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人吃人
两轮炮击之后，山寨之内竖起了白旗。
骑士们欢呼胜利，这些吉索莱奥克斯公国的骑士们本来组成了队伍得意洋洋地想要进入山寨之中耀武耀威一番，他们想通过自己的行为警告那些农奴们，背叛终将面临最可怕的惩罚。
然而，当真正进入山寨内部时，眼前的景象让骑士们张大了嘴巴。
山寨里到处都是尸体，农奴的尸体，那些叛乱农奴们死去的尸体被随意安放，铺满了山寨内部的地面上，战死的，饿死的，冻死的，到处可见。
大约有一百多的农奴们正挤在山寨里的茅草屋苟延残喘，他们人人饿得面黄肌瘦，骨瘦粼粼，每个人都眼窝深陷，无论是老人、女人还是小孩，他们都只能挤在一起，使用体温互相取暖，房间里面散发着恶臭，大小便随地都是，茅草，几条破了的毛毯，几件单衣，就是这一百多农奴唯一的御寒之物。
看见骑士们冲进来，这些农奴们的表情唯有麻木，深深的麻木，他们之中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无所谓的表情，似乎骑士们的审判都是些无所谓的事情。
库尔森爵士在进入山寨之中口中满怀着极多的愤怒，他本来很想质问这些农奴们为什么暴动？为什么叛乱？为什么当骑士们正在前线拼死抵抗亡灵入侵时，为什么骑士们用生命换来了胜利时，这些农奴们居然选择了背叛！？
他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可现在，骑士们有些茫然，吉索莱奥克斯公国的二十多个游侠骑士们木然地朝前走着，那来自尸体的恶臭和腐烂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山寨之内，见到骑士们出现，这些农奴们步履蹒跚，他们挣扎着朝着军队们走来，许多农奴们长着畸形的脚，身体冻僵得就像活死人，一些农奴瘦得比竹竿还细。
农奴们见到骑士们的表情有些惶恐，然后就是哀求，好几个已经饿得不成人样的农奴跪在骑士们面前，请求宽恕，更多的农奴们则是木然，他们茫然地后退，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显然，骑士们是来镇压叛乱的，他们的结局几乎已经注定。
卡拉德走在尸体堆中，到处都是饿死的农奴，这位远征骑士张了张嘴巴，实在是不懂得应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骑士道？
我们都守护了一些什么？
“你们的领袖呢？”贝特朗低声叹气，他找到了其中的一个农奴询问道：“你们的头领在哪儿？”
“在塔楼上，爆炸了，爵士先生。”一个年级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农奴饿得两眼发黑，他跪在贝特朗面前，忍不住地哭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激愤的雷蒙冲过来抓住了农奴的单衣，疯狂地吼道：“你们怎么可以，看着同胞们活活饿死呢？”
“没有办法，没有东西吃，冬天了，之前带出来的粮食早都吃完了，我们只能吃耗子，啃树皮，最后剩下的粮食已经给了健康的男人们，因为他们需要承担起防务，山脉里有土匪，有野兽人，有绿皮，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堡垒，我们只能等在这里，等着饿死。”
“你们可以向骑士领主们投降啊！”雷蒙接着吼道。
“叛乱是死罪，绞刑，集体连坐，军士先生。”农奴甚至有些发笑的朝雷蒙回应道：“怎么都是死，我的军士先生啊，怎么都是死。”
说完，这个农奴忍不住掩面而泣，他甚至都有些哭不出眼泪了：“就这样吧，骑士老爷们，随你处决。”
“……女士在上。”卡拉德低声说了一句：“我们得帮助他们，我是说……这些农奴们需要帮助。”
“我们需要分发粮食，烧水，还有，想办法去附近的城镇弄多一点粮食……还有毛毯！快去！”贝勒加的脸色很难看，矮人国王突然对自己下令开炮的事感到了深深的懊悔：“快去！”
“我要把这里的事告诉公爵！”库尔森爵士只感觉某些东西破碎了，他既有些羞恼，又有些懊悔，急得在山寨里面来回转圈：“该死，该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整个营地内，所有的逃奴们被带了出来，士兵们尝试去打开一些木房，里面只有成堆的死尸，骑士们木然地靠在一起，沉默不语。
剿匪的军队们在山寨外之扎营，烧水，煮粥，场面乱哄哄地，饿得发疯的农奴们抢来抢去，他们觉得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一双双饿得血红的眼睛，一只只在寒风中冻得发抖的手臂，负责剿匪的库尔森爵士心如刀割，他只是一只默念着：“我要告诉公爵，我要告诉公爵……”
“一次不要让他们吃太多！饿得太久了一次吃太多会死的！”贝特朗大声地吩咐着手下的士兵们，看着山寨之内的惨相，叛乱农奴们抱着自己亲人的尸体痛哭，爵士内心五味杂陈，他说完了之后长长地叹气一声，抹着眼泪：“哎~快点，我们必须集中处理安葬尸体并进行祷告，否则他们会变成亡灵！”
“爵士，我想你需要毛巾。”一只手拿着一条毛巾从旁边伸来，远征骑士卡拉德脸色发黑，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他在贝特朗的旁边坐下：“之前我以为这会是一场剿匪之旅，现在看来，我们像是救济院的队伍。”
“凡人们要面对的远比你们骑士老爷想象的还要更多，卡拉德阁下。”贝特朗看着面前的篝火，自嘲地说道：“就像很有名的农奴为什么不吃蛋糕一样，很多骑士老爷们不了解农奴们的辛苦。”
“农奴们没有面包吃？那他们可以吃蛋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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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骑士们的管辖下，农奴们要面临重税，但是他们起码还能请求骑士给予自己保护，而在这种叛乱的情况下，农奴们则必须自己武装起来保护自己，山脉里的敌人太多，绿皮、野兽人、土匪强盗，还有一些亡灵，任何在你眼中觉得不堪一击的东西都是农奴活下去的大敌。”贝特朗对着卡拉德说道：“冬天，农奴们缺少吃的，野兽人和绿皮也是，土匪和强盗也是，如果是平时他们还能进山和进林里面碰碰运气，但是这种冬季下，他们只能躲在山寨里等着饿死，你们知道的，路上我们还遇见了出来觅食的双足飞龙。”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出发的时候伯爵让我们多带一些粮食了。”雷蒙明显哭过，这位长戟连连长抹着眼泪：“这就是农奴的命运？天知道如果不是我带着母亲和弟弟从里昂纳赛逃出来了，我是会被吊死还是会被饿死？”
不远处，一车车农奴的尸体被从山寨里面运出来，矮人们挖了一个坑，准备将这些农奴们集体火葬，初步计算一下死去的农奴们应该有两三百人，而山寨里的活人还剩下一百多，现在这些幸存下来的农奴们惶惶不安地蜷缩在山寨的角落，等着属于他们的判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身材高大的乌果尔首领伊万端着一碗猪肉汤，他的低哥特语不太标准，不过幸好还是能够听懂：“你们知道基斯勒夫的北边，林斯克河以北是种什么情况么？”
没等卡拉德他们回答，伊万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永远的战争，在林斯克河以北，有数以百计的乌果尔部落，我们在荒原上放牧、捕猎，唯一能够耕作的土地只有借助寒冰系女巫们的魔法帮助才能种植少量粮食，每一年，我们都要和来自北方废土的蛮族部落交战，每一年！取得了胜利并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因为我们都知道明年蛮族掠夺者就将卷土重来，而如果我们失败了，那我们的结局就是毁灭，蛮族人根本就不存在仁慈，他们会杀光我们所有的人，老人、女人、小孩，带走我们的牛羊，烧掉我们的房屋，喝光我们的伏特加。”
说到喝光伏特加，伊万的脸上出现了极端的仇恨表情，他脸色涨红，使用着乌果尔人的语言在咒骂着什么。
“根据这些农奴们所说，翻过这座山就有一个山寨，那里的人还要多些，这里附近还有五六处这样的山寨。”贝特朗爵士默念道：“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粮食，希望哈根公爵能够帮助我们。”
“生存是我们面对黑暗战而胜之的唯一战利品。”卡拉德默念道，远征骑士突然感觉自己隐隐抓到了什么，那是骑士道的光辉，他接着说道：“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动摇，骑士们是守卫在无助平民和无尽邪恶中的最后防线。”
双手握紧杜兰戴尔之间，卡拉德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一些什么，他将长剑举起，让剑柄贴着自己的额头：“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么，尤勒斯？”
留给卡拉德的是矮人的叫声：“敌袭！远方出现了一个绿皮部落！是绿皮战猪骑手！”
“敌人大概有一百五十多！”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众人当即站起来准备作战，卡拉德的脸上却露出了冰冷的笑容，他示意众人坐下“你们不用去，给我二十分钟，我去去就来。”
远征骑士翻身上马，他怒吼一声，一人一骑直接冲出了山寨，在矮人惊讶的目光中，远征骑士一人连斩五六头绿皮战猪小子，朝着这群绿皮的中间冲去。
“啊啊啊啊啊！接受来自女士的愤怒！绿皮杂碎！”
十五分钟之后。
卡拉德提着一个绿皮军阀和几个绿皮大只佬的脑袋回来了，他手上淌血的绿皮军阀头颅脸上还露着恐惧的表情：“问题解决了。”
“问题没有解决。”贝勒加从一旁出现，矮人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朝着库尔森爵士问道：“这就是你的主人，哈根公爵给矮人的承诺？一群饿得半死的农奴？天知道我们能够救出多少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贝勒加国王，我们已经派出信使联络哈根公爵，公爵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库尔森爵士非常为难，这件事不是他说了算，他也无法做主，他甚至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绿皮吃人，野兽人吃人，混沌吃人，人，也吃人，自然之神塔尔在上啊，愿你指引着我们，人类不要再因为这种无聊的事内斗下去了。”贝特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拿起自然之神塔尔的圣徽默默地祷告着：“我的弯刀和弓箭是为了保卫和为伯爵效力而存在。”
…………
花了两周时间，剿匪军队以疾风怒涛之势横扫了黑石据点附近的好几个叛乱农奴的聚居地，这下人类和矮人联军不再拖沓，来到据点附近立即要求投降，拒绝投降的叛乱农奴们将被矮人火炮连番轰炸，直到守军被迫投降为止。
之后，为数两千的叛乱农奴们被集中起来，然后被大量军队团团围在了中间，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哈根来到了现场，脸色铁青地坐在一边，而八峰山之王贝勒加则面无表情，坐在了另一边。
“哦！天呐！最后的时刻要到来了！”
“绞刑，肯定是绞刑！”
“我们命中注定！”
农奴们大多绝望地哭泣，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在许多农奴的想象中，今天就是他们的末日。
但是和想象中不同，一位年轻的长戟兵来到了众人面前：“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
“在说这个坏消息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雷蒙，来自里昂纳赛！”
“很不幸地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公爵认为，所有的叛乱农奴都必须处于绞刑的刑罚，而且是立即执行！”雷蒙大声而残忍地宣布了哈根公爵的决定，这位高贵的圣杯骑士在众目睽睽之下点了点头：“在任何情况下，农奴的背叛都是不为布列塔尼亚法律所允许的！绞刑！全员绞刑，毫无疑问。”
台下顿时哭声震天，农奴们疯狂地叫骂和怒吼着，许多农奴抱着自己的亲人失声痛哭。
“但是……”说完了这些，接过话头的哈根公爵铁青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不甘的表情：“很遗憾，你们这些叛徒，对你们的审判可能要延期甚至暂时取消了。”
“？？？”叛乱农奴们都愣在了那里，哭声和咒骂声都停止了。
“我和贝勒加国王已经有约在先，这位尊敬的矮人朋友需要人手帮助他种地，收获粮食，作为代价，他将对这些人手提供保护。”哈根公爵很“严肃”地说道：“这让我很为难，因为我已经没有人手可以安排给贝勒加国王！”
贝勒加装模作样地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铁锤：“是的，公爵，你不能不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所以我别无选择！”哈根公爵面上看起来很痛苦，可是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别的念头。
我的演技，应该过关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荣誉对决（第二更！）
“所以，你们这些叛徒！我只给你们两种选择！”念头仅仅在哈根公爵的心里转了一圈，公爵本人是高贵的圣杯骑士，他同样对于自己领地之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感到了非常愤怒，但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做。
作为骑士道的典范和骑士八美德兼备之人，经过圣杯远征的哈根公爵当然是了解民间疾苦的，也当然对于农奴们遭遇如此悲凉的境地感到悲伤，理智告诉他，这不是农奴们的错，都是那应该受到永恒诅咒的凯姆勒本人！他应该遭到女士最为严厉的惩罚！
好吧，凯姆勒已经死了，这笔账算是揭过了。
但是作为一个统治者，哈根公爵又明显知道，如果特别轻易地赦免了叛乱农奴们的罪过会开一个非常糟糕的先例，这是公爵所不能接受的。
哈根公爵实在是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可以，他宁愿以湖中仙女之名骑上战马，使用自己的个人勇武来解决问题，要他想个办法解决这种两难的问题实在是为难他了。
就在这时，新晋的贝特朗爵士拿着莱恩的办法找到了哈根公爵，简而言之，一边唱红脸一边唱白脸。
对于贝特朗的事迹，哈根公爵有所了解，尽管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泥腿子出身的爵士，但是贝特朗毕竟重伤了凯姆勒，这让公爵本人又对他有些好感，在听了贝特朗的意见之后，公爵很高兴，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吧！
于是在叛乱农奴们的面前，士兵们让开，让出了两条路。
第一条路通往旁边的谷仓，那边站满了举着武器的矮人，精锐的矮人部队手持大锤和巨斧，队长雷蒙站在台子上高喊道：“由于和贝勒加国王的约定，我们需要人手去黑石据点下面的河谷之内种地，所有愿意主动前往河谷之内种地的农奴们，你们必须要前往河谷之内种地，从什么都没有开始，你们的命不再是自己的了！矮人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必须做什么！”
“种满五到八年，表现好的就可以为你们的叛乱赎罪，到时候就可以恢复领民的身份！”
“再或者，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有第二条路可以选！”雷蒙将手往后一指：“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第二条路通往形场，五六个刽子手站在刑场下，七八根绞索在空中来回摇摆。
农奴们咽了咽口水，这个时候，只要是有一点智商的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了，农奴的队伍中一阵阵动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欺骗我们？”有年老的农奴颤巍巍地出来问道：“我们不是不信，但是……”
“公爵不会欺骗你们，因为这是和贝勒加国王的约定，不是公爵需要人手，而是贝勒加国王需要人手！矮人们从不欺骗别人！”雷蒙亲自现身说法：“至于可信程度，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我可以保证，绝对可信！”
“你凭什么保证绝对可信？”又有农奴质疑道。
“因为我和你们一样！”雷蒙脱下自己的圆帽，他指着自己的脸：“我也是逃难的农奴！有幸逃到了格拉摩根伯爵莱恩-马卡多阁下的领地！经过辛苦的工作赎罪，然后成为征召兵，再当了伯爵的士兵，最后受封为队长！我现在已经是个军士了？你们看到了么？我已经是个自由民了！”
“相信我说得话吧，我向女士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
“轰！”就像有炮弹在叛乱农奴中间炸响，他们私下的讨论变得积极起来。
“骑士老爷们会有这么好心？”
“得了，你们又不是没听到，不是公爵想要赦免我们，而是矮人需要人手种地！”
“这个好啊！只要他们需要我们为他们种地，肯定不会随便要我们的命！”
“公爵是高贵的圣杯骑士，他肯定不会说谎！”
“那个雷蒙真的是逃奴？我觉得看起来不像啊？”
“他都向女士发誓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一阵阵讨论之后，农奴们做出了理所当然的决定。
“我们愿意去帮助矮人种地！”
…………
“莱恩~你说那些叛乱农奴们会同意去为矮人种地么？哈根公爵会答应么？”莱恩的酒庄之内，伯爵本人正在办公，一双白玉般的手臂从后面搂住了莱恩的脖子，低声问道。
“会的，圣杯骑士不像你们帝国的很多贵族，在漫长的远征生涯中，每一位圣杯骑士都是深知民间疾苦的。”莱恩批改着文件，他意味深长地笑笑：“哈根公爵尽管不太擅长内政，不过这位公爵有个优点就是愿意放手，他可能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一定愿意答应我们的条件，他需要一个台阶，我们也要。”
“这样啊~莱恩先生真是厉害呢~”小女仆艾米莉亚双眼亮晶晶地说道，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崇拜：“居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
“好拙劣的夸奖啊，艾米莉亚。”莱恩有些责怪地伸手捏了捏艾米莉亚嫩滑的脸蛋：“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我不喜欢你这样虚伪的奉承。”
“但是我和你相处的时间很少啊。”艾米莉亚说起这个脸蛋就鼓了起来：“你总是要陪着苏莉亚姐姐，一周就相处那么点时间，我们在一起时间根本就不够嘛！”
“苏莉亚是我的妻子啊，艾米莉亚。”说起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莱恩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眼前的小女仆未来将是选帝侯和努尔女公爵，他现在反而有点放不开了，只能附和般地笑笑：“话说，之前苏莉亚不是带你去参与了宫廷宴会么？你都见到了什么？”
“还能见到什么？无非就是女人间的话题，各种时髦的衣服、鞋子，一些贵族圈内的各种琐事和小道消息，我在那里见到了一群男爵夫人、伯爵夫人、侯爵夫人，甚至还见到了伯莱昂公爵夫人和卡卡颂公爵夫人，但是毫无疑问宴会内最耀眼的明星是你的苏莉亚夫人，她可真是出尽了风头，你知道的，莱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的夫人，她又受到女士多大程度的宠爱。”小女仆酸溜溜地说道。
冬幕节末尾之后，苏莉亚带着艾米莉亚去海伦希尔德参加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宴会主要邀请的是南方诸公国的贵族夫人们，莱恩没有去，他对女人之间的各种八卦不感兴趣，忙于领地内各种挤压的公务，处理了半天：“你未来又不会输给她，艾米莉亚，我听说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将会率领一只大军前来迎接你？”
“黑女士、努尔**官、努尔大元帅，还有努尔铁甲军与十几个骑士团都会派人来迎接我，大约还有六周时间，莱恩，我待在你身边时间就剩下六周了。”艾米莉亚鼓着脸蛋。
“说得好像我们以后没有办法见面一样。”莱恩随口吐槽道：“以后又不是不能相见了，我明明注意到你让维罗妮卡建立了魔法传送阵，连接努尔的巫师行会？”
“那不一样的嘛。”艾米莉亚鼻子哼哼了几声，不再多话。
“我要去看一场荣誉决斗，艾米莉亚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么？”莱恩将签好字的文件放在一边，笑着说道：“很精彩的荣誉决斗”
“荣誉决斗？”艾米莉亚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女仆小声问道：“谁和谁的？”
莱恩将事情告诉了艾米莉亚。
原来，苏莉亚的哥哥，莱恩的大舅子尤利乌斯已经准备开始自己的圣杯远征了，这位王国骑士如今深感于自己的实力弱于莱恩很多，甚至隐隐有被自己的妹妹苏莉亚赶上的架势，这对高傲的尤利乌斯来说无法接受，在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后，尤利乌斯也打定主意要开始自己的圣杯远征。
准备出发之前，尤利乌斯打算试试自己剑术和骑枪枪术的成色如何，于是他来到了莱恩的领地，想要寻找莱恩的兄长试试，安格朗和尤利乌斯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家人，莱恩还给安格朗加了一个伯爵领骑士总教官的头衔。
然而，最近安格朗有事离开了林中小屋，他表面上说是想去南方看看，实际上莱恩知道是因为帝皇和克拉克森难得来一趟，安格朗打算去提利尔代购一些咖啡和气泡果酒回来。
反正他骑角鹰兽过境，不用交税。
结果尤利乌斯找到的是到处考察风土人情和各色信仰的罗嘉，怀言者基因原体看见居然有人朝自己发出挑战，非常激动，干净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罗嘉和尤利乌斯两位兄长的对决。”莱恩见艾米莉亚有些意动，只是小女仆面嫩，于是主动拉着她的手说道：“看完对决我们可以到城里面的‘圣杯礼赞’酒吧去吃一餐饭，然后我们去看看阿尔弗雷德最近都在干什么。”
“那，好吧！”艾米莉亚小脸泛红，立即答应了下来：“就我们两个人？”
“或者你愿意叫上别人？”莱恩似笑非笑地说道。
“莱恩先生真是，明明知道我的心意还试探我，心都是黑的呢！”艾米莉亚小脸上冒着黑气：“不如找个机会把你抓住绑架回努尔怎么样？我会把你关在黑塔上用铁链拴住，好吃好喝地供着，专心在晚上伺候我，顺便帮我带孩子好了。”
“哈哈哈哈~”莱恩发笑不止，他拉着艾米莉亚说道：“走吧，就我们两个人。”
“嗯！”
事实证明，和小女仆的谈话花了不少时间，这导致当莱恩和艾米莉亚来到决斗场时，荣誉决斗已经开始了挺长时间了。
“for the emperor！his willdone！”
“以女士之名，我将取得胜利！”
第四百六十五章，兄长VS大舅子
出现在莱恩和艾米莉亚面前的是一场激烈的决斗。
尤利乌斯全副武装，他身穿矮人制作的陨铁符文板甲，双手握紧了造型华丽，受到湖神先知祝福的双手骑士剑，他将散发着纯净之光的长剑横于胸前，吃力地抵挡着敌人的猛攻。
因为他的对手攻势实在是太猛烈了。
“净化！净化！净化！！！”怀言者基因原体一身破烂，他身穿着一件苦行僧穿的麻布衣服，衣服破破烂烂，散发着泥土和墨水的味道，罗嘉全身上下贴满了各种经文，他显然正在陷入某种名为宗教狂热的状态下：“净化！净化一切！”
罗嘉手中的武器是一把最最普通的铁制权杖，上面雕刻着双头鹰的图案，这把权杖是使用普通的铁铸成，本不是特别适合战斗之物，但是握在罗嘉的手中却拥有神器之威，双头鹰那唯一的鹰眼上喷出金色的辉光，张开的双翼上有金色的羽翼闪动。
“铛铛铛铛铛~”仅仅几秒钟，在这种极端的狂热之下，罗嘉就压着尤利乌斯狂攻数十下，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携带着无与伦比的狂暴和力量，尤利乌斯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莱恩的大舅子吃力地左支右拙，勉强对抗着罗嘉的猛攻。
罗嘉的双臂如同幻影一样，分成了四个、八个，围观的众人只能看到残影，空气中弥漫着摩擦带来的焦糊气味。
尤利乌斯被逼得连连后退，在简单的竞技场中，远征骑士脸色严肃，他看起来已经陷入了彻底的劣势。
“你的兄弟好厉害啊，莱恩。”小女仆艾米莉亚金色的长发高高盘成了一个公主发饰，她挽着莱恩的胳膊：“但是我觉得他好像总是缺了一点什么。”
“我的这个兄弟……你信不信我上去只要五个回合就可以把他放倒。”莱恩注视着战局的情况，他低语道：“你注意到没有，艾米莉亚，罗嘉的攻势看起来很猛，但是他实际上处于一种缺乏理智的情况，战斗的节奏始终把握在尤利乌斯的手中。”
“我就是怀言者！我将烧尽一切不洁！”罗嘉疯狂地攻击着，他的理智早已被狂热所取代，权杖和长剑碰撞爆射出大量的火花，做工普通的双头鹰权杖表面上甚至已经布满了许多裂痕，但是罗嘉狂暴的攻势没有一刻停下。
尤利乌斯却不同，罗嘉越疯狂，他就越慢，尽管由于疯狂而连续的攻击让尤利乌斯的双臂被反复抽打而导致他手臂酸麻，可尤利乌斯始终冷静，他自幼就受到最为优秀的指导，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双手大剑在原地沿着一种奇妙的弧度旋转，格挡下了罗嘉所有狂暴的攻击，尤利乌斯面色冷酷，他将罗嘉所有狂暴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收集了起来，凝聚于自己身上。
连续狂攻了三分钟之后，罗嘉的动作突然出现了一丝僵硬，怀言者基因原体只感觉到自己狂热的情绪在逐渐褪去，他正在重新恢复理智。
因此，他的攻击动作也慢了。
就是现在！尤利乌斯动了，之前淤积在双臂之中的强大力量被他释放而出，远征骑士大声地咆哮道：“为了女士的爱！倒下吧！”
双手骑士剑上白光暴闪，尤利乌斯使出了最标准的家传剑术，三次猛攻分别攻击罗嘉的头颅、胳膊和手腕，然后最后一剑携带着强大攻势直指罗嘉那刻满无数经文的头部。
罗嘉深吸一口气，发狠地直接使用权杖用力地格挡住骑士剑的猛攻，他试图让自己再回到刚才的那种狂热状态中，因为唯有彻底的狂热，才是他力量的源泉。
然而，怀言者体内突然传来一阵阵的虚弱感，罗嘉试图发怒，试图用狂热来引导自己时，他的那虚弱的身体和疲惫的灵魂阻止了他。
该死！这是转化的虚弱期！罗嘉感到了强烈的虚弱感。
怀言者基因原体被逼退了，面对尤利乌斯凌厉的攻势，罗嘉被迫后退，他充满着狂热的大喊了一句“赞美万物！”，手中的权杖射出金色的火焰，尤利乌斯立即侧身躲开。
金色的火焰炸开了一小块地面，但是这没能打败尤利乌斯，大舅子双手紧握着骑士剑，双方拉开了距离，互相对视。
在短暂的虚弱期之后，罗嘉立即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回复，于是他再次让自己浸入那狂热的精神世界之内：“为了帝皇！为了神圣泰拉！”
失去的金色辉光再次从罗嘉的身上喷涌而出，理智再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狂热，很难想象罗嘉此时脸上的表情到底是绝对的癫狂还是虔诚的信仰，莱恩只看见罗嘉脸上的肌肉拧成一团，他双目圆瞪，嘴巴大张，全身都沐浴在金色的圣光之中。
“以神皇之名！裁决！审判！然后净化！！！”
难怪罗嘉外号是神棍，莱恩内心腹诽道，说他不是神棍，自己都不信。
几乎在眨眼之间，罗嘉的身体原地移动了十几米，瞬间向尤利乌斯的所在之处猛冲而去，他的所有动作化作无尽的幻影残像，如暴风般疯狂地连击随后而至。
尤利乌斯额头上有汗，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刚刚还陷入虚弱状态的对手现在居然又恢复了体力！莱恩的兄弟们都是怪物么？
三十多岁的远征骑士如是想到，他长出一口气，立即躲开。
“轰！”罗嘉在狂热状态中根本无法停下自己的动作，随着尤利乌斯勉强躲开，罗嘉一头撞在了竞技场的石壁上，坚固的石壁上留下了一个接近三米高的人形大坑，钢铁的权杖连续猛击，轰出七八块碎石之后，罗嘉这才意识到他没有攻击到目标，处于狂热中的怀言者基因原体转过身，再次朝着尤利乌斯冲去。
“kill， kill， kill~ all！！！”
怀言者基因原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撕裂着空气，他似乎正在燃烧，他的衣袖因为他过快的动作而上下翻滚，仅仅在交锋的第一秒，尤利乌斯的长剑就受到了十几下攻击。
如狂风暴雨般的连续攻击几乎将尤利乌斯淹没，远征骑士在踉跄中连连后退，尤利乌斯目光尖锐，他想尽办法试图从罗嘉那狂暴的攻击中摆脱，因为他知道，如此疯狂，势必无法长久。
找到攻击的间隙，尤利乌斯使用剑格将罗嘉的权杖弹开，那普通铁质材料的权杖果然不是他手中使用精钢和布列塔尼亚秘银所制骑士剑的对手，更遑论这把剑上还有湖神先知的祝福，他举起剑，默默地向湖中仙女祈祷，然后用尽全力，扭动身体：“为了女士垂怜！倒下吧！”
剑刃直接朝着罗嘉的脖颈处袭击而去，但是处于狂热中的怀言者基因原体根本就不在乎：“血迸死生，强者为胜！”
说完这句话，罗嘉的权杖高高举起，用力地砸在了尤利乌斯的十字盔上，头盔上爆射出刺眼的火花，几道鲜红沿着尤利乌斯英俊的脸蛋上流下。
罗嘉疯狂的攻击也让他空门大开，骑士剑那坚固的剑格用力地砸在了罗嘉的右边太阳穴上，受此猛击，罗嘉大叫一声，他再次被迫从无尽的狂热状态中退出，随着最后一声咆哮，怀言者基因原体也感受到了来自太阳穴的疼痛。他的鼻腔里面流出了两道鲜血，剧烈的头疼几乎让他感到了疯狂，当他举起自己的权杖准备继续战斗，眼前的尤利乌斯却举起手，示意自己认输了。
罗嘉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场荣誉对决，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满手都是鼻血，头晕目眩的怀言者基因原体朝旁边走了两步，脑袋就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晕眩感，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你明明还能打，为什么认输？我的伤只比你轻一点！”
“我能和你打成这样只是因为我的装备比你好，这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的味道。”尤利乌斯的脑袋被罗嘉打破了，几缕鲜红沿着他的脑袋流了下来，他的双手甚至已经握不住剑，见到罗嘉询问，尤利乌斯挤出了一个笑容：“你很强，罗嘉先生，确实很强，但我们没有必要打到一方爬不起来，你觉得呢？”
“你也不弱，莱恩的……大舅子先生。”罗嘉对于自己能够赢得胜利感到非常高兴，他伸手抹着鼻血，得意洋洋地说道：“谢谢你，这场决斗让我很愉快。”
我也是能赢的嘛。
你看，莱恩的大舅子都说我很强了。
“我也是……等我远征回来，我们再打过。”尤利乌斯从容地接受着慈悲女神教会女牧师的包扎，他心想莱恩的兄弟也不是特别厉害嘛，自己现在是传奇中阶，和这个叫做罗嘉的打成了五五开，自己尽管依靠着装备才勉强打成平手，但是罗嘉的实力充其量也就是传奇高阶到传奇巅峰左右。
那么推测一下，那个叫安格朗的实力应该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尤利乌斯对自己有信心了。
“罗嘉兄长，需要毛巾么？”小女仆艾米莉亚主动走了上来，她朝着罗嘉递上了毛巾，罗嘉说了一句谢谢，文质彬彬地接过毛巾擦鼻血：“真是太痛快了，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莱恩：“……”
话音刚落，罗嘉另一只手上的铁质权杖再也无法承受他不断灌输的灵能和在战斗中留下的一系列裂痕，崩成了碎片，怀言者基因原体对着莱恩耸了耸肩：“莱恩，你能不能帮我说服你领地里的那个矮人符文铁匠？我需要更好的武器。”
“我会帮你找到德隆先生的，兄长，你会有一把更好的权杖。”莱恩的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我保证。”
决斗结束了，莱恩想要挽留大舅子在这里吃顿饭，不过尤利乌斯婉言拒绝，他让慈悲女神的牧师们给他止血，打了绷带，让莱恩代他向苏莉亚问好，就骑上了自己的纯血精灵战马，离开了莱恩的领地。
他要为圣杯远征做好一系列的准备，前来找罗嘉单挑只是开始。
决斗结束之后，众人也各自散去，艾米莉亚挽着莱恩的胳膊，小声说道：“确实是一场精彩的对决，我们可能漏掉了最精彩的部分。”
小女仆的牛皮小靴子踩在城镇内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能打成这样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各种意义上来说。”莱恩吐槽道，他伸手抓着自己额前的头发：“我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艾米莉亚好奇地问道：“对了，你的兄弟们不都是半神么？”
“对啊，罗嘉一个半神居然能够和尤利乌斯一个传奇中阶的远征骑士打成这样……我是真的没想到。”莱恩一脸蛋疼：“你知道么？艾米莉亚，已经是圣域初阶的我在正常比试的情况下不超过十个回合就能放倒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
“讨厌~莱恩你就会变着法子夸自己厉害。”艾米莉亚嘴上那么说，清丽动人的小脸上却满是骄傲：“你要是不够强，我怎么会看上你？”
两个人来到了酒吧“圣杯礼赞”之内，莱恩本想坐在大堂就好了，但是艾米莉亚却主动朝着侍者说道：“二楼上的包间一个，谢谢。”
莱恩也没有反对，他和艾米莉亚来到二楼的包间里面坐下，很快，侍者就送上了丰盛的大餐和上好的葡萄酒，艾米莉亚显然非常享受和莱恩独处的时光，小女仆看着低下热热闹闹的人群，兴奋地说道：“你看！你看！莱恩，他们都在玩什么？”
“玩牌，还有玩对战棋子，就是那种贵得要死的金属小人。”
“玩牌？能教教我么？”艾米莉亚明显对人们玩的牌更感兴趣。
“好啊。”
…………我是玩牌的分割线…………
于此同时，旧世界，南方国度，提利尔，米拉格连诺城邦。
米拉格连诺是提利尔最大的城市，这个城市大约有十万人的人口，作为世界名城，文艺之都，因建筑、时装、艺术、绘画、歌剧而闻名于世。
吞世者基因原体安格朗行走在大街上，他牵着自己的坐骑角鹰兽“努凯利亚”，采购着清单上的各类物品：“嗯~上等的提利尔猫屎咖啡~还有最好的气泡酒，以及上等的潘妮奶酪，父亲和基里曼他们会喜欢这种的。”
安格朗采购着各种商品，由于他本人不怎么喜欢讲价，购买东西又是大宗采购，所以商人们都围着他转，一位矮小的半身人媚笑地走在他的前面，小心翼翼地为他带路：“安格朗先生，您要的猫屎咖啡就在前面的店里面，不知道你要多少？”
“钱我有的是，但是我必须先验了货！”安格朗不耐烦地说道。
“那是当然~当然~嘿嘿嘿。”半身人献媚地说道：“像安格朗先生这么大方又豪爽的客人，我们半身人昆斯贝里商会一定会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这时，前面的情况引起了安格朗的注意：“等等……他们在干嘛？”
街道前方搭起了一个巨大的棚子，上面是装备精良的雇佣军，这些雇佣军装扮华丽，衣着打扮富得流油，令安格朗感到熟悉的是，这只雇佣军的旗帜，是一个在灰烬中浴火重生的鹰爪图案。
“……福根。”安格朗默念道。
为首的雇佣军朝着下面狂热的人群大喊道。
“财富、名声、力量！女士们，先生们！想要这些财宝么？想要得到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么？”
一箱一箱的大木箱被打开，黄金、白银、宝石，广场上尽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想要的话，加入远征军吧，所有的财宝都放在那里！就在那伟大航路的尽头，就在那露丝契亚！”
“公民！远征军需要你！”
第四百六十六章，莱恩的故事
冬幕节后，大地依然冰封，远方的甲骨文山脉掩盖在白雪之中。
在林中小屋的庭院之内，身材高大的帝皇禁军见到来人，极有礼貌地点头问好：“您好，苏莉亚王妃，早上好。”
“您好，黑手套先生。”苏莉亚先是对着禁军点头，然后示意在她身后的女术士跟进来。
“这好像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出来闲聊的机会。”特蕾莎拄着自己的紫罗兰法杖，女术士今天穿着标准的蓝色嘉兰女巫长袍和黑色全身皮衣以及过膝的高筒靴，她有些奇怪，又有些忌惮，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苏莉亚在这个时候约自己出来：“有什么事么？苏莉亚……夫人？”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么？”苏莉亚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女骑士今天穿着一件白狐皮大衣，里面是标准的女侯爵服饰和过膝长靴，嫁给莱恩一年多，女侯爵身上充满着所谓的“正室”气度，她的一举一动中都显示出她的风范和逼人的气势。
而这正是女术士所不喜欢的。
她一度很不甘心，她不想当女廷臣，她想要当伯爵夫人。
为此，女术士暗中和苏莉亚对抗，然后被狠狠地整了两次。
第一次是她计划让自己母亲欧若拉组建一个女巫访问团来到莱恩的领地，结果苏莉亚以夫人的身份直接落落大方地发了邀请函，邀请嘉兰议会访问莱恩的领地。
这封邀请函送到了议长玛格丽塔的手上，玛格丽塔议长立即以自己最近要忙于一个关键的魔法实验为由婉拒。
议长都明言拒绝，欧若拉自然不好再越过议长自己带着人来，于是访问莱恩领地这件事便告吹了。
第二次，特蕾莎尝试举办了一个茶会，邀请领地内的贵族们来参与，苏莉亚在得知这件事之后找了莫吉安娜和弗朗索瓦撑腰，她带着二十多个“圣杯夫人”和“圣杯情人”参与了宴会。
当晚，在苏莉亚的妙语连珠和热情招待下，宾主尽欢，大家都对这场茶会感到满意。
真正举办茶会的特蕾莎只能被迫承认在这种事上她的能力和苏莉亚相距甚远。
先后被针对了两次，特蕾莎对苏莉亚就很有些忌惮，也有些怕她。
女术士总觉得，她的一切行动都在苏莉亚的掌控之中，无论她试图做些什么，苏莉亚都有办法化解并且先声夺人。
两个人来到客厅中坐下，苏莉亚端起了红茶，伯爵夫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起来，除了维罗妮卡以外，最早认识莱恩的就是你了吧？特蕾莎女士？”
“如果这样算的话，确实，我在他还是个游侠骑士的时候就和他见过面。”特蕾莎点了点头，她让自己黑色的闪着微光的长发顺从地铺在身后的沙发椅上：“当时我还有点看不上他，在他立功了之后，我们嘉兰议会有一个三十好几还没结婚的正式女巫还觉得他未来说不定有点前景，主动提出，如果莱恩能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王国骑士，拥有自己的封地的话，她可以考虑和他结婚。”
“哦？那莱恩是怎么想的？”苏莉亚眼睛亮了起来，她追问道。
女人实在是无法对这种事保持沉默。
“莱恩委婉地拒绝了，至于他怎么想的，我后面也是从母亲口中知道的。”特蕾莎闻言抿嘴偷笑，她勾起嘴角：“莱恩回家和诺曼领主说了，他说如果我已经是个王国骑士，拥有自己的封地，我为什么要去主动追求一个三十好几的正式女巫？让她把持经济大权？让她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整天拿我去和别的女巫丈夫攀比？凭什么？要是我真是一个王国骑士，主动追求我的女巫会少么？我为什么不找一个二十出头的，听我话的，体贴我的女巫呢？”
“这就是他有了维罗妮卡的原因？”苏莉亚听得感觉好笑：“维罗妮卡还真是看对了人。”
“这就是我不如维罗妮卡的地方，当初维罗妮卡和他成为合伙人的时候，莱恩是真的一无所有，你知道的，苏莉亚夫人，莱恩他在诺德的地位……其实有点尴尬，他是个养子，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半个贵族，对于领地没有继承权，他的教父伊凡公爵不怎么重视他，他所有的财政就是身上的一套骑士装备，他的那匹战马。”特蕾莎说起这件事有些酸意，也有些自嘲：“换而言之，如果当时我站在维罗妮卡的角度上来说，我是绝对不会看上他的，一个比较能打的小战士罢了，这种男人在诺德多得是。”
“如果你无法在低谷的时候与他相伴，就无法和在山巅的时候共享荣光。”苏莉亚默念一句，随后女骑士又感兴趣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解决了野兽人首领‘尖牙’哥尔而晋升王国骑士了，那时的册封典礼我和母亲都有参与，他当时才二十二三岁，不少女巫开始对他有了想法，然而他对婚姻的看法也变了，他觉得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娶一个女巫回家？他有大好的未来，当时诺德公主卡洛琳有和他见过一次面，听母亲说有点招婿入赘的意思，而莱恩则是不感兴趣，因为和他一起见公主的有好几个人，他说他不想当公主的备胎，备胎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在母亲的要求下和他在诺德开始了自己的冒险……”
苏莉亚很有兴趣地端起了茶杯，她笑着说道：“备胎？大概指的是备用品和候选者的意思吧，实际上，特蕾莎女士，等到莱恩真正出头了，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英雄之后，他根本就不会在出现在挑选名单之中了，比如说等到你来到这里找莱恩的时候，他早已被父亲内定下来，作为我的丈夫。”
“可事实上，我以前就是，一方面看不上没有爵位，没有地位，没有实力的男人，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愿意给，但是真的遇到莱恩这种的……这种人怎么可能娶女巫为妻？这里又不是基斯勒夫！”特蕾莎无奈地笑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明明是我先。”
“你要学会适应，特蕾莎女士，我要说的是，莱恩和我的婚姻，我并不是在家世上占优的一方，因为你对莱恩的真实来历不清楚。”苏莉亚很有深意地说道：“看来，我们暂时达成了一致。”
“真正的……家世？”特蕾莎困惑地皱起了眉头，她感觉到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能……详细说说么？”
“不能。”苏莉亚摇头：“让我们换一个话题，特蕾莎女士，你让你的母亲来这里一趟吧，你作为莱恩的女廷臣，我最好和欧若拉女士聊聊。”
“好……”
…………
“和卡洛琳的见面？那次见面我真是不愿意提起。”
莱恩牵着艾米莉亚，和阿尔弗雷德在正义教堂的走廊里面慢悠悠地散步，他有些好气又好笑地问道：“阿福，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前些天诺德那边传来消息，说卡洛琳公主嫁给了米登领的一个男爵，我就想起了这件事。”阿尔弗雷德已经留起了金色的胡须，这让他看起来成熟稳重多了，不过这位圣殿骑士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忱和光明，
“说嘛说嘛~莱恩，告诉我嘛。”小女仆艾米莉亚双眼发亮，她拉着莱恩的衣袖连连追问道：“我很感兴趣。”
“十个男人。”莱恩被艾米莉亚摇来摇去，他只好说道：“十个男人，排成一排，一起进入宫殿中见卡洛琳公主，我们不能直接注视公主的脸，也不能背对公主，也不能坐下，没有公主的许可，我们甚至不能主动说话，当公主询问我们问题，我们必须要先说‘回答你的话，尊贵的、深受爱戴的公主殿下’，然后才能回答，而且必须简单。”
“难怪，也就是诺德乡巴佬会有这种规矩。”艾米莉亚听完之后脸蛋上露出了鄙视的表情：“一群乡下人，只懂得使用这些繁杂的规矩维持自己的地位，真正强大的不是表面的虚像，而是自己内心的强大。”
“怪不得，我记得就是在那次见面之后，你就坚定了离开诺德的念头。”阿尔弗雷德听了之后哈哈大笑：“简直就是一场看货的仪式，而你就是货物。”
“算了，不提这个了。”莱恩想起那段黑历史就觉得蛋疼，他接着问着阿尔弗雷德：“这么说，最近罗嘉兄长都在你这里？”
“是啊，他最近都在我这里，和我一样布道，苦修，然后散播福音，偶尔还要抱怨说这种信仰级别太低，不够他的信仰标准。”阿尔弗雷德哭笑不得：“我都不懂他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但是经过他传教的领民都立即选择信仰正义之神，只是他们更喜欢喊为了皇帝，而且所有罗嘉先生传教的领民都开始出现过度狂热的情况，他们甚至尝试自残来表示虔诚，我赶紧制止了这种行动。”
“我真是……”莱恩捏着下巴摇头：“算了，他在我这里不会待太久，你忍耐一下吧。”
“实际上，罗嘉先生也不是那么难相处，他对各种知识的渴求和了解甚至让我都感到有所不及，才两周时间，他就几乎看完了我这里的所有藏书，张口闭口全是箴言。”阿尔弗雷德为难地说道：“我倒是觉得，我们有很多看法类似，我和他……挺聊得来的，他说他要编写一个新的小册子，里面会写满他总结的圣言，我也非常支持，答应帮他做校对。”
果然！罗嘉这货在传播腐化！莱恩的脸色立即变青了。
这货还是让父亲快点把他带走吧！他到哪儿都没好事发生！
伯爵一脸嫌弃。
“说起来，莱恩，罗嘉先生似乎没有安格朗先生那么厉害？”艾米莉亚接着问道：“我看他和尤利乌斯侯爵的对决打得难解难分。”
“那你知道尤利乌斯为什么会选择认输么？亲爱的艾米莉亚？”莱恩握着小女仆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为什么啊？”艾米莉亚心里偷笑，她故意装作好奇的样子。
男人嘛，给一点得意的机会和空间是有必要的。
“因为没有胜算。”莱恩眯起了眼睛：“表面上看，罗嘉和尤利乌斯打得难解难分，然而问题是，尤利乌斯要靠什么赢？罗嘉的体力和精力都接近于无限，在反复狂热的状态下，他只会越来越强，而尤利乌斯已经疲惫，而且快握不住剑了。”
“原来是这样，可我觉得尤利乌斯侯爵也进行了几次有力的反击啊。”艾米莉亚接着说道。
“是有反击，可是效果不明显，所以他觉得这样打下去没有意义了。”莱恩点头：“尤利乌斯是个武痴，他肯定是找到这个机会继续进步，我的这个大舅子的实力在年轻一代骑士中已经算是非常不错，天赋又高，他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练习骑术和剑术上。”
“勇武是我们在这个黑暗世界中为数不多能够自保的手段，艾米莉亚小姐。”阿尔弗雷德伸手握住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尤其是领主，他们上战场的时候多少都要会一些武艺，战场可是积累威望最好的地方，莱恩他的威望就是靠着无数的战争打出来的……莱恩，你来这里是想要泡温泉么？”
“那就麻烦阿尔弗雷德先生安排了。”莱恩没回答，艾米莉亚直接接过了话题。
“好。”阿尔弗雷德看了莱恩一眼，见到他没有反对，圣殿骑士点头：“请稍等，我去安排。”
于此同时，新世界，露丝契亚，诺斯卡人聚居地，斯科吉港口。
这座昔日繁荣的蛮族人港口正在陷入无尽的烽火之中，装备精良，甚至拥有许多蜥蜴人援军的灰烬军团正在将最后的蛮族人赶进他们最后的据点之中。
望着四周的毁灭和人类远征军势如破竹的攻势，斯科吉的酋长，混沌冠军罗斯特林克森-库尔站在混沌祭坛之上，他绝望地看着所有的蛮族士兵们正在溃败。
而他却无能为力。
因为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容貌俊美地不似凡人，一头丝绸般的白色长发正在空气中飘动，就像远古的凶神降临人间。
“你来啦？”
“我以神皇之名，为你带来了审判。”来人根本就没有给混沌冠军再说下去的机会，他手中金色的动力剑一抖，身形化作一道紫色光影。
此时混沌冠军甚至还在将手伸向自己的斧头。
“唰~”下一秒，大好头颅凌空而起，鲜血洒满了整个混沌祭坛。
“死！”
第四百六十七章，军团再兴
四处烽火的斯科吉港口，来自提利尔工程师学院的火炮正在对勉强抵抗的蛮族人进行惨无人道的炮击，加农炮轰鸣，臼炮仔细瞄准，将蛮族人最后可笑的抵抗撕碎。
如潮水一样的灰烬军团士兵整体推进，他们组成了坚固的阵型，通过紧密的阵列进攻，同时火枪手和弩手团们使用密集的弹幕消灭那些顽抗的势力，由于缺乏骑兵，因此在军团长的命令下，侧翼得到了大量剑盾兵的保护，同时，这些人类远征军们还得到了一只蜥蜴人冷蜥骑手军团的支援。
同时，一群翼龙骑手们正在天穹之上翱翔，上面的蜥人们使用巨石和嗜血冲锋给予那些顽抗的蛮族战士们以巨大的打击，当来自北方废土的蛮族人一道接一道的防线被攻破了之后，蛮族人最后剩下的据点只有几个酒馆，还有一些角落的街道。
就在肉眼可见的森林深处，史兰大领主，魔蟾马兹达-穆迪大师正端坐在三角龙泽拉革那高高的圣座之上，它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垂着脑袋，一语不发，只有手中的黑色眼镜蛇权杖散发着可怖的魔力。
“大领主，我们的热血种同盟正在稳步推进，目前看来，那群仇敌信徒们即将遭到不可逆转的毁灭，星象显示，这会是属于我们的伟大胜利。”就在马兹达-穆迪的身边，数百神殿守卫的簇拥之中，灵蜥祭司“维护者”伊西斯低声说道：“那个混沌冠军已经被福根一剑枭首。”
“很好，命令热血种，继续推进。”马兹达-穆迪似乎花了不少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位魔蟾大领主满意地看着海滩边的激战：“海岸，也必须得到净化。”
说完，马兹达-穆迪似乎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魔蟾大领主朝着天空伸出了手。
星辰闪烁，秩序之光照耀寰宇。
咒语念动，宇宙伟力镇压邪物。
一道纯净如太阳般的神圣之光从高空之上贯穿而下，轰入正在战争中的斯科吉。
蛮族人最后的阵地被这道可怕的光束彻底摧毁了，上千蛮族人无一幸存，他们所在的堡垒在光束消散之后变成了一大片空地，沙滩之上什么都没有剩下。
“轰隆隆~”大地在震动，一道二十米高的海啸在魔蟾大领主的意志下被召唤过来，所有试图撤退的蛮族舰船全部被卷入汹涌的海潮之中，绞成一团团碎末。
地面上，一道数十米宽的地震裂缝吞没了想要逃往森林的三百多蛮族掠夺者，然后缝隙瞬间合上，大地之下传来压碎血肉的声音。
斯科吉之战就此落下帷幕，在遭到灰烬军团和蜥蜴人军团合力进攻的斯科吉部落全军覆没，没有任何一个蛮族人成功逃脱。
见到战争结束，蜥蜴人一字未说，魔蟾大领主马兹达-穆迪只是在远处朝着军团长福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和数百神殿守卫消失在了雨林之中，剩下的蜥蜴人们也依次撤退。
“辉煌的胜利，军团长。”灰烬军团副军团长费尔南多-皮拉佐神情愉快地笑道：“我们终于消灭了这群该死的蛮族人！以后这里就是属于我们的土地了！”
白色的长发在硝烟中飞舞，身为军团长的福根握紧了手中的金色动力剑“荣耀”，他毫无兴趣地看着混沌冠军罗斯特林克森-库尔的头颅，甚至都没有一点收集的**，决斗的对手太弱了，这让他高兴不起来，不过花了一年多的功夫，总算是解决了这个难缠的蛮族部落。
是的，难缠，福根很少用这种词语形容敌人，他在大远征的时候都很少遇到让他觉得难缠的对手。
但是斯科吉部落确实太难缠了，这个部落的军队由快速的大量掠夺者骑兵组成，具备极高的机动能力，更辅之以大量混沌勇士，这些通体混沌铠甲的蛮族人战斗力极强，极难对付，往往需要五个以上的人类士兵一起上才能有一定的胜算。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但是斯科吉人在漫长的定居生涯中学会了一种特殊的技巧假扮南方人，这些蛮族人学会使用低哥特语混入远征军之中，窃取情报，传递消息。
这让福根不得不花了一些时间清理军队，同时，他首先发动了露丝契亚地峡之战，旨在清理蛮族人在森林中建立的据点。
这场惨烈的战争在森林中进行，为数五千多人的远征军和为数八千多人的蛮族大军展开了正面交锋。
面对蛮族的优势兵力，福根选择稳扎稳打，他亲自站在前线，命令士兵们在一块洼地中修建防御工事，严阵以待，并让出了高地位置。
大群蛮族掠夺骑手见到远征军居然敢在低地建筑防御工事，自己是高地打底地，于是觉得自己冲下去，肯定是势如破竹，这一仗稳了，
第一波进攻防御工事的是为数五百的蛮族掠夺者和蛮族掠夺骑手，他们很快就在福根精心策划的防御工事面前败下阵来，密集的雨林阻碍了骑兵的冲锋，而如暴雨般的箭矢收割了几乎所有蛮族士兵的性命。
第二波进攻由一位混沌冠军率领，他亲自率领自己手下的掠夺者狂战士和掠夺者骑手们猛攻防御工事，并成功冲破了第一道防线，在福根的命令下，长戟兵、长矛兵和剑盾兵发起了反冲锋，通过坚定的战斗和军团长本人的激励，远征军士兵们依靠着整齐的队列和严明的军纪杀退了蛮族掠夺者，混沌冠军被上百条火铳同时开枪打成了筛子。
此时战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这场在正午激战的战争使双方都陷入了饥饿的状态中，而占据了洼地的灰烬军团显然控制了水源，双方都开始精疲力竭，尤其是蛮族人逐渐意识到情况不妙，此时又有极为糟糕的消息传来，灰烬军团副军团长率领着大约500人的精锐部队断了蛮族人的后路！
一切都如福根计划的那样，剩下的斯科吉军队不得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难题之中。
于是第三波的进攻，斯科吉人被迫压上了全部主力，数十名混沌骑士率领三百多名混沌掠夺骑手发起了冲锋，蛮族冠军勇士和混沌勇士们高颂着混沌之神的大名，他们跟随着一头安放有邪神神龛的战争猛犸强冲防御工事，三千多的蛮族军队一举连续攻破灰烬军团的三道防线。
尽管损失惨重，远征军依然顽强地使用大炮和火枪设法射杀了战争猛犸，随后，福根亲自率领的灰烬军团第一连彻底打垮了蛮族人的攻势。
这是这场战争的转折点，在战争猛犸和战争猛犸上的混沌冠军倒下之后，斯科吉人开始陷入了混乱，蛮族军队士气大跌，许多小部落的酋长撤出了战场，一些零散的混沌骑士尝试着迂回绕过防御工事攻击灰烬军团的侧面，也被早有准备的福根指挥预备队击退。
此时皮拉佐已经率领精锐部队绕后成功，蛮族军队在两面夹击中终于陷入了总崩溃，斯科吉酋长罗斯特林克森-库尔以一场残忍的献祭为代价召唤来了一头混沌大魔，想要挽回败局，可带给他无比信心的大魔甚至才在福根手下走了七个回合就惨遭放逐。
最后，斯科吉酋长罗斯特林克森-库尔仅仅带着十几个随从杀出重围。
这场战争从上午十点开始至下午四点结束，露丝契亚地峡之战灰烬军团斩首五千多，自己仅损失一千两百多人。
在这一仗过后，损失惨重的斯科吉人不得不全部撤出了森林，但是福根也因为自己军团的损失而放弃了进攻蛮族人的领地，他想方设法和旧世界取得了联络，并以大量的黄金、白银、宝石为诱饵，成功地说服了埃斯塔利亚的许多贵族和提利尔的诸城邦再次组织了三波露丝契亚远征军，理所当然，福根轻易地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和激昂口号还辅之以金银和荣誉的奖励承诺，将这些军队收归自己麾下，更是在提利尔的米拉格连诺建立了一个稳定的征兵点。
那些雇佣军的军团长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所有手下被福根的魅力和伟大理想所感染，他们多次派兵阻挠结局都是听到临阵倒戈的消息，他们派出亲信刺杀福根结局就是亲信也背叛了自己，一位提利尔的贵族甚至派出了自己的儿子去刺杀福根，结局是他的儿子不仅原路返回一事无成，而且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大唱投降论调，更是表示他已经向福根宣誓效忠，宁愿放弃贵族身份成为一个新兵。
“福根军团长让我给你带个话……”
这个贵族气得在自己房间里直接用腰带自杀了。
经过一系列的补员，灰烬军团如今已经有大约两万人的规模，相继在露丝契亚的沿海建立了许多城镇，在此定居，并继续遵守和魔蟾大领主马兹达-穆迪的盟约，继续进攻斯科吉的所有领地。
“军团长？你在听么？”皮拉佐的话将福根的思绪打断了，帝皇之子基因原体平静地点点头：“我在听，这确实是一场了不起的胜利，费尔南多，但是这只是开始。”
“没错，这只是开始。”费尔南多只觉得自己被无穷的热血和兴奋所笼罩，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这个老佣兵头子的身上，他从未感觉如此充满荣耀和信仰：“你看，军团长，士兵们正在欢呼。”
从森林到海边，从废墟到高台，远征军的士兵们正在欢呼，他们都在大声地喊着福根的名字，他们对这位军团长的崇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只要福根亲自指挥的战争从未失败，士兵们崇拜他、爱戴他、甚至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此英俊，如此强大，如此智慧，宛若神明。
战争果然是最好的积累威望的地方，福根心里转过了许多念头，他平静地点了点头，招了招手，在雷鸣般的欢呼之后，军团长下令各自打扫战场，清理这片蛮族人留下的废墟，收缴战利品，计算奖励和功勋并依次奖励立下了军功的士兵们。
福根的心里并没有太过于感到喜悦，他知道这只是他征途的小小的开始，从莱恩那里，他得知了斯卡文鼠人的大军即将不日进攻露丝契亚，而从蜥蜴人魔蟾大领主马兹达-穆迪和战争领袖库伽那里，福根得知了斯卡文鼠人是如何难缠，如何强大。
然而这些，都将成为他福根寻回昔日荣光的试金石。
军团长独自一人回到大帐中，福根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了，见到来客的身影，他的脸上倒是露出了微笑：“这次又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哈德良先生？”
哈德良，路易吉商会的会长，这位来自南方国度的大壕商毫无疑问是莱恩派来的，而他也确实很好地完成了他的使命新的远征军补员正是由他策划完成，这位商人更是依靠自己的人脉帮助福根购买了更多的火炮和火枪。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福根军团长，你要听哪个？”远洋航行明显是一件苦差事，哈德良的身体状况不好，他脸色苍白，面有菜色，不过显然由于在远洋航行中赚到了难以想象的丰厚利润，他的精神非常不错。
同时他心里还在嘀咕，为什么莱恩的兄弟都那么高大？那个叫安格朗的就有近三米高，眼前的这个叫福根的也有两米多高。
“坏消息？”
“坏消息是，你指定要的工程师我费劲了功夫也才找来了两个，他们只能也只会制造最简单的加农炮和臼炮。”哈德良摇着头说道：“尽管酬劳惊人，但是愿意冒这么大风险的人确实太少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莱恩阁下愿意担保，我也不会花几个月坐船到这个地方来。”
两个工程师让福根觉得勉勉强强可以接受：“那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有五位提利尔矮人工匠同意来到这里，接受你的雇佣。”哈德良笑着说道：“只要你能够满足他们对黄金的渴求，他们就愿意为你工作。”
“很好。”福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思考了一下，最终从桌子下面取出了一张非常正式的文书：“这是给你的奖励，拿着它吧，哈德良先生。”
文书？什么东西？哈德良心里满怀着疑惑，他接过精致的羊皮纸，只见羊皮纸上的文字使用高哥特语写成，标题是“行商浪人贸易许可状”。
底下的落款是福根的签字。
这东西对我来说有意义么？哈德良内心腹诽道，不过这位大壕商还是摆着笑脸收下了贸易许可状，表示自己一定会拿回去珍藏。
或许有用呢？
哈德良退出去一段时间之后，福根的大帐之内亮起了金色的辉光，无尽的伟力将大帐之内填满，在金色光影的流淌之中，几个身影正在现身。
“你做得不错，福根。”
“父亲！”
第四百六十八章，生意就是生意
“啪~”一枚金克朗落在了铺着桌布的大圆桌上，金克朗的正面是布列塔尼亚的国花鸢尾花，背面是初代骑士王亚瑟的大头贴，上面写着亚瑟的生卒日期。
“不得不说，莱恩阁下，你对这种游戏确实没有什么天赋。”一个油光满面，眼神发亮的商人正和莱恩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红酒，还有一把金克朗：“就像你说的一样。”
“……没错，你说的对，奥利弗，我对于这个游戏确实没有任何天赋。”莱恩有些羡慕地看着奥利弗那用九枚金克朗竖起来的“高塔”，随后轻笑着表示放弃：“好吧，我认输。”
金克朗竖成的高塔被推翻了。
尽管莱恩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是奥利弗能明显地感觉到莱恩对于输给自己有些小小地不爽，这位已经闻名整个旧世界的大商人明智地转移开了话题：“贝勒加国王的贸易站已经在建了，我的伯爵，我们商会已经在贸易站中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哈根公爵也允许了我们自由贸易和统一关税，现在来看，吉索莱奥克斯公国也已经加入了我们的联盟。”
“很好。”莱恩点头，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奥利弗也聪明地停下了话头，这个身材还是显得稍微偏胖的大商人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到底在这个国家甚至是旧世界来说有多大的能量。
当他的商队抵达米登领贸易时，白狼选帝侯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和白狼教宗埃米尔-瓦格尔居然亲自面见了他，奥利弗可没有蠢到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作为大商人有资格能够得到这两个即使是在帝国也权势熏天之人的接见。
除非是高等精灵的贵宾或者是矮人至高王的商人使者，否则一个商人能见到白狼骑士团的连长就已经是最高级别的接待了。
嗯，他们还共进晚餐了，尽管那顿晚餐不太合胃口，但是在那顿晚餐之后，奥利弗再也没有在顽固的米登领贵族那边遇到刁难。
思考了良久，莱恩抬起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耐心等他回答的奥利弗：“亲爱的奥利弗，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吧？我们辛苦建立的贸易站却要让给哈根公爵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手下大量份额，利润还要共享。”
“吃独食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的伯爵。”奥利弗对此表示理解：“我想你比我更懂，有钱大家一起赚，风险也是大家一起承担，当你遇到问题时，这些一起赚钱的人自然要伸出援手，这时，一个隐形的同盟就形成了。”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哈根公爵还是弗尔卡德公爵，他们势必要更承我的人情。”莱恩站了起来，他示意奥利弗跟他一起出来：“有兴趣出去走走么？奥利弗？”
“当然，只要你需要。”奥利弗非常配合地笑道。
莱恩是一个念旧的人，自己在他还未成名时就已经和他有了非常良好的合作关系，奥利弗自然也投入了全部的心血来维持，现在他能成为整个旧世界一流的大壕商并不是没有理由。
“咦？奥利弗先生，你来了？欢迎。”两人刚刚一起离开房间，一个成熟美丽的身影就拦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金色长卷发，深青色的贴腿紧身裤衬托地两条长腿笔直又纤细，高领的骑士服饰、金色穗带跟黑色的长筒皮靴显得英气十足，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上尽是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
“哦！当然，苏莉亚夫人。”奥利弗见到来人明显有些拘谨，他赶紧施礼：“你今天真美丽。”
在这片伯爵领内公认的一件事是，相比起伯爵本人，他的这位夫人更不能惹，苏莉亚一边脸上带着动人的笑容一边从容地收拾自己反对者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莱恩时常出去征战，大部分内政都是苏莉亚在管理，而她也确实管理得很好，她现在只差一个继承人。
“谢谢，奥利弗，谢谢……莱恩，你们这是要出去？”苏莉亚刚刚完成了自己每天的骑术和剑术练习，女骑士去沐浴换好了一套新衣服出来就见到了正打算出门的两人，伯爵夫人有些好奇：“这么冷天要去哪儿？”
“我和奥利弗要谈点事情，苏莉亚，你也一起来吧。”莱恩笑着拉住了自己夫人的小手：“让奥利弗一家也来，我们可以出去找个地方野炊。”
“野炊，当然好，可我们要选在哪儿？”苏莉亚温柔地说道：“总不好让奥利弗先生和他的妻子小孩在冰天雪地里面等我们打猎吧？”
“那当然不会。”莱恩突然联想起了什么，他笑得很贼：“我们去兄弟家，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都听你的，我的丈夫。”
于是，三十分钟之后，红鱼村，安格朗的家。
“哎呀，兄弟养的鱼太多了，不要那么多，我们吃掉一点吧。”莱恩用捞鱼的网捞起了好几条鱼。
“兄弟家的菜太多了，不摘也会老掉的，我们摘一点吃了。”莱恩拿着一个大袋子，摘着菜叶。
“兄弟家的香猪，长得真是漂亮，我们弄一头来做烤乳猪。”
“兄弟的萝卜长得很漂亮哦！”
“来都来了，多拔一点吧~”
“汪汪汪~”安格朗养的两条边牧自然认得莱恩和苏莉亚，它们汪汪叫了几声，还跑上来蹭着莱恩的裤腿。
从安格朗家就地取材，莱恩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奥利弗的妻子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据说这是奥利弗的第二任妻子，尽管她保养得很好并不显得衰老，面对苏莉亚还是完全落在了下风，她对自己能够参与这种级别的私人聚会深以为荣，商人的妻子在贵族夫人面前一向地位低，面对苏莉亚，她唯唯诺诺陪着笑脸，更像一个女管家。
可这也足够她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吹嘘好几年了，莱恩如是想到，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苏莉亚所代表的大贵族夫人圈子让所有女人们趋之若鹜，可能改变命运的注定只有极少数人。
“苏莉亚，你的那边情况如何？”野炊上，莱恩端着手里的橙汁。随口朝着苏莉亚问道。
中世纪的婚姻和他前世很多天朝古代的婚姻不同。
他和苏莉亚的婚姻，仅仅真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姻罢了，结了婚，莱恩依然是伯爵，苏莉亚依然是女侯爵，两个人的爵位相对独立，经济自由，女骑士在温福特公国拥有两个村庄的采邑，她享有完完全全的财权、治权，这两个村落和莱恩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他是侯爵丈夫，他也无权过问这两个村庄的任何事，女骑士拥有一笔超过两万金克朗的庞大嫁妆，这笔钱也和莱恩没有任何关系，如何使用都取决于苏莉亚自己。
同理，如果莱恩不愿意，苏莉亚也无权过问他领地的事。
想要合并头衔，莱恩这一代做不到，要等到他们两人的孩子出生并全盘继承了父母的所有头衔之后才有可能。
奥利弗心想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公爵嫡女的婚姻大多不幸福，娶一个公爵嫡女作为妻子意味着她掌握有相当的财权和自主能力，同时还会得到来自她家族的有力后援，那么意味着任何夫妻之间小的矛盾都很容易引起巨大的风浪，并最终形成一场家族战争，公爵嫡女压根就不会怕自己的丈夫，他们的丈夫往往才会是低声下气的一方。
但是这种情况在莱恩和苏莉亚的身上看不到，他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模范夫妻，莱恩在保持着自己强势地位下，放手给苏莉亚掌管他的领地并帮助自己的妻子树立威信，而苏莉亚则是懂得尊重莱恩的指导方针以及在一些小事上稍作辩论，夫妻之间的一些小游戏让他们乐此不疲，还让他们始终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手里掌权却不用权，反而放权给自己的妻子，这是最骚的，也是让奥利弗最为羡慕的，他知道，如果他有学有样，不出两年他妻子就可以把整个商会赔得精光。
吃完饭之后，奥利弗心想这里也没有外人，于是这位大商人低声说道：“但是我的伯爵，你知道，建立贸易站的事依然动了别人的蛋糕。”
“没错，确实动了别人的蛋糕。”莱恩端着酒杯低声说道：“蒙特福特公爵弗尔卡德肯定对这件事非常不满……”
“但是他无法发难，因为莱恩救过他的命。”苏莉亚海蓝色的眼珠中装着满满的智慧：“这让他感到难受，对我们来说确是个好消息。”
“所以，建立贸易站的事我们也要让弗尔卡德公爵参与进来。”莱恩端着红酒杯，鲜红色的酒液里面倒映着他的脸：“就像你说的，我们要学会分享，分享利润，分担风险。”
“可是哈根公爵……”奥利弗依然担心。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奥利弗，必要的时候带上矮人，顽固的矮人总是能够让所有人感到头疼的。”莱恩小声说道：“毕竟，矮人才是贸易站的最大供货商和最坚定的贸易伙伴，他们的要求理应得到满足，我说的对么？你也不用太过于考虑哈根公爵的想法，他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你只需要把他们聚在一起谈判，然后让他们明白，如果无法达成一个合理的分配协议，这贸易站就开不起来，我和苏莉亚都会支持你的。”
“明白了。”奥利弗得到了莱恩的指导，大商人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他突然开了个玩笑：“可惜这笔大买卖没让哈德良参与进来。”
奥利弗和哈德良如今都是莱恩的御用商人，他们既是同盟又是竞争关系，两位商人总是想尽办法多争夺属于自己的份额，但是对外则是通力合作。
“哈德良另外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莱恩摇了摇头：“你看到在波尔德罗上岸的金银珠宝了么？”
“天文数字，我的伯爵。”奥利弗点头。
“想办法慢慢出掉，换回我们想要的东西。”莱恩在苏莉亚和奥利弗的面前取出了一张散发着金色神圣光辉的羊皮纸：“只要一切顺利，这就会是你的。”
“这是？”奥利弗稍微看了一下羊皮纸上的标题。
“行商浪人贸易许可状。”
落款是金色的签名，其中有着足以吞没万物的璀璨亮光在字里行间流淌。
“ the emperormankind”
…………我是签字的分割线…………
“businessbusiness”在福根的大帐中，帝皇正极有兴趣地观看着许多福根收集来的古圣预言石板，通过使用灵能解答，人类之主似乎得到了某些解读。
福根想要从他敬爱的父亲脸上阅读到一些东西，但是帝皇的表情始终冰冷，似乎只有那黑色的眼珠倒映中的石板内容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人类之主对于福根的成就进行了肯定，和蜥蜴人结盟在帝皇看来似乎并不是不可接受。帝皇之子基因原体首先的反应是双方都是混沌之敌，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自然可以合作。
嗯，就像基里曼和那个灵族死神神选，还有圣吉列斯和寂静王一样。
在福根的印象中，只有那个使用灵能传讯在皇宫底下戳破了一个网道缺口，还大喊“神奇小马没有做错”“友谊就是魔法”的家伙真正令帝皇感到生气过。
“生意就是生意。”福根将帝皇的话复述了一遍，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们和那群古圣仆从的合作是否还有必要继续下去？”
“很有必要，从某些角度上来讲，无数史兰魔蟾使用自己的生命和意志，通过将自己密封在方尖塔上的行为通过伟大守护维持着大漩涡，阻止着恶魔入侵。”帝皇眉头紧锁，他看着福根收集来的石板：“石板上有很多内容已经实现，有些预言则是模糊不清，但是我们仍然能从其中了解到一些东西，古圣在这颗星球上有更大的图谋，而我们一无所知。”
“那些古圣仆从的力量非常强大……”想起史兰魔蟾大领主马兹达-穆迪举手投足之间天地震动之危，福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但是它们的部分科技依然远胜于我们。”
“当然，远胜于我们，到现在，你的子嗣孵化还在使用我的科技，而那些科技技术，正是来自古圣的遗留。”帝皇冷声说道：“这里有一些古圣遗留下来的孵化池，正好，我可以将其净化，然后利用你的基因……。”
“父亲！你是说？！”福根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帝皇摇头：“但是首先，先让我们见过那些古圣的忠仆吧。”
言毕，帝皇直接使用灵能传送将福根和自己传送走。
新世界，露丝契亚，太阳之城。
在十几个蜥蜴人军团的保卫之中，史兰魔蟾大领主马兹达-穆迪注意到了出现在古圣太阳神金字塔之前的两个身影。
魔蟾大领主的声音在颤抖。
“开始……大计划。”
第四百六十九章，大计划
“你是古圣。”当马兹达-穆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类之主时，它平静地说道。
“……”这次帝皇却出奇地没有反驳，他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
“可你并不是我们期望的古圣，你不是我们的主人。”魔蟾大领主连连摇头：“你只是一个不太可能的弥赛亚。”
不太可能的弥赛亚？福根皱起眉头，马兹达-穆迪在说什么？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帝皇开金口了，他无意辩解什么：“但是我认为我们有交流的必要。”
“你跟我进来吧，年轻的古圣。”魔蟾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巨大的金字塔在人类之主面前打开了大门……
在古老而深邃的古金字塔中，魔蟾马兹达-穆迪将自己的圣座升起，它举目观看着神奇而辉煌的古老金字塔，太阳石碑，月亮石碑，沉默不语。
帝皇的目光则是放在了清澈的水塘之中。
水塘之下，是群星的图案。
在黑暗的银河之中，一道黑色的裂痕将整个银河一分两半。
一个头戴桂冠，肩膀上有“u”字符号的人类手持一把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长剑宣告着自己的归来。
“罗保特-基里曼？”福根一开始有些难以置信，但是随即他在池底壁画中看到了灵族死神神选伊娜妮的身影。
如果父亲没有因为莱恩的努力而重新归来，基里曼也会因为灵族死神的力量而被复活是么？
帝皇之子基因原体的内心进行着思考。
“年轻的古圣，你回到这个世界，是想要做什么？”马兹达-穆迪并不在乎帝皇会做些什么，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它的话中甚至缺乏基本的尊敬：“你能为大计划做些什么？”
“你们的计划？”帝皇皱着眉头，他似乎对于魔蟾的冷漠感到习惯了。
这些生物是古圣制造出来的仆从，它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冷血种。
何谓冷血种？
有用就留下，无用就抛弃，有命令就执行，它们从不考虑人情，也从不考虑关系，它所有的存在都是为了完成古圣所留下的“大计划”，一切不符合大计划的东西都必须毁灭。
为此，这些古圣的仆从已经花掉了上万年时间。
那么为什么要执行“大计划”？完成“大计划”的意义何在？
那不是这些冷血种需要考虑的问题，只要为了完成大计划，该结盟就结盟，该开战就开战，它们不会因为曾经并肩作战就心存怜悯，也不会因为曾经是死敌就放弃结盟。
“大计划是我们的使命，当星门毁灭，我们的主人离开，守护这个世界的使命就落到了我们的身上，这是古圣的意志，我们理应执行。”马兹达-穆迪说话的声音非常缓慢，它能感觉到身后造物身上的力量，那是足以照亮整个星系的光芒：“你继承了古圣的遗产。”
“大计划是什么？”帝皇的回答听起来答非所问。
马兹达-穆迪不答。
实际上，对于大计划，史兰们经过上万年的讨论，至今也没得到过统一的解答，古圣留下的预言石板很多内容都模糊不清，每一个史兰都有自己的看法。
而真正知道大计划是何物的古圣已经全部离开，第一代史兰已经全部战死。
表面上的三言两语背后是无数的灵能通讯，魔蟾正在使用着可怕的力量和人类之主沟通，它似乎完全不畏惧帝皇的力量，或者说，它不在乎。
没人知道帝皇和马兹达-穆迪说了什么。
良久，马兹达-穆迪再次开口：“如果你所言属实，年轻的古圣，这会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在这个离开了古圣指引上万年的时光之后，已经没有人能够为我们解读那些古老的石板和已经被束之高阁的科技了。”
“如果你们这些古圣的仆从允许，我可以为你解读那些石板的内容，我可以为你们寻回和解析那些失去的科技。”帝皇冰冷的双眼中散发着凌厉的光芒：“这不是请求，这是要求。”
在和魔蟾的思维进行接触之后，人类之主已然明白，这些秩序之子们为了对抗邪恶付出了多少牺牲。
当初数以百万计的蜥蜴人军团如今已是昔日辉煌的一小片剪影，现在伟大守护依靠着数以百计的史兰花费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和精力维持，他们将自己固定在方尖塔和金字塔之上，以自己的生命延续着伟大守护。
然而这并非没有代价，史兰是古圣制造的造物，失去了古圣的指引，它们不会繁衍，它们尽管不老不死，频繁的战争和恶魔的入侵，依然使得史兰这个种族正在逐渐凋零。
但是它们还在坚持，它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守护，为什么要付出自己的一切去和混沌恶魔战斗，但是它们始终坚持，因为这是古圣的命令。
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和帝皇端坐于黄金王座上的情况很像。
这并不妨碍帝皇夺取古圣遗留的科技和知识，可在了解了这一切之后，他愿意给予这些可怜又可敬的生物一些空间，因为混沌是双方的死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帝皇的复苏也来自古圣的遗产。
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交易。
“不够，我们主人的遗产并非你想象中的可以用分享的知识去替换。”魔蟾大领主摇头：“在一万年的沉睡和思考中，我明白了很多，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对抗强敌，我们不会交出我的掌握的东西，即使你毁灭我们也一样。”
“我的子嗣会留下来。”帝皇将目光放在了福根的身上：“他会率领人类军队和你们并肩作战。”
“不够。”马兹达-穆迪依然摇头：“那是主人的遗产。”
“我可以将你们那些被污染的孵化池重新神圣化。”帝皇开出了第二个条件。
“不够。”魔蟾大领主依然摇头，然而它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如果这样，我们只能允许你查看三个金字塔密室。”
福根表面上镇定，他内心却已经被疑惑和不解充斥，他心想这些古圣的仆人们真是顽固。
帝皇似乎发现了福根的情绪变化，一道简单的灵能传讯命令他冷静下来。
“古圣之子确实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可他并非无敌，他的留下只能为我们对抗永恒死敌的战争多一点点胜算，这远远不够……至于人类，他们过于年轻过于单纯，很多时候很幼稚，而且极易受到混沌腐化的影响，我迄今认为，未能完成大计划的最重要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些年轻的种族没有被灭绝，导致混沌拥有了大量的爪牙可用。”黄金圣座缓缓安放在了金字塔内部的祭坛之上，马兹达-穆迪的话语非常缓慢：“你需要拿出更多的东西打动我，年轻的古圣，这是我的职责和我的使命，我将用我的一切去完成，直到大计划实现。”
“真是可悲。”福根说话了，他出言讥讽道：“然而你们到现在都不明白，真正的大计划到底是什么。”
“古圣之子，你也是大计划的一部分，主人早已看穿了一切，四位古圣之子正在这个世界上存续，你们就像无尽混沌中那微弱的秩序光点，紫色、红色、银色还有蓝色。”马兹达-穆迪接着说道：“这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帝皇的目光盯紧了这头魔蟾，他在思考着得失。
由于永恒的亚空间风暴影响，人类之主基本上无法传送军队过来，甚至帝皇怀疑如果没有自己的力量在亚空间风暴中导航，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穿过亚空间风暴抵达这个世界。
难怪古圣会选择这个世界作为游乐场、实验场以及最后的庇护所。
古圣最后的遗产绝对不能被混沌得到！
思考再三，帝皇决定掀开自己最后的底牌。
人类之主站在了魔蟾的面前，无尽光明和奇迹的尊贵面容上，吐出了几个单词。
第一次，魔蟾大领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它抬起头，似乎不可置信。
而帝皇却平静地点了点头，条件已经说出，就看对方是否接受。
如果对方不接受，那他唯有选择冒着被混沌发现的可能亲自动手。
气氛陷入焦灼之中，在太阳之城的巨大金字塔中，在数十个清澈水池和漫长的阶梯之上，在布满了各种神圣符文和古老印记之中，在天花板上那一幅幅长满青苔的画面之下，帝皇、福根和端坐在黄金圣座上的魔蟾陷入了沉默。
在一瞬间，数百道通讯在神圣议会之内来回通知，每一位沉睡中的史兰都得到了马兹达-穆迪的通讯并给予了自己的回音。
意识逐渐回到了身体，留给魔蟾大领主的是痛苦的选择，理智告诉他，主人的遗产不能给这些年轻的种族得到，但是理智更告诉他，这或许是阻止终焉之刻的为数不多的可能，对方的来历未知，存在神秘，当马兹达-穆迪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灵魂在混沌界和物质世界的阴影之中穿梭，它可以感知到，在他面前的那个充满着秩序之光的冰冷的太阳。
现存在世界上的最伟大和最富有智慧的头脑正在努力地计算着这件事其中的利弊，马兹达-穆迪的魔法力量甚至让帝皇感到了有趣，他很少见到如此纯粹和强大、又非混沌影响的魔法生物了。
良久，也许过去了一分钟，一个小时甚至是一整天，马兹达-穆迪终于点头：“这是我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年轻的古圣，但是我们必须要看到你兑现诺言。”
交涉成功。
新世界，露丝契亚，诸城之首，最初之城，古圣第一个抵达的地方，伊塔扎，伟大金字塔。
明亮的纯净秩序之光解开了金字塔大门上那由科技和魔法组成的复杂密码锁，在马兹达-穆迪的指引下，帝皇和福根先后走上那漫长的阶梯，古圣的造物是如此神奇，无数空荡荡的走廊和垂直通道通往伟大金字塔的最顶端。
路边上，金色的古圣石板上描绘着一个个蜥蜴人神的画像，它们的外貌都和魔蟾相似，但是显然它们拥有强大的武勇，为首之神叫做太阳神柯泰戈，这是一位沐浴在光辉之中，代表太阳或者如日耀般威能的神，也是蜥蜴人信仰的主神。
还有蛇神索提戈，这位新神诞生于蜥蜴人和斯卡文鼠人的千年战争之中，它代表着血腥和复仇，以及誓要将大角鼠毁灭的意志。
福根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突然感觉到石板上的蛇神正在注视着他，那是一种深深地认同感和喜悦感，可是当他想要看清索提戈的画像时，对方却又像是消失了一样。
这种被选中的感觉……
密室的大门被打开了，这是一条垂直的上升通道，马兹达-穆迪斥退了打算前来保护它的神殿守卫们，它转过身，示意帝皇和福根来到基座之前。
在基座之上，端坐着一具已经死去的腐尸。
尊者克罗克，伊塔扎的守护者，蜥蜴人第一位魔蟾祭司，最强大也是最伟大的魔蟾祭司，它与第一代同僚协助古圣改造世界，它们还建造了两极的传送门（即日后的混乱荒野），而且还是教授精灵学会魔法的导师，据说它的使命就是注定要见证到宇宙最后一刻。克罗克在大灾乱留下了最悲壮的牺牲，但它不屈不挠的灵魂仍执念于世，成为了第一位圣骸祭司。
克罗克的面目被黄金葬仪面具遮挡，它不再能发话沟通，但其灵魂能与物质世界相互作用，其力量能振荡空气制造如遥远回声般的话音，昔日的巅峰辉煌已经崩塌，但剩余的风中残烛也足以摧毁它的敌人，在危急时刻它的灵魂将在主人不死的意志之中回归现实世界，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助蜥蜴人们赢得又一次胜利。
在伊塔扎防御战在克罗克伟大的牺牲下结束后，蜥蜴人努力收集每一小块遗骸碎片，怀着崇敬的心情将拼接遗骸并用树脂浸透的油纸包裹。
从此第一位蜥蜴人圣骸祭司诞生了，许多死去的魔蟾也用该法处理。蜥蜴人发现这些魔蟾蜍是如此强大，以至于**死去后灵魂依然执念于世，这些古老圣物将再一次制定补全世界的伟大计划。
这座木乃伊就如此安静地端坐在伟大金字塔的最顶端，它看起来已经完全是死的，各种意义上都已经是死的，但是其腐朽的**之上依然寄宿着它的灵魂，它的精神依然注视着这个世界。
它曾经注视着古圣如何创造全新的种族，它曾经注视着古圣在露丝契亚建立了如此之多的辉煌城市，它曾经注视着数十个混沌军团和上百个混沌大魔一起围攻伊塔扎，它也将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毁灭，当最后的时刻来临，克罗克那不屈的意志和不死的灵魂将为了守护古圣的造物用尽自己已经衰微的最后一丝力量。
帝皇轻轻点头，他可以从这座木乃伊的身上感受到相似的牺牲，这些崇高的生物不计一切代价地牺牲自己只为了守护，就像他一样。
人类之主冰冷的内心不会被克罗克的牺牲所感动，但是他依然认同克罗克的奉献，这让他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金色的光辉开始从人类之主的身上浮现，无上的伟力将金字塔顶端的密室完全包裹，一道笔直的金光从帝皇的心脏中喷射而出，注入早已死去数千年的圣骸祭司体内。
那是帝皇独一无二的力量，
渐渐地，在福根的疑惑和马兹达-穆迪充满着期待地注视中，那位于黄金葬仪面具下的遗骸头部，两个镶黄色托帕石的白玉眼睛中，出现了光芒。
在这具圣骸之内，有什么事发生了。
缓缓地，圣骸的双臂举起，那本应死去的木乃伊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一句古老的语言，这力量来自宇宙之外，包含着宇宙本源的希望之力，星辰闪烁，古圣的创世之力在他的身上浮现。
“为了……大计划！”
第四百七十章，再见，艾米莉亚
“这么说，兄长执意开始远征了？”
酒庄内的沙发上，莱恩端起了茶水，他有些感叹地说道：“不知不觉，兄长也走上了这条路。”
苏莉亚坐在他的身边，女骑士也端着红茶，她随口说道：“这是兄长一生的理想，父亲也支持他。”
“嗯……”莱恩淡定地点头。
屋外下着小雨，目前时间已经来到了初春，一年一年，莱恩发现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他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地，有了属于自己的军队，也有了自己的家。
莱恩夫妻说的是关于尤利乌斯的事，在年前和罗嘉打过一场之后，尤利乌斯正式宣布放弃自己的一切头衔，开始了圣杯远征。
他的第一站是亚登森林，然后是灰色山脉，远征骑士们会首先把整个布列塔尼亚尽可能地走一遍，然后再考虑离开骑士王国，远征别的地方。
一般对于所有的远征骑士来说，第一站必定是布列塔尼亚的龙兴之地巴斯托涅，所以尤利乌斯也选择了亚登森林开始自己的旅程。
“艾米莉亚呢？”莱恩突然说起了自己的小女仆，他笑道：“我和维罗妮卡当初确实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她居然会是选帝侯和女公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真是我没有想到的。”
布列塔尼亚的继承法和帝国稍有不同。
帝国的继承法依次是嫡长子、嫡子、嫡女、嫡长孙、私生子再到旁系亲戚等等。
布列塔尼亚的继承法依次是嫡长子、嫡长孙、嫡女再到旁系亲戚，然后才是私生子。
所以为什么圣杯骑士安泰尔姆会说他是尤利乌斯和苏莉亚之后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正因为他是弗朗索瓦的堂弟。
帝国允许女公爵的出现，允许女性承袭爵位，布列塔尼亚则不然，骑士王国原则上不允许一位女性担任公爵这么高的爵位，这个女贵族会在国王的命令下公开进行招亲，招亲成功的骑士就将作为女性的伴侣入赘继承公爵爵位。
不过目前看起来弗朗索瓦还能在公爵的位置上待非常久，各种意义上。
“努尔方面已经派出了一支一千多人的军队来迎接艾米莉亚，不日就会抵达，这只军队会由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努尔**官西奥多-布鲁克纳，努尔的黑女士埃尔斯佩斯率领，由努尔铁甲军和努尔十几个骑士团的精锐组成。”苏莉亚今天穿着仙白象牙染墨勾勒绸缎长裙，展示着自己两条美得惊人的大长腿，女骑士似笑非笑地说道，还隐隐带些嫉妒：“我听说艾米莉亚对你发脾气了。”
“没错。”说起这件事，莱恩苦笑不止。
由于回努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也因为一些原因，艾米莉亚开始逐渐变得烦躁和不近人情。
尤其是对莱恩，小女仆有时会很烦躁地让莱恩滚远点，她不想看到他，在莱恩配合地离艾米莉亚远点之后，小女仆又会发火觉得莱恩是不是不喜欢她了才躲着她，叫他滚回来抱着她睡。
这让莱恩无所适从，当然伯爵本人也知道艾米莉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他尽可能地包容着艾米莉亚的坏脾气。
苏莉亚对此也很理解，很明显，艾米莉亚是打着想要嫁给莱恩的想法，结果自己成了最后的胜利者，而且艾米莉亚一向和苏莉亚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很甜。
“这几天你都去陪艾米莉亚吧。”苏莉亚大方地说道。
“……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吧。”莱恩有些尴尬地转移开了话题：“说起来，帝国方面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苏莉亚将糕点送入嘴中。
“一位新的圣域强者崛起了。”莱恩将一份资料放在了桌上：“你看看吧，苏莉亚。”
女骑士接过了资料。
就在去年，凯姆勒肆虐整个布列塔尼亚东部的时候，蒙特福特公爵弗尔卡德自然也向帝国，尤其是瑞克亲王领求援了。
然而帝国方面却始终没有太多反应。
莱恩有些奇怪，他后面拜托奥利弗去调查了一下。
果然，帝国方面也遇到了困难。
就在去年的同一时间，一只名叫马拉特拉克斯的末日火龙肆虐了整个瑞克领，数个村镇被夷平，前去和末日火龙作战的乌木之手骑士团被全灭。
皇帝卡尔-弗朗茨头疼于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他一方面发布高额悬赏，另一方面计划组织一只庞大的布伦瑞克军队去消灭火龙。
然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为皇帝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叫做马库斯-沃夫哈特，一位圣域强者。
这位猎手率领着自己的怪物猎手团在瑞克河上埋伏了正在休息筑巢的巨龙，他在巨龙打算飞过瑞克河的时候将其三箭穿心而死。
这件事震动了整个帝国宫廷，皇帝卡尔-弗朗茨对此感到万分惊讶和由衷地喜悦，由于马库斯-沃夫哈特是米登领人，卡尔-弗朗茨皇帝不仅立即派出瑞克禁卫嘉奖，更是亲自传召这位屠龙猎手来到布伦瑞克，来到帝国皇宫，皇帝的王座之前，打算封他为男爵，赐予一块富饶的土地来表彰其屠龙的壮举。
然而，马库斯却拒绝了封赏，并请求皇帝能让他继续完成自己的猎杀之途，因为他曾经发下宏愿，除非整个帝国的怪物全部被消灭殆尽，否则他永远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卡尔皇帝非常欣赏马库斯的坚毅决心，他命令手下从帝国藏宝库之中取出琥珀之弓这把弓被琥珀巫师施加了魔力和强大的祝福，不论任何角度，射出的箭矢能被魔法引导，自动射入凶猛魔兽的心脏之内。
之后，皇帝更是赐予马库斯“猎手元帅”“帝国皇家守卫队长”的称号，让他拥有自行招募士兵的特权。
“马库斯-沃夫哈特是米登领人，又是圣域强者，卡尔-弗朗茨对于能够将这个如此优秀的人才收罗麾下肯定是非常高兴的，就像你知道的，苏莉亚，帝国拥有圣域实力的人才可不多。”莱恩见到苏莉亚看完了资料，这才说道：“这就是帝国方面始终未对蒙特福特公国支援的原因。”
“遇到问题，我们不能指望别人，最好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莱恩摇了摇头：“帝国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们要面对太多敌人。”
“嗯，莱恩，你去看看艾米莉亚吧。”苏莉亚看着莱恩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女骑士微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些酸味：“女人这个时候是最喜欢、最需要人陪的时候。”
“我明白了。”莱恩轻叹一口气，伯爵本人站了起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莱恩来到了艾米莉亚的房间门口，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敲门：“艾米莉亚？”
房间门打开了，小女仆清丽动人，如山间清泉一样的小脸从门缝中露了出来，她的脸上很有些不高兴：“莱恩？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啊。”
“我又不要你看，我没你想象得那么脆弱！”小女仆的话听起来不太好听，但是她还是闪开身，让莱恩进来：“想喝点什么？”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
艾米莉亚的房间内陈设很豪华，小女仆今天穿着一套简单的粉色薄透灯笼袖小洋裙，一双细嫩的小腿上裹着白色的长筒丝袜，她示意莱恩在房间内坐下，这间房间内的装修是典型的布列塔尼装饰风格，于布局上突出轴线的对称，恢宏的气势，高贵典雅，细节处理上注重雕花、线条，制作工艺精细考究，见到莱恩进来，艾米莉亚有些黯然地说道：“就剩五天了，埃尔斯佩斯告诉我，他们五天之后就将抵达。”
“五天？”莱恩无视了艾米莉亚有些哀怨的眼神，他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跟随着自己好多年的小女仆：“我记得你今年也二十五岁了吧？”
“女人的年龄是秘密！莱恩！”艾米莉亚嘟着嘴巴，她给莱恩倒了一杯苹果酒，然后钻进莱恩的怀中，靠在他的胸膛上：“我跟随你的时候是十七岁，你二十四岁，今年你三十二岁了，我自然已经二十五岁了。”
轻轻伸手抚摸着艾米莉亚的脊背，莱恩叹气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需要，我是艾米莉亚，也是艾曼诺莉。”小女仆幽幽地叹气道：“我并非你想象中地那样娇弱，别忘了，我可是选帝侯贝纳迪诺家族最后的嫡系血脉，我的手段不会比你想象中的少，我拥有属于我的支持者。”
“那就好。”莱恩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比较少面对这种情况，伯爵思考了一下，这才说道：“那你有什么想要完成的心愿？”
“心愿？”艾米莉亚脸色阴晴不定，小女仆确实很舍不得离开莱恩，她眼珠转了转，小声说道：“你愿意帮我实现么？”
“呃，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吧。”莱恩赶紧将艾米莉亚一些不切实际地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最近，艾米莉亚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变得容易恶心，喜欢吃酸梅，食欲不振、心情不好等出现了一系列症状，莱恩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对此唯有发自内心的喜悦。
艾米莉亚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小女仆又羞又恼，还很是患得患失。
“那……抱我出去，好么？”艾米莉亚心里盘算了一下日子，她抬起头，她在莱恩的耳边说道：“我还想再体验一次，正义教会神殿的温泉浴，就我们两个人，三天两夜。”
“好。”莱恩将艾米莉亚抱了起来：“就我们两个人。”
…………我是体验温泉浴的分割线…………
五天之后，来自努尔的军队抵达了。
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率领着努尔铁甲军在城镇外排成了整齐的队列，黑衣黑甲的帝国精锐在阳光下反射着黝黑的光，他们军容整肃，这只军队人手一把经过努尔军工厂精心制作的特制长管手铳，每一位努尔铁甲军的士兵都是大贵族子弟，他们被送入努尔枪炮学院学习，并在努尔众多古老的名校中进修，这只军队一直以来都是努尔压箱底的精锐，不到最后时刻不会出动。
一旦出动，他们的敌人将面对可怕的子弹风暴。
厄尔施泰因身穿全身黑色板甲，闪亮头盔并手持光亮长剑，身上悬挂着代表着帝国的铁十字颅骨纹章和代表着努尔的黑底天秤金狮纹章，他已经是一位老兵了，头上数根漂亮的五彩盔羽在空气中飘荡，红色的络腮大胡子和长长的山羊胡充分说明了他的资历，和许多人想象中不同，他的出生不是一名贵族，而是一位最普通的士兵，从士兵到大元帅，厄尔施泰因的故事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帝国公民踊跃参军，为了保卫文明而战。
莱恩心想也确实只有帝国南方这种富裕又开化的地区会有这种机会和这种可能，其中又以帝国首都布伦瑞克和南方重镇努尔为最，也难怪无数农民和自由民钻破了脑袋往城市里面挤。
努尔的黑女士骑在一头紫红龙之上，她手握一把大镰刀，在天空之上翱翔，死亡之风来回涌动，来自努尔巫师行会的许多巫师们先后抵达，有炼金巫师，阴影巫师，光明巫师，翡翠巫师和琥珀巫师等等二三十位巫师。
努尔**官西奥多骑乘着一头野性十足的半狮鹫，这头半狮鹫名叫“收割者”，是帝国最大的半狮鹫，在他的身后，是努尔十几个骑士团的代表，其中不少骑士团的大导师，他们身穿着五颜六色的铠甲，身上挂着多种多样的骑士团纹章。
这支旧世界数得上号的精锐军队就待在城外，准备迎接艾米莉亚。
酒庄大门大开，莱恩这边也派出了自己的所有精锐，圣杯骑士阿曼德手持莱恩家族纹章大旗，他的身后跟着一队王国骑士，铠甲鲜亮，骑枪如林。
新封的德文男爵赫克斯头戴十字盔，他率领着为数两百多的游侠骑士们在原地等待。
大群矮人和来自木精灵的巡林客队伍“翠绿之风”也在此等待。
在万众瞩目之中，艾米莉亚在莱恩的护送下从酒庄中走出，小女仆抬着头，她看着前来迎接自己的军队，昔日清纯的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雍容华贵和独属于大贵族的气度，见到厄尔施泰因，艾米莉亚轻笑道：“你现在是大元帅了？厄尔？我记得在巨龙森林之役时，你还只是个军团长，你居然活下来了。”
“见过女公爵！”厄尔施泰因见到艾米莉亚之后再无疑问，努尔的大元帅单膝跪下：“恭迎公爵返回努尔！”
“恭迎公爵返回努尔！”为数一千多的精锐军队几乎全部单膝跪下，骑士们翻身下马。
“请努尔女公爵、布雷西亚选帝侯阁下、威森领真正的统治者和威森领公爵、贝纳迪诺家族最正统的继承人出剑！”紧接着，努尔铁甲军的领袖朱尔-巴福克单膝跪地。
“请努尔女公爵、布雷西亚选帝侯阁下、威森领真正的统治者和威森领公爵、贝纳迪诺家族最正统的继承人出剑出剑！！！”努尔铁甲军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艾米莉亚点了点头，小女仆终于伸手握在了自己腰间的长剑上，由于某些心里明白的原因，她今天早起人有些头晕还有些恶心，胸口有点涨涨的，不过她克服了自己生理上的不适，单手握剑。
在金色的火焰之中，选帝侯圣剑“西方之火”出鞘，剑身上神圣的辉光照耀全军。
此时，她的身份已经再无疑问了。
莱恩站在不远处，看着艾米莉亚的身影，伯爵本人百感交集。
也许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小女仆艾米莉亚了，有的只有努尔女公爵、布雷西亚选帝侯、威森女公爵艾曼诺莉-冯-勒布维茨-贝纳迪诺。
再见，艾米莉亚。
你好，艾曼诺莉-冯-勒布维茨-贝纳迪诺，努尔的女公爵和尊贵的帝国选帝侯。
第四百七十一章，绿骑士现身
“公爵，我们该走了，整个努尔都在等你。”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严肃地对着艾米莉亚说道。
艾米莉亚不舍得最后看了一眼莱恩的领地，那里绿水青山，生机盎然，成片的农田上，农奴们正在收割冬小麦，莱恩麾下的骑士们都来了，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朝着艾米莉亚脱帽致敬。
没人想到，伯爵的女仆长会是帝国的选帝侯，但是所有人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都给予了艾米莉亚最高程度的敬意，骑士们敬佩有坚持，有担当的人，艾米莉亚给莱恩当女仆一当就是八年多的时间。
现在，艾米莉亚必须返回帝国了，在那里，有她的封臣，有她的臣民，他们需要艾米莉亚，而艾米莉亚也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她终究是选帝侯家族最后的嫡系血脉。
苏莉亚来了、特蕾莎来了、维罗妮卡也来了，还有平时极少出门的黑暗精灵奥莉卡和湖神女巫莫吉安娜。
当然，最让艾米莉亚注意的还是那个脸上带着淡淡伤感和微笑的伯爵，时光荏苒，当努尔铁甲军的精锐军队包围着自己时，二十五岁的艾米莉亚就在那里，深情的目光望去，依稀浮现着自己十七岁第一次见到莱恩时的模样。
当时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诺德的王国骑士，白狼骑士团的普通成员！
一路以来的传奇故事，艾米莉亚都是莱恩和他所创下无数史诗的见证者，艾米莉亚本以为她可以当一个忠实的看客，一直看下去，但是离别之时终于到来，女公爵眼中饱含着热泪，当时光奏响回家的小夜曲，她试图回忆了八年前，自己在马林堡的码头，收拾行囊出发，跟随莱恩回家的样子。
艾米莉亚缓缓转身，她示意努尔铁甲军和骑士团大导师们让开道路，走到莱恩的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露着宠溺的笑容，他伸手按住了艾米莉亚的肩膀，轻拍两下。
女公爵牙关紧咬，她明白自己在面对这个男人时有多么脆弱，只要他开口，只要他恳求自己留下来，自己一定会愿意抛弃一切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一辈子当个没名没分的女仆。
他没有，相反，莱恩的意思很明白，如何选择，取决于她自己，无论她作出如何的决定，他都支持。
可这才是她心目中人类的英雄，莱恩是一个被责任感和使命感浸透的男人，他是骑士道的典范，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所有骑士的楷模。
如果莱恩真的像头舔狗一样求艾米莉亚留下来，她反而会看不起他。
“……最后还是要说一句谢谢，莱恩，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艾米莉亚来到莱恩面前，努尔女公爵最后说了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小女仆艾米莉亚，我的男人。”
说完，艾米莉亚踮起脚尖，在莱恩的嘴上轻轻一吻，然后女公爵就此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努尔的大军就在莱恩的面前离开了，莱恩怔怔地看着这只军队的远去，伯爵长叹一口气，艾米莉亚选择离开也意味着她将放弃目前安稳闲适的生活，而选择将自己投入努尔的政治漩涡中，目前艾米莉亚在帝国宫廷绝不缺少反对派，选帝侯之位和威森大公爵之位都有人代领，尽管她持有选帝侯圣剑“西方之火”，这次回去也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但这是她的选择，莱恩无权干涉。
“走吧，我们回去。”莱恩转过身，今天他的后院来得非常整齐，除了最近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的湖中仙女以外，所有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们都来了。
先走的是两个女巫，特蕾莎和维罗妮卡最近都在忙于魔法实验，然后是莫吉安娜，湖神女巫正在派人调查穆席隆，她试图通过占卜了解药剂圣杯的去向。
留下来的是苏莉亚和奥莉卡，女骑士轻轻地走到莱恩的身边用手挽着他的胳膊，温柔地安慰着有些怅然的丈夫：“并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等到时间合适，我们可以一起去努尔看艾米莉亚，她已经建好了传送阵，只等待埃尔斯佩斯女士在那边激活。”
“实际上艾米莉亚走的时间不合适。”莱恩摇了摇头，他示意骑士们解散，然后转身返回酒庄：“但是没有办法，确实这已经是约定好的时间了，努尔方面已经拖得够久了。”
“主人，她有了。”黑暗精灵的话相当直接，奥莉卡斜着眼睛，口气不怎么好听：“真是的，主人最近都和她在一起。”
“艾米莉亚毕竟就要离开了，多分一点时间给她是应该的，只能怪我自己不争气……”苏莉亚很是幽怨地捂着自己的小腹，结婚一年多以来，莱恩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灵纹也早就成熟了，但是她就是没点动静。
同时，女骑士的心里还隐隐有些危机感，艾米莉亚如果产下一个长子，那么由于双方的身份决定了这个孩子肯定是个受到所有人承认的拥有贵族身份的合法私生子！如果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孩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莱恩的头衔将会全部由艾米莉亚的孩子继承？！
“你放心，苏莉亚，艾米莉亚的孩子只会继承艾米莉亚的头衔，未来我的所有头衔将会由我们的孩子继承。”莱恩看出了苏莉亚的担心，他笑着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去。”
苏莉亚脸上泛起了红晕，女骑士低声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如果……生不出来怎么办？”
“不会的，艾米莉亚……只是比较特殊。”莱恩吐槽道：“她的灵纹三周之前才成熟，然后才几天……她立即就有了。”
“主人，为什么艾米莉亚很容易就有了呢？”黑暗精灵也好奇地问道。
“因为她的体内没有狂暴的魔法元素，所以整个过程相对比较容易。”莱恩摇了摇头：“你们都不同，奥莉卡，你的体内有大量的黑暗魔法的法力，而苏莉亚的体内累积了大量女士的神力。”
女骑士和暗精女仆这才恍然大悟，尤其是苏莉亚，女骑士脸红着思考最近女神是不是附体过于频繁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艾米莉亚是运气好，你们都会有的。”莱恩示意他们该回去了，还有很多事要伯爵处理。
…………我是处理内政的分割线…………
旧世界，布列塔尼亚东方，灰色山脉，黑石据点下方河谷。
远征骑士卡拉德正在感叹于矮人建筑技艺的鬼斧神工。
在灰色山脉的高峰之下，是成片正在开垦的农田，为数两千多的农奴们正在辛勤工作，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他们一边感激着哈根公爵的宽宏大量，一边卖力干活。
安格朗德氏族的矮人们仅仅建立了几个哨站就完全控制了这片河谷，每个哨站仅仅驻扎5-10个矮人，这些矮人依靠着精锐的火器和各种守城设备足以抵挡一只上千人的大军！
而如果哨站的矮人判断有无法对抗的敌人出现，那么这些哨站就会点燃烽火，到时候居住在里面的矮人军队就会出战，给予敌人致命一击，附近吉索莱奥克斯公国的骑士们看到烽火也会立即出动战斗。
同时，矮人的一些行动让卡拉德大开眼界，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逃奴，贝勒加下令让手下训练他们学会基本的长矛突刺和使用一些简陋的手弩，矮人的手弩太容易上手了，农奴们只需要学会装弹、瞄准、扣动扳机就行，这种脑残式教程让农奴们快速上手，甚至发挥出了一定的效果。
远征骑士隐隐意识到为何莱恩领地的农奴们有颇为可观的战斗力了。
可惜的是，时不我待，卡拉德并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太久，为了继续赢得女士的注视和垂怜，他必须启程了，贝特朗爵士率领的人类军队甚至已经在两周之前就已经离开。
拿起自己的神剑杜兰戴尔，骑上自己的爱马伽利帕，他清洗干净了自己破破烂烂的罩袍，让卡拉德感到欣喜的是，贝勒加让自己的符文铁匠斯路德-诚实者帮他重铸了他的骑士板甲，更是在上面添加了三个符文用来保护这位强大的远征骑士，出于曾经在拉-梅森内尔修道院并肩作战的情谊，矮人只收了卡拉德成本外加三百金克朗的酬劳，这对矮人来说已经非常良心了。
经过漫长的远征，卡拉德有一笔不错的积蓄，装备和战马就是骑士的生命，他毫不犹豫付了钱。
穿好铠甲，跨上战马，卡拉德告别了矮人和河谷内的农奴们，独自踏上了远征之路。
圣杯远征是孤独的，在三个小时之后，凡世的人烟和城镇就已经离卡拉德远去，现在留给远征骑士的是无人的旷野，时间已经来到四月份了，吉索莱奥克斯公国的有些地方居然还在下雪，卡拉德怀疑这些雪是冬天最后的挣扎，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天下确实在下着软绵绵的雪。
在卡拉德的视角之内偶尔可以看见一些贫瘠的农田，没错，偶尔，但是他举目远眺，很少有农奴在农田中耕作，显然凯姆勒给这个公国带来的伤害并不会在这么短之内消失，卡拉德甚至怀疑亡灵巫师带给这片土地的伤害还能否愈合，可无论怎么说，凯姆勒已死，农奴和贵族们的日子终将过下去。
这就是生活。
令卡拉德感到怪异的是，商人们就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聚拢而来，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商队，都是打算前往新建的贸易站贸易，他们携带着兽皮、美酒和马匹，换回了矮人生产的武器装备和帝国出产的黑啤酒与粮食。
这让这片土地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生机。
商队都有军队护送，有些是吉索莱奥克斯公国的军队，有些是商人自己的护卫队，荒野之中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的同时，卡拉德却感到了懊恼，如果这样，他要如何才能够给女士献上足够的贡品？
他决定继续远离人烟。
逐渐靠近亚登森林，卡拉德终于如愿地见到了自己的猎物，在远征骑士的马蹄声中，一个慌张的女人正在树林中夺命狂奔，试图远离他。
卡拉德立即确认了对方是什么她身上穿着一件充满污渍的绿色长袍，头戴尖顶巫师帽，见到远征骑士的身影，女人尖叫着在林地之间狂奔，她的神色充满着恐惧，许多魔力不由自主地释放出来，在空气中形成绿色的气浪，灰色的长发上弥漫着诅咒的味道，她试图冲下山坡，打算消失在林间深处。
这是一个野法师！是一个没有经过系统性训练而自己觉醒了魔法天赋的女性野法师！卡拉德知道，在民间，她们有一个不成文的统一称呼，那就是魔女。
卡拉德最近才在黑石据点下的河谷之内见过魔女狩猎，魔女被绑在火刑柱上等待着火焰的净化，结果那个魔女居然不畏惧火焰，她在火刑柱上释放出尖锐的笑声，操控着火焰攻击农奴，大声咒骂着所有人并警告他们自己一定会回来毁灭这片土地。
然后矮人的加农炮立即就把这个魔女轰成了渣。
在这个世界，魔女并不是什么第一生产力和美好善良的代名词，在混沌腐化的污染下，每一个没有经过系统性训练的野法师迟早都会成为混沌巫师，并最终成为混沌恶魔进入凡世的传送门。
“邪恶生物，混沌走狗，受死吧！”卡拉德用马刺猛踢爱马的腹部，纯血精灵战马高鸣一声穿过林地，马蹄在被雪覆盖而泥泞的地面上踏响，茂密的枝丫让卡拉德失去了自己的视线，魔女念动着咒语，疯狂增生的荆棘和尖刺几乎将卡拉德整个人包围起来，
她差点就成功了。
“为了……女士！”远征骑士双手握紧了长剑，那些缠绕着他的树枝似乎变得空无一物，神剑杜兰戴尔身上迸发出了湖神之光，卡拉德释放出了无尽的怒火和咒骂，那些困扰着他的障碍物被他几剑砍碎，用力地驾驭着战马，卡拉德示意爱马进行最后的冲刺：“解决她！”
在魔女恐惧的尖叫中，战马如一道奔袭的雷电一样穿过幽深的树林，杜兰戴尔准确地撕开了荆棘和尖刺，此时远征骑士那出神入化的剑术得到了完美的展示机会，魔女的脊背被杜兰戴尔的剑锋圆润地切割开，寒光一闪，她死不瞑目的头颅落在了地上，无头的尸体继续跑了两步，摔倒在一片泥浆中，微微抽搐，随后没了动静。
“哼！”卡拉德充满着嫌恶地从战马上下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魔女的尸体，知道他遇到的只是一个小角色，如果这种级别的贡品能够让湖中仙女满意，那么圣杯远征就远不会那么艰难，远征骑士单膝跪地，向女士祈祷并诉说了自己微不足道的胜利，然后打算继续出发，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然而祈祷尚未结束，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一个通体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卡拉德的面前，他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身上，穿着奇特的绿色盔甲，上面缠绕着常春藤，他通体绿光，却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你是？！”
第四百七十二章，啜饮圣杯
在布列塔尼亚，有一个极为古老的传说，在初代骑士王亚瑟因病离世之后不久，一名通体绿色的骑士便出现在了布列塔尼亚的山林之间。
他一向沉默不语，除了极少特别情况以外，他几乎从不说任何话，但是他的强大远超凡人的形象，他是布列塔尼亚骑士王国的守护者，也是整个王国家喻户晓的存在。
他出现在山林之间，漫步在古老的大树树荫之下，在清澈的湖水中移动，在瀑布中出现，与玷污湖神圣地的邪物战斗。
毫无疑问，绿骑士最主要的敌人是野兽人，在上千年的征战中，绿骑士极有可能以一己之力屠杀了数以万计的野兽人，这让他在野兽人之中赢得了“灵魂杀手”的称号。
他便是湖中仙女亲自分封的冠军，一位行走在人间的半神，整个布列塔尼亚唯一凌驾于圣域之上实力的存在。
绿色的幽光照耀着昏黄的林地，卡拉德吞了口口水，他心里首先是发自内心地喜悦，然后便是如临大敌般的严肃。
神剑杜兰戴尔被他握紧手中，等待着绿骑士的反应。
对于远征骑士们来说，绿骑士的出现，代表着远征之路的一个重要标志。
那就是卡拉德的圣杯远征即将迎来一次重要的测验。
绿骑士将会对远征骑士发起挑战，借以考验他的武艺和虔诚程度，这一场对决是真正意义上的冠军对决，远征骑士必须使出自己所有的本领，否则如果战败，会有被杀的危险。
这不是胡说八道，有些愚昧的人时常会在酒馆里面对吟游诗人甚至是圣杯骑士的讲述提出属于自己的质疑，即拥有半神实力的绿骑士为何会对一般实力为传奇阶的远征骑士出手？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绿骑士从不使出全力，而武器很难对绿骑士造成伤害，刀剑和箭矢穿透绿骑士的身体，就像轻飘飘的划过晨雾一般，什么都砍不到，无论绿骑士受了多么重的伤都不会死，曾经有远征骑士依靠着强大的勇武直接将绿骑士斩首，但是绿骑士仅仅只是淡定地用手捡起了自己的头就离开了。
绿骑士的身影虚无缥缈，他翠绿的双目隐藏在头盔之中，看着卡拉德，绿骑士开口了：“远行的骑士，接受我的考验。”
“请。”卡拉德平静地点头，战斗的时候到了。
绿目之王骑在一匹已经不能称之为活物的战马之上，这匹战马喷吐着绿色的烟雾，它的身影在虚幻中若隐若现，就像绿骑士本尊一样，对方身处虚幻之中，除了他手中的苦痛之剑，卡拉德甚至怀疑对方是否真正存在。
心底的凉意浸透着远征骑士的心肺，卡拉德逐渐意识到单单是注视着如此神秘莫测之物就带给了自己可怕的压力。
绿骑士显然不打算给卡拉德喘息的机会，当注意到对方已经上马准备战斗时，绿骑士立即驾驭着自己的坐骑，发起了冲锋。
好快！真是太快了！卡拉德刚刚强迫着自己转移回注意力，绿目之王的冲锋就已经近在咫尺，他前进的步伐就像幻影，穿透了一切障碍物，虚无缥缈的身影任由树枝刮过他的盔甲，在眨眼之间，他已经逼近了卡拉德。
“来！”卡拉德内心念动着湖中仙女的圣言，他双手紧握着尤勒斯留给他的神剑，神剑之上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催动战马，锋利的剑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圆弧，他口中发出的挑战声响动着奇特的旋律，无穷的怒火将卡拉德的意志包围，杜兰戴尔凶狠的剑锋弧线直指绿骑士的头颅。
绿骑士一语不发直面卡拉德的挑战，手中绿色的苦痛之剑以劈天裂地之威朝着卡拉德砍来。
“铛~”剑刃交锋迸射出的激烈火花让卡拉德几乎睁不开眼睛，绿骑士的这一击足够将他杀死数次，远征骑士巧妙地使用自己的力量格挡住了绿骑士的攻击，双方身影交错而过。
这便是第一回合。
“再来！”远征骑士眯起双眼，他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卡拉德几乎是逞强一样地咆哮道：“把你的本事全都使出来！绿目之王！”
“……”绿骑士对于卡拉德的话置若罔闻，绿目之王仅仅只是调转马头，重新面对卡拉德，发起了冲锋。
绿色身影化作流星滚滚而来，就和想象中的一样，绿骑士无视任何地形限制，他的移动根本就不受到林间树枝和泥泞土地的影响，他的动作就像摧毁的幻影，唯有他手中的苦痛之剑散发着惊人的杀意，绿目之王眼中没有任何情感。
卡拉德不确定那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在上千年的战争中失去了所有作为人的感情？还是说对方本来就不是人？
远征骑士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如果不打起精神来，真的有被杀的可能，绿骑士面对远征骑士也从不心慈手软。
我不会输！与恐惧相伴而来的，是浓烈的战意，卡拉德握紧了手中的神剑。
杜兰戴尔见证了尤勒斯的辉煌和落幕，如今这把剑也将见证他的。
战斗！！！
卡拉德怒喝一声，他只感到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腔中点燃，女士的骑士绝不认输！绝不！
“铛！”杜兰戴尔和苦痛之刃再次交锋，绿骑士手中剑刃来回旋转，一个回合，卡拉德直面绿骑士六次猛攻，苦痛之刃的锋刃上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寒光。
“唔！唔！”卡拉德手忙脚乱地抵挡住了绿骑士的攻击，他翻转剑刃，杜兰戴尔的剑锋上燃烧的火焰逼得绿骑士不得不收回了苦痛之刃，战马交错，第二个回合就此结束。
调转马头，卡拉德双手紧握着自己的剑：“再来！”
“……”绿骑士一语不发。
战斗再启。
就在亚登森林之内，属于绿骑士的迷雾之中，一场伟大的冠军对决就此拉开帷幕。
卡拉德的身姿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他骄傲而自豪地展现着他的力量，向盘踞在狮王之位上的绿骑士进行着挑战。
绿骑士的战法则是一头君临兽群的狮王，他游刃有余地享受着来自挑战者的冠军对决，绿目之王始终一言未发，他的力量如同永恒地瀑布一样无尽地流淌，每一次挥击，绿目之王的力量都比之前要强上几分。
苦痛之刃和杜兰戴尔的碰撞无穷无尽，远征骑士卡拉德的实力甚至比普通的圣杯骑士还要强上三分，作为一个传奇巅峰的强者，卡拉德在两年的历练中收获无数，他早已将自己的骑术、剑术和精神融为一体，在无穷之武练和女神的祝福之中，他跟上了绿骑士不断增长的力量。
疯狂的拉锯战开始了。
就在迷雾中，勇敢的远征骑士和传说中的绿骑士开始了一场永无休止的战斗。
神兵的交锋在林地间奏响，天与地之中似乎只剩下了远征骑士和绿骑士的身影，战斗的激烈仿佛回到了布列塔尼亚立国之时，十二位初代圣杯骑士为了守护这个国家和无穷无尽的敌人作战时的样子。
这是一场注定不属于凡人的冠军对决。
时间失去了意义，天空失去了颜色，万物失去了存在，剩下的只有卡拉德和绿骑士战斗的身影。
太阳升起又落下，从清爽的早晨，从太阳升起的上午，直到晚霞的余晖和夜幕降临的晚上，再到阴凉的清晨，冠军对决依然在继续着。
卡拉德的战马无法支撑下去了，远征骑士选择了步战，而绿骑士显然在寻求着公平的对决，马战变成了步战，在远超凡人的理解下，一个回合、两个回合、三个回合……
五十个回合……
一百个回合……
两百个回合……
当冠军对决进行到第五百个回合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
卡拉德身上伤痕累累，即使是矮人铭刻着符文的板甲都没有办法抵挡绿骑士的攻击，尽管浑身浴血，卡拉德却精神饱满未曾疲倦，远征骑士默念着尤勒斯和安娜拉的名字，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和饱受折磨的内心从未向敌人妥协。
这是他对尤勒斯遗体发下的誓言，他将遵守，直到成为圣杯骑士……或者至死方休。
与他想象相反的是，绿骑士站在他的面前却没有再举起苦痛之刃，绿目之王的眼中似乎在一瞬间闪过了一丝认同感和遗憾，卡拉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立即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继续战斗。
杜兰戴尔在经历了两天一夜的苦战中依然锋利如初，远征骑士本能地将杜兰戴尔砍向绿目之王，绿骑士躲开了，他在卡拉德惊讶的目光中直接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脖颈，远征骑士被当场举起，绿色的幻影毫无感情地使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狠狠地砸在了卡拉德的胸口上。
远征骑士当场就感受到自己的肋骨断了，他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使用神剑刺穿了绿骑士的肩膀。
绿骑士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平静地将卡拉德扔向了远处，当卡拉德的身体砸在水面上时，他才发现战斗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湖泊，在湖中仙女的祝福中，他站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之上，湖水的倒影中映照着远征骑士的脸。
全身的力量在逐渐消逝，卡拉德明白，自己终究是个凡人，面对强大的绿骑士，他不可能赢得胜利，即使他有湖中仙女的祝福，即使他拥有坚强的意志和尤勒斯的遗志，他也不可能永远地这样战斗下去。
那么这挑战的意义何在？他的实力早都远胜于许多普通的圣杯骑士了！他不应该是失败的那个！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远征骑士回忆着尤勒斯的教导。
“骑士道并不是指引我们趋利避害的精神。”
“有些东西比生命还要更加可贵。”
“圣杯让我强大和长寿，我也要负起我的责任。”
又是一个回合的交锋，卡拉德再次被逼退，绿骑士似乎已经放弃了使用苦痛之刃，他依然平静地看着卡拉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卡拉德默念着湖中仙女的教导，远征骑士将目光放在自己手中的神剑上，再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绿骑士身上。
风过，湖动，风停，湖静。
当明亮的月光从天穹之上倒映在湖面上时，远征骑士已然明白了一切。
“噗通。”卡拉德放下了杜兰戴尔，远征骑士眼含热泪，他单膝跪地，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绿骑士处决：“骑士的职责是守护，不是毁灭，我的力量，我的灵魂，我的意志将会守护女士赐予我们的土地而战，自恃武勇，滥用武力只会让凡世增添更多的鲜血和仇恨，而我的利剑只为守护而存在。”
说完，卡拉德放弃了冠军对决。
绿骑士缓缓点头，水雾漫天。
一缕绝美的歌声逐渐从湖中响起，那是古老的精灵歌曲，如天籁般的美声在湖面之下翻腾，洁白的月光将整片湖泊笼罩。
在属于神的光辉之中，湖中仙女婀娜的身形自水面之下现身，她头戴金色花冠，一头如丝绸般柔顺的金发直垂脚踝，碧色的眸子中闪着亮光，挂满了祖母绿宝石和鸢尾花花瓣的丝绸长裙上镌刻着无数古老的文字，她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貌展现在了远征骑士之前。
“我的女士！”卡拉德跪下双膝，明亮的金光将远征骑士包裹，湖中仙女脸带微笑，她注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骑士，她的声音就像山间的清泉一样，沁人心扉：“卡拉德-德-加拉门特，你证明了你的武勇和你的美德。”
远征骑士只感觉心跳加速，他脸上火辣辣地，低着头，卡拉德不敢直视女神的美丽：“我的女士……我……”
“圣杯不是骑士们索求而来的。”湖中仙女依然在微笑，她的声音让远征骑士感到自惭形秽：“而是骑士们自己努力而得来的，你已经证明了你是有资格得到圣杯的勇者，毋庸置疑。”
“现在，这是属于你的奖赏。”女神如白玉般的双手捧着金色的圣杯，那纯净泛光的浆液在杯中荡漾：“别忘记，你是致力于传播骑士美德，正义荣耀的骑士，因此我将圣杯赐予你。”
“万分感谢。”当镶嵌满宝石的圣杯靠近了卡拉德干涸的唇边，远征骑士终于低下头，在圣杯中啜饮了一口。
他的身体被永远地改变了。
饮下圣杯之水后，无穷的力量淹没着卡拉德的灵魂，他的双目赤红，其中散发出了淡淡的灵光，他的身体伤势尽愈，金色的辉光在他的体内流淌。
他的身高变得更高了，他的容貌变得更加年轻，以往脸上的风霜和眼角的皱纹在圣杯的力量下消失，同时，一股可怕的气势从他的胸膛之中爆发。
这位饱受苦难、失去导师、失去亲人的远征骑士正式进阶圣域。
“回去吧，回到你的领地去……卡拉德。”湖中仙女的身影在湖面中缓缓下降，她金色的长发逐渐被湖水淹没：“履行你的职责，我的圣杯骑士。”
“我会的。”新晋的圣杯骑士充满着虔诚地再次跪下。
绿骑士也消失了，平静的湖面上，只剩下卡拉德孤独的身影。
月满中天。
“我的女士，感谢你！”
第四百七十三章，枯萎沼泽
“时代变了，大人。”
当莱恩领地内的枪炮工坊终于完工之后，伯爵手拿着一把工坊内出产的长管火铳，抚摸着黝黑的枪管和木制的枪托，莱恩感叹道：“火器的时代势在必行，我们需要组建一支新的部队，火器是对抗野兽人和绿皮的利器。”
他的大管家卡森伯格、税务总管加斯帕顿和德文男爵赫克斯、乌果尔弓骑兵队长米高扬-伊万诺维奇-戈沃罗夫还有女术士特蕾莎就站在他的身边。
矮人枪炮工坊已经完全建好，莱恩手里拿着的正是一把最为标准的长管火铳。
这种火铳的做法非常简单，就是由点火装置、引线和枪管，枪托组成，长管火铳威力足，使用方便，简洁粗糙而有效。
这会是莱恩未来建立火枪队的标准装备。
“我的伯爵，你这是打算组建一支火枪队？”德文男爵赫克斯戴着鸢盔，他脸上的伤疤看起来很狰狞。
“为什么不呢？”莱恩熟练地操纵着长管火铳，清洗，装弹，点火，然后扣动了扳机。
“轰！”长管火铳射出一枚铅丸，打在了距离标靶三米处的土堆里。
“噗~”女术士忍俊不禁，捂着嘴笑了。
莱恩老脸有点发红，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不太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们懂得，我不太擅长使用这个……伊万，抚恤金全部到位了么？”
“已经全部发下去了，我的伯爵。”大个子的乌果尔队长高声说道：“感谢伯爵的慷慨。”
“你们打仗，我们出钱，这只是一笔生意，你们帮助我对抗敌人，我支付足够的酬劳和抚恤金，很公平。”莱恩顺势转移开了话题：“对了，我听说你们基斯勒夫也全部装备了火器？”
“没错，为了给我们的军队全部装配火器，沙皇家族险些破产。”伊万听了之后苦笑不已：“为了从帝国进口火器和招募工程师，上一任沙皇陛下几乎掏空了整个国库，几大家族也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但是南方的基斯勒夫军队确实已经大规模装备了火器，火器面对绿皮和混沌邪物的杀伤力极大，至少比弓箭厉害多了，作为交换，到现在沙皇家族还欠着帝国皇室一笔巨款，大概还要八十多年才能还清。”
“你们看，既然基斯勒夫人都选择掏空了国库里面的每一枚金币，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组建一支火枪队呢？”莱恩手里拿着火枪，微笑着说道。
赫克斯曾经在帝国学院学习过一段时间，这位新任的男爵深知火器威力的强大，见到莱恩态度坚决，他闷闷地点点头：“我当然知道火药的威力如何，伯爵，但是我担心你这样做会遭到严重的反对。”
“从未有这种先例，伯爵。”大管家卡森伯格也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将火器交给农奴使用？这太疯狂了。”
有人反对在莱恩的意料之中，伯爵本人示意众人来到枪炮工坊外，他把玩着手中的长管火铳，莱恩的脸色非常坚决，他对着卡森伯格说道：“但是我觉得，现在反而是最好的时机。”
“最好的时机？”卡森伯格疑惑地说道。
莱恩朝着众人解释起了他的想法。
一开始，莱恩没有条件花几千金克朗建立一个枪炮工坊，一支火枪生产成本单价就要八个金克朗，那么组建有一百支火枪的火枪队就要大约一千金克朗（生产中不可能全是成品），再加上训练的弹药和考虑到炸膛与报废，他至少要准备一千三百枚金克朗。
再之后，正如卡森伯格所担心的一样，由于北方农奴们的叛乱，贵族们很难将这种杀器交到农奴们的手中，如果莱恩在农奴叛乱不停的情况下敢冒险组建农奴火枪队，他会面临整个王国大贵族们的声讨。
那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但是在蒙特弗尔围攻战、黑石据点之战、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后，莱恩认为组建火枪队的时机已经成熟。
经过数场战争，至少王国南方的骑士们都已经充分见识了火器的威力，骑士老爷们脑袋不是真的蠢，他们在亲眼见证之后，反对的声音势必会小很多，至少不会再因为反对而反对。
至于反对莱恩最激烈的骑士王理查、蒙特福特公爵弗尔卡德还有帕拉翁公爵卡斯凡恩等人也都失去了反对的立场，理查已经将军政大权下放给了康涅特公爵劳恩，在莱恩和弗朗索瓦组成骑士道大军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凯姆勒的威胁之后，理查如果再出来反对极有可能会因此所有受到凯姆勒影响的公爵们的集体反击。
莱恩救过弗尔卡德的命，更是在贸易站上和他合作，他也没有反对的立场，而且他自己也临时雇佣了不少帝国自由民兵团保卫他的城堡。
卡斯凡恩也必须感谢莱恩的贡献，如果不是他挡住凯姆勒，帕拉翁公国或许也要直面亡灵军团的刀锋。
“我没有打算将这种武器交给农奴。”莱恩双手握紧枪管，他接着说道：“我打算下令，从所有的自由民家庭中征募新兵，组建自由民火枪队。”
卡森伯格松了一口气，自由民是在战争中表现出过忠诚才得到提拔的人，火器交给他们比交给农奴们更加令人放心，管家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这样，我们要面临的阻力将会小很多，但是这意味着一大笔额外的开支，伯爵，组建一支新的常备军可是一笔大的开销。”
“会物有所值的。”莱恩当然知道火器的威力，火枪好还是手弩好这是矮人花费了两千年时间争论的话题，莱恩不敢说火枪兵就一定比长弓兵和弩手强，但是一定要有。
“除了这种标准的长筒火铳，枪炮工坊还可以生产标准的矮人手铳、射速很慢的矮人霰弹枪、以及最好用的连发手铳，也就是帝国先驱侍骑使用的那种可以连射好几发子弹的手铳。”莱恩接着介绍道：“尤其是最优质的矮人精工符文四连发手铳，搭配水银子弹，安格朗兄长用了都说好！”
“哦！那一定是一件大杀器，莱恩，我想我需要一把~”女术士特蕾莎听了之后眼睛发亮，她朝着莱恩耳边说道：“送我一把，好么？”
“两百金克朗~盛惠。”莱恩哈哈大笑，见到伯爵笑了，大家也一起发出了愉快的笑声，女术士给了莱恩一个卫生眼，很不讲道理地将摆在桌子上的成品直接拿走，然后迈动着自己的大长腿消失在了工坊之外。
她的巫师塔就快要完工了，最近都要忙于查验工程完成程度，今天女术士也只是碰巧路过顺便看看。
据说她的母亲欧若拉正在准备组织一支庞大的女巫访问团准备访问莱恩的领地，但是目前还没有使团已经完成集结或者准备出发的消息，如果有，女术士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莱恩，所以莱恩也并不心急。
说起来，安格朗兄长去了南方也有好一段日子了，莱恩的心思又联想到了安格朗的身上。
…………
旧世界，提利尔，米拉格连诺以西沼泽，传说城市“泰图斯”消失之地。
一只高大的角鹰兽正在天空之上翱翔，角鹰兽的身上满载货物，吞世者基因原体正在俯瞰着这片泥泞的沼泽。
这片沼泽被称为“枯萎沼泽”，就位于米拉格连诺的西方，这片沼泽一向是神秘的代名词，所有试图在这片沼泽建立村庄和殖民地的努力都失败了，因为所有的迁徙者和他们的建筑都会彻底消失。
没错，是彻底消失，整个村落完全意义上地消失了，什么都没剩下。
在提利尔的传说中，在这片沼泽里曾经有过最辉煌的文明，泰图斯，在这里矮人和人类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国家并持续繁荣，他们计划修建一座高塔来展示他们的力量和荣耀以及对诸神的感激。
奇怪的是，花了上百年时间，高塔也没能完成，直到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带来了自己的设计在高塔的最顶上加上一口大钟，一星期之后，高塔终于建成了。
钟声在泰图斯里面响了十三次，整座城市走上了毁灭之路，所有的人类和矮人都被鼠潮淹没了，没有任何幸存者，泰图斯消失在了历史中，从此这里成为禁区和荒无人烟之地。
安格朗在米拉格连诺置办完货物之后，他无视了半身人和提利尔商人们苦口婆心的劝告，执意要飞来这里看看。
一开始，吞世者基因原体对无边无际的沼泽感到无聊，鲜绿色的沼泽就像大地的脓疮一样，令人作呕，在这片沼泽上行走着各种各样的奇怪动物，它们的造型之污秽和离奇让安格朗都感到了淡淡的不适，尤其是一个鼠头蛇身鹿尾的动物险些让安格朗命令角鹰兽下去把它砍成两半。
不过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靠着愤怒和仇恨行事的疯子了，他示意角鹰兽继续飞行。
“累了么？”又飞了四十分钟，安格朗发现自己的角鹰兽坐骑努凯利亚的翅膀开始有了一些疲倦的迹象，他只好命令角鹰兽降落，角鹰兽落在了一片还算能站人的山坡后面，这里有好几棵半死不活的大树。
“休息一下，努凯利亚，然后我们继续出发。”安格朗将角鹰兽的缰绳拴在树上，他轻轻地抚摸着角鹰兽脖子上的羽毛，角鹰兽高兴地叫了几声，这只生物现在是安格朗忠诚的坐骑，它张开嘴巴品尝着肉干和水。
肉干才喂到一半，吞世者基因原体本能地感到了警觉，几乎在一瞬间他伸手握住自己背后的一对斧头：“什么人！”
“镖！”
回答他的是六枚淬毒的手里剑，它们沿着六个方向同时朝着安格朗飞来。
“喝啊！”安格朗双持战斧“割肉者”“撕裂者”，血红色的气浪包围了他，几个动作，六枚手里剑被他全部击飞。
他的对手也出现在了迷雾中。
这是三头身穿着深蓝色紧身衣的斯卡文鼠人刺客，他们都头戴面巾，脚缠绑腿，尾巴上和双手都拿着次元石毒刃：“diedie！”
“来吧！”安格朗双手紧握战斧，他感觉自己来劲了。
“影！”一只鼠人刺客手中捏了一个法印，一阵浓烟冒出，它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嘭~”
“雕虫小技！”安格朗不以为意，他眯起眼睛，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烈！”果然，三秒钟之后，鼠人刺客从安格朗的身后现身了，两把次元石之刃挥砍出两道绿色的轨迹，直奔安格朗的咽喉和后脑。
可安格朗的动作更快，他怒喝一声，健硕的身体比起鼠人刺客还要灵敏，轻松地转身，振金战斧撕裂者在空中刮出一道血红色的痕迹。
天空中一片血雨，两把次元石之刃和鼠人刺客被带着锯齿的斧头撕裂成一团碎末。
这一手震惊了剩下的两个鼠人刺客，其中一个刺客当机立断：“洗马塔！撤退！”
“闪！”这两个鼠人刺客立即捏出第二个法印，绿光一闪，它们瞬间出现在了五米开外，打算逃走。
“别想跑！懦夫！”安格朗的嘴角高高的咧起，他单手举起战斧“割肉者”狠狠地一斧头砍在了松软的地面上，吞世者基因原体左臂肌肉暴涨，他将嵌入地面中的割肉者用力地往后一扯：“回来！”
血红色的气浪从大地上翻腾而出，在安格朗巨力形成的气旋中，两个鼠人刺客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它们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被气旋裹挟而起，倒飞向那个可怖的人类！
“死！”安格朗反握着撕裂者，战斧横劈，血光乍现，剩下的两个鼠人刺客头颅和身体直接分家。
战斗结束。
“看起来不是很有收藏价值的战利品。”安格朗蹲下检查了一下两个完好的鼠人刺客头颅，这是他的战利品，他本来想要带走留作纪念，不过考虑到角鹰兽的负重问题，他最终放弃了：“算了。”
“还有，你也想死么？”安格朗将目光望向了山坡的另一边。
“我无意与你为敌，强者。”一个头戴着战争女神米尔米迪亚烈阳头盔，身穿着神赐秘银胸甲和金丝鳞片全身甲的人类举着手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他举起手中的火铳，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大家都是人类同胞，额……我的意思是，能在这个鬼地方遇见人类同胞，我很高兴。”
他身上气息隐隐，双目神光熠熠，周身血气翻涌，空间塌陷，显然这是一位圣域强者，年岁显然不大，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你不是人类的话早都死了。”安格朗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战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年轻人，这里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
“或许你说得没错，但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这是我们赏金猎人的信条。”来人小心地走到安格朗的不远处，他主动伸出手：“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布伦纳，来自提利尔，是一个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布伦纳？哦！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是提利尔佣兵中最强的三人之一。”安格朗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皱着眉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接到了委托。”赏金猎人布伦纳胸口挂着一排短剑和尖刀，腰上围着两把火铳，背后背着一串弹丸，手中拿着一把用宝石装饰的战刀：“在这片沼泽的深处，有一只亡灵大军正在和斯卡文鼠人的军队交战，米拉格连诺亲王重金委托我前来调查。”
“吸血鬼伯爵对斯卡文鼠人？”安格朗来了兴致。
“是的。”赏金猎人显然想要拉安格朗入队：“我知道你有实力在这片土地上立足，所以警告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想请问你有兴趣见识一下这场战争么？我们可以一起调查，事成之后我分你三成佣金，你也见识了鼠人刺客的厉害，我一个人调查实在是太危险了。”
“有意思。”安格朗想了想，笑了：“走吧，带我去看看。”
“好。”
第四百七十四章，斯卡文鼠人大战吸血鬼伯爵（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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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枯萎沼泽泥泞和腐烂的环境中，安格朗牵着自己的角鹰兽，和赏金猎人布伦纳小心地移动着，安格朗显然对于赏金猎人的生活颇为感兴趣：“所以，你明知道这是一场危险的委托，却还要接下来？”
赏金猎人的行走速度极快，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警惕着周围的方方面面，听着安格朗的话，布伦纳点了点头：“一次侦查就能赚一千金克朗的机会可不多，我是个赏金猎人，安格朗先生，我要生活。”
“我多次听说过你的名字，布伦纳，你曾经以一己之力解决穆席隆的一位黑暗亲王，你单挑解决了一个肆虐黑色山脉的绿皮军阀，你也曾在矮人矿洞中夺取高等精灵的遗物。”安格朗在提利尔听过布伦纳的大名，这位赏金猎人以他的信誉和身手名动整个旧世界。
“这个没有什么，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信誉。”赏金猎人反而很好奇：“安格朗先生，我从未听过你的名字，从你的身手来看，你绝不应该这样籍籍无名。”
“呵，谁知道呢。”安格朗不以为然：“我是莱恩的亲兄弟，这你总该知道吧？”
“莱恩？格拉摩根伯爵莱恩-马卡多？湖中女士的神选冠军？！”赏金猎人的语气中带着惊讶，不过他随即非常理解地说道：“难怪，难怪你如此强大，我就说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强大的人类。”
“嘿嘿嘿~”安格朗心想有个名声在外的小老弟感觉还不错嘛，他都觉得脸面有光。
两个人又赶了一会儿路，布伦纳似乎是个不喜欢多话的家伙，安格朗只好接着问道：“你已经调查多久了？”
“两周时间了，安格朗先生。”布伦纳金色烈阳头盔上的标志正在散发着强大的神力，由于这是一个没有保密要求的任务，再加上安格朗实力过关，赏金猎人也愿意多说几句：“一路上我遇到了好几次麻烦，该死的耗子发现了我的存在，在我先后解决了一个灰先知和两头鼠巨魔之后，耗子就派出了刺客刺杀我，好几次我都差点死了。”
“所以是我帮你挡下了鼠人刺客的刺杀？”安格朗脸色有点黑。
“鼠人刺客会消灭所有进入这一片土地的别的生物。”赏金猎人知道安格朗的意思，他如猎鹰一样的双目观察着沼泽上的道路和已经变得非常不明显的行军痕迹：“就算不是我的原因，你也肯定会遇上它们，所以我请求你的帮助，我们两个人一起行动会更安全，等到事成之后我会分给你三百金克朗的酬劳，这是一笔交易。”
“嗯。”这是个相对来说能令人接受的解释，安格朗点了点头。
实战并不是游戏，即使赏金猎人布伦纳是一位圣域强者，他依然会被鼠人刺客一记精准的背刺杀死，不是说他拥有圣域实力了就拥有比正常人多几十倍的生命值可以挨次元石匕首几十刀又或者鼠人刺客无法攻破他的防御只能打出一点伤害，这都是不存在的。
彻底的不破防那是神器铠甲的待遇，比如苏莉亚拥有的来自帝皇祝福的精工振金板甲。
赏金猎人布伦纳的实力强大充其量让他有更快的反应，更强的生命力和更多的犯错空间，还有更强的攻击力。
“差不多从两三年前开始，沼泽的深处就发生了战争，一位吸血鬼伯爵率领一只军队试图在这里寻找着什么。”布伦纳介绍着任务的情况：“为此，鼠人的军队已经和亡灵军队交战多次，甚至那个吸血鬼伯爵都在鼠人的手中被杀死了一次，但是战争还在继续，那个吸血鬼伯爵复活了之后再次率领军队在沼泽中寻找着什么。”
“就在去年，战局发生了变化，鼠人的军队开始在战争中不再具有绝对优势，那位吸血鬼伯爵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聚集了更多的亡灵军队加大了攻势。”赏金猎人接着说道：“所以米拉格连诺亲王陛下托我来此侦查。”
“不再具有绝对优势？”
“嗯，我了解到的情报是，去年鼠人信仰的鼠神似乎被某些非常强大的存在重创了，最近鼠人的灰先知们无法得到神谕，也无法得到神术赐福，而且失去了鼠神意志的压制，鼠人军阀们又开始了大规模内战，这使得鼠人军队的数量和实力都被严重削弱，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居然能够重创鼠神。”
安格朗：“……”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都是这样，依靠着任务过生活么？”安格朗有些粗暴地把话题叉开：“你这种水平的人，无论在哪里都可以赢得贵族头衔了吧？”
“事实上，我已经有贵族头衔了，但是我喜欢冒险，坐在家里可不能随便赚到那么多。”赏金猎人对于这个问题显然有些不耐烦：“单靠收租，我能够赚到多少财富？我愿意向任何人出卖我的刀和枪，只要价钱合适，还有不接受对人类的暗杀和屠杀。”
“那你还算有点底线和良心。”
“做这行的，我们都讲信誉，毫无底线也意味着难以得到信任。”
两个人就这样在沼泽中走了三个小时。
“你和你的角鹰兽实在是有些太显眼了。”很快，赏金猎人就发现了不远处有五只斯卡文持戟风暴鼠正在巡逻，它们之中还混着两个瘟疫僧，以及一个斯卡文次元石机枪手，布伦纳仔细计算了半天，他发现由于安格朗的大号身材和他的坐骑，两个人不可能在不惊动这群巡逻队的情况下路过这里。
赏金猎人冷哼了一声：“我们应该换一种潜入方式了。”
“换一种？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安格朗将背上的一对斧头取了下来。
“干掉它们，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潜入了。”布伦纳露出了笑容，他取出了一把八连发符文转轮火铳：“这样，安格朗先生，你帮我注意身后，在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很难顾忌到身后。”
“你打算一口气把它们全干掉？”安格朗点头表示同意。
“看好了。”赏金猎人颇为骄傲地淡淡点头，他开始了自己的计算，距离、风、光线。
计算好了，布伦纳的身体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眨眼间他冲出去了三十多米，然后一个翻滚，落在了巡逻队的不远处。
赏金猎人就这样和巡逻队打了一个照面。
“敌袭！敌袭！”斯卡文鼠人巡逻队立即发现了赏金猎人的出现，为首的巡逻队队长尖声喊道：“敌人！敌人！斯卡文！gogo！”
“额啊啊啊啊！！”瘟疫僧释放出尖锐的叫声，次元石机枪手举起了机枪，暴风鼠们手持长戟，发狠地同时朝着布伦纳冲去。
赏金猎人如猎鹰般的双目中满含着浓烈的战意，热血和狂野在他的胸膛中沸腾，面对这只斯卡文巡逻队，这位提利尔最强的赏金猎人举起了手中的八连发火铳，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枪响了，连续八声枪响。
沼泽平原上又安静了下来。
八只斯卡文鼠人当场倒毙，每头鼠人的脑门正中都留下了一个正在冒烟的血洞。
八发子弹，八只鼠人，全部爆头。
战斗结束。
“这就是你的技术？我要说还不赖。”安格朗收起了斧头。
“这只是基本功。”赏金猎人眉头紧锁：“如果我所料不差，战场应该就在距离这里不远处了！”
“我们走！”
果然，又走了三十多分钟之后，安格朗和布伦纳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沼泽盆地附近。
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可怕的战争。
“看起来亡灵和鼠人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夺，就是不知道它们在争夺什么。”趴在山坡后面，赏金猎人脸色严肃地朝着趴在一边有些跃跃欲试的安格朗说道：“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应该掺和进这场战争里，这对我们没好处。”
“亡灵、鼠人，我真想把它们一起砍死。”安格朗嘟囔着说道：“好吧，或许你是对的。”
成千上万的氏族鼠和奴隶鼠正在相继开入战场，斯卡文鼠人的军队在盆地的一边摆出了阵势，准备迎接亡灵军队的进攻，斯卡文军阀骑在一头风暴魔鼠的身上，它大声指挥着军队。
鼠人阵营中，三门瘟疫利爪投石机将携带有剧毒瘟疫的炮弹掷向亡灵的军阵中，还有四门次元闪电炮正在使用次元石充能。
斯卡文鼠人的军队数量多得可怕，即使作为基因原体，安格朗穷极目力也无法估算到底有多少斯卡文鼠人加入了战争，从不知名的地道伸出和沼泽森林的内部，一支接一支的鼠人军团加入战场，无数的奴隶鼠，氏族鼠之后，是成群的暴风鼠军团和瘟疫僧军团。
一头一头鼠巨魔和暴风魔鼠正在投入战场，来自瘟疫利爪投石机的炮弹和瘟疫祭司的咒语中让整座战场变成了被鼠人瘟疫覆盖的凡世地狱，如果鼠人的对手是凡人，那么它们或许早都成功了。
可他们的对手是亡灵。
面对可怕的火力压制，吸血鬼伯爵曼弗雷德-冯-卡斯坦因选择了出动出击，他和他的亡灵军团在强大的咒语下变得势不可挡，数十台运尸车上燃烧着青色的鬼火，肆意冲撞，墓穴食尸鬼和墓穴恶鬼们挥舞着棍棒，身材矮小的鼠人们被这些怪兽直接打上天空，而巨兽嗜血蝠狼更是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将面前的鼠巨魔揉碎，撕成两半。
亡灵并不害怕瘟疫，这些已经死了的生物不会再死一次，在毒雾中，它们没有意识地前进着，碾碎所有阻碍它们的鼠人，丧尸和骷髅勇士们形成了一片亡灵大潮，荒坟守卫军团们结成坚固的阵线，粉碎着鼠人的任何抵抗。
“纳伽什的凝视！”曼弗雷德咒语念动，吸血鬼伯爵仅仅释放出一道光束就直接摧毁了两台次元闪电炮，随后，吸血鬼伯爵召唤出了一个紫色的黑暗太阳。
鼠人前线的阵线被粉碎了，数不清的鼠人被卷入了紫色的邪阳之中，化作粉尘，荒坟守卫和骷髅勇士们顶着次元石火焰冲入鼠人的阵列中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缺口，尸潮如水般的击垮着鼠辈们的抵抗，恐狼群冲入鼠人军阵中，撕咬着斯卡文鼠人的身体。
而击溃鼠人抵抗却是来自黑骑士军团的进攻，来自这些亡灵骑士们的铁蹄将鼠人军队的脑袋踩碎，身体贯穿，面对这些黑骑士军团们的集团冲锋，斯卡文军阀很有些手忙脚乱，风暴鼠军团被来回调动用来抵抗黑骑士们的攻势，鼠辈们很快就发现他们无力和吸血鬼伯爵的亡灵军团正面对抗了，但是这已经太迟了，整片盆地之内已经变成了一个屠宰场，只有一方能够逃出去。
看起来，曼弗雷德和他的亡灵军团似乎在这场战争中取得了优势，鼠人正在败退，亡灵大潮正在推进。
山坡之后，赏金猎人布伦纳趴在地上，他目光紧盯着战场：“看起来这位吸血鬼伯爵的军队占据了优势。”
“不……”安格朗则是摇头：“再看看。”
战争继续进行着，曼弗雷德和他的军队看起来确实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亡灵大潮一度杀入斯卡文鼠人军队很深的地方，就连最疯狂最坚定的瘟疫僧们都开始动摇。
但是，鼠人的援军无穷无尽，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更多的鼠人军团和战争机器从地底和沼泽森林之内涌出，在鼠人无穷无尽的支援和进攻之下，曼弗雷德和他的亡灵军团开始被迫经受严峻的考验。
骷髅守卫军团和荒坟守卫军团渐渐被鼠潮淹没，在经受了惊人的损失之后，鼠人们终于如愿让这些亡灵们陷入了混战之中，并逐步分割包围消灭它们，黑骑士们被持戟暴风鼠军团和长枪氏族鼠军团包围陷入了苦战。
曼弗雷德的嗜血蝠狼和墓穴恶鬼们也渐渐感到力不能支，身形巨大的嗜血蝠狼身上已经被鼠人的武器划出了数百道伤口，尤其是阴沟奔行鼠这种卑劣的游走攻击让它饱受折磨，这些巨兽遭受了无法计数的刀砍枪戳、鼠潮的撕咬抓挠，还有次元石机枪的齐射与各种毒雾的攻击。
鼠巨魔依然在没完没了地加入战场，风暴魔鼠举起了自己被改造成次元石火炮的手臂，喷涌而出的炮弹带给了嗜血蝠狼致命一击，亡灵巨兽们哀嚎着，一头接一头地倒下，倒在了斯卡文鼠人的面前。
亡灵军团一个接一个崩溃，在苦战了四个多小时之后，为数两万多的亡灵大军被鼠潮彻底击溃然后化作尘埃。
“yesyes！瘟疫时代！注定到来！骨头玩意！注定，diedie！”斯卡文军阀还在欢呼着胜利，它身上的次元石电话突然响了：“歪？为了大角鼠！”
“蠢货！”电话里面传来了非常愤怒的叫声：“nono！纳、纳伽什之剑被、被那个光头玩意夺走了！”
“什么？！”斯卡文军阀猛地抬起头，它回忆了一下，这才回忆起来，吸血鬼伯爵曼弗雷德在开战两个小时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西黑色山脉，高空。
骑在亡灵龙身上的吸血鬼伯爵曼弗雷德脸带着淡淡地自得，他把玩着手中的纳伽什之剑，想要了解他主人的秘密。
趁着鼠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战争上，曼弗雷德牺牲了自己的军队，孤身一人杀入斯卡文魔都，夺走了纳伽什之剑。
“东西到手，该去寻找阿克汉，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春天（第二更求月票啊！）
ps：大家还是想看主角的剧情是吧，这点我也清楚，只是切视角有利于讲述和讲好一整个故事。
旧世界，春季，布列塔尼亚，格拉摩根伯爵领，酒庄。
莱恩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他穿着一身标准的伯爵大贵族服饰，在查阅和批改着最后一批春耕的文件。
春耕一向是领地内最忙的时候，伯爵本人在很多事上都要把关，做好准备，否则一年的收成都会有影响。
征召自由民的命令被发了出去，收获了难以想象的效果，自由民们听说了伯爵要征召火枪队，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加。
莱恩对此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农奴阶级们对于晋升的渴望甚至还要胜过骑士阶级，尤其是在有骑士晋升令的情况下。
火枪兵别看好像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士兵编制，实际上火枪兵在帝国享有相当不错的地位，许多火枪兵都在努尔枪炮学院接受训练，他们完成毕业回到故乡往往都能得到当地贵族们的盛情接待，然后被聘用成为职业军人。
每一个自由民家庭都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伯爵的军营之中，向莱恩推荐自己的孩子。
最后，莱恩征召了大概一百八十人的火枪队新兵，这些新兵们将被矮人工程师杜根-铁汉集中起来训练，直到矮人工程师认为合格为止。
一想到训练要消耗的各种弹药的成本，莱恩心里有些肉疼，火枪的弹丸可不是弩矢或者箭矢，打出去了就真的没了，和努尔枪炮学院不同，那里的学员要自己掏钱来购买这些训练弹药，而对于莱恩来说，他领地内的自由民再富也不可能出得起这笔开销，这些钱还是要他自己掏。
这是必要的开销，伯爵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咚咚~”房间门被敲响了：“主人？”
“请进。”莱恩从文件堆后面抬起头，他的黑暗精灵女仆端着茶盘和糕点从外面走进。
敢不敲门直接进莱恩房间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湖中仙女、他的妻子苏莉亚和湖神女巫莫吉安娜。
今天的奥莉卡比较少见地没有穿女仆装，黑暗精灵今天穿着镂空象牙简式珍珠花瓶褶皱裙，胸口的布料绷得紧紧的，搭配着镶嵌着宝石的黑色高跟鞋和黑丝裤袜，除了头上的头巾以外，几乎很难让人将她和女仆联系在一起。
自从艾米莉亚离开之后，苏莉亚的侍女西尔维娅顺势接任了莱恩的女仆长职位，和艾米莉亚不同，西尔维娅对于女仆团的管理要更加严格和不近人情，而且还很喜欢对莱恩的生活起居发出自己的看法，尽管莱恩理解西尔维娅的立场，他还是有些不太喜欢。
理所当然，软绵绵娇滴滴的黑暗精灵就赢得了更大的空间，她现在除了给莱恩当贴身女仆以外还兼任了伯爵的秘书，帮助他处理文书工作。
“放在那边吧。”莱恩轻叹了一口气，他示意奥莉卡过来。
“主人~有什么事么？”黑暗精灵坐在了莱恩的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琥珀色的眼睛中带着浓浓的情意：“需要我帮你什么？”
“最近领地里面有没有反对的声音，对于建立火枪队的？”莱恩放下鹅毛笔，他将黑暗精灵抱到自己腿上，深吸着她发丝间的香气。
“多少还是有一些的。”黑暗精灵小声地说道：“不过主人你可以放心，他们没人敢直接出来反对你，这就足够了，实际上我还希望有人主动出来反对你呢，那样你就可以直接出手把反对者……”
“把他杀了？”莱恩斜着眼睛，相处久了，他也明白了黑暗精灵的思考回路，这群信仰鲜血与谋杀之神凯恩的家伙们对于内政的看法很简单，要么服从，要么就是各种暗杀、阴谋和血腥决斗。
“主人都这么强了，谁还敢和你决斗？”奥莉卡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没有胆量出来反对，那么小小的看法无视也罢。”
“决斗又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莱恩吐槽道：“这是人类，不是黑暗精灵……打个比方，高等精灵也很少通过决斗来解决宫廷内政吧？”
“那是因为那些愚蠢、懦弱的家伙们已经失去了精灵应该有的热情和尚武精神。”奥莉卡说起高等精灵就是满脸不屑：“傲慢与偏见主导着整个高等精灵的宫廷，那里永远是各种政治漩涡和阴谋，当杜鲁齐们正在前线和混沌恶魔浴血奋战时，阿苏尔和埃斯莱这两种爱哭又软弱的表亲根本就不会得到我们的怜悯，真正的精灵正统在杜鲁齐，在纳伽罗斯！高等精灵最后的一点点传承早都在长须之战中断绝了。”
精灵正统在暗精？长须之后无高精？伯爵总觉得这话听着耳熟啊。
莱恩抱着只属于自己的黑暗精灵抱枕，笑道：“我对谁是精灵正统不感兴趣，爱谁是就谁是吧，但是我和泰格里斯签订了盟约，亲爱的奥莉卡，我现在和高等精灵是盟友，你可不要搞事啊。”
“哼~要不是主人阻止我，我一定杀了他。”黑暗精灵不高兴地小鼻子直哼哼。
“你能够解决得了泰格里斯？我不信。”莱恩在奥莉卡细嫩光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别小看我，主人。”黑暗精灵似乎无意和莱恩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她换了一个话题：“所以，主人，对于火枪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会因为有反对声就放弃火枪队的建设。”对于这一点上，莱恩表示自己不会有丝毫妥协的余地，伯爵低声说道：“如今我的改革已经到了这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弃。”
组建火枪队极有可能是莱恩第一次挑战骑士王国的现有秩序，总体来说，骑士阶级们不太喜欢看见农奴们成建制地装备火枪，即使莱恩选择的是从自由民之中选拔，依然无法避免反对的声音。
所以当时在商讨这件事的时候，嘉兰女巫维罗妮卡就建议莱恩可以将这批人送到帝国或者提利尔去，然后以“出口转内销”的方法再以雇佣军的形式雇佣进来，这样就可以绕过一些人的看法和指责，就像雇佣乌果尔弓骑兵一样，挂着乌果尔马戏团的名义。
德文男爵赫克斯则是提出了另一个想法，即这群火枪队不要直接命名为“格拉摩根火枪队”，而是叫做“格拉摩根海军陆战队”。
赫克斯的意见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位来自勒-安古朗公国的骑士明确告诉莱恩，理查的勒-安古朗公国也是有一支火枪营的，作为骑士王的理查当然也知道火枪营会遭到保守派贵族的反对，所以他挂着的是组建海军的名号，布列塔尼亚的海军是装备火炮和火枪的，至于海军为什么会在陆地上作战，这个骑士老爷也不清楚啊，海军真是忠心为国，为了保家卫国不惜抛弃战舰登陆作战，这是好事，理应嘉奖嘛！
最后这两个建议都被莱恩否决了。
玩小聪明，玩小把戏和小伎俩已经不是他现在要做的了，如果是之前，他在布列塔尼亚势力太弱，背景不足，又没有足够的地盘和军队、财权，做一点小手段、钻点空子把事情办成这还能算是无奈之举，那么在这个时候再搞这种东西就非常没有意思。
他来到骑士王国之后，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在农奴和骑士之间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上砸出了一个口子，这个时候如果他还搞这种动作就会显得非常掉价。
征服黑石据点和打败亡灵大巫师海因里希-凯姆勒这一仗从表面上看没有太多收获，最多也就是金钱方面的缴获，莱恩的地盘没有扩大，爵位没有提升，乍一看好像是他吃亏。
其实不然，击败凯姆勒最大的意义在于，巨大的名望和成倍上升号召力。
整个国家的骑士现在都知道，是莱恩和弗朗索瓦组成的联军击败了凯姆勒和他的古坟军团，他们是王国的英雄，为了保卫王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没有他们的牺牲和拼搏，就没有为祸灰色山脉数十年的古坟军团的覆灭。
所以在这件事上，全王国的骑士都必须承莱恩的情，此时如果莱恩站出来表示要组织一只骑士道大军征讨穆席隆，说不定他可以在两个月之内集结出一只一万人的骑士道大军。
这个时候就应该抓住机会，推进自己的改革，推进自己的计划，此时不宣布正式组织布列塔尼亚历史上第一支正式火枪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真的把自己装在套子里面，被一个上千年形成的腐朽规矩束缚？
如果因为有人反对就不做，他这个人类英雄、圣域强者、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
想远了，莱恩抱着自己的贴身女仆，在黑暗精灵的一双黑丝美腿上揩油，伯爵接着问道：“奥莉卡，你最近有没有想去哪里看看的？春耕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我事情不多，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转转，反正这一两年之内不会打仗。”
“主人，给我点时间想想好么？”黑暗精灵靠在莱恩的身上，她表示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想想，莱恩示意黑暗精灵慢慢想，他也想抱着她温存一会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伯爵，你在么？”
“请进，什么事？”莱恩只好放开了黑暗精灵，他听得出这时卡森伯格的声音，伯爵示意管家进来。
“波尔德罗公爵博德里克人到酒庄外了！”卡森伯格带着一副圆框墨镜，他大步走进，神色很是焦急：“博德里克公爵有急事要见你。”
“知道发生了什么么？”莱恩皱起眉头。
“海神三叉戟被一群无赖骑士盗走了！”波尔德罗公爵博德里克直接从莱恩的办公室门口出现，海神公爵脸色非常严肃：“莱恩，我需要你的帮助！”
“远征埃斯塔利亚！”
第四百七十六章，博德里克的求助
一只角鹰兽从高空坠落而下，吞世者基因原体满载着货物回归了吉恩城镇，他怀中拿着一张镀金的名片，那是赏金猎人的名片。
在战争结束之后，布伦纳劝住了打算上去大开杀戒的安格朗，赏金猎人表示他们加入这场战争不仅没有任何好处，非常危险，而且还会导致之后的一系列问题，斯卡文鼠人精于报复是出了名的，你也不希望给莱恩伯爵添麻烦吧？
布伦纳口干舌燥地说了五分钟，幸好，最后一句话安格朗听进去了，安格朗觉得之前都不是问题，但是他现在难得过上了想要的好日子，因为自己的鲁莽给莱恩添麻烦确实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所以安格朗选择了拿出一条毛巾蒙着脸冲上去，在布伦纳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屠杀了一整个暴风鼠军团，把两头风暴魔鼠撕成两半，顺便将风暴魔鼠身上那个斯卡文军阀的脑袋取了。
前升魔原体，恐虐的恶魔王子趁着鼠人群鼠无首陷入争夺军阀之位的混乱中，安格朗用鼠人的血画了一个不太标准的“u”型图案，然后示意赏金猎人快撤。
回到提利尔，领取了赏金，布伦纳说到做到分给了安格朗三百金克朗的酬劳并递给了安格朗一张自己的名片，名片上写未来可以在哪里联系上这位提利尔最强的赏金猎人，两个人分道扬镳。
“莱恩呢？我带来了一些提利尔的特产。”安格朗带着不少礼物靠近酒庄，却发现酒庄附近来了一百多个全副武装的海神骑士，而罗嘉正在朝着这些海神骑士们兜售自己制作的饮料：“莱恩有事在里面开会，安格朗，要不要尝尝我制作的饮料，里面全是忠诚的味道！”
那是罗嘉使用果汁、蔬菜和酒制作的颜色古怪的饮料，分别是血红色、深蓝色、暗绿色和粉紫色，不过从海神骑士们的表情看来，似乎味道不错。
“忠诚的味道？”安格朗听说莱恩有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端详着罗嘉制作的饮料。
“黑色军团的饮料，阿巴顿亲选！喝了它，你就是战帅的人啦！嘿嘿，愚人节，开个玩笑，别当真。”罗嘉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颇为得意，他小声地附耳说道：“我制作了四种口味，恐虐颅骨味，奸奇鸟头味，纳垢浓汤味，色孽柰子味。”
“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安格朗和罗嘉之间的关系是在大叛乱之后才建立的，属于那种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听了罗嘉的推荐，安格朗脸色不太好看。
“就当被我骗了，尝一尝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罗嘉怂恿着安格朗：“绝对物超所值。”
“好吧，那就……恐虐颅骨味。”安格朗随手指了一种。
血红色的浑浊液体里面冒着气泡，罗嘉从玻璃瓶里面倒出满满一杯：“请。”
安格朗接过了玻璃杯，一口牛饮而下。
辣！好辣！入口的饮品带着酸、甜、苦、辣，极为强烈的刺激性和烈酒的味道让安格朗眯起了眼睛，但是萦绕在口中的番茄汁的味道和伏特加那独有的微辣感和柔顺感让他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饮料的刺激味道在他的舌尖和唇间荡漾：“这味道真不错。”
“是吧？我加入了番茄汁、辣椒、胡椒还有伏特加，再佐上一点柠檬和芹菜汁~”罗嘉十分得意地朝安格朗说道：“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有意思。”
酒庄外面正在开着新酒销售会，庄园里面，波尔德罗公爵博德里克正和莱恩相对而坐，这位海神公爵的脸色很黑，他端起酒杯将满满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我听闻你也打算前往埃斯塔利亚，能不能顺便帮我一个忙。”
莱恩确实打算最近前往埃斯塔利亚一趟，博德里克公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知了这个消息。
“海神三叉戟是你们波尔德罗公爵家的传家宝，为什么会被盗走呢？”莱恩疑惑地问道。
“一群无赖骑士，他们挖通了我们家族的坟墓，将我放置在陵墓中的海神三叉戟盗走了。”波尔德罗公爵博德里克恨声说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毫无疑问，对方是埃斯塔利亚的强盗们，我们双方的仇恨源远流长，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莱恩开始仔细听起了博德里克公爵讲述波尔德罗家族和埃斯塔利亚的恩怨。
埃斯塔利亚是一个位于北方与布列塔尼亚接壤，东部和提利尔隔海相望，南方与尼可哈拉沙漠通过海洋对望的国家，这个国家由七个自治城邦国组成，并从未统一过，其总面积和布列塔尼亚相当，人口大约为五百万，旗帜是红、黄、红相间，上面印有白色狮子的纹章图案。
布列塔尼亚和埃斯塔利亚的第一次接触便是著名的“赤炎大远征”（也称阿拉比圣战），差不多在距今五百多年以前，位于沙漠内的国家阿拉比在著名苏丹贾法尔国王的领导下完成了统一，并入侵埃斯塔利亚，这个古老的人类国度一度差点被灭亡，阿拉比的沙漠骑兵们根本就不遵守人类之间的公约，他们见人就杀。
这引起了帝国和布列塔尼亚的注意和极大愤慨，帝国皇帝和布列塔尼亚骑士王宣布结盟，联合提利尔建立了一支由数十个骑士团和上万骑士组成的远征军，这支远征军不仅解放了整个埃斯塔利亚本土，还直接跨过海洋在阿拉比登陆，通过十几年艰苦的远征，远征军从阿拉比缴获了惊人数量的黄金（装满了几十艘船），更是砍下了阿拉比国王贾法尔的头颅，将巨额财富和无尽的荣耀带回了旧世界。
然而被拯救的埃斯塔利亚人并不怎么感恩，相反他们嫉妒骑士王国和帝国在阿拉比获得的巨额财富，因此边境摩擦和海洋争端从未停止过，由于帝国和布列塔尼亚挡住了北方混沌的南下入侵，以及远离绿皮骚扰，埃斯塔利亚顺利发展并建立了一支强大的舰队，号称“无敌舰队”，开始觊觎布列塔尼亚富饶的国土。
由于多尔塔楼事件以及北方频繁遭到来自诺斯卡和北方废土蛮族人的袭击，埃斯塔利亚人判断布列塔尼亚的海军应该很弱。于是他们打算进攻波尔德罗，首先攻占这个让他们感到垂涎欲滴的富饶港口。
五十年前，“无敌舰队”正式从埃斯塔利亚最强大的国家和公认的首府马格里特出发，进攻波尔德罗，却因为洋流和混乱的海风出师不利，花了三周时间才抵达波尔德罗。
出来应战的是波尔德罗公爵和他的海神舰队，没有做好准备的无敌舰队遭到了海神舰队的猛攻，阵型大乱。
在激战中，波尔德罗公爵召唤了海神之怒，巨大的潮汐和海浪将“无敌舰队”吞没并让大多数舰船搁浅，大量舰船和物资被骑士们缴获，水手和士兵被俘虏，埃斯塔利亚人在这一战中遭到了彻底的失败，仅有不超过三十艘战舰返回了马格里特，兵力损失超过两万人，这个国家的海军自此一蹶不振。
这便是波尔德罗公爵家和埃斯塔利亚的恩怨，博德里克公爵在调查之后得知，这群无赖骑士们正是得到了埃斯塔利亚人的授意，前来盗走了海神三叉戟。
这件事本来和莱恩没有关系，但是博德里克公爵知道了莱恩最近也打算前往埃斯塔利亚，所以他主动来到莱恩的领地，让他对这件事施以援手。
“我能帮你做什么呢？我的公爵？”莱恩点头，他表示明白了，伯爵双手交叉，显然，博德里克公爵不可能是专门来给他上课的，现在是谈条件的时候了。
“根据我手下的调查，这群无赖骑士们已经在比利巴利公国附近的森林里面建立了一个据点驻扎于此，但是我目前无法得知他们的具体位置，我需要你帮助我调查，然后将这群无赖骑士们的动向汇报于我。”博德里克公爵低声说道：“我和费德蒙德需要你的帮助，莱恩。”
“但是……”莱恩欲言又止，公爵立即举手示意先听他说：“莱恩，你知道，埃斯塔利亚是一个国家，比利巴利是一个独立的公国，如果我的军队直接开入埃斯塔利亚的国土，这相当于布列塔尼亚向组成埃斯塔利亚的几个城邦国家宣战！”
莱恩的脸色严肃了起来，确实，在没有得到领主的允许，擅自派遣大量军队进入别国领土形同宣战：“所以你的计划是，要我去解决一群无赖骑士并夺回海神三叉戟？这太疯狂了。”
“不，我不会对你那么苛刻。”博德里克公爵摇头：“但是我希望借用你的力量，也希望你能多指导一下费德蒙德，他的武勇和美德都无可置疑，但是作为我的继承人，他还是太嫩了，你多教教他，这是我希望的，你作为女士的神选冠军，骑士道的楷模，有些事你的话比我这个当父亲的还要有说服力。”
“我会拨给你一小队最精锐的骑士，你负责带他们去摸清楚情况。”波尔德罗公爵低声说道：“我和海神骑士团将会在公海上等待，一旦你调查得到了海神三叉戟的下落，我们的军队直接开入埃斯塔利亚夺回我家传的神器，然后在这个国家反应过来之前立即撤退。”
“这不是也形同宣战了么？”莱恩吐槽道。
“不会，只要打好招呼，短时间之内登陆，夺回海神三叉戟之后立即撤退的话，埃斯塔利亚人没有那个胆量对我宣战。”博德里克公爵对此极有信心：“除非这群埃斯塔利亚人的无敌舰队还想再覆灭一次。”
好吧，你拳头大你说话，莱恩只好点了点头，确实，由于埃斯塔利亚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这个国家的军队实力实在是不怎么样，在无敌舰队覆灭之后，埃斯塔利亚的陆军怎么可能是布列塔尼亚骑士的对手。
“那么我能够得到什么？”讲条件的时候到了，莱恩脸带微笑地问道。
“两千金克朗以及我们公爵家族的友谊。”博德里克蓝色的眼珠中带着浓浓的诚恳：“以及我的支持。”
“我想这个条件太笼统了。”莱恩摇头：“我确实是要去埃斯塔利亚，但是我认为，费德蒙德作为一位优秀的圣杯骑士，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问题……”
“我的支持，包括且不限于未来你对穆席隆的进攻，以及在选王上的表态。”博德里克公爵开始加码。
“还有共享商路，我需要共享一部分你们家族和阿拉比以及露丝契亚的商路，当然，按照规矩来。”莱恩继续加码，分享商路将打通他和福根建立的灰烬军团的远洋贸易，这可是一条用黄金铺成的商路。
“可以。”博德里克公爵点头。
“那么……成交，我处理完领地内的事，后天动身。”莱恩点头：“我也需要找几个人和我一起去。”
“我的儿子费德蒙德会带着五十个海神骑士在波尔德罗的曼南恩干船坞等你一起出发。”
谈好条件，博德里克公爵急匆匆地走了。
“莱恩，博德里克过来干什么？”博德里克公爵出去不久，苏莉亚从门外进来，伯爵夫人走到莱恩身边坐下。
“嗯，我本来就要去埃斯塔利亚一趟，顺便帮个忙。”莱恩点头。
他本人确实在春耕结束之后要前往埃斯塔利亚，这和波尔德罗公爵家无关，而是和湖中仙女莉莉丝有关。
高等精灵的月之女神莉莉丝曾经拥有三件神器，每一件都可以决定一个种族的存亡。
莉莉丝之冠，这件神器被毁于巫王马勒基斯对奥苏安的进攻之中，分成了许多碎片，正在被泰格里斯和魔导师议会努力重新收集碎片并重铸。
莉莉丝的月之法杖，这把法杖在高等精灵萨夫睿荷斯白塔魔导师议会至高**师泰格里斯的手上。
第三件，便是阳火护符，一件对抗混沌腐蚀和可以召唤天堂之火灼烧一切的神器。
阳火护符在凤凰王“莽夫王”莫维尔统治的时间遗失，莫维尔将其赐予自己的儿子精灵王子阿拉威尔出海，结果阿拉威尔战败被杀，阳火护符失踪在了大海上。
而莱恩得到消息，阳火护符似乎被埃斯塔利亚的商人们得到并被当成战争女神米尔米迪亚的圣物带回了马格里特，他作为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立即得到了神谕，那就是夺回阳火护符！
苏莉亚也知道莱恩肯定要跑这一趟，女骑士只是有些埋怨地说道：“博德里克真会找机会。”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莱恩摇了摇头，他拉住自己妻子的手：“这次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你就坐镇领地吧，这里少不了你的管理。”
“你打算带谁一起去？”苏莉亚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我打算带维罗妮卡和奥莉卡一起去，还有阿尔弗雷德。”莱恩心中列出了一个名单，这次同行人数不应该太多，而且要足够精锐，维罗妮卡精于调查和参与各种社交活动，奥莉卡精通审讯和各种黑暗魔法，阿尔弗雷德足够正派，圣殿骑士可以很容易让人相信他们是来游玩的，而圣殿骑士背后的正义教会也会让这些南方国度人感到忌惮。
“嗯，特蕾莎女士的巫师塔正是验收的关键时期，她确实也没时间和你一起去。”女骑士接受了莱恩的意见，她只是有些幽怨：“早点回来……”
艾米莉亚已经有了，可是作为夫人的她还……
“后天你就带着人出发吧，但是今天晚上你要过来和我一起，这也是女士的神谕。”苏莉亚脸色红了起来，她想要个继承人，非常想！
“好！”
第四百七十七章，海风万顷（上）
ps：稿费出来了，血崩，求求各位读者老爷多多支持啊，再这样下去要断粮了啊！嘤嘤嘤~
第二天，清晨，酒庄之内的走廊上，晨光透入琉璃窗户，洒在木地板铺成的地面上和墙上昂贵的挂画里。
新任的女仆长西尔维娅穿着一套标准的女仆装，柔顺的金发高高地盘起，腿上穿着白色丝袜和黑色的皮靴，抱着一叠衣服，从主卧室的房间门口经过。
自从艾米莉亚离开之后，西尔维娅就顺势接过了女仆长的职位，负责管理整个佣人团的生活起居和城堡的调度，可以说她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相比起艾米莉亚更多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莱恩身上，西尔维娅更好地履行了自己作为女仆长的职责。
正因为如此，她对莱恩的不少习惯很不满，比如说用餐礼仪，在布列塔尼亚的贵族礼仪中，每一种餐具都有极为严格的使用规定，不同餐具怎么用，用哪只手用，都有一套专门的规则，大到餐巾的摆放位置，小到汤匙不能触碰到碗筷，在宫廷之中，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决定一个贵族能否体现自己身份的礼仪。
这不是胡说八道，在布列塔尼亚的贵族礼仪中，单是餐刀就有四种，分别是面包刀、牛油刀、主菜刀和鱼刀，什么时候用什么刀是有区别的。
而莱恩显然对此不太在乎，伯爵本人还经常让苏莉亚和他在一起共用圆桌吃饭，而在布列塔尼亚，和圣杯骑士一起在一张圆桌上吃饭是极高的殊荣，可莱恩餐餐都这样。
像这样的问题，莱恩经常被西尔维娅批评，他总是表示知道了，改的却不多。
偏偏莱恩这货地位很高，实力又强，西尔维娅经常只能批评一下，也不敢真的做些什么，这让西尔维娅感到很难受，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履行好作为女仆长的职责。
新任的女仆长心想我要找个机会再讲他一下才是。
正好，主卧室的房间门打开了，莱恩身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袍从门口出来。
男人的长袍没有穿整齐，露出了他身上健硕的肌肉，莱恩拥有非常完美的流线型身材，黑色的头发显然刚刚梳洗过，仅仅只是简单地将长袍腰间的系带随便束了一下，英俊充满着男性魅力的容貌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早上好！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才想开口打招呼，不知道为何，她只感觉自己变得面红耳赤，随即扭开了头：“衣服我放在这里了。”
“我的女仆长，我好像没有得罪你？”莱恩接过衣服，他随口开了一个玩笑。
“没有……请让开，我的伯爵阁下，我要去给你准备早餐了。”西尔维娅神色严肃，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夫人起来了么？”
“我起来了，西尔维娅，早餐就放在三十分钟之后吧。”苏莉亚身穿一件丝绸睡裙，她的金色长卷发有些乱，脸色红润有光泽，伯爵夫人满脸慵懒和满足，朝着自己的侍女说道：“等等你跟我们一起吃早餐。”
“知道了。”西尔维娅看着苏莉亚的样子几乎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她红着脸快步离开，只剩下女仆头巾后面的丝带在空中飘荡。
“西尔维娅最近做得不错，她管到了家里的方方面面。”莱恩看着女仆长的背影，略有深意地说道。
“莱恩，西尔维娅只是不太习惯。”苏莉亚马上理解了莱恩的隐喻，她内心一动，立即说道：“我想她会找到合适的，属于我们的相处方式的。”
三十分钟之后，酒庄的餐厅内，长长的餐桌上只坐着三个人，苏莉亚将蜂蜜和果酱小心地使用餐刀抹在面包上，然后双手捧给莱恩：“维罗妮卡那边你通知了么？”
“通知了，她已经在收拾东西。”莱恩也为苏莉亚倒满了一杯热牛奶：“还有奥莉卡，她也收拾好东西了。”
“阿尔弗雷德先生也去？”苏莉亚点头，女骑士随口提到：“那你为什么不叫那个半精灵巡林客也和你一起去呢？你们不是正需要这样的一个远程射手么？”
“半精灵？艾斯特尔？”莱恩放下了刀叉，他想起了这位当初和他在诺德就见过面和并肩作战过的半精灵，伯爵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艾斯特尔前些日子终于勉强突破了传奇阶，正式转职成为一名正式巡林客，不过以半精灵已经九十岁的年龄来看，如果未来他没有太多奇遇，那他一辈子也就差不多这样了，半精灵的寿命一般是一百五十年到两百年，艾斯特尔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个年近四十的壮年人了，即使突破了传奇阶，他的寿命也不会超过两百五十岁。
可以说，这个半精灵已经被莱恩远远地抛下了脚步。
莱恩首先联想到有这样的一个巡林客确实对自己的埃斯塔利亚之行会起到一定的帮助，巡林客的战斗力确实有目共睹，尤其是有自己亲自出马的情况下，艾斯特尔不太可能面临困难的近战。
但是联想到奥莉卡的存在，莱恩最终还是否决了这个建议。
黑暗精灵和高等精灵之间的死仇关系这个不用多说，黑暗精灵和木精灵之间的关系也有目共睹地差，森林之王奥莱恩曾经率领木精灵大军使用世界根须抵达过纳伽隆德把巫王马勒基斯暴打一顿，最后是巫后莫拉斯答应教会了森林王后阿莱儿黑暗魔法为条件让木精灵退兵，结果黑暗魔法放大了阿莱儿内心的黑暗面，最终导致艾索洛伦森林之内有一片区域变为了永远的黑夜。
之后，三大远古树人，最古老的树人阿丹胡牺牲了自己治愈了阿莱儿，让森林王后恢复了理智，阿莱儿在清醒过来之后深受打击，森林王后自此很少离开君王林。
在莱恩的领地里，是他的部下都知道莱恩的身边有个黑暗精灵女仆，但是一个是奥莉卡总是宅在家中，或是修炼，或是服侍莱恩起居，极少外出，别人很少有机会和她见面。
眼不见心不烦，木精灵和半精灵都不会太在意。
可如果是带出来一起组队，那又不一样了，用莱恩的话来说，三观完全不合，旅途中绝对不会少起冲突，精灵内部的仇恨远超他们和不同种族之间的仇恨，这可不是随便说说。
“不用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莱恩想了一圈之后直接说道。
苏莉亚见莱恩如此说便不再对此发表看法，女骑士温柔地说道：“一路小心，领地这里有我。”
“我不会去太久的。”
……我是准备出海的分割线……
三天后，波尔德罗，曼南恩干船坞，波尔德罗大帆船“曼南恩之怒号”。
海天相接，碧波万顷，莱恩站在大帆船的甲板上，望着远方的碧海晴空，看着甲板上忙碌水手和全副武装的骑士们，还有主帆上巨大的海神三叉戟家族纹章，伯爵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廷臣笑道：“这就是海神舰队的骄傲，布列塔尼亚大帆船，亲爱的，你感觉如何？”
波尔德罗大帆船是波尔德罗公国的骄傲，它们是海神舰队中最强大的船只，通过精心挑选橡木运入曼南恩干船坞制造这种大帆船，每根龙骨铺设时都会进行一场浩大的祝福仪式，而当船下水时更会举办多场宴会和放假，波尔德罗人热爱自己国度的大帆船，这是他们的骄傲。
一艘大帆船可以搭载数百名训练有素的水手和士兵，强大的巨船上面就像一个浮动城堡一样装满火器和床弩，大部分水手都装备弯刀和火枪，大船的两边布置了多达上百门的火炮，强大的火力可以保证任何敌人在靠近时遭到各种火器和弩箭如雷雨般的攻击，即使对方勉强靠近，甲板上的水手和海神骑士们也绝不畏惧跳帮战和接弦战。
船头拥有象征着海神曼南恩的三叉戟美人鱼雕像，在海神的祝福下，美人鱼雕像不仅可以引导船只在洋流和强风中保持平稳，更是可以释放闪电，据说在埃斯塔利亚“无敌舰队”覆没中的一战，美人鱼雕像释放的闪电一击就轰沉了南方人的大型战舰，这让埃斯塔利亚人大为震惊，甚至许多小型战舰当场开始逃窜。
博德里克公爵的海神舰队是旧世界为数极少的蓝水海军，也是骑士王国保卫海洋的根本，除了海神舰队以外，骑士王理查在勒-安古朗也拥有一支海军舰队，只是那只舰队充其量只是黄水海军，以大量的私掠船和海盗船为主。
甲板上，水手们正在唱着波尔德罗海军军歌《橡木之心》，莱恩牵着维罗妮卡的手沿着船弦漫步，在海风、碧波和微带咸腥的空气中，别有一番情趣。
“我要庆幸你居然还记得我，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维罗妮卡挽着莱恩的胳膊，嘉兰女巫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显然她对莱恩主动要她一起出来感到满意。
嘉兰女巫今年已经三十三岁，由于法力强大并得到了至高**师泰格里斯的指点，维罗妮卡的光明系魔法和火焰系魔法进步都可以用神速来形容，在高深的魔法造诣下，女巫外貌看起来依然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只是相比起莱恩刚刚遇到她时，维罗妮卡更加成熟和高冷，现在身穿着火红色法袍的她大巫师的风范十足，嘉兰女巫站在甲板上的气场让那些水手们都不敢靠近，
除此之外，维罗妮卡还得到了泰格里斯赠送的大量高等精灵法术书和魔法卷轴，因此在最近一段时间之内，女巫总是关着门忙于搞自己的实验和修炼更深奥的魔法，如果不是莱恩跟她说有任务要她出来，维罗妮卡或许可以花好几年时间来消化这些知识。
“有事找你，你就说我怎么总是打扰你的研究，我不找你，你又害怕我把你忘记。”莱恩打趣道：“你这样让我这个伯爵很为难啊。”
“所以你必须找准时机，该陪我的时候陪我，该给予我充足时间修炼的时候让我去修炼，魔法的奥秘是无穷无尽的。”维罗妮卡娇俏地伸出食指在莱恩的脸上戳了一下：“像这样的长途旅行，你叫上我就是非常合适的，当然，要是你的那个暗精女仆没有跟来就更好了……她人呢？”
“奥莉卡，她在客舱里面呢。”莱恩将目光放到船舱之内，黑暗精灵不喜欢抛头露面也讨厌拥挤的甲板和船舱，所以她选择呆在客舱里。
大帆船上装载大量士兵，留给每个人的面积就很小，莱恩等人就分到两个大约十五平米大的客舱，然后非常悲剧的事发生了，维罗妮卡和奥莉卡当然理所当然地要和莱恩住在一起，嘉兰女巫和暗精女仆都表示她们可以挤一挤没有关系，而阿尔弗雷德只能自己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这还没完，考虑到大帆船的拥挤程度，阿尔弗雷德一个人享用一个客舱显然不现实，那位严肃的红鼻子海军舰长便主动提出征用这个客舱，让阿尔弗雷德去和那些海神骑士们挤上下铺。
“用阿福的话来说，船舱里面充满着‘地狱的气息’和‘恶魔的味道’。”莱恩笑眯眯地搂着维罗妮卡窈窕的腰肢：“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哦？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想让他在关键时候来打扰我们？”维罗妮卡不怀好意地说道，女巫闭上眼睛手小手握住莱恩放在她腰上的大手，背靠在莱恩的怀中，她确实非常享受这种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所以你就做出了这个安排。”
“阿福和我同年，今年也三十多岁了，到现在都没有结婚。”莱恩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开：“维罗妮卡，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比如你们嘉兰议会的新晋的女议员之类的，帮我介绍一个？”
“哦，你真是够了，一个女巫和一个圣殿骑士？我猜他们不用说五句话就要打起来。”维罗妮卡黑棕色的披肩长发上散发着玫瑰花的香气，嘉兰女巫没好气地瞪着莱恩：“你是认真的？”
“好吧，那我们不谈这个了。”莱恩也就是随口说说，他突然伸手在维罗妮卡的脸蛋和修长的脖子上拂过，柔声说道：“闭上眼睛，亲爱的，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样的礼物？”维罗妮卡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女巫感觉心里甜丝丝的。
“认识第十年的纪念日，这是独属于我们的回忆，我现在将这个送给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浑身是刺的倔强女巫。”莱恩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枚金色的戒指，戒指使用某种不知名的金属制成，在火焰形状的钻石中，一把金色的铁锤蕴含着熔岩之力烙印于上，戒指指轮铭刻着朴实无华的古老符文。
“送给我的？”维罗妮卡一下就喜欢上了这枚戒指，心花怒放般地说道：“谢谢，我很喜欢，快替我戴上，亲爱的。”
“这是我向我的一个兄弟求来的，他是个优秀的匠人。”莱恩小心翼翼地将戒指维罗妮卡戴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莱恩，你真好。”感受着戒指中蕴含的动人威力，维罗妮卡只感觉到自己有些醉了，她闭上眼睛，踮起脚尖，樱红色的嘴唇印在了莱恩的嘴巴上。
就在波尔德罗大帆船人来人往的甲板上，万物都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咸腥的海风和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
海风万顷，碧海蓝天。
良久。
“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