞将刘诚也立出来，出现了两个皇帝的局面才令天下人激愤的。刘备若是想要篡位，那困难程度确实不高，天下百姓和士子都能接受。当然，天下诸侯认不认就两说了。
刘备在大局未定之时肯定不会行此昏招，但刘诚不敢肯定啊！刘诚完全就是个翻版的刘协，性情凉薄胆小，从来都是以最深的恶意揣度对方。
所以最终刘诚还是选择了曹操。与其沟通好后，提前做好准备，如此顺利的瞒人耳目进入了曹操的大军之中。
曹操这么做是怕刘备与其争抢。天子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大义所在，掌握在手中就可占据大义上的至高点，占据先机。曹操可不会因为与刘备联盟就放手这件“宝物”。在重要的利益面前，什么联盟都是虚的。
刘诚和曹操这两个演技派你来我往，相互狠狠的飙着演技，车内一副君臣和谐交心的感人画面。
一番促膝长谈后，刘诚很是顺从的接受了曹操暂时隐藏在马车中的建议。此时的他可不愿意见到刘备，为了避免出事，索性当一段时间鸵鸟，反正他也当惯了。
这边，曹操抢在刘备前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天子握在了手里。而另一边，长安城内的文武百官却落在了刘备的手中。
......
“关将军，如此不好吧！你我加起来不过两万精骑，若是李郭二贼在城中埋伏，恐怕我们都要陨身于此！”夏侯渊劝阻道。长安城如此毫无防备的情况令他心中难安，生怕有什么埋伏。
关羽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渊，语气僵硬道：“夏侯将军若是担心就在此等候，某先进去看看。”
看到关羽冷淡的表情，以及言语中透露出的不满，夏侯渊微皱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与其了。
这天下也就刘备能劝得住关张二人，夏侯渊尽管不断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但关羽却依然充耳不闻，直接率军浩浩荡荡的进入城中。
“将军！此人太目中无人了！”副将看到关羽就这么臭着脸直接从夏侯渊面前离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怒骂道。
夏侯渊面色平静的看着关羽远去的身影，轻声道：“就让他去试试吧，为我们探探路。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墙，夏侯渊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担忧萦绕不断。
关羽尽管明面上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但行事却极为谨慎。派出去很多小队先进入城中探查消息，自己率大军不紧不慢的行进着。
随着各方传来的消息，关羽得到了一个令他惊喜的消息。李和郭汜逃了，整个长安成了一座空城，天子在前一日晚上失踪不见，但现在百官还在！
关羽丝毫没有考虑为什么李郭汜逃了、长安空了而百官还在的问题，第一时间直接堵住了长安的城门，派遣麾下的士卒挨家挨户的将百官集结在一起，“保护”起来。
第四百一十五章 舍弃
“将这些人严加看管，任何人都不许接触。”关羽严令道。
百官虽不如天子一般重要，但作用也非常之大。没发现天子，抓走百官也很不错。为了以防万一，关羽直接在城中李郭汜遗留下的兵营中驻守，将百官牢牢地包围了起来。另一边，他迅速的派出斥候，将城中的情况通知刘备。
夏侯渊见关羽进入城中后，城内并无任何异样，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也率军进入了长安城内。
此时的长安城已经是一片空城，若不是城墙和房屋依旧完好，夏侯渊都以为自己回到了洛阳。很快，夏侯渊通过戏志才麾下的探子得知了关羽入城后的行径。
“将军，怎么办？不若我们直接与对方对峙，将百官抢回来？”副将对着满心悔恨的夏侯渊道。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境，夏侯渊的面容再次恢复了平静。他不过是刚得到这个坏消息一时懊恼罢了，他之前的选择并没有错，关羽一时冒失反而弄拙成巧，这确实令他很无奈。
“不要轻举妄动！百官虽然重要，但是我等与刘备毕竟是联盟，此事还是先禀报主公，再做决断。另外，派人盯紧了关羽大军，务必要时刻掌控百官的位置。”夏侯渊冷静道。
退一万步说，正面作战他还真不是关羽的对手，愤怒之下贸然开战只会使场面更糟。这种情况下夏侯渊也不知该如何，只得通报曹操，让其决断。
“诺！”
“城中可还有什么人？”夏侯渊问道。
“城中还有一些百官家眷和世家中人，加起来约有三四千。”
“粮草钱财呢？”
“粮草一粒也无，带不走的都被李派人烧掉了。至于钱财，也都被李带走或分给带走的长安百姓了。”
“李郭汜搜刮的还真是干净！”夏侯渊恨恨道：“一点东西都没给我们留。”
“将军，李不是留下了百官吗？而且天子似乎也已经逃脱了。他们可比些许钱粮重要吧！”副将不解道。
“你懂什么？天子和百官不过是留给我们两家争食的诱饵，就如同当年的传国玉玺一样。弄不好我们两家的联盟就此就会决裂。这就中了他们的计谋。”夏侯渊说道。
副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将军果然英明，对方用心如此险恶我们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
夏侯渊微微苦笑：“不中计，谈何容易？那可是天子和百官！谁不想要？谁能舍得？”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此退军吗？”
夏侯渊望着潼关的方向，虎目微滞，嘴中喃喃道：“现在就看主公和玄德公能否忍得住了。若是他们暂时能忍得住，我们还有可能继续进兵西凉，否则这场战斗恐怕就得如此仓促的结束了。”
现在的情况和当年诸侯讨董时虎牢关被破后的情况何其相似？李如董卓一般逃了，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长安城，留下了百官。若是曹刘如当初诸侯联盟一般因为分赃不均而各自离去，这场战争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
夏侯渊和关羽的传令兵几乎同时来到了曹刘之处，面对长安城内的情况，二人都沉默了。与此同时，刘协在曹操大军中的消息也不知何时何处开始在刘备军中散播，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连当时刘协那近百人是如何进入曹军，接近曹操都描绘的清清楚楚。两则消息同时引爆，曹刘军中纷纷动荡了起来。
“志才，袁术这一手玩的狠啊！”曹操心中新得天子的欣喜之情瞬间消散。
戏志才同样心中满是震惊，为袁术的果断而感到不可思议：“直接舍弃长安、天子和百官！袁公路这是疯了吗？”
“他没疯！”曹操苦笑着道：“他这是太自信了。他自信自己不需要长安，不需要百官，更不需要天子。某最清楚袁公路的为人，此人战略布局但求一个稳字，一直追求以势压人，以王道而争天下。这次他是不想要给我曹孟德一个赌的机会啊！”
曹操心中无比的苦涩，甚至有着一丝绝望。他不怕袁术大军压境与他作战，他也不怕袁术收编了李的部队后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与他对敌，就算袁术死守长安他都敢搏一搏。可袁术直接选择了避开他，这如何不令他绝望？
就如同历史上的官渡之战一样，曹操对袁绍与他决战一事其实是很欣喜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一搏的机会。否则的话以当时赤地千里的中原，要和袁绍的河北四州比发展，是根本不可能比得过的，那完全是找死。
若是袁绍当时听从田丰的建议，没有选择大军压境决战，而是一点点的温水煮青蛙，靠着后勤和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在局部战场上不断与曹操消耗，曹操绝对是必死无疑。当然，这么做确实是有些猥琐和不光彩，不符合袁本初光明伟岸的作风，所以袁绍没有采纳。放弃了缓慢而必胜的战略而选择了更迅速直接、胜率在九成以上的战略，这本无可厚非，但就这么不凑巧的翻船了，怪谁？
汉末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时期，以弱胜强的战役层出不穷，而且多是大战役，占据大量优势的一方每次都好像失了智一般。袁绍临阵罚许攸导致其叛变不说，得知了消息还不加强自身的戒备，任用淳于琼这个酒鬼守粮草。曹操自信自己的王霸之气，轻信了黄盖这么一个东吴三代元老的投降不说，还玩起了铁索连舟。刘备更坑，常年领兵的他轻敌之下直接连军事常识都丢了，真以为陆逊是玩泥巴的小屁孩，结果被对面玩了一把火。
袁术信邪、认怂，自己明明有稳胜的方法为何要和曹操这个光脚的赌呢？
老子承认我领兵作战不如你，不和你打决战还不行吗？反正老子兵多将广，地盘大钱粮多，慢慢和你耗，看你怎么办？
在面临困境之时确实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争夺天下也同样需要一往无前的气魄，但这并不代表就需要和别人正面死磕。袁术现在优势都这么大了，有资格不赌，有资格慢慢玩下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决断
买彩票的多是穷人，富人更喜欢做一些稳妥生财的生意，因为他们本钱多，没必要为了一步登天而去赌。而穷人本钱少，他们很难靠钱生钱变富，所以往往选择以小博大。袁术和曹操现在就是这个状况。
曹操想要趁着自己有一定准备和优势的情况下与袁术搏一搏，将这个南方霸主打压下去。但袁术不接茬，老子稳稳能够拿下西凉的局，凭啥要为了一些不甚重要的东西和你血拼？赢了我也不赚多少，输了我就是血亏。
天子和百官就不用说了，对于袁术来说完全是废物一样。一直在谋划着公孙瓒手中的创国玉玺，谋划着让公孙瓒称帝，彻底粉碎大汉的声望，袁术哪还会在乎这所谓的正统？
而长安，对袁术来说确是如同鸡肋一般，有无无所谓。潼关和汜水关都在曹刘手中，自己就是拿了长安又能怎么样？又不能攻入司隶，反而还要时时防备曹刘的进攻。至于说长安的富庶，拜托，袁术缺钱粮吗？这货富得都流油了好吗？区区一座长安城袁术根本不看在眼里。
与之相对，西凉的战略位置、大量的战马和广袤的草原对于袁术来说却是重要无比，是一定要拿下的。原本袁术计划先占据长安，再以长安为根基，西占凉州，东御曹刘。但是曹操刘备来势如此凶猛，袁术为求保险索性直接放弃了长安，用长安迟缓曹刘的脚步，先拿下西凉再说。
“袁公路啊！”戏志才长叹一声道。
“其行径仿若庸主一般，事事瞻前顾后，力求稳妥。若是出身于草莽，定是一碌碌之人。可偏偏他出身于袁家！唉！”
戏志才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么一个“庸溃”的人，偏偏却令他感到恐怖和绝望，对方实在是太稳了！
就好像面对诸葛亮的司马懿一样，我知道你比我强，我就是不出战，反正我耗得起你耗不起，看你能咋地？反正双方底蕴差距大，耗着耗着蜀国就亡了。
郭嘉和贾诩等人其实曾经也如同戏志才一般，劝导过袁术不要太过畏缩，如此大的优势应该正面打团。但袁术却直接说，对方没有先手，后手太多，正面打团胜率不足九成，不要打，咱们都是大后期，四一分推慢慢耗稳赢。反正装备差距大，对面全是后手，只要猥琐点，四打五对面也不敢和我们打。
对于这种想法，郭嘉和贾诩等人一开始是拒绝的，开玩笑，这样怎么能体现他们这些顶尖王者级别谋士的技术？只要前期玩顺了，白银的上去都能赢好吧！但后来却发现，嗯，这方法不错。咱们打的是排位不是匹配，为了上分，能赢就好。
这些内心孤傲的谋士就这样被袁术带弯了。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无论动用什么奇谋都是有风险的，有优势的情况下正面直接碾压才是王道。
“袁公路此人，看似怯懦中庸，但放在这个位置上确是一个明主。若是其这么一直下去，恐怕这天下真的没谁能够将他拉下马来了。此人比之袁绍还要难以对付。”曹操心中一片冰凉。
如果说袁绍是优柔寡断，在刚勇和怯懦之间徘徊不定，那袁术就完全是怯懦到家了。
“袁本初好断无谋，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而且其太过看重自身的名望和权威，喜权衡之术。麾下智谋之士虽多但却针锋相对，其依仗的豫州世家和冀州本地世家也势若水火，弱点太多。纵使其掌控了河北之地，我们也有可胜之机。可袁术..”戏志才也很无奈，面对龟缩的袁术，戏志才有一句马麦皮不知该不该说，有这么争天下的吗？究竟是谁劣势啊，这都不敢打！
二人沉默了许久。
“接下来主公打算如何？是继续西进还是？”戏志才问道。
曹操苦笑一声：“西进？如何西进？且不说我军骑兵不过万余，在这西凉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刘备现在估计已经打算撤军了。”
戏志才的脑海里闪过刘备的身影和资料：“此人颇有些高祖之象，礼贤下士、察纳雅言，但同样如袁公路一般保守，还缺乏一分果断。按照他的性格，恐怕确实是要撤军了。”
“刘备为人优柔寡断，身处绝境却不懂得拼死一搏，将来定难成事，不足为虑。”曹操不屑道。
对于刘备死守豫州，不肯搏一搏关中这种行为，曹操是真的很不屑。当初若是换成他站在那个立场上，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豫州而取关中，以求成西秦之势，待中原情况变化再浑水摸鱼。
别看刘备现在好像混的很不错的样子，势力几可与曹操比肩，但他如今已然是瓮中之鳖，若是不能逃脱豫州这个牢笼，只能等死。
“主公，袁术退了，我们更不能退。”戏志才郑重道。
“为何，如今我们根本无力图谋西凉，驻足何益？我们此行可只剩下两个月的粮草啊！”曹操不解道。
他何尝不想阻止袁术拿下西凉，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根本没有和袁术一战之力。隆冬季节，战线又如此之长，后勤根本无法保障，自己麾下也不过上万的骑兵，在这广袤的西凉，能干什么？
“主公，我们现在退了，西凉怎么办？长安怎么办？袁术行事如此沉稳，这么一步步的退下去，我们还有胜机吗？”戏志才逼问道。
“袁公路不同于袁本初，袁本初忙于河北之事，有所顾忌之下坐视我们发展而不管。而袁公路却是无后顾之忧，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每在中原走出一步，袁公路都要趁机从我们身上多得一份利益，若是就这么让袁术夺得西凉，主公日后要拿下中原还不知要冒多大的险。此次我军虽然准备不周，但袁术的问题同样很大。”
“无论是骑兵的缺乏还是蜀道之难都是袁术的弥补不掉的弱点，联合马腾和韩遂，我们要想将袁术赶出凉州也不是什么难事。袁术出蜀的十万大军多是步卒，与我军无异，所以我军的步卒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若是有刘备的加入，我们的胜率就更加大了。”
曹操皱着眉头道：“袁术有数万大军在长安城附近一直环伺着，我军该出兵多少？而且如何说服刘备军？”
“长安城坚墙高，有夏侯将军率领两万步卒足矣，至于刘备那边，忠自有办法。”戏志才自信道。
“要说服刘备这个优柔寡断之人可不容易。”
“刘备虽然优柔寡断，但却也并非不识大体的人，此时的局势他一清二楚，不过是缺乏几分魄力罢了。只要给予他一定的信心和利益，此人定然上钩。”
第四百一十七章 宣旨
“利益？我们有什么利益能够给他？数万大军，恐怕就是许他一郡之地，刘玄德也不见得愿意。”曹操皱眉道。
“长安！”戏志才道。
“长安？此地形同鸡肋，刘玄德要之何用？”曹操不解道。
“若是袁术拿下西凉，长安自然无用，但若是击退了袁术，长安就不失为一条后路，亦或者一条称霸之路。”戏志才微笑道。他可没这么好心为刘备谋一条后路，此中有诸多算计。
曹操略一思量，很快明白了戏志才的想法，顿时恍然大悟：“以关西换豫州，志才你是想让刘备...”
“不错！”戏志才点了点头：“长安是条后路，也是个引子。刘备在走投无路之下或许会选择此处，到时主公一统中原就会减少很多压力。放刘玄德入关中，我等两方互为犄角之势，袁术定然无法动弹。”
“可如此一来岂不也是养虎为患？若是刘备成西秦之势怎么办？”
“呵呵。主公多虑了，不说豫州世家有多少愿意追随其西迁，光是粮草问题就能令刘备寸步难行。此时关中赤地千里，没有益州的支援根本不足为虑。”
刘备看似发展迅速、势力庞大，但其实底蕴尚浅，依仗的无非就是豫州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州人才众多。当地的世家投奔刘备不过是冲着陈家的面子，以及表面应付罢了，如果刘备真的选择入主关中，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还真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杨彪都已经随着天子落入了主公手中，关西世家明显也是不看好刘备。”
曹操淡然道：“关东、关西世家已经对立数百年，那这么容易释怀？豫州的那些世家仗着当年光武帝时期的从龙之功自以为高人一等，一直和关西世家不对付，关西世家要是选择刘备我才感觉奇怪呢。”
豫州可是光武帝发家之地，这里那可真是世家扎堆。四大世家除了杨家三个都扎根于此，颍川、南阳，智谋之士遍地都是。当初大汉十三州，豫州一直是高居第一，除了冀州由于经济发达屈居第二勉强能与之媲美外，其他都得往后靠。
大汉十三州最精华的部分其实就是司隶、豫州和冀州。其次就是兖州、徐州和青州，六个州是大汉最核心之地。其次就是南方四州落后之地。最后则是幽、并、凉三大边疆。
若是从地图上来看，袁术的南方四州地盘大的吓人，但实际在汉末南方四州都属于偏安一隅的弱州。别看隆中对中诸葛亮将荆州、益州说的那么好，那完全是北方被打烂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若不是袁术苦心经营多年，掌控了南方四州的他指不定还不如曹操两州来的强。
“天子握在手上，我们就占据了绝对的大义，尤其是面对刘备这个靠着汉室后裔起家之人，绝对无往不利。”戏志才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想刘备这样根基虚浮的诸侯，对付起来太简单了。
……
刘备军中，得知关羽拿下了百官之后刘备同样兴奋异常，但还不待其高兴，天子在曹操手中的噩耗就传到了他的耳中，新得百官的好心情瞬间被冲淡了。不得不说，他和曹操还真是心有灵犀。
“主公是打算撤军了吗？”知君莫若臣，刘晔对于这个同姓的主公可谓是非常了解。
“长安已经拿下，不过是一座空城，我们此时不撤还能干什么？”虽然没能压制住袁术，也没能见到曹操和袁术两败俱伤，但刘备已经不打算再进军了。
“可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撤军...”刘晔心有不甘道。颇有能力的他自从出仕以来却拿不出什么过人的战绩，小规模战斗关张直接平推，唯一一次大战却被周瑜和孙策刷了声望，他真的是憋屈得紧。本以为这次关中之行能够让他一展所长，结果李郭汜直接溜了，袁术也选择避退，刘晔心中无语至极。
“子扬，某清楚你的能力绝对不在戏志才和郭嘉之下。此次我等攻下潼关和洛阳，夺回了百官已然算是大胜。我麾下只有一个豫州，比不过曹操和袁术，若是战事再拖延下去恐怕豫州会遭遇不测啊！还是先暂退，日后有的是机会和曹袁相争。”刘备心思活络，一眼就看出来刘晔的心思，笑着安慰道。
“主公说的是，是晔着急了。”刘晔面色一红，作揖道。
刘备轻轻点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忽然一个传令兵闯了进来。
“报！曹军戏志才求见！”
刘备眉头一皱：“他来干什么？莫不是要某交出百官？”
“应该不是，曹操应该知道我们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若是他真想要夺得百官，最好的办法就是强先攻入长安，逼关将军交人。”刘晔道。
“宣！”尽管心中满是猜测和狐疑，但刘备还是平静道。
言罢刘备整了整衣袖，坐回上位，刘晔也跪坐在一旁。
“颍川戏志才拜见将军！”戏志才施施然走了进来，面带微笑的站立在帐中作揖道。
刘备连忙从位上走下来，十分热情的扶起戏志才的手，面露热切道：“志才快快请起！”
言语之亲切、态度之诚恳简直令人发指，不知道的还以为戏志才是他的谋士呢！
戏志才一愣，他被刘备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刘玄德还真是求贤若渴，怪不得能够轻易的得到豫州世家们的支持。
“多谢玄德公！”刘备如此热切，戏志才索性直接换了个亲切的称呼。若是袁绍可能会因此而猜忌与其，但他的主公是雄才大略的曹操，曹操才不会因此就怀疑自己最为依仗的谋士，所以戏志才毫无避嫌之意。
看到戏志才毫无异样，刘备心中一沉，面上却热情依旧道：“不知志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戏志才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件黄绸，定睛一看，却是一道圣旨：“奉天子之命，特来宣旨。”
刘备心中暗恨，好个曹孟德，刚刚得了天子就给我下诏，我倒要看看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尽管心中对曹操不断咒骂，但刘备还是面色恭敬地跪地接旨。
戏志才面色平静的将曹操“建议”刘诚拟的圣旨宣读了一遍，大意就是先奖励了刘备一番，赞扬他前来救驾和忠于职守的功绩，并依照族谱封他为真正的皇叔，加封征南将军。随后又说如今长安动荡，李郭二贼不得不除，袁术狼子野心，西凉局势未定，急需他这个大汉皇叔效力。
刘备一开始还是挺开心的，听到后面瞬间不爽了起来，但汉室后裔的身份刚刚被正名，刘备心中不舍之余也不敢就这么违逆诏书。
尽管心中愤怒之极，但靠着过人的养气功夫和演技，刘备轻松地压住了内心的恼怒，依然是一脸恭敬的接过圣旨，语气平静的说道：“诺！”
第四百一十八章 说刘
尽管刘备表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但戏志才立刻就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这货铁定是心中不爽，不过是些许名义上的封赏不足以趋使这位“皇叔”效死力，为防刘备表面应付，私下划水，戏志才还是展开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如今长安已经攻下，将军之前可是要退军？”
刘备暗自和刘晔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诧异，依然微笑着道：“不错，我等西进的目的已然达到，我等也是时候回去了，时间一长恐怕豫州有失。不过现在陛下有令，我等自然应该遵从，不知志才有何见教？”
戏志才微微一笑道：“豫州之事将军无需担忧，袁公路现在北顾幽州、西顾凉州，哪有精力再出兵中原？更何况有荀悦、陈群二位大才和陈到将军在，就是袁术出兵也定然有去无回。”
“话虽如此，但夜长梦多，袁公路麾下谋臣猛将甚多，若是豫州有失，备可就百悔莫及了！”刘备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戏志才忽悠过去，他可不愿意就这么被曹操当枪使。
刘备的弦外之音戏志才如何不明白？本身他就没想过能这么轻易的就劝服刘备。
“将军可知凉州的重要性？若是袁术得了凉州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身处中原的我们可就危险了。”戏志才道。
“志才兄所言不实吧！”刘晔意有所指地说到：“现在曹公对中原是虎视眈眈，若是袁公路得了凉州，我们反而安全吧！相反，如果曹公胜了袁公，那么接下来曹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中原出手。”
“子扬兄这说的是哪里话？”戏志才微笑道：“曹刘互为盟友，面对袁术的压力我们怎么能互相猜忌呢？”
“哦？不互相猜忌？难道曹公就没有称雄中原之心吗？”刘晔面露嘲讽道。
“说没有那是骗人的，毕竟如今中原某家主公已经占据了大势，一统中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戏志才语气不变道。
刘备眼睛一眯：“看来曹公很有信心啊！”
戏志才洒脱一笑：“自然！无论是文韬武略，某家主公皆不输于将军，而论起文臣武将、兵甲钱粮，某家主公的实力恐怕还要远在将军之上，将军不这么认为吗？”
刘备隐匿在袖中的双手紧握，脸上的笑容也略显僵硬。
“放肆！”刘晔愤怒至极的站了起来道：“戏志才，你是来挑衅的吗？来人，将此人赶出去！”
刘烨一声令下，门口迅速走进来两个士卒，站到了戏志才的两侧。
“呵呵。”戏志才面色丝毫不变，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嘲讽：“没想到玄德公就这点容人之量，认识让人失望。忠言逆耳，既然玄德公不愿意听某的言语，那戏某就告辞了。”
言罢，戏志才毫不犹豫的转身作势要离开。
“慢！”刘备连忙道。
三步并走两步走上前牵住戏志才的手，目光一撇，让士卒退下，热情道：“志才，你乃大才，备如何能不听你所谋？刚刚是子扬莽撞了，某替他向你道歉。”
刘晔作羞愧状，语气感动道：“主公！”
戏志才看到这二人一副君圣臣贤的样子，眼中寒芒一闪，心中暗道：“这个刘玄德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玄德公言重了！”戏志才转身道：“某此次来确实是为玄德公所谋，豫州实非良地，玄德公当图后路？”
“哦？”刘备眼中精芒一闪：“何后路？”
“关中之地！”戏志才自信的说道。
“关中之地。”刘备口中喃喃道，此时他想起了当初荀悦为他所谋，说的与戏志才一般无二，但当时他为图稳妥并未采纳，现在想来隐约感到有些后悔。
豫州虽好，但正如戏志才所言，被曹操和袁术两个大佬夹在中间，无力他图，确实并非良地。之前刚到豫州刘备还没怎么觉得，这么几年过去刘备就发现自己的缺陷了，没地方扩张，而且迫于袁术和曹操的压力地盘甚至还在萎缩。现在的刘备是很后悔，不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袁术和曹操都对关中虎视眈眈，再想吃回头草，难了！
“有曹公和袁公路在，关中哪有我刘玄德立足之地？”刘备道。
“某家主公志在中原，这关中嘛，实在难以顾及，与其让袁公路占了，不如赠予将军，以结你我双方秦晋之好！”戏志才微笑着道。
“当真？”刘备不可置信道。
“自然！”戏志才道：“不过这长安潼关我主能让出来，能不能拿下还要看将军你自己。”
刘备和刘晔被戏志才的一番言语镇住了，心中惊喜之余，陷入了深思。
“将军和子扬兄还请细细思量，某先告辞了。待到长安我等再细谈！”戏志才见此，心中一笑，成了。
“哦！某送送先生。”刘备从权衡利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殷切道。
一路热情的将戏志才送出大营，刘备回到了帐中。
“子扬，你觉得刚刚戏志才所言？”刘备第一时间向刘晔问道。
“其虽有异心，但言语非虚。若是真的能得长安潼关，我等未尝不可陪之冒一次险，毕竟袁公路同样是我等大敌。豫州毕竟是四战之地，而且无他处可扩张，若得关中我等方能破此局。”刘晔郑重的说道，他清楚戏志才的目的，但同样此事对于刘备来说并非坏事，相反大有裨益，没有理由拒绝。
相对于关中，十万大军根本不算什么。豫州三百万百姓，有世家帮忙拉出十万大军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们就陪曹孟德谈谈，看看其是否真的有诚意！”刘备目露精光道。
不过小半天，接近傍晚之时，刘备与曹操的大军已然到达长安城下。望着高耸的长安城城墙，刘备和曹操心怀各异。不过戏志才望着长安城大开的城门，却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安。
“志才，怎么了？”曹操看到自己的谋主神情有异，关切的问道。
“无事！”强忍住内心的不安，戏志才笑道。尽管面上轻松，但戏志才却将这种感觉记在了心中，仔细思量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 火烧长安
曹刘一行人率军缓缓的进入了城门中。骑行在城门之中，戏志才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猛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心中一紧。
“主公，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戏志才道。
“大军行进，尘土四起，有什么味道？倒是马粪的味道比较重。”曹操不解道。
“不对！”作为顶尖谋士，戏志才不仅心细如发，五感都要比寻常人强上太多，他刚刚确确实实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志才，有何异样吗？”曹操问道。
四处打量一下，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刚刚闻到的味道也已然消失，戏志才心中的警惕之心也稍稍的放了下来。
“这城门周围的马粪也太多了吧！难不成李郭汜又派兵往潼关去了？”看着两侧地上为数不少的马粪，曹操皱着眉头道。
“不可能，潼关之险不下于当年的虎牢关。西凉兵本就不擅攻坚，我军又派驻了夏侯将军和两万大军驻守，决不会有事。”戏志才说道。
“嗯，志才所言不错。李郭汜连长安都弃了，谅他们也不敢去攻打潼关。现在这情况与当年讨董之时何其相似，逆贼西逃，如何敢去而复返？”曹操笑着道。
“嗯？”戏志才脑中闪过一道光芒：“主公你刚才说什么？”
曹操一愣，随后道：“我说李郭汜不敢攻打潼关，现在这情况与当年讨董很相似。”
“讨董？讨董？”戏志才口中喃喃自语，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呢。忽然，他想起了刚刚闻到的味道是什么，骤然大喊道：“不好！主公，我们中计了，快令全军撤出长安！”
“什么？”
“刚刚某闻到的味道尽管很淡，而且被马粪的味道遮掩住，但确切无疑是火油！李是打算再烧一次长安！”戏志才大喝道。
“妙才，命令全军！立刻撤出长安！快撤！”曹操双眸之中瞳孔一缩，连忙大喝道。
夏侯渊虽然不解，但看到曹操急切的样子，连忙下令道：“大军停下！掉头撤出长安！”
曹刘大军是并肩而行，共同进入的长安城，此时已有小半的大军进入了长安。刘备听到了曹操军中传来的命令后，先是一愣，然而还不待其有所行动，两军之中突然冲出来十数个士卒，分散开来，手中各自拿出一长条物，轻轻一吹，手中之物就燃烧了起来，冒出火光。随后这些人来到城洞两侧，迅速无比的找到隐藏在马粪之下的引线，毫不犹豫的将之点燃。
“轰！”
曹刘还没反应过来，城洞中迅速冒起了大火，从中间蔓延开来。无数的士卒瞬间被吞没的同时，整支大军迅速地被分割开来，曹操和刘备仓促之中只得率军逃离大火蔓延的城洞，三万余大军直接陷入了城中。
与此同时，随着城洞中的火光四起，长安城内包括四周都迅速的燃起了大火，整个长安迅速的被大火所笼罩。
“该死！大意了！”戏志才悔恨道。
本以为以长安的重要性，袁术应该不会如此狠绝才对。毕竟袁术并非当年的董卓，以他的实力，只要暂时在西凉站稳脚跟，长安基本是弹指可下。三十万甲士可不是吹的，如今只不过是受到蜀道限制罢了，火烧长安完全没有必要。
而且，长安到处都是他们和关中世家的眼线，若是李郭汜有所行动他们必然会有所察觉。两者相加，使得戏志才选择性忽略了袁术火烧长安的可能。毕竟谁能想到有一个老狐狸早在一年多前就算记好了这一天，而且暗中一直在布置着。
将大量加工过得味道很淡的特制火油秘密运输到长安，又花费大量时间悄悄地散布在各个关键地方，并准备好死士提前潜入曹军之中，这工程之浩大，即使以贾诩手中的人力和资源也足足准备了小半年，为的就是给曹操和刘备一份大礼。
为此贾诩做了多次的推演，已经算计好了若是被发现该如何行动。好在尽管戏志才发现了贾诩的圈套，但也有些迟了，三万大军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曹刘都被困在了火海之中。
“可恶！”
赶来迎接刘备的夏侯渊和关羽不断挥舞着兵器扑灭着周围的大火以救助被围困在大火中的士卒。然而，这些大火都是以火油为燃料，而且规模巨大，并非寻常草堆柴火所燃之火，一触即燃。二人不断地扑灭着周围的大火，但往往刚刚扑灭，大火又再次燃起。
情况紧急，面对无尽的火焰，曹刘根本冲不出城墙，只得先与关羽、夏侯渊汇合。
“孟德兄，现在该怎么办？”刘备焦急道。周围的火焰根本扑之不尽，他们这三万大军连同两万骑兵完全陷入了火海之中，不能动弹。
面对着滔天大火，曹操也没了主意，谁能想到不过片刻间整个长安就陷入了一片火海！曹操只想骂一句：你们家油不要钱的吗？
能烧遍长安的火油，这得要多少的数量！这明显不是短时间内能布置好的，他就不怕平时一不小心一时失手整个长安都被毁了吗？
对此袁术只能呵呵一笑，老子就是有钱，就是油多，不服你咬我啊！
江东鱼米之乡，鱼油根本就不值钱。水战之中，玩火是最常见的手段，袁术将技术稍微发扬光大一下就给贾诩带来了灵感，布置下了这么一把滔天大火。
江东水军玩火已经玩出很多花样了，放火、控火都是小菜一碟，这些火油平时都是被阻隔开来，就是被点着了也不过能烧间房子，临到战时稍微动一下，这些就又连在一起了。
当初虽然不清楚贾诩搞的什么鬼，但出于对其的信任，袁术对于火油等物资人手一点都没有吝啬过，结果就导致贾诩这个走一步看三步的老狐狸直接将事情做绝，把长安完全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葬场，根本是毫无生路。
现在由于戏志才的警惕，不过三万人深陷城中，而且是城门附近，这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若是整支大军全部进驻长安，晚上趁多数将士熟睡时一把大火烧起来，绝对无人生还，曹刘全部完蛋，到时候那乐子就大了。
“志才！”曹操转而问向自己的智囊。
戏志才额头冒汗，如今看似已经陷入了绝境，这三万大军是保不住了，如何让主公与自己等人逃脱才是首要之事。但贾诩的必杀之局，是这么好破的吗？望着那完全被火焰笼罩着的城洞，戏志才心中苦涩万分。
突然，戏志才眼角扫过刘备身后的关羽，眼前一亮，急切道：“关将军，你如今状态如何？若是一直保持着挥劈状态能持续多久？”
第四百二十章 绝境
绝境之下，会令人感到慌乱、绝望，同时也能让人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正如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一样。
现在曹刘大军的情况，简直比绝境还要绝境，他们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无情地大火。整支大军军心早已涣散，若不是有曹操刘备二人的威信压着，关羽夏侯渊这等猛将镇着，恐怕整支大军现在已经炸营了。
贾诩这个毒士做事做绝，根本没有给曹刘大军留下一丝余地，周围根本毫无生路可言，但这在戏志才眼中却也是唯一的生路。
“若是集全部大军之力，借用军团云气，某最多能撑半盏茶时间。”关羽扫了一眼残存的四万余大军，再看了眼周围的火势，冷静道。
戏志才眼中一喜，他知道关羽的精神天赋能以最小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最强的一击，但没想到能做的这么出色。同样的大军，若是换成夏侯渊恐怕连关羽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撑不了。
周围的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这种火油烧成的大火，灭掉之后就会迅速复燃，必须不停歇的迅速将其扑灭，这样才能保大军安全。
“那可否选择性的调用部分士卒？”戏志才急切道。
“可！”
戏志才眼中一亮，成了！
“主公！请你和玄德公整顿士卒，我们冲出去！”戏志才冷静道，只是双眸中一股寒芒和不忍交替闪过，迅速隐匿了下去。
“好！”曹操和刘备对视了一眼，坚定道。此时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相信戏志才。
“将士们！如今我们已无退路，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大火之中，为今之计只有冲出长安城我们方能有一线生机！请诸位相信曹某与玄德公！某一定带你们闯出一条生路！”紧急情况下，曹操也不嗦，直接激昂道。
同样，刘备也在给麾下的将士们打气，将双方的兵力整合到一起，统一交由戏志才指挥。
曹刘大军现在位处于长安城门前，虽然周围不像长安城洞和街道上遍布火油，但同样都充满了木制的房屋和易燃物。尽管关羽事先扫清了这一片，但大火依旧逐渐蔓延了过来，曹刘的大军慢慢被大火所包围。
曹刘正忙着紧急将大军整合的差不多后，大火已经蔓延到了跟前，戏志才与夏侯渊和关张沟通好后，看到大火已经到眼前了，连忙通知曹刘。
“三位将军！拜托了！”戏志才面对着三人，郑重道。
夏侯渊、关羽和张飞郑重的点点头。他们已经明白了戏志才的谋划，虽然十分残忍，但此时为了他们的大哥（主公），他们丝毫没有犹豫。
“冲！”
勉强将大军集结成一体，并激起了大军的奋起之心后，看到大军上空那疯狂涌动的军团云气，戏志才下令道。
话音刚落，关张夏侯三人的军团天赋同时爆发，加持在麾下的大军身上。不同的是，夏侯渊的军团天赋是加持在位列前方的绝大部分大军身上，而关羽和张飞的军团天赋共同加持在后方的数百大军身上。
张飞的军团天赋是威慑，将麾下士卒的恐惧转化为勇气，最适合这种背水一战的局面。军团天赋加持之下，后方士卒的士气和战力瞬间暴涨，上空本就不断翻滚的军团云气瞬间暴涨。
随后，关羽的军团天赋再次加持，抽调这数百士卒上空的军团云气，一道巨大的刀芒劈了出来。
紧接着，这数百士卒瞬间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双军团天赋的加持不是这么好承受的，非军魂军团遭遇就是这个结果。不过好在这些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他们形成的军团云气都被关于抽调一空，斩出一道刀芒，瞬间清空了前方的大火。随后在夏侯渊军团天赋加持之下的大军立刻飞速地向城洞冲锋过去。
不过片刻，前方的路再次被大火蔓延。夏侯渊又分出部分的士卒，关张故技重施的将军团天赋加持上，又是留下一地的尸体，清空了前方的火焰，大军脚步不停，继续的向前冲锋着。
没错，这就是戏志才的计策。无尽大火之下，想要保住这支大军完全是痴心妄想，即使有关羽这么个“强力灭火器”，但四万大军的云气也根本不足以撑到冲出长安。只能利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关张齐出之下，将麾下士卒的利用价值榨光，再加上夏侯渊的军团天赋为大军提供速度加持，如此大军才有破局的可能。好在现在面临着绝境，张飞的军团天赋可以发挥到最大，曹刘方能有一线生机。
靠着这种残忍的方式，大军迅速地向前推进着，冲入了城洞之中。
进入了城洞之后，大军的压力就更大了。相较于街道，城洞内的火油数量更多，蔓延得更快，而且还要两头兼顾，关羽不得不大幅度的提高了挥刀的频率，整支大军的士兵损耗也在飞速增长着。
“冲！冲！”曹操和刘备等人疯狂的嘶吼着。在无边的火海之下，面色通红的士卒们皆露出疯狂的表情，不断加快了步伐。看着自己一点点接近远处的城门出口，所有的士卒心中都升起了希望，然而关羽等人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城洞中火油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导致了大火蔓延的速度远远超出了关羽等人的想象，现在不过走过了城洞的一半路程，四万大军就一万多一点了，这样根本撑不到冲出去。
“可恶，志才，现在怎么办？”曹操焦急道。
戏志才此时面色平静道：“主公，志才已经尽力，现在正能听天由命，就看城外的那些将士们会怎么做了。”
没错，戏志才一开始就考虑到了现在的情况，但这已经是唯一的生路，他别无选择。没有提前说只是为了不扰乱军心。
关羽等人面色一沉，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谁能保证外面的将士能够继续前来支援？没有主将在的情况下，大军的军团云气都发挥不出多少，更何况群龙无首谁能指挥大军？
一股绝望的气息在几人之中弥漫开来。看着身后士卒们疯狂的面容和希冀的目光，众将只觉得心中一堵。这些将士很多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大半的兄弟已经倒在了身后，更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然而曹刘心中却无丝毫愧疚，只要他们能逃出去，区区几万大军算什么？宁我负人，休人负我，能成一方之主的哪有一个是易于之辈？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众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将士呼喝的声音，众人瞬间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