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英勇
北平城墙之上，己方主将亲自冒险杀出，给了城墙之上的守卒们一记定心丸，低落的士气瞬间高涨。
而副将则是满心敬服和激昂的坚定着目光看向远处杀来的赵军，拔出腰间的剑，遥指于其，怒喝道：“掩护将军，投石机、床弩发射，弓箭手上前，覆盖式打击。强弩手，向西南角聚集，待对方的骑兵到达攻击范围后，给我狠狠地射！”
整个城墙瞬间热闹了起来，无数的燕军士卒或操控着投石机、床弩进行攻击，或准备好巨石、金汁，准备待敌军攻到城墙下后攻击，还有无数弓弩手站在城墙边缘张弓搭箭，等待敌军进入射程范围。铺天盖地的巨石、弩矢向着蜂拥而来的赵军飞射而去。
看着空中铺天盖地的巨石，以及无数呼啸而来的巨大弩箭，张的瞳孔瞬间微缩，心中惊骇之余深深的庆幸当初没有选择强攻。
“公孙伯圭哪来的如此多的投石机和床弩？”高览不可置信道。
看着无数的落石砸在正在冲锋的大军之中，留下一片血肉模糊，无数巨大见识呼啸而来，锐利无比的轻易穿透了数名士卒后狠狠扎入地下，张面色凝重的说道：“这自然是楚国的支持，袁公路那厮与陛下本就势若水火，如今我们有一吞河北之势，他出手是意料之内的、但我没想到他对公孙瓒支持的力度会这么大。”
“这么多的床弩、投石车，袁公路还真是舍得。楚国果然是财大气粗啊！”高览感慨道。
这边张高览尽管心中凝重，但还能冷静的分析着战局，而另一边的淳于琼已经开始骂人了。
看着一记巨石呼啸着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左后方，数十士卒毫无意外的直接倒地，连人带马化作肉泥。淳于琼望着北平城城墙上那个用剑指着自己的将领，双目赤红的谩骂道：“竖子，待我拿下北平一定要诛你九族！”
用剑指着他的那名将领自然就是被田楷安排守城的副将。在看到淳于琼的这支骑兵移动方向的第一瞬间他就知道淳于琼的意图，直接调用了三成的投石车和强弩，向着这个方向进行密集性疯狂进攻。
淳于琼这三千铁骑此时正享受着三万步卒才能享受到的待遇，砸在周围的巨石就没断过。时不时地一道强弩从中穿过，考验着淳于琼的眼力。
“咔！”
挥舞着大刀，调动军团云气一击将右前方的弩矢直接劈碎，淳于琼心中暗骂道：“第六个。”
相比于从天而降、势大力沉而又坚固无比的投石，斜射而来的弩矢淳于琼还是能够捕捉并将之击毁的。可这不过行进了片刻，他已经撞上了六根巨大的床弩弩矢了。
对方明显是看透了自己的行动轨迹，无数攻击都是向着其前方而去，让他刚好撞上。原本想要迅速前往支援、抓住田楷这个主将的淳于琼看着毫不停歇的投石和弩矢，最终只能恨恨的选择暂避锋芒，不再笔直的冲锋，而是率领部下左右摇摆前进，借以躲过大量的进攻。但如此一来，行军的速度顿时为之一减。
城上打的轰轰烈烈，城下自然也不甘示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田楷此时已经将外物都抛之脑后，眼中只有面前这一万敌军，率领骑兵在其中不断地冲杀着。每一次冲杀都会带走数百敌军的生命，而且其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对其来说，只要其他的赵军没有杀到眼前，他就不会撤。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副将能够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若是不能一次将对方打痛，他这次出击就毫无意义。田楷此时就如同赌徒一般，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着。想赢得更多，但是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厮杀不断，五百骑兵此时已经倒下了不少，剩下的也多是浑身浴血、伤口遍布，但他们却丝毫没有畏惧和恐慌，眼中的光芒逾盛，犹如嗜血的狼群一般，愈加的疯狂了。这群疯狂的狼在羊群之中肆意的屠杀着，丝毫不顾即将到来的猎人。
最终，还是田楷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看着已然被自己屠戮小半、全无战心的赵军士卒，以及远处离自己不过一个冲锋距离的淳于琼骑兵。将身上已然破烂不堪的铠甲直接扔下，那粘连着伤口的血痂随之撕裂而产生的剧痛令田楷眉头微皱。
“停手！随我撤！”田楷大喝道。
陷入疯狂之中的燕军骑兵闻言，皆被惊醒。随后毫不犹豫的抛下了身边的敌人，紧随着田楷向着南门呼啸而去。
由西门而出，自南门而进。副将早已按照安排将南门大开，同时在南门外两侧布满了数排强弩手和枪兵。
田楷的铁骑毫不犹豫的蜂拥而入，通过南门进入了城中。而淳于琼看着城门口那严阵以待的强弩手和枪兵，想了一下，没敢进去。
这还只是城外，就是他真的冲上前去，突破这群士卒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倒时再冲进城内，若是里面迎接他的是一群刃车，他可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因此他只是在外通过骑射的方式射杀了一部分敌军，就打马掉头撤回了。攻城战，骑兵完全就是累赘，田楷已经进城了，他的存在自然就没有了意义。
田楷虽然已经进城，但张却丝毫没有停止攻城的意思。都打到这种情况了，试探一下北平的虚实也好。无数的士卒扛着云梯、冲车蜂拥而去。冲车的目标并不是城门，而是北平城墙西南角被凿穿的地方附近的城墙。
率军回到城内的田楷丝毫不顾一身的伤势，一身是血的他命人安置回来的将士后，直接飞速的登上了城墙。
“将军，您回来了！”副将激动道：“您身上有伤，还是先回去休养吧。这里有某照看着呢！”
“无妨，都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田楷随手拿起粗布一边为自己包扎，一边目光凝重的望着城下涌来的敌军，心不在焉的说道。
周围的士卒看着田楷身上密布的伤痕，以及好几处深刻露骨的刀伤枪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望着面不改色的田楷，心中满是敬意。
公孙瓒麾下的武将，别的不说。这份与异族厮杀磨练出的气魄和狠绝却是令人敬佩，燕赵多义士，幽州多悍将。
第六百四十七章 绝境
一场惨烈的攻城战，直至傍晚，张才面色难看的下令鸣金收兵。
仅仅是一日的攻城，不算被田楷屠戮的那支工程队，伤亡近六千，北平城上密布的攻城武器杀伤力着实恐怖。而北平守军的折损，估计不到千人，能有个八百就不错了。
这还是张坚持强攻至傍晚的结果，因为北平城墙的高耸和繁多、有效的守城武器，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张麾下的赵军才登上城墙，与守军展开白刃战。在此之前，只有靠着弩矢才能为对方制造些许伤害，而杀伤的敌军预计不到百人。
经此一战的试探，张等人彻底打消了强攻的想法。要是照这个战损比，要想攻下这北平，他们这十余万大军都不够。藉此，张也算是可以向袁绍交代此事，证明强攻北平是绝不可取的。
“，我等接下来该如何做，继续挖掘城墙吗？”经此一战，淳于琼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没办法，任谁在冲锋过程中被铺天盖地的巨石弩矢打击还无法还击，都会心生惊惧。当时的情况淳于琼每一想起，就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憋屈无比。
“自然，今日一战，足以证明强攻不可取。以北平的高耸城墙和攻城器械，强攻完全是自讨苦吃。我们的计划不变，依然是挖城墙。”张道。
“可今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田豫轻率铁骑出城偷袭，我们根本就难以支援啊！而出城的这么点时间，凿墙的士卒根本来不及反应。”淳于琼道。
“这次不过是我们大意了，下次派士卒凿墙时，多派两千精锐专门负责防卫便是。待燕军出城我们立刻鸣锣警示，问题不大。”
高览也点头道：“不错，这次我们的士卒因为放松大意，所以没能及时反映。若是当时他们就近藏身于所挖的地道之中，也不会被田楷的铁骑如此轻易地击溃。让这些士卒多携带一些强弩，一旦发现敌人躲于地道之中以强弩攒射，田楷定然讨不到好。”
“退一万步说，只要我们有所准备，就是被田楷率军击败，战损也总比强攻北平要好得多。”张沉声道。
随后几日，张依旧派遣士卒继续挖掘着北平城墙。期间田楷也曾数次故技重施率军出击，但结果却令田楷感到心凉。
小股部队出击，张压阵的大军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而挖掘城墙的士卒却是抵抗强烈，不像之前一样慌乱的挤作一团，而是分散开来，藏身于地道中，以强弩射击他们。田楷所率的骑兵不得不下马于地道之中与这些人进行交战，数次险象环生，没占过多少便宜。
田楷也不敢派遣大股部队出击，他明白若是自己如此，恐怕张必然趁势率军全部压上来，倒时他的损失只会更加惨重。
原本以为找到突破口的田楷再一次陷入了进退维谷的情况。出兵，损失不小，就是取胜那战损比也不是他能够接受的。毕竟他只有两万士卒，而北平城下则是十数万的大军。可不出兵，每日听着城下传来的声音，直令田楷觉得焦躁无比。
“传令下去，让士卒们撤往内城，并将攻城器械撤离大部分，留下两千士卒与某驻守在这城墙之上。”数日后，感受到城墙下方愈来愈响的动静，田楷对副将沉声道。此时他已经隐隐能感受到城墙微微的颤动了，估计最多就这两天，这一段的城墙很可能就会倒塌。
“将军，不若我们一同撤往内城吧，再呆在此处太危险了。”副将说道。
“不行，我们若是全部撤离，赵军绝对会直接压上来的，我在这里能多撑一段时间也是好的。”田楷冷静道。这种面临绝境的情况下一天半天都重要无比，若是公孙瓒有援军前来，他必须要撑到那时。
“诺！”
一日之后，北平西南角的这一小段城墙不出意料的倒塌了，露出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张见状毫不犹豫的直接率领大军向着北平城内进军。
而田楷也在城墙倒塌的第一时间，将城墙之上来不及撤离的攻城器械销毁之后，直接率军向着内城撤去。张顺势直接将北平城的外城全部占据。
内城的城墙可不如外城一般高耸，虽然其上的攻城器械也是不少，张依然毫不犹豫的在稍微整顿了大军后，直接挥师攻城。
之后，连日的攻城战从未停歇，整个北平城每日都充斥着喊杀声。仗着士卒众多，张派兵日夜骚扰，令死守在内城的燕军士卒疲惫不堪。
这一日，又是一番苦战后，待到赵军鸣金收兵，满身伤痕的田楷松下了握刀的手，背靠着城墙，微微松了一口气，依旧坚毅的面容之上掩饰不住的疲惫。
不一会儿，副将在统计完损失之后，赶了过来：“将军，今日我们又损失了一千三百余人，斩敌约五六千。”
闻言，田楷丝毫没有欣喜之意，沉声道：“城中还有多少可战之卒？”
“还能投入战斗的兄弟约有六千人，状态完好的，不足千人。将军，北平已经守不住了！”副将苦涩道。
“不要慌，陛下的援军不日即到。”田楷依旧是重复着这句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
副将闻言，嘴角微苦。他不怕死，特别是为公孙瓒而死。但面对如此绝境，心中依然不免感到悲凉。
被田楷等人报以希望的公孙瓒此时正在北平和蓟县之间的范阳附近、北平城附近的度马河的上游。
“动手吧！”
看着面前堤坝后滚滚高涨的河水，公孙瓒沉声道。
“陛下！”位于公孙瓒身旁的田豫面露哀苦之色，悲戚道：“不可啊！”
公孙瓒毫不在意的一挥手，直接打断了田豫，冰冷无比的命令道：“动手！”
言罢，位于堤坝两侧的找军士卒拽住勾连着支撑堤坝的架子之上的绳子，狠狠一拉。
瞬间，堤坝塌裂，其后滚滚的河水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蜂拥而下，化作洪流。与此同时，公孙瓒军中的谋士也纷纷调动精神力，勾连云气，倾盆大雨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狠狠地灌入河流之中。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滚滚的洪流不断地向着远方奔腾而去。
第六百四十八章 震惊天下
就在所有人以为袁绍此次北伐十拿九稳，公孙瓒即将成为历史的时候，一则惊世骇俗的消息传遍了天下。
公孙瓒以水攻，将北平城附近的区域直接淹没，随后乘船顺流而下，将袁绍十余万大军直接击溃。最终张等人只带着万余残兵败将逃离，其他赵军士卒不是葬身于洪水之中，就是被公孙瓒率军消灭俘虏。然而，相对的，北平城内的数千负隅顽抗的数千燕军也基本上全葬身于此。
此战，公孙瓒胜了。但相对的，大燕将士面对如此冷血的公孙瓒，逐渐开始离心离德。任谁也无法对这样一个视麾下士卒性命为草芥的君主忠诚相待，尤其是一直以义气标榜的公孙瓒，英武的形象直接被毁灭，令无数人原本崇拜的信仰为之崩塌。
天下人都纷纷为公孙瓒的转变而震惊，袁术等诸侯在得知此事之后，心中对公孙瓒充斥着不屑。
“自掘坟墓！”得知此消息后的袁术怒哼一声道：“公孙瓒这厮当真是输不起，本来还打算支持与他让他能多撑上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其真是蠢得不行，居然自毁长城！”
“陛下，公孙瓒如此作为，可见其如今已经慌了。没有了曾经的豪气和信心，就连一直坚守的义气都完全舍弃，整个人变得如此冷血。其已经没有支持的价值了。”贾诩淡淡道。
“舍弃了最为依仗的义气，令麾下离心离德，就为了这一时之胜、区区十余万赵军，确是愚蠢无比。”田丰都忍不住的说道。
“元皓，原本准备与公孙瓒交易的那些军械可以收回来了，之后也不要再与公孙瓒有任何的交易。如今支援公孙瓒已经毫无意义了，说不定还算是为袁绍做嫁衣。”袁术轻叹一声道。怕什么来什么，本来他送过去那么多的钱粮军械，就是为了稳住公孙瓒，结果公孙瓒还是走上了最糟的那条路。
“陛下，不若我们直接撕破与公孙瓒的联盟。现在直接进攻幽州，说不定还能招揽一些公孙瓒麾下的悍将，以免将来被袁绍得到。”郭嘉笑着建议道。
“奉孝，你又胡说了。公孙瓒失德，但也轮不到我们这种盟友去讨伐。更何况白马义从现在才刚刚开始训练，这些人还忠心于公孙瓒，若是我们攻打幽州，这即将到手的军魂军团又要没了。”荀攸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开个玩笑。不过公孙瓒麾下的武将我们确实应该安排一下。公孙瓒现在作死作的快众叛亲离了，若是不动手，将来这些人指不定就被袁绍收走了。”郭嘉道。
“奉孝所言有理，确是应该安排一下，此事既然是由你提出，那就由你来安排吧。”袁术点了点头道。
“诺！”
......
冀州，得知了自己北伐的十余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之后，袁绍面色复杂的将荀谌和许攸招了过来。
“北伐大军于北平败亡了，此事你们知道了吧！”袁绍语气莫名的说道。
话音一落，许攸就站出来笑着道：“臣等自然已经知晓，在此先恭喜陛下了。”
“何喜之有？”袁绍明知故问的说道。
“此战我军明面上是败了，但实际上却是令公孙瓒失去了麾下士卒对其的信任，如此幽州弹指可破。况且，此战损失的士卒可不是陛下的，而是世家的，早已在我们意料之中。如此一石二鸟，陛下难道不该欣喜吗？”许攸洋洋得意道。
此次由张率军北伐的并不是袁绍的精锐，而是多由世家杂兵组织训练在一起的部队，属于冀州世家的力量。
并州的甜头让这些世家愈加的贪婪了，袁绍于界桥之战大败公孙瓒奠定了胜局之后，他们的目光就放在了北疆草原之上。
世家本是一体，相互之间的联系不要太密切，大楚世家所知道的东西他们自然也知道。北方草原潜在的商业价值这些世家们知道后就立刻盯上了。主动让家族中在袁绍麾下效力的将领申请北伐，并推出家族中的大量私兵进献给袁绍，作为北伐军的主力。
凭空多出来这样一支北伐大军，袁绍在欣喜之余对世家们升起了极大地忌惮。在他心中，这十余万北伐大军最好能在战胜后全部消失，以免将来军中被世家渗透。
而现在的情况，恰如袁绍所愿。十余万北伐大军全灭了，公孙瓒也同样自毁城墙、幽州已经是唾手可得，简直不要太完美。
此时袁绍明面上虽然是愤怒无比，但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若是公孙瓒在他面前，他恨不得上去给公孙瓒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贴心、太仗义了！
不愧是我一生的对手，对我就是这么了解，临死之前还帮了我一把。
这十余万大军“毫无意义”的全军覆没，直接消灭了世家们大半的战力，而且之后的北伐就和世家们再无关系，袁绍日后和世家们谈判拉扯，就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和掌控权。
荀谌闭口不言，他知道袁绍此时心里的想法，但一贯的谨慎自保做法让他从不擅自发表意见。
袁绍听了许攸之言，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许攸此言正好说中了他的心生，此时的他的确欣喜无比，但口中却是道：“胡说什么，这十余万北伐大军的折损，朕深感愤怒。公孙伯圭竟然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丧尽天良之事，端的不为人子。子远，你即刻令陈琳书信一封谴责于其，并昭告天下，尤其是幽州。”
“臣领旨。”许攸恭声道。
“另外，北伐之事不可耽误。此次战败虽是公孙瓒冷血之因，但亦有张失察之国，着令其闭门思过三月。改由淳于琼担任北伐大军之首领，整顿十万兵马，一月之后挥师北上。”袁绍毫不迟疑的说道。
这次的失败总有人要背锅，袁绍也要表现出足够的愤怒。毕竟现如今他与世家明面上还是极为和谐，现在的局面也不允许他和冀州世家翻脸。
第六百四十九章 愚蠢
在袁绍通过各种手段将此战的经过传遍幽州之后，无数幽州百姓和将士纷纷对此感到不可置信，整个幽州流言纷纷。然而，面对这种情况，公孙瓒却没有站出来辟谣，也没有阻止此事的发生。
这早在袁绍的意料之内，以公孙瓒的高傲，做了就做了，怎么可能会掩饰？这也是袁绍最为欣喜的地方。做了这种冷血之事不可怕，只要你能找出说得过去的理由，再死不承认，结果也不会怎么样。曹操不就经常干这种事吗，结果不照样是安然无恙。
但无语就无语在，公孙瓒这厮本就是以义气发家不说，而且还极其高傲，就是田豫等人拼死劝阻，这货也连句软话都不肯说，丝毫没有“辟谣”的意思，任由情况发展。
对于这种情况，袁绍可不得可劲的宣传吗？公孙瓒这么任其宰割，如何不令袁绍欣喜。
在袁绍的不断传播之下，整个幽州都出现一种不安浮躁的气氛，大燕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士卒百姓，皆是对公孙瓒心生不满。
一个给人感官很坏的人干些坏事不会令人有太大的感觉，但一个表面上极为正派的人干坏事，却极易引起众怒。这种包含了被欺骗的愤怒，如今传遍了幽州上下。无数将士心中的信仰都随之崩塌，再加上如今燕国这般衰弱的局面，在外还有强大的赵国虎视眈眈，军中将士不少都有了异心。
而公孙瓒明知道麾下的将士暗中的转变，却丝毫不采取行动。尽管田豫等人每日劝谏，这厮却只是饮酒习武、骑马打猎，连朝事都丝毫不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幽州的情况很快为天下诸侯所知，所有人都对公孙瓒这般行径感到不屑。
你说你要么就坚持着你的英雄形象，和袁绍硬刚死磕到底。这样的话幽州的将士和百姓还能群情愤涌、团结死战，集整个幽州之力，支撑个一年半载肯定没问题。最后就是败了，你也是一个悲壮的英雄，至少能留下好名声。
要么，你就直接当个彻头彻尾、不择手段的坏人。只要表面功夫做足了，凭借你一直以来的威望和形象，以及对幽州的掌控，瞒过这些愚昧的士卒和百姓还不是轻而易举。大不了杀两个替死鬼平息民怨，到时依然能混的开。
可你做了坏事，你还不当个坏人，这不是作死呢吗？
军心、民心皆失，手上不过四五万能战之军，公孙瓒在天下诸侯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
南蛮南部，这里是益州的边缘地带，与西南诸国接壤。
曾经的这里，数百年来一直都是一块不毛之地，山势险陡、地势复杂，荒无人烟。但是，随着诸葛亮关于打通南蛮贸易路线的计划被袁术通过后，这块千百年来都没有多少人踏足的区域开始出现了巨大的转变。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点袁术做的比曹操还要彻底。因为他对于这些知名人物的性格和“事迹”都有着一定的了解，再加上本身的君主天赋能够辨明忠奸才能，对于南蛮贸易此事，袁术直接全权交给诸葛亮一人处理，任何人都无权插手。就连西南诸国的事，诸葛亮都拥有绝对的处理权，除了一些重大的决定需要向鲁肃知乎一声和上报一下之外，可以说诸葛亮已经是完全的一方大吏。
官职品级真论起来不过九品，却掌控着不下于任何一州的地盘，袁术对其的厚爱已然是突破了天际。
诸葛亮的大笔一挥之下，一道道天堑被掏空打通，这片区域每日都被巨大的轰击声和爆炸声充斥着。在这个世界，火药用于战斗威力不咋地，但是开山裂石却是丝毫不含糊。
在筹划建设道路的同时，诸葛亮又在西南部此边境上的一处山谷画了一个圈，一座巨城由此拔地而起，名为“安宁”，其意不言而喻。
西南诸国与其说是诸国，其实和瀛洲上的倭人差不多，占个小县城、有个几千、几万人就能自称为国。而且其中还夹杂着诸多的部落，大大小小约有千百，被称之为百蛮。
大汉曾经征服过这些地方，严格来说这片地区其实是归属于大汉管理之下。
但是由于这片地区的当地之人丝毫未开化，比之匈奴和倭人甚至还要差上许多，基本依旧停留在野蛮时代，只有少部分还残留着和汉人一脉相传的上古语言，其他皆是有各自的不成熟的语言。文字更是几乎没有。因此，别说是教化了，由于语言太多，在当地就是想要沟通都极为麻烦，基本都需要三译。
对于这些在这种偏远而又形势复杂的地区，语言各异、文化不存的“土人”，教化的成本实在是太大了。你总不能派人从小教这些当地之人一点一点的学说汉语吧。这么多的人，得耗费大汉多少的资源，而且这地方又偏，没什么掌控价值，所以这片地区夹在贵霜和大汉之间这么多年都没人怎么理睬过。
所以说，有时候太落后也是一种“幸运”，这片地方就没人看在眼里过，却因此安安稳稳数千年。但是，历史是不断往前的，当身边的大国国力发展到一定地步，自然会将目光放到这里，就如如今的大楚一样。
当初袁术的一声令下，在夷洲、朱洲尝到甜头的世家们纷纷如闻到了鲜血的鲨鱼一般，向着此地蜂拥而来。
形势太复杂？有着大楚的大军镇着，明面上谁敢胡来？更何况真以为世家是善茬啊！哪个世家没有私兵，少则数十、多则数百上千，就算武器不算精良，但比之这些落后的部落那完全是碾压姿态。世家们不强占掠夺这些“国家”就不错了，你们还敢动手？
国家太多、语言太多，难以管理？正好啊！本身世家们又不是铁板一块，大大小小加上各地豪强，数量比这些国家甚至还多，打底一家一个分也够了。这些世家们愁的反而是地盘太小、国家太少，没办法，粥虽多，但僧更是多的不行。能隐隐掌控一个帝国的群体，瓜分这片小地方，完全是大材小用，根本摊不开。若不是袁术压着，这些世家说不定为了争地盘早就打起来了。毕竟像陆家、荀家这种大世家，一手掌控个十来个小国、部落都嫌少，胃口大的出奇。
文化太落后、太愚昧？不是问题。世家们多得是人才，被袁术剔除了那么多的官员，本就闲着没事，替家族做做贡献他们是一百个乐意。本身对于他们来说世家的利益就是一切，远远大于国家。大不了多招些文士就好，造纸术和印刷术普及之后，大楚识字懂文的人一抓一大把。而这些人的愚昧也可被理解为“纯真”，什么都不懂，就如一张白纸一般任由他们挥墨，完全是培养家底再合适不过了。稍加洗脑就是一群死忠。
不想不知道，一细想，袁术真的觉得世家这些“毒瘤”完全是被放错了位置的财宝啊！对外侵略、教化不要太厉害。
或者说世家的前身就是诸侯国，追溯到夏商时期，他们本就是为了对外扩张、教化而生的，这就是他们的本职。不过是后来大一统思想深入人心之后，统治者为了追求独裁和国家的统一，让这些世家“失业”了，这才从支柱缓缓的向蛀虫转变。
第六百五十章 缺人
此前袁术为了避免自己的改革和造纸、科举等一系列的行动被世家阻挠，直接将西南诸国之事摊开，算是彻底的和世家们摊牌。而世家们明白袁术大势已成，他们已经无力阻拦的情况下也不愿鱼死网破，更何况面前放着如此的诱惑，所以他们将精力全部扑在了西南各国之中。
这数个月来，世家们一直披着商人的外衣在西南各国疯狂的行动着。益州西南各国甚至部落之内，到处都是世家商队和商店。
但是，对于这些外来人的到来，当地的百姓从一开始的警惕，逐渐转变为了羡慕和贪婪，到如今则是转变成了敬畏和向往。
没办法，作为一群食不果腹的土人，任谁遇到一群比你富得多、强得多，你打他就会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其击败，然后让你干一段时间苦力，但同时让你每日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吃到撑，过一段时间再把你放掉的人都会感到无奈和向往。
看到这些商人如此富庶、大方，当地的民风剽悍的百姓有不少都打起了歪主意，但是果断被这些世家中人直接打趴下。
当地的国王、族长对此倒是想管，但一来他们本就不占理，而来，张任所率的三万精锐在这周围可晃荡了好几个月了，消灭了不少不听话的国家，有不少国王曾经被邀请去观战过。
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令这些国王都感到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不过好在汉人是和善的民族，对于他们的国家和国王位置并不在乎，只要他们不抵触就不会有危险。相反，协助这些大楚来的“商人”不但能够得到大楚的好感，而且还能令国力强盛，百姓们过得更好，最关键的是他们能过得更舒适。
坐着豪华舒适的沙发，喝着美味爽口的果汁椰汁亦或者是醇香的美酒，吃着各种经过精心烹饪的美味食物和珍馐珍国，欣赏着精美的瓷器，穿着华丽的丝绸，搓着大楚盛行的麻将。这些国王和族长都觉得自己以前简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才是享受啊！
西南各国所有的国王和族长在三万大军和糖衣炮弹的双重手段之下全都极为听话的臣服了，当然也有不臣服的，但那些人都消失了，有些激进、举动过分的更是整个国家直接被抹去。
上层臣服，下层小组织又敌不过世家们的私兵，世家们在西南各国的交易可谓是顺利无比。
一开始由于世家们对待俘虏的待遇太好，有不少当地之人开始发挥起了“自杀式”的进攻。不少世家中人看到一群手持木棒、木槌的恶徒呼喝着不知名的语言气势汹汹的冲到自己的商队面前，然后自己刚列好阵势准备迎击，这群货就在面前集体倒地“碰瓷”都觉得哭笑不得。
后来好不容易通过各种实际行动和宣传说服了当地的百姓，告诉他们不用做这种“危险”的行为，他们在当地直接招工，人数不限，任何人都可以前来打工，不但饭管饱，而且还给房子，给工钱。
世家们实在是太有钱了，几十、几百年的积蓄再加上这段时间大楚迅速发展他们趁势赚得的大量财富，砸在这些人数不过数千上万的小国身上简直不要太阔绰，就是白吃白喝都能养他们几年。
封建社会，尤其是之前世家势力达到极限的汉末，权力和财富的集中完全是后世不可想象的。大概量化一下，若是整个大汉的财富算一百块，起码四十块都埋在地下，皇室宗亲有五块，世家豪绅有五十多块，剩下的九成九以上的百姓才有剩下不到一两块的财富。
不要以为这个数字很夸张，要知道就连现代，都存在百分之一的人占据了百分之三十以上财富的情况，更何况是生产落后、权力财力集中地古代。百姓们能够分得的财富只能少不会多，真实的比例可能会更加夸张，百姓能维持基本的温饱就不错了。
就袁术所在的袁家为例，不多说，作为豫州的土霸主，四大世家之一，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天下三分的财富还是有的。否则袁术当初怎么可能养的起整个江东？
袁术当初孤立无援之下都能够支撑的起人口数百万的江东，而他们这些有着物资富足的大楚在身后支持的世家，怎么可能连区区些许小国都扛不住？简直不要太轻松，顺路稍些特产就能赚回大半。
至于这么多人雇佣来干什么，那用处可就大了。这些种不毛之地可不是这些世家想要的，一如袁术当初一般，修路、建城、兴修水利。貌似整个大楚的管理者都喜欢搞基建，以工代赈确是好处多多。
还有就是种植、畜牧、建工厂等，需要的人手不要太多。世家们还嫌人手不够呢，各种坑蒙拐骗试图从周边其他国家的世家手中招人。没办法，诸葛亮、或者应该说是荀悦为了防止恶性竞争，规定了薪资和待遇的最高标准，能招多少人纯靠口才和相互之间的沟通。
许多弱小的世家无力反抗周边强大世家的人口“借用”，自身人口又不够，甚至不惜花费高薪、大力气从江东招人、招识字的老师。
袁术对于这种挖大楚墙角发展自身的行为目前是暂时允许的，但只开放人口较多的荆州和扬州，而且严格规定人数上限、待遇以及相关法律，绝对不允许欺骗和强买强卖的存在。
没办法，西南各国的地盘并不小，比一州之地还要大得多，而当地的百姓又太少，汉人更是几乎没有，光靠世家的那点隐藏的人口如今已经是不够了。
这些世家曾经隐藏的人口确实是不少，但架不住在夷洲、朱洲等地已经派驻了不少人口，再加上如今大楚严格的户籍制度，以及流民的愈来愈少，如今已经是捉襟见肘。若是袁术不暂时开放一些限制，西南诸国的汉化和发展所需耗费的时间太过漫长了。因此袁术这段时间才开放了招人行为。
袁术也缺人啊！新得的西凉、司隶、豫州，全都是人烟稀少。西凉就不说了，人就没多过，羌人甚至比汉人还要多，原本没有经济价值也就算了，但现在大规模的牧羊放马，所需的人口着实不少。司隶自董卓之乱后一直是荒无人烟。唯一好一点的豫州经过刘备的横征暴敛之后又被刘备临走之时强行调走了近半的人口，人口也是少的不行。
随着各处的开发和经济的发展，人口的重要性和价值只会愈来愈明显。在大楚境内丝毫看不出乱世人命如草芥的样子，相反，人口的价值一度疯长。这也是袁术不愿意招太多兵的原因，损失的士兵自身能创造的价值远比他需要花费的钱粮要多得多。多招一个士卒浪费的钱都够袁术装备十来个士卒了，扩招士卒还不如升级装备、加强训练来的划算。
袁术现在想人口都快想疯了，每次看到地图之上大汉疆域周围的各国，北面大片的草原、西域、贵霜、西南各国，在往南的诸多岛屿，袁术都要长叹一声。
这些地方打下简单，侵占难啊！每一片地区在袁术眼中就是一大笔的人口数字，如今大楚两三千万的人口在袁绍曹操等人眼中恐怖无比，但在袁术的心中却是太少了。要想将大楚的版图扩展到自己理想的区域，起码需要近亿的人口，再加上还要支持世家们出去所需要的人口，这个数字还要再加个三到五成。
袁术此时都恨不得将麾下的百姓全部变成造人机器，每天晚上啥事别干就给我造人去，每家生个十个八个的孩子。
第六百五十一章 选择
世家们在疯狂的暗中侵占着西南诸国的同时，**和野心也越来越大。胃口极大地他们将目光又看向了西南诸国西侧与之接壤的身毒（百乘王朝）之上。
身毒也可称之为天竺，也就是后世的印度。但此时的身毒西北方有很大一部分被贵霜帝国统治着，一直充当着贵霜帝国和东汉王朝之间的缓冲地带。
与益州西南诸国不同，这片地区位于西南丝绸之路上，是大汉对外贸易的一条重要道路，油水可是不少，极为暴利。
其实这片地区早在汉武帝时期就被大汉惦记上了，当时张骞敏感的意识到了这片区域的重要性，并向汉武帝暗示了这片地区通商的潜在价值。当时雄才大略而又好大喜功的汉武帝听后十分惊喜，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打通从西南到大夏的官道，由官方参与商业贸易，扩大疆土。
但只可惜，汉武帝只是想凭借武力强行征服，并没有真正将这些地区的百姓看在眼里，说白了就是不管这些“土人”想吃独食。毕竟这种跨国贸易的利润之高，汉武帝都眼馋不已。
这种做法的结果就是，尽管汉武帝派出兵马攻打，但由于昆明、隽等族的头人酋长为了垄断丰厚的过境贸易而拼死抵抗，历经十余年，结果仅打通了从成都到洱海地区的道路，官方使者未能超过大理至保山一带，只能通过各部族、印度作中介与大夏商人间接贸易。
就和贵霜攻打张骞一样，数千里逾葱岭来，后勤根本跟不上，最后被轻易击败。当时汉武帝操之过急可没想过后勤的问题，直接在中原招兵前往益州，然后直接越过西南部艰险的地形，强行进军。最终虽然没有失败，但由于后勤和地形的原因也再难进一步。
袁术如今的做法比之当年的汉武帝可要温柔的多。甭管怎么说，先修路，同时加大贸易，给对方点甜头，然后借此慢慢的侵蚀同化，将之彻底征服。
贪婪地世家们对于身毒着实是觊觎不已，毕竟印度半岛那广袤的平原在世家们看来那可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啊！毫不客气的，这么块风水宝地，稍加开发就能养上几千万人，在这群未开化的“土人”手中实在是太浪费了。
可袁术不松口，他们根本不敢动手。袁术的手段可称得上是强硬无比，无论什么原因、什么人，只要敢越界，别说是身毒的地方，就连西南诸国的份额都得被袁术完全，若是做得过分一点，袁术直接就将之灭了。
世家们本就不是铁板一块，现在因为西南各国的问题如今更是竞争激烈，相互之间矛盾重重。袁术着手替他们清理不讲规矩的竞争者，他们心中的欣喜更甚于怨恨。毕竟袁术行事公正，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没有什么理由怨恨袁术。
可随着西南诸国的地盘逐渐划分干净，他们自然就开始惦记身毒的地盘了。在世家们的统筹商量之下，一封信暗中送到了荀悦的案牍之上。
“看看吧，这些世家们胃口可真不小，西南诸国还没有安置好，又开始惦记起身毒了。”荀悦拿着世家们的送过来的信件递给诸葛亮，语气中满是讥讽的说道。
“我这个益州治中从事的位置还真是烫手啊！”诸葛亮闻言，一边阅览着书信，一边苦笑道。
“知足吧！年纪轻轻第一次任职就是一方大吏，权比一州刺史还大，你也算独一份了。身在其位谋其政，这是你应该承受的。”荀悦看到一向冷静的诸葛亮难得的露出疲态，微笑着道。
耳顺之年，能够遇到这样一个惊世之才，他也算是开了眼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担任着诸葛亮助手兼老师的角色，可说是一点一点的看着诸葛亮成长的。
自看到诸葛亮的第一眼起，他心中就升起了两个词，冷静、睿智。永远平波不惊、智珠在握的面孔，多智近妖的聪慧，宛如姜尚再世一般，完全就是天生的丞相之才。
“可此事不应该归我管吧，此事应该直接呈递给陛下，或者交由子敬先生。”诸葛亮将信件的内容看完之后道。
“鲁子敬只是益州刺史，此事根本不归他管。倒是你，作为西南诸国的主管之人，身毒这片区域从理论上来说也算是西南诸国之一，交给你也不算违制。至于交给袁公路，你觉得他们有这个胆量吗？”荀悦轻笑一声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此信直接递了上去，无论袁术有没有放开此地、松口的意思都不可能松口了。这算什么？世家们集体逼宫吗？以袁术的性格不重责他们，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这些人是把我当软柿子捏了啊！”诸葛亮面无表情的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也别无他发，这应该算是一次试探，试探一下你这个封疆大吏的态度。”荀悦微笑着道。
这一天他早就想到过了，但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利欲熏心啊！诸葛亮这个位置对世家们来说确实是太过重要。世家们就算明知道此举不妥，也会忍不住出手，现在还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罢了，之后的行动只会更激烈。这也是袁术准备锻炼诸葛亮的一个部分，要想当一个合格的丞相可没那么容易。
“荀师你有什么建议？”诸葛亮问道。
“此事由你决定，无非就两个选择，要么上传袁公路，要么你直接当没看见。”荀悦无所谓道。他可不是来给诸葛亮当保姆的，而是辅助与其的，更多的是教授和建议。要是什么都他决定了，袁术还让他来教授诸葛亮干什么？
“荀师少说了一个吧。”诸葛亮微眯双眼，沉声道。
“哦？你真想那么做？你可要考虑好了，这一步踏出日后就无法回头了。”荀悦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逝，郑重的说道。
“这是亮最好的选择，不是吗？”诸葛亮平波不惊的说道。
荀悦闻言，微微一笑：“很好，就冲这句话，你诸葛孔明将来必为大楚百官之首！”
第六百五十二章 强硬
很快，一封信件原路返回，送到了世家们的手中。新的内容很简短，“按规行事，凡越界者，依律惩处。”
不是上报，不是无视，而是直接拒绝。这就是诸葛亮的选择，也是诸葛亮的态度。
袁术让他来，不是给世家当传声筒、和事佬的，而是管理世家的。虽然诸葛亮行事沉稳平和，但面对这种世家们集体挑衅的情况，他只能选择强硬还击。管理世家，就势必要和世家们硬碰硬，得罪他们。若是一味地躲避，只会透露出自己的软弱，最后只能一退再退。到时候，诸葛亮的前途就算尽毁了。
大楚的百官之首必须是一个原则性极强、做事公正、对待世家足够强硬的人，一如现在的田丰。
在袁术麾下，田丰的能力虽然顶尖，但在谋士中却算不上最好，真论起来连前五都难进。内政不如张昭张、大局观不如鲁肃、军事方面更是远不如贾诩郭嘉等人。作为百官之首，田丰的能力只能说是优秀，其刚正的性格才是袁术对他委以重任的原因。
百官之首必备的品质，就是公正、刚直，遇事不能退缩躲避。这也是袁术对诸葛亮的考验，若是现在这种情况诸葛亮都不敢直面世家，将来诸葛亮执政就更不敢惩处世家了。
袁术对诸葛亮可是寄予了厚望。说句不该说的，诸葛亮现在才十六，将来待袁术西去之后，诸葛亮依然可能生龙活虎的活着。到时候他就是袁术的托孤大臣，延续袁术的计划战略，实现袁术最终的目标。
“你这么做，袁公路应该会很欣慰吧！”看着诸葛亮言罢后直接挥毫写下这一番刚柔并济、不卑不亢的话，并毫不迟疑的直接让人原路送回，荀悦语气莫名的说道。
“陛下赏识信任之恩，亮没齿难忘。既身在其位，亮自愿为我大楚、为我汉人鞠躬尽瘁。”诸葛亮目露坚毅、语气坚定的说道。
随后诸葛亮忽的又看向了荀悦，微笑道：“荀师您应该也很欣慰吧！亮没有让您失望。”
荀悦闻言忽的一愣，看着诸葛亮那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神，淡淡一笑：“真不能小看你啊！被你称为师长，某真是有些羞愧。”
众人皆醉我独醒，从自己的思想成熟之后，荀悦基本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那种遗世而独立、超凡却又孤寂的冷清，荀悦都快习惯了。
他隐隐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但却无人理解、无人支持。可他不愿放弃，哪怕他要背叛自己的阶级、背叛自己的家族，他也想验证自己的思想。
但他知晓，自己这种离经叛道的思想基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没有诸侯会接受。直到他发现了另一和自己一样的“疯子”，袁术。
在刘备麾下之时，他虽然也忠心效力于刘备，但却掩饰不住对于袁术的认同和欣赏。那是一种志同道合、高山流水的感觉，令他感到沉迷。但自身的道德坚持令他无法与袁术探讨共谋，忠臣不事二主，这是崇德的荀悦放不下的坚持。而诸葛亮就是他的寄托，也是他的延续。
仁善崇德的他不会逼迫诸葛亮，只能引导，将自己的一切教授给对方，由对方选择自己的道路，虽然他一直期许着诸葛亮能如他一样，走上这条与世家阶级敌对的道路。结果诸葛亮没有令他失望。
“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此一来，你们诸葛家恐怕将来会有不少麻烦，你的父辈、兄长乃至子嗣后代都会受到一定的牵连。”荀悦语气萧索道。他孤身一人、没有子嗣的部分原因就是他不愿自己的后代也背负这一切。
“有陛下护佑，没有问题的。而且这一切也并非无法弥补，世家们对于陛下不亦是敬大于畏吗？将来待亮成为陛下心目中的那个角色，这些世家对亮亦会如此。”诸葛亮自信道。
“说的也是，以你的话，肯定没问题的。”荀悦看着态度淡然的诸葛亮，微笑着道。
“贵霜如今的情况，荀师你已经有所了解了吧！”诸葛亮忽的说道。
“多方打探，已经知道个大概了，起码不是两眼一抹黑。”荀悦感叹道：“真没想到，当初小小的大月氏竟然发展到了如今之地步。若不是深加追查，真难想象贵霜竟然如此的强大。幸好袁公路早有提醒，否则贸然行动，恐怕会惊扰到他们，到时就糟了。”
听到荀悦屡次直呼袁术之名，诸葛亮嘴角苦笑，但也无可奈何。选择性的将之忽视了后，诸葛亮道：“这也是陛下一直不允许世家们动身毒的原因之一。面对这种强敌，尤其是敌在明我在暗的情况下，打草惊蛇绝不可取。待到我大楚统一天下之时，准备充足后再突然袭击、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将之拿下才是上策。”
“距离如此之远，又是如此一个偌大的帝国，想要以雷霆之势将之直接拿下，怕是不可能吧。”荀悦可没诸葛亮这么乐观，谨慎道：“想要拿下如此庞大的帝国，起码也要花费数年的时间，更何况贵霜帝国西面可还有个安息帝国虎视眈眈呢，可不能让他们摘了桃子。”
“也并非不可能，要知道贵霜如今可是在走下坡路。而且这个国家本身就属于逆来顺受，没什么抵抗精神，只要展现出足够强大的攻势，让他们绝望，令其投降也并非不可。”诸葛亮说道。
占据益州这么多年了，袁术怎么可能不对贵霜进行渗透？郭嘉和贾诩得探子早就潜了过去，基本把贵霜的底摸的差不多了。诸葛亮在如此敏感的地方担任一方大吏，一些他该知道的事情袁术早就告诉他了，就连一些现在还不该他知道事情袁术都告诉他不少。对于贵霜的了解，他可远比荀悦要深刻得多。
贵霜帝国，前身大月氏，可不是一个硬骨头，甚至可以称之为软弱。当年被张骞击败以后，直接选择求和，自此年年向东汉王朝贡献。而大汉准备消灭北匈奴时，也曾招呼过这个同病相怜、过去被匈奴一直欺负着的小兄弟，但这厮怂的直接不敢参战，完全忘记了曾经的仇恨。
就现在其内部而言，也是动乱不断。看似贵霜是一个统一稳定的帝国，但实际上和汉末一般战乱不断，几乎每几十年内部王朝就要更迭一次，但不同于汉末的割据，由于他们反抗心理比较弱，统一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外部一直维持着贵霜帝国的称号，但实际上统治者一直在不断地更换之中。
而现在，正值胡毗色伽二世在位，贵霜已经开始衰落。现在没有把握拿下贵霜的情况下，袁术可不愿与对方有太多接触，以免引起对方的警惕和变动。万一得知身边有一个庞然大物即将取代大汉出现，而且对外侵略性极强、对于他们虎视眈眈，这个一向没什么脾气的帝国被逼急了骤然爆发了怎么办。
第六百五十三章 蠢蠢欲动
袁术是不打算出手，但位于西南诸国附近海域游荡着的蔡瑁却是蠢蠢欲动。
自袁术拿下荆州之后，他的地位是没怎么下降，依然是水军大统领，手握数万水军，如今被封为安东将军。而且本身又是荆州第一世家，妹妹又是袁术的宠妃，势力不可谓不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被袁术给高高的挂起了。明面上手握重权，但事实上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就根本没有率军出战的机会。同为水军统领，甘宁这厮到处杀人放火、肆意放纵也就算了，蒋钦这个后勤大队长在海上和商队们打成一团，油水没少捞。而他，则是一直被“软禁”与长江之中，英雄无用武之地数年。
如今海船都在军中普遍了，江船已经普遍归于民用，拥有大型商船的商队根本已经不稀奇。按说江上贸易如此频繁，蔡瑁也应该可以捞到油水才是。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在江上捞油水，前提是要有水匪的存在。
毕竟袁术如此强势，大楚律法严格，监管部门遍布全国，谁敢明面上捞好处？尤其是蔡家这种势大之人，袁术盯得更紧，蔡瑁明面上根本不敢有丝毫妄动。而暗中，这些商队根本与他这个水军统帅毫无关系。
当初自打甘宁和蒋钦周泰投奔之后，扬州境内的水匪直接被这群家伙掠夺一空。在他们眼中水匪就是最好的水军苗子，一个个水性血性都没得说，稍加训练严明纪律就是一支强军。
而荆州和益州陷落之后同样如此。再加上袁术大力整治政事，百姓生活安稳平和，连土匪都快消失一空，更何况是水匪了。甘宁和蒋钦他们一波大收割之后，整个长江的水匪几乎就消失一空了，零星的几个小的也最后可都纷纷归顺了。
毕竟当水匪日子过得还不如水军，谁还愿意做？做水军心安理得不说，吃得好住得好，薪资不低，同样是刀口舔血，安全性还更高一些。
要知道这些水匪能够逃脱甘宁等人的追杀。不是因为战力强，而是因为人手少、战力弱，通常也就几十个人。抓起来麻烦，甘宁他们才懒得理会，放过的。而商队可也是有护卫的，这些水匪想要劫夺商队，难度也不低。再加上大楚严格的户籍制度、高效率的行政等原因，内部的水匪土匪基本上都消失一空了。
因此，蔡瑁这个坐镇长江的水军统帅其实就是个摆设，用来威慑一下当时位于长江以北的曹刘。一直被闲置了数年，蔡瑁都憋坏了。
而现在好不容易解脱，被袁术派到了西南诸国附近的海域，职责却只是如同蒋钦一般充当后勤大队长，运输物资，蔡瑁真是憋得不行。
身边有着贵霜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蔡瑁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过好在这厮比之甘宁还是稳重些的，知道袁术对此的重视，他也不敢太胡来。万一真的动静太大引起了贵霜的反应，他可就百死莫赎了。
在没有统一大汉的情况下，贸然招惹对方只会令其心生警惕，增加日后征服的难度。蔡瑁可不敢挑战袁术的耐性，要是真的惹出事来，看在蔡怡的面子上，他可能不会死，但是这一辈子估计都与权力无缘了。而且还会引起世家们的公愤，连带着蔡家都有倾覆之险。
不过不能明面上招惹，却不代表不能暗中的试探。大汉一直以来就和贵霜有着贸易，或者说贵霜其实就是靠着大汉与罗马之间的丝绸之路发家的。其中往来的商人可是络绎不绝，当然现在基本都被袁术替换为世家和自己的人了。
寻常的商人如今袁术根本不敢将之派出。商人重利，万一被诱惑或者不知轻重的将大楚如今的动向和情况告知了贵霜，引起了对方的警惕就不好了。
而世家如今被袁术牢牢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还指望着攻下贵霜将之作为封国呢，他们甚至比袁术还要紧张谨慎，任何威胁都会被他们提前掐死。蔡瑁的蔡家自然也派人前往，甚至还通过金钱交好了一个水军的将领。当然，不是什么顶尖的统帅，也就是个手握两三千水军的小将。而且为了保险起见，蔡家派出的人还是以身毒国人的身份行驶的。
借此，蔡家也算是打入了贵霜水军的内部，探听了不少的虚实。贵霜军队约八十万，其中水军二十余万，具体战力如此却是不知，毕竟贵霜水军一直以来扮演的角色和蒋钦差不多，都是保证海上贸易。大型的作战纪录没多少，基本都是征剿水匪。不过已得知的是，贵霜的造船水平很不错，隐隐比现在的大楚还要强上一线。
蔡瑁第一时间就想通过商人从那名水军将军手中购买一些战船，借以研究。可贵霜虽然管理较为松散，但毕竟是正规军。蔡瑁费劲了心机才谋夺了一些中小型的半旧、破损战船，而核心的大型和巨型战船一艘都没有得手。
不过借此，他也算是立了一大功。贵霜和大汉的造船水平虽然差不多，但方向却相差甚远。
汉朝水战重弓弩对射和接舷战，所以战船追求平衡性，其上满载了床弩、投石机等远程打击器械。而贵霜的战船，追求的却是冲撞力和接舷战，就如同甘宁在与袁绍的水军作战时的方式差不多，因而战船的体积非常之大，速度也较快。其最大的战船体积比大楚的要大上一倍不止，这就是令蔡瑁最为眼馋的存在。
“若是能得到如此战船的制造技术，将来甘兴霸如何能是我的对手！”蔡瑁心中兴奋道。
他的军团天赋极为依靠战船的体积，若是战船的体积能够如贵霜的一般增加一倍，他的军团天赋能够增强数成。倒是除非甘宁采取游击战术，否则正面硬刚他蔡瑁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对于贵霜的大型、巨型战船垂涎三尺的蔡瑁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准备动手了。
巨型战船的注意他是不敢打，那都是贵霜万人以上的大战才会出动的存在。除非出动大军，否则他根本搞不倒，但是大型战船他却是可以谋划一二。
第六百五十四章 伪装
丝绸之路代表着无尽的财富，足以令任何人动容，稍微花一点心思就能赚取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利润。在丝绸之路的两端，大汉和罗马中间，是贵霜和安息两个二道贩子。
也正是因为丝绸之路的利益太大，在贵霜衍生出了无数的水匪。毕竟在这个时代，水运比陆运要划算的多得多，贵霜的海运贸易极为发达。在这个西南丝绸之路的重要中转站，有无数的船只自大汉沿海岸线从海上而来，也有无数的船只自贵霜往西向罗马而去。
大汉的丝绸、蜀布、筇竹杖、工艺品，运至贵霜都可获得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利润，而运至罗马，那利润更是恐怖无比。在罗马丝绸价格堪比黄金，而且还有价无市、供不应求，甚至有人认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古罗马就亡于大量的进口丝绸。
这种暴利，比之大楚内部的贸易可要夸张不知多少倍。再加上贵霜内部权利倾扎、王朝更迭，导致贵霜周围海上的水匪数量众多。而这，就是蔡瑁的突破口。
“将军，陛下没有命令，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张允得知蔡瑁要有所行动，第一时间上前阻止道。
张允心中害怕不已，差点就哭出来了。现在的贵霜无数世家盯着呢，若是真的弄出什么事端，蔡瑁作为蔡家家主，而且有个贵妃妹妹还能活命，他虽然也是个世家家主，但和蔡家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参与其中绝对只有一死，没别的。袁术不杀他，其他世家也会有无数人弄死他。
“德容，不要慌。若无足够把握，我绝不会出手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甘兴霸那么都敢放肆，我们暗中试探一下怎么了？”蔡瑁极为冷静地说道。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失败后的后果，若不是心中将计划推敲了成十上百遍确认没有疏漏，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你打算怎么做？”作为蔡瑁兄弟兼死党的存在，二人可称得上是心有灵犀，自己的家族也和蔡家牢牢的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明白蔡瑁的决心之后，张允只得沉声道。
“德容，若不是必须要你出手，我是不会劳烦你的。但是作为水军主帅，我实在是不好贸然离开，而且此次行动，以你的军团天赋最是合适。”蔡瑁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还是咬着牙道。
“你我之间还要这么客气吗？你直说我该如何就可。”张允微微一笑道。
“我蔡家在贵霜以假身份秘密拉拢了一个水军将领，得知了不少贵霜的情报。而在贵霜附近的水匪，我也暗中安排了间谍潜入，摸清了一些水匪的底。此次，我们就是要冒充水匪的身份来谋夺一艘大型战船。最好能够将之全灭，就是不能，也不会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蔡瑁目露精光道。
虽说是对贵霜的战船技术眼馋无比驱使他十分疯狂的采取此次行动，但一向以自保为重的蔡瑁已然找好了无数的退路，确保不会出现那最糟的局面。甚至就是被发现了身份，他也有一定的把握将此事在贵霜水军之中压下。钱财的力量在贵霜这个以贸易起家的国家还是很强大的。
“十日之后，贵霜西南海域的苏门岛附近会有一支保护贸易商船的贵霜船队出现。这支船队士卒数量约在千人左右，其中有一艘贵霜大型战船。我已暗中间接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了三支海盗，而且这三支海盗已经约定到时联合前去劫夺。”蔡瑁沉声道。
“这些海盗可靠吗？那可是一直贵霜的千人船队，他们敢动手？”张允不可置信道。
蔡瑁闻言，嘴角微微一勾道：“当然，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冒险。为了这次的计划，我可是联合了数个世家，不动声色的凑足了三千匹丝绸加上许多的物资交由这支商队运送。要不然贵霜怎么可能会派出千人船队前来护送？”
“这次又没少搭进去人情吧！”听到数个世家，张允轻叹了口气道。
“没办法，为了不露出破绽，只能如此。若是只几家商人就提供了如此多的物资，贵霜难免会怀疑的。这种情况下，小心为上。此事若成，倒时陛下嘉奖，捎带将这些人提一下，这份人情就不算什么了。”蔡瑁毫不在意的说道。
世家之间，联络密切，欠些人情也不见得是坏事，因此更加增进感情也说不定。
“这三支海盗有多少人？相互之间能信任吗？”张允问道。
“这三支海盗规模都不小，加在一起约有五六千人。若是齐心协力，将这支贵霜船队吃掉也不一定。”蔡瑁说道：“到时候，你带两千士卒冒充水匪隐藏在后。待战斗结束后，无论战胜的是这三支水匪还是贵霜的船队，应该都是损伤惨重，你就趁势将之拿下。”
“六千水匪？会不会多了一点？”张允疑问道：“贵霜水军真有这等的战力？”
“宁算多勿算少，贵霜的作战方式我们了解不多，这些水匪的战力也有待考证。我宁愿最后胜利的是这群水匪，到时候暴露的可能性就要少很多。”蔡瑁谨慎道。
“那到时云气和军阵？”张允犹豫道。
“视情况而定，最好不要暴露。实在不行你就动用军团天赋遮掩一下。”蔡瑁说道。
“我明白。”张允沉声道。他的精神天赋本身就是辅助迷惑类型的，蔡瑁安排他来做这种事自是有所考量。否则的话他暂时坐镇于此让蔡瑁前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此时又无仗可打。
“人手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有一半是我这段时间暗中收编的贵霜附近的水匪，用他们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你即刻出发吧，我已经为你规划好了路线图，绕到苏门岛西南部的一个无人小岛暂时驻扎，到时间再出动。”
看到蔡瑁安排的如此谨慎细致，张允心中也是多了几分信心。就他而言没有从中看到什么破绽，若是一切如他设想一般，绝对没有人可能会联想到己方身上。
第六百五十五章 临战
站在甲板之上，竺迪桑惬意的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心中满是得意之情，时不时地回头望向身后的商船，眼中止不住的贪婪。
然而，他的这份惬意很快就被打断，手下忽的来报：“将军，马上就要到达苏门岛附近了。”
“有什么动静吗？”尽管心中有些不爽，但他还是谨慎道。
“没什么，一切如常。”手下微笑道：“我们的旗帜都挂起来了，哪有什么不开眼的赶来惹事。”
竺迪桑闻言心中微松，但还是说道：“多派船只四处巡视，一定要小心些。发现有海盗出没迅速来报。”
“将军放心。”手下说道，心中却是毫不在意。
他们贵霜水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护卫商船嘛。就凭区区海盗也敢来惹他们。这么多年，只要由他们护卫，哪有几次遇险的。看到海军的旗帜，这些海盗还不一个个望风而逃？
很少有商船能雇得起海军护航。而这些海盗们一向欺软怕硬，欺负的都是那些规模不大的商船，对于他们这种重兵保护的根本不敢冒险。
看出了手下心中的不以为意，竺迪桑心中暗暗摇头，倒也没说什么。他自己心中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倒霉，几年难得一见的海军出事情况能让他撞见，上一次一支百人以上的护卫船队出事已经是两年前了。
“将军，这次护卫的油水不少吧。”瞟了一眼战船后的三艘规模不小商船，手下面露贪婪的说道。
“是不少，这次可是有好多大汉的丝绸呢。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打通了艾尔伽将军，得到了这趟肥差。”竺迪桑说道。
“那到时候我们能得多少？”
“一成。”竺迪桑颇有些牙疼的说道。
“怎么才一成？往常不都是两成吗？”手下不解道。
“这次押送的货物价值太大，而且还有帝国中的贵族参与其中。所以给我们的份额压了半成。而剩下的半成，则是艾尔伽将军的。”竺迪桑说道。
他虽然也是贵霜的贵族子嗣，但此次参与其中的大佬来头极大，可不是他的家族能够抗衡的。若不是领头上司知道他的身份，这次的肥差怎么可能和他有关系。要知道，同级的将军能力可都比他要强。不过强又有什么用呢？一群乡巴佬，若不是要防备着安息，帝国怎么会容忍他们的存在。
“原来如此。”副将毫不奇怪的说道。
“不过虽然份额减少了半成，但这次的利润应该可比得上我们以往四五次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划算的。”竺迪桑淡淡道。
“可惜了。”听到这次的利润如此丰厚，性格贪婪的手下更加难受了。
“好了，帝国现在动荡不安，我们能安稳的捞些好处就不错了。贪的太多会死得快，知道吗？”竺迪桑看了眼手下警告道。
“明白。”手下慌忙道。然而在竺迪桑目光转移开来的时候，其眼中却忽的闪过一道凶芒。
就在二人闲谈间，忽的有一艘负责巡视的快船从远处而来。
“怎么回事？”竺迪桑心中忽的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沉声道。
“将军，前方恐怕有海盗出没。”手下道。
“让船队暂且停下，先看看情况。”竺迪桑闻言连忙道。
很快，快船上的士卒登上了主舰。与此同时，竺迪桑可看到了前方远处隐隐出现的黑点。
“将军，是一支大型海盗，数量大概在两三千左右。”
“哼，区区海盗，真的以为自己成精了？敢把主意打在我们的身上！”竺迪桑冷哼一声道：“让船队冲锋，派三艘重型战船护卫着商船随后缓行，迅速解决战斗。”
随着竺迪桑的指挥调度，整支船队迅速的行动了起来，向着前方的海盗船加速冲去。
海盗船仿佛才发现这支船队一般，被船队上的旗帜吓到，立刻反向向着后方撤去。
“将军，他们要跑，咱们快追！”手下见状着急道。
谨慎的看了眼周围的情况，竺迪桑沉吟了片刻后道：“不要追，将之驱逐就可以了，我们继续以正常速度行驶。”
“将军，这消灭海盗也是大功一件啊！而且海盗身上的油水也不少。”手下仿佛没听见一般，不住的怂恿道。
“谨慎为先，这批物资太过贵重，不能冒险。”竺迪桑毫不动摇的说道。
在手下和海盗的不甘中，贵霜船队的速度再度缓了下来。
引诱的计划失败，海盗们不得已，只能强行上了。三支海盗分别从三个方向向着竺迪桑的船队强行冲去。
面对着三个方向同时袭来的海盗，竺迪桑顿时慌了起来。
“混蛋，是什么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艾尔伽这个蠢货！”竺迪桑怒骂道。
他可不相信这么巧，三支海盗刚好一起碰上了他。以这群海盗无利不起早的本性，若不是有足够的利益，这群独来独往的饿狼怎么可能会联合到一起？
“冲！连同商船一起向前全速冲锋，不要管其他的，把前面的这伙海盗先干掉。”竺迪桑面色狰狞道。
能成为一支船队的统领，他也不是只会经营拍马屁的废物。明白了自己被伏击之后，他立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整支船队再度向着前方发起了冲锋。这一次的竺迪桑可没有功夫管商船了，整支贵霜船队速度直接推到最高。
陷入追逐厮杀中的四支船队却不知道，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的一片海域，有双眼睛在一直紧盯着他们。
张允的军团天赋乃是掩饰，对于大军来说毫无战力上的提升，只能起到辅助侦查作用。一般都作为蔡瑁的附属来探听敌情，不过在某些情况下却有奇效，就如现在。
谁能料到这深蓝而平静的一片海面不过是表面，其下是一支小舟。小舟之上的张允正拿着一支望远镜看着贵霜船队的方向，口中喃喃道：“怪不得德对贵霜的战船念念不忘，如此大型的战船速度竟然还如此之快，贵霜的造船之术果然有过人之处。”
第六百五十六章 疯子
一般来说，船越大，灵活性就越差，速度也会慢上不少。就如江东曾经最为出名的楼船一般，速度远比不上体型小一些艨艟和斗舰。当然，这和船只的构造也有一定的关系。
楼船作为曾经江东最出名也是核心的船型如今却已慢慢被袁术剔除出战斗序列了，除了跨江的商队还比较经常使用外，在海军之中已经逐渐消失。
原因就是这种船型虽然可以容纳很多的士卒、在主流的接舷战中十分厉害，但是却重心过高。船体上造个三层五层的“楼房”，在水势平缓的江河之中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却极为危险。
江东的船型如今经过改进，已经慢慢接近于近代的海船了。毕竟袁术穿越前虽说是个学渣，但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就算不知道盖伦船这种海战大杀器具体的情况，好歹也在很多地方看过这东西的模型。
本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袁术当初直接把印象中的海船模型让画匠画了下来，交由了负责造船的陆老。这么些年，随着水军在海上的不断航行中发现问题的汇总，江东海船越来越向着近代海船的样子靠拢。不再傻乎乎的像造楼船一样在矮矮的船身上加那么多的累赘，而是将船身拔高以降低重心，将船舱内嵌于船身之中，将船身向着流线型不断靠拢。
但是这么多年造船的“陋习”，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改变，导致江东海船的进展还是很慢，光是如何将钢铁有价值的应用于造船之中就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需求决定发展的方向，由于水军一直都用于江河作战，这个时代的汉人与其说是造船，倒不如说是如何在船上造城而不沉。像楼船，就是在船只之上直接造个楼用于驻兵，斗舰，就是在船上造女墙用于防御。这些船只根本不适合于海上作战，除了甘宁、蒋钦这种依靠军团天赋的外，其他的船队一直以来的航海也基本都是沿着海岸线附近航行，方便躲避风浪。
所以说，江东的海船技术基本上是从零开始，完全就是靠着袁术给的那张草图，在艨艟的技术基础之上进行不断地试探性改进。这些年来进展迅速，但如今许多技术依然不完善，无法和贵霜这种正统海战出身的相比。
当然，贵霜的海军也有他的局限性。由于贵霜海军基本是用于护送商船和贸易，面对的敌人也是来去如风、攻击手段单一的海盗，所以他们的战船体积大，航速和冲撞能力很好，但是远程攻击手段匮乏，功能性不强，不似汉朝战船种类这般繁多。
而现在的张允，看到如此规模的大型战船居然有超过大汉战船数成的速度，自然是颇为心痒。
甘宁为什么能够力压蔡瑁而作为天下第一水军将领，就是因为速度快。在水上作战中，速度的重要性远比陆上还要大得多。强如蔡瑁，遇到甘宁也只能干瞪眼，冲上去就被放风筝，后撤就被追着打，比弓骑兵还要无耻。
“陛下果然有先见之明，还好我们没有和贵霜贸然接触，不然贵霜的水军还真是个麻烦。”张允忍不住的庆幸道。随后又略感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若不是贵霜的巨型战船只有在万人以上规模的海战之中才会出场，真想搞来一艘。贵霜的保护措施也是严格啊！”
船只这种东西，自行改进、改造缓慢至极，但只要能弄到个模子，模仿起来就容易太多了，因而技术保护极为重要，一般就是弃船而逃也要将船弄沉或弄坏。
“实力相差并不算太悬殊的情况下，首先被暴露的就是猎物，而我们则是猎人。”张允的身旁，一身黑衣的蒯越冷冷的说道。
“异度你此言可谓一语中的，现在我们可不就扮演着猎人的角色吗？”张允微微一笑道。
“子柔已经成为了一方大吏，你的才华不输于你兄长，为何不和其一样参与政事，反而前来军中呢？”张允忽的问道。
“于政事而言我并不合适。兄长为人和善仁义，而我行事诡谲、善于权谋，若想超越兄长，我自要另辟蹊径，贵霜就是我崛起最好的跳板。”蒯越眼中闪过一道一样的光芒，沉声道。
“恐怕不仅对于你，贵霜同样也是我与德最好的跳板。”张允也感叹道。
自荆州被袁术拿下，他与蔡瑁归降之后，位置就极其尴尬。论起水军作战不如甘宁，海运又不及蒋钦，最令人憋屈的是，整个长江都被袁术掌控，他们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而北方也不是他们施展的舞台，就连擅长速度的甘宁都被袁绍找机会堵住了，他们这些“短腿”的，更不敢在这种无根之地盘桓了。蔡瑁和张允这几年就面对着这种没有对手、没有战场的尴尬局面。
“但我们恐怕还要蛰伏几年，国内的情况，没有个三五年还是无法统一。袁绍的底子还是太厚了，而且还有刘备和曹操这两个枭雄负隅顽抗。”蒯越提醒道。
“这我和德都明白，我们也都做好准备了。不过这几年不能动手，但也不代表我们没事做，这些海盗貌似也是不错的人手。”张允微笑着道。
“确实如此。本来我来这里是想对贵霜海军中的将领动手的，现在看来还是暂时将目标放在这些海盗身上吧。”蒯越轻叹道。
听到此言，张允只觉得嘴角一抽：“异度，你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啊。”蒯越一脸平静的说道。
“对贵霜军中的将领动手？你可知这么做的风险？一旦暴露，你我可就百死莫赎了！”张允激动道。
本以为蔡瑁这么做就够疯狂的了，没想到真的疯子是眼前这厮。看起来文静儒雅的样子，想的却是这么疯狂的事。
“暴露了是百死莫赎，不暴露就是不世之功。我们这次干的不是一样的事吗？”蒯越面色如常，带着恬淡的微笑道。
“果然，子柔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疯子！”看着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青年，张允忽的想到离开金陵之前蒯良约他和蔡瑁的那番谈话，心中闪过一丝后悔，后知后觉的说道。
“太平盛世，需要的是良谋。而如今之乱世，需要的就是疯子！”蒯越毫不在意的微笑道，笑容中透露出无比的狰狞。
第六百五十七章 谋划
就在张允和蒯越二人交谈之时，贵霜的海军已经追上了前方的海盗。
“咔嚓！”
仗着船坚速势大，贵霜的战船速度不减的直接迎面撞了上去。瞬间数艘船只出现了碎裂之声，而被贵霜海军作为主舰的大型战船直接撞裂了一艘海盗船，裂开的海盗船缓缓崩裂开来，沉入海底。其上的海盗纷纷跳下船，游到附近的海盗船之上。
“杀！”
这只是开胃菜，自知船只差的海盗船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在第一时间稳住战船后，这些人直接用连接绳子的勾爪抓住了附近的敌船，冲了上去。还有的架起舰板冲了上去，双方迅速的展开了接舷战。
“上来就直接打吗？连箭矢都没有放几波？”远处，张允饶有兴趣的点评道。
“贵霜在弓弩方面的技术水平远不及如今的我们，相关的战术应用也比较差。他们似乎更加喜欢短兵交接式的肉搏。”蒯越说道。
“贵霜的陆军相对于我们大汉来说战力差了不止一筹，唯一难缠的就是水军。好好观摩一下，虽然是一场不到万人规模的小战，但也应该能看出些东西。”张允微微点头道。
汉朝除了扬州和荆州哪有水军作战的，基本都是用船运输的步兵。在陆战方面已经形成了极为完善的攻防体系，但是在水战方面目前还处在摸索阶段。
要知道，向甘宁、蒋钦这种完全就是水匪出身，唯一还有些系统学习的也就他和蔡瑁。但他们的水平...连个水匪都打不过，已经能证明很多了。
随后令张允关注的情况出现了。贵霜的水军在开战后并没有如他们水军作战一般分散开来冲杀，而是在将对方的船队冲散之后，再度收缩兵力，围绕着最中心的主舰集结了起来。
顺道有三艘海盗船被夹在其中，周围的贵霜战船直接围拢了上去，对之进行包夹。很快，将之消灭。
“怎么说呢。这种作战方式杀伤效率不错，但是要是遇到强敌，估计会被撑死。”半桶水的蒯越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只是表面，你仔细看贵霜水军上空的云气。”不同于蒯越的闲散，张允面色凝重的说道。
“云气？并不浩大，很平常啊？”蒯越仔细的看着贵霜水军上空的云气，疑问道。
“规模上是很平常，但是对方的云气并非我们水军一般平均分布，而是以战船为中心，极为密集的分布。换算成战力来看，若是相同云气下，对方水军的战力可以提高至少两成。”张允语气沉重的说道。
水军作战不同于陆战。陆战由于士卒密集，云气极为凝实。而水军则是以船为单位，在水面上极为分散。就算将云气尽力凝结在战船之上，战船之间的链接也需要以云气为纽带，否则根本维持不了船队为一个整体。
但在战船在海面上的分布实在太过松散了，想要维持需要耗费大量的云气用于连接。大汉目前水军作战理论方面最强的应该算是蔡瑁，毕竟是有系统传承的将领出身，虽然由于天赋原因确实干不过甘宁，但是抛开军团天赋和个人武力而言，这厮的水军指挥确是根基扎实。可就是蔡瑁，也最多只能保证利能将三成云气有效率的利用到。
这种利用率与云气的总量无关，简单来说，相同程度的云气之下，蔡瑁最多可以将三成的云气按一定比例加持在士卒之上，这也就是云气瞬间最大的输出量。虽然总量相同，但一时间只能调用这么多，剩下的云气并没有浪费。
而眼前的这支贵霜水军，张允目测一下，云气的利用率绝对超过了五成。主舰和各中型战船之间的云气连接几乎是以丝状的存在连接。相差两成的云气利用率，意味着加持在士卒身上，会有明显的战力差距。
“这种技术有可能搞到手吗？”蒯越虽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但听到那两成的战力差距，瞬间郑重道。
“很难，贵霜的军队体系与我们不同，而且等级和信仰方面的影响实在太过复杂。鬼知道这东西需不需要和他们那些宗教之类的扯上关系，就是将这种技术搞到手，我们也只能一点点嵌入军中，不断尝试磨合。但恐怕到时候弄出个四不像，战力不增反减。”张允无奈道。
当年战国时期汉人水军方面也不是没有传承，但在战乱之中，外加种种原因，基本都已失传了，留下的也都是只鳞片爪。毕竟陆军作战传承还有作用，水军作战传承待汉人一统之后立刻就会被统治者视为眼中钉。因为这东西在太平时期唯一的作用就是供反贼割据。
每次天下一统就是对各种传承的一次灾难，从秦始皇到汉高祖、汉光武帝，每次天下一统后。这些帝王就会为了王朝的统治将一些强大的传承直接堙灭，这也是历代王朝的通病。从诸子百家到各种传承，有多少精华就是因为这种情况而消弭。
“那要是有一些贵霜内部的将领心甘情愿的帮助我们做呢？”蒯越忽的问道。
张允双眸瞪大看向蒯越，条件反射就想说出一句：“你疯了吧！”
不过想到贵霜水军这种能力能带来的改变，其心中的向往也油然升起，将这话咽了下去。犹豫了片刻，咬着牙道：“若是单独列出一支水军，由这些贵霜的将军训练，成功率和效率都会提高很多。”
“嗯。”蒯越闻言，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继续看向正在战斗的贵霜水军。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道道晦涩光芒，明显在打着什么主意。
张允在话出口后的一瞬间，当即想扇自己一巴掌。自己还真是脑子抽了，和一个疯子谈论这么危险的事，慌忙道：“异度，你可不要胡来！”
“你放心，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蒯越直接淡淡道。
“你明白就好，这事我们可以慢慢实验和谋划。还有好几年呢，不需要操之过急，但贵霜这里决不能出问题。”张允心中的担忧丝毫没有松懈，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疯子明显没有打消主意。
蒯越闻言后，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反应，只是眼中偏激之色一闪。
哼，什么不需操之过急。一步先、步步先，这种事怎么能拖？如果不将我们与贵霜各方面的差距都拉开，将来要想征服这样一个帝国谈何容易？
不同于张允这种单纯渴望战斗的武将，蒯越对于贵霜和大楚如今的情况非常清楚。帝国与帝国之间的战斗容易分出胜负，但是想要吞并一个帝国，非常之难，就是实力相差一个大级别每个十年以上都难以做到。
以贵霜和大楚的距离，贵霜的人口和土地面积以及军力，想要在数年之内将之吞并就必须形成各方各面的绝对碾压，令对方感到绝望，而目前大楚的水军就是一个最大的短板。
第六百五十八章 黄雀在后
竺迪桑看着眼前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海盗，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一群垃圾，还敢和我交战。这就是和我做对的下场！
正规军和海盗之间的差距顿时暴露无遗，人数数量两倍于贵霜水军的海盗直接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也有战船差距的原因，但是双方指挥和配合上的差距才是关键。
海盗船长看着自己的船队一点点被对方消灭，而自己却毫无办法，心中愤怒无比，口中不住的怒喝道：“冲上去！都冲上去！我们人多，不要怕！”
一开始己方的船队被对方直接冲散了，现在尽管是自己船多，但面对集结在一起的贵霜水军却仿佛遇到了一只刺猬一般，环伺在周围实在无处下嘴。周围的海盗船靠上去每次都会面对两三倍于自己的战船包夹，还有的直接被移动的贵霜船队包围，四面夹攻。明明是己方在数量上占据优势，却打的好像对方兵力和战船比自己多一样。
随着自己的手下和战船不断覆灭，折损小半，海盗船长心中闪过一丝后悔，当时怎么就一时头昏听了那人的话前来趟这趟浑水，现在真的骑虎难下了。目光焦急地看着远处向自己迅速冲来的另外两拨海贼，海盗船长心中权衡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着牙没有选择撤退。
这时候要撤退，那他可真是元气大伤而又一无所获了。只要最终抢到这批货物，靠着这么多的钱财珍宝，他轻易就可以再招揽更多的手下和船只。
就这样僵持死撑着，待到另外两支海盗前来，这支海盗已经快士气崩溃了。若不是他这个威信极重的凶残船长压制，这些海盗早就跑光了。但还好，他最终还是撑到了这个时候，另外的两艘海盗船直接接手了战斗。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竺迪桑看着不断包上来的海贼，怒声道：“不要管商船了，集中战船、收缩兵力防守！不过是一群海盗，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这种情况下，竺迪桑已经不敢再像之前一样不断“吞食”对方的战船了，对方战船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吞食”的速度估计还没有人家补充的速度快，到时候没等“消化”完自己就得撑死。
看到贵霜的海军转为守势，这些海盗更加疯狂了，纷纷蜂拥而上，与贵霜海军展开了厮杀。
半个时辰过后，看着已经折损小半的战船，以及同样损失惨重却毫无撤离之意的海盗船，竺迪桑极为愤怒道：“怎么回事？商船不都已经被他们劫掠完了吗？怎么这些海盗还不离开，难道他们真的要和帝国死战吗？”
竺迪桑可不知道，他的这颗人头被某人悬赏了，价格比商船上的货物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一副心怯不敢进攻的样子更加激起了海盗们的贪婪。
“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会更加麻烦啊！这些海盗好像铁了心想要将我们消灭。”手下焦急道。
“不过是不想平添伤亡，防止出现意外，这群杂碎还真当老子是泥捏的？”竺迪桑怒喝道。
言罢，瞬间勾连整支大军的军团云气，尽力调动云气，以某种玄妙的方式向着下方的海域加持而去。整支贵霜海军下方的海面瞬间下沉，与此同时，四周瞬间出现了巨大的海浪，向着海盗船拍打而去。
......
“这是？控水？”蒯良看道这一幕，有些不可置信的向着张允问道。
“不可能？不过一小将，怎么可能如德一般？这应该只是单纯的一种秘术，将云气加持在下方的海水之中，瞬间增加压力，将下方的海水挤压出来形成的海浪。毕竟不是军团天赋，这么大的动静，耗费的云气可定不小。”张允冷哼一声道。
一法通万法通，水战玩了这么多年，张允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要是这么一支千人规模的水军统领就拥有如同蔡瑁一般的军团天赋，那大楚以后的水战也就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几乎只是看了一眼，张允就能摸清楚个大概，花费点力气依葫芦画瓢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招实用吗？可不可以在军中推行？”清楚是自己想多了的蒯良微松了一口气，随后问道。
“华而不实，这招动用的云气可是不少，结果却多半是用于威慑，威力一般，而且也就只有在这种小规模海战。大规模的战斗，这点风浪完全是垃圾，只能欺负欺负这些没组织而且船垃圾的海盗。”张允不屑道。
“这样啊，你估计这一战的结果会是如何？”就喜欢巧取豪夺的蒯良听闻此言，略感失望的问道。
“贵霜没有辜负德对他们的重视，这一战展现出的实力确是令我有些惊讶。结果应该是贵霜军赢了，不过也只能是惨胜，正好我们上去捡漏。”张允不假思索的说道。
果然，这一招用出后，海盗们瞬间阵势大乱，有不少的海盗船直接被打翻。而贵霜的海军也没有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瞬间转守为攻，疯狂的向着周围的海盗们发起了进攻。措手不及的海盗们顿时损失惨重，最终不得不灰溜溜的逃跑。不过此次他们好歹还得到了不少的财宝，也不算太亏。至于这些财宝最后会落入他们中的何人手中，就不是张允要操心的了。
“好了，前戏唱完了，我们也该登场了。”张允在看到海盗们消失在眼帘的那一刻，直接转变军团天赋，原本隐藏在海中的水军瞬间暴露出来，打着海盗旗向着贵霜水军冲去。而且军中占据大半的汉军士卒身上的面孔都出现了些微变化，与身边那些归降不久的海盗们极为近似，丝毫看不出任何汉人的样子。
而后张允也换了身装束，整支大军飞速的向着贵霜的水军冲去。
刚刚获胜的贵霜水军此时在欢呼了几声之后开始整顿战场，救助伤兵。而竺迪桑也是微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一招可耗费了他不少的云气。不过还好，成功的吧海盗们吓跑了，否则继续打下去谁赢谁输还真的难说。
就在他刚准备松口气时，忽的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大量黑点，瞬间额头冒汗：“怎么会这样？”
第六百五十九章 投降
稍微扫了一眼海盗船的船只数量，竺迪桑瞬间就绝望了。
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外强中干的贵霜水军，随便遇到一个中型以上的海盗团，都难以抵抗，更何况是袭来的明显是一个大型的海盗船。
张允所率的海盗船速度飞快的赶到了竺迪桑所在的海军身边。然而令他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对方丝毫没有负隅顽抗或者想要逃跑的意思，直接投降了。
看着不愿被绑、一副理所应当样子，叫嚣着要享受贵族待遇，要传信给帝国内部要求用钱粮赎回自己的竺迪桑，张允一脸懵逼。
这货的顽抗精神也太差了吧，看到打不过直接就投降了。而且这打仗又不是做生意，还带战败后赎回将领和士卒的吗？
对贵霜的文化思想情况有所了解的蒯越倒是看出了一些门道，密语张允，让他不要露馅，操着一口怪异的贵霜语言答应了对方的请求。随后将这厮关押进一间密室，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有贸易自然就有沟通，益州的商人也有不少。准备对贵霜动手，蔡瑁张允和蒯良自然是准备充分，语言这方面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张允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突击学习，其实贵霜语水平也就是个二把刀，基本上只能勉强完成日常对话。
但蒯越这种精神力超常的谋士学起来自然就很轻松了，不过几个月的练习，基本上已经算是精通了。通过蒯越的暗中密语，张允勉强没有在竺迪桑面前露出破绽。
“异度，现在这情况怎么办？难不成真的把这些人全部杀掉灭口？还是按照他们的规矩放回去？”张允有些无奈道。
“因势利导，既然现在这些人投降了，我们自然要接纳。放回去是绝对不可以的，杀了又太可惜，先运回去圈养着吧。”蒯越毫不客气道。
“可是这么多的人，弄不好会出麻烦，我们毕竟不是真的海盗，太容易暴露了。”张允说道。
这些贵霜的俘虏根本没有当俘虏的样子，一个个仿佛有恃无恐，若不是张允愤怒之下杀了几个不听话的，这群人估计都能翻天了。
“暴露了又怎么样？只要他们逃不脱就可以了。不需要惯着这群货，直接分开全部关小黑屋，到时当苦力运到朱洲附近的小岛看管起来就可以了。”蒯越毫不在意道。
他丝毫没有在意这群士卒死活的意思。这些人在没与贵霜开战之前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最好的结果就是去干苦力。而朱洲附近的小岛不但孤立，而且现在占据此处的世家们正需要劳力，一举两得。
“那我们拉拢的那个人呢？”竺迪桑身边那个利欲熏心的手下其实早被蔡瑁用糖衣炮弹砸倒了。
“杀掉。出现这种情况，他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身份，这种情况下不能出任何的纰漏。”蒯越狠厉道。
对于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他丝毫没有负罪感，反正双方的交易只有相互之间知道，只要将此人从这世上抹掉，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们违约的事。这种卖国贼，本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们俘虏的这个将领看来应该是贵霜的贵族，要不要也直接将他杀了以绝后患？”
“不，他是个很好的棋子，刚好可以作为我们打入贵霜海军内部的突破口。”蒯越眼中精光一闪道。
原本只是想说服此人将贵霜水军作战的技巧教授给己方，顺道让其帮忙将之融入汉军的蒯越此时心中又升起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
“不行！要是此人反水，我们就彻底暴露了，风险太大！”张允连忙制止道。
“你忘了我的精神天赋是什么了？不要着急，先观察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沦为我们棋子的潜质。若是顺利，我们说不定能够借此不断地渗透进贵霜的海军。”蒯越诡异一笑道。
看到蒯越这诡谲的样子，张允只觉得心中一凛，又来了。
当初刘表刚至荆州就招揽了蒯良蒯越两兄弟，而这二人也没有辜负刘表的期望。蒯良将荆州的政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而蒯越则是靠着狠绝的手段将荆州内部的反对势力消弭了大半。若不是当时袁术攻打荆州的速度太快，再给刘表几个月的时间，说不定刘表这厮还真能弄出来些名堂。
蒯越当时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同时说服五十五个宗贼头目前来投降刘表。明面上这厮是招降，但实际却是诓骗，当这些头目聚到一起前来投降后，在蒯越的建议下，刘表直接将这五十五个头目斩杀掉，顺道收编了他们的部众。随后，这厮又说服了当时仍然据守襄阳的江夏贼党张虎、陈生，使得他们投降了刘表。
这厮真当是有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活的说成死的，把死的说成活的。只一人就骗的五十多个各自割据的宗贼自投罗网，还说服众多贼党弃暗投明，可谓是荆州第一的大忽悠。刘表就是这样初步在荆州站稳了脚跟，立下了威信。
说服一个贵霜帝国根红苗正、手握兵权的贵族子嗣心甘情愿的作为他们大楚的内奸，完全是天方夜谭。这事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做，张允都会嗤之以鼻，但是在蒯越这里，张允却觉得还有那么一点可能，谁让这货曾经的“战绩”那么剽悍呢。说服五十多的敌人自己把手下卖了的同时献上自己的人头，这货的忽悠技术已经逆天了。顺道说一句，历史上刘琮将荆州献给曹操投降也是这货起的头。
“就算你能招揽到他，我们又怎么让他合理的回去呢？要知道，出了这种事，就算他是贵族子嗣，此次不会被从军中祛除肯定也会被贬谪，日后的将军之路也很难走了。谁会重用一个被海盗击败过，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而回的败将？”张允问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蒯良逐渐引到一条疯狂的作死之路。
“这倒也没错，不过这其中也不是没有可操作的空间。一个年轻英勇的将军被俘之后靠着自身武力奋力从海贼的看押之中杀人夺船而逃，顺道探听出了海贼的虚实。知耻而后勇的他立下了军令状，率军剿灭了曾经带给自己耻辱的海贼夺回物资、将功赎罪，最终成长为一方名将。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蒯越早有准备道。
“明面上是勉强说得通，可是这其中的破绽太多了。这么多的巧合和问题，随便一查恐怕就会出事。”张允说道。
“只要没人查不就行了？以贵霜如今内部混乱的情况，重要的是派系之争。只要让我们在贵霜之中安插和扶植的那些势力稍微示意一下，没人会关注这点小事的。大不了等到找到更合适的棋子后让其隐退就可以了。”
“此事兹大，这责任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汇报给陛下，由陛下决断。”张允闻言，想到这其中的好处，牙关一咬道。
“好！”蒯越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样。
第六百六十章 小惩
“蔡瑁这厮还真是不安分，朕刚把他放出来才多长时间，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有这个蒯越，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是生怕贵霜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是吧！”
金陵，看到蔡瑁传来的信件，袁术瞬间无语道。
“陛下，此事还与世家们在贵霜内的势力有关，这些人必须要严加惩治，以儆效尤！”田丰直接站出来沉声道。
“世家们不是有荀悦那老头在管吗？怎么能让这些人如此放肆，这货又划水了？”袁术恨声道。
郭嘉语气轻佻的说道：“当初陛下您可是许诺要将陈公台安置于仲豫麾下作为辅助，结果刚调去没几天就又被调到辽东了，仲豫可不是要撂挑子嘛！”
袁术闻言，面色一黑道：“事有轻重缓急，陈公台的能力最是适合辽东那个地方，朕又不是成心要骗他的。而且这厮还敢直呼朕的名讳，简直是目无王法。”
“所以，陛下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贾诩幽幽道。
“朕......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被激起怒气的袁术刚出言准备假装重责，结果却尴尬的发现他还真的惩处不了荀悦这货。
贬官？这货本就不在意官职，更何况还有比刀笔吏还低的官吗？鞭笞？这老头都五十多了，而且在儒林之中威望不小，他敢这么干？而且这货没什么爱好，没有子嗣，没有朋友，完全就是臭石头一块，当初能把这货请出山都废了不小的劲。
袁术现在憋屈的很，他一向横行霸道，面对世家皇权都毫不畏惧，结果偏偏就是对这些个老头没什么办法。从蔡邕、郑玄、黄承彦等人到这厮，一个个都敢和他私下里顶撞，他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陛下还是仁善啊！”在场的众人闻言面带微笑，心中纷纷想到。
前世思想中的平等和善一直未在袁术心中消散，对于人命的珍视和待人的平等是袁术作为一个现代人消弭不掉的“习惯”。虽然这些老头很令人生气，但袁术却从不因此而记恨对方，最多就是埋怨一番。因为在袁术的心中，自己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远比不上一条人命重要。这些老头虽然倔，但还是很识大体，正式场合极为配合他这个陛下，他没有什么理由去因此而怎么对方。
“陛下，蔡瑁将军此举虽然有些冒险，但就目前来看，结果是好的。这一番布置并没有疏漏，消息没有被透露出去，也截获了一艘贵霜的大型战船和一名将军，理当嘉奖。”郭嘉笑着说道。对蔡瑁这人他没什么好感，不过对方这种做法倒挺合他的脾气的。
“陛下，不可。蔡瑁违抗陛下之令，不顾大局，行此冒险之举，理应重处。否则若是其他世家和驻边将领纷纷效仿，极易生出事端。”田丰闻言，狠狠地瞪了郭嘉一眼，刚直道。
“公达，你觉得呢？”袁术心中早已有决断，听闻二人的劝谏之言，看向荀攸出声道。
“陛下，奉孝与元皓所言皆有理。臣以为，蔡瑁之罪不可不处，但念及其立下大功、未出乱子，将功抵过，小惩大诫即可。”荀攸不偏不倚的说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袁术嘴角一勾：“公达所言不错，就如你所言。”
“蔡瑁，性情莽撞、枉顾君命，无视大局私自出兵，论罪理当重处。但念其此次行事机敏、周全，立攻一件，惩处其暂卸水军统领一职一月，罚俸一年。”袁术下令道。
看似是惩处，其实不痛不痒，完全就是做个样子，也算是给田丰一个交代。这就是有诤臣的好处，什么黑锅都能让田丰背，反正债多了不愁，区别无非就是恨者田丰的人能从金陵排到荆州变成了能排到凉州。
这惩处是袁术和田丰郭嘉等人心照不宣配合的结果。本身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得不罚的，但结果确是好的，又不好重罚，不痛不痒的口头上惩处一下就可以了。至于功过相抵，袁术要是真这么做，估计蔡瑁就要担心了。因为遇到这种情况的将领，要么就是简在帝心，要么就是被袁术记挂上了，蔡瑁绝对不可能是前者。
“蔡瑁夺来的贵霜战船情况如何？”
田丰说道：“破损较为严重，已无法用于航行，但核心部位并未破坏，可以模仿重建。他们估计以为劫夺他们的是海盗，没有可能在一艘难以修复的破船上花功夫，所以放松了警惕。”
田丰所言一点不错，竺迪桑怎么可能想到区区一群“海盗”还会造船，而且窥伺上了他们的船只技术。一般海盗都是夺得船只之后直接利用，损坏较严重的就直接废弃，因而竺迪桑只是命令士卒将船底凿坏，并没有怎么在意，这就给了蔡瑁张允可乘之机。
“让蔡瑁派人将船送到陆老手上，仔细研究，争取将其中的技术全部吃透，完成对新一代战船的改进。这老头最近想着钢铁船想疯了，这些方面的技术也该重视一下了，闭门造车不是好事。”袁术直接道。
“诺。”
“还有就是这个被俘虏的贵霜水军将领的处理问题，张允和蒯越这俩人够疯狂的，都想往敌军内部渗透了，也不怕弄巧成拙？若是稍微出点差错，把他们灭族都不足以抵罪。”袁术说道。
他这可不是在开玩笑，这可是一个帝国的问题。若是在他们这里出了差错，很可能就直接导致贵霜升起警惕，延误他一统贵霜的计划。动辄就是损失数万士卒、数年时间的后果，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郭嘉闻言，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一脸郑重的说道：“陛下，张允和蒯越二人肯定也明白这其中的风险和可能面对的罪责。二人既然敢如此，定是有一定的把握。蒯越的精神天赋陛下你也是清楚的，运用得好确是可以完成对贵霜大军的隐秘渗透。若是真能成功，对于我们将来与贵霜的战斗可是一大臂力，值得一试。”
而田丰也难得的与郭嘉观点一致的站出来发言道：“陛下，奉孝所言有理。贵霜虽然如今国内动荡不安，但毕竟刚刚过了其巅峰时期不过数十年，国力之强大我们依然难以征服。就是有心算无心，远征客场作战我们也很难将之吞并。从内部突破却是一步好棋。”
袁术闻言，眉头微皱，无意识的的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心中不断盘算着其中的风险得失。
“文和，你觉得呢？”
贾诩双眼微合，淡淡道：“风险与利益并存，陛下心中既然已经有所决定又何必问诩。”
“公达？”
“攸与奉孝所想一样。”荀攸一脸的平静。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试一试。”听到身边的几位重谋都如此言之，袁术抛掉了心中的那一丝怯懦和担忧，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