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中）
首先面临冲击的是莱恩率领的左翼军队，位于最前方的长戟兵和永恒守卫们开始和骷髅军团交上了火，随之而来的还有大群的亡命徒与野兽人、巨魔，他们疯狂地冲击着左翼的阵线。
士兵们每十六个接成一堆，锋利的矛尖对准敌人，他们结成紧密的阵型，用血肉抵挡亡灵潮水的进攻。
骷髅勇士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被砍倒，荒坟守卫们却势如破竹地撞开了那些临时搭建的防御工事，不太结实的篱笆被这些重甲战士们轻松地几刀砍翻，战场上血雨腥风，人类的惨叫声和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来自格拉摩根伯爵领的农奴步兵团们迅速溃败，许多步兵就像生了病一样地打颤不停，初一接战，他们就像稻草一样被荒坟守卫军团收割。
荒坟守卫军队的进攻一度深入到左翼军阵边很深的地方，他们就像毁灭的潮流，屠杀着一切对抗他们的敌人，生锈的砍刀，长戟，大斧毫无感情地收割着人命。
直到它们遇到了阻碍，一排排的矮人就隐藏在农奴步兵团们的后面，他们已经举起了自己的战斧，准备迎敌。
那是安格朗德氏族的矮人勇士们，其中最强大的是“北星斧团”的矮人碎铁勇士、“钢铁兄弟会”的矮人铁锤勇士和“鲁恩国王之意志”的矮人长须老兵们，在他们的指挥下，矮人们朝着这些亡灵杂碎们扔出了自己的手雷和雷管。
“轰~轰轰~”荒坟守卫军团的进攻被顶住了，矮人勇士们大量地加入战场，稳定住了局势，那些长胡子的矮人们一边絮絮叨叨地咒骂着亡灵的污秽，一边高呼葛林姆尼尔之名，发誓自己要血战到底。
“嘿！亡灵杂碎！放马过来吧！无可争议的八峰山之王贝勒加-铁锤在此！愿先祖庇佑我等！”贝勒加已经来到了前线，矮人国王高举自己的铁锤，他脚下的符文石闪着亮光，安格朗德氏族的先祖之魂响应了贝勒加的呼唤，所有矮人勇士们都得到了无与伦比的鼓励，他们高叫着加入战场。
另一边，永恒守卫和长戟兵们聚集在一起，这些永恒守卫们手持巨盾，抵挡亡灵的冲锋，他们训练有素，作为木精灵女王阿莱儿的亲卫队之一，他们发誓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决不后退，阿拉洛斯也加入了战场，举世闻名的木精灵英雄每一箭就带走一个荒坟守卫，他和他的军队将为了保护森林而战。
惨烈的战场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侧翼，修道院外的原野上，来自基斯勒夫的乌果尔弓骑兵在原野上奔驰，他们的身后追着不少亡灵骑士和那些混沌变异者们，来自乌果尔的弓骑兵们不断地使用自己从出生开始练习的骑射技巧，他们吸引了许多亡灵军队包括那些雇佣军们的注意，这些从荒原来的骑射手们在队长“恐怖伊万”命令下从马上翻身：“反击！”
一片箭雨收割了靠着他们最近的那群追兵，但也引来了敌人的注意，一道可怕的光线从远处袭来，瞬间将二十几个乌果尔弓骑兵的身影淹没，爆炸结束，原地只剩下了一堆枯骨。
随后，从凯姆勒所在的方向连续放出两道魔法光线，逼得乌果尔弓骑兵的领袖伊万凄厉地喊道：“散开！”
乌果尔弓骑兵们迅速四散，远离战场，重新整编。
败退的弓骑兵们让亡灵侧翼压力大减，居尔站在一块岩石上，它举起战斧：“继续进攻！”
人山人海的亡灵们继续进攻，身材高大的巨魔们冲入永恒守卫的队伍里，它们手里的狼牙棒一下就可以解决一个精灵，天空中布满了箭雨，矮人游侠们不断地放箭，这头巨魔很快就在哀嚎中倒下，来自巴斯托涅的军士德尼们率领着长弓兵进行抛射，攻击远方的后续亡灵军队，想要阻止它们加入战场。
没有用，亡灵们根本就不会感到痛苦，它们通过释放着恐怖的嚎叫声宣告者死者终将统治这个世界，而勇敢的士兵们也通过大声的咒骂予以回敬。
“靠近些……再靠近些……好，可以了！”安格朗德氏族的首席工程师哈尔哈弗-捞金者在矮人工程师们的帮助下已经测定好了最佳的射击距离：“开火！”
爆豆一下的响声在修道院的高墙上响起，矮人的雷鸣火枪手们的齐射将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土匪、野兽人、混沌变异者还有许多生物们打成了筛子，城墙上的一排加农炮和风琴炮连续开火，呼啸而来的炮弹划过阴沉的夜空，席卷了整个亡灵大军的所有密集之地，火药和爆炸的威力将凯姆勒引以为傲的军团炸飞上了天，每一个弹坑里面都是被炸碎的亡灵。
神佑投石机扔出了受到湖神先知祝福的巨石，湖神圣女艾斯默-博蒙特吟唱着地灵觉醒，粗壮的森林手臂从地面上伸出，将脆弱的亡灵们撕成碎片，强大的再生术治愈着人类士兵们的伤势，尽管这只是杯水车薪。
双方的目光都注意到了火炮的威力，凯姆勒的声音嘶声力竭：“天鬼们！我的惊惧兽！去解决那些火炮！毁掉它们！”
两头惊惧兽和一队嗜血天鬼们释放出了回应，它们扇动翅膀，打算从空中袭击修道院的城墙，摧毁远程火炮。
“迅捷天矛会的兄弟们！女士需要你们的枪和剑！”负责守卫修道院的圣杯骑士皮埃尔-圣洁者坐在天马之上，在他的身后是八十名天马骑士：“告诉我，你们会怎么办？”
“为了女士！保卫女士赐予我们的土地！”迅捷天矛会在“食尸鬼杀手”法斯特里克的率领下大声应是，天马骑士们从城墙上起风，与那些亡灵空军进行了正面的搏杀，第一轮交锋，就有五头天鬼和三位天马骑士落下，从高空坠下。
没有仁慈，没有怜悯。
空战尚在继续，在守军的右翼，马休巴德率领的四个亡灵骑士军团和一队血骑士也加入了战场，亡灵战马和梦魇战马喷吐着硫磺火焰，激战的战场上倒处都是混乱，许多亡灵军队挡在了马休巴德和亡灵骑士们的面前，穆席隆公爵的命令是将阻碍着骑士们冲锋的东西碾成残渣。
从侧面飞来的箭雨和炮弹把马休巴德率领的亡灵骑士们炸得骨渣四溅，缺少远程军队的亡灵骑士们不得不在接战前就面临着火力压制，亡灵骑士们组成的骑枪大阵速度减慢，可马休巴德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想法，他黑底金蛇的旗帜高举，准备展开属于自己的复仇。
面色冷峻的库伊勒乌伯爵安泰尔姆也举起了自己的骑枪，温福特的骑士们紧紧地团结在了一起，准备和亡灵骑士军团一较高下。
钢铁的碰撞开始了。
中军之处，弗朗索瓦率领的中军第一道防线已经崩溃，仅剩下温福特逃犯团的那些百战老兵们在坚持，弗朗索瓦敏锐地意识到他需要第二道防线，一条条命令被公爵发出，精锐的温福特公爵家族步行骑士们率领着自己的扈从们从后面顶上，身穿着光亮铠甲的步行骑士和步战侍从们手持双手大剑，高呼着女士之名在亡灵的潮水中前进，那些最先冲入中军之内的荒坟守卫和墓穴恶鬼、墓穴食尸鬼们立即发现自己要面对比想象中多得多的强敌，拉-梅森内尔神圣守望者挥舞着受到湖神先知祝福的利剑和木盾杀入了战场，他们决不后退，在狂热中和亡灵进行血腥的战斗。
第二道防线暂时被稳固住了。
而凯姆勒的答案也非常干脆，亡灵大巫师驾驶着自己的黑马车和属于他统御的亡灵混沌神选勇士们加入战场，凯姆勒举起手中的混沌掘墓剑，吟唱着魔法：“岁月诅咒！”
被魔法笼罩的一百多名农奴士兵和几位骑士们头发迅速变白，皮肤干枯，身体枯槁，他们在一分钟的时间内走完了他们的一生，变成了一团干尸，在这队亡灵混沌神选勇士们的加入下，战局再次逆转，变得对凯姆勒有利。
战况逐渐升级，拉-梅森内尔修道院这座古老的高等精灵遗迹见证着这场血战，守卫修道院的人类矮人木精灵联军在凯姆勒的进攻下战线逐渐变形和被迫后退，尽管在远程火力的支援下，守军试图发起反击挽回局势，但亡灵永远都是越打越多，眼见战局逐渐对己方有利，站在巨石上的居尔单手举起了自己的黑色巨斧，放肆地宣泄着对于鲜血和颅骨的渴望和满足，在他的指挥下，新的一轮毁灭和杀戮即将到来。
然后，混沌四神冠军将亲自下场。
战争从地面打到天空，左翼的局势眼见着荒坟守卫们和墓穴恶鬼依然在和矮人纠缠不清，而木精灵的永恒守卫与长戟兵们已露败相，居尔却感到了愤怒，因为他的军队数量也在极速地变少。
那些强盗、土匪和野兽人们都在干什么？居尔将目光放到自己军阵之后，眼前的一幕让这个死人感到愤怒不已。
强盗和土匪们早已被这场大战的阵仗吓破了胆，野兽人部落则是已经在人类军队的尸体堆上吃饱了肚子，趁着无人注意，这些乌合之众们已然脱离了战场，他们不想被卑劣无信的凯姆勒事后清算。
而在战线中间，一个十几米高，几米宽的烈焰之颅从亡灵军阵中横扫而过，所过之处万物蒸发，亡灵的阵线被烈焰之颅撕扯得乱七八糟，攻击不再连续，以致于守军拥有了宝贵的时间重整队形，居尔正想命令他的军队重整阵型，一种可怕的危机感将居尔笼罩，他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巨石。
“陨石术！”来自莱恩女廷臣维罗妮卡的娇喝声连着士兵们的欢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天空之中风暴汇聚，十几颗着火落石组成的火雨落在亡灵军阵中，成片地收割着居尔的军队，位于居尔背后的一头嗜血蝠狼更是头部被滚烫的岩浆落石击中，这头巨兽哀嚎了几声，它的头颅被岩浆和火焰融化，无头尸体倒在了一边。
亡灵军阵逐渐混乱，原本紧密地阵型变得杂乱无章。
正在这时，左翼军阵中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红白相间盾徽，一把银色利剑穿过一本书，书上有圣杯图案和缎带的家族纹章大旗高举：“嘟呜~嘟呜~嘟呜~”
“见识女士神选冠军的力量吧！”充满着希望的呼声在左翼守军的军阵中响彻，圣杯骑士阿曼德高举着莱恩的家族纹章大旗，来自格拉摩根伯爵领的骑士们集结在了莱恩的身后，数百骑士在最关键的时刻由莱恩本人率领加入战场！
穿戴整齐的莱恩骑在纯血精灵战马的身上，他双手握紧了雷神之锤，战锤的锤头上燃烧着银色的火焰，英俊的面容上唯有冷酷，蓝色的眼珠中萦绕着怒火，还有淡淡的灵能光影。
“骑士们！我的兄弟们！”伯爵大声地命令道，他的宣讲是那样地有力和迷人，他军队中所有的骑士们都在他的身后集结，排开。
在灰色黑的亡灵潮水中，骑士们的身影是那样地显眼和夺目，在月光和火把的照耀下，盔甲在反光，在寒风和硝烟的围绕中，披风和罩袍猎猎作响。
“以女士之名，以王国之名，骑士们，让我们向所有人证明我们的勇气，我们的信念，我们的荣耀，让我们一同驰骋，一同为了守护女士赐予我们的土地而战！”
“如果我们在此失败，亡灵将会席卷整个国度，黑暗将会让希望的火苗熄灭，但我们不会失败！因为我，莱恩-马卡多，将会和你们一起，迎来胜利和黎明的到来！”
“用我们的勇气，冲破黑暗吧！”
“为了女士！为了布列塔尼亚！”
“前进！！！”
骑枪放平，关上面罩，骑士们最后朝着湖中仙女祷告了一遍，随后拉动缰绳，他们高声吼道：“为了女士！为了布列塔尼亚！”
士兵们让开了道路，银色的洪流如疾风怒涛一样席卷了亡灵的军阵，莱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任何敌人都在他的面前被锤成了肉饼或者骨渣，闪电般的突击阵型撕碎了居尔重整军队的所有努力，在弥漫着战争狂怒的闷浊空气中咆哮和怒吼中，银色的洪流扫荡着所有敌人，娴熟的骑枪技术精准地将目标刺穿，锋利骑枪入肉或者入骨的声音密密麻麻地响起，在亡灵大潮中撕开了一道可怖的伤疤。
“灵能风暴！！！”莱恩冲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他的脸上只剩下愤怒，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释放出大片的灵能风暴，淡蓝色的闪电在亡灵的队列中炸响，将敌人撕成碎片，他手中的雷神之锤先是将一头墓穴恶鬼的脑袋从它的脖子上砸飞了出去，紧接着他锤头盘旋一圈，亡灵们飞上了天空。
跟随着莱恩的冲锋，骑士们放声大叫，他们一起撕碎着敌人，这攻势凶猛异常，骑士们将用自己的骄傲和武艺守护女神的土地。
“所以我喜欢这个国家的骑士……”贝勒加站在誓言石上，他看着莱恩冲阵的无可阻挡的气势，哈哈大笑：“简直就是石头缝中开出的鲜血鸢尾花。”
阿拉洛斯使用长矛将面前的荒坟守卫刺穿，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不太好，至少不够好。
随即，王后阿莱儿的神选冠军脸色复而发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做出了如何可耻的想法，随即，阿拉洛斯内心发狠：“我一定要有更好的表现，不然这样下去会被莉莉丝看低的！”
冲锋的势头在莱恩的率领下几乎无穷无尽，骑士们根本不用担心势头减缓，剑刃和枪尖收割着亡灵，一场倒过来的屠杀眼见着已经不可避免，亡灵的统帅却感到了深深的愉悦感和兴奋感，他发出了无声的怒号，嘴中的蓝色灵魂之火喷出了一米多高，随后，他命令军队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要亲自对付莱恩。
同时，莱恩也注意到了居尔，身高接近三米的亡灵混沌四神冠军正单手对他举着黑色巨斧，朝他发出无声的挑战。
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冠军对决的邀请，就像他在米约登海文时对阵碾压之熊比瑞格时一样。
“那么，来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下）
再次站在居尔的面前，莱恩感觉自己的肺部被死尸和硫磺之火的气味充斥，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凝视着居尔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他意识到凡人们单单是站在如此可怖之物面前，就要拥有如何之多的勇气才能做到。
在两人周围，骑士们组成的银色洪流正在席卷着守军左翼的战场，没有居尔的指挥，一团混乱的亡灵军团正在崩溃，精明的莱恩注意到了这点，而居尔则是陷入对颅骨的渴望之中，混沌四神冠军对于他的军团正在溃败毫无所觉，相反，他的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莱恩的身上。
居尔正在陷入着某种狂暴和血腥的臆想中，即使已经死去，他依然渴望着将所有的颅骨献给恐虐，换取血神的恩赐，在鲜血之路的尽头，居尔曾经得到过恐虐的奖赏，那是属于他的荣耀，也是被复活了之后的亡灵所念念不忘的东西。
莱恩则是坚定着意志，他的脑海中回忆着，为何他一个圣域初阶和弗朗索瓦一个圣域高阶联手都没能击败居尔？
因为不了解，他和弗朗索瓦对居尔的力量一无所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亡灵勇士是什么，怎么冒出来的，拥有何等力量，是什么在保护他。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恐惧来自于未知，当莫吉安娜揭示了居尔的身份，当湖中仙女的神力祝福了他的武器之中，居尔身上神秘的面纱就被撕碎了。
青色的灵魂之火在居尔的双目中燃烧，幽魂般的低语在莱恩的耳边萦绕，周围的喊杀声和战斗声被莱恩抛之脑后，明亮的灵能之火在他的战锤锤头上燃烧着，照亮着周围。
居尔正好相反，他就像某种尊贵又狂暴的黄铜风暴，周围喷发着熔岩和火浪，它抬起自己的头颅，那无声的咆哮让周围的人们陷入了嗜血和狂暴之中。
战斗最终以居尔的攻击开始了，身材高大的亡灵混沌四神冠军纵身飞跃，扑袭而至，莱恩握紧战锤发出了一声怒吼，两股伟力在万军之中撞击。
发力，冲锋，直到雷神之锤和黑色巨斧交锋，无比伦比的巨响在战场中爆发，修道院外面的地面因为巨力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地动山摇的巨力逼使莱恩后退了两步，然后险之又险，灰骑士基因原体矮身躲过了居尔的追击，那锋利的黑色锯齿扫过了莱恩的肩甲，擦出了些许火花。
莱恩转身，收力，发力，燃烧着白金色火焰的雷神之锤蓄力一击，狠狠地砸在了居尔的胸口上：“轰！”
“唔！”这是足以轰碎钢板和城墙之力，受此重击，即使强如居尔也被逼的后退了几步，他的胸口护甲在莱恩的猛攻下被砸碎了，血红色的巴罗什铠甲被砸出了一个缺口。
莱恩眼神一动，果然，居尔并非无敌！
但是这位亡灵勇士随即以更加疯狂的姿态朝莱恩发起了攻击，黑色锯齿巨斧跨越了数千年的时光依然锋利无比，居尔的身影化作死亡的旋风，几乎将莱恩吞没，他手中那沉重的武器轻巧地不可思议，每一次攻击都如此致命，以致于莱恩不得不在居尔的攻击下左支右拙，疲于抵挡。
莱恩也非等闲之辈，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战士，抓住了一个空档，莱恩双目中灵能爆闪，他举起战锤，风云聚会，一道银色的闪电从他的战锤上释放而出，击打在居尔的身上，在爆炸声中，居尔再次被逼得连续后退几步。
“灵能风暴！”数十道闪电在莱恩的召唤下蔓延而出，击打着居尔的攻势，亡灵混沌四神冠军的周身被闪电所充斥，居尔张大嘴巴，释放着自己的狂怒，巨大的冲击力和伤害迫使他连连后退，在他驱散闪电之前，莱恩的雷霆一击随后而至。
“嘭！”居尔使用黑色巨斧抵挡住了莱恩的猛攻，但是无法抵挡莱恩全力一击的巨大冲击力，它被撞到在了地上，莱恩紧接着一锤砸向居尔的脑壳，居尔发疯似地滚开，他伸手掐住了莱恩的脖子，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和亡灵混沌四神冠军在巨力下一起摔倒在了地上，然后在扭打和翻滚中重新站起。
“灵能利刃！”莱恩的头上和下巴上都遭到了居尔的攻击，他的肩甲和臂铠上都被那把有着黑色锯齿的战斧切开了缺口，但是居尔也绝非毫发无损，亡灵勇士的胸口上插着一把灵能光矛，他愤怒之极地将莱恩的灵能光矛从胸口拔出，捏成碎片，然后躲过莱恩的灵能利刃攻击。
在高等精灵的遗迹之前，在黑夜和火光的照耀之中，在战锤和巨斧的交锋中，莱恩和居尔的决斗在继续，激烈的战场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但是左翼的战斗却已经接近结束，在火炮的支援下，在阿拉洛斯和贝勒加的奋战不息下，失去了居尔指挥的亡灵军团已然溃不成军，荒坟守卫军团在火炮、深林斥候、林地守卫、矮人火枪手以及来自维罗妮卡的魔法轰炸下损失过半，失去了居尔的指挥，亡灵军团们只能依靠本能各自为战，也正因为如此，它们被各个击破，墓穴恶鬼和墓穴食尸鬼们不是被打死就是逃命，腥风血雨之中，木精灵英雄阿拉洛斯一箭一箭地收割着每一个亡灵的指挥官，他的动作就像一曲木精灵之歌，在华丽的圆舞曲之中至少五头墓穴恶鬼毙命。
“来啊！亡灵杂碎！来这里受死！”贝勒加站在他的先祖符文誓言石之上，他手中的抗争之盾上散发着亮光，先祖之魂的力量加诸于身，矮人军队集体推进，铁锤勇士们将亡灵的抵抗杂碎，安格朗德誓言亲卫们的加入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矮人的坚强让即使是没有感情和士气可言的亡灵也被他们震慑。
“烈焰风暴！”维罗妮卡站在光明魔乘之上，这架战争机器早已在黑石据点之战中用尽了所有弹药，不过其帮助超载和稳定施法的功效依然体现了出来，窈窕修长的身影如今被火焰和亮光覆盖，在自己学徒的帮助下，维罗妮卡黑棕色的长发上燃烧着火光，她释放着一股滔天火浪，这火浪的所过之处连大地都在哀鸣，所有被火浪席卷的亡灵军团都在火浪消融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是血肉怪物还是不死亡骨就像扔进了壁炉里的蜡烛一样变成了一团烛灰。
嘉兰女巫的魔法收割了无数亡灵生物的生命，剩下的亡灵军队不是被毁灭就是自行崩溃瓦解，或者被骑士们的集团冲锋击垮化作一团散沙。
莱恩率领的左翼军队已然取得了胜利。
从某种角度来说，莱恩的计划已经取得了成功，由于和莱恩决斗无暇指挥，居尔也根本就不在乎他所指挥的军团遭到了彻底的失败，这位主要信仰恐虐的混沌四神冠军满脑子都是要砍下莱恩的头颅献给血神。
用安格朗的话来说，砍就完事了，要什么指挥？
凯姆勒对于混沌的了解终究不如身为灰骑士基因原体的莱恩，而这正是莱恩的计划。
此时，位于左翼的战场中间，莱恩和居尔的决斗还在继续，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他的灵能动力装甲上到处都是居尔的黑色巨斧砍出来的缺口，大滴大滴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
居尔的情况也非常糟糕，血红色的巴罗什铠甲上都是凹痕，他头盔上的巨角被莱恩锤爆了一根，身上许多地方的亡骨已经被莱恩打碎。
“呜哇！”居尔的黑色巨斧在莱恩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裂口，作为回敬，莱恩的战锤砸在了居尔的胳膊上，遭受了重击的亡灵勇士踉跄后退，得到如此良机的莱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号机会，雷神之锤的锤头在寒冷的空气中回旋一圈，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居尔的胸膛上！
“啊啊啊！”居尔的胸骨传出了碎裂的声音，亡灵混沌四神冠军被打得当场倒地，莱恩抓住这个机会发疯似地猛攻，绝不给居尔重新起身的机会。
一阵接一阵的猛攻当头轰下，居尔只能勉强抵抗，战锤砸在他的身上，全身的骨架一阵接一阵的摇动，依靠着本能，居尔终于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招式。
它张开嘴巴，朝着莱恩口吐蓝色的灵魂之火，大股带着硫磺和死亡气息的灵魂之火喷出居尔的口腔，形成了一道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火焰漩涡，将莱恩的身影吞没！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这里，目睹了这一切的维罗妮卡忍不住高声尖叫，嘉兰女巫深知那火焰的可怕，蓝色的灵魂之火不仅可以通过物理灼烧面前的一切，更是足以毁掉敌人的灵魂！
但莱恩终究是莱恩，就在众人感到震惊之时，伴随着充满着冰冷愤怒和刻骨仇恨的怒吼声中，复仇女神出鞘，银色的剑刃之上燃烧着白金色的火焰，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莱恩朝着火焰直冲而去，他手中的剑刃凌空一斩，居尔所喷出的灵魂之火被复仇女神一剑斩开！
复仇女神的剑刃在莱恩的操控下击破了居尔的防御，刻着符文的剑刃贯穿了居尔的胸膛，之前决斗中雷神之锤在居尔胸口留下的缺口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白金色的烈焰和剑刃一起被送入了居尔的胸膛之内，灵能之光净化和吞噬着居尔的力量。
受到重创的居尔发出了无声的惨呼，他勉强逼退莱恩，然后手捂胸口连连后退，那银色的裂口和灵能之力在他的胸口蔓延，并逐渐形成了一场巨大的爆炸：“轰！”
冲击波在莱恩的面前炸响，灰骑士基因原体勉强举剑抵挡，却被巨大的威力吹飞，地动山摇之间，居尔的身影消失了。
千钧一发之际，凯姆勒感知到了居尔的失败，他立即使用魔法将居尔召唤走，留下了两个尸妖殿后。
第一个尸妖被莱恩一拳打爆了脑袋。
第二个尸妖被莱恩一剑贯穿，复仇女神的剑刃撕碎了尸妖的身体，白金色的火光淹没了尸妖的身躯。
一瘸一拐之间，莱恩再次站起了身，他举起复仇女神，宣誓着自己的胜利：“啊啊啊啊！”
“冠军！冠军！冠军！！！”守军左翼，亲眼目睹着莱恩赢得胜利的士兵们全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从不会失败！他们赢得了完全的胜利！
冠军对决最终以居尔的失败告终，左翼的亡灵军团已经全军覆没，左翼的守军开始在莱恩的命令下转而去支援中军，空余出来的大量兵力回援让这场战争开始有了胜算。
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贝勒加收拢军队，他看着天空：“太阳快出来了！”
…………
此时，就在战况激烈的修道院不远处，有一大群装备齐全的骑士们正躲在距离战场大约两公里左右的一个小山坡上，小树林内，正在休整。
这群骑士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大约两百出头，为首的一个骑士身材高大，他双手拿着一把大斧，面容粗犷，双鬓发白，络腮胡子更是花白一片，似乎是由于最近的事，他魁梧的身影也有所消瘦，失去了不少体重的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在闭门思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由于长时间远离女人和酒水，又是连夜赶路，他的精神也显得比较萎靡。
不过现在，眼眶周围发黑一圈的他正在聆听着麾下骑士们的报告：“我的公爵阁下！格拉摩根伯爵、女士的神选冠军莱恩-马卡多赢得了冠军对决！亡灵大军的左翼已经全军覆没！”
“很好！”为首的骑士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干得漂亮！不愧是女士的冠军！”
这位骑士正是因为疯狂和下属贵族、骑士们的夫人私通，东窗事发而被湖神女巫莫吉安娜下令放逐到巴斯托涅湖中仙女修道院的伯莱昂公爵提奥多里克！
在得知了凯姆勒和他的亡灵军团肆虐布列塔尼亚东部的消息之后，提奥多里克立即意识到，这是他为自己的罪行赎罪的大好机会。
他利用自己的残余威望的召集了一些愿意为自己效死的死忠骑士，从巴斯托涅赶赴于此。
提奥多里克公爵和他的追随者们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抵达了修道院附近，不过他并没有急于支援，公爵本人尽管是个酒鬼又非常好色，但是出色的统帅能力和丰富的军旅生涯都告诉他，他率领的这只骑士军队人数太少，又长途跋涉，此时贸然支援效果肯定很差，他需要等待时机。
于是公爵下令所有骑士们在此休息，密切地关注着战场局势。
现在，机会来了！
提奥多里克双手紧握着自己的战斧，这柄战斧是初代伯莱昂公爵巴尔杜因传承至今的圣物，上面有湖中仙女的祝福，明亮的灵光围绕着战斧周身，只有握紧战斧，提奥多里克才能从他的耻辱和挫折中短暂地摆脱，才能感觉到湖中仙女还没有放弃他。
公爵立即示意所有骑士们做好战斗准备，他发起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
“我的兄弟们！机会来了！”翻身上马，提奥多里克公爵放声大呼：“赎罪的机会就在面前！弗朗索瓦和莱恩他们正在孤军奋战！”
“为了我们对湖之女士最忠贞的信仰！”
“拔出宝剑吧，举起你们的长枪。”
“为了女士！为了布列塔尼亚而战吧！”
“前进！！！”
为了向女神赎罪，伴随着天边的第一缕晨光，伯莱昂公爵和公国骑士们开赴战场。
第四百五十章，史诗大捷（第二更求订阅鸭！）
ps：呜呜呜，扑街呀，拼命码出一章，求订阅鸭！
右翼，马休巴德率领着他的亡灵骑士们和安泰尔姆率领的大群骑士进行一场钢铁的碰撞，双方都付出了上千骑士的伤亡，但是战局始终晦涩难明，惨烈的对冲之下，双方都有可能胜利，也有可能在一瞬间溃败。
马休巴德和安泰尔姆的对决以马休巴德的占优而告终，圣杯骑士安泰尔姆被骑枪击穿腹部，受了重伤而不得不后退，但是布列塔尼亚不是亡灵、绿皮或者是混沌，在上千年的征战中，骑士们早已制定好了一系列的军规，每当将领战死或者受伤，军队之内综合地位最高的骑士会立即接过指挥权。
右翼骑士大军的指挥权瞬间从安泰尔姆转交给了卡拉德！这位强大的远征骑士利用一次教科书般的反冲锋不仅打退了马休巴德和他的血骑士，更是给马休巴德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这个远征骑士，实力居然比身为圣杯骑士的安泰尔姆更强！
被杀退了之后，马休巴德手捂着胸口和肩膀，他看着眼前的钢铁磨盘搅碎的无数血肉，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他好不容易从阿图瓦公爵家族的尸坑之内招出了这么多亡灵骑士，如果继续将这些宝贵的军力投入这个无底洞一样的战场，消耗在这个战争泥潭中，马休巴德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心想就算这仗打赢了，纳伽什之杖也有可能落入凯姆勒的手中，那不是马休巴德愿意看到的。
这时，从远方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吼声，在战场一侧的山坡上，提奥多里克公爵正率领着两百多个骑士从山坡上冲下，这群伯莱昂公国的骑士们大呼小叫地加入战局，骄傲挺枪策马冲向敌人，马蹄的踢踏震动了大地。
“该死！”马休巴德注意到了提奥多里克公爵的到来，他正打算转头张望是否还有援军可以支援他的战斗，然而远处的景色让他大吃一惊。
居尔败了，那位混沌四神冠军都不是莱恩的对手，现在，居尔率领的亡灵军队已经全军覆没，莱恩和他率领的混编军队正在前来支援的路上。
“投靠混沌的叛徒！亡灵的败类！盟约结束了！撤退！撤退！”马休巴德发出了愤怒的怒吼，他随即发出了撤退的命令，他扔下了所有步兵让它们不计代价地缠着骑士们，调头就跑。
中军战场，布列塔尼亚守军已经逐渐陷入了彻底的劣势，弗朗索瓦已经亲自加入了战场，即使如此，血战中的农奴步兵团和步行骑士们也死伤惨重，荒坟守卫们突入了阵线的最深处，举着重型武器和长戟寻找着自己的敌人，这些可怖的亡灵生物几个动作就可以将脆弱的农奴步兵们砍成几段带血的肉块，中军的地段变成了血肉的屠宰场，农奴弓箭手们不得不直面亡灵军团的进攻，他们的结局是被墓穴恶鬼或者恐狼群撕成碎片。
阵线一退再退，直至退无可退，弗朗索瓦拔出独角兽之剑加入战场，但是公爵立即发现自己要面对的是数量远胜于自己的敌人，拉-梅森内尔修道院的神圣守望者们从五百已经锐减至三十人，但是他们依然高呼着女士之名为了守护而战，一头嗜血蝠狼将一个步行骑士从地面上抓了起来，用手撕成两半，在内脏和鲜血的喷溅下，巨兽将两截身体扔向后面还在拼死抵抗的农奴步兵团们，发出了巨大的咆哮声。
随着鏖战的继续，成千上万的亡灵和人类倒下，战况的进程让站在黑马车上的凯姆勒感到心焦。
温福特逃犯团的老兵们此时已经逼近了极限，原本近两千人的扩编团目前仅剩下六百人，他们在动摇中准备迎来嗜血蝠狼的屠杀时，一道绿色的光影从天而降。
那是木精灵英雄阿拉洛斯-英勇者！他骑着一头巨鹰，这头巨鹰发出尖锐的啸声，像一颗炮弹一样击打在嗜血蝠狼的胸口，顺便阿拉洛斯的长矛也刺穿了嗜血蝠狼的胸膛。
一颗暗红色的心脏被阿拉洛斯用长矛挑出，木精灵英雄不屑地将这团心脏捏成碎片，他在巨鹰身上弯弓搭箭，一箭将一个荒坟守卫队长穿脑而过，随后飞上了高空。
所有的战术与战略最后都变成了大混战，战场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浸泡成了一滩烂泥，辨不出人形的尸体充斥其中，仿佛一潭被血浆浇灌而成的沼泽地，弗朗索瓦率领的中军终于开始坚持不住了，在公爵的命令下，中军的一万人剩下的六千多人正在朝修道院溃退城墙是最后一道防线。
此时的亡灵大巫师已经逼近了半疯狂的状态，他的魔力已经用尽，再也无法通过复活魔法，补充自己的军队，召回居尔让他元气大伤，左翼的崩溃他已经注意到了，此时唯有孤注一掷，因为弗朗索瓦率领的中军已经接近完全溃败，如果此时马休巴德的亡灵骑士大军能够回援冲击布列塔尼亚中军的侧翼，他和他的古坟军团依然有希望大胜而归。
正如他希望的那样，凯姆勒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亡灵大巫师起初大为慌张，不过见到马休巴德和两千多亡灵骑士的身影，凯姆勒轻出一口气：“终于来了。”
亡灵大巫师的思维尚未被胜利的喜悦笼罩，他的笑容就逐渐在脸上消失。
这一大群亡灵骑士不仅没有加入战斗，反而迅速跑远了，马休巴德遥遥地对凯姆勒冷哼一声，穆席隆公爵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指尖朝下一比，头也不回地率领他的所有部队跑了。
“？”
“？？？”
“wtf？”
凯姆勒花了足足一分钟才理解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高声咒骂并不能挽回马休巴德和他的亡灵骑士大军。
“我被出卖了！！！”凯姆勒不甘的怒吼响彻天空。
左翼的援军逐渐靠近，首先朝着凯姆勒所在之处冲来的是一群矮人。
“杀啊啊！”
“为了葛朗尼，为了八峰山！”
“为了安格朗德氏族！”
在八峰山之王贝勒加的带领下，这群矮人们迈动着自己的小短腿，全速前进，缓缓地朝着中军冲来。
“为了艾索洛伦！”
“为了女士！为了布列塔尼亚！”
“为了莱恩-马卡多！”
紧接着，左翼的人类和木精灵们在缓过气了也前来支援，他们大步前进，很快就将矮人超越并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盔甲破烂，罩袍上全是污渍和破损的骑士们也朝着凯姆勒的侧翼发起了冲锋，所有剩下的还能战斗的骑士们再次参加了战斗。
莱恩一马当先，湖中仙女神选冠军的愤怒永无止息，他手中的复仇女神散发着令凯姆勒感到忌惮的可怖威势，白金色的火焰融化了亡灵的身躯，复仇女神的剑刃斩开了所有试图阻挡他的敌人，剑身撕开亡者的血肉，将敌人蒸发成一团灰烬。
凯姆勒还在试图组织一只军队试图抵挡莱恩等人的回援，他身后的吼声已经响起：“亡灵杂碎，直面我，巴尔杜因的后人，伯莱昂的提奥多里克吧！”
亡灵大巫师这才发现提奥多里克和他手下的两百骑士已经杀到了他的身边，提奥多里克公爵咆哮着，强行冲破了亡灵混沌神选勇士们的防线，他麾下的骑士们无法撼动亡灵混沌神选勇士们的枪阵，许多骑士被拉下战马砍成几段，血肉和内脏散得满地都是。
但是公爵本人却并不畏惧这些强敌，他举起斧头，咆哮着发出赎罪的誓言，然后开始砍杀，他的战马像尖矛一般刺入亡灵的军阵中，他的斧头像灯塔般闪闪发光，不停地砍下亡灵的头：“面对我！凯姆勒！”
天空之上传来悲鸣之声，最后一头天鬼和惊惧兽从天穹之上落下，仅剩下三十多人的天马骑士们高呼着胜利，然后准备做出最后的俯冲攻击。
卡拉德率领右翼的骑士大军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准备给予凯姆勒飓风般的冲击。
弗朗索瓦率领的中军以此士气大震，温福特公爵狞笑着翻身上马，准备终结他和凯姆勒的所有恩怨。
兵败如山倒的景象几乎让凯姆勒为之疯狂，但是他知道他眼前必须抵挡提奥多里克的攻击！
“岁月诅咒！”黑色的浓雾已经变得稀薄，凯姆勒挤出了自己最后的法力释放了一个亡灵魔法，寄希望于能够将提奥多里克打败。
然而提奥多里克手中的巨斧并非凡品，那是初代伯莱昂公爵巴尔杜因的圣物，来自湖中仙女的祝福连连发光，驱散了凯姆勒的魔法，于是这位伯莱昂公爵一斧头砸了下去，大惊失色的凯姆勒赶紧举起混沌掘墓剑抵挡，却直接被提奥多里克从黑马车上打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哦哦哦！”提奥多里克对自己的功绩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愉悦，他爆发出了喜悦的吼声，他知道他的女士正在看着他的战斗，公爵双手紧握巨斧，打算给予凯姆勒致命一击。
“公爵！小心背后！”有伯莱昂公爵的骑士大喊道。
提奥多里克听见了警告声，他的心中也感到了极度的危险，公爵本人勉强转身抵挡，一柄黑色的巨斧从身后袭击了他，提奥多里克惨叫一声被从马匹上打飞了出去。
胸口有着一个可怖创口，身上盔甲破烂的居尔出现了，这位混沌四神冠军被莱恩重创之后实力大不如前，否则这一下就足以杀死提奥多里克！
伯莱昂公爵手臂当场骨折，他被自己的骑士们救起，逃向战场之外。
居尔被凯姆勒再次召唤出来，但是这于事无补，三个方向的守军一起朝着凯姆勒发起了最后的进攻，亡灵迅速崩溃，眨眼间，莱恩和弗朗索瓦、卡拉德都已经靠近凯姆勒最后的防线，古坟军团只剩下了最后四千人。
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亡灵大巫师一身尘土，他先是咆哮着示意居尔率领最后的一百多亡灵混沌神选勇士们挡住骑士的步伐，然后在许多亡灵的掩护下试图施法逃命。
只要有这条命在，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乱军之中，一片混战，毫无章法，野蛮的战斗让新任的长戟兵队长雷蒙找不到自己的士兵们在哪，他只能带着几个部下拼命前进。
战斗间隙，他发现自己和夏隆森林巡防营合流了，一身绿衣，头戴三角帽的军士贝特朗正在使用一把弯刀战斗，见到雷蒙杀到这里，他高兴地大喊道：“雷蒙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贝特朗挥刀砍翻了一个僵尸。
雷蒙正打算说些什么，长戟兵却在乱军之中鬼使神差地看到了一个头戴尖顶巫师帽，身穿黑色人皮法袍，正在施法的亡灵巫师。
年轻的长戟兵嘴巴微张，他猛然意识到了对方可能是谁，于是他在乱军之中指着那个亡灵巫师朝着贝特朗大喊道：“那人便是凯姆勒！”
三秒钟之后，贝特朗的脸上出现了狂喜的神色，建功立业就在现在！
这位军士、夏隆森林巡防营的营长立即将手伸到了箭筒之内。
他摸到了一支黑箭，那是他剩下的最后一支黑箭，三支黑箭是他曾经杀死的一头亚龙的龙芯制作的大杀器！
弯弓，搭箭，射击，一气呵成。
这支黑箭如旋风般从贝特朗的大弓之上射出，从天空中划过一个迷人的抛物线，直取凯姆勒。
此时的凯姆勒还在施法，他命令居尔为他断后，他要施法传送离开！
这才施法到一半，亡灵大巫师感觉自己的胸口一凉。
“嗯？”
施法被打断了，凯姆勒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黑箭，他的嘴角流下了一丝黑色的血：“不，不……这不可能……蛐蛐凡人……蛐蛐凡人的箭矢居然……”
“唔！”凯姆勒连连后退，亡灵大巫师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用混沌掘墓剑撑着地面，凯姆勒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可以被凡人的箭矢贯穿，他可是拥有亡灵魔法护体的人：“怎么可能？！”
但是在极速衰退的魔力和逐渐失去的力量让凯姆勒明白了他确实被凡人重创了，于是亡灵大巫师只能下意识地朝自己的仆人居尔求助：“快把我扶到黑马车上，我必须离开！”
然而凯姆勒那衰退的力量也让居尔产生了某种变化，这位亡灵四神冠军面对自己主人的求助，突然举起了黑色锯齿巨斧。
“啪~”鲜血飞溅，头颅飞天。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我的主人，永远不是。”
第四百五十一章，战后
凯姆勒的头颅落在了地上，肆虐灰色山脉几十年的亡灵大巫师目光逐渐呆滞，他逐渐四散的瞳孔映照着远处高山峡谷之内的拉-梅森内尔修道院。
那里，有着他一生都在追求的纳伽什之杖。
但是一切已经结束了。
他和他的古坟军团那漫长的历史，画上了句号。
在凯姆勒身死的那一刻，整个亡灵军队开始了总崩溃，那些强大的荒坟守卫和骷髅勇士们，那些不死生物们，那些亡灵混沌神选勇士，它们原地自行崩溃，化作一堆骨渣。
失去了凡世能量的供应，居尔的身体逐渐自行解体，它接着说道：“我的主人是……”
“纳……”亡灵混沌四神冠军没有说完这些话，他就原地消散，失去了凯姆勒的亡灵魔法维持，居尔的身体变成了一缕灰烟，消散在空气中。
这其实有些奇怪，因为除了居尔之外别的亡灵即使失去了魔力供给，最多就是自行瓦解，而居尔的消失居然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似乎有什么力量将居尔强行转移走了。
修道院之外的原野之上只剩下了大片的尸体和一个个血坑。
“胜利！”
“胜利！”
“胜利！”
似乎在五分钟之后，人类军队才意识到了他们的胜利，弗朗索瓦第一个站在凯姆勒的尸体面前，公爵本人先是看着凯姆勒的头颅，弗朗索瓦满脸狰狞，他抓起亡灵大巫师的脑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啪！”
凯姆勒死不瞑目的头颅摔在了血浆内，染满了污渍。
紧接着，弗朗索瓦的铁靴用力地踏在了凯姆勒的脑袋上。
用力地跺，狠狠地跺，一下接一下，直到这头颅血肉模糊。
“凯姆勒！多年的仇！父亲的仇！我终于在今天报了！”
“父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莱恩从未见过弗朗索瓦如此失态，温福特公爵那彻骨的恨意在众人面前表露，随即，公爵潸然泪下，老丈人使用手帕抹着眼泪，久久无法自已。
弗朗索瓦的父亲坦克雷德一世正是在蒙特福特大桥之战中被凯姆勒所杀，并被复活成了亡灵，为了炫耀自己的胜利，凯姆勒将坦克雷德一世的脸皮从前公爵的脸上取了下来，缝在了他的法袍上。
这对弗朗索瓦直至温福特公爵家族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自从弗朗索瓦继承了公爵爵位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报仇，二十几年前的第一次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正是他复仇的杰作。
但这还不够。
这还没完！
一直到今天，弗朗索瓦才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复仇，温福特公爵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快意，他拔出独角兽之剑，放声高呼：“胜利！诸君，让我们陶醉在这场大捷中，尽情地享受着荣耀吧！今日之胜将永载史册，吾等光荣也将永世传颂，就算到了世界之终焉！”
“胜利！！！”
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保卫战最终以亡灵大巫师海因里希-凯姆勒的败亡而告终，曾经横行旧世界并给帝国与布列塔尼亚留下诸多伤痛的凯姆勒在这一仗中完全失败，代表着古坟军团的瓦解和毁灭，旧世界的秩序势力少了一个强敌，而灰色山脉的人类、矮人甚至木精灵通过联合作战保证了山脉的安宁，自此，布列塔尼亚南方完全摆脱了凯姆勒留下的阴影，终于取得了一个安定和平的发展环境。
守军一起高呼万岁，所有人牢牢地团结在了一起，许多士兵喜极而泣，感到了无上的荣光，漫山遍野都是狂欢着胜利的景象。
山呼海啸中，弗朗索瓦哈哈大笑，他先是朝莱恩点了点头，翁婿之间是自己人，不用多说什么，然后，弗朗索瓦主动朝伯莱昂公爵提奥多里克伸出了手：“提奥多里克阁下，你会前来支援，实在是令我感到意外，也感到了惊喜，非常感谢你的支援！”
面容粗犷的提奥多里克耸肩，向弗朗索瓦表示自己的手臂受伤，没办法握手，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自得：“当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开始，我就知道这里需要我，王国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目前看来，结果不坏。”
“是，结果不坏。”弗朗索瓦收回了手，大仇得报，老丈人的心情好极了。
他和提奥多里克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差，不过大家终究是人类同胞，也是湖中仙女的骑士，对于统一对外还是有共识的。
“呵呵呵~提奥多里克公爵阁下来的时机也非常地准确。”莱恩一身是伤，他笑眯眯地从旁边出现，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
“我这是无奈之举，莱恩小子。”提奥多里克听出了莱恩的言外之意，他仗着年纪大，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我和我的手下只有两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了八十多个，我必须选好时机，否则就我这点人只是在给亡灵提供新的兵源。”
“嗯……”对于这点，莱恩并未有太多意见，正如提奥多里克所说，就在战局的天平左右摇摆的时候，提奥多里克和他的两百骑士成功地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接着，这位公爵悍不畏死的冲锋带给了凯姆勒很大的麻烦，本来集中军队准备抵挡莱恩的凯姆勒不得不分心去和提奥多里克搏斗。
别小看那总共才二三十秒的战斗，提奥多里克起到的效果和莱恩与居尔的决斗相同，被迫分心战斗的凯姆勒失去了最好的逃生机会和驱使亡灵军团掩护他撤退的时机，否则也许这位亡灵大巫师依然可以逃走。
圣域的战斗就是这样，想要打败对方容易，想要弄死对方很难。
想到这里，莱恩的脸色好了一些，无论提奥多里克他的私人品德如何，这次雪中送炭的支援依然对这场战争起到了决定性的帮助，这或许确实是提奥多里克的投机行为，但是作为主要受益者，弗朗索瓦和莱恩都必须承他这个人情，所以也该让这个老家伙得意一下。
来到布列塔尼亚近十年了，莱恩开始懂得宫廷，懂官场了：“感谢你的支援，提奥多里克阁下。”
“不用感谢我，如果你们真的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就帮助我出一笔抚恤金吧。”提奥多里克摇头，他回望着追随着自己的骑士们，那些伤痕累累却依然用忠诚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公爵的伯莱昂骑士从冲锋时的两百多人如今已经减员到八十多：“他们才是这个王国的脊梁！”
“嗯！”弗朗索瓦对此没有异议，温福特公爵爽快地答应出这笔抚恤金。
“嘿咻~嘿咻~”贝勒加率领着安格朗德氏族的矮人们到了，八峰山之王第一个赶到：“哎！你们这些布列塔尼亚人！怎么就完事了，不给矮人表现的机会！”
“会有给你们表现的机会的，贝勒加国王。”莱恩龇牙咧嘴对贝勒加说道，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在和居尔决斗中受创不轻，他一身浴血：“你和你的族人们让我们见识到了矮人的荣耀和坚韧，能和你们并肩作战，我很荣幸。”
“我也是。”弗朗索瓦也笑着说道。
“嘿嘿嘿！我杀了一百五十九个！我都记着呢！”被戴了高帽子，享受到了众人的恭维，八峰山之王很是自得，贝勒加举着自己的安格朗德之锤：“矮人从不让朋友失望，告诉我，莱恩兄弟，你杀了多少个？”
“我杀了多少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见你平安无事，我很高兴。”莱恩无意和贝勒加争辩：“我的朋友，贝勒加国王。”
“我也是，莱恩兄弟。”听见莱恩的回答，贝勒加发了一会儿的愣，随后才语气奇怪地喃喃道：“好吧，我承认你的这句话更动听，你一定是在嘴巴上抹了我们安格朗德氏族的秘制烧烤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战后的战场上尽是大笑声，就连原本脸色严肃的木精灵领主阿拉洛斯也不禁莞尔。
笑完之后，弗朗索瓦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走到了凯姆勒无头的尸首旁边，将他的储物戒指拔了下来，交给了湖神先知净化，随后，温福特公爵用手握住了插在凯姆勒胸口的黑箭：“这支箭矢是谁的？是谁射中了海因里希-凯姆勒！站出来！”
“是我，我的公爵，这是我的黑箭。”夏隆森林巡防营长贝特朗有些惶恐地来到了众人的面前，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见到实力在圣域高阶，甚至由于心结已解隐隐有再进一步的弗朗索瓦直视着自己，贝特朗舔了一下嘴唇，赶紧跪下：“这是我的黑箭！大家可以作证！”
“没错，这是贝特朗的黑箭，他曾经给我看过。”莱恩也出来作证。
“嗯……使用亚龙心脏的肌腱制作，这是专门破魔的龙芯箭矢，难怪能刺穿凯姆勒的身体。”阿拉洛斯伸手将黑箭从凯姆勒的身上拔了出来，木精灵领主检查了一下，难得地说了一句好话：“这种箭矢人类居然能制造出来，虽然还是暴殄天物，不过总算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是……是！”贝特朗直面公爵，这位在莱恩领地颇有名声的“绿箭客”有些发抖，作为一个农奴出身的草莽盗贼，现在居然可以直接和公爵说话，这让他感到无上的荣光。
许多农奴一辈子都没机会和男爵说话，现在居然能和公爵面对面交谈，这是何等地荣耀？
“跪下。”弗朗索瓦脸色严肃。
“啪！”几乎在听到公爵命令的下一刻，贝特朗立即跪了下去，弗朗索瓦拍了拍手，他的近侍端上来了一枚闪亮的独角兽勋章。
“哗！”众人都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几乎所有正在围观着这一幕的农奴们瞬间双眼赤红，嫉妒、不甘、羡慕、渴望。
闪亮的勋章！高贵的勋爵！几乎所有的农奴都吞了一口口水。
“纯洁者莱德蒙德的后人决不食言，我记得我的承诺。”弗朗索瓦从近侍手里接过了白银做的盘子，递给了莱恩：“他是你的部下，莱恩，交给你了。”
莱恩的掌旗官阿曼德接过银盘，莱恩则是利剑出鞘，燃烧着白金色火焰的复仇女神就这样直接压在了贝特朗的肩膀上。
“我，格拉摩根伯爵、吉恩男爵、女士的神选冠军莱恩-马卡多，正式在此授予贝特朗温福特荣誉勋爵爵位！愿你用你的表现，你的荣誉，继续守护这个国度，为光明与荣耀的布列塔尼亚而战！”
“是！”贝特朗身体颤抖，他双目含泪，朝着弗朗索瓦和莱恩跪了下去，叩首。
左右肩各点一下，勋章别在胸口，授勋仪式完成。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贝特朗的激动，从农奴到盗贼，从军士到勋爵。
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了农奴贝特朗、盗贼贝特朗、军士贝特朗。
有的是温福特荣誉勋爵，贝特朗爵士！
这个侠盗的故事，注定要成为又一个传奇！
大战结束，当晚，整个大军把酒言欢，盛大的宴会上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就连一向儒雅从容的弗朗索瓦都喝了一个大醉，大家一起唱歌《女士保佑布列塔尼亚》和，骑士们大声地欢庆着胜利，整个修道院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喝到一半，莱恩独自一人从酒宴里面出来，冰冷的深秋之风吹过他的脸，让有些醉意的伯爵稍微醒了一点酒，他长叹一声，吐出了一股酒气：“呜哇~”
热闹的拉-梅森内尔修道院到处都是欢乐和火光，莱恩将目光投向远方冰雪覆盖的灰色山脉，点了点头，然后他伸出手，接住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包袱：“这是？”
“你很勇猛，莱恩阁下。”木精灵英雄阿拉洛斯脸色平静地从一边出现：“选你当贸易伙伴，埃斯莱对此感到贸易，对于这场胜利，埃斯莱感到了欣喜，这是我们埃斯莱加工和祝福过的鹿肉肉脯，代表着我们与你的友谊。”
“谢谢，可惜我现在没有东西回赠你。”莱恩知道木精灵制作的鹿肉肉脯是多么珍贵，在布列塔尼亚，这种东西只有王室年度宴会可以见到。
“这场胜利就是最好的回赠。”阿拉洛斯点头，他走到莱恩的身边：“在想什么？你好像有心事？”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庆祝得太早，马休巴德和他的穆席隆……算了，目前军力已经非常疲惫了，我们也伤亡惨重，人类不是矮人，这仗结束，马休巴德和他的亡灵至少要安静好几年。”莱恩皱着眉头：“胜利总是短暂。”
“世界就是如此，但是在这一刻，我们依然可以欢庆胜利。”
“不错！”
两个人聊了几句，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出现了：“莱恩？”
“嗯？”
“过来，我有事找你。”
第四百五十二章，又抓回一个叛徒
莫吉安娜的房间理所当然是修道院里面最好的房间，不过里面的东西非常地简陋，简直和莱恩的帐篷一模一样，一张床铺，一个柜子，一张已经有些朽烂的木桌上点着蜡烛，显然莫吉安娜正在写着东西，一只鹅毛笔放在墨水瓶里。
一本黑色的魔法书已经被莫吉安娜引导了湖中仙女的神力净化，这本书被封印在圣水里面，使用某种魔咒固定住，书的封面上写着海因里希-凯姆勒，显然这是凯姆勒的魔法书或者工作笔记，莱恩很有兴趣地探头看了一眼，不过他无意深究：“我以为你会去参加胜利的宴会，我的殿下。”
亮金色如丝绸般的长发从莫吉安娜的肩头洒落下来，湖神女巫见到莱恩进来就对房间门施了一个魔咒，听见莱恩的话，湖神女巫皱了皱眉，她的口气很冰冷：“如果我在场，他们能那样庆祝？”
“……好像也是。”莱恩稍微想了一下，他无奈地笑笑，莫吉安娜说得没错，弗朗索瓦可以和下属们尽情庆祝，但是莫吉安娜一旦出现，气氛肯定立即变冷。
“你身上的酒味好重……”湖神女巫鹅蛋一样的脸上有些嫌弃的表情，她示意莱恩坐下：“算了，这场大胜很好，很好，坐吧。”
“嗯，有什么事么？”莱恩也知道自己大喝了一顿，所以他直接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
莫吉安娜先是看了一下房门方向，又检查了一下窗户，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她脸上的冰冷渐渐地消融了，湖神女巫今天穿着一条仙紫甜芋花绒螺纹丝绸长裙和白色的细跟高跟鞋，她让自己的表情微微放松，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将高跟鞋脱掉：“有件事要问一下你的意见，莱恩，对于提奥多里克减轻处罚的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长裙下露出了一双曲线朦胧的小腿，莫吉安娜今天穿着肉色丝袜，一双丝袜小脚略微向前伸直，脚踝处的丝袜有着一道细细的皱褶，似有似无地朦胧不清，晶莹的玉足裹在丝袜中，就像是被薄纱打磨的白玉，脚趾甲上涂着粉红色的指甲油，整齐的并拢，在莱恩的眼前轻轻晃动。
莱恩摸着下巴，他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么说，你打算给提奥多里克公爵减一些处罚？”
“肯定是要减免一些的，无论如何，提奥多里克在这场战争中都起到了一个表率的作用，这不是他的战争，但是他依然参战，战争不需要他亲自冲阵，可他依然为了攻击凯姆勒竭尽全力，险些战死。”莫吉安娜对着莱恩说道：“于情于理，我都必须有所表示。”
“所以……无罪释放？”莱恩笑着说道。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打算让他继续闭门思过一年到两年的时间，期满就可以回伯莱昂公国继续当他的公爵，规矩就是规矩。”莫吉安娜坐在柔软的床铺上，问道：“你的意见呢？”
“提奥多里克公爵的支援总体来说是种投机行为，但是我们不能否定他的努力，他的个人私德问题是一方面，他在战争中的勇猛无畏又是另一方面。”莱恩思考了一下，还是说：“既然这样，那就缓刑到两年好了。”
“可是王国的骑士们依然对提奥多里克持有巨大的偏见，在判决提奥多里克之后，有过不少伯莱昂公国的骑士对我的判决表达了不满，一些公爵也认为提奥多里克配得上更重的惩罚甚至应该退位。”莫吉安娜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显然，民意并不站在减免刑罚的一边，很多人都认为如果这样放了提奥多里克，他再犯是迟早的事。
莱恩摇头：“莫吉安娜，你不能这样想。”
他主动伸出了手拉住了莫吉安娜的小手，和她解释起了其中的问题。
规矩就是规矩，湖神女巫让提奥多里克公爵去巴斯托涅的修道院闭门思过一方面是让他远离原来的生活和政治漩涡，是一种保护，另一方面也是让他警醒和赎罪，也是一种惩罚。
提奥多里克本人是否真的悔过了这个略过不谈，莱恩也怀疑他没有，但是他的赎罪行为是成功的，并值得赞赏的，其符合骑士道中的牺牲精神和荣誉精神。
他成功扭转了战局，也差点被居尔砍死，为了赎罪，他冒着生命危险带头冲锋。
这就是提奥多里克想要的，他也做到了，那么莫吉安娜就必须考虑减免处罚。
莱恩前世见过很多“云法官”一看见一个什么案子，义愤填膺地来了一场“云审判”，张口就是死刑，见什么不爽就是死刑。
要么就是各种打着法外开恩和其情可悯来找理由，找借口，恨不得无罪释放。
每次看了他都觉得可笑，这简直更某个国家以前武士信奉的一样犯了错，轻一点的道个歉就完事了，重一点的干脆切腹一了百了。
那么那就是正义么？
呵呵，那是发泄。
“这样……那我明白了，就按照这样判决吧。”莫吉安娜点头，她接着说道：“第二个问题，你真的打算将黑石据点交给那些矮人？”
“还有别的办法么？”莱恩微笑道：“或者你愿意继续让吸血鬼占据？或者绿皮？”
“我们在黑石据点驻军怎么样？”莫吉安娜对此也感到头疼。
“怎么驻军？驻军三百人？每次要运一千人的口粮？三百人能在绿皮和强盗的进攻下守住那么大的据点么？”莱恩摇头：“就目前而言，让贝勒加和他的族人拥有一个根据地比我们强行占据一个山间城堡要合适。”
“既然你坚持，那就这么办吧。”莫吉安娜对于这个问题上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湖神女巫这次选择了退让：“矮人会想要从王国得到什么呢？”
“粮食。”莱恩双手抱胸，往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主要的问题还是粮食，矮人的食量大，山地的粮食产出少，贝勒加已经打算写信召集自己所有的族人在黑石据点团聚，恢复生产，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粮食。”
“粮食的问题倒是好解决，贸易就是了。”莫吉安娜马上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响应他的号召，发起骑士道战争……他准备在什么时候？”
“至少也要等到他召集了自己的所有族人，完成训练和整编，打造足够的武器，做好远征的准备吧。”莱恩微笑道：“这一仗，我和弗朗索瓦的军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先休整个两三年再说。”
“嗯，我知道了，什么时候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就跟我说，我将以女士之名向整个国家发起骑士道战争令，号召骑士们一起加入远征八峰山的远征军，矮人这次帮助了我们，骑士们必将有所回报。”莫吉安娜见到几件事都讨论完毕了，她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别的事情上：“好重的酒气，你先去洗个澡再过来，晚上我陪你。”
“可是……”莱恩脸上表情有点纠结，他就知道。
“没有什么可是，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过来，我在这里等你。”湖神女巫见莱恩还有些犹豫和纠结，她脸上红了红，附耳在莱恩耳边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再试一次和我……我已经洗干净了，快去吧。”
“哦哦哦！”莱恩眼中冒出了绿光。
…………我是眼冒绿光的分割线…………
休整了一天之后，骑士道大军开始返程。
“莱恩兄弟……有的时候我们矮人真的很羡慕人类可以骑马。”八峰山之王贝勒加坐在马车的车头，痛饮着巴格曼啤酒，对一旁的莱恩说道：“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非常难以骑乘坐骑。”
“呵呵呵~”面有红光，神色愉快的莱恩脸上挂着微笑，他有些心猿意马地随口应了一句：“我在帝国的时候就听说，最早矮人们和艾维领的人类相处得很好，就是因为矮人需要骑兵，艾维领的人们需要武器和盔甲。”
“没错，当时在查理曼大帝还未建立帝国之前，位于世界屋脊山脉和黑色山脉的几个矮人氏族就已经和人类有了贸易往来，当时位于艾维领的人们叫做布里古典人，那里的人脾气和矮人一样率直而且热忱，艾维领更是一个盛产粮食和优质马匹的大平原，不过……要我说，艾维领的马匹质量依然比你们的战马差距很大……总之，从那时开始，矮人和人类就已经有了较为牢靠的贸易关系，我们需要人类的粮食与骑兵，人类需要我们的武器和盔甲。”贝勒加心情很好，他乘机说道：“想要重建黑石据点，我们需要大量的粮食支援，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我们会先支援你们一些粮食，等一切进入正轨，我们的贸易会解决粮食的问题。”莱恩点头，这是在谈条件了。
“我们还需要一些人手，同时我的氏族还需要你们提供大量的马车、肉类、新鲜的蔬菜。”贝勒加接着说道：“作为代价，我们会帮助你们培养合格的工程师和匠人……能学到多少学到多少吧。”
“可以。”
马车外面莱恩和贝勒加在讨价还价，马车内，湖神女巫和维罗妮卡正趴在摇摇晃晃的小床上，莫吉安娜满脸通红地将头埋在枕头里面，前后酸痛，全身酸软无力，动弹不得。
维罗妮卡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嘉兰女巫已经睡着了。
莫吉安娜暗暗咬牙，心想莱恩这个混蛋也不懂得轻一点，兴奋地把她往死里折腾，害得自己现在只能趴着，动都都不了。
另一方面，湖神女巫身心舒爽，容光焕发，脸色水嫩，她感受着身下柔软的毛毯和垫子，又感到非常地满足。
莫吉安娜的魔力已经逐渐恢复了，她下一步必须寻回药剂圣杯，她的力量就将彻底回归。
现在是蛰伏，等待时机的时候。
大军继续踏上返程的道路。
于此同时，无尽的亚空间风暴之外，主物质宇宙，神圣泰拉，皇宫，王座厅。
还是那熟悉的臭氧噼啪声和各种线缆电流的声音，位于黄金王座之上的千疮之子基因原体马格努斯正在看着一本书，他一边念，一边笑个没完。
“公民！帝皇需要你！”
“为帝国服务是无上的荣耀！”
“帝皇无所不知！帝皇正注视着！”
“唯有死亡是职责的终结！”
“为而死胜过苟且偷生！”
“认识异端，杀死异端！”
“毫不迟疑地遵从！”
“恐惧动摇信仰！”
“真正的帝国公民从不怀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格努斯的狂笑声在整个王座厅里面回荡，直到一个意念打击打在了他的脑门上，马格努斯惨叫了一声，他抱怨似地喊道：“父亲！这难道不是那个混蛋干出来的好事么？你打我干什么？”
就在黄金王座的不远处，一个用来封印星神的仪器里面封印着一个恶魔王子，人类之主和暗鸦守卫基因原体克拉克森查看着仪器的稳定度，听见马格努斯的叫唤，帝皇毫无反应，克拉克森则是转过头朝着马格努斯喊道：“闭嘴……马格努斯，如果你不想要我把我在罗嘉身上做过的事在你的身上重复一遍的话。”
“哼！该死的克拉克森，白化症患者，就知道威胁我！”马格努斯的声音小了不少，他逞强似地继续看着书，念念叨叨：“罗嘉的问题和我不一样，他好对付多了。”
在这之前，帝皇率领着禁军和暗鸦守卫基因原体克拉克森，对恐惧之眼发起了一次奇袭，目的是抓回背叛堕落的怀言者基因原体罗嘉。
这过程超乎想象地顺利，罗嘉见到克拉克森出现在自己面前大为惊讶，之后，怀言者基因原体在自己的所有子嗣面前被暗鸦守卫基因原体当众暴打一顿，毫无还手之力，被打晕过去的罗嘉就这样直接被拖出了恐惧之眼，关在了古圣封印星神的仪器中。
“父亲，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对这个叛徒？”克拉克森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问道：“庄森正在阿米吉多顿战斗，基里曼正在帝业远征。”
“你和我走一趟，去找莱恩，净化罗嘉。”帝皇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中有些火花闪过：“顺便，该去见一见莱恩的妻子，还有和古圣仆人接触的福根。”
“是！”
第四百五十三章，矮人贸易站的设想
当莱恩率领着军队和弗朗索瓦告别，返回格拉摩根伯爵领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冬天了。
天下又开始下雪，莱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快要三十二岁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时间真的过得飞快，当他从诺德出发的时候才二十四岁，是骑士，现在已经即将三十二岁，是伯爵。
回到领地之后，解散军队，分发军饷和抚恤金，各自回家过冬幕节，莱恩的军队这次伤亡率在25%左右，勉强可以接受，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补员和休整。
冬日的一天，莱恩邀请了贝勒加来到酒庄里作客，两个人坐在餐厅内饮酒，顺便闲聊，贝勒加拿着啤酒杯，桌子上放着一盘烤羊腿，大吃起来。
“哦豁~天下下雪了，我喜欢下雪的天气，这样我就可以躲在我的家里面喝热啤酒。”贝勒加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莱恩兄弟，你的领地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够好。”
“哪里不够好？”莱恩心想你哪一天不喝啤酒了？
矮人一向把啤酒当成水来喝，这点倒是和城里面的自由民有相似之处，新兴的自由民们已经不再满足于像农奴一样饮用劣质的布列塔尼亚麦酒和食用黑面包，他们的日常食物是啤酒（帝国产）+全麦面包+蔬菜+水果。
一些人晋升到自由民之后，他们对继续晋升的渴望和野心也随之膨胀，现在绿箭侠贝特朗被封为勋爵，享有爵士称号将会让这些自由民们为之狂热很长一段时间，莱恩也要思考自己要如何正确地引导这种狂热。
“你的领地要是有山就好了，莱恩兄弟，你要知道，许多矮人实际上到现在还不能适应居住在天空之下，那天太高太远，我们都很担心掉进去。”贝勒加嘟囔道：“你要庆幸我们安格朗德氏族习惯了在外流浪，所以对生活在平原上还算习惯，卡拉克-铁峰堡和卡拉兹-阿-卡拉克的很多长须者到现在都不习惯离开群山。”
“原来是这样啊。”莱恩点头，他笑着说道：“我听说灰色山脉这里的矮人会好些。”
“确实如此，罗雷克-花岗岩之手和微风堡的矮人常年与人类接触，倒是很习惯整天出去贸易，总的来说，矮人之间也分很多氏族，也有很多不同，比如说激流堡的工程师协会是所有矮人工程师中最激进的，比如说铁峰堡和号角堡到现在都不愿意普及火器。”贝勒加接着说道：“还有至高王索尔格林-负怨者那个老顽固。”
“但是我记得你口中的那个老顽固在你第二次进攻八峰山的时候全力帮助了你。”莱恩笑着说道。
“……我承认，那件事我做得不对。”贝勒加突然老脸通红，他有些害臊地说道：“当时我向索尔格林求助，希望他帮我收复八峰山，索尔格林一开始答应了我的要求，他派出了一万的矮人军队帮助我。”
“一万人……”莱恩吞了一口口水。
别小看矮人的一万人，对于矮人来说，一万人已经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大军了。
他当年作为白狼骑士在白狼城述职的时候，曾经听那里的矮人说过，整个矮人氏族如今现存的人口大概不到六十万人，其中作为矮人首都永恒之峰卡拉兹-阿-卡拉克，在这任至高王索尔格林继位时，大概还有十一二万。
伟大圣战结束，上一任矮人至高王退位，新的至高王索尔格林继位之后大力鼓励生育，和人类建立了非常良好的关系，永恒之峰贸易繁荣，休养生息。
一百六十年过去了，人类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可以将人口翻个六七翻都不止，矮人呢？
永恒之峰现在大概有十五六万的矮人。
“啊，一万人，我们组成联军，第二次进攻八峰山，本来索尔格林约定他来诱敌，我去进攻八峰山的主堡……事实上我也确实那样做的，但是问题在于……索尔格林遇到了史卡斯尼克的主力军队，而我则是面对着史卡斯尼克的一些附属部落。”贝勒加说起这件事难得地老脸通红：“我很快就接到了索尔格林的求援信号……但是我觉得我可以攻下主堡……”
喂喂喂！也就是说你找至高王借了一只庞大的援军，至高王为了你还亲自当诱饵，结果贝勒加见到有攻克主堡的希望，居然把至高王和他的军队卖了？！
莱恩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苦战了一天一夜，我终于攻克了八峰山的主堡，摧毁了绿皮的攻势和石像，但是索尔格林坚持不住了，他被迫撤退，我立即意识到，我和我的军队没有能力抵挡史卡斯尼克的回援，所以我只能下令草草安葬族人和战士们的尸体，赶在全军覆没之前撤出来。”贝勒加脸上全是羞愧的表情：“这是我距离收复八峰山最近的一次，撤军之后，愤怒至极的索尔格林断了对我们氏族的粮食供给，并大骂我背信弃义，不会再支援我一兵一卒，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那我希望到时候你可别把我也卖了。”莱恩开着玩笑，他端起酒杯。
“我肯定不会，我以八峰山之名发誓！”贝勒加听了莱恩的话之后很着急地说道：“莱恩兄弟，你可不能违背你的誓言！”
“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我也希望我的矮人朋友不要违背同盟的誓言。”莱恩伸出了自己的拳头：“我们需要彼此尊重。”
“嘿，我喜欢你这样。”贝勒加有些费力地伸出拳头和莱恩击拳，八峰山之王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即颇有些倨傲地伸出手示意一旁的侍者加满。
站在贝勒加身后的小女仆艾米莉亚立即上前帮助贝勒加把啤酒添满，时间来到冬天，小女仆也换上了厚厚的女仆长裙，外面披着狐皮棉袄，清丽动人的艾米莉亚甜甜一笑，贝勒加也难得地说了声谢谢。
不远处，贝勒加的王后柯玛妮克正带着他的儿子，在苏莉亚的招待下一起用餐，在生活情况好起来之后，贝勒加的族人也不再挨饿，苏莉亚更是委托符文铁匠德隆-费因森打造了一套黄金首饰送给柯玛妮克，骄傲的贝勒加嘴上不说，心里却非常感激。
莱恩兄弟和他的妻子苏莉亚夫人都是我的朋友。
“莱恩兄弟，目前我们的粮食还是靠你们接济，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贝勒加提起了他关心的事：“黑石据点还是需要足够的、稳定的粮食供给，我们总不能完全依赖贸易运输吧？”
“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案。”莱恩掏出了一张地图，他用标准的矮人语说道：“来，贝勒加国王，你看这里。”
一卷地图铺在了一边的桌面上，莱恩将手指点在了黑石据点附近：“实际上，在黑石据点的附近，在灰色山脉脚下靠着格瑞斯莫瑞河上，就有一片肥沃的土地，可惜距离黑石据点太近，由于安全问题没人敢在那里定居，所以都是荒地。”
“既然我们已经收复了黑石据点，那么只需要几个哨站，我们就可以将这片土地置于矮人的保护下，但是……莱恩兄弟，矮人不是一个擅长种植的种族。”贝勒加先是意动，不过随即他表达了困难：“我们的人手不够，重建一座矮人城塞需要很多人手。”
“这个我知道，这个问题好解决，这一片土地是吉索莱奥克斯公国的土地，但是现在哈根公爵焦头烂额，凯姆勒和他的古坟军团将整个吉索莱奥克斯公国南部几乎夷为废墟，我们只需要提出建立一个贸易站，一个贩卖货物，沟通南北的贸易站，北面联通苍白姐妹山脉，南面通过蒙特福特，矮人愿意合作和人类建立一个贸易集市，并逐渐发展成一个贸易城镇，哈根公爵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的。”莱恩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而且这片荒地就位于黑石据点之下，把山路修好，只需要走不到一天的山路就可以抵达黑石据点。”
“就近种地，运输方便，嗯……很好，就是你笑得令人感到不舒服，葛朗尼在上啊，人类总是这样让人感到不愉快，狡猾地简直就像尖耳朵一样。”贝勒加不得不承认莱恩是对的，八峰山之王摸着自己的胡子，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但是人手呢？你们布列塔尼亚经过这几年的战争，人口也有所减少吧？我们哪来的那么多人手去种地？”
“有人的。”莱恩笑得很贼，他将手指在了黑石据点附近的一些山腰和山脚处：“那里，可有不少造反的农奴！他们可都是鲜活的劳动力，而这些地方地处险峻，骑士们难以进攻，哈根公爵需要矮人的帮助，贝勒加国王。”
“很好！”
…………
接到了莱恩和贝勒加的邀请和提议之后，尽管时间已经逼近冬幕节，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哈根还是选择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格拉摩根伯爵领。
形势比人强，吉索莱奥克斯公国在凯姆勒的进攻下有数万人丧生，几十个村落被毁，整个公国的局势乱成一团糟，凯姆勒攻入吉索莱奥克斯，将毁灭和废墟，还有在荒野中四处逃难的难民们留给了哈根公爵，尽管最后凯姆勒败亡，但是他留下的伤痕一时半会不会消除。
由于吃不饱饭，前些年农奴暴乱的后果开始显现，当哈根公爵回到领地之后就发现事情已经失去了控制，抢粮，盗匪横行，到处都是饿着肚子的灾民，城镇就像一个个挤满了垂死难民的肉桶，农奴们的先后叛乱让哈根公爵心急如焚，可是他本人却不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执政者。
他是一位圣杯骑士，常年居住在首都库罗纳，很少回自己公国，整个公国由让-哈伦伯爵摄政，哈根公爵本人更醉心于展现自己的个人美德与在教堂里向湖中仙女祈祷，平时较少管理公国事务。
只是他现在不管不行了，公国南部需要重建，灾民需要安置，叛乱需要平定，本就不擅长内政的哈根公爵面对一团乱麻可谓一个头两个大，他更是头疼要如何处理那些叛乱农奴。
剿？那些农奴可都是他的财产！再者农奴们都躲进了山区，剿匪成本可高的惊人，骑士们还不擅长山区作战。
抚？粮食从哪里出？怎么安置？
在得到了来自莱恩的书信之后，他就决定带着让-哈伦伯爵来找莱恩，矮人打算在吉索莱奥克斯公国建立贸易站这可是一个全新的贸易增长点！哈根公爵再迟钝也知道这会是公国发展和恢复生产，安置灾民的机遇。
城堡外，风雪之中，莱恩夫妇亲自出迎到酒庄外，迎接哈根公爵和他的随从们，格拉摩根伯爵本人搂着自己妻子的腰肢，在苏莉亚细嫩光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我的夫人~我原来一直以为哈根公爵不是圣杯骑士……”
“莱恩~哈根公爵只是很少离开库罗纳，所以存在感比较低而已。”苏莉亚有些责怪地把莱恩的手推开，女骑士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做这么亲密的行为，莱恩这个家伙就想看她娇羞的表情：“哈根公爵正直而强大，他只是不喜欢管理公国事务，除了重大活动以外基本都住在库罗纳，在圣杯大教堂内祈祷和苦修。”
深红色的丝绒外套，帽子上镶四条貂皮。其冠冕上有一个金环，上饰8枚红色金叶片，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哈根带着二十几个随从匆匆来到了莱恩的城堡之前，莱恩见状也立即站好向公爵表示尊敬：“哈根公爵阁下，欢迎来到格拉摩根。”
“您好，莱恩伯爵阁下，苏莉亚夫人，我代表吉索莱奥克斯公国感谢你在这次黑石据点之战、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中对整个国家起到的帮助，没有你和弗朗索瓦的努力，凯姆勒和他的古坟军团将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深重的灾难。”哈根礼貌地回答道。
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外貌看起来三十许人，留着八字胡，面容朴实，身材强壮，他和弗朗索瓦是一个时代的人，全布列塔尼亚最年轻的公爵是帕拉翁公爵卡斯凡恩，今年四十多岁。
简单地寒暄几句，莱恩已经在酒庄内设好了宴会，不过很明显，哈根公爵无心吃喝，在稍微填了一下肚子之后，哈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矮人打算在我的公国内建立贸易站？还要帮助我镇压叛乱？”
“嗯，哈根阁下，你知道的，黑石据点距离吉索莱奥克斯不远，贝勒加国王需要足够的粮食供给……”
“贝勒加国王在哪？我要和他会面！”
第四百五十四章，私房话
莱恩的领地之内，安格朗德氏族的聚居地。
这里是一片小型的丘陵，矮人三主神的雕像屹立于此，长长的石头道路坚固平整，路上车水马龙，许多在此的农奴们一路欢笑准备迎接冬幕节，家家张灯结彩，不少农奴上完工提着酒和肉食回家，大声地议论着伯爵的胜利，似乎只要是莱恩率领军队出征，就已经确定了胜利，大家要做的就是庆祝。
“莱恩这几年确实干得好大事，我常年待在库罗纳都可以整天听到他的名字。”哈根公爵对着让-哈伦伯爵说道：“看看他的城镇吧，我觉得我的城堡像是乡下。”
“莱恩伯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取巧了，不过那是他个人实力和魅力的体现，只有女士才知道木精灵为什么会愿意主动和他贸易。”哈伦伯爵摇头：“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公国的叛乱和缺粮问题严重，再拖下去问题得不到解决，我的公爵，我们的荣誉将蒙受污点。”
让-哈伦伯爵的话正好戳到哈根公爵心底最深处的担忧，没有守护和治理好女神赐予的土地和领民，这对他是一间非常不光彩的事，不过这位公爵一向不擅长处理内政，他只得下意识地问道：“矮人建立贸易站和打算开发那块荒地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你觉得应该怎么谈判呢？我们能不能要求得到矮人武器的专营权？顺便要求这些矮人臣服？我也没想要他们进贡，至少口头上表示一下归顺就行了。”
“哎……”让-哈伦伯爵感到非常无语，他心想你还不如叫矮子进贡还容易点，让矮子表示臣服？你这是去谈合作还是下战书啊？
可没办法，哈根公爵的内政水平就这样，他一向以个人美德和勇武出名，一般不管内政的事，而是将这件事全部交给了他的堂弟哈伦伯爵，这几十年来哈伦伯爵因为管理整个公国操碎了心，哈根公爵反而轻松自在。
两人后面带着一伙随从远远地看着矮人的聚居地，让-哈伦伯爵只得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的公爵，那可是矮人，尽管这是合作，但是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人，这个时候该让步就让步，尽早恢复生产，剿灭叛乱才是重中之重，别的损失我们都可以从贸易站以后的税收里拿回来。”
“嗯，对，你说的没错。”哈根公爵虽然不太懂，不过这个公爵很愿意放权：“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去和矮人谈判？是不是要猜拳还是比酒量？再或者必须要和矮人摔跤？我不太擅长那个……”
公爵的话把他的摄政弄得差点想一头撞在路边的牌子上。
聚居地内，贝勒加正在和族长伯里克-北星，工程师杜根-铁汉，首席工程师哈尔哈弗-捞金者，以及他的首席符文铁匠斯路德-诚实者等人在一起喝酒，顺便讨论着如何集中力量，首先建设好黑石据点，然后再考虑如何攻克八峰山。
经过前几次的失败，贝勒加的脑子倒是清楚了一些，他表示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至少要大量生产武器装备，还有火炮，囤积足够的粮食。
然而这些族长、工匠协会还有工程师们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个上面：“一个啤酒厂！一个生产矮人啤酒的啤酒厂！还有一个足够大，足够坐下至少八百个矮人的大型酒馆！没错，矮人需要这个，只有足够多的啤酒才能让我们的氏族重新得到活力！”
“没错！我认为这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一个啤酒厂。”
“对！别的事都可以暂时不计，我们认为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两条，第一，足够的黄金储备，第二，啤酒厂和大型酒馆！”
矮人们喋喋不休地讨论到，贝勒加也感到头大，八峰山之王的内心还有些欣慰，由于有了根据地，他的氏族重新充满了活力，目前已经有四千多的矮人前往黑石据点内定居，建立神像和屠夫教堂驱逐吸血鬼腐化，目前留在莱恩这边的族人还有两千左右，贝勒加打算留个一千人在莱恩的领地里继续住在这里的聚居地，为莱恩服务，也算是报答。
矮人们吵吵嚷嚷，气氛火热，啤酒一桶一桶地运进来，关于啤酒厂的设想已经具体到了实施方案上，而贝勒加关心的枪炮工坊还流于嘴上说说，这让八峰山之王很是有些不高兴，他用手敲了一下桌子，但是他的妻子柯玛妮克示意贝勒加不要冲动，在矮人的氏族中，工匠协会和族长们一向掌握有巨大的权力。
“既然他们要建，那就建吧。”柯玛妮克耳语道：“我的丈夫，你要学会妥协。”
王后的话语还没说完，大屋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几个布列塔尼亚贵族在铁锤勇士的引导下进来，迎面而来的一阵浓厚啤酒味、烟草味和汗臭味让这几个人感到有些不适，但是他们忍住了，而且慢速前进，保证不会超过为他们带路的铁锤勇士那慢悠悠的步伐。
在这个贵族身后，四个人类抬着一个木箱子，箱子上刻有吉索莱奥克斯公爵的家族纹章红黑相间的盾徽上的白色雄鹿头。
几十双矮人的眼睛盯紧了来人，这让来人感到了一些压力，他做了一个标准的通用礼节：“尊敬的矮人陛下，八峰山的贝勒加国王，我带来了吉索莱奥克斯的公爵哈根阁下的问候，祝你的身体如钢铁般坚固。”
矮人们对视了一眼，让开了一条道，贝勒加坐在酒桌后面，安格朗德氏族的国王有些羞恼，因为他不得不抬着头看着来人。
这些人类连一点规矩都不懂么？！
“你是谁？”贝勒加的口气不怎么好听。
“我是让-哈伦，北吉索莱奥克斯伯爵，哈根公爵的堂弟。”
“哦！”贝勒加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矮人特别特别注重血脉关系，尤其是对女性稀少的矮人来说，堂兄弟就等于亲兄弟，侄子侄女就等于亲子女。
以矮人的角度来看，派自己的堂弟来就说明哈根公爵重视这件事，于是贝勒加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们答应我们建议贸易站的提议了？还有，哈根阁下本人为什么不来？”
“公爵本人不太懂得矮人的说话方式，很容易引起误会，我们答应你们建设贸易站的建议，不过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要……请求。”让-哈伦伯爵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豁~也就是说你们需要矮人的帮助？”贝勒加直接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说吧，什么帮助？说来听听！你想要矮人们为你做什么？”
让-哈伦伯爵的脸色变了又变，即使心里有准备，他还是被矮人的直接所吓到了，宫廷中要是有人这样说话，贵族们会让他滚出去。
“公国内发生了叛乱，贝勒加国王，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否则在有农奴叛乱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建立一条稳定的商路和开发那片荒地。”让-哈伦伯爵索性也直说了。
“帮助？那你们应该去找你们的国王，或者骑上你们的战马自己去杀敌，这和矮人有什么关系？矮人凭什么要付出代价去帮你们打仗？”贝勒加的态度依然不好。
让-哈伦伯爵心想幸好哈根公爵没进来，否则这下双方肯定翻脸。
谈条件的时候到了，让-哈伦伯爵示意手下打开木箱。
木箱里面是好几枚矮人誓约金、堆叠起来的几块金条，还有一大把金克朗与闪闪发光的银币，满满一大箱金银发出令矮人感到迷恋的金属摩擦响声，金色、银色的光影在屋内反光。
贝勒加和他的族人们瞬间就被箱子里的金银迷住了双眼：“这是……给我们的？”
“公爵是慷慨的，贝勒加国王，我们不会让矮人为我们的麻烦付账，请你务必帮我们这个忙！”让-哈伦伯爵斟酌着使用自己的口吻，他心里有些得意，矮人对于金银的嗜好和渴望是刻在基因里的。
“很好，我收下了！”果然一切不出让-哈伦伯爵所料，贝勒加对于这笔钱感到满意，他答应了，八峰山之王示意手下拿走箱子，突然问道：“那么……对于那些叛乱者你们打算怎么安置？全部处决？”
“啊？这……”贝勒加的反问让来人非常意外。
“我有个提议……矮人需要人手……”贝勒加按照和莱恩商量好的计划开始了讨价还价。
…………
夜晚，酒庄内。
房间里的壁炉噼里啪啦地响着，屋外的冷风被窗户阻挡在了外面，屋内，提利尔的地毯铺满了房间的木地板，莱恩坐在樱桃木制作的办公桌的后面看着文件，小女仆艾米莉亚坐在莱恩的身边，亲昵地靠在他的旁边，享受着两个人独处的时光。
这个年过完，明年开春，艾米莉亚就将回到努尔去成为女公爵和选帝侯。
和以前喜欢梳成金色长直发不同，现在的艾米莉亚已经将头发盘了起来，代表着自己已经不再是少女了。
看了一会儿文件，莱恩突然说道：“艾米莉亚？”
“怎么了莱恩？”艾米莉亚很是依恋地看着莱恩，脸上全是不舍：“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你想过一个什么样的冬幕节？”莱恩随口问道：“我尽量满足你吧。”
“哎？！”正在神游天外的艾米莉亚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小女仆想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莱恩你真是！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啊？！”莱恩心想我和你说得是一件事么？
这时，苏莉亚推门进来，伯爵夫人端着一盘点心，脸上带着微笑：“莱恩、艾米莉亚，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点心是一些糕点和三杯热牛奶，莱恩也没有拒绝，三个人坐下来品尝点心，莱恩将精致的糕点放入嘴中，他朝着苏莉亚笑道：“我在想，哈根公爵会不会答应贝勒加的条件？”
“哈根公爵不会答应，但是让-哈伦伯爵会说服他答应，莱恩，你不用担心。”苏莉亚海蓝色的双眼中带着一点责怪，她知道自己丈夫是故意问自己：“你心里明明有答案，却还要我说出来~”
“我们夫妻一体，有些事我要征求你的意见啊。”莱恩笑得很不怀好意：“听你说一遍，我总是感到更安心一些。”
“哈根公爵没有拒绝的理由的，这是互惠互利的合作。”苏莉亚放下茶杯，女骑士将自己的一双黑丝大长腿换了一个坐姿，接着说道：“倒是贝勒加国王的脾气，或者说矮人的脾气很容易让合作产生一些变数，莱恩，我建议你也派出一支分队和贝勒加国王一起行动。”
“嗯，确实。”莱恩点头表示同意。
又聊了几句，天色已经很晚了，艾米莉亚有些委屈地在莱恩的嘴上亲了一下，然后回隔壁房间休息，将时间交给了苏莉亚，女骑士早已安排佣人铺好了床铺，夫妻两人钻入被窝里面，莱恩很有些迷恋地抱着自己妻子纤细的腰肢：“这一段时间领地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最大的麻烦就是特蕾莎女士在修她的巫师塔时遇到了一些问题，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苏莉亚靠在丈夫的怀里，金色的长卷发如瀑布般落下，她很有兴趣地说道：“无非就是她想要盖得太好，结果预算稍微有些不够，除此之外，嘉兰议会送来了一队寒冰系女巫学徒，她们显然不适应布列塔尼亚这里相对暖和潮湿的气候，有些水土不服，一起进了医院。”
厚厚的窗帘盖住了一切光线，只有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亮光，窗户外面有“呼呼”的风声，莱恩听了之后表情有些变化，他抱紧了苏莉亚，小声说道：“实际上，特蕾莎来这里建立巫师塔我是不太赞成的，首先就如你所说，水土不服，再者，她本来可以继承她母亲的巫师塔，另外再建一座太花费精力和金钱了。”
“但是你没有理由拒绝，谁让我的丈夫如此优秀？”苏莉亚转过身，她盯着莱恩的脸：“你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也不阻止她，你既对她感到怜爱，又感到愧疚，所以你接受了她。”
“我终究是个男人啊。”莱恩有些脸红，面对苏莉亚调侃的目光，男人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啊，要不……趁着冬幕节这个时间，我们开个宴会好了？”苏莉亚眼中突然闪过亮光，她接着说道：“把维罗妮卡女士、特蕾莎女士、艾米莉亚、莫吉安娜殿下、奥莉卡全部集中在一起享用一顿火鸡大餐如何？”
“wtf？”莱恩张大了嘴巴。
更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卧室里面突然冒出了刺眼的亮光，一具软绵绵的娇躯从亮光掉了下来，鸢尾花的香气四溢，来人搂住了莱恩的脖子，钻进被窝趴在莱恩身上。
“好主意~我也要参加！”
第四百五十五章，悄悄话（第二更求订阅啊！）
这下，莱恩从怀抱自己的妻子变成了左拥右抱，湖中仙女强行挤了进来，苏莉亚也让开了一个身位，主动给湖中仙女腾了一个位置。
对于苏莉亚来说，和女神一起分享丈夫的时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那是双倍的快乐。
“……女士，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莱恩很蛋疼地抱住了湖中仙女让她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自己，这才说道：“我从不阻止你过来，你也不要搞突然袭击啊！”
“听见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出现？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和苏莉亚是一起的。”湖中仙女慵懒地趴在莱恩的身上，她看着莱恩，国色天香的脸蛋上很是玩味：“怎么，不喜欢？”
“也不能说不喜欢，但是我们夫妻之间说点私房话，女士你……”莱恩的脸上很是纠结。
“嗯？你们度蜜月都是和我一起，现在就不愿意让我参与？”湖中仙女捏住了莱恩的脸，语气中带着一点威胁，她也没有逼着莱恩表态，而是枕在莱恩的左肩膀上接着说道：“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很多意见，对么？苏莉亚？”
“是啊，莱恩，女士听听我们之间的话又没什么关系，她不是外人。”苏莉亚枕在莱恩的右肩上，女骑士也笑着说道：“我们说到哪儿了？”
“我们说到苏莉亚打算开个冬幕节宴会……苏莉亚，你是认真的么？”莱恩无奈，他只得将女神和女骑士一起抱紧。
“为什么不呢？统一起来管理更加方便。”苏莉亚试探着莱恩的看法：“而且大家总要聚一聚吧，年后艾米莉亚就要走了，以后再聚就不方便了。”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的话。”莱恩对此也没有什么看法，他身边已经不缺女人了，大婚之后更是说好不会再添人，后院平时都是苏莉亚在管，强化女骑士的权威很有必要，莱恩也是支持的。
“到时候我会在现场公证。”湖中仙女碧色的眸子一转：“我也参与。”
于是这场宴会就这样定了下来。
聊了几句，话题又回到了关于黑石据点附近土地开荒和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哈根的事，被湖中仙女这一搅，莱恩和苏莉亚都没有了睡意，干脆躺在一起聊天：“如果不出意料，哈根公爵会同意让矮人协助剿匪，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对那些叛乱的农奴剿抚并用，只要愿意投降，宽大处理，提供粮食，为矮人工作，开发荒地，建成贸易站，苦干三到五年就可以赎罪，农奴们会答应的……实际上，我并不喜欢通过武力解决问题，这样的流血实际上没有意义，农奴们吃不饱饭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凯姆勒的进攻导致的，现在，这些叛乱农奴们不仅受到了亡灵的伤害，还要被贵族们以叛乱为名再剿一遍，最后还要被贵族老爷以‘宽大为怀’赦免，真是讽刺，如果能够像当初我的《德政令》一样，一纸令下，所有盗贼主动投降，接受改编就好了。”
“不一样，原来的盗贼那是历史遗留问题，你可以趁着新封伯爵的理由给予他们宽大处理，而吉索莱奥克斯那里的农奴们是踏踏实实地叛乱，如果不剿就抚，很容易给农奴们一种印象，那就是贵族们害怕叛乱，未来农奴们再叛乱那就无所顾忌了，反正他们觉得最后会得到赦免。”苏莉亚温柔地说道：“这个头不能开，莱恩，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要公正地对待农奴的贡献，不意味着我们鼓励他们叛乱。”
“是啊，多么讽刺，农奴们辛苦工作一年，因为亡灵天灾导致衣食无着，被迫叛乱，最后我们还要派兵进剿他们，他们还要通过辛苦工作赎罪。”莱恩也有些感叹，说起这件事他无可奈何。
历来面对叛乱，是剿是抚作为一个永恒的话题被无数人争论不休，就像鸽派好还是鹰派好一样，这种问题不会有真正意义上完美的答案，总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就吉索莱奥克斯公国的情况来说，剿抚并用是比较理想的办法。
“莱恩，你不要过度关注这个，农奴们种地，骑士提供保护，这在王国千年的历史中都不曾改变，你和弗朗索瓦为了消灭凯姆勒和他的古坟军团付出了多少牺牲？如果不是你们，整个王国都要陷入和亡灵军团的苦战中，如果你们在拉-梅森内尔修道院失败，那么得到了纳伽什之杖的凯姆勒将再无人可以阻止，到时候会有多少伤亡？我说不定都要直接降世和他对抗。”湖中仙女知道莱恩心里不好受，她也柔声说道：“那不是你的错。”
“我现在能理解签灭绝令是什么感受了。”莱恩突然笑了笑，说了一句让湖中仙女和苏莉亚都听不懂的话，只是男人没有给她们继续思考的时间，他接着问道：“或者这次我们就派贝特朗爵士率领一个营的军队去帮助贝勒加好了。”
“那个盗贼也被封为爵士了，这次的战争最大的得益者就是他，时隔八十多年，这是又一个被封为爵士的农奴，他距离成为骑士贵族就差一点了。”苏莉亚轻声说道：“现在他是名满国内的英雄，作为一个草莽出身的农奴，由他来领军可以起到一个非常好的典范作用，我觉得可以。”
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结束之后，布列塔尼亚人当然不会说亡灵大巫师凯姆勒最后是被二五仔居尔一斧头砍死的，经过商议，对外宣布的是凯姆勒最后被贝特朗的黑箭射杀，然后在乱军之中被乱剑分尸。
“说起来，劳恩也应该撤退了，短时间之内我们也没有精力再攻打穆席隆了。”莱恩把话题移到了穆席隆上面。
在和莱恩通过气之后，劳恩-里奥康沃尔率领两个公国大约一万多人的联军二打穆席隆，并再次打到了穆席隆城下，一如既往，劳恩的军队对穆席隆那几十米高的城墙毫无办法，他只得沿着穆席隆周围扫荡了一遍吸血鬼统治的领地，摧毁了大量吸血鬼的建筑。
这也是马休巴德选择撤退的原因之一，他不能坐视劳恩在穆席隆到处破坏。
在马休巴德回援之后，劳恩没有选择和马休巴德摆开阵势在穆席隆城外野战，相反他选择依赖穆席隆防疫带打算坚守，马休巴德也无意和劳恩决战，在对峙了大约十天之后，穆席隆公爵首先选择撤退，见到马休巴德撤退并确认凯姆勒已死之后劳恩也选择撤退。
劳恩第二次攻打穆席隆有了一定的收获，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威望，也从侧面支援了莱恩与弗朗索瓦的战争，总的来说是成功的军事行动，骑士王理查立即下令大肆宣传，将劳恩的打穆席隆功绩宣传为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和主要作用的战役，莱恩和弗朗索瓦的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更像是在配合劳恩行动。
莱恩对此毫无看法，他打这仗又不是为了国王打的，他为的是整个王国和旧世界。
“穆席隆始终是王国的毒瘤，你要想办法将其除去，不过不可操之过急，那里有吸血鬼数百年的积累。”湖中仙女搂着莱恩的胳膊，她胸口的柔软和饱满带给莱恩强烈的压力，她穿着黑白高等精灵花纹开领织纺裙，而且比较少见的是女神的腿上穿着白色独角兽绒裤袜，丝袜下如牛奶般的肌肤美得令人窒息。
苏莉亚则是穿着乳白色的丝绸睡裙，修长笔直的美腿上穿着白色蕾丝吊带丝袜，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目标是想要得到王位，那么他就必须攻克穆席隆，然后取得穆席隆公爵的头衔。
女骑士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湖中仙女。
“既然这样，那么干脆，我就用一种公平、公正、公开的办法，来决定谁才是下一任骑士王好了。”湖中仙女使用手背轻抚着苏莉亚的细嫩光滑的脸蛋，示意她不要着急。
“公平、公正、公开？”
“我会发出神谕：王国的所有符合条件的圣杯骑士之中，能够收复穆席隆，重新将这块属于兰杜因的土地恢复昔日的荣光，谁就是新的穆席隆公爵和布列塔尼亚之王！”湖中仙女抬起了下巴，在莱恩的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这才说道：“你和劳恩、还有别的竞争者们各凭本事，我也不会偏袒任何人，去吧，我的冠军，去向整个王国的所有骑士们证明，你才是众望所归的国王！”
“很好……”莱恩露出了笑容，各凭本事，各显手段，堂堂正正地竞争，他喜欢这样。
“还有，莱恩，你尽快和苏莉亚生个继承人出来。”湖中仙女复而叮嘱着莱恩夫妻：“未来你的所有爵位肯定要由你和苏莉亚的孩子继承，这是底线。”
“唔……女士，怎么突然说这个……”苏莉亚害羞极了，连连往莱恩怀里钻：“我们才结婚一年多……”
“一年多？已经不短了，你看莱恩每周都有三四天和你在一起，还经常……唔！”湖中仙女先是下意识地批评了一下，不过随后女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湖中仙女干脆脸色通红地强调道：“总之，你们都要多花点时间！”
说完，女神身上亮光一闪，消失在了空气中，留下了脸色通红的苏莉亚和斜着眼的莱恩。
“时间不早了，我的妻子，让我们开始吧~”伯爵将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脸上带着坏笑：“这可是女士的神谕~”
“嗯~”女骑士红着脸低着头，她不敢直视莱恩的眼睛，怕让莱恩看出其中的端倪。
体内如星辰般澎湃的神力和意识海中的另一个声音都告诉着女骑士。
女神可没有走远啊。
第四百五十六章，年终会议
冬幕节假期之前，格拉摩根伯爵莱恩在酒庄里面正式召开了一场年终会议。
与会者有：
伯爵莱恩和他的夫人苏莉亚。
湖神女巫莫吉安娜。
税务官加斯帕顿，大管家卡森伯格。
掌旗官，圣杯骑士阿曼德。
王国骑士赫克斯、奥利维尔、洛普斯、新晋的王国骑士吕西安等。
莱恩的两位女廷臣特蕾莎-特洛维克和维罗妮卡-贝纳多特。
正义教会分部负责人，圣殿骑士阿尔弗雷德。
新提拔的温福特勋爵，贝特朗爵士。
理所当然地，莫吉安娜是与会众人中最有权势和最有地位的人，只是湖神女巫平静地表示我只是来旁听的，她坐在莱恩的左手边，拿着一本精致的硬皮订装书阅读，没有发言的意思。
特蕾莎和维罗妮卡两个女巫的状态完全不同，在冬幕节的寒冷天气下，特蕾莎的法力特别强大，她的状态非常好，看起来很想说些什么。
维罗妮卡作为光明系和火焰系巫师则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嘉兰女巫打着哈欠，心想什么时候开完会，她要回巫师塔去补觉，或者坐在壁炉前面烤火，阅读，品尝热饮，找莱恩闲谈，舒服而惬意地度过一天。
例行公事般的，管家卡森伯格首先发言，管家回顾了去年时的辉煌胜利，领地内的进一步发展，大量财富的流入，人口的膨胀，新生儿的增多，在新的历史时期，要如何正确应对一系列的机遇和挑战。
卡森伯格大致归纳了一下之后，税务官加斯帕顿开始发言了，这位税务官已经跟随了莱恩七年时间，如今年龄虽大，身体还算不错，他先是咳嗽，然后说道：“去年冬幕节到现在，整个伯爵领共计总税收7326枚金克朗，支出5100金克朗，结余大约2200金克朗，总共囤积粮食足够整个伯爵领所有军队一年半食用。”
“伯爵领现在共有人口约九万人，城镇3个，村庄38个，另有小型聚居地若干，共有军队大约1800人，其中常备军900人，半职业士兵900人，如果我们需要，可以最多在不影响耕种的情况下征召五千人的征召兵。”
“另……有来自酒庄的额外收入500金克朗，以及来自这次和古坟军团交战的战争缴获2000金克朗，以及攻克黑石据点的缴获大约12000金克朗，这笔钱由矮人担保，贝勒加国王将在两年内陆续支付。”
攻克黑石据点之后，人类矮人联军缴获极丰，黑石据点内堆积着大约五万金克朗的财富，人类和矮人六四分账，然后莱恩作为击败居尔的胜利者则是和弗朗索瓦等人四六分账，他因此可以分到大约12000金克朗的财富。
“打得还是没有抢得快啊。”王国骑士奥利维尔笑着嚷嚷道：“抢一次就这么多钱，我真想看看，灰色山脉还有没有吸血鬼占领的城塞？”
“那估计是没有了，奥利维尔，你以为吸血鬼的城塞那是什么？凯姆勒那个老家伙积累了二十多年才有这么多金银。”王国骑士洛普斯如今已经留起了胡子，他的声音比较粗：“或者你觉得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一整个军团的亡灵？”
“不可能，这场战争如果不是温福特公国的大群骑士，奎那利斯冠军骑士兄弟会的精锐们，以及木精灵还有矮人的参与，我们不可能赢得如此辉煌的胜利。”赫克斯开口了。
这位王国骑士今年年龄已经三十开外，还是孑然一身，在黑石据点之战中，他的脸被一头嗜血天鬼利爪撕开，留下了几道狰狞的伤疤，甚至如果不是木精灵的药物疗效很好，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
回到领地之后修养了一段时间，赫克斯依然脸色苍白，状态不好，然而他的伤疤是最好的军功章，现在在诸位王国骑士之中，他已经隐隐有为首的架势。
至于来自温福特学院的吕西安，他在这场战争中有所表现，来回冲阵中成功斩杀了两个荒坟守卫，有了军功加上来自苏莉亚的枕边风，他也顺理成章地升任王国骑士，得到了半个村落的封地，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伯爵，我们的下一步计划还是应该稳定生产，扩编军队，同时准备越过夏隆森林，进攻尖顶宫。”吕西安对接下来的方针提出了建议：“尖顶宫是我们这个伯爵领的合法领地，我们拥有法力宣称权，我们应该夺回它。”
“尖顶宫肯定要夺回，但是我们现在首要做的就是休养生息，保存实力，仅此一战，我们的军队也被消耗得厉害，士兵们需要训练和补员，骑士扈从们更是要学会如何成为合格的骑士，伯爵，我认为两年之内我们还是不要随意出兵。”赫克斯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觉得我们应该挟此大胜，士气正旺之时进攻尖顶宫！”奥利维尔赞成吕西安的观点，他连声说道：“我们可以冬幕节之后立即出发，携带火炮，只需要在森林中行军十天就可以抵达尖顶宫，只要不出意外，应该可以轻松拿下那座城堡。”
“我不赞成，拿下尖顶宫容易，但是我们要怎么守？我们要怎么应对亡灵的反扑？”阿曼德也不赞成，这位圣杯骑士说道：“奥利维尔，我给你五百人，五十个骑士一百个军士四百个农奴，你能守住尖顶宫么？五天？”
奥利维尔思考了一会儿，他有些沮丧地摇头：“最多坚持两天。”
“所以……你还是希望现在就打尖顶宫。”洛普斯也问道。
“当然，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我觉得吸血鬼估计没有余力反扑，那位自称穆席隆公爵的黑骑士不也就是和劳恩公爵对峙了十天之后就撤退了么？他也许忙于躲在穆席隆里面舔舐伤口吧？”奥利维尔依然坚持：“只需要坚持过这个冬天，等到天气转暖。”
“我也认为攻打尖顶宫可行。”特蕾莎发话了，女术士今天穿着一条冰蓝色清透燕袖端庄开衩裙，由于她在在冬季法力强大，现在正是跃跃欲试的时候，她在这场战争中没有表现，自觉被维罗妮卡压了一头：“莱恩，你觉得呢？”
“……”维罗妮卡脸色平静，她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很好，光明魔乘的威力更是让所有人侧目，这种情况下她不需要表现自己了，冬天也不是她法力强大的时候。
压力来到了莱恩这边，苏莉亚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女骑士一言未发。
伯爵夫人的势力一直在渗透着莱恩的班底，但是只要莱恩没有开口，苏莉亚从不当着自己丈夫面做决定，她很清楚谁才是一家之主。
莱恩权衡了一会儿，终于是开口了。
“对于穆席隆的进攻务必要谨慎，一旦进攻尖顶宫，就意味着要和穆席隆全面开战，目前我们还没有能力和那位黑骑士交战。”莱恩最终摇头否决了这个议题：“至少现在不行。”
领地永远不是越大越好和越多越好，现在进攻尖顶宫攻下来容易，想要守住却很困难，这一来一回的拉扯就将消耗巨大的精力，莱恩才刚刚和凯姆勒打完，他的领地和他的人民需要休息。
莱恩在领地内的威望自然是无人可比的，没有人敢于质疑他的决定，于是这个议题也就偃旗息鼓了。
“接下来一年的计划主要是休养生息，训练，整顿军队，同时再扩编两百人的军队规模。”莱恩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训练，然后强化。”
“是！”赫克斯点头，他记了下来。
“征集数量足够的孤儿和有天赋的农奴小孩，送去给矮人培养工匠和铁匠、工程师技能，我们要办一个小的学院，矮人的武器威力你们也看到了，只要运用的好，这将会让王国的未来受益无穷！”
“是！”卡森伯格表示明白。
“最后，关于今年的评定……”最后的重头戏来了，莱恩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颁发年终奖。
“授予王国骑士赫克斯德文男爵头衔！”
“授予奥利维尔无畏者称号和矮人符文板甲一套！”
“授予吕西安金克朗两百枚，以资鼓励！”
…………
丰厚的年终奖奖励让所有人笑逐颜开，还是跟着伯爵混有前途啊。
所有人都得到了慷慨的赏赐之后，莱恩笑着说道：“最后，我们要特别感谢一个人，这个人草莽出身，在我颁布《德政令》的第一时间就率领着自己的手下向我投降……”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位居末座的贝特朗身上，这位绿箭侠额上有汗，连忙站了起来。
勋爵是一种较为特别的头衔，在布列塔尼亚，勋爵被授予那些在某些事上有极高贡献之人，得到了勋爵称号之后一般就被称为爵士，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别人称呼他要加一个“sir”，这已经是农奴身份能够得到的最高级别的赏赐，不过爵士爵位不世袭，仅仅只是接近贵族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进入骑士贵族的行列。
因此，即使拥有了参加年终会议的资格，贝特朗也只是敬陪末座，战战兢兢，一语不敢发，但是他已经是整个伯爵领所有农奴都羡慕嫉妒的对象了。
“在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中，他使用黑箭射杀凯姆勒，对整个战役的过程和结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莱恩接着说道：“所以，我授予你勋爵爵位，这是对于你战功的赏赐，不过值此年终会议，我还有一样东西要赠与你。”
一把绿色林地反曲弓被侍从拿了进来，贝特朗用眼睛一看就知道这把反曲弓如果放到市面上将会受到何等的争抢，这把反曲弓由艾索洛伦森林的树枝制成，弓身之上有着绿色的树叶和藤蔓围绕，猎神的祝福加诸与弓身之上，星火之力的金色雕刻上流动着幻光。
“这是我向木精灵定制的礼物，林地星火反曲弓。”莱恩将反曲弓交给了贝特朗：“这是你的奖励，女士在上，愿你继续用荣誉和忠诚回报我的嘉奖！”
“是！我的伯爵，贝特朗一定不负你的重托！”贝特朗跪下接过了弓，莱恩注意到他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这位爵士的激动由此可见一斑。
也是，农奴和贵族，战马和骑士，布列塔尼亚千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成为爵士意味着什么，贝特朗本人最清楚。
“别高兴得太早，我这里有个任务要交给你。”莱恩笑着拍了拍贝特朗的肩膀：“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哈根需要一支部队帮助矮人去清剿灰色山脉的叛乱农奴和盗贼团，山区不适合骑士领兵，于是我想到了你，贝特朗，你今年的冬幕节可能需要在军营里面过了。”
“一定不负伯爵阁下的重托！”贝特朗高声说道：“请伯爵吩咐！”
“嗯，你从夏隆森林巡防营里面挑三百人，我再给你两百的长戟兵加上乌果尔弓骑兵，组成一个营队，你就担任营长吧，记得，这次贝勒加国王是统帅，在山区作战，多看，多学，多问，少发表意见，听从贝勒加国王的指挥。”
“是！”
会议散会之后，莱恩找到了特蕾莎和维罗妮卡，女术士明显对莱恩没有答应自己有些不高兴，她哼了一声站起来就想走，莱恩一把拉住了她，似笑非笑：“怎么了，亲爱的特蕾莎？怎么不理我？”
“反正我现在对你可有可无，我说的你又不听，会议开完了我还待在这里干嘛？”女术士没给莱恩一个好脸色，显然她还对莱恩之前不同意她的提议而耿耿于怀。
“哈~你们吵完了没有？吵完了我想回去睡觉了，这种鬼天气，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躲在温暖的被窝里面看书和品尝热饮。”维罗妮卡精神不好地打着哈欠，嘉兰女巫挽住了莱恩的胳膊：“莱恩，要不要到我那里去？我们可以聊天，一起做晚餐，晚上还附赠一个大美女陪你哦~”
“好了，别闹，维罗妮卡。”莱恩拍了拍维罗妮卡，然后转而对特蕾莎说道：“我听说你的巫师塔建设遇到问题了？”
“是遇到了一些小问题。”特蕾莎其实也不是真的对莱恩有意见，女术士只是趁机发发小脾气，在莱恩那边找点存在感：“你想去看看么？”
“走吧，维罗妮卡，我们一起去看看，特蕾莎遇到了什么麻烦。”
“哎~这个小公主……好吧好吧。”
第四百五十七章，冰魔法与冰雕（第二更！）
冰雪覆盖的夏隆森林中，莱恩与维罗妮卡来到了特蕾莎的巫师塔附近参观。
与维罗妮卡不同，特蕾莎建造的巫师塔与其说是一座单独的塔，不如说是一个以巫师塔为中心的小型庄园，这里是一个避暑胜地，冬冷夏亮，来自南方的暖风会被丘陵挡住，来自北方的寒风却可以直接抵达，庄园之内已经建起了一栋宿舍楼，巫师塔目前盖好了六层，显然特蕾莎不喜欢和学徒们住在一起，她更倾向于将自己的巫师塔作为教学楼和工坊。
天寒地冻之中，穿着蓝色法袍和白色法袍的寒冰系女巫学徒们一起来到了莱恩等人的面前，一排女巫学徒们绝大多数都是金发碧眼的美人胚子，由于时间在冬季，正是她们法力强大的时候，所以也特别有精神地问好。
巫师塔内的装修统一采用最典型的基斯勒夫风格，特蕾莎采用白石和大理石来建筑自己的巫师塔，设计以浅米黄色系作基调，地面与大块量体分割采用深胡桃色与深色对比强烈的视觉效果。选用深色麂皮沙发与胡桃木系家具突显质感，装饰品搭配自然系的后现代自然家饰来衬托空间的人文雅致气氛，整体空间感觉冷静、淡雅。
等到走进了巫师塔内部之后，莱恩才发现内部使用木制结构装修，奢华，琐碎，特蕾莎对自己的巫师塔要求极高，每个角落都得到了精心的修缮，见到特蕾莎带着莱恩和维罗妮卡进来，特蕾莎亲自教导的学徒艾玛来到几个人的面前：“导师，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你去休息吧。”特蕾莎自己的白熊皮坎肩挂在了衣架上，她示意艾玛出去，然后指着长长的沙发椅：“坐，莱恩，这里是我家也是你家，不用客气，维罗妮卡……如果你不想被我冰封在冰块里面，你就闭上你的嘴巴。”
“哼，我们可以来一场对决，就现在，让我看看我们的嘉兰小公主有没有什么长进？”维罗妮卡尽管状态不好，下狠话还是一套接一套的：“来啊，拿出你的法杖来！别以为你在你的巫师塔里就能赢过我……唔！”
莱恩干脆捂住了维罗妮卡的嘴巴，他可不想一开始就吵架：“好了，维罗妮卡，别吵了，特蕾莎她找我们显然是有问题。”
嘉兰女巫今天穿着奶油白色公主荷叶缝边雪纺衬衫和黑色的一步裙，维罗妮卡不怀好意地瞪了莱恩一眼，复而怒视着特蕾莎，嘉兰女巫当然知道在这个季节，又在特蕾莎的巫师塔内她有多少胜算，可她还是要表明态度。
“对，我找你们有些事……来这里，莱恩，还有维罗妮卡。”特蕾莎示意莱恩和维罗妮卡跟着她走。
三个人一起往下，巫师塔内有地下室，同样装修得非常精致，特蕾莎的高跟犀牛皮靴、莱恩的皮靴和维罗妮卡的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莱恩低声问道：“特蕾莎，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看这个。”特蕾莎示意莱恩看一下眼前。
出现在三个人面前的，是一个美女冰雕。
没错，就是冰雕，一个身穿着女巫学徒法袍的漂亮女孩被冰封在了一块坚冰之内，她双目紧闭，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生机。
“噗~你就给我们看这个？天呐，特洛维克，每年修炼失败的女巫学徒不知道凡几，在天穹堡内这样的冰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维罗妮卡嗤笑不止，她甜美的脸蛋和美丽的杏眼中全是嘲讽的神色：“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莱恩点头，正如维罗妮卡所说，对于魔法的修炼是非常困难的，掌握魔法对人类来说是一种痛苦又复杂的过程，其中过程一旦修炼失败，结局就是非常恐怖的。
举个栗子，火焰系学徒会直接爆炸化成灰烬，光明系学徒会在光亮中自动解体，野兽系会直接变成野兽人，炼金系会变成一座金属雕像。
寒冰系也是，寒冰系巫师学徒一旦修炼失败，她会由于寒气入体变成一座冰雕。
“可是这位寒冰系女巫学徒不是因为修炼失败而变成冰雕的。”特蕾莎连连摇头，她用手压住了冰雕的表面，看着被困在里面的女孩：“她仅仅只是作了一个梦。”
“一个梦？”
“她梦见了米斯卡女王，女王想要告诉她一些什么，但是米斯卡女王的声音被邪神的笑声和诅咒声所掩盖，之后，米斯卡女王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特蕾莎眉头紧锁：“她说完不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死去。”
“米斯卡女王……”莱恩眉头紧锁。
米斯卡女王是基斯勒夫第一位女沙皇，同时也是最强大的寒冰系女巫，没有之一。
说起米斯卡女王，就不得不提她是基斯勒夫的建立者，基斯勒夫这个王国是外来人，最早在库尔干大草原上繁衍，只是随着混沌入侵和腐化加剧，米斯卡女王得到了神谕，熊神厄孙告诉她必须迁移，于是她和她统治的部落迁移到了世界屋脊山脉的这一边，并和乌果尔人先后通过战争与联合建立了基斯勒夫王国。
米斯卡女王也因为她强悍的个人武勇和可怕的寒冰系魔法而被成为“冰后”“冰霜女巫”。
基斯勒夫王国建立之后，这位女王就声称她有重大的使命不得不离开，因为她声称看到了可怕未来的景象，率领着自己的精锐部队消失在了北方的混沌荒原。宣称当她的人民再次需要她走向救赎时，她将会归来。
令人感到恐惧的是，米斯卡女王并未完成过自己的承诺，在伟大圣战时基斯勒夫逼近灭国，率众南逃时，她也没有出现。
那么为什么这个女巫学徒会声称听到米斯卡女王的声音呢？
为什么会在听到米斯卡女王的声音之后寒气入体变成了冰雕呢？
莱恩思考了一会儿，给不出答案，他只得将目光移向维罗妮卡：“你觉得呢？维罗妮卡？”
“不知道，米斯卡女王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是混沌荒原……”维罗妮卡这下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嘉兰女巫回忆着自己的知识，连连摇头：“米斯卡女王建立基斯勒夫距今快一千年了，经过伟大圣战的破坏，对于那个时期的记载已经少得可怜，史学家们唯一的推测就是，米斯卡女王应该是尝试着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前往混沌废土尝试关闭古圣的传送门，而毫无疑问她失败了。”
“一个关闭了传送门失败的近千年前的人，是怎么可能在千年后通过托梦想要对这个女巫学徒说些什么呢？”特蕾莎也接着说道，女术士的脸上充满着困惑：“某种……预兆，还是说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地下室内的气氛很僵硬，莱恩看着冰雕内的女孩，他尝试伸出手想要破坏冰雕，特蕾莎下意识地想要拦住莱恩的动作却被维罗妮卡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就算莱恩能够融化了冰雕，那个学徒也……”特蕾莎用力地甩开了维罗妮卡的手，女术士冷艳的脸上有着愤怒的表情，由于她的情绪变化，周围的寒霜也在随着她的情绪变化而环绕着她加速旋转。
“所以那又有什么用？”维罗妮卡也针锋相对，嘉兰女巫低声说道：“让他明白我们有多脆弱，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易，他才会更珍惜我们！我们为了跟随他的脚步都付出了很多，我们的付出要让他知道，自己一味地奉献是换不来男人的感激的！你或许感动于自己的牺牲，但是他不懂，一切就等于0！”
“……”特蕾莎目光一黯，女术士这才点了点头。
莱恩没有注意到特蕾莎和维罗妮卡的对话，他的手上冒出了白金色的灵能火焰，想要融化冰雕，取出里面的女巫学徒。
冰雕逐渐融化了。
莱恩的表情也逐渐从凝重变成了惊讶，最后变成了苍白。
融化的不只是冰雕，还有冰雕里的女巫学徒，美丽的身影和冰雕一起融化了，莱恩的双手能抓到的只有融化的雪水，从指缝间溜走。
眼前的一切就如同泡影般消失，剩下的全是空。
“修炼魔法失败的巫师是不会、也不可能被拯救的。”维罗妮卡慢慢地走到莱恩的身后：“你知道为什么在天穹堡，那些冰雕不会被收起来，也不会被融化之后拿去安葬么？因为那是那些冰女巫们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的证明。”
“这或许就是施法者最后的归宿，停止修炼，身体就会逐渐被魔法侵蚀，努力修炼，随时都有可能出了问题变成这样，又或者被混沌腐化。”维罗妮卡悠悠地说道：“所以有的时候不要觉得我们喜欢豪华的生活享受是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嗜好，因为我们随时可能变成你眼前这样，到时候什么都不会剩下。”
“……抱歉。”莱恩被说得有些难过，他给了维罗妮卡一个拥抱：“我不知道……我是说会珍惜你们的，我发誓~”
男人的表现正中女巫的下怀，维罗妮卡装作娇滴滴的样子接受了莱恩的拥抱，表示她接受了。
呵~男人！维罗妮卡的脸上扬起了胜利的笑容，偷偷地在莱恩身后朝特蕾莎比了一个“v字”手势：任务完成！好感度upup！
特蕾莎没好气地双手抱胸，用眼神回答着维罗妮卡的挑衅：快点！好了轮我！
第四百五十八章，罗嘉与国教
莱恩先在特蕾莎的巫师塔里面住了一天，女术士趁着冬季气候合适正是要研究魔法的时候，和莱恩缠绵一晚就主动赶他走了，倒是维罗妮卡闲得很，嘉兰女巫干脆跟着莱恩一起活动，自然也饱受滋润，面有红光。
距离冬幕节前几天，莱恩开展了“伯爵走基层”活动，身为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莱恩-马卡多亲自来到红鱼村，探访村里的乡老，走遍了村里的大街小巷，了解农奴收入和农奴的生活情况，在莱恩来到这里之后，农奴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目前饥饿和穷困正在逐渐远离这个村庄，看见人人家里有余粮，这让伯爵连连称赞。
随后，莱恩伯爵来到红鱼村乡老的家中，对他致以了节日的祝福，送上了两条鱼的贺礼，亲切地问候了乡老的家庭情况：“进城方不方便？治安情况如何？看病的费用高不高？”
面对伯爵亲切的问候，乡老笑着说：“都是伯爵领导有方，现在道路通畅，治安得到保证，看病便利，生活正在变得越来越好。”
看完了乡老之后，伯爵一行人又来到了老人伊夫的家中探望，伊夫是一位身体残疾的退伍老兵，患有风湿病等多种疾病，身边没有人照顾，面对伯爵送上的祝福，老兵感动地落下泪来：“我今年58岁了，看着整个村子的变迁，环境越来越好，生活越来越美，这都是伯爵的恩赐。”
“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打开老兵的铁锅，莱恩发现锅里面炖着碎肉粥，伯爵感到了非常高兴，莱恩亲切地表示，有困难要向骑士老爷反应，退伍老兵们都用自己的生命和邪恶战斗，他们为布列塔尼亚的安定、团结、和谐做出了很多贡献，各个村落的王国骑士们应该注意了解退伍老兵和服役士兵们的需求，让他们感受到来自湖中仙女和骑士道精神的关怀，同时也要强化士兵们的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走访结束之后，冬幕节也到来了，苏莉亚正式以夫人的名义将莱恩的整个后院召集起来举办了一场火鸡宴会，宴会上对如何开发莱恩的潜力，合理分配莱恩的公共时间，谁先谁后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并在很多内容上达成了共识。
莱恩本人被禁止参加这个宴会，他也不知道女人们都谈了什么，之后从口风比较松的奥莉卡那里知道当天苏莉亚她们在比试了好多场之后，好像一起签了一个“协议”，湖中仙女也在协议上签字。
不过莱恩也没有功夫理会那场宴会了。
因为帝皇来了，带着怀言者基因原体罗嘉。
冬幕节当天，夏隆森林深处，地下溶洞之中。
四位帝皇禁军警戒地看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迎来他们最敏锐的反击，安格朗则是面色复杂地坐在一边，他看着帝皇那无上的伟力传导着莱恩的精神和意志，净化着他昔日的兄弟，嘴里喃喃道：“父亲，我以为你会先抓来佩特拉博，那样我就可以用我的斧头砍他的那张臭脸了。”
帝皇先是将目光放在安格朗头戴的草帽上，然后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转化罗嘉之上：“如果想要抓回佩特拉博，即使是我亲自动手，也要做好至少损失三千名禁军的准备，还只有五成把握。”
“那可是佩特拉博，他花了一万年做好的要塞就等着别人进攻呢，可惜没人会去。”安格朗嚷嚷着：“我最疯狂的时候都知道，佩特拉博和他的要塞碰不得。”
“没有攻不破的堡垒，也没有等不来的审判，罗嘉将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肌肤苍白如雪，头发黑如石墨的暗鸦守卫基因原体克拉克森站在远处，他沉默寡言的程度比以往要轻了一些，看着安格朗，克拉克森多说了几句，他的语气中蕴含着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如果有的话。
“如果审判总是迟到，那就等于没来。”莱恩净化着罗嘉，这位升魔原体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至少他感觉比之前轻松多了，一边传导着能量，一边低语道：“至少，审判迟到了一万年，甚至对很多叛徒来说，还会迟到更久。”
“除恶务尽，唯有所有敌人都遭到了毁灭，将他们的呼吸抹去，将他们的灵魂和**都从世间清除，将他们的一切过往和存在的记录消失在时间之中，首恶必诛，胁从必讨，唯有当敌人的一切记载和名字以及写有他们故事的卷轴都被毁掉，真正的胜利方才到来。”克拉克森朝着莱恩说道：“来自阿斯特塔圣典，基里曼写的。”
“罗嘉也是这样做的。”帝皇开金口了，他看着躺在石板上的怀言者基因原体，冰冷的脸上再无更多表情：“他在一个崇拜着邪神的星球上成长，除了信仰，他什么都没学会，他从小被教导，活着的意义就是信仰，不用在意信仰什么，而是在意虔诚与否。”
“他只是需要一个信仰的对象，在我抵达他的世界之前，他信仰的对象是邪神，在我抵达了他的世界之后，他信仰的对象是我，在我发觉了这个问题并最终予以制止之后，罗嘉感到了迷茫，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他灵魂深处需要信仰的核心不曾改变，在缺少了信仰的对象之后，他就像沙漠中的旅人，疯狂地寻找着任何水源，名为罗嘉的东西是用信仰填塞的，既然无法信仰我，那么就去寻找新的信仰。”
“他开始查阅无数经文和卷轴，寻找所谓的真正的神、宇宙的真理和我名为帝皇之生物的本质为何，就这样，他抵达了恐惧之眼，见到了混沌四神，并以一种狂喜的态度拥抱了他新的信仰，之前他失去了目标，所以混沌邪神给了他一个，罗嘉就像头看见了飞盘的小狗一样，他不在乎目标是什么，他只是需要别人给他一个，混沌给他了，他就率领着怀言者们献上了所有的忠诚。”
“以前有多么虔诚，现在就有多么痛恨，我说得对么？罗嘉，我的儿子？”
净化结束了，留着光头，全身都刻着古老咒文的怀言者基因原体似乎已经失去了一切，他心如死灰地说道：“你连将已经心甘情愿拥抱了混沌的我都能转化回原来的样子，父亲，伟大的神皇，你动用你那无上的威能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归宿，你再次残忍地剥夺了我的信仰，即使如此你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是神么？”
“你还要抱着那个谎言到什么时候？”听到了罗嘉的话，帝皇的脸色出现了一丝极为细微的变化，人类之主的不悦通过语气表达了出来：“我不想再和你辩论这个问题，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一万年过去了，大错已经铸成，人类险些万劫不复。”
“正因为如此，人类需要信仰，人类的存在就是为了信仰，父亲，你和你的帝国已经是一堆什么样的破烂？唯一维系着你的帝国存续下去的，却正是我带给你的，信仰。”罗嘉却在步步紧逼，怀言者基因原体用一种狂热到几乎疯狂，虔诚到没有自我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父亲，他的造物主：“叛教时代的结局证明了一切，两条，一，人类需要信仰，二，你是神。”
“……我会改变这种情况。”帝皇先是沉默不语，然后接着说道：“用我的方式。”
“你的方式？没错，你的方式，因为没有人可以反对你，没有人可以和你对抗，谁能阻止你？审判庭？泰拉至高领主议会？还是帝国国教？不，他们都无法阻止你，他们以神皇之名统治着你的帝国，现在你回来了，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你，也终于变成了你原来最讨厌的样子。”罗嘉说话就像一位慈祥的神父，但他的话犹如锋利的刀剑：“看呐，一场盛宴，混沌、死灵、绿皮、虫子，他们在你的帝国的腐尸上享受着一场饕餮盛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归来点燃了希望的火种，帝国早已万劫不复，即使如此，你还是坚定地认为，你不是神么？”
“我不是神，罗嘉，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个问题。”帝皇始终冰冷，也始终平静：“停下你那自作聪明的判断和自以为是的认知吧，隔绝混沌，走上进化和启蒙之道，这才是人类最终的进化方向，我不是神，永远不是。”
莱恩、安格朗、克拉克森三个基因原体一人一张板凳排排坐，一边喝着矮人巴格曼啤酒，听着帝皇和罗嘉的对话。
“兄长，要点烤肠么？”莱恩取出一个盘子。
“给我来点，哦，我喜欢黑椒风味的。”安格朗点头。
“克拉克森兄长？”
“蜂蜜口味的。”
“给，这是上好的原生蜂蜜。”
三个原体坐在一起大吃大喝，相比起如基里曼那种整天喜欢思考的人来说，安格朗和克拉克森都不是纠结于这个问题的人，而对于莱恩来说，帝皇就是他的父亲，仅此而已，帝皇是否是神他不在乎，作为灰骑士原体，他要做的就是以帝皇之名对抗邪恶。
另一边，罗嘉和帝皇的辩论还在继续。
“所以你觉得你的帝国真理就可以打败混沌？你以为混沌的真相就那么简单？混沌来自于亚空间，而亚空间的组成是整个宇宙所有生物的所有感情的总和，你越是对抗它，你就越发现实际上你是在对抗你自己，为什么我拥抱混沌，因为混沌不可消灭，永远不可，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的帝国真理差点导致混沌第五神的诞生？”罗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方面是清醒过来的空虚，一方面是希望破灭的绝望：“神的本质是什么？是所有生物意识体的一种总和并最终形成了自我意识，而你，父亲，你在亚空间中的投影是被众生的信仰所强化的载体，你可以不承认，但某些东西在你坐上黄金王座的一万年间已经改变了，我堕落就是因为我接受了你不是神的观点，但是我通过数十年的调查却和你灌输给我的东西完全相反。”
“你就是神，我的父亲，我信仰的神告诉我他不是神我却发现他就是神，如此矛盾，如此割裂，你将我撕成了两半，你让我发疯！你用一句话就推翻了我的一切！”
“你到底知不知道，逼迫一个人反复否定自己的信仰到底是一件令人多么痛苦的事？！可你却反复这样对我做了两次！你逼迫一个从孩童时代就信仰神的人转而改信你！然后再逼迫你最忠实的信徒再放弃自己的信仰！我被迫跪在你的面前认错。”说到最后，罗嘉的表情已经几乎疯狂，他声嘶力竭地说道：“在我被迫接受了你不是神的观点之后，我却又通过无数的迹象发现你确实是神，但我已经接受了你不是神的观点，我差点疯了！我不是你的玩具，与其继续忍受你的谎言，我不如拥抱混沌，至少他们乐于接受信仰！”
“所以我承认，在大远征时代，我的一些处理办法是错误的，我认为帝国真理的传播将能够让人类远离腐化，但是我却没有意识到强行推行的效果适得其反，因为它无法提供心灵上的慰藉和比起用理性与科学教化人类，宗教狂信能更加容易地使大众联合起来。”帝皇这次点头表示同意罗嘉的观点：“我们需要一些改变，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很高兴我们能够达成一致，父亲，如果你早点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会背叛你。”罗嘉依然愤怒，他感觉从身体到精神都是一片空虚，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不会白花那么多功夫把我抓回来再转化我，告诉我，父亲？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你需要我，对么？对么？”
“我需要一本新的圣言录，重新撰写的语句，更精美的插画和更带有启迪的故事，我需要有人来帮我管理和改革国教。”帝皇朝着罗嘉说道：“你是我计划中一块重要的拼图。”
“呼~”罗嘉听了帝皇的话之后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这是他想要的，被自己的神需要，支撑着名为罗嘉之物的东西既是由信仰和被需要组成。
“给我点时间思考，父亲，我现在都不懂混沌罗嘉之书和圣言录到底哪本才是我想要的，你要一个恶魔王子、黑暗使徒（混沌虔信徒）变成为你掌管国教的基因原体？你这样想要毁灭我的信仰第三次，我知道，被你转化回来之后，混沌那里我是回不去了，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罗嘉痛苦地用手指抓着自己的头皮：“你总是这么轻松。”
“可以，在我前往露丝契亚到回来的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莱恩这里吧，然后我们一起返回泰拉。”帝皇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思维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人类之主的想法谁也不知道。
“莱恩。”短暂的沉默结束之后，帝皇转而朝着莱恩说道：“把你的妻子带到安格朗的林中小屋来。”
“苏莉亚-库玛妮-安特里-德-温福特作为我册封的帝国王妃，我要见她。”
“好！”
第四百五十九章，儿媳与“儿媳”
莱恩骑马离开，帝皇四个人坐在了林中小屋的露天庭院里面，安格朗盯着莱恩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他本来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决定隐瞒：“父亲，尝尝矮人的巴格曼啤酒，很美味。”
帝皇和基因原体们坐下，禁军扛来一整头烤全羊，现烤，火焰在冰天雪地中燃烧，肥美的油脂滴在火堆之中四溅，众人在冬日的晴空下闲聊，罗嘉陆陆续续地从安格朗和帝皇那边得知了不少事情。
“看得出来你的日子过得不错，安格朗，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恐虐传了消息……”罗嘉臭着一张脸。
“谁能砍死我，谁就能升魔对吧？！这是我第三次听到这个消息了！”安格朗不耐烦地说道：“后面不用再说了！”
“莱恩-马卡多……新的兄弟，父亲，那是你的那条忠犬的杰作？我以为他已经在黄金王座上化成渣土了。”罗嘉从安格朗那里得知了关于莱恩的由来，他的脸上带着憎恶和厌弃：“没想到你的忠犬还给你留下了最后的礼物？”
说完，不等帝皇回答，罗嘉就自顾自地说道：“也是，你知道多少，我们的帝国宰相就知道多少，反正你只信任他，他和你多么像啊，他和基里曼来到完美之城，毁灭了我一生的杰作，然后还命令我下跪道歉，我让他直面我，他闪烁逃走了，懦夫！”
“吾友马卡多为我几乎牺牲了一切，他忠诚、能干、对待问题充满着理性和智慧，他因我而死，还为我留下了最后的礼物，你们不会明白马卡多对我的重要性，从某种角度来说，你们的立场和马卡多的立场天生对立，因为你们无法理解，守成比起征服，要更加困难。”帝皇端起黑啤酒，他无上光明和荣耀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追忆：“他的作风和行事准则被你们视为一文不值，可对于帝国来说是无价之宝。”
“阴险，精于算计，无趣，你的帝国宰相就像一个整天躲在黑屋子里策划着阴谋的特务头子，他永远在谋划着什么，这是我最讨厌他的地方，我恨他，我好几次想杀了他！”安格朗的脸上散发着愤怒的血红色气息，他回忆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但是莱恩不同，他是个好兄弟，我很喜欢他。”
“那时的你想杀人需要理由么？安格朗，那时候脑袋里插着屠夫之钉的你想杀所有人，不需要理由，就像佩特拉博他恨所有人，也不需要理由。”克拉克森冷静地摇头：“你的话不能成为依据，但是几乎所有的原体都讨厌马卡多则是事实，他反对灵能但是又特别喜欢展现他那仅次于父亲的灵能力量，他整天收集原体们的情报和使用灵能探测他们是否忠诚，他和你一样，对于无数生命的逝去无动于衷，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行，每当遇到问题，他总是喜欢使用自己的官僚手段去解决问题。”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罗嘉也表示了同意。
“是那么回事。”安格朗也点头。
帝皇脸上有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意识到眼前的三个原体都不是适合讨论马卡多功绩之人，更合适的对象是福根或者基里曼，但联想到莱恩，帝皇还是决定开口：“所以我说过，你们无法理解马卡多的贡献，他建立了时至今日还有效的帝国官僚制度，他一个人扛起了极为繁重的无数政务工作和几乎无穷无尽的人事调度，当你们完成征服时可以率领着你们的子嗣放心地离开，留下的无数麻烦与如何平衡那些投降军阀与帝国政权之间关系的问题交给他，而他总是默默无言地扛起重任。”
“对于一个帝国而言，一个甚至是一群勇猛的将军不是不可或缺的，而一个能够治理整个国家的宰相却是无可替代的，马卡多为我承担起了‘必要之恶’，他用了一生来追随我，服侍我，直到我需要他为我牺牲，他也毫不犹豫地为我献出生命，他是我的掌印者，我永远记得他的付出。”
“他还为我留下了莱恩，灰骑士的基因原体，那是在漫长岁月中他最后也是最伟大的发现，他用了自己的生命去完成他，他也做到了，莱恩现在慢慢成长起来了，我赐予他马卡多之姓氏，这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
听到这里，无论是罗嘉、克拉克森还是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的安格朗都知道，帝皇的意思已经完全告诉了他们。
我就是偏爱莱恩，因为他是马卡多留给我最后的礼物。
果然，正如帝皇所想象的一样，罗嘉和安格朗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虞的神色，而克拉克森则是不懂在想着什么。
“他和异形混在一起。”良久，克拉克森主动开口了：“上次我们来到这里参加他的大婚典礼，就发现他留了一个异形在身边，他的妻子还信仰异形之神。”
用小刀吃着烤羊排的安格朗有些不高兴地看了克拉克森一眼，示意他不应该提起这个，而罗嘉则是两眼放光，以安格朗的了解来说，怀言者基因原体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一下所谓的“异形神”是什么，信仰什么，教义是什么，教会组成是什么。
“我知道。”帝皇淡淡地说道，他用自己的牙齿用烤羊腿上撕扯下一块美味的烤羊肉：“我注视着他的一切，包括他身边的异形。”
“父亲，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罗嘉非常激动：“你原来不是强调我们必须……”
“那是莱恩，我和马卡多力量和智慧的凝聚与结晶，他和你们不一样。”帝皇接着说道：“他不受腐化。”
“……”听完这句话，罗嘉差点想用自己手里的叉子往帝皇的脸上叉过去。
果然他才是亲生的吧？
“基里曼也和异形混在一起，圣吉列斯和死灵合作。”克拉克森接着说道：“这是否代表着你的看法发生了某些改变，父亲？”
“不同的情况下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同，这就是我为什么同意和灵族死神军停战的原因。”帝皇摇头：“湖中仙女信仰和帝国骑士们的精神类似，使用骑士道和骑士精神制定一系列的道德准则，激励凡人们和邪恶奋战不息，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带给莱恩的是积极的影响。”
“苏莉亚是一个拥有相当纯正血脉的人类，她会和莱恩诞下一个健康而强大的子嗣，我期待着那天的来临……当然，我必须要警告一下她。”帝皇说完了这些之后就不再言语。
一头烤全羊吃完了，禁军又端上了两大盘的烤鸡和一头烤乳猪，还有两篮子的新鲜蔬菜水果，以及一个金色双头鹰雕像。
身穿着叠层蕊花黑天鹅流苏褶皱衣裙的湖中仙女被金色的锁链捆在了雕像上，她的神力惨遭帝皇封印，此时的她脆弱如同凡人，姣好的身材被束缚住，感知被人类之主无上的伟力压制，双眼蒙着一个黑色的布条，嘴巴被神圣的经文封住，只能听到“唔唔唔”的声音。
显然女神对于这样的情况感到了绝望，她努力地挣扎着，小手的手腕和精致小巧的脚腕都被锁链绑缚，无法动弹。
“嘿嘿嘿~”安格朗和罗嘉都笑了，克拉克森点了点头：“警告……很有必要。”
…………
对于见莱恩的亲生父亲，苏莉亚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惶恐，女骑士少见地乱了分寸，她急的将自己整个衣柜间打开，看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着急地走来走去，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女骑士曾经得到过湖中仙女的暗示，隐约知道莱恩的亲生父亲是何等存在，她一心想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与莱恩的婚姻是非常幸福而且甜蜜的，苏莉亚知道整个王国甚至整个旧世界都有多少女人在羡慕嫉妒恨，甚至就连后院里面都有一个未来的女选帝侯！她决不能因为露出任何破绽，情场如战场，苏莉亚的性格温柔大方，但是这不意味着她不懂得宫廷，相反，她太了解了。
“见父亲，你不用刻意打扮，像平时穿的那样就好。”莱恩苦笑着指了一下矮人制造的机械落地钟：“父亲的时间宝贵，不要让他久等。”
“但是……”苏莉亚还在纠结，莱恩见状将女骑士拥入怀中，亲吻着她的脸蛋：“不用担心，父亲是认可你的，我的妻子。”
“那……那好吧。”苏莉亚最终还是谨慎地选择了标准的布列塔尼亚女侯爵服饰，穿戴整齐之后，莱恩将她抱在怀中，骑着纯血精灵战马离开了酒庄，快速朝着林中小屋跑去。
册封的帝国王妃，将在冬幕节的冰天雪地中，觐见帝皇。
起初，当苏莉亚看到莱恩的另外两个兄弟，罗嘉和克拉克森的时候，女骑士心想莱恩的兄弟们果然都是一些怪人。
罗嘉满脸刻着看不懂的经文，脸上的神色既空虚又狂热，活脱脱地一个因为杀死了敌人而短暂失去了目标的苦行僧一样，正处于迷茫的状态之中。
克拉克森肌肤苍白如雪，脸色冷如冰霜，身后一对鸦翼张开，显得颇为骇人，见到女骑士出现，克拉克森勉强点了点头。
而当女骑士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为首之人的脸上时，她愣住了。
帝皇未着头盔，他那神圣而高贵的面容和拥有无尽威严的双眼注视着莱恩的妻子，一张汇聚了这世上所有的奇迹与光明，足以令任何人在看到的一瞬间就献上永恒的忠诚的面庞上充斥着回忆和感伤。
苏莉亚见过无数旧世界的神雕像，也亲眼见过湖中仙女出现在自己面前，可女骑士从未见过被如此真挚地崇奉与敬仰，如此值得热忱地信赖与爱戴之人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是如此地神圣，以致于苏莉亚下意识地想要跪下。
这便是人类之主的风采。
女骑士的膝盖微微弯曲就被一股可怕的金色巨力托住了，人类之主看着自己的儿媳，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用跪，不用跪，苏莉亚？我能这样叫你么？”
“当……当然，义父……”苏莉亚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惶恐，女骑士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她从未见过如此神圣之人，那肩头饰有展翅雄鹰的黄金战甲在冬日里反射着金光，苏莉亚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她下意识地用上了惯例的称呼，在这个世界，称丈夫的父亲，或直呼其名，或者叫义父，苏莉亚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她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莱恩，莱恩只能默默摇头。
“很好。”帝皇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美艳动人，雍容华贵的女骑士，脸上的表情稍有融化，不再那么冰冷：“你选择嫁给了莱恩，这很好，你是我册封的帝国王妃，未来，你会作为莱恩的妻子，继续履行和享受你的身份。”
“是。”苏莉亚再也不敢多话，她甚至有些惶恐，莱恩的父亲到底是何等存在？这样的无上存在为什么会将自己的血脉留在诺德，交给凡人抚养长大？
莱恩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谜团，苏莉亚发现自己每当揭开了一点之后，就有更多的迷雾将莱恩继续笼罩。
她总是对此感到骄傲和自豪，因为那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
“你可能不太理解我的存在、莱恩的由来和马卡多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不过没关系，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你是我的儿媳，也是我目前唯一认可的，莱恩的妻子。”帝皇的语言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帝皇绽露出一道微笑，苏莉亚感觉到心脏正自豪地跳动，这并非没有依据，金色的光辉再度自帝皇的体内浮现，一道冰冷的金光贯入了女骑士饱满的胸口之中，化于无形：“会有用到的一天。”
说完，帝皇转而对着莱恩说道：“我即将前往露丝契亚和福根会面，莱恩，我的儿子，做好准备，当那个时刻来临，荣誉等着你去赢取，你的伟大生涯才刚刚开始，你的故事将被后人传唱歌颂，直至星辰陨落，天河黯淡。”
“我明白，父亲。”莱恩表示知道，他扶着苏莉亚，小心地呵护着妻子因为受到过大冲击而显得苍白的容颜：“我会和苏莉亚一起。”
“看起来想成为我儿媳的人不少。”帝皇大手一挥，在莱恩有些无语和苏莉亚惊骇的目光中，被固定在金色双头鹰雕像之上的湖中仙女被帝皇禁军推了出来，女神的衣裙在冬日的冷风中飘荡，就像一朵无助的鸢尾花，绝望地挣扎着。
人类之主示意禁军解掉湖中仙女的眼罩和经文，美丽的女神费力地挣扎着，祈求般的说道：“我无意与你为敌，星域外的无上存在，我也只是想要成为你的儿媳啊！我和苏莉亚是一起的！”
“我承认过么？”帝皇有如万载玄冰般的语气刺痛着女神的心。
“不，你不能这样，你都承认了苏莉亚，为什么不能承认我呢？”湖中仙女着急地说道，她这下是真的慌了，如果眼前的无上存在拒绝认可她，那她的谋划，她的爱情还有她未来的远大蓝图全都毁了！
“你要学会庆幸，我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第四百六十章，沮丧的湖中仙女
ps：感谢书友“ndjlcyx”，“书友20181012183240256”，“waaaaaaagh莱士”，“mr劣徒”*2，“留任老兵大队”的万赏，非常感谢。
另一边，安格朗、罗嘉、克拉克森三个人正在现场bbq，一起撸串，排排坐一起喝啤酒看戏。
“真是精彩的家庭伦理剧。”这是罗嘉的说法。
“有意思，我可以想象基里曼和他的女朋友未来在王座厅内祈求父亲成全他们的场景了。”这是克拉克森。
“小心点，别烤焦了。”安格朗朝着罗嘉说道：“这是我的收藏！”
其乐融融。
“义父！请不要对女士这样。”苏莉亚立即走上前恳求，女骑士无论如何都是湖中仙女最虔诚的信徒，莱恩也走上前：“父亲……”
“好了，我该走了。”帝皇实际上也只是稍作惩戒和警告，见到苏莉亚求情，他随后示意禁军解开了束缚，湖中仙女无力地从雕像上掉了下来，被莱恩接住：“莱恩，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你带着这个女神回去吧，祝你和苏莉亚节日快乐。”
“是，父亲，谢谢。”莱恩脸色发红，他知道帝皇对他的偏爱，灰骑士基因原体将湖中仙女用公主抱抱在胸前，打算离开。
“伟大的无上存在，我要如何才能得到你的认可呢？”湖中仙女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女神从她的神选冠军怀中抬起头，弱弱地问道。
“我说了，我不会干涉莱恩的私生活，你和他怎样我不会管，但是想要得到我的认可，你尚有很长的路要走。”帝皇冰冷的目光最后看了湖中仙女一眼：“我不杀你仅仅只是因为莱恩罢了，扮演好你的角色吧。”
“罗嘉，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莱恩这里。”
“是。”
“克拉克森，跟我来。”
“是。”
人类之主和儿媳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莱恩思考了一会儿，干脆决定和苏莉亚在林中小屋中过夜。
晚上，天下下起了雪，吃过晚饭之后，莱恩，安格朗和罗嘉三个人在森林里面漫步，见到他们的动物全部落荒而逃。
林间小溪已经冰封，森林内的泥土冻得非常坚硬，高大的松树林上挂满了积雪，厚重的靴子踩在林地之内，发出“沙沙”的响声。
阴沉的天空上，飘飘洒洒的雪花如棉絮一般落下，无穷无尽的从天穹深处飘落下来，万灵俱寂，吞世者基因原体，怀言者基因原体，灰骑士基因原体三个人人手一把短弓，尝试着射猎。
理所当然，他们的射箭水平都惨不忍睹，三个人狩猎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一无所获，他们也不以为意，反而非常快乐，尤其是罗嘉，他尝试着射一只雪兔，却一箭射中了安格朗的屁股。
实际上三个原体要是认真起来，就算是用木弓也足以杀光整个森林里的所有猎物，只是这次狩猎更像是一场游戏，无论是莱恩、安格朗还是罗嘉也都不是擅长使用木弓的人，他们更多是觉得有趣，开弓也是随缘箭法。
“我真是羡慕你，安格朗，可以无忧无虑地在这里当个农场主。”罗嘉有些感叹：“这或许就是你要的生活。”
“……卡迪安战况如何？”安格朗没有回答罗嘉的问题，相反他笨拙地使用着猎人短弓，随口问道。
“阿巴顿和父亲亲自率领的禁军舰队打了一场，惨败，现在在恐惧之眼附近率领着黑色军团打游击。”罗嘉尝试着再射一箭，这一箭距离他的目标有足足十几米的偏差，他只好放弃了：“你知道的，阿巴顿和荷鲁斯不一样，他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直面父亲，他只能逃走，就如同一头丧家之犬，即使如此，他依然拥有着庞大的追随者。”
“之前，帝国的问题在于没有人能够整合所有的力量，父亲的帝国就如一具半死不活的野兽，当有豺狼从这句尸体上撕下一块肉的时候，这头野兽只能抽动几下表示抗议。”安格朗闷声说道：“但是父亲回来之后就不同，以神皇之名统治着众生的代价，便是神皇归来时，无人可以反抗，别说父亲，就算是基里曼发号施令，那些至高领主和国教们又能做什么？他们唯有跪下听令。”
“我记得阿巴顿也是混沌四神共同的神选，他和荷鲁斯有什么不同？”莱恩好奇地问道。
“阿巴顿和荷鲁斯有很大的不同，首先，阿巴顿不是原体。”罗嘉伸手将光头上的积雪扫掉，他定睛看着莱恩：“莱恩，你知道原体是什么，对么？”
“亚空间的造物，通过完美的技术将无穷的亚空间之力嵌入一个完美的驱壳，加之以人类之主的基因，紧密融合。”莱恩伸出了双手。
灰骑士基因原体的左手之上，白金色的灵能火焰熊熊燃烧。
灰骑士基因原体的右手之上，是一个诡异的‘i’字符号，金银各半，在符号的中间有奇怪的延伸，同时还有一个像是眼睛一样的图案。
如果苏莉亚在场，女骑士一定会发现这个符号和她小腹上的灵纹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了，莱恩，我的兄弟，你是魔纹马卡多给予父亲最后的礼物，因为这个符号，正是马卡多的魔纹印记！”罗嘉的脸上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显然，马卡多通过某种秘法制作了最后一个基因原体，而这个基因原体正是你。”
说完，罗嘉顿了一下，他低声说道：“而基因原体的产生，是父亲和混沌四神交易的结果，毫无疑问，马卡多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很有可能得到了如何制造基因原体的知识和足够的力量，也许从基因原体被亚空间风暴卷走的时候就开始，也许是到了最后荷鲁斯即将登陆泰拉的时候才开始，马卡多完成了他的作品，并最终牺牲了自己的一切，这才有了你，莱恩-马卡多。”
“或许如此，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阿巴顿的实力不如荷鲁斯。”莱恩的内心升起了某种警告，似乎这个讨论不应该继续下去。
“阿巴顿是四神神选，但是他并非基因原体，因此他的上限注定不如荷鲁斯，而且，尽管阿巴顿和荷鲁斯一样都是混沌四神的神选，但是他的身上没有混沌四神的祝福。”罗嘉此时看起来像个慈祥而睿智的神父，他似乎已经习惯于扮演一个聆听和解惑的角色，这让他乐在其中。
“四神的祝福很重要，那是荷鲁斯直面父亲的最大资本。”安格朗也表示同意：“荷鲁斯本身就已经是原体最强，同时得到了四神的祝福，这才能将已经坐了黄金王座好几年，状态虚弱的父亲逼入绝境。”
“那么，做好准备，兄长。”莱恩突然笑了：“终焉之刻就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对手，同样会是一个得到了四神祝福的混沌永世神选。”
“我很期待。”安格朗挥了两下斧头，在他的背后，几十米高的大树轰然倒塌。
…………
打猎活动结束之后，莱恩返回了林中别墅的二层楼，当他打开房门时，眼前的一幕不由得使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只见湖中仙女沮丧至极地趴在房间内的床铺上，一向智珠在握、万物皆在自己控制中的女神此时的状态非常地糟糕，苏莉亚正坐在床边安慰着湖中仙女，见到莱恩进来，女骑士赶紧起身：“莱恩，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莱恩将身上的积雪拍掉，将大衣挂在衣架上，他先是抱住了苏莉亚，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轻轻一吻，随后笑眯眯地坐到床头：“我的女士？”
湖中仙女如绸缎般的金色长发铺满了洁白的床单，女神听到了莱恩的声音，她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女士，我想你需要一个拥抱。”莱恩温柔地伸出双手，将湖中仙女拥入怀中，女神绝美的容颜终于被迫展现在了莱恩面前，精致的容颜上带着浓浓的沮丧，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她以女神的身份低三下四地恳求却被拒绝的样子：“如此折辱于我，你是否感到了高兴，我的冠军？我是否如此下贱，无法入得你父亲之眼？”
“不是的，我的女士，不是的。”莱恩微笑着让湖中仙女靠着自己的胸膛，他隔着衣服轻抚着女神的脊背：“父亲是人类之主，他只是讨厌别的种族，父亲始终认为自己不是神，因此他也讨厌别的神灵，在他手上死去的神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的女士，他没有对你动手，实际上已经认可了你的身份，只是……”
“你的父亲到底是何等存在？他呼喊我而来，仅仅一挥手就将我的所有神力封锁，我引以为傲的力量就像粉尘一样被他吹开。”湖中仙女伸出双臂抱紧了莱恩，她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喃喃自语：“别忘了，我是湖中仙女，是高等精灵月亮、梦境和财富之神莉莉丝，而且同时我还是木精灵的迷雾女神拉德莉亚！我身兼三神之力，我的实力比起猎神库诺斯和凤凰之主阿苏焉都丝毫不差！但是你的父亲，那是什么？那如同恒星般璀璨的光辉，足以照亮整个星域的光辉？你就是他的后代？”
“嗯哼~”莱恩笑眯眯地点头，气得湖中仙女用力地用小拳拳锤了莱恩的胸口几下。
女神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深深地明白，莱恩的父亲没有解决自己完全只是因为莱恩本人，要是自己敢背叛，那才是真正的末日：“该死！莱恩，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存在的子嗣，我根本就不会选你当我的未来伴侣！可是我现在没有选择了！”
“是的，我的女士。”莱恩的笑得跟一头土狗一样：“你已经跑不掉了。”
湖中仙女毕竟是高贵的女神，她稍微花了一点时间就从沮丧中恢复了过来，女神轻轻地推开了莱恩，坐在床沿示意苏莉亚过来，酸溜溜地说道：“这么说，以后我要叫苏莉亚夫人了？”
女神随手取出了一个柠檬，小口地品尝着。
“哦！不，我的女士，你千万不要这样！”女骑士今天受到的冲击很大，不过她终究从三岁开始就是湖中仙女最虔诚的信徒，女骑士有些拘谨地来到湖中仙女的身边，赶紧说道：“我愿意和你分享莱恩，请不要这样说。”
“喂，我怎么像是块黄油？你们这些人拿着餐刀，你一块我一块？还分大小？”莱恩不满地嚷嚷道，说完，莱恩忍不住又笑了：“就算这么说，苏莉亚和你已经分到了最大的一块了，还不知足么？”
湖中仙女有心想说本来我才应该是你的夫人的，可是苏莉亚也在，女神知道在苏莉亚已经被莱恩父亲认可，此时说出自己原本的计划不仅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容易让女骑士发现一些端倪，而从莱恩父亲的态度来看，就算不是苏莉亚，也肯定不会轮到她。
十有**，会是那个小女仆艾米莉亚。
想到这里，湖中仙女心里有些害怕，女神突然发现自己在莱恩身上倾注了太多，以致于她已经没有能力和精力收手了，她能做的唯有继续下去，计划是，感情也是。
“不用担心，我的女士，父亲他不会管我的私生活。”莱恩主动地拉住了湖中仙女的小手，他笑着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我们的计划也依然要继续，我会和你，和苏莉亚一起，父亲有更加宏大的使命，我们仍然需要自己面对一系列挑战，我依然是你的神选冠军。”
“是啊，女士，我会和你一起的，我发誓。”苏莉亚也温柔地拉起了湖中仙女的另一只手：“我的丈夫就是你的丈夫，我们三个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湖中仙女终于平静下来，三个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今天湖中仙女没有穿丝袜，长裙下露出一双小巧的**玉足，苏莉亚则是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丝袜，莱恩的大手正在女骑士的黑丝美腿上轻轻地摸索。
关掉了魔法灯，窗帘盖住了屋外的大雪，这是一个安静而祥和的冬幕节之夜，尽管因为种种变故导致三人的内心想法都有所不同，不过他们总算是达成了一致。
“女士，你也可以和莱恩……做那种事了吧？”苏莉亚红着脸，她终于主动而害羞地说道：“不用总是要我来……很羞人。”
“害羞？好几次了，是谁发现自己被附体之后就立即洗澡，换好丝袜等着丈夫宠幸？”湖中仙女玩味地盯着苏莉亚，女神那审判的目光几乎让苏莉亚羞得当场晕过去。
“女士，你不要欺负苏莉亚……她只是因为我……”莱恩也老脸通红，他赶紧替苏莉亚开脱。
“这点小事……莱恩你喜欢，以后我也穿就是了，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湖中仙女俏脸一红，她靠在莱恩的肩膀上，摸着莱恩的脸：“主要是，还不是时候，莱恩，你记得我们当时在高塔内的谈话么？”
“对，我记得。”莱恩点头，湖中仙女显然不太想让苏莉亚一下子知道太多，于是用了春秋笔法。
“我和莱恩结合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不是现在。”湖中仙女低声朝着苏莉亚和莱恩说道：“这段时间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到我的高塔去住几天，叫上莫吉安娜，然后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嗯。”
第四百六十一章，冬日闲谈
冬幕节假期，旧世界，布列塔尼亚，格拉摩根伯爵领，湖中仙女高塔。
一身便装的莱恩站在木桌前面，看着桌上的地图，身穿着一套朱红貂领风流气质呢大衣和黑色连衣裙的苏莉亚挽着他的胳膊坐在她的旁边，女骑士翘着自己的一双黑丝大长腿，陪着他看地图：“灰色山脉的叛乱问题应该会很容易解决。”
“灰色山脉的问题能够解决这个没有疑问，疑问在于，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莱恩皱着眉头，他抬起头：“莫吉安娜殿下，你感觉好些了么？能感觉到药剂圣杯在哪么？”
“应该就在穆席隆之内。”莫吉安娜坐在对面，湖神女巫穿着一件粉白剔透曼妙刺花丝带低领长裙，长及脚踝的裙下露出一双裹着肉色丝袜的小脚，脚上套着鱼嘴高跟鞋，听见莱恩的问题，莫吉安娜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被出卖并被曼弗雷德暗算是耻辱，她目前还没有洗刷这种耻辱。
“你的领地需要休息，莱恩，不要着急，我们应当准备充分，如果你现在就进攻尖顶宫，那就是和穆席隆全面开战。”湖中仙女坐在壁炉前烤着馅饼，今天的午餐是牛排和鸡肉洋葱馅饼……莱恩觉得那应该是披萨。
今天的女神穿着一套雪荷抹胸晶莹花边淑女半身裙，知性婉约，衣袖和裙摆上都绣着金色的鸢尾花，和她金色的长发一起散发着光亮，她穿着一双简单的棉拖鞋，拖鞋上是一只白猫的图案，精致小巧的脚踝裹在白色独角兽绒裤袜之中，轻轻地上下摇动，女神确实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既然莱恩喜欢，她穿给他看就是了。
“和穆席隆全面开战这个问题倒还在其次，在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中，我的军队损失数量有限，可问题是，目前整个王国没有公爵能够支援我的军事行动。”莱恩皱着眉头，他看着北方的穆席隆，陷入了思考。
经过连年一系列的战争，布列塔尼亚王国已经陷入了疲惫的状态中，骑士的数量有所消耗，王国北方，埃吉尔的那次混沌入侵的影响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里昂纳赛公国甚至出现了令不出城堡的情况，公国北方一片废墟，南方贵族们忙于内战，里昂纳赛公爵阿尔德雷尔德对此混乱的局面无能为力，终日酗酒。
康涅特公国和勒-安古朗公国和骑士道大军才刚刚打过穆席隆，需要休整，吉索莱奥克斯和蒙特福特两个公国都在凯姆勒的入侵中遭到了重大损失，然后是老丈人的温福特公国的骑士们也需要时间恢复与休整，帕拉翁公国到现在都没从赫姆加特之战中恢复过来。
南方的两个公国就不说了，伯莱昂公国没有公爵在（提奥多里克公爵还在关禁闭）政局一片混乱，卡卡颂公国能守住如此漫长的边疆线不谋求援军就不错了。
在这种情况下，开战无疑是一件愚蠢的决定，纵使湖中仙女可以发布神谕进行新的骑士道战争，莱恩也必须考虑到王国的精力问题，伯爵长叹一声：“如今也只有休养生息了，至少一年吧，出兵的问题我们一年之后再谈。”
“别着急，亲爱的，父亲说过，会支持我们的，这只是需要时间。”苏莉亚挽着丈夫的胳膊示意他一起坐下，女骑士有些抱怨地嗔道：“莱恩，有时你也应该管管你的领地内政，不能什么事都交给我。”
莱恩微笑着将妻子抱住靠在沙发椅上，苏莉亚顺势脱掉高跟鞋靠在丈夫怀里，女骑士想了一下，有选择地抱怨道：“别的事也就算了，但是，移民和本地人的冲突尽管较少，多多少少还是有，矮人和木精灵几乎一见面就要起冲突，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法律，木精灵的法律书要用三架马车来装，而矮人则是有无数的法律石板，每次他们的争端我光是听翻译就头疼，我又不是你。”
莱恩放声大笑，他确实在语言上极有天赋，他不仅能够说一口流利的精灵语，也能够说一口流利的矮人语，所以他在交流上毫不费力，而苏莉亚就不行了，莱恩抱着妻子稳着她的唇：“你应该把他们隔开，离远一点。”
“除此之外，你也要管管特蕾莎女士和维罗妮卡女士。”苏莉亚小声地抱怨道，女骑士在沙发上双腿蜷缩，莱恩轻轻抚摸和把玩着妻子一双完美的黑丝美足：“怎么了？她们和你对着干了？”
“特蕾莎女士和维罗妮卡女士对我还是很尊重的，麻烦在于她们的学徒，那些女巫学徒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使用自己的魔力帮助自己完成她们的想法，她们经常在城镇附近滥用魔法，然后和农奴们引发冲突，而一旦这种冲突出现，由于农奴们不愿意得罪施法者，导致他们忍气吞声，长久下来很容易导致大的问题。”苏莉亚很纠结地说道。
“那么你是怎么处理的呢？”莱恩心想这也是个问题啊。
“施法者享有特权我知道，我只能口头警告和找来特蕾莎女士与维罗妮卡女士让她们自己处理，但是你知道的，维罗妮卡还好些，会将学徒关禁闭，而特蕾莎女士却更喜欢包庇那些女巫学徒，她还滥用刑罚，有一个农奴猎人误闯入她的巫师塔附近，被女巫学徒们使用寒冰箭当场杀死，特蕾莎女士也只是当做无事发生。”
“哈~怎么跟奥苏安萨夫睿王国荷斯白塔的那些高等精灵巫师学徒很像。”湖中仙女坐在不远处娇笑不止，女神摆弄着手里的烤架：“那些巫师学徒也是一样，学了几个小法术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是白塔大巫师，迫不及待地到处使用，经常惹出大麻烦。”
“施法者就是如此，湖神先知和湖神圣女们也经常有这个问题。”莫吉安娜顺势接过了话题，最近莱恩在高塔中常驻，湖神女巫自然也得到了不少滋润，她经常趁着苏莉亚早晨练习剑术和锻炼的时间，还有下午莱恩独自处理政务的时间黏着莱恩。
“那么你是这么处理的呢？冬幕节的火鸡宴会都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么？”莱恩也感到头疼，于私，特蕾莎和维罗妮卡都是她的女廷臣，也都有了关系，于公，两个女巫强大的法力和完善的巫师培养体系对领地的建设和发展都有巨大的帮助，更不要提维罗妮卡的魔法工坊出产的魔法装备和魔法药水，特蕾莎的寒冰魔法帮助粮食产量增产。
“火鸡宴会没有讨论这个。”苏莉亚摇了摇头，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方便莱恩揩油，这才脸蛋微红地说道：“总之，莱恩，这个问题肯定要你来解决。”
“嗯，我会把特蕾莎和维罗妮卡叫来说一下这件事，巫师也必须统一接受管理。”莱恩点头，施法者由于和魔法之风接触，因此也特别容易腐化，他必须小心。
“那些女巫学徒未来一定都很难嫁出去。”苏莉亚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些小学徒现在都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了，她们未来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些普通的游侠骑士？再或者是基斯勒夫的那些乡巴佬领主？”
“那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莱恩吐槽道：“维罗妮卡是早早就把自己的一切压在了我的身上，特蕾莎为了我两次都差点死掉，如果不是这些原因，我也不会接受她们，付出和给予是相互的，只看到导师找了人类英雄莱恩-马卡多，不考虑到她们的导师付出了多少？”
莱恩和苏莉亚的谈话传入了莫吉安娜和湖中仙女的耳朵中，莫吉安娜明显是联想到了什么，她夹紧双腿，一语不发，湖中仙女则是自嘲地冷笑，女神心想自己也算是把自己的一切投资在了莱恩身上。
结果最后好处都归了苏莉亚，虽然三个人一起也很不错，湖中仙女还是隐隐有些不甘心，但是她也只能接受了，毕竟莱恩父亲的态度摆在那里。
“你也不要这么苛刻，她们更多是出于对你的仰慕。”温柔贤淑的女骑士这时反而为那些女巫学徒们说好话：“十几岁的女孩们总是有一个公主梦，尤其是对女巫学徒们来说。”
“呵呵呵，你说得没错，苏莉亚，是我有些太……我不该带这样有色眼镜去看她们，只是你知道的，我出生并成长在诺德，那里可不是什么民风淳朴的地方，诺德常年和来自北方废土的蛮族劫掠者交战，那里的人们异常野蛮，而且斤斤计较，尽管诺德人被认为是旧世界最诚实的人，但是那只是因为他们不擅长撒谎，穷山恶水出刁民啊~”莱恩笑道：“从小时候开始，觉醒了魔法天赋的孩子只有两种结局，被帝国皇家巫师学院或者嘉兰议会带走，再或者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掩盖自己的灵能，避免变成烧烤。”
听到这里，湖中仙女、湖神女巫和女骑士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过了一会儿，披萨烤好了，湖中仙女示意该吃午餐了。
“不知道贝特朗他们怎么样了。”莱恩品尝着湖中仙女和湖神女巫的手艺，随口说道：“希望一切顺利。”
“会的，莱恩。”苏莉亚笑靥如花：“你要相信自己。”
…………
在冬幕节的寒风和冰天雪地之中，一队矮人和一队人类军队正在此行军。
矮人军队由八峰山之王贝勒加率领，他手下大概有八百人，携带着五门重炮，在野外缓缓前进。
人类军队由“绿箭侠”贝特朗爵士率领，他手下大概有四百多人，外加上一百人左右的乌果尔弓骑兵，远征骑士卡拉德也和他们一起，他认为他有必要考察一下吉索莱奥克斯公国遭受凯姆勒伤害的程度，并帮助哈根公爵解决问题。
“我们预计还有一天的路程，贝勒加国王，你打算在哪里休息？”得到了晋升的贝特朗如今已经换上了一身漂亮的绿叶鳞甲，那是木精灵的造物，这位爵士尽量放缓了自己的话语，好让自己有些口音的低哥特语让贝勒加听懂。
“矮人不需要休息，嗯……天黑了我们就找地方扎营。”贝勒加粗声应道：“或者你们可以先走，我们会马上跟上。”
“不，我们听你安排。”贝特朗爵士小心翼翼地说道。
爵士本人突然有些恼怒，因为那群乌果尔弓骑兵们正在唱歌，这让他的话被淹没在了歌声之中。
“我们基斯勒夫将惩戒整个世界！”
“从林斯克河直到利爪海东！”
“整个旧世界随处都将唱响！”
“首都，伏特加，我们的厄孙巨熊！”
“所有屹立在此的民族！”
“我们已经统一成了一体！”
“充满感激地深深鞠躬吧！”
“来自旧世界最顽强的国家！”
“乌拉~乌拉~”
农奴们窃窃私语：“奇怪的乌果尔人。”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乌果尔人和基斯勒夫人共同组成了基斯勒夫王国，这个王国是整个旧世界最北边的秩序国家，他们花了一百六十年的时间依然没能从伟大圣战的折磨中恢复，领地内无数各种肮脏的生物在基斯里夫的无人地带的地区居住，而没有贵族有能力驱逐这些可怖的生物和蛮族部落。”远征骑士卡拉德稍微介绍了一下：“直到上一任国王（自称沙皇）鲍里斯-博卡哈，他率领着基斯勒夫的所有军队进行了为期长达二十多年的‘大清洗战役’，这场战役清洗了整个基斯勒夫王国的无尽冰原和东部的小部分森林，让许多领土重归王国怀抱，作为代价，在清洗战役即将迎来全面胜利之时，博卡哈率领着一支骑兵在越过林斯克河，抵达北方的巨魔国度时遭遇一个信仰混沌的库尔干人部落，沙皇在那一场战争中光荣战死，他用他的牺牲换来了现在短暂的和平。”
“是个了不起的人！”贝勒加高声说道：“人类中还是有值得敬佩的人，莱恩也是，那个国王也是。”
“吼~”众人还在聊天，在不远处的灰色山脉之巅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龙吼声，一只巨大的飞龙咆哮着从高山上俯冲而下：“吼~吼！”
“双足飞龙！！！”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第四百六十二章，灰色山脉的匪患
双足飞龙一般被认为是旧世界的祸害之一，这种生物体型有数米长，居住在黑暗的洞穴里，在高山之上筑巢，这种生物疯狂而毫无理性可言，它们会攻击进入自己领地的任何敌人，而且经常会把狮鹫和角鹰兽这种强大的对手列入自己的攻击范围，这让双足飞龙们经常死于那些高贵的动物之手，但是也有不少双足飞龙能够赢得那些不可思议的战争，这种沉浸于战斗本身的性格和爱好与绿皮颇为想像，因此，不少双足飞龙选择成为绿皮军阀的坐骑，而这种合作不需要理由。
远征骑士卡拉德皱着眉头，那灰绿色的身影，头上的尖角，带着钩刺的尾巴，以及那在空中笨拙地扇动翅膀，毫无疑问，那肯定是双足飞龙。
而且还是在冬季由于饥饿出来觅食的双足飞龙。
“隐蔽！准备射击！”贝勒加的大叫声让人们反应了过来，在贝勒加的指挥下，人们在荒野中就地寻找掩体，矮人们原地蹲下，贝特朗大声嚎叫：“趴下！隐蔽！”
野兽的吼叫声响彻旷野，在这个饥饿的冬天，它被迫从高山的洞穴中出来觅食，此时的双足飞龙即使知道它的行动非常危险，但是它必须要吃饱肚子！
这让它更加凶暴，它不太熟练地使用自己的翅膀从高空中滑翔而过，嘴里吐出深红色的火焰，野兽的腥臭味弥散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几乎所有农奴们都感到了恐惧，他们惨叫着躲开，矮人们四散躲避，此时双足飞龙那较低的智商也显现得淋漓尽致。
它太早喷火了，这导致在农奴们在躲避之后发现这头双足飞龙的火焰距离自己至少有三四十米远，于是在慌张地逃避之后，农奴们在贝特朗大声的命令下集结起来，朝着双足飞龙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长弓和手弩。
“开火！”一阵细碎的密集的箭雨划过天空，朝着双足飞龙飞去，见此场景，卡拉德只是平淡地摇了摇头，如果双足飞龙如此好对付，它也不会成为如此有名的恶兽之一了。
果然，密集的箭雨仅仅只是碰到了双足飞龙的身体，这畜生通体坚硬的鳞片，普通的箭矢根本就无法伤害它，相反，它发出了嘲笑般的嚎叫，翅膀怕打，密集的箭雨被它连续打落，双足飞龙得意地嚎叫一身，耀武耀威地准备从空中滑翔俯冲而下。
同样，矮人们也露出了冷笑，安格朗德氏族的首席工程师哈尔哈弗-捞金者举起了自己手里的矮人手炮。
“咚！”沉闷的手炮轰鸣声压过了战场的声音，一枚锋利的爆裂弹丸从侧面撕开了双足飞龙的血肉，在空中喷出了一串暗红色的鲜血，随后，深深地嵌入双足飞龙血肉之中的弹丸发生了爆炸。
血肉飞溅，这畜生的背部上炸开了一个烧焦的血洞，它惨叫一声，从空中坠落而下，落在了远处的荒野之上。
“爆裂弹丸真是个好东西，可惜的是出产很少，我们必须寄希望于那个光明火巫和她的学徒制作，据说一个月只能出产五十枚。”贝勒加朝着他的首席工程师说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氏族的所有雷鸣枪手都装备上这东西。”
“好的东西总是少的。”哈尔哈弗-捞金者低声说道：“还有开花弹丸，这次剿匪我们也可以试试这东西的威力。”
“嗯。”
见到落在不远处的双足飞龙，卡拉德皱起了眉头。
矮人使用远程武器在卡拉德看来是一种毫无荣誉感而言的行为，相反，他们破坏了卡拉德的期许他本希望将这个猎物作为冬幕节的祭礼，献给湖中仙女的祭品。
不过卡拉德深知，他不能以骑士道的标准去要求矮人，于是这位骑士翻身下马，朝着双足飞龙所在之处走去。
双足飞龙即使身上受伤，这畜生依然保持着强大的凶性，或者说，由于受伤，它比起之前要更加疯狂了。
“女士啊，请继续保佑我赢得胜利，吾之心，吾之魂，全归于你。”卡拉德默念一句，他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神剑“杜兰戴尔”，准备战斗。
每当他握紧手中利剑之时，卡拉德总是觉得，尤勒斯似乎没有离开，那位和蔼可亲的圣杯骑士长正在和他共同奋战，那传承的纽带缔结于骑士精神之间，每当一个强敌在他的面前倒下，他总是觉得自己已经距离圣杯更近一步。
受伤的双足飞龙愤怒地咆哮着，它猛地一个龙车冲击，大张着嘴，迎面扑来。
卡拉德迅速侧向一个滑步，远征骑士的身上充斥着无穷之力，在漫长的战斗生涯中，卡拉德已经将全身的武技都融会贯通，他从未感觉身体如此地如臂使指，他从未感觉自己的力量如此强大，双足飞龙的血盆大口和分叉的舌头只咬到了空气，卡拉德双臂肌肉紧绷，杜兰戴尔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圈，随后刺入了双足飞龙的脖颈伸出。
尝尝这个，畜生，卡拉德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剑刃带来的反冲力几乎让他飞了出去，但是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剑刃深深地刺入了双足飞龙的脖颈，然而紧密的肌肉，解释的鳞片还有坚固的骨骼阻止了双足飞龙被这一剑斩首，相反，卡拉德没有再尝试着继续进攻，他立即抽出手中的剑，朝着空中举起。
“铛~”双足飞龙尾巴上的毒刺被这一剑格挡开，卡拉德谨慎地释放着自己的狂怒，他挥出一剑，对将这根毒刺齐根而断，双足飞龙痛苦的表情让卡拉德感到了深深的快意，他突然有些遗憾自己刚才为什么没能将双足飞龙斩首，错过了如此大好时机，他的战斗被迫要延长了。
和野兽的战斗不是训练，双足飞龙也不是木桩，这头野兽强忍着疼痛，用力地使用着自己的尖角顶在了卡拉德的胸膛之上，做工精良的板甲发出扭曲的响声，卡拉德感觉到胸部隐隐作痛，他挥剑反击，锋利的剑刃擦过双足飞龙的尖角，火花四溅，面对双足飞龙的再次猛击，卡拉德只得收剑抵挡，他的身体倒飞了出去，落在了四五米外的土地上。
五脏六腑揪心地痛，卡拉德觉得自己应该还能爬起来，他也做到了，幸运的是，双足飞龙在打退了他之后就遭到了侧面的攻击，贝特朗爵士带有星火之力的弓箭卑鄙地偷袭了怪物：“卡拉德阁下，你是否需要帮助？”
“……”卡拉德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他在思考着是什么让他从优势落入了下风？自大？轻敌？还是傲慢？
这果然是女士给我的又一次考验，我死，或者这个怪物死，卡拉德如是想到，他拒绝了贝特朗的支援，他要独自面对这头双足飞龙。
卡拉德再次举起剑，飞奔向前，现在，双足飞龙如今伤势沉重，失血过多的怪物被迫意识到它必须使出全力逃生，但是卡拉德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了：“为了女士！”
杜兰戴尔再次刺入双足飞龙的脖子之中，其中喷出的血液浸透了长剑的剑身，也染红了卡拉德的罩袍和附近的雪地，在剧烈的疼痛中，双足飞龙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这让卡拉德几乎被甩飞出去，远征骑士顽强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他抽出了自己的剑，朝着双足飞龙的血盆大口狠狠地刺了下去：“我以女士之名！宣判你的死刑！怪物！”
剑刃撕裂血肉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双足飞龙在惨叫中尝试着扇动翅膀，卡拉德却不打算再给他的敌人任何机会了，他一只手握住了双足飞龙的尖角，另一只手将剑刃用力地送入怪物的头颅之内。
“呜~呜呜呜~”随着剑刃的深入，怪物逐渐不动了，它的身躯在一阵僵直最后，彻底停止了活动。
“啊~for the lady~”卡拉德此时身上也已经有多处地方破损，他长出一口气，一剑将双足飞龙的头颅砍下，随后远征骑士虔诚地跪下，他对着头颅进行着祷告，感谢他的女士赐予他胜利。
远征骑士的祷告并非一无所获，在迷雾和属于湖神的亮光中，一个美丽的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她朝着卡拉德报以微笑，随后散去，化作无形。
见到湖中仙女一闪而逝的身影，农奴们全部跪下。
卡拉德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感涌上了自己的心头，湖中仙女祝福了他的战斗，这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了。
“这个国家的圣杯骑士都是这样练出来的么？”远处，贝勒加喃喃自语：“天啊，这也太不容易了，这样要死多少人？”
“但我却非常羡慕……我连进行远征的资格都没有。”贝特朗爵士摸着自己的胡子，他接着喊道：“卡拉德阁下，你需要休息么？”
“不需要，这只是旅途中的小插曲，你们去打扫战场吧。”卡拉德漠然地摇头，这仅仅只是他的旅途中献给湖中仙女的什一税而已。
士兵们立即将双足飞龙围了起来，尤其是贝特朗，他拔出自己的尖刀，将双足飞龙的心脏剜了出来，爵士要使用飞龙的心脏制作新的黑箭。
打扫完战场之后，军队继续前进。
一天之后，这只军队和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哈根派出的一队游侠骑士汇合了，这队游侠骑士的领队是一名王国骑士，他的名字是库尔森爵士：“很荣幸和你们在这里汇合，贝勒加国王，卡拉德阁下，贝特朗爵士。”
“向你致以敬意，库尔森爵士，叛乱的据点在哪儿？”贝勒加高声说道：“我想快点解决问题，然后开始建设贸易站。”
“如你所愿，我会带你们过去。”
…………
山路之上，农奴军队们挤在一起，缓步前进，队长雷蒙双手紧握着自己的长戟，他一口一口地呼出冷气：“该死，我有些想念我母亲的炖汤了，冬幕节出来征战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是你是伯爵的士兵，既然伯爵有令，我们就必须出征。”贝特朗走在他的不远处，新晋的爵士脸上神色颇有些得意：“至少，伯爵已经给我们分发了全部的口粮，还有全额的军饷，对么？”
“嗯，真是没想到，我一个……居然可以走到这步，我当初以为伯爵只是需要一个帮他种地，干活的雷蒙，但是我却……变成了长戟兵雷蒙，再到现在的队长雷蒙，我永远感激伯爵对我的提拔，永远。”雷蒙身穿着一件漂亮的胸甲，然后是紧身裤和带有三根盔羽的圆帽，这位队长低声说道：“你说，贝特朗爵士，我想送我的弟弟托马斯去给矮人当学徒，他们会要么？”
“你弟弟？”贝特朗身后镶银的箭筒中已经多出了五支崭新的黑箭。
“嗯，我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弟弟，母亲她现在在城里面给一些骑士老爷做针线活，一个月也能赚十几个银币，我弟弟现在在给城里的木匠当学徒，可我听说那里的木匠水平有限。”雷蒙有些欲言又止。
“我觉得可以，比起矮人来说，人类工匠的水平确实差多了。”贝特朗突然轻叹一口气：“以后我有了孩子，我一定要让他去读书，我支持你，雷蒙小子。”
“好，那我回去就和赫克斯先生……现在应该叫男爵了，我回去就和他说！”雷蒙见到自己得到了贝特朗的支持，他很是兴奋：“谢谢你的建议，贝特朗爵士。”
“别高兴得太早了，雷蒙小子，先考虑好眼前的事吧！”贝特朗突然笑了笑：“你的一切都是通过英勇作战得来的，你必须展现出你的价值，现在我们的矮人盟友就在旁边，如果你能让他们感到眼前一亮，或许会有更好的机遇等着你的弟弟。”
“唉！好！”
灰色山脉上，叛乱农奴的山寨就建立在遥远的山峦之上，这些山寨依山而建，大多只是使用非常简单的木头材料搭配以石头材料建筑，叛乱农奴们使用短弓和投石以及许多陷阱保护自己，如果这是在帝国，他们早都被帝国的常备军甚至征召兵平定了。
然而在布列塔尼亚，骑士老爷们还真的拿这些山寨们没有办法，投石机运不到这里来，人数太少根本无法攻陷这些山寨，人数太多又实在得不偿失，哈根公爵需要这些军队帮助他维持治安。
“以公爵的名义，叛乱的农奴们，立即出来向尊贵的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初代十二位圣杯骑士贝伦最正统的继承人投降！”库尔森爵士朝着山寨大喊道。
山寨之上的叛乱农奴们衣着破烂，他们对库尔森爵士的劝降报以稀疏的箭雨。
“看来交涉失败了。”卡拉德皱着眉头。
“不，交涉还在继续，我指的是，我们应该换一种方法交涉了。”贝勒加站在自己的先祖誓言石上：“人类朋友，交涉有很多种方式，你的交涉方式明显有问题。”
就在他的身后，一门矮人重型加农炮已经装弹完毕，矮人工程师对山寨所在位置比着大拇指：“仰角上提5°13′！”
“5°13′！”
“开炮！”
“轰！”从加农炮炮口的轰鸣声中，飞出的火焰开花炮弹落在了山寨的塔楼上，土木飞溅，整个塔楼连带着站在上面的七八个叛乱农奴全部成了碎块。
“很好，现在才是交涉的时候，库尔森爵士，请继续喊话吧。”
“以哈根公爵的名义，叛乱的农奴们，立即出来向尊贵的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初代十二位圣杯骑士贝伦最正统的继承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