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幸福的烦恼
“西南诸国既然已经许诺给世家了，那朱洲和夷洲的领土也该规划着收回来了。”袁术颇有怨气的说道。
这次蔡瑁之举虽说是其一手安排制定，袁术对这种结果也很乐于见得，但对于这件事背后的黑手袁术可丝毫没有忽视。
蔡瑁性格谨慎胆小，这种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颇多的计划他能够冒险实施，绝对有一群人再后面给他擦屁股。袁术再傻也知道肯定是在西南诸国搞事的那些世家动手了。
贪得无厌、欲壑难填，用来形容这些世家是再恰当不过了。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上，他们是不甘于作为这个国家的管理者，不断地趁着乱世汲取着这个国家的养分壮大自身，渐渐走到台前，成为取代帝王的掌控者。晋朝直到隋唐这段时间完全就是世家的饕餮盛宴，皇权都不过是他们妥协的筹码，势力发展到了极盛。
而现在，有着袁术压着和引导，这些人不再准备打这个国家的主意，转而将目光放在了更加广阔的国外。袁术开放的西南诸国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盛宴，但地盘却是有些太过狭小了。
能将一个大汉“撑爆”的世家，若是真的全部撒在国外，掌控一个亚洲估计都没什么问题。别的不说，向荀家、蔡家、陆家这种庞然大物，只要有足够的人口，管理掌控一州之地根本不是事。
袁术如今可说是放开了一头疯狂的巨兽，一个足以席卷这个世界的巨兽。汉末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光是表面上的良将贤才都多如繁星，而这些世家内部潜藏的人才更是多不胜数。或许这些人没有荀、陈群这些显世之才强，但能力也绝对不俗，最关键的是数量非常多，比如什么荀氏八龙、司马八达、马氏五常、陈氏三君，人才可说是多如牛毛。
汉朝亡就亡在人口太多、世家太多、人才太多。人口太多，粮食供给不上、流民遍地；世家太多，财富疯狂集中，小型武装势力遍地；人才太多，枭雄四起、文武无数。汉以强亡可不是就这么说说而已的，皇室是弱，但汉朝很强。毫不客气的说，汉朝的人才储备和人口治理三五倍于汉朝的地盘都没问题。光看后世的三国鼎立就知道，这三个国家哪个不是人才济济，每个单拎出来管理大汉这么大的疆域都没什么问题。
袁术放出来的西南诸国区域完全不能满足世家们的胃口，他们的目光早就急不可耐的盯上了身边的身毒和贵霜，甚至就连安息都被他们瞄上了。
诸葛亮的拒绝不是阻止他们的理由。这些世家已经憋了几百年了，根本不是诸葛亮一句话能堵回去的。明面不动手，暗中早已手段不断。如今贵霜内部混乱的局势完全就是他们最擅长的领域，不断地扶植、渗透，世家们的爪牙早已缓缓的渗入了贵霜之中。
至于身毒，虽然也是一个大国，但兵不过十余万，只能靠着地势优势在贵霜的侵略之下自保，在世家们眼中根本不足为虑，一战即下。连益州的大军都不用，只要袁术一声令下，世家们自己都能够解决。可袁术又不是袁绍，不缺兵力和钱粮，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和世家们妥协，百乘之国世家们根本不能动。
袁术知道世家们的胃口大，但他并不在乎，只要按照他的路走，反正祸害的都是“外国”，于汉人来说益处颇大。可是他不想因为这些人的操之过急反而影响了此事，他不是要阻止世家，而是要替世家们把握一个度。
这世界有多大袁术再清楚不过了，就是世家的胃口再大也吃不下。四大帝国的国土面积加起来也不过是整个世界的一成多一点点。只要人口够，你想要多少土地都行。
世家们这般的胡来袁术自然要稍施惩戒。如此所言同时也是给世家们打个预防针，为之后的扩大大楚版图做准备。
“陛下，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朱洲和夷洲刚刚发展不过数年，虽然已经开发的不错了，但是我们大楚的人口还是不足以填充。到时世家们撤离，他们统管之下的百姓也定然会随之离开，若不安排人口补充，这片区域恐怕又会荒废了。”田丰劝谏道。
“人口啊！”听到人口的问题，袁术又愁了起来：“地盘还是这么大，原本遍地是流民的情况怎么就变得人口稀缺起来了呢？”
“陛下这些年来通过农家弟子的不断努力以及陛下您提出的优种杂交施肥等技术，如今我大楚粮食的亩产平均下来起码提高了两成多，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之中。另外，如今扬州和荆州多普遍改种水稻，而且这段时间还在西南诸国发现了一种优良早熟的稻种（占城稻）。还有就是扬州、荆州、交州耕地的不断开发，以及世家们撤离后私有土地的回归，如今我们大楚的粮食产量确实是远超需求。”田丰面色怪异的说道。
他从来没有想到乱世之中会出现这种情况，粮仓里的稻谷早就堆满了，今年又新建了好多处大的粮仓。如今大楚的粮食储量，就算接下来的几年颗粒无收都足以支撑，好多粮食因为管理不当都快发霉了。
“我大楚如今的粮食产量，足以养得起两倍于现在的人口，确实是太过富足了。要不是我们官府死撑着粮价，估计今年的粮食价格都要跌下五十钱每石了。为了维持百钱每石的粮价，预计我们今年亏损了大概三亿贯。”主管粮食的张昭苦笑道。
百钱每石的粮食意味着什么？太平盛世之时粮食的价格在两百钱和三百钱之间徘徊，而现在中原曹操和刘备那里粮食的价格是一千三百多钱每石，河北袁绍那里的粮价也有九百多钱。这还是袁术插手的结果，否则真实的汉末粮价就没低于过两千，甚至到过五千乃至上万，袁术拉拢吕布的费用也不过是二十万石粮食，也就勉强够八万步卒一年之食。
“难道就不能削减农业人口吗？我不是已经让你们大力发展手工业和畜牧业这些了吗？”袁术皱眉道。
“已经在尽力削减了，去年一年我大楚从事农业的人口比例已经下降了近一成。但是牛车的普及和农耕用具的改善，耕地开拓面积还在不断增加，人减了，产量没减。”张昭苦笑道。
刚刚经历过那一段黑暗的乱世、食不果腹的日子，这些百姓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下心来？尽管粮食已经够多了，很多百姓还是拼命的耕种着，丝毫不知疲惫，他也不知该不该阻止。每次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张昭心里都觉得半喜半愁，颇有些幸福的烦恼。
第六百六十二章 回收封地
麾下两千多万的人口，袁术却依然觉得捉襟见肘。
没办法，摊子铺的太大了。七州之地，也就扬州、荆州、益州人口还充裕些，其他都奇缺人口。
首先是交州，地理位置优越，与三州相连，而且连通着西南诸国，并且是从水路前往贵霜和再往西最好的地方。当初经过袁术的开发已经逐渐繁荣了起来，现在如今更是深受世家们的追捧，毕竟这里比益州还要方便前往西南诸国，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是交通枢纽。
凉州也是，汉人数量比羌人都少，而且畜牧业、养殖业的发展可需要无数的人口，更何况这里是日后出兵西域的关口。
剩下的司隶和豫州就更不用说了，董卓和刘备两个挨千刀的，活生生将两个最强的州给败光了。后者还好，刘备还给留下了近百万的人口，前者真是一片废墟、千里无鸡鸣。
而这还不是全部，除了大楚内部，往外还有世家们的需求呢。夷洲、朱洲、西南诸国，袁术一想到这里头都大了。
“元皓，如今的生育率怎么样？”人口不足怎么办？让百姓们使劲生呗。袁术可算明白古代为什么喜欢早生早育、刘邦为什么规定单身受罚了。他虽然不会干的这么绝，但喊喊口号，制定些奖励制度还是有的。
现在大楚内在袁术的要求之下都成立了专门的部门，天天没事闲着就到处喊着“想要富，多生孩子多种树。”“人多力量大。”“多生多育、兴旺家族、强大国家。”，挨家挨户的宣传。报纸上也不断的刊载着类似的文章。
好在汉人得传统思想还是优秀的，只要能养的起，能生几个生几个，省了袁术好多功夫。不怕你养不起，就怕你不生，各种福利保障给上，反正那么多粮食和钱放在仓库里也是积灰。在这一点上，袁术不得不感激身在瀛洲的那些勤劳的倭人，正是他们的无私付出，使得袁术手中的黄金白银储备不断增长。
“陛下，如今我大楚平均下来每对夫妻生育孩子的数量已经保证在了四个以上，而且还在增长之中，不出意外，就算不计算新纳入人口的情况下，十年内我大楚的人口就会翻上一番。”田丰自信道。
开玩笑，钱粮充足，再加上医疗和卫生水平提了上来，政策扶持加上固有思想，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怪了。如今是因为有很多新增人口和刚刚新婚的夫妻才导致这个数据，否则田丰甚至都能保证每对夫妻的平均生育率在六个以上。
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闲着没事只能造人。而且女子地位又低，经常在家闲着没事，生育率能不高吗？要知道三国统一的10年之后，西晋王朝进行了人口统计，人口翻了一倍还多，这只是15年内的人口变化。当然这其中还有许多因战乱而隐瞒的人口，但也可以见识到这个时代恐怖的生育率了。
这都是托了刘邦这货的福，这厮当初为了人口可真是不要脸了，女子十五岁以上单身不嫁收重税，不生育收重税、生育有奖励，直接致使许多家庭将女子视作赔钱货，豆蔻年华就嫁做人妇，沦为生育机器。一些女子为了官府奖励不到二十岁就能有五六个孩子，还有一些女子因为无法生育扛不住重税自杀。
袁术自然不会干这种十分缺德的事，不过小小的改良一下还是可以的，不罚只奖，再配合政策宣传。隋文帝那种艰难的情况下都能一边发展国力，一边完成的二十年内人口翻一番，以袁术如今的医疗和卫生水平和富裕程度，十年内翻一番也不是什么难事。
“十年？某来江东也已经快十年了吧。”袁术忽有所感道。
“没错，真是时光飞逝。还记得当初刚来江东之时这里还是一副落后偏远的样子，而金陵还不过是个残破的小县城，天下局势也是动荡不安。没想到不过十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田丰轻叹一声道。
余下众人也纷纷心有所感，露出了怀念之色。不过十年，从偏居一方的扬州到如今占据大半个大汉、国力强盛的大楚，若不是亲身经历，他们还真是难以想象，这扩张速度和发展速度也太快了。
“花费十年时间，朕建立了大楚。朕希望下一个十年，能够将贵霜那片土地纳入大楚。”袁术遥望着西方，嘴角微翘的低声道。
“陛下英明神武，此事定会实现。”郭嘉闻言站了出来，微笑着躬身道。
“难得，你这个乌鸦嘴也能说句好话。借你吉言，希望一切顺利吧。”袁术轻笑道。
袁术等人没有在意，但荀攸和贾诩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面色如常的郭嘉一眼。
“夷洲和朱洲封地收回一事势在必行，时间就定在五年之后。到时侯对这些世家封地之上的人口和开发情况进行统计，在原有的人口数量之上根据开发程度再额外增加一定比例，作为他们能够在国内征召前往西南诸国的人口上限。”袁术淡淡道。
如今大楚的户籍制度不断完善之下，世家们已经很难钻到空子了。或者说能钻到空子，但很容易被发现，而被发现的结果他们承受不起。袁术可是不讲道理的，就是找不到直接证据，也敢下手。世家们经过袁术的种种手段，再想要如以前一般大量隐瞒人口是不可能了，所有的人口拨付都要经由袁术的同意。
“另外，按照他们交付出来的封地面积和情况，待日后攻占身毒和贵霜后，加倍封赏。朕不会亏待他们，只要他们好好为朕办事，不要耍滑头，他们绝不会吃亏。”
这种做法袁术琢磨了很久了，早就烂熟于心。对外征战，借助世家的力量渗透入敌人内部，战斗胜利之后，将大楚附近的封地连同人口收归国有，同时按世家的损失额外增加数成进行补偿。如此可称得上是两全其美。世家们帮袁术攻敌和调动人口发展边境，而袁术给世家们不好管理的地区作为封地和封国。
世家们得到了更多的封地和人口，袁术则是毫不费力的将周围已经被世家们开发完善的土地收回，同时不用操心人口安置和调动的问题。
不要认为世家吃亏了，都是人口，只要是汉人，对于世家们并没有什么区别，袁术多给一些人口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好事，无非就是要再费点功夫征召和管理罢了，世家们闲着没事有的是时间。
而封地，自然更是越多越好了，至于离大楚太远，只要不中断贸易就不是问题。他们还巴不得离大楚远一些呢，倒时袁术的手根本伸不到那里，完全是他们的天地，指不定经营个几百年他们还能成为新的帝国甚至反攻回来。
“陛下英明。”众人齐声道。
以势压之再以利诱之，世家们绝对只能乖乖地跟着袁术的规则玩，而且还是心甘情愿。
第六百六十三章 身毒进贡
袁术的命令很快的传道士世家们的二中。但正如袁术所料，世家们并没有其他异样。
对于这种结果世家们早有准备，或者说袁术早有暗示。袁术能够给世家一个走出国外独自立国的机会着实可称得上是“疯狂”，世家们对此是欣喜若狂。但是，便宜也不是这么好占的，天下不会凭空掉馅饼。世家们得了便宜，自然也要付出代价，这就是当初袁术给出的条件之一。
本来世家们对于封地回收一事还有所保留和私心，毕竟在他们看来，土地可以让出去，但是人口他们可是要藏一些留下来。现在人口这么金贵，世家们都想疯了。而且因为这些封地终究是要让出去，这些人都不打算太过尽心的去建设，稍微糊弄一下就好了。
反正将来是要继续往外扩的，他们就算对袁术心存感激，也不会愿意替袁术打白工，更何况他们对袁术还有不少愤恨之情。
袁术也料到了此事，一向以奸商自诩的他自然不会让世家们这么应付了事，肯定是要将利益压榨到极限的。
想藏人口？袁术直接按人口数再加上一定比例作为世家们可以征集的人口。也就是说世家们封地内若是有一万在册的人口，若是加成比例为四成，那么这一万的人口在留在封地内部、收归大楚的同时，世家们就能在国内得到一万四千的人口征集允许。
这种情况下世家们藏的人口越多，亏得就越多。谁还愿意藏？虽说征召人口需要费些功夫，但是和人口相比算得了什么？现在天下的人口价格已经攀升到百贯以上，而且还供不应求，想买都买不到。
曹操、刘备和袁绍又不傻，一个个都精的不行，人口这么少他们怎么敢卖？也就之前曹操穷的响叮当、粮食严重不足的时候，还愿意卖出一些流民。现在曹操也不干了，粮食依旧稀缺，但是人口更稀缺。要是再换下去，他都快没兵源了。
不愿替自己卖力干活？建设的越好人口加成比例越多，所换取的封地越多。
袁术是个实诚人，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要想马儿跑自然要给马儿吃草，对于世家袁术从不吝惜奖励。
当然，这么做也存在着一些隐患。但袁术至少能保证近几十年不会出问题，非常情况当行非常之法，想要对外扩张，这是袁术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只要国内的生育率足够高，这些隐患自然会消弭，而且这些隐患日后也不是没有弥补的可能。
......
云南，这里是曾经大汉西南丝绸之路的要害，也是大汉与身毒交易的必经之路，诸葛亮所建造的安宁城就坐落于云南郡的边境。
不过是一个新建的贸易城市，但是占地广阔无比，其内坐落着无数的房屋，更是划分出了无数的贸易区域。如今虽然还没有彻底建设完毕，只是将城墙和一些贸易区、住房修建好，小半的建筑正在动工之中，城内还有八成的空地还未施工，但是已经有无数的商人蜂拥而至。
西南诸国的许多商人早就已经憋了很久了，他们之前与大汉贸易必须得绕路前往益州，一路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实在太多，而且出现意外的几率也太大，虽然依旧暴利，但如何能够与现在相比？从云南一路往上已经打通了一道坦途，而且还在不断地扩建，直接前往益州。距离缩短了不知多少，耗费的时间更是大大降低，毕竟西南诸国的路和大楚的水泥路根本无法相比。
这些小国商人多是小打小闹，根本无法像大楚的一些大商人一样购买船队通过水运贸易，陆路几乎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选择，安宁城刚刚建设完毕，他们就纷纷携带着货物前来了。尤其是距离较近的小国，就连一些一穷二白的土人都背着一些特产跋山涉水前来，毕竟只要将货物送到安定城，价格立刻可以翻上数倍乃至数十倍。
这一日，风和日丽，安定城城门前满是排队准备进城的商队和百姓。然而，人数虽多，场面却井然有序。数个汉军士卒身着精良铠甲，手持钢刀守在门口，两侧更是站着数十身型剽悍手持大斧的蛮人。
大汉的强大早已深深铭刻进这些人的骨子里，令他们充满敬畏。强汉之名可不是吹的，这个时代汉人的自豪感是建立在虐遍周围各国的情况之上。西南诸国都在武帝时期被强汉虐遍了，当初汉武帝征讨这里虽然无功而返，但是并不是被打败，只不过是这些人反抗的意志太顽固，汉军的后勤跟不上再加上不熟悉地形，武帝觉得打下去不值当这才撤军。这些国家当初名义上还是归附于大汉的呢。
这些商人分成两排，从两侧的侧门依次接受检查进入。尽管正中的大门敞开，但却并无一人敢于进入，大门前一名身披鱼鳞甲的将军手持长枪靠在墙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忽然，一支规模浩大的车队自远处缓缓而来，最前面的马车上悬挂着一支纹刻着玄妙花纹的旗帜。车队并没有如其他商队一般往两侧的队伍之末而去，而是直接冲着正中敞开的大门而来。
周围等待的商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异的看了一眼，待看到领头马车之上的旗帜后，心中瞬间了然。
“来者止步！”守门的将领看到迎面而来的马车，直接上前道。
马车停下，从上下来一人，面露恭敬地递上文书道：“我等乃是身毒而来的使者，封吾王之命前来大楚进献礼物，与贵国交好，还请将军放行。”
守门将领打开文书，看到其上诸葛亮的签名之后，微微一点头，将文书奉还，不卑不亢的拱手道：“见过贵使。放行。”
“多谢将军。”
车队缓缓的准备驶入安定城中。就在此时车队正中最华贵的马车帘子忽的被打开，露出一张年迈而又睿智的面孔，扫了一眼两侧雄壮的汉军士卒以及头上巍峨的城墙，眼中欣喜和忧虑之色轮转，随后轻叹了口气，将帘子缓缓的放下。
第六百六十四章 拒绝
布湿底陀罗萨陀迦罗尼，身毒的王室之一，上一任身毒国王耶若师利萨陀迦罗尼的亲弟弟，此次主动要求前来出使大汉的就是他。
身毒（也就是天竺，谐音）是一个大国，虽然没能列入这个时代的四大帝国之中，但实力和底蕴也不容小视，乃是在当初强大的孔雀王朝衰落后独立出来逐渐壮大的一个王朝。百年前这个王朝可是能和贵霜相提并论南北分治的大国，但是不同于贵霜的壮大，这百年内的身毒不断衰弱，北方的领土有不少已经被贵霜侵蚀，现在只能龟缩在南方自保。
布湿底的为人和大汉的刘虞差不多，这是一个真正为国家兴盛、王室稳固而愿意付出一生的忠厚老者。一直以击败贵霜、重新夺回身毒曾经领土为目标。身毒上一任的国王，也就是他的哥哥创造出了一个小小的盛世。对外征战扩张领土，重建威信，大力发展经济和海上贸易，让国力上升了不少。
这种情况下，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只可惜，贵霜还是太强了，他的兄长在位十九年只是让身毒变得更加强大，并没有完成反攻贵霜的志向。
而现在的国王毗耶，情况和汉朝的灵帝一般，懦弱无能，国内的文武也是心思各异，内部斗争不断，还有不少有野心之人想要割据。他虽然有刘虞一样的身份和性格，但却没有刘虞一样的才能，无力替现在的国王处理这些问题。
布湿底的能力不够，可眼光还行。现在贵霜内部同样是纷争不断，而身毒国力已达到顶峰，他不甘放弃这个机会，坐视身毒走下坡路。此次他前来大楚，就是为了争取袁术的支持和帮助，借以攻打贵霜。
“希望这次前来大楚不会无功而返吧！”布湿底心中喃喃道。
身毒使团前来的消息早已被诸葛亮递到了袁术的手上，看着这个自己还没打算找麻烦的倒霉蛋主动凑了上来，袁术心中已有了思量。
不得不说汉武帝当初四处攻伐的举动给袁术带来的隐性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在西南诸国、身毒、乃至贵霜的眼中，大汉不仅代表着强大和富裕，还代表着没有威胁。
汉武帝当年打得那么凶，灭了那么多的国家，结果呢？因为管理这些地方所耗费的精力和钱粮实在太多，相对于收获完全是得不偿失，所以汉武帝直接将那些不服的国家灭了或打残了之后就不管了。一副我不想要你的地盘、懒得搭理你，但你必须得对我恭敬，否则我会把你打到服的样子。
看看当初汉武帝灭了那么多的敌人后底盘的归属就知道。北方草原被北匈奴的小弟鲜卑捡了便宜，西域各国臣服了汉朝却懒得理，西南诸国也一样，派了一些官僚管了一段时间发现不值得之后，就直接不问了。
所以这些小国对待现在的大楚的态度很顺从，你说啥就是啥，我只要保持尊敬就可以了，这样你就不会来打我。
汉武帝给袁术塑造的形象实在是太过完美了，强大而无害，不知给袁术省了多少麻烦。
也正是因此，布湿底在看到大楚的强大之后，并没有升起忌惮的意思，而是欣喜。至于那一点的忧愁，则是看到大楚如此富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动袁术。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国”，这次进献的东西价值虽是不菲，几乎是他能够拿出来的极限了，但在大楚这里，还真的不算什么。现在只能期望大楚的陛下能够亲善一些，给自己一点机会了。
一路从云南至成都，布湿底只觉得惊叹无比。
大汉好生富强啊！能在这群山之间修出一条坦道，当真厉害。每次看到脚下这种奇特而又平坦结实的道路，布湿底就觉得羡慕。若是他们身毒也能建造这般平坦整齐的道路，那国内的商贸肯定会更加发达。只是不知道这种神奇的路造价高不高，若是行的话能不能向大楚的陛下请求一下帮忙建设道路。
一路上布湿底见到的往来商人简直络绎不绝，个个带着众多的车队，上面载满了物资。从大楚最出名的丝绸布帛、筇竹杖、精盐，到他们身毒和西南诸国的琉璃、宝石、翡翠、光珠等。这其中蕴含的财富简直令布湿底瞠目结舌，以小观大，他简直无法想象大楚有多么富裕。
然而这才只是前戏，在到了成都之后，布湿底彻底服了，要不要这么富？可这还不是极限，等布湿底迷迷糊糊的被送到金陵之后，他已经彻底熄了靠着这点进贡的珠宝就能请求大楚出兵的念头。
这一个金陵城的税收，比上他们身毒整个国还要多得多，足足近百万的人口，差点把他吓坏了。原本还对曾经看到的国书中记载的大汉记录有所怀疑的他变得毫不质疑。
大汉，是一个远比他们和贵霜强大的多而且爱好和平但是极为好面子的国家。对待大汉，只能持尊敬态度。
金陵皇宫，坐在龙椅之上的袁术看着下方一脸谦卑，态度简直可以用虔诚来形容的布湿底，一脸懵逼。侧目看向贾诩，目光中包含着疑问：你们干了什么？
贾诩稍微想了一下顿时心中了然，对着袁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都没干。
“贵使前来所为何事？”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感觉这不是件坏事的袁术放下了心中疑虑直接开口道。
布湿底看着高坐在上方面容威严的袁术，用着略有些怪异的汉语恭声道：“幸闻大楚新立，在下封吾王之命，前来道贺。特此奉上贡品，愿吾国与大楚永结盟好。这是吾王所写之国书，还望陛下过目。”
言罢，布湿底直接将两封国书呈上。一封是身毒语写的，一封是汉语写的，国书被呈递到袁术手上后，他翻看了两下后道：“贵国此来不止为祝贺联盟，还欲想我大楚求援？”
“大楚陛下所言甚是，吾国历来与汉人交好，而贵霜却是狼子野心之国，当年还曾经冒犯过，如今更是侵略我吾国的土地。吾国国小势微，难以抵抗，还望大楚陛下能够出兵相助一二。”布湿底恭谦道。
袁术闻言，眼睛微眯，毫不客气的拒绝道：“我大楚乃是仁善之国，不愿干涉他国之事。贵霜与前朝之恩怨早已了解，如今与我大楚也无间隙，朕恐怕无法出兵相助。”
第六百六十五章 通商
开玩笑，自己国内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呢，哪有功夫去管身毒和贵霜之间的破事？而且袁术早已将贵霜和身毒都视作囊中之物，所谋甚大，更加不会做这种出兵的蠢事了。
面对袁术干脆利落的拒绝，布湿底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却并无恼怒之情。本身他就对此不抱多大希望，曾经的汉朝如今四分五裂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对方忙于内战，前来出兵相助自己这些亲善之国的可能性不高。
“大楚陛下，吾国如今情况确是危急，还望陛下能够支持相助一二啊！”布湿底拜倒在地一副声嘶力竭的样子，说道。
看到这极为熟悉的一幕，袁术嘴角隐隐一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西南诸国前来大楚的使者就开始喜欢搞起这一套了。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副小孩受欺负了找大人哭诉的样子，完全不要脸皮。
但偏偏大楚的官员就吃这一套，每次看到这种情况都对这些使者态度出奇的好，提供的支持也大些。西南诸国为了得到更多的扶持，每天都到大楚这上演抱大腿的戏码。
这就和明朝时朝鲜的疯狂进贡一样，三五天来一次，弄得朱元璋烦不胜烦，甚至不得不限制进攻的频率。倭国在分裂时期曾经也为了向唐朝进贡的名额而大打出手。
就是因为他们进贡的不过是当地一些普通的特产和美女，没什么价值，然而大汉的回礼和赏赐却是丰厚太多，一来一回赚大发了。没办法，汉人好面子，怎么着也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
如今的西南各国的心理和他们就差不多，卖个惨、抱大腿，平白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和利益。大楚的富裕程度，就是拔根腿毛他们也都受用不尽了。光是把贸易的税收稍微漏一点给这些国家，或者帮他们搞些基建，多给些贸易的额度，都足以令这些小国为之疯狂。
袁术这里还好，除了一些稍微有些分量的大国才能前来，也就掸国、扶南等几个。其他数不胜数的小国使者天天堵在诸葛亮和鲁肃的府邸前盯梢，弄着他们俩都快不敢回家了。
这些小国如今对大汉的态度就和对待亲生父母一样，那真是殷切孝顺无比、孝子典范。这也正合袁术的心意，这种态度才好，日后将这些国家并入大楚就简单多了。
袁术不是冤大头，他才不会白白的帮助这些国家发展经济和贸易的，而是本着将羊养肥再杀的想法。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世家们的影响力也在不断地渗入这些国家，慢慢的从内部进行控制，掌控底层的百姓，逐步架空上层。与其说是帮助这些国家，不如说是提前发展这片将来不久就会融入大楚的地区。
来自身毒的布湿底竟然也和西南的这些小国一样没节操，这令袁术极为无语。看着下面的诸多文武看到布湿底这样子，一副身心通泰、暗暗点头的样子，袁术更加无奈了。
这也太好面了吧。怪不得历史上的各朝各代每次都被周边小国视为冤大头，无数国家纷纷朝贡，还整出来万国来朝。任谁遇到面对这种国家，好像都想亲近亲近吧。
没事的时候，去进献礼物就和赚钱一样，比经商还暴利。有事的时候，申请一下援助，而且还能留条后路，走投无路能来投奔。而各朝各代对于这些小国呢，那可真的是无欲无求。经济上，这些国家穷的一匹，懒得理。军事上，也弱的不行，遇到强敌根本靠不住，或者就是自己好面不愿意露怯去求帮忙，遇到弱敌又懒得喊，只要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袁术也好面，但更务实，冤大头他才不做呢。直接无视了下面这个不要脸的使者，沉声道：“其他方面还可以相助一二，但出兵是绝对不可能的，还望贵使见谅。”
布湿底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立刻顺杆爬道：“不敢求陛下出兵相助，只要陛下支持一二即可。我国如今局势糜烂，物资匮乏，希望能在贸易方面能与大楚扩大规模。”
一路上看到西南诸国与大楚之间贸易的兴盛，布湿底可是眼红无比。多么庞大的财富啊，若是能够在其中掺一手，他们身毒的经济翻个番都不成问题。
袁术加大了对周边小国的贸易，但是对于身毒、贵霜这些国家的贸易规模并没有扩大多少。袁术不缺这一点钱，他加大对周边小国的贸易是为了扩大影响和进行渗透，为日后的统一做准备。而身毒、贵霜目前袁术的手还够不到，他自然没有什么兴趣去资敌。
各朝各代忽视外界、闭关锁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主要就是因为自身太过繁荣了，从来都是往外出口，对其他各国的物资没什么需求。用诸多的物资换取一些金银，虽说也算是发展经济，但于国力而言又没有什么帮助，那些化外之地又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
“贸易？”袁术喃喃自语道。
说实在的，有了瀛洲这个金银矿之后，袁术对于丝绸之路就已经不甚重视了。金银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一堆石头，不过是因为稀少充当一般等价物，够用就好。现在江东的金融已经足够稳固了，大楚钱庄银票的坚挺性毋庸置疑。袁术虽然依旧对金银感兴趣，但却并不急需。
不过对方都这么说了，袁术也不好就这么拒绝，毕竟此事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坏处，大不了只贸易丝绸香水等奢侈品就好了。
“此事倒是没问题。你且在金陵住下几日，某会安排人与你商量此事。”
“多谢陛下！”布湿底感激道。
......
朝会一结束，田丰等人就被袁术又留了下来。
“真没想到，朕没有去找身毒，他们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倒是弄得朕有些措手不及。”袁术无奈道。
他是想当个隐形人，等处理完国内的事情、有时间有精力西进之后再显露在身毒、贵霜、安息这些国家的眼中，但情况却并非他预想的那般。
对西南诸国动手，终究还是引起了身毒的注意。若是与身毒加大贸易，这一切有不可避免的会引起贵霜的注意，这令袁术十分的无奈。
国与国之间的联系和影响实在是太密切了，他几乎只要行动，就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这不是袁术想要的、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不可避免
“陛下，我们对于西南诸国动手，引起身毒的反应本就是不可避免的。身毒毕竟不是个小国，西南诸国中还有一些附属于他们的呢，他们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郭嘉看到袁术那一副郁闷的样子，摇头道。
“不过好在身毒对于我们而言，威胁不大。但还是要小心些，避免和身毒之间有直接的往来，否则贵霜得知后难免会有所他想。”贾诩说道。
“不直接与身毒来往，难道由正在西南诸国的世家出面？”田丰问道。
“可这样，我们曾经的规划恐怕就难以实施了。以世家的贪婪，参与其中绝对会暗中出手的。身毒可不是西南各国，那是我们将来的重心。”袁术略有些忧虑道。
并非所有的地盘都适合先交由世家管理再收回。西南诸国形势复杂而且国家众多，直接由大楚进行渗透管理的话，难度太大，因此让世家们帮忙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身毒和贵霜就不同了，这是两个独立的大国，而且还在袁术计划中大楚的疆域范围之内。
由于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和生产力水平的限制，一个国家能够统治的疆域面积受到很大的限制。袁术心中的大楚地盘也只是在原来大汉的版图之上，往北延伸到鲜卑曾经占领的地盘，西面直到贵霜的边境。再往西的安息袁术想都不想，因为太远了，根本管不过来，贵霜已经是极限了。
借助世家的力量来攻伐他国和管理疆域只是袁术最后才会采用的手段。如果能够自身直接解决最好还是不要采用这种手段，隐患太多了。别看世家们现在和袁术相处得很和睦，但他们的本性袁术就从来都没忽视过，完全是一群饿狼、蛀虫。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咬别人一口，从其口中抠出来利益简直不要太难。
若是世家们将身毒拿下了，袁术该怎么收回这片地区？身毒近千万的人口、偌大的地盘，按照袁术之前所想的赎回封地的规定，整个大楚的人口大半都得搭进去。贵霜也得全封出去。土地还好说，在人口问题上袁术能允许这种事吗？
西南诸国、西域各国是袁术给世家们划分的初级猎场，贵霜以西的安息、罗马是袁术为世家们准备的舞台，但是贵霜和身毒可是袁术的禁脔。按照袁术的计划，这两个国家是必须由自己拿下，不允许世家们插手的。
“陛下，您真以为您禁止，世家们就不会动手吗？”荀攸苦笑着道。
“虽然有人动手，但毕竟是暗中进行，规模不大。可若是直接放开限制，日后世家们的势力强大了，恐怕就覆水难收了。”田丰反对道。
如今的世家还算能够掌控，可要是真的一让再让，真的将这只难以控制的野兽彻底放出去，那结果真的是难以想象。袁术好不容易通过一系列打击把这群世家整乖了，一番心血不能就此流逝。
“但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郭嘉反问道：“元皓你对世家也不要太过敌视，他们是贪婪，但他们也有着理智，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你要相信他们不会胡来的。”
“不会胡来？谁能做这个保证？一旦出现问题，我们目前的大好局面很可能会毁于一旦。”田丰不可置否道。
“好了，你们俩就不要争了。”袁术无奈道：“世家们还是要用的，这次的事需得借助他们的力量。但是就这么放任也是不可，谁知道这些家伙知不知道轻重。这样吧，元皓，你挑选出十个世家，参考他们过去的表现和实力，召集他们的家主到我这里来一趟。”
“陛下你打算如何？”贾诩问道。
“制定规则，分配人员监察。至于其他的世家，先考察一段时间，听话的就给他们个机会，不听话的就剔除。世家们相互之间也是竞争对手，不是吗？”袁术淡淡道。出身世家的他对于这些家伙的尿性可是太了解了，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和世家打交道，手段已经非常熟练。
“陛下就不怕他们为了利益相互勾结，再内部进行利益分割吗？”田丰依然不放心道。
“那些小世家底蕴不足可能还会上头，但大一点的世家会知道轻重的。他们也想刹闸，但是不过是看到别人一直在往前跑，不甘心罢了。陛下给他们一个刹闸的权力，这些人自然知道会怎么做。”荀攸说道。
经过袁术的清洗，冲动而又贪婪地世家已经没灭的差不多了。留存下来的都是识趣的老滑头，他们所担心的不是这些老牌世家，而是近年来新兴的世家。
“陛下打算把将来的计划透露一些给他们吗？”贾诩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那么简单，忽的说道。
“现如今的世家有些太过复杂混乱了，我需要一个有秩序而且听话的世家团体。”袁术若有所意的沉声道。
国力、经济的迅速发展必然会带来大量的隐患，如今的世家团体就是如此。大楚飞速发展的这几年，有些很多人乘风而起，直接从豪强飞跃至了世家的行列。
这也是袁术造的孽，谁让这货当初消灭了太多的世家，导致很多的位置空了出来，这些新的成员就挤了进来。当然这也是世家们自己的选择，毕竟残存的世家团体相比于之前要弱小太多了，面对袁术他们心中充满了不安，自然要壮大自身借以威慑自保。因此他们不得不接受这群新兴的成员。
现如今大楚的世家团体之中，扬州、荆州的世家几乎占了一半的比例。而这些世家之中，八成以上都是新兴的世家。这些人是靠着勇猛果敢从众多敌人之中杀上来的，缺少时间沉淀，相较于那些老牌世家他们太过冲动了。而且身上还沾染了不少商人的恶习，贪婪。
对于这个团体，袁术虽然心存不满和担忧，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每一个世家都是这般的诞生，然后通过岁月的沉淀大浪淘沙，最后成型。若是袁术强行甩开这个团体和老牌世家们单干，那么阶级就会固化，又会引发一连串的隐患。袁术自然不愿如此，因此不得不带上这群人。
听了袁术此言，在座众人心中顿生警觉，荀攸更是心中一惊。
第六百六十七章 分赃
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人精，袁术话一出口这些人就嗅到了一丝异样。
商周分封制分封的诸侯中最特殊的是那些？商朝之时有四大伯侯各统领两百小诸侯，周朝崛起的几个大国都是位于边境通过征讨异族壮大地盘和势力成长起来的。
后者就不用说了，接下来的分封诸侯绝对都是往西面和北面的边境封，而前者可是有着特殊性的。袁术此时提出召集十个世家，他们自然想到了商朝的东西南北四大伯侯。
荀攸此时心中更是激动异常，若是真的这样算，他背后的荀家十有**会位列其中。论起功绩、论起听话，荀家绝对是首当其冲，袁术这么念旧情的人怎么可能忽视掉他这个“老人”。
想到当年在何进府上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的押注，荀攸微微一笑。这或许是他的直觉天赋最重要的一次发挥了，一个直觉定下了荀家未来数百年的兴盛，百年之后他的名字估计可以在荀家族谱中和老祖宗荀子并列了。
与荀家相同，还有两个世家已经被内定，江东的陆家（陆逊）、荆州的蔡家（蔡怡、蔡瑁）。而其他诸如扬州顾家（顾雍）、扬州朱家（朱然）、益州张家（张松、张肃）、凉州法家（法正）等都是极有机会的侯选。
没办法，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老牌世家都差不多，又不是选贤举能，无法准确判断这些世家是否听话，自然就要从袁术身边的功臣开始了，只要势力能说的过去基本都有机会。而向郭嘉所在的豫州郭家、诸葛亮所在的诸葛家等这种实力不足的世家，袁术只能暂时说抱歉了。没有实力袁术又不能强行推上去，否则只会贻笑大方，只能日后待这些家族繁荣起来后再行补偿。
千年基业，今朝即定。
袁术这消息一出，天下的世家们又再度疯狂了，纷纷往金陵而来。
即使得知了最终决断的事田丰这个铁面阎王，世家们依然热情不减。不能送钱财贿赂，还不能送些别的吗？
张家送上了墨子当年的几份手书残篇还有很多的堪舆家珍藏，法家奉上了一份韩非的珍贵典籍和孙膑的半卷兵书，蒋家送来了一个俊秀青年名叫蒋琬想要拜师顺便送了不少典籍作为拜师礼，马家更是直接带了五个聪慧的小孩一起前来塞了几张留侯遗书，等等。这些世家可谓是手段百出，各种祖传珍贵典籍和族中英才全被毫不吝惜的送了过来。
不过两三天，田丰门前已经站满了人，各个手持珍宝，或者牵着小孩带着青年，弄得一向刚直的田丰都觉得很头大。
没办法，这群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态度恭敬而且什么请求都没有提。上来就是一句话，久闻贤名，前来拜访，放下礼物就是嘘寒问暖、虚心请教，拉着小孩直接就是一句跪下拜师、认义父。
田丰态度恶劣却也赶不走这些人，打消不了他们的热情，只能黑着脸一一见过，手下礼物。
这些前来的世家多数都是有些实力的，当然也不乏实力不足前来提前打好关系的。毕竟这只是第一次划分，之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呢，抢占先机相当重要。
这些世家只后悔当初怎么没多献点殷勤，不少对袁术隐隐持抵触态度的世家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数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啊！怎么就没有好好把握。
不得不说不愧是有着数百年底蕴和传承的世家，一个个真是富裕。在袁术暗示之下来者不拒的田丰光是这几天内收到的珍贵典籍，就足以填满一个屋子。墨家散落的丢失的传承居然补全了小半，被田丰整理完之后直接送还给了墨慎。据说墨慎得到之后激动地把自己管在屋里，整整三天三夜抱着书没合眼不说，滴水未进。弄得黄承彦差点就准备将华佗请来救人了。
同样的还有其他诸子百家，不少的传承都在其中，虽然多是只鳞片爪，但拼凑起来也是极为可观，比这些百家如今残留的传承甚至还要丰富。
“没想到这些世家手头居然这么富，搞得朕都有些后悔当初和袁绍分家产的时候没有扣些典籍了。”看到自己面前一大堆的书籍，袁术面露惊喜的同时颇有些后悔道。
“是啊！若不是亲眼所见，臣也是难以想象。”
田丰同样是惊叹无比的看着面前这些书籍。《留侯遗书》（残）、《韩信兵法》（残）、《萧何策论》（残）、《孙子兵法详解》（六个版本）......
袁术现在彻底确定袁绍手中的玄武战阵是怎么来的了，看着手中荀家送上来的朱雀战阵简化版（残），袁术心中懊悔不已。当初自己怎么就一时兴起，忽略了这些东西呢？结果现在白白便宜了袁绍。
“这一下子，估计世家们三层以上的底蕴都被陛下给套出来了。”郭嘉颇为欢喜的抱着一本陈平手书翻阅着，口中啧啧称奇道。
“这么多才三成？”田丰颇有些震惊道。
“不然呢？”郭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世家数百年的传承就这么点？他们虽然对此事极为重视，但也不至于豁出一切，压箱底的东西还是会留着的，这些最多只能占到三五成罢了。”
“奉孝所言不错，这些世家皆是城府极深之人，多半不会将宝全部压在这件事上的。”不动声色的抢在荀攸面前抄起整理好的张良手书，贾诩淡淡道。
淡淡的瞟了贾诩一眼，木板脸的荀攸难得的露出了愤恨的眼神，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抄起郦食其的手书。他本来是想拿萧何的那本，但只可惜，早就在贾诩和他暗中争抢之时，这本书就被田丰放入袖中了。
“这些典籍多是残本，而且基本都是秦汉至今的出名文武所留。再往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名将良谋的典籍很少，都被世家们压箱底了。”荀攸说道。作为荀家家主他可是最有发言权的，唯一的那本朱雀战阵简化版的残卷就是他做主咬着牙从荀家府库中拿出来的。这份残卷虽然无比珍贵，但和袁术的信任好感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秦汉时期虽然能人辈出，但是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时期才是战争艺术的巅峰。足足几百年互相之间一直打仗就没停过，良将贤臣数之不尽。
第六百六十八章 放开
“怎么样，世家的人选选好了吗？”袁术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本不知名古人所写的书籍，冲着问道。
“人选丰心中早有所属，不过出了这一出，丰也不知道该如何了。”田丰苦笑道。
世家们尽显上来的这些典籍价值实在太大了，让田丰难以计量。这么些典籍的价值，毫不客气的说不亚于二十万大军，甚至还要远超之。现在袁术都有些后悔当初把西南各国的封国一事放的太轻易，要是再多收割这么一波，他不是更加发了？
心中早已打上世家们家学传承主意的袁术见田丰有些犹豫的样子，毫不客气的为他撑腰道：“就按你之前所想的安排，这些典籍还有送上门的年轻俊杰先暂时记下，等到日后再行封赏。”
“诺。”袁术发话，田丰心中自然无了顾忌，微笑着说道。
“都那些世家，和朕说说。”袁术直接道，毫不顾忌在一旁的荀攸。
“江东陆家、顾家，荆州蔡家、黄家，益州张家、吴家，交州士家，凉州法家，司隶杨家，豫州荀家。”田丰一一道来。
如今拿下的七州之地，每一州都挑选出一个代表家族，其中较为强大的扬荆益三州额外多了一个名额。荀家虽说如今是以是荀攸所在的扬州荀家为主，但豫州如今被空了出来，荀攸自然就将自己的家族调回了豫州作为主脉。
贾诩、郭嘉和荀攸听了田丰此言后，心中暗暗点了点头。田丰的这种安排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分封这种事自然是要从功臣和宗亲方面入手。袁术如今正值壮年，身边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宗亲，这些名额基本都落在了功臣之上。
不过田丰言语中的一些细节还是暴露出了问题，看出了田丰的机敏谨慎。一是荆州，蔡家上榜毫无意外，但是蒯家却没有上榜，而是黄承彦所在的黄家占据了位置。其二是益州，根基深厚的秦家被新兴的吴家代替了位置。其三，就是交州了，士燮所在的士家竟然上榜。这三处细节蕴含了不少的心思，可称得上是巧妙无比。
袁术略一思考就明白了田丰的意思，微微颔首：“不错，你心中还有些备选吧。”
“其实这次陛下给的十个名额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其他诸如扬州朱家、荆州蒯家、益州秦家、司隶钟家等都有资格，不过名额不够，只能如此定下了。”田丰苦笑着说道。
他已经可以想象这个结果一出之后，这些被他咬牙淘汰世家的反应了。以他对这些世家的了解，表面上绝对不会和他这个手握大权的酷吏翻脸，甚至态度会更加殷切，但背后估计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虽然袁术接下来还很有可能会继续添上一些名额，但这段时间足够这十个世家和他们之间拉开差距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对田丰恨之入骨？尤其是蒯家和秦家，那绝对是和他势不两立，这仇恨千年难消。
在在场众人同情的目光之中，袁术轻轻拍了拍田丰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辛苦了，元皓。”
“为陛下、为大楚，臣甘愿为之。”田丰目露感激之色，沉声道。
袁术心中充满了对于田丰的愧意，但却只是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田丰一路跟他走来的付出他是看在眼里的。对于其他的文臣武将袁术心中有爱护之情，但并无多少感激之意，因为袁术已经给了他们应得的回报。唯有对田丰，袁术一直是感激、愧疚兼具。
为臣子，最惨的是哪两种？其一，是为国改革之人，比如商鞅，为秦国打下了强盛、一统六国的基础，但结局悲惨无比。其二，就是为君主背锅拉仇恨的人，有诤臣，也有佞臣，而田丰就是前者。
田丰虽说心向寒门，但实际也是世家出身，不过是和荀悦一般的世家异类罢了。其所在的世家虽说不是太强，但也有一定的实力。可现在，田丰立下如此功劳，其所在的世家却是都衰败不已。
没办法，留在冀州的田家在袁绍的打压之下早已消亡，而投奔至江东的田家却因为田丰自己的“大义灭亲”和公正无私而处处被限制，还被世家们孤立，衰弱不已。背靠着一个诤臣，田家是悲哀的，田丰为了正身，不但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隐性的好处，反而比对其他世家更加严厉的对他们进行管治。
身后的家族已经是悲剧了，但更加悲剧的是田丰的子嗣，最好的结局就是当个普通人安稳一生。可以说，除了田丰自己，其后代都悲剧了。
因此，袁术对田丰感到亏欠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使是田丰此时位列百官之首，依然如此。看看贾诩、荀攸，田丰简直就是悲剧中的悲剧啊！袁术都打算百年之后给田丰及其后人一张丹书铁卷或者遗诏来照顾一二了。
“陛下，这些典籍怎么处理？”田丰问道。
“弄个大楚书库，供百官观阅。”袁术直接道。
“陛下，这些典籍如此珍贵，就这么放开观看？”荀攸皱眉道。
“典籍再珍贵，没人观看也不过是一堆废纸。若不是现在天下尚未一统，朕还打算大批量的复印一堆，让天下学子皆可阅习呢。”袁术撇嘴道。
相比于思想有些狭隘的世家们，袁术可开明太多了。知识，从来都是用来学习和创新的，不是用来藏着掖着的中国为什么几千年来经常在原地打转？就是因为这种敝帚自珍的想法，老是喜欢将知识传承藏着掖着，久而久之就断绝了。这也是为什么春秋战国时期的传承反而比之后的秦汉时期传承要更加强大的原因。
“此举甚好，只要陛下您自己不反对，我们很支持。”郭嘉饮了口酒，语气轻佻的说道。
这些东西虽然珍贵异常，但透露出去的风险确实不大。就算被袁绍刘备他们暗中得到了，他们也没时间将其中的价值发挥出来了。而一统天下之后，其他诸国就算得到了这些典籍也发挥不出作用，别的不说，光是语言这一关就够麻烦的了。而且由于文化思想不同、战争管理体系不同，根本无法照抄照搬，否则只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否则的话蔡瑁早就把贵霜水军较为完善的作战体系盗用了。
郭嘉如此说也是有其道理的。历来干这种焚烧典籍、断绝传承最多的不是世家，而是帝王。当初项羽一把火把许多秦汉时期的典籍都烧了，虽然事后刘邦复原了一些，但是他也是私藏了不少，暗中也灭绝了不少的传承。他们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这些都是隐患，使得他们的国家崩塌的隐患。其心理就和愚民政策差不多。
这些典籍普及最大的受害者是袁术，其次才是世家，对于整个大楚而言根本没什么影响。
第六百六十九章 反应
田丰选举出的十大世家的名单最终还是定下来了。消息出来后，大楚众多的世家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其中反应最激烈的要数交州的士家和益州的秦家。
士燮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瞬间，首先是不可置信，狠狠地掐了自己两下，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然后派人往附近的世家们处前去确定此事没错之后，士燮瞬间乐疯了。
当初将交州的权力全部移交出去，士燮是被逼无奈、心不甘情不愿的，但现在他深深地为自己当初的做法而感到自豪。
老子太tm明智了！
士燮心中激情澎湃，若不是定力足够，他都想跑到金陵城大街上去嚎两嗓子了。十大世家之中，他们士家的实力毫无质疑是倒数第一，根本无法和其他九家相提并论，但他也是入选了啊！力压秦家、蒯家、钟家这些庞然大物挤了进去，就因为当初他被逼无奈的选择。现在想想，真是祖坟冒烟了啊！
消息传出的第一世家，扎根交州的所有世家全部备上厚礼往士家而来，态度恭谦无比，一副认大哥的样子。
交州的世家在如今的大楚七州之中乃至曾经的大汉十三州之中都是最为尴尬的存在。太偏远了，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像样的世家，就连士家当初也只能被称为豪绅，勉强半只腿跨进世家的门槛。在各州世家报团的情况下，他们交州的世家完全是谁都能踩一脚的存在。现在好不容易站出来一个带头大哥，看到了崛起的希望，这些人自然是义无反顾的跟随其后。
被这么多人捧着的士燮并没有冲昏头脑，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他将一切都放在一边，先是干了两件事。第一，将家族一般的财富直接捐到了大楚的府库。第二，找到田丰所在的田家。就是一句话，结盟，结铁盟，你有啥困难直接来找我，以后老弟有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你挨饿。之后双方顺便商谈了些商业和贸易的事，还顺手挑了两小辈联了个姻。
士燮多精啊！他太明白那么多强大的世家，自己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货为什么会入选了。前者是向袁术表态，表死忠。后者则是展现自己感恩图报的一面同时，卖袁术和田丰一个好。
他现在的情况可称得上是一步登天，直接从一个小土鳖，华丽转身为了天下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即使他们士家并不算太强，但背后有整个大楚撑腰，谁敢小看他？奉天子以令世家，你不听试一试。
做完这两件事后，士燮在接见安抚完交州的诸多世家之后就闭门不出、低调做人了，顺便开始筹谋将来的路。。
而与士燮相反的令一个极端，就是益州的秦家。秦宓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将屋内的所有人赶了出去，随后就是霹雳乓啷不停，屋内能砸的东西全部被他杂碎完毕，嘴中还不住地低声咒骂道：“田元皓，你敢这么欺我秦家，我定要将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让你子嗣世世为奴，永远不得翻身！”
发泄了小半个时辰时辰之后，秦宓冷静了下来。换了个屋子，将家族中的族老纷纷招来商讨之后，亲自前往田家送礼以示并无怨恨的同时，将家中八成以上的典籍传承全部拿了出来，外带无数的钱粮珍宝全部送进了大楚的国库。
这一步的落后他虽然愤恨无比，但还是能勉强接受，毕竟还有蒯家、钟家这些不差自己多少的家族也没有上榜。但是之后若是再出现这种事，他就可以自杀以谢家族了。
袁术这明显是要将世家分个三六九等，而且是在官方的身份上。以前袁术虽然强势，但对于世家是一视同仁，持放养的方式，所以世家们还能隐隐抱成一团抵抗。但现在袁术要拉一批打一批，以世家来制约世家，这就掐住了世家们的死穴，令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没办法，谁让现在的大楚和袁术如此强势呢。不但可以彻底甩开他们自己玩，而且轻易地就能完成一次对世家的清洗。世家在袁术面前已经由之前难以对付而且难以摆脱的手下兼蛀虫，变成了可有可无、几无抵抗之力的武器。
随着寒门的崛起、科举的出现，如今基本已经彻底脱离了大楚、对袁术威胁不大的世家现在真是一点谈判的资本都没有。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袁术直接将现在的世家全部一棍子打死也不会有什么事，如今的世家已经不是天下的管理者和主人了。想要出去单干的他们在脱离了这个国家的束缚同时，也无法再轻易汲取这个国家内部的力量。
利欲熏心啊！当初光想着封国的好处了，结果被袁术借机直接把自己这些人全择了出去。现在他们只能指望袁术不要卸磨杀驴对他们动手了，不过有着西南各国的存在，世家们对于自己的安全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因为袁术需要他们。
秦宓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的资本，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起。在自己的家里也只敢将所有人赶走之后，自己独自在屋内发泄，小声的咒骂。
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的秦宓此时只能尽力去弥补，争取下一次的名额。此时的他再也不敢暗中在益州搞鬼找事了。就是装，这段时间他也要装成一个乖巧无比的宝宝。
与之相同的自然还有钟家和蒯家这些实力强大但未入选的家族。但相较于秦家，他们可就冷静许多了。尤其是蒯家，蒯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眼中丝毫没有失望，明显是早有心理准备。他对于自己家族错过了这一步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他的弟弟蒯越如今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旦成功，蒯家的地位绝对不会亚于这十个被选中的世家，甚至犹有过之。
信奉王道的他坚信，能力才是一切。只要自己和弟弟展现出足够的能力，他们蒯家的未来绝对是一片光明。
第六百七十章 决意
世家们的动荡只是暗潮汹涌，并不激烈。因为他们根本无力反抗袁术，更没有应付的办法，所以尽管不少世家对田丰、袁术恨之入骨，但明面上却一点反抗的表现都没有，顺从无比。一个个的都带着大笔的礼物往大楚府库和田家里送。弄得这段时间田丰都乐得不行，袁术麾下的文武更是每天空闲之时就拿着这些世家们进献的珍贵典籍看个不行，掀起了一波学习的浪潮。
人的能力，天资只是一方面，后天的学习也很关键。郭嘉、贾诩这种都属于天资极强的，学得很杂，照样能成为如今的顶尖谋士。可若是当初如他们得到如荀攸一般的系统完善教育，说不定会更进一步。世家为什么人才扎堆？从当初的荀氏八龙到现在的荀、荀攸、荀谌、荀悦，就是因为底蕴深厚，接受的教育好。
世家们送上来的典籍都是他们所珍藏的，最次的也是三公以上的水准的留书。就是对贾诩、田丰这种水平的谋士来说都有不少的裨益，更何况是其他的谋臣了。
武将也是一样，光是孙子兵法详解的版本就有好几种，都是历代出名的将军对于孙子兵法的注解。孙坚看了眼睛都红了，死死的攥住不肯撒手。一直以孙子传人身份自居的他，怎么能不对这些书籍注意？当即恳求袁术让他抄录一份，并保证会将这份作为家学之后绝不外传。
袁术直接满不在乎的答应了。开玩笑，这东西等个几年之后天下一统，他都打算普及了，外传不外传的有什么区别吗？
不得不说，这些前人传承确实是珍贵无比，袁术任由麾下传阅之后产生结果大大的出乎了袁术的意料。或者说袁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时代传承断档的严重性，文臣就不提了，武将们的进步直令袁术瞠目结舌。
兵书可比之政略等类书籍可要稀缺的太多了。因为有名的将军不一定会写字，而且早亡的还不少，留下来的就那么一点。袁术麾下的武将，多数都是泥腿子出身，靠着一卷、半卷兵书起家，通过不断地厮杀才积攒起的领兵经验。
就像甘宁和蔡瑁一样，天资差距无比之大，但真打起来却是差距仿佛。以前袁术手中是没有多少兵书，又不好强逼周瑜、蔡瑁这些人把师承和家学叫出来，只能尽量让其教授。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谁愿意倾力相助呢？就是心胸开阔如周瑜也会藏上几手，而蔡瑁更是丝毫不透露，这是人之常情，袁术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现在手中终于有存货了，袁术自然到处传播，张辽、魏延这些武将纷纷抢着借阅，不断补充自己的短板。那么多的成名将领，每个人稍微透露一两手，叠加在一起也是极为可观。最明显的例子，将这些兵书中布阵的细节综合起来，布置出的阵势威力都起码增加一两成。
......
三个月后，幽州。
凌冽的北风伴随着大雪飘落，此时的幽州已经被大雪所覆盖，千里冰封。
公孙瓒站在蓟县的城墙之上，遥望着漫天的飞雪，双目空洞无比。
“陛下，天气寒冷，您还是回宫休息吧。这里有臣看着呢！”田豫说道。
此时的田豫与三个月前相比，仿佛苍老了十余岁一般，面容憔悴、须发隐隐发白，目光之中满是疲惫。
公孙瓒对于田豫的话置若罔闻，依然如铜塑一般静静的站在原地，显得甚是孤廖。
“唉。”田豫轻叹了口气。
公孙瓒站在此处已经整整一天了，他也陪了一天、劝了一天。若不是二人的皆有二流武将以上的水平，在这寒风大雪之中呆上一日，早就冻成冰雕了。
“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公孙瓒百感交集的回忆着自己的一生，对着田豫轻叹道：“国让，你说，朕错了吗？”
听到此言，田豫嘴角微微苦笑：“陛下自己心中已有所觉，何必再问豫？”
“看来朕真的是错了。”公孙瓒语气萧然说道：“畏首畏尾、怯懦自私，朕真的是太不堪了。”
“陛下能够及时醒悟就好，只要陛下能够保持本心，我们幽州将士依然会竭力追随与您！”听闻此言，田豫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语气坚定道。
“现在已经太迟了。”公孙瓒淡淡道：“不过三个月，幽州几乎全部陷落，朕已经被袁绍团团包围，只能死守这蓟县。四面皆敌，又无援军，朕还有何生机可言？”
当初公孙瓒那一次震惊天下的水淹北平，固然覆灭了袁绍的十余万大军，但同样也断了自己的生路，麾下团结一心的将士心中的热血直接被一盆凉水浇灭了。再加上兵力上处于劣势，袁绍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不过月余又组织了十万大军北上。
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驻守易京的单经守了半月有余，随后在损失惨重之下，直接投降了。没办法，易京的情况和当初的北平极为相似，袁军一用出掘土挖墙这一招，单经直接就歇菜了。多次前去阻挠，结果被张借机重创，差点都回不来。不断地求援，可公孙瓒依然是置若罔闻，最后只得率领着毫无战心的残兵败将投降。
说到底，公孙瓒已经失了军心了。这种实力远逊色于袁绍的情况下还自毁城墙，他的失败已经是无法阻止。就连袁术都没有理会这厮，只是可惜了当初送去的无数攻城器械，作用没发挥出来多少不说，还有一些直接落入了袁绍手中。
听了公孙瓒此言，田豫也是无奈一叹。袁绍已经将公孙瓒的所有生路都堵死了，蓟县东北方的涿郡、北方的渔阳、东北方的潞县全部被袁绍重兵把守，大批人马根本难以突破。更有颜良文丑各率数千精骑与万余步卒在周围环伺。
“现在的情况你很清楚，死守是死，冲杀也是死，你觉得朕该如何选择？”公孙瓒忽的微笑着问道。
“这一次袁本初已亲自前来，陛下是打算和袁本初最后战一次吗？”田豫问道。
“这次你猜错了，朕打算死守。”公孙瓒目光灼灼的看着田豫说道。
“陛下，死守只能是...陛下你是想？”田豫不解道，忽的看到公孙瓒眼中异样的光芒，双眸瞪大不可置信道。
“不可啊！陛下，如今您切不可如此做！大不了臣率领白马义从誓死护送你前往辽东，定然会护得住陛下您的性命！”田豫语气激动地说道。
“投奔袁公路？朕还没有那么卑贱。”公孙瓒嘴角微微冷笑道：“朕生得一副倔脾气，成于此也亡于此，朕认了，但朕绝不会对任何人低头。这次是袁本初赢了，但朕没有输给他，朕是输给了自己。朕欠下的债，朕自会偿还，他袁本初不配看到朕狼狈的样子。”
“陛下！”田豫语气悲切的喊道。
“不用说了，朕心意已决。朕不是一个明主，耽误了你，于你有所亏欠。你没必要陪朕这么一个无能之君、将死之人，等下你自领白马义从离去吧，袁公路会接纳你的。”公孙瓒语气坚定的说道：“不要让白马义从在朕手中消亡，暂时隐忍，为朕报仇，朕还希望九泉之下从袁本初的口中听到他的痛骂呢。”
第六百七十一章 察觉
公孙瓒言罢之后，头也不回的直接下了城池，回到皇宫之内召集麾下众文武。
高坐在龙椅之上，公孙瓒看着下方两侧神色各异、低头垂目的文武，心中既羞又愧。如今身陷绝境，他反而从当初疯狂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回想界桥之战战败后的这段时间，他对于麾下的这群兄弟真的是羞愧无比。
曾经的他们是一群忠义无比的悍勇之人，就连最喜欢溜须拍马的关靖都有着一颗死忠之心。但是如今的他们已经不负当初的意气风发、恣意洒然之态，而是垂头丧气、斗志全无。
公孙瓒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冷血疯狂之举，导致他们心中的信念崩塌所致使。否则即使是同样面对如今的局面，他们也不会是这般样子，依然会毫无畏惧的叫嚣着要出击。
“袁本初大军压境，即将兵临易京，尔等有何良策？”公孙瓒沉声道。
“陛下，袁本初来势汹汹而且兵精将猛，硬攻并非良策。为今之计当是固守，并派出小股骑兵进行骚扰，待其粮绝，自然会退兵。”众人等了半天，发现田豫一直站在原地闭目不语，并无发言的意思，关靖站出来道。
而剩下的众人皆是低头不语，他们也认为关靖所言的不错。当然若是能够去除后半句就更好了，他们可不愿意出兵拼杀。
看到下方文武寂静一片的样子，公孙瓒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失望。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我军如今骑兵尚欠训练，仓促派出去恐会生事端，还是不要派出去了，就死守这蓟县城。关靖，你为统领，给朕驻守这城墙，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朕于后方皇宫内驻兵以待，若有事朕立刻就会来援。”公孙瓒沉声道。
“诺！”
众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失望。公孙瓒如此说在他们看来就是心生胆怯的只想自保，将他们这些兄弟留在外面厮杀，自己却龟缩在皇宫之中。然而唯有关靖望向一旁闭口不言、面露不忍之色的田豫，若有所觉。
“陛下！”
皇宫之内，看着正在低头擦拭宝剑的公孙瓒，田豫轻声道。
“你还不走？袁本初很快就要来了！”公孙瓒平静的说道，然而语气中却夹杂着催促和不满。
“臣不会走，白马义从更不会走。”田豫微微一笑道。
公孙瓒那低垂的面容之上，嘴角微微一扯：“不走，陪朕一起死吗？真是愚蠢。”
“白马义从的口号，陛下可还记得？”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公孙瓒苦笑道：“只可惜现在的朕已经配不上白马义从了。”
“陛下若配不上，这天下还有人能配得上？”田豫目露决然道：“白马义从因陛下而生，自当为陛下而战。义之所至，生死相随又岂是一句空话？如今的陛下还是当初的白马将军，从未改变过，白马义从愿追随陛下而死。”
“这又有何意义呢？无所谓的牺牲罢了。你们活着，还能替朕看着这幽州，看着北方的草原，没必要为了朕一个将死之人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公孙瓒轻叹一声道。
“北方草原已经为陛下平定，袁公路那里也有着三百余义从，足以传承白马义从的意志。我等已了无牵挂，但求随陛下而死。”田豫固执的说道。
“好吧。你们想留，就留下吧。”公孙瓒黯淡的双眸再度出现了神采，嘴角也勾起了自信的微笑：“不过只可惜，朕这一把火，烧不起来了。白马义从纵是死，也只能死在冲锋的路上，这次就让朕带你们走完这最后一程。”
看着眼前一如当年一般神采飞扬，面容自信中透露着高傲的公孙瓒，田豫脸上露出了怀念之色，口中喃喃道：“陛下...”
“你说的对，白马义从还是白马义从，朕还是朕。不过是一次失败，朕又怎能一蹶不振？不过区区数万步卒，有白马义从在，朕无所畏惧！你且暗中探听袁绍军的动向，特别是袁绍的位置和情况，朕要最后和他袁本初战上一场。”公孙瓒张扬道。
“诺！”田豫沉声道，随后起身缓缓退去。
而公孙瓒则是将正在擦拭宝剑的黄色丝帛轻轻一甩，掷于空中，随后右手迅捷而动，只见一道白芒闪过，丝帛一分为二，缓缓了落于地上，而被擦拭好的宝剑不知何时已经归于剑鞘。
不过眨眼间做完这一切的公孙瓒微微吐了口浊气，起身回到内室，打开密室和机关后，从中拿出一个被金色丝绸包裹的方状物品传国玉玺。
将丝绸打开，露出其内玉制金镶的传国玉玺。看着玉玺之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感受着其中隐隐流转的能量，公孙瓒的面色逐渐决然起来，握着玉玺的双手也逐渐用力。
“传国玉玺，得之可得天下。既然我得不到天下，那就让这传国玉玺在我身上绽放出最后的光彩，助我一臂之力。”
......
离开了皇宫的田豫站在皇宫门口，忽的冲着一处空地道：“出来吧。”
这空无一人的位置忽的出现一道身影，面带微笑道：“果然不愧是国让，这么轻易地就被你发现了。”
“你根本就没有多少隐藏的意思，何必还说这种话。”面对关靖的吹捧，田豫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可知私闯皇宫乃是重罪？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你...”
“我能怎么样？”关靖一改平日里的圆滑胆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田豫的职责，轻笑道。
田豫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沉默了片刻。随后其再度看向了关靖：“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关靖望着燕皇宫巍峨高耸的大门，若有所指的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所以暗中溜出来验证一下。”
“然后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田豫问道。
“情况确实有点糟糕。本来我是打算向袁绍投诚的，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我还是得陪着陛下最后走一程。”关靖微笑着说道。
第六百七十二章 出城
田豫诧异的看了关靖一眼。
关靖见状，微微一笑：“怎么样，是不是对我这个阿谀奉承之徒刮目相看？”
“确实。”田豫点头道。
关靖看着田豫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一抽：“你还真不客气。”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吗？”田豫淡淡道。
“也是，生死存亡之际，确实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越是生死存亡，越是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士起，你却是令我感到出乎意料。”田豫道。
“有什么出乎意料的，难道你以为我是个只会阿谀奉承、讨陛下欢心的人吗？”关靖不屑道：“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是陛下的谋主，吾虽不如你却也不是愚蠢之人。论谋略某确是不如你，可若是论对陛下的了解，吾却是要比你强太多了。”
“这点我承认，但我却没有想到像你这样一心想要出头的精明之人，竟然会做出这般愚蠢的决定。”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好权，但也有自己的坚持。若是陛下真的辜负于我，我自会另择明主；但现如今陛下于我不负，我又如何能够行不义之举？”关靖理所应当的说道。
作为一个马屁虫他也有自己的坚持，拍马屁又不犯法，只要能上位，拍拍马匹又怎么了？本身他又没有田豫那般过人的能力，想要从众多谋士之中突出重围自然需要用些手段。但是卖主求荣的这种事他还是不愿意干的。
“陛下当真没有看错人。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陛下如今之局势就连你都无可奈何，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为陛下留下一丝香火，这点我还是能够做到的。”关靖眼中精光一闪道。
“你是说太子殿下？”
关靖微微点了点头：“最危险的时候也同样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如今袁绍的心思都集中在陛下身上，陛下也打算殊死一战。有心算无心之下，我自有办法能够将太子殿下送出去。”
“你打算将太子殿下送往哪里？辽东吗？”田豫追问道。
“不然呢？”关靖反问道：“现在的局势谁不清楚，这天下之主的位置就是在袁氏二兄弟之间了。袁绍容不下太子殿下，自然只能选择袁公路。为陛下留下一丝香火，将来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你有多少把握？”
“这要看陛下此次能制造出多大的动静。”关靖微笑道：“只要能逼得袁本初郑重以待，我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够将太子殿下送出幽州。”
“那蓟县之事？”田豫追问道。
“事不可为，我们愿意追随陛下而去，但其他人可并非如此。这些都是我们的同袍，也是我大燕的中流砥柱，就这么随着我们一起消逝想必你也不会愿意吧！让他们在陛下善意的欺骗之中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也是陛下的期望，我又何必做这种恶人？装聋作哑，尽人事听天命就好。”关靖洒脱道。
他和田豫的不同之处就是他总会以公孙瓒的立场和性格去看待问题，顺从公孙瓒的选择，从不违逆。这就是佞臣和直臣之间的区别，他整个人几乎就是为了公孙瓒而服务，一切行为和举动都极为顺从公孙瓒的内心和需求。
“如此也好。”田豫犹豫了片刻后苦笑道：“这也是陛下自己的选择，我们自当奉从。”
其实按照田豫的性格，这种情况下就应该直接将公孙瓒的意图向所有的文武吐露，团结一切力量与袁绍决战以争取更大的胜率。
田豫和关靖的差异就在于此，一个是站在理智的立场上为公孙瓒提出最佳的选择，一个是站在公孙瓒的立场上为公孙瓒做出最符合其心意的选择。
但现在的田豫也不得不选择妥协，因为现在的公孙瓒根本一点胜率都没有，最多也就是给袁绍制造些麻烦。而剩下的文武皆是同袍，之所以背叛公孙瓒也是因为公孙瓒自己的原因，田豫实在下不去手。
“难得你我之间能够达成一致，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妥协呢。”关靖取笑道。
“你这个奸佞之臣都能够以死报国，我这个忠志之士又为什么不能委屈逢迎？”田豫淡淡道。
......
三日之后，在田豫打探清楚袁绍军的部署和袁绍的情况之后，跟随着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出发了，留下关靖和众文武死守着城池。
站在城楼之上，关靖望着逐渐远去的公孙瓒和田豫，以及浩浩荡荡两千多人的白马义从，心中暗暗不住地祈祷着。其身后的两员副将却是目光闪烁、心思各异，而关靖却装作没有察觉一般。
现在城内已经是一片散沙了，只等公孙瓒败北，到时候袁绍只要兵临城下连攻打都不需要，到时候这些文武就会主动地投诚，将赵军迎进来。
他这个公孙瓒任命的总管，一没兵权、二没本事，如何能够镇得住其他人？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本身已怀死志的关靖对此也不在乎，反倒是积极地和他们打成一片，一副准备投降袁绍的样子，暗中则是派人将公孙续乔装打扮后偷偷送出蓟县。
“军师，你觉得陛下此次出兵有多少胜率？”单经不知何时忽的站到了关靖的身旁，轻声问道。
“陛下没有胜利的可能。”关靖淡淡道。
就是他再愚钝也能看清现在的局面。白马义从就是再强也无法与数万万大军相抗衡，公孙瓒的出击完全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那若是陛下惨败，我们还有守住蓟县的可能吗？”
“自然没有。到时候要么是自刎以谢陛下，要么就是我们归顺袁本初。”关靖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您以为我们该当如何选择呢？”单经语气莫名的说道。
关靖深深的看了单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随机应变即可。若是真的事不可为，不妨暂时蛰伏为将来的反抗积蓄力量。”
“军师果然英明！”单经闻言略带兴奋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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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调虎离山
“什么？公孙瓒带着白马义从出城了？具体动向呢？”袁绍面露惊怒之色，沉声道。
“三日之前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出城了，田豫跟随。白马义从来去如风，具体动向如今我们尚不清楚。”许攸面色难看的说道。
“陛下无需着急，公孙瓒性情刚烈，他不可能不战而逃的，对方的目标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荀谌说道。他很清楚袁绍在愤怒和担忧什么，公孙瓒现在是败局已定，翻不了盘。但是若是其一心想要逃离，有着白马义从在，他们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此言差矣，如今的公孙瓒已经是惊弓之鸟。之前连水淹北平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都能做的出来。如今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其弃幽州而逃也不是不可能。”郭图冷不丁的说道。
“不错，此事不得不防。陛下，为保万无一失，我们应该往渔阳和潞县方向加派援军，以防公孙瓒东逃辽东。”审配点头道。
“公孙续、公孙范和公孙越他们呢？”袁绍忽的问道。
“公孙瓒离开之时并没有带着他们，但是在公孙瓒离开后不久，他们就失踪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去向不明。”许攸沉声道。这也是令他感到最不安的情况。若是单单公孙瓒消失他并不会多想，但是加上其子嗣和兄弟，这就令人难免会联想到其他了。
“失踪了？三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连一点动静都没发现吗？蓟县的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瞎子吗？”袁绍怒不可遏的说道。
他之前之所以那么不疾不徐就是因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现如今的蓟县虽然是公孙瓒最后的堡垒，但其实内部早就被他攻破了。公孙瓒麾下的文武有小半都与他暗中有联系，到处都是他的耳目。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失去了公孙瓒等人的踪迹，这让他心中着实不安。
“陛下息怒。如今情况已经发生，再纠结此事已经于事无补。此事出现的如此诡异蹊跷，明显是公孙瓒有所预谋，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加强防备。”许攸沉声道。
“可幽州如此之大，以白马义从来去如风的行军速度和不过两千多人的数量，如何防备？就是派出骑兵追击恐怕连尘土都吃不到，更何况白马义从的战力我们都清楚，万骑以下的部队完全是送菜。”郭图说道。
骑兵的优势就在于此，打不过随时能够撤军，要是公孙瓒一心撤退袁绍根本没有办法。
“公则说的不错，要是公孙瓒一心避走，我们确实没有办法。所以我们只能以公孙瓒不会甘于败走北方的情况做准备，一方面防备公孙瓒东逃辽东的可能，另一方面要防备公孙瓒狗急跳墙、反戈一击的可能。”许攸沉声道。
“渔阳和潞县各有一万步卒驻守，但是面对白马义从还是有些捉襟见肘。而公孙瓒若是想要破局、逼我们退兵，最好的选择就是从我军的粮草下手，因此代郡的防备也需要加强。”审配说道。
对于白马义从这个劲敌他可是花费了大量的功夫来研究的，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令他很绝望。这支队伍没有弱点，唯一的弱点只在其主帅。进可攻退可逃，有了重铠之后可说是毫无缺陷，唯一的不足就是无法攻城。对于这种变态的兵种换做是谁都只能感觉到无奈，除非公孙瓒自己选择硬刚，否则这支部队是永远消灭不了的。
“可这么做需要再调大概三四万的兵力，我们这次前来加上后续追加的总共也不过十五万大军，再将这些兵马派出去，我们就只有五六万兵马可以调用了。蓟县内守军不下两万，若是这样分兵，我们恐怕拿不下蓟县。”郭图担忧道。
“无妨，蓟县守军已经战意全无，只要我们兵临城下就可将之招降。”审配直接道。
“那若是公孙瓒回城了呢？”
“那不更好？只要他敢回去，我们立刻就可调兵前来将蓟县围的密不透风，让他差池也难逃。”审配冷笑道。
白马义从最令他感到头疼的不是那强大的战力，而是机动力。论起正面硬刚，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他怕谁？不要说是现在半残的白马义从，就是巅峰时期的白马义从他也不怵。
“好，就依正南所言。命颜良率一万步卒连同五千铁骑前往渔阳驻守，一旦发现公孙瓒的踪迹迅速出动。另外，命高干率步卒一万回守代郡，死守不出，一定要确保粮草的安全。”袁绍下令道。
吃一堑长一智，袁绍这种靠着兵多将广攻城掠地的方式最大的弱点就在于后勤。经过甘宁之前的提醒，袁绍也开清了这一点，因此每次作战都将后勤看的至关重要。
拥有聚兵的君主天赋和四世三公名望的加持，袁绍麾下的兵力从来都是不缺。以冀州一州之地活生生拉出来三十万大军，袁绍的能力无疑是可怖的。
兵精和兵多各有优劣，袁绍仗着兵多正面能够吊打公孙瓒，但是公孙瓒只要稍微如现在一般采取些战术袁绍就疲于应付。而且后勤也是一个极大的压力，不过三千人而且是本土作战，白马义从的后勤问题很好解决，可袁绍就不得不派驻大量的兵力来照管后勤。
......
“国让，果然如你所料，袁本初加大了对后勤和渔阳的防备。”公孙瓒语气中略带一丝愤恨道。
对于袁绍如此看轻他，他心中真是不爽至极。把他当成什么了？若是他真的是那般轻贱之人还会留在这幽州？早就率军撤往草原或者辽东了。到现在袁绍依然还防备着他投奔袁术，真令他感到愤慨。
“生死关头，谁能保证人的性情不会大变？陛下你之前不也是作出了那种愚蠢的举动吗？”田豫毫不客气的说道。都快要死了，他此时对公孙瓒心中只有一片赤诚而无敬畏，就如同对待老友一般，言语中自然少了几分下级对上级的尊敬。
“朕的丑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吗？当时朕确实是脑残了，朕现在不是悔悟了嘛！此战之后，田楷和那万余的怨魂，朕自会下去向他们谢罪的。”公孙瓒洒脱道，只是言语中始终饱含着一股抹不掉的羞愧之意：“往事已经无法挽回，朕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能够补偿他们的，以死谢罪或许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了。”
“调虎离山之计已成。陛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臣还想再重新再看一眼当年白马将军的风姿，也不枉臣辛苦这么多年。”田豫微笑着道。
“你会看到的。”公孙瓒嘴角微勾道：“不管什么情况，朕永远是那个死战不退的白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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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玉玺碎
北风萧瑟，万里雪飘。
一片苍茫的大地之上，一支大军迎着风雪缓缓前行。士卒身上玄黑色的甲胄在这雪地中是那么的显眼，无数士卒手持一杆杆上书“赵”字的大旗在冰雪中迎风招展。
这支正在行军之中的赵军却不知道，在他们不远处的平原之上，一支通体白色的骑兵正在静立以待。
田豫位于公孙瓒身边，望着远处密密麻麻身穿黑甲的士卒，以及大军正中那个高高举起的“袁”字大旗，郑重道：“不下四五万的大军，陛下，这仗可不好打啊！”
能被袁绍留在身边的自然多是精锐，而且文丑、张、高览这些大将都位列军中。如今公孙瓒身后不过两千六百多的白马义从，看起来完全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白马义从呈锋矢阵，整整齐齐的策马立于原地，面容肃然平静，冰冷的双眸深处是足以融化一切的炽热。两千余人，连同胯下的骏马都宛若雕塑一般，丝毫没有动弹，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公孙瓒位于阵势的最前列，一手持枪，一手握着传国玉玺，胯下是穆王八骏之一的白义，目光坚定的看着远处的“袁”字大旗，语气平静的说道：“不过土狗瓦砾尔！”
原本应该是分外显眼的白色此时却成了白马义从最好的伪装。在这漫天白雪、苍凉大地白茫茫一片的情况下，缓缓行军的赵军根本没有发现远处的白马义从。或者说他们的潜意识里就没有想到白马义从会傻乎乎前来自寻死路的可能。
一向急躁的公孙瓒此时却是极有耐心，他在等。等袁绍的大军进入白马义从冲锋的最佳距离，这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战了，他要打的完美，毫无瑕疵。
与公孙瓒的心情相照应，所有白马义从心中都冰冷一片，满是死战之心。他们会站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做好追随公孙瓒死亡的准备了。这一仗，是公孙瓒和他们的华丽谢幕，他们心中很平静。
赵军一点一点的接近，终于快要到了公孙瓒预想的位置。公孙瓒眼睛一眯，内气微凝，将手中的传国玉玺直接捏碎，化作粉末散于风中。于此同时，玉玺之中隐晦而又巨大的力量仿佛挣脱了束缚一般，化作一条巨大的黄龙仰天长啸，意欲冲天而起。
公孙瓒毫不犹豫的直接调动军团云气，一只白色苍狼缓缓在白马义从的上空浮现，大口一张，意欲将这条黄龙吞下。
玉玺之中庞大的气运一点一点的被白马义从的军魂吞噬着，但是这积攒了数百年的气运实在是太庞大了，一直在吞噬着的白狼军魂虚不受补，仿佛吹气球一般不断地边大，转瞬间就庞大了数倍，但是样子却显得十分虚浮，隐隐有要爆裂之感。而气运黄龙却只被吞噬了不到三分之一，再度凝结了起来，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反过来意欲将白狼吞食。
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公孙瓒毫不犹豫的闭上了双眼，大燕建国后所形成的气运白龙从其体内浮现，飞至空中哀鸣一声后碎裂开来，融入到隐隐要碎裂的白狼军魂体内。不同于玉玺所形成的气运黄龙，白狼军魂和公孙瓒体内的气运白龙系出同源、本为一体，水到渠成的迅速融为一体。
白狼的体型再度壮大了数分，原本虚浮的样子也逐渐变得凝实，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就连凶狠面容都变得详实了起来。壮大之后的白狼一改之前的狼狈，直接一口将剩余的气运黄龙吞入体内。
气运黄龙本身的力量虽远强于白狼军魂，但奈何是无根之源，不但后继无力，而且还被公孙瓒这个狠心的主人不断压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哀鸣之后，消失于白狼的口中。
将气运黄龙吞噬之后，白狼军魂的体型不涨反削，又变回了原来的大小。但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现在的白狼军魂仿佛是有了自己的灵魂，宛若一条真的白狼一般。公孙瓒甚至能感受到这个“新生”的生命在欢呼雀跃，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与此同时，公孙瓒这边的大动静瞬间惊醒了整个天下。无数人或是震惊、或是贪婪或是伤感的目光遥遥看向此处。
曹操和刘备眼中露出忿恨无比之色，口中不住地骂着公孙伯这个乱臣贼子。而袁术则是目露惊喜之色，咧嘴笑个不停。他没有想到公孙瓒虽然没有把传国玉玺给他留下，但是却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真是大惊喜啊！
正在金陵练兵的高顺与其麾下的所有陷阵营将士的动作齐齐为之一停，目光郑重的看向北方。高顺震惊而又夹杂着兴奋的低声道：“第一个对手，终于出现了。”
同样在瀛洲闲着没事练兵的麴义则是目露不甘愤恨之色，冲着麾下的先登死士怒吼道：“都没吃饭吗？给老子用心练，今天谁没射中一千支箭，就给老子游回金陵！”
将麾下的士卒全部臭骂了一顿之后，麴义直接找上了蒋钦：“公奕，你速传信金陵给陛下。我要上战场！不管是豫州、幽州还是凉州都行，再不打仗，我麾下的先登死士就要憋死了！”
之前发生了什么蒋钦也隐隐有一丝感觉，若有所思的他并没有招惹快要爆炸的麴义，直接让人加急前往金陵将此事告知袁术。
与麴义相同，所有军魂军团的统帅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压力。除了陷阵营外，又一个恐怖的存在出现了。曹纯、李、许褚等人纷纷死命的训练起了麾下的士卒。
这些离得很远的人都察觉到了情况，近在咫尺的袁绍和率领着大戟士的张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望着远处战意冲霄、散发着无比恐怖气息的白马义从，张眼中满是惊骇之色，迅速的大喝道：“结阵！迎敌！”高览、文丑等人也被张惊醒，纷纷布置了起来。
位于大军保护之中的袁绍此时却是面色狰狞无比，怒极反笑道：“好！好一个公孙伯圭！朕还是小觑了你了！不过区区数千白马义从就敢直面某，真不愧是朕的对手。但是朕是不会败的，今天你就给朕死在此处吧！”
公孙瓒制造的异象看似复杂漫长，但其实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数息之内就完成了。公孙瓒看着身后气息无比内敛，不像以往一样锋芒毕露的白马义从，嘴角微微一笑：“这才是朕心中的白马义从。”
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公孙瓒沉声道：“踏营！”，随后打马向前冲锋了起来。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白马义从齐声高喝着，紧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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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所向披靡
一支铁骑自远处而来，顶风披雪、声势浩大。
面对着不过两千余人的白马义从，张、高览和文丑却是满脸的凝重。几人都是领兵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了如今的白马义从与之前的不同。
特别是张，在这寒冷的环境下额头竟然冒出了几滴汗水，不停地嘶吼着让大戟士迅速成阵，挡在大军的中前方。
与之前的大战不同，那是公孙瓒因为自己的骄傲，非要和袁绍正面对垒。袁绍军有时间从容的布置阵势，布置诸多的后手。现在公孙瓒直接率白马义从突袭而来，根本没有留给袁绍军多少准备的时间。
张也只能将大军列好阵势往前推进一段距离，挡在大军的面前，而高览则是在审配的指挥之下不断地调动着大军。至于文丑，这厮在看到白马义从的第一时间就准备率领骑兵冲上去，结果被审配命人死死的拉住了。
审配虽然不明白现在白马义从的状态，但直觉告诉他如今的白马义从不好惹，现在不是能够任由文丑任性的时候。
“杀！”
深知骑兵冲锋威势，决定以攻对攻的高览大喝道。
初步成阵的袁绍军蜂拥着向白马义从冲去，韩猛一马当先，直奔位于白马义从最前方带头冲锋的公孙瓒而去。
看着冲锋而来的韩猛，公孙瓒面色平波不惊，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微微的举起了手中的双头长矛。
韩猛见到这一幕，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公孙瓒的武艺他是清楚地，不过准一流水准，而他则是一流顶尖武将。若是能够阵斩公孙瓒，白马义从定然不攻自破。
“死！”
调动大军的云气加持在手中的大刀之上，韩猛面色狰狞的全力一刀向着公孙瓒挥舞而去。
面对迎面而来的这恐怖一刀，公孙瓒仿佛没有看到一般，速度丝毫不减的冲锋着。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公孙瓒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韩猛的目光中惊喜之余夹杂着不可置信，公孙瓒竟然就这般轻易地被他直接杀掉了？
“小心！”
韩猛忽的听到背后一声大喝。与此同时，他只觉得一种极为可怖的感觉袭遍全身，令他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
一支长矛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胸前，直刺而入。作为一个顶尖武将的本能令韩猛条件反射的微侧了下身子，长矛瞬间擦着心脏穿过胸口。
只一招，袁绍麾下第五猛将倒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出现在韩猛身侧的公孙瓒看都没看韩猛一眼，继续率军向着袁绍军冲去。手中的双头长矛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上下飞舞，肆意挑杀着周围的敌军。
“这是什么速度？”文丑不可置信的说道。
刚刚那一声大喊就是由他发出的。站在远处的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公孙瓒刚刚被“劈成两半”后，一滴鲜血都没有留出，不过是幻影罢了。真正的公孙瓒早已策马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突到了韩猛的面前，用令他都看不清的出枪速度将韩猛险些捅死。
文丑第一时间看向公孙瓒胯下的白色骏马。
“穆王八骏的白义，但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啊！”文丑喃喃道。
他不是没有见过好马，且不提他胯下的汗血宝马，就是吕布的赤兔他也见识过。赤兔在他看来已经是顶尖的战马了，眼前的白义虽为穆王八骏之一，但相较之还是要稍差一筹。但刚刚面前这只白义爆发的速度却是连赤兔都比不上的，几乎是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韩猛的侧方。
“不，这不是因为速度的原因。”文丑迅速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若是白义的速度真的这么恐怖，那么公孙瓒岂不是无敌了？刚刚那种情况就是他有所准备都很难反应过来，根本不是用速度能够解释的。联想到之前公孙瓒留下的残影，文丑隐隐有了些猜测。
与文丑不同，张和高览的心思则是放在了公孙瓒方才的出手速度。
公孙瓒何时有了这般武艺？
公孙瓒可没有管这些被他惊鸿一瞥的表现而震惊的将领，此时的他眼中满是兴奋之色，挥舞着双头长矛在袁绍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疯狂的杀戮着。
其后的白马义从紧跟着自己的主帅，肆意的屠戮着周围的士卒。
不过初一交手，已经有数百袁军倒在了地上，而白马义从却是损伤不过三五个人。公孙瓒率领着白马义从在数万援军之中逆流而上，直奔袁绍而去。
“不可能！”位于后方指挥大军的审配此时双目赤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的不住喃喃道。
一支不过两千余人的骑兵怎么可能这样的恐怖？正面硬上数万精锐如屠猪狗一般。就是军魂军团集体嗑药了也不可能这么变态啊！这直接颠覆了审配的认知。
这是群什么怪物？在场所有袁绍方的将士心中都这般的想到。
正在厮杀的公孙瓒此时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白马义从是他一手打造的，能打造出这样一支恐怖的骑兵，他纵死也足以含笑九泉了。
白马义从在创立之初就被公孙瓒贯彻了一个信念，就是速度，极致的速度。速度包含了很多，最主要的就是移动速度、出手速度和反应速度，当速度达到极致是什么感觉？如今的公孙瓒就隐隐的感觉到了这种令他陶醉的强大。
白马义从的武器不是利于劈砍的马刀，而是较为轻便的短枪、短矛，进攻的手段也很单一，就是刺。但就是这么简单明了的攻击手段却令人防不胜防。
“大戟士，杀！”
看到公孙瓒近乎无损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张眼中满是震惊和忌惮之色，朗声大喝道。大戟士闻言纷纷怒喝着迎了上去。
公孙瓒看到主动迎上来的大戟士，轻哼一声。若是之前的他，面对这种情况吃过一次亏后绝对会暂避锋芒，从两侧游击，毕竟重步兵的机动速度在轻骑面前就是个笑话。可是现在的他，躲都懒得躲，直接速度不减的撞了上去。
他要教袁绍麾下的文武一个道理。当实力差距大到一定地步，任何战术布置都是扯淡。当初巨鹿之战，章邯这个老将手握四十万秦军主力，排兵布阵又有什么用？项羽什么战术都没有，只是破釜沉舟将士气逼到顶点之后一路平推了过去。
不管你怎么应对，老子就是率领白马义从向着袁绍冲锋，将挡在前面的敌人全部击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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