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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曲十三朽     龙战垣野txt下载     龙战垣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章 有匪失灵

    枫林崖口。

    一支约莫百人的队伍徐徐走过,在乱石边缘,在野草之间,干燥的天气将脚印深烙,说是三月冬未散,而荒地的日月却本就没有那么严寒。

    出了甘城两三日,姜鸣一行人来到此处,却见前处挡着数道人影,刀刃在日光下透露出不一般的寒冷。

    “我过去看看,应该又是地头蛇,这一路可是第三波了。”

    姜鸣驾着一匹黑马便欲前去,一旁的饮妙婕却凑过来,道:“前两次都是你出的手,这回也轮到我出出气了吧?”

    姜鸣与汤相望,不约而同地苦笑,汤道:“饮姑娘,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荒地各处也都是这般光景,从来都不缺少打劫抢财的亡命之徒,有我与姜鸣兄弟收拾即可。”

    饮妙婕冷哼一声,满脸不服气地道:“可是本姑娘就是瞧不上这些亡命之徒,一路上本就无趣,若是不找个事情做,估计都要无聊得睡着了。”

    两人无奈,姜鸣只得道:“那我两人一块去吧,这次拦路的家伙看上去有些分量,有个人照应着,也不至于让他们逃了。”

    因为这句话,本来打劫与被打劫的身份顿时颠倒了过来。

    饮妙婕听此,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走近来看,拦路的却有二三十个人,每个人看上去都颇为凶狠,手上锋利的刀锋也在传达着他们面相不善。

    姜鸣与饮妙婕策马过去,前者还未说话,后者便冷喝道:“喂,你们是来打劫的吧?”

    听见这话,那一众匪徒顿时仰天大笑起来,全不在意饮妙婕说的是什么,竟是肆意地嘲讽起来。

    “这小姑娘竟然问我们是不是打劫的,都拿着刀刃,不是打劫的,还能是晒太阳的吗?”

    “哈哈哈,你可别说,这话还挺撩人的,这女孩看样子也是个泼辣武者,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早就说过这帮人肯定有女人,我的鼻子可比那些畜生还灵,这个小娘子算是绝色,那边故意还有几个,兄弟们有福气啊!”

    听到这般污秽放肆的谈论,饮妙婕面色铁青,若是在平时她的快剑便已经割开了这些混蛋的喉咙,但是因为此行意义重大,只得忍下怒气没有在第一时间发难。

    可是,边上的姜鸣却身形动了,一道刺耳的寒铁声响掠过,只见姜鸣放在身侧的短刀已经飞了出去,幸是前面的几个匪徒反应及时,向后稍稍躲了几寸,不然那插中的便是一个人的大腿。

    一众匪徒顿时无声。

    姜鸣笑着道:“饮姑娘,有时候不用顾虑那些,针对那些嘴臭的恶徒,永远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让他们跪下来求饶。”

    饮妙婕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姜鸣会这样做,反应片刻才道:“好勇斗狠,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姜鸣顿时明白她是在说什么,只道:“看来饮姑娘还是没有消气,当初在旗战擂台上的确是我取巧,若是隔天有时间,我再陪饮姑娘好好地战一场便是了。”

    饮妙婕无语,在几日前他们才因为是否结盟而战斗,结果两人展露本事,取得了金灵城一众的承认,但此时这般说,却颇有讨好的意思。

    那拦路的匪徒大为震怒

    ,大喝道:“小子,你可别说刚才是你不小心造成的,本来大爷我今天不打算全杀光的,你这是自寻死路。”

    “哦?”

    姜鸣双眼蔑视地一瞥,冷冷地道:“那就全杀光吧,何必手下留情啊,不过以你这八段人位的实力,似乎没有说这番话的资格!”

    听到这番倨傲的回答,先前说话的匪徒头子顿时面色一冷,在荒地混迹这么久,自然知道这里强悍的武者很多,若是没有一些看人待物的眼力,恐怕早就被某方人马围剿了。

    匪徒头子微微思索,又打量地看了一眼姜鸣与饮妙婕身后的队伍,愈发觉得这支队伍不简单,本想说些什么,却有一只稚嫩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不会吧?这样就怂了?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连这点小风小浪都害怕,以后还怎么跟着我做事?”

    只见从那匪徒堆里走出一名个子矮小的男孩,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眉心有红斑,脸上煞白非人,身着麻衣短褂,面相却是十分冷漠。

    匪徒头子见到这短褂男孩,眼中顿时充满了畏惧之色,讨好地笑道:“元老前辈,晚辈不是怕了,而是如今赤涛关的事情风云际动,我害怕这一路上有着高手前来,晚辈虽然算是武学大师,但在这荒地中算不得什么啊!”

    男孩冷笑道:“说到底还不是怕死?不过你这直觉不错,你这次遇到的人的确不俗,初看过去有着好几个武学宗师呐。”

    “什么?武学宗师?还好几个?”

    匪徒头子顿时惊得面色大变,忌惮似地瞥向策马而来的两人,先前的无礼会成为他的催命符,他转而将目光望向面前的稚嫩男孩,道:“前辈……”

    男孩面容不改,但语气却显得老气横秋,他道:“你既然投靠了我,我自然要护你周全,刚好我来到这里还没有动过拳脚,手也有些痒了。”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匪徒头子如释重负,至少在这时是这样。

    姜鸣暗声道:“这个小孩看上去不简单啊,难道还真的有返老还童的说法?”

    饮妙婕皱着眉头,道:“至少不是正常的小孩,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修行武道,也没有办法在这般年纪达到九段层次呀,除非他是败功失灵者。”

    “败功失灵者?那是什么?”姜鸣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师父曾经说起过,那种地位以上的修者若是修行了魔障或者走入了偏路,便有可能会出现身躯异变和境界缩减的情况,他们很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但也有一部分人能够活下来,成为败功失灵者。”饮妙婕道。

    “地位修者吗?”姜鸣细细忖度着这句话,若这孩子真的是败功失灵者,那他在之前便是踏入了地位境界的修者。

    男孩一人缓缓走出来,道:“小姑娘见识挺多的,还知道败功失灵者?看来你那师父倒是个人物。”

    饮妙婕冷声道:“我师父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比的,我师父可是真真实实的地位修者,即便你是败功失灵者,但现在的你又有多少能力?怎有资格提及我的师父?”

    男孩面色微冷,这本就是他的伤心事,本为地位修者,号令仙灵之辈如化平常,

    如今却堕境入凡,还成了这副鬼样子,让一个小辈说出来,他已然藏着十分恼怒。

    男孩猛地转头,口中射出一道黑血,竟如同暗器一般飞向饮妙婕。

    饮妙婕与姜鸣吃惊不已,这黑血的速度竟然隐隐间超越了两人的极限,好在饮妙婕流心剑技挥动,那道黑血擦着流心剑刃射入地面,地上那一抔土壤顿时像是沸水一样蒸腾起来,发出“嘶嘶”的刺耳声音。

    “血中有剧毒!”

    姜鸣大呼一声,方辕戟出现在手中,连忙朝着饮妙婕稍稍靠了靠。

    “桀桀桀……”

    男孩狂笑道:“我名,黑光,两个小辈能耐不浅,只是也仅仅如此了。给你们最后的选择,臣服我,或者死!”

    姜鸣瞥了一眼饮妙婕,而后桀骜地将长戟横起,道:“仅仅只是一个堕境的败功失灵者,我若是告诉你真正的地位修者我都杀过,你信吗?”

    黑光面色阴沉,切齿道:“很好,我很久没有听过这么嚣张的话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却见黑光那矮小的身形顿时消失,这等身法速度竟然比之姜鸣的半月步生莲还要快上几分,只见他忽然出现在姜鸣身侧,稚嫩的手臂缓缓被一种黑墨包裹,而后在姜鸣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击在了他坐下的马身上。

    马匹发出一声哀嘶,转而重重地倒下,姜鸣跃身出去,立在了地上。

    “半月步生莲!”

    “翦破!”

    强大的战斗意识驱使下,姜鸣暴走而出,向着那黑光挥戟砍去。

    “嗯?挺不错的战斗意识,还有这种武学技巧也是极佳,怪不得敢挑衅于我!”

    黑光却不躲避,两只手瞬间黑化,缓缓举起,竟是将姜鸣的方辕戟紧紧托住,其上的劲力也被全部卸掉。

    “冰戬无华!”

    眼看着自己的招式竟然还没完全出击,便被对手化掉,姜鸣心中大惊,但是却不慌乱,冰戬无华缓缓打出来,将攻防之术发挥到极致。

    黑光连退两步,抓住一个小小的漏洞,再次将方辕戟制住,而后竟是一掌拍出,通过戟刃将姜鸣震退数米。

    “果然不愧是曾经是地位修者,还有这奇怪的手法竟然能够空手接住我的攻势,我不是此人对手!”

    姜鸣站稳身体,却见饮妙婕已经准备出手,独到的眼光自然能够看清那黑光绝不是普通的九段人位,此时已经顾不得是否在以多欺少了。

    黑光却大笑起来,道:“好了,不跟你们玩了,我杀不了你们,但是今日这梁子结下了。我知道你们要去赤涛关,刚好我也回去,希望下次再见吧!”

    只见黑光拎起那匪徒头子,便向着远处跃去,那等身法再次让饮妙婕与姜鸣一惊。

    “算了,别追了,我们暂时杀不了他!”

    姜鸣喝住饮妙婕,只见身后黄尘飞动,原来是汤与行君见到前方耽误已久,索性领着人马直接赶了过来。

    行君问道:“师妹,没事吧?”

    饮妙婕摇了摇头。

    而那一众拦路的劫匪,见到对方有着上百号人手,而他们追随的老大却都早已不知所踪,吓得连忙抱头鼠窜。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夜有惊风起

    败功失灵者黑光的出现,无疑使得姜鸣一行人头顶蒙上了一层阴翳,还未抵达赤涛关便遇到这种麻烦,往后的路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从那黑光寥寥几招展现出来的手段可以看出,这位曾经的地位修者即便堕境人位,但仍然是一头凶悍的猛虎,若是单打独斗,无论是姜鸣还是饮妙婕都很难占便宜。

    行君紧皱着眉头,暗暗瞥了一眼姜鸣与饮妙婕,沉声道:“看来是个不小的麻烦啊,那人既然猜出了我们的行踪,说不定他也是奔着赤涛关去的,遇到这种角色定是一场死战。”

    汤闷哼一声,道:“这本也无法避免,那人既然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只一任收拾了便是,荒地这种情况,姜鸣兄弟若是不出手,那失灵者也不会放过我们。”

    遭遇拦路劫匪, 以姜鸣这等血性,自然是不会隐忍不发,事实上哪怕是一名地位修者拦挡住他的道路,他恐怕也会挥戟想向。

    这是一件已经没有悬念的事情,何况还是对方率先发难,能够怪罪姜鸣与饮妙婕的便只是没有及早地表明实力,而这在荒地之中不算有罪。

    只是行君这隐晦的态度与情绪,却让气氛为之一凝。

    饮妙婕皱着眉头,不知此刻说些什么,而姜鸣却仿佛未觉,一脸淡然。

    “好了师兄,我们这一路要面对的敌人很多,怎会差这一个?就算失灵者是曾经的地位修者,但现在却只是与我们实力相仿,说不定还没有我们强,何必惧他?我们还是在先行赶路吧,再过一个时辰大概就要天黑了。”

    止冰莹从一旁走出,颇为亲昵地拍了拍行君的肩膀,而后缓缓扫过汤与姜鸣的目光,笑语盈盈。

    姜鸣微微一愣,终是没有说话。

    饮妙婕却如释重负,连忙符合着止冰莹说话。

    百人的队伍在短暂停留之后,再次踏上旅程。

    夜篝火,围散而歇。

    至于何处应有护卫,何时该还岗哨,茶池帮的成员能够料理得十分清楚,在汤的谨慎下,在方圆数里之内几乎可以保证安全,起码稍有风吹草动,众人便能在第一时间警觉。

    “汤大哥,你这帮会里的人挺懂眼色,都是一等一的习惯生杀的武士,就是武道实力有些太弱了。”

    饮妙婕走过来,坐在了篝火前面,语气显得十分明朗正派。

    毕竟此次出行的人员中,占了一半的茶池帮成员在武道境界上与金灵城的武者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金灵城乃是华王朝有名的城池,培养出来的武者自然都有着极强的能力,除了饮妙婕三人领队之外,队伍之中还有着四名实力达到了九段层次的武学宗师,而茶池帮中剔除汤便再没有这种实力的武者了。

    汤摆了摆手,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在荒地之中帮派之争与地域之争是经常有的事情,若是在之前,我茶池帮倒是还有些人才,只不过不久前的混战不断,我茶池帮也没有多少底蕴能够消耗了。”

    见到汤面容上的伤痛,饮妙婕也不禁有所感触,她虽然有些强势,但却并不缺乏情商,并且比任何人对于情绪的变化都要敏感。

    汤身形魁梧,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但情绪却像个女子一般细腻,细腻得让人在不经意间就被感染。

    汤收起情绪,淡笑道:“饮姑娘,你看起来似乎与你的那两位师兄师姐不一样。”

    “不一样?”

    饮妙婕道:“不知汤大哥说的哪个方面?”

    汤笑道:“自然不是身材容貌之类的,荒地中的人虽然都是手上握着人命的莽

    夫,但总不至于说些粗俗糙话,我说的是其他方面,姑娘可懂?”

    饮妙婕眉尖微蹙,似是听出了些什么,但却摇了摇头,道:“我与师兄师姐一同习武多年,他们的脾性我也知道一些,他们比我更适合掌握势力,所以心计自然深沉一些,若是冒犯了汤大哥,还希望多多谅解。”

    汤顿了顿,道:“我明白了,不过饮姑娘可知道姜鸣兄弟的脾性?”

    饮妙婕斜睨了一眼靠在树边假寐的姜鸣,心中颇有些复杂,只道:“这可我并不清楚。”

    汤笑道:“不清楚便不清楚吧,我原来以为结盟的事情是你们早有谋划的,但听了你这番回答,我反倒是多想了,不过越是这样,便越有意思了,我倒是很乐意看戏。”

    饮妙婕再次转过眸子,颇有些怨懑地嘀咕道:“他呀……”

    那个人,在他眼中并不是那么耀眼,但却让她有种挫败的感觉,甚至莫名的惺惺相惜起来。

    “所以,这是为什么?”

    夜深无月,漆黑的山林像包容万物,零星火光似乎照亮不了什么,而那天空像是要吞噬夜色下的一切。

    突然,一道刺耳的箭鸣声惊起,伴着微弱的火光,顿时让这片山林沸腾起来。

    “什么人,胆敢夜袭我扎营之地?”

    没有人回应,只有着那漫天的火箭给予答案,接着便是数百道黑影从那山林之中蹿出,向着位于中心的茶池帮与金灵城的驻扎之地杀来。

    “茶池帮的成员收住东南方向,绝不能让任何人进入!”

    汤怒吼一声,硕大的身躯便朝着那奔袭而来的杀手杀去,他的手段极为干脆,大刀挥舞之处,便有人头与身躯分离,凡是经过他身边的杀手都难免被一击必杀,荒地杀王之威终于显露。

    作为金灵城领导者的行君与止冰莹训练有素,在危机突然来临时,便指挥金灵城武者摆出阵势,并不是像茶池帮武者一样分散开来,而是派遣下几层防线,轮番抵御杀手的袭杀。

    在这方面金灵城武者所展现出来的强大远远超过了荒地这些普通的武者,经过精锐训练的武者不仅仅是在武艺上格外强势,更可怕的是多个人联手起来便能更为默契,在对敌之时发挥出极强的威势。

    “看来金灵城的人并不需要帮忙,他们手下武者本身就很强大,而且还有着这般默契的配合,想来以他们的实力足以挡得住这些杀手。”

    姜鸣一边斩杀着冲入驻扎地的杀手,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形势,发现这些冲杀进来的武者实力都普遍不是太高,大多数都在六段、七段层次,八段武者都极少,但是他们的数量确实十分可观,在这数分钟的时间里便有着五百人出现,而且都是不顾生死地杀来,完全就是拼死搏斗的阵势。

    “这些似乎不是哪方势力的武者,更像是那种亡命之徒。既然是亡命之徒,那定然是为了某种目的来进攻我们的,看来背后也是有人动手,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姜鸣稍稍思索,便朝着汤喊道:“汤兄,你在这里防御,我杀出去看看到底是谁的黑手!”

    汤随后将一名杀手砸飞,道:“姜鸣兄弟,这些人看上去都是亡命之徒,应该是某方势力在兴风作浪,杀手来源的方向,很有可能找到一些端倪。”

    姜鸣听到这话喊了一声明白,心知汤虽武夫,但身为一帮之主还有心思细腻,在这些事情上可见一斑。

    姜鸣未取出方辕戟, 只凭着一柄短刀在那奔杀而来的数百名杀手间穿行,面对这些平均只有六七段的武者,他抬手之间便能将其制服甚至击杀。

    姜鸣

    在八段人位的时候,便能在千军阵前来去自如,七段之下只凭人数便无法在他手中占据任何优势,如今他已然真正地迈入了九段人位,吸纳天地灵气入腹,积攒灵息感知万物,这些人在他眼中已然构不成任何威胁。

    “耗费了这么多天终于对束灵之境有了更为精熟的了解了,怪不得那些积蓄雄厚的武学宗师能够远远超过八段人位武学大师那么多,若真的掌握了这宗师之力,怕是能够轻松击杀八段人位了。”

    “这束灵之境也着实奇异,已然有些超越凡俗之境的感觉,我现在感觉五官清明,耳目灵敏,气海中的灵息在体内游荡循环,俨然在滋养我肺腑经脉。”

    “既然如此,我就试试现在的我到底有多强吧!”

    短刀横起,冷酷的姜鸣冲过,数名杀手倒下,而后再次向着又一个方向冲杀,他便如一头饿狼一般,疯狂地收割着那些杀手的生命。

    “看到了,就是他!”

    姜鸣遥遥看到在那远处奔袭的杀手中,有着一人一身黑袍默然矗立,他在观察杀手的动向,他是静止的,但在注意到姜鸣的目光之后,他迅速向着反方向逃窜。

    “在躁乱中心的静止者,一定就是躁乱的起源。”

    姜鸣将半月步生莲步法运转到极致,向着那人奔杀而去,途中遇到了三四名八段人位的武学大师,他们联手本来是有可能将姜鸣稍稍拦挡住,但是此刻的姜鸣却没有想法停留,直直地奔着那黑影杀去。

    “受死!”

    断刃旋转扔出,姜鸣猛地跃起,向着那道黑影杀去。

    黑影抬手不知袖中藏着什么兵器,直接将那短刀打飞,而后对着姜鸣一掌拍出,两人接触间,九铅之力暴涌而出,两人几乎同时退后数步。

    姜鸣立稳身躯,冷笑道:“武学宗师?看来你便是这里的大鱼,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

    那些杀手都向着姜鸣围上来,将欲动手却被那黑袍人示意止住:“记着你们的任务,这个人交给我了!”

    听到这番回答,便没有再犹豫,仍然向着金灵城与茶池帮的驻扎之地杀去,姜鸣不由得微微蹙眉,旋即便不再废话,纵身一拳砸出。

    黑袍人左右闪躲,身形竟显得有些模糊,这是颇为高深的身法武学才能做到的效果,可见此人武学造诣不低。

    “身法优势吗?主在迷惑对手,速度比之我的半月步生莲不相上下,也算是有些手段,但是也仅此而已。”

    姜鸣冷喝一声,方辕戟已然从空缠子中取出,瞬间一戟劈下,迫使那黑袍人连连退后数步。

    黑袍人道:“果不其然,阁下的戟法很霸道,若是单打独斗,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不是一场擂台赛。”

    姜鸣笑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动用车轮战了?”

    黑袍人摇了摇头,道:“我并不需要对付你,因为我们的目标也不是你,你完全可以在这里缠斗下去,甚至为了杀死我而动用杀招,但那些人可并不见得都像你这么强。”

    姜鸣微微蹙眉,心中清楚这是黑袍人有意有这种方式让他分心,毕竟除了汤与行君几人,队伍中有着不少七段、六段的武者,这么多的杀手攻杀过去,肯定会死伤惨重。

    可是,姜鸣的方辕戟却没有迟疑,仍然向着黑袍人劈杀而去。

    “你倒是将我看得太年轻了些,杀了你这一切可都结束了,我若是折返过去,岂不是让你得逞了?”

    姜鸣冰戬无华戟法施展开来,十多招连连使出,一戟劈在了那黑袍人的后背上,黑袍人自知抵挡不住,竟是直接朝着那山崖跃下。

第三百九十二章 火督

    烽火凋碧树,敕令下高台。

    一刀断空流,山林虎狼惊。

    待得姜鸣回到驻扎地的时候,发现杀手退散一片狼藉,尸体随处可见,血色染红了这片山林。

    茶池帮损失了不少武者,而金灵城则要少很多,这与两方武者的实力分不开,而且与金灵城超越普通帮会的默契战斗有关,而其实若是不产生对比,两方都损失了不少人。

    即便是强如汤都不免落得一身灰,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行君与止冰莹也是格外狼狈,显然是被那如同潮水一般的亡命之徒折腾得厉害。

    而据汤所说,他也遇到了一个强悍的角色,与他武道境界相似,甚至有着独特的杀人之技,但却没有与他缠斗,而是奔向了金灵城的队伍。

    姜鸣道:“那人与饮妙婕三人交手了吗?”

    汤道:“应该是交手了,不过饮姑娘不在,交手的应该是行君与止冰莹两位,当然我也没有办法证实,那时的杀手太多了些,我还要在这里帮我的人守卫阵地,饶是如此,我手下的人都死了接近一半……”

    姜鸣暗暗思忖,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猫腻,先前那黑袍人明显就是想要攻击茶池帮与金灵城的队伍,但是却与汤遇而不战,莫非那人的目的在于金灵城?

    “等等,我怎么好像忽略了什么?”

    姜鸣突然道:“汤兄,你方才说,饮妙婕姑娘不在这里?”

    汤道:“从这场袭击开始,我就没有见到她,而且金灵城的其他两位都在安置伤员,只有她到现在都没有露头。”

    姜鸣顿时心中闪过数个想法,但是旋即又一一推翻,仅仅凭靠他对于那个女子的认知来说,她是有着一定的武道风范的,阴险可耻的事情她是不屑去做的,那么便有另外的一番解释了。

    正在犹豫时,汤问道:“兄弟,你应该找到背后黑手了吧?”

    那些悍不畏死的杀手有着一定的目标,背后操纵的黑手被找出来,那些傀儡一般的角色才有可能撤离。

    姜鸣便将遭遇那黑袍人的事情一一说出,与其交战并击败之,这才使得那如潮的杀手缓缓退去。

    “那人虽然九段人位,但是实力一般,或者他不愿意与我交战意在躲避,但我最后将他劈了一戟,所以他才不得不撤离的。”

    汤听完这话,道:“兄弟你可能是忘了,你前些日子还没有晋入九段之时,便足以只身面对三首乌那样的对手,如今普通的九段宗师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姜鸣微微蹙眉,眼前这个壮汉知道他获得了藏媒之心的秘事,但他是愿意相信他的,不是因为陟百步的言令教化,只是因为这个人。

    “他是汤,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汤,汤的义字与江湖,刻在脸上。”

    姜鸣稍稍心安。

    两人正在谈事时,金灵城的行君与止冰莹走了过来,其他人皆会眼色,在四周警戒。

    汤问道:“两位,情况如何了?”

    行君道:“残余的杀手都已经被清理掉了,共计二百三十六人,都是没有身份的亡命之徒,其中只有三名八段人位武学大师被当场击杀,其他现身的高等武者都乘着混战逃走了,但是我从一人的身上搜出了这样东西。”

    行君

    说着将那东西递过来,姜鸣与汤瞪眼一看,却见那是一个染着半边红色的三角黄符,视其做工颇为精致,倒不像是一般物品。

    汤沉吟片刻,道:“火督,这是火督的信物。”

    火督,荒地四方超级势力之一, 与抚远、济水、周齐名,在荒地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据我所知,火督行事并没有抚远那么招摇,但持有这种火符的人物参与时,那这便是火督的直属命令,他们所讲求的有符必赴。”

    听完这话,姜鸣与行君两人都面色微变,他们这才离开甘城,才进入荒地便已然惹上了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一行必定不简单。

    止冰莹嘴角稍稍一撇,冷声道:“看来我们是惹上麻烦了啊,还没有踏入赤涛关,便已经遇上了一个强敌,这荒地之中的大势力,就算没有地位修者,九段人位武学宗师也应该有好多吧?”

    行君脸色微沉,道:“若是在平日,我们倒是不畏惧什么势力,以我与师妹三人之实力便能在这荒地之中立稳脚跟,只是如今我们有着任务,招惹这些是非会很麻烦。”

    行君没有继续说下去,止冰莹也会意地闭嘴,但是一旁的姜鸣与汤却十分不快,话语未言及,似乎是指向了他们。

    姜鸣斜倚在一棵大树,冷笑道:“两位,你们说这些话,是想让我接受谴责吗?我们现在是盟友,争论是谁将敌人引来,有意义吗?”

    汤微微一愣,明显是没有想到姜鸣会在此时出声。

    止冰莹笑道:“姜鸣公子怕是听错了……”

    “我希望是我听错了。”姜鸣打断止冰莹的解释,面色冷漠,目光转向另一边。

    行君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吧,不过是一个敌人而已,我想姜鸣公子也不会在意。”

    说完,行君便没有停留转身离去,止冰莹稍有犹豫,但还是跟了上去。

    汤则苦笑,盟友分裂,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但是金灵城的两人有着依仗,手下战力也没有消耗太多,明显是想要将这种底气一直挂在嘴边。

    而姜鸣,却是随心出口、随性出手,这般冷漠的态度,似乎并没有过多的乞求,汤并没有半点疑问,他会选择与金灵城的众人立即决裂,在他眼中吗,这样的姜鸣是不会受到任何牵制与胁迫的。

    汤低声道:“你不是要找饮姑娘吗?为何不问他们?”

    姜鸣淡然道:“我看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饮妙婕的念头,或许饮妙婕在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即便他们知道,我现在找饮妙婕也没有什么事,这一众金灵城的人,我也只有饮妙婕一人看得上眼。”

    汤苦笑道:“你的后半句话分明就是强辩,你却还能说得这么平静有力?算了,你是怎么想的?”

    姜鸣道:“没想什么,无非就是与那火督为敌,不管是不是因为你汤和茶池帮的原因,都不必要去向他人忍让什么,只要成为我的敌人,那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汤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正当他也要收拾这残局的时候,忽然眼神一动。

    “你这话说得太无情了些,也只有你这种无情冷漠的人,才能这样做吧!”

    只见一道曼妙的黑影出现在一旁的

    高木上,而那不远处金灵城的几个武学宗师也像是注意到了,但当看到了来人,便又远远离去。

    “饮姑娘。”汤微微颔首,淡淡一笑。

    饮妙婕从树上跃下,也笑了笑,两人颇有礼数。

    姜鸣道:“你的气息很动荡,你与人动手了?”

    饮妙婕冷哼一声,道:“是个九段人位的黑袍人,有点本事,但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还是没有杀掉他,有个厉害的角色露面救了他,我还从那个人掉落的东西上发现了这个三角黄符。”

    姜鸣与汤看了一眼那黄符,后者道:“还是火督,看来他们的手伸的很长。”

    “火督?”饮妙婕微微皱眉,道:“是那个荒地中四大势力之一的火督?难怪,你会这种态度。”

    姜鸣道:“没有达到地位,终究都是凡士。”

    饮妙婕道:“话是这样讲,但那些因为赤涛关的事情而无法突破的老一辈武学宗师,在束灵之境侵淫的时间很长,说不定是有着一些强大能力,小看那些人会吃亏的。”

    姜鸣微微思忖,道:“这倒是我欠考虑了,这么一想也是。”

    饮妙婕也翻了翻白眼,道:“我还以为你会继续高傲下去。”

    姜鸣却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便道:“可以说一下这一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吗?”

    饮妙婕道:“在那些杀手刚开始出现的时候,我便察觉出了什么,便追了出去,然后就碰到了那个黑袍人,就这么简单。我见那些杀手都不是多厉害的角色,你们自然是能够对付得了的,所以便去探究自己的猜想了。”

    汤道:“什么猜想?”

    饮妙婕顿了顿,道:“只是觉得,他们不是为了杀我们的,而是另有目的。”

    姜鸣道:“你是从何得出的?”

    饮妙婕道:“那些杀手境界低下,很明显就是饵士,而隐藏在杀手中的九段人位的黑袍人,看似便是他们的指挥者,但其实他们也都是诱饵,只是为了让我们觉得他们是想要与我们为敌。可是,我们这一路走得招摇,接连侵扰了许多地头蛇,那些大势力想要知道我们的实力也并不难,既然如何他们又怎会没有目的,而只是在这种时候与我们死拼?”

    姜鸣与汤面面相觑,从饮妙婕的话中,他们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饮妙婕却接着说道:“我怀疑,这些杀手是受火督指示,但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我们金灵城。”

    姜鸣暗暗思忖,火督的目的已然显露,但是针对的是谁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可不管是汤还是金灵城,他们无疑都将面对极大的危机。

    汤道:“不过,我们也不必担心,那四方人马都有着极大的野心,他们为了能够接触赤涛关的禁锢诅咒,肯定会倾尽力量,他们也没有那种余力与我们为敌。”

    姜鸣道:“他们若是敢,我们便与之不死不休;若是他们先我们一步达到地位,我们便先将他们留下的势力捣毁,将他们的核心成员杀个精光,然后离开荒地。”

    汤大笑道:“姜鸣兄弟豪气,那我们便也与之对立,不管是为什么,犯我者必杀之。”

    饮妙婕见到两人这般豪情,心中也是颇受感染,便笑道:“那便算我一个。”

第三百九十三章 请君

    杀手突袭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在金灵城与茶池帮的武者心中抹去,在尸海山林之中休整了两三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明,他们也将继续踏上旅程,即便知道前路并不顺利,但是他们还是会选择前往那个地方。

    无论是金灵城的一众,还是汤,抑或是姜鸣,他们的目的都是赤涛关,火督的突袭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是一个严峻的挑战,但是不代表着他们会惧怕,且不说实力雄厚的金灵城势力,桀骜的汤与姜鸣便怎样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尤其是在目标 已经明确的情况下。

    但是在他们走出山林,便发觉四周有着不少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但是似乎是忌惮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做那出头鸟,汤与行君一众人虽是烦忧,但也没有霸道到将那些隐藏的眼睛尽数屠尽。

    “前面便是火督的城池地盘,茶池帮的兄弟之前虽然来过这里,但是因为火督的防守很是严密,他们并没有渗透进去,我们想要闯过这道关,还是得有一番计划。”

    汤在正在念叨,却见金灵城饮妙婕三人远远走来,皆是眉头紧锁。

    汤道:“饮姑娘,既然你们主动要派人先进城去打探消息,不知如今情况怎样了?”

    饮妙婕道:“前方这座叫做枫城的城池是火督的门户,听那些闲散武者说,在两天前这里便有了禁行令了,守城的是两名实力达到了九段的武学宗师,都是火督中极强的存在,他们如今紧闭城门,不管是哪方人马都要经过查验才能进入,按照我们这一路的招摇作风,我们的行踪恐怕早就掌握在了他们手中。”

    止冰莹道:“ 也许便是因此,火督便在两日前封锁了道路,四周都是绝地,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出去,正所谓是倚山之城,可一夫当关,这座枫城自然是有着它的牢不可破。”

    汤微微思忖,道:“想要通过枫城,若是强攻硬闯行不通的,这座城池已经屹立在此上百年了,经过无数人的修缮与加高,说是牢不可破的确不为过,而且前往赤涛关的路只有这一条,无路可绕行,我们还得在这枫城上想办法。”

    姜鸣道:“以我的速度与力量,应该能够暂时将城门推开,只要我们能够趁机一举冲入城中, 仅仅只是两名九段宗师,根本是无法拦挡我们的。”

    饮妙婕却道:“你这是在一般情况下,我们这支队伍不仅只有我们几人,其他人也要跟随我们入城过路,我们或许是能够在那千军万马中冲出去,但是他们可没这能耐,必须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只见一名茶池帮的武者过来,将一支羽箭交给了汤,箭杆上绑着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打开视之,汤的表情逐渐凝固:“或许不用想办法了,有人替我们决定了,这是刚才有人射过来的羽箭,被我的人拦下了。”

    行君、止冰莹、饮妙婕与姜鸣凑过去一看,面色也都纷纷变得不正常起来。

    姜鸣沉吟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枫城的镇守者,竟然主动邀请我们一行人进城。不知是另有隐情,还是有着诡计,你们觉得如何? ”

    而事实上,汤与金灵城的三人都十分疑惑,面对这突然的来信,他们也是 没有想到, 即便是这座枫城紧闭,而后对于外来者严厉攻杀,这才应该是他们的套路,而眼下的结果,却是太过出人意料了。

    正在几人毫无进展的时候,饮妙婕道:“既然没有其他方法,那便前往那枫城中看一看,做好万全的准备,小小一座城池,难道就是人间地狱了?”

    汤摸着头朗然大笑,道:“饮姑娘说的对,我们几个男子还如此优柔寡断,真是有着羞愧了。既然眼下无路,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方法,那便进城一看,实在不成,那便将枫城给屠了。”

    此话落下,汤身上展现出来的杀气格外霸道,即便是姜鸣也有所不及。

    “无愧是从荒地中出来的武者,这般杀气,怕是没少见过这种场合。”

    姜鸣心中暗探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眼下这种氛围,他并没有多少抉择权,真正带着手下的只有汤与行君而已。

    在一番商讨之后,姜鸣与饮妙婕来到了枫城之下,他们算是来打探这座城池底细的人,这也是行君提出的折中的方法,让双方都派出一人,探明情况之后再将其他人都引入。

    马蹄缓行,两人并列而行。

    姜鸣低

    声道:“我说,饮姑娘,你的那两位师兄师姐,是不是不太喜欢你?这种危险的任务都交给你来做,而他们却躲在后面,这可不是兄姐该做。”

    饮妙婕微微一愣,面色却是有着愠怒,立即冷喝道:“才没有,你这挑拨离间做得也太卑劣了一些!我与师兄师姐从小感情就很好,我这般行为虽然危险,但是他们还要在外面操作计划,到时候还要接应我们,丝毫不比我们轻松。”

    “哦!”

    姜鸣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便没有了声响。

    饮妙婕虽然在解释,但是落在姜鸣耳中,却是听出了一些蹊跷的细节,至于这是真是假,他倒是没有想要探究的想法了。

    饮妙婕瞥了一眼姜鸣,道:“那你又是如何?汤大哥还不是将你派遣来了,你说不定也是被利用了。”

    姜鸣淡笑道:“哈哈,说真是这样倒是有意思了,只不过我与汤倒是没有附属关系,只不过是布衣之交而已,我可不是为了帮他才来的,而是为了我自己来的。”

    “为了你自己?”饮妙婕道:“据我查到的消息,你似乎不是荒地的人,也不可能被那个诅咒所缠上,你是为了什么?”

    姜鸣道:“没什么,这些你没有必要知道,你要是愿意,便将我看作汤的帮手就好了。”

    饮妙婕一时有些无语,也只好收住了想要继续询问下去的**。

    但想着姜鸣一个从那荒僻的乡镇出现的小人物,仅仅只是展露实力,便能将负伤的琉璃狂狮击杀,而后与九府联盟国侯凤王为敌,在秦王朝掀起了巨大的风波,甚至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参与了第七幕的旗战以极强的实力夺得了旗战冠军,这样的经历她早已经记在心中。

    若是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饮妙婕想,她也能够极为准确地发觉什么。

    来到城门前,那城墙上的守卫一支羽箭射下,而后数十名出现,其中一名统领喝道:“前方之人停步,火督首领有令,我枫城已经封闭,若是为事而来,还请明事待我禀报,若两位是为了赤涛关的事情借路,便请绕路而行。若是不听劝告,我枫城人马将视之为敌。”

    “喝!”

    饮妙婕挥剑一挑,将那支插在地上的箭矢旋起甩向了城墙,正好擦着方才说话的守卫的耳边过去,吓得那守卫冷汗直冒。

    饮妙婕冷声道:“是你枫城的人邀请我们入城,你却还要不知脸面的阻挡,难道你就是这座城池的镇守者吗?”

    那名守卫反应过来,心中大怒,喝道:“胡言乱语,封城是大首领的命令,哪里会有人将你们放进来?定是你们图我城池,兄弟们,射杀他们!”

    只见得城墙之上的所有守卫都摆起战斗姿势箭在弦上,时刻都有射出的感觉。

    姜鸣与饮妙婕微微皱眉,若是他们百箭齐发,这事情便麻烦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那城墙后传来,只见一名壮年男子缓缓走出。

    “是我让他们进城的,你有意见?”

    那一众守卫听到这声音,连忙回头,竟是齐齐跪倒在地。

    “拜见黄峻大人,属下不知大人早有安排,本着先前大首领的命令,再次恪尽职守不敢放人进来。”

    那名守卫跪在地上,冷汗已然浸湿了后背,他隐隐开始明白,这位九段人位的宗师大人,有着其他的安排了。

    黄峻道:“起来吧,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这件事在我,我还以为他们会考虑几天,没想到这就雷厉风行地来了。”

    “谢大人!”那名守卫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没有权利解决了,便索性退在了一旁。

    黄峻站在前面,遥遥向着姜鸣与饮妙婕拱手笑道:“两位抱歉了,我是这枫城的镇守者之一黄峻,因在西边喝酒误了时辰,差点耽误了来迎接金灵城与茶池帮的队伍了,黄某先请罪了,不知贵方的其他人现在何处?”

    姜鸣道:“哦,原来是黄大人,喝酒耽误了吗?那也无碍,我们茶池帮与金灵城的其他人也在喝酒,当然也是耽误了些时候,想来稍等片刻便能来了。”

    “咯咯咯……”饮妙婕在一旁窃笑。

    黄峻也有些尴尬,但也开始明白,这两人也不是小兵小将的传信人物,不然不会敢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还这样说话。

    黄峻轻咳两声,大笑道:“阁下真是说笑了,我的意思是,若是贵方方便……”

    可不由得黄峻将话说完,姜鸣便道:“看来便是黄峻大人写信让我们进城的了?”

    黄峻收起笑容,被对方话语堵住,显然是在追寻一种主动,但是他偏偏又只能回答:"正是,不过我是与另外一位镇守者商量过的,不然以我的能耐,我也不敢违反大首领的命令贸然让人进城对吧?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姜鸣斜眼望着那黄峻,却丝毫没有想要回答他问题的打算,只道:“既然是你叫我们来的,那我们进城之后做出些什么就不怪我们了,毕竟我们算不上是朋友。”

    黄峻微微一愣,道:“那是自然,但是……”

    “既然如此”,姜鸣洪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黄大人将城门打开吧,若是黄大人连这点胆量都都没有,那也自然不会有请我们入城的意思了,我们也只好想别的办法了。”

    黄峻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强势,甚至不给他引导话语权的机会,他镇定下来,道:“阁下,我们是不是……”

    “开门!”姜鸣方辕戟横举,大喝道:“我不管你黄大人是怎么打算的,但是请大人明白,打开城门,这是商谈的基础,不管你是打算将我们骗入城中围杀,还是设下诡计暗算,都需要打开城门,我们的队伍必会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黄峻低叹一口气,他显然是低估了来人的胆气,他在火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吃瘪,但他也好歹是见过场面的的 人,心中暗动,便挥手道:“放下城门,让他们的人进来。”

    城门缓缓被打开,但是两边都站满了甲士,显然是害怕外人直接闯城。

    饮妙婕啧啧称赞道:“厉害啊,你这一手装得可是很厉害了,就这样便将城门骗开了,看来那黄峻的确是想要我们入城,不然也不会吃这么大的瘪也不作为。”

    姜鸣道:“不管他是想要做什么,将我们的人引出来,然后再进入这座城池,这是他们必做的事情,我只是拿捏着这点分寸来威胁他而已。不过接下来就有有意思了,到底是请君入瓮,还是驱狼入羊群,还得慢慢见解。”

    黄峻道:“阁下,现在城门已经打开了,请金灵城与茶池帮的人现身入城吧,我们早已经设下了酒宴,给各位接风洗尘。”

    姜鸣冷声道:“急什么,等着吧,他们很快就来了。”

    黄峻无奈,只得这般等着,城门也这般大开着,随着时间推移,他也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四下张望,却没有人接近,便又问道:“阁下,不知贵方人马何时到来……”

    姜鸣冷声道:“等着便是,想来你也不急在一时,难道你还害怕在这段时间有人攻城不是?黄大人,等着很好,等他们喝酒喝饱了,自然也就来了。”

    黄峻无语,没想到碰到了这样一个不通人情的对手,还没有说什么便被噎的死死的。

    犹豫许久,黄峻又道:“两位,还未请教两位姓名?”

    姜鸣道:“你没有必要知道,安静点,等着吧!”

    这般倨傲态度显然是让黄峻格外恼怒,但是又想着还是大事要做,便又将怒气勉强压下。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金灵城与茶池帮的一众人才缓缓出现在树林边,是所有人,没有遗留下任何一个。

    因为他们很清楚,不管是硬闯还是其他的方法,他们只有这一条路通过。

    黄峻遥遥望去,便认出了汤那高大的身影,尽管他没有与汤交过手,但是汤这荒地杀王的名号可是传得极响,而且作为抚远这几年唯一难以吞并的势力,汤的形象早就已经被荒地中所有人记下。

    而至于金灵城的几人,黄峻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从得到的消息中得知,金灵城的来人很是强大,而且他们与茶池帮结盟的消息也早已经泄露,为首者不管是谁,他只管结交便是。

    “既然汤帮主与金灵城的各位都来了,那就请先进城吧,我早已经设下了酒宴,欢迎各位大驾光临!”

第三百九十四章 断桥天河之历

    随着黄峻话音落下,金灵城与茶池帮的一众武者稍作调整,便由汤与行君带领着队伍前行,而姜鸣与饮妙婕则是取出各自武器,走在前头约莫十米的地方,似乎是想要率先进城。

    黄峻暗道:“这金灵城与茶池帮的人果然早有准备,也幸好……”

    可就在姜鸣与饮妙婕入城之后,却是没有继续往前走,身后的队伍在接受到了姜鸣的眼色之后,竟是暴起向着城墙上的守军发动攻击,显然这些守军都没有想到会这样,而面对的都是茶池帮与金灵城的精锐武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被杀了个狼狈。

    黄峻见此,大怒喝道:“阁下想要干什么?我黄峻以礼待你们,你们竟然……”

    但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黄峻周身便出现了五道人影,刀刃闪烁着幽冷的光,令得黄峻心中一寒。

    汤大手一挥,道:“住手吧,你们的黄峻大人已经在我的手里了,难道你们还想负隅顽抗?”

    可惜一众守卫刚刚从突袭中反应过来,便见到他们的领导者被几人围困,这般情形足以让他们停止反抗。

    黄峻冷声道:“汤,我并没有想要陷害你们,你这般行径是真的打算与火督敌对吗?”

    汤笑道:“我本不想与任何人敌对,但是我却知道,先前有一批火督的人对我们的发动了攻击,让我们的人损失惨重。为了公平起见,我就拿下你这座城池吧,这些全当是利息了。”

    黄峻道:“前去刺杀你们的不是我们的人,我枫城的人这些天从来没有出入这座城池,若是我对你们早有杀意,你们觉得你们进得来这枫城?”

    止冰莹冷声道:“不管是不是你们的人,我们早已经查明那杀手的幕后主使便是你们火督,所属火督都是一丘之貉,那怕我们现在杀了你,你也应该是死得有理有据的,我们这里有五名九段人位宗师,你觉得你还有反抗的余地?”

    黄峻心中叫苦,只道:“既然如此,枫城的兄弟们便将与你们死战,即便你们杀了我,你们也过不了这枫城。”

    姜鸣却道:“你倒是看得清楚,说吧,你将我们引入这枫 城到底有什么企图,据我所知你们火督大首领的命令可是让你阻止我们过路,你这般行径便是违背而来你们首领的命令,你难道不害怕受到惩罚吗?”

    黄峻低叹道:“如今的火督已然以往的火督了,即便受到惩罚,但若是能够让这火督诸城免于战乱,我也心甘情愿。”

    汤微微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枫城之西,黄峻早已设下了酒宴,如他所言,镇守枫城的另外一名九段人位宗师正在此处,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小菜,模样十分悠闲。

    崔严见到自己的好友黄峻被五人围送过来,便仰头大笑起来,道:“真是没有想到啊,你在这枫城的威名,竟然就这样毁了,看来往后我便是这枫城可就是一人独大了。”

    黄峻满脸羞红,喝斥道:“你这都要戏弄我,若是换你去了,你也会被这样送过来,说不定你比我更狼狈。”

    崔严仍然笑着道:“那还不是你抢着要去?如今触了霉头,能怪谁?”

    汤打断两人的谈话,做了个请礼的姿态,道:“看来是的确我们鲁莽了,两位大人暂且坐下吧,不知两位打算与我们说什么?”

    汤、姜鸣、饮妙婕、行君与止冰莹缓缓坐下,此刻他们便无惧任何事发生。

    崔严拍了拍黄峻的肩膀,而后望着汤,许久才道:“真不愧是能将抚远打得没脾气的荒地杀王,这般气势足以震慑远近宵小,在四大势力之中也少有人能及。”

    这般简单的言语却让汤不由得挠了挠头,缓缓道:“两位大人,那些都是外人给的虚名,抚远之所以不能清剿我茶池帮,只是因为他们缺少与我一战的决心,他们毕竟是这荒地的霸主,怎么可能会舍弃一切与我决战?终究是我趁了小道,算不得什么成就。”

    崔严道:“汤帮主不必过谦,若是汤帮主的实力不够,抚远只是派遣出几个小喽啰便能平定,那汤帮主也不会成为抚远的大患。说不定,在此今之后,荒地的天也就变了。”

    汤道:“大人这话是怎么说?抚远与四大势力在荒地之中根深蒂固,若是只凭我的力量想要改变什么,还是很是艰难的,但若是两位能够助我,这便难说了。”

    这此中有招揽之意。

    崔严笑了 笑,道:“汤帮主年轻有为,我二人自然若是年轻一些自然愿意择其良者

    为伍,只是而今我们早就没有了称霸进取之心,只是想着能够保护好这一座城池,这便足够了。当然,我们在这个请求 的基础上,我们二人也不会选择与汤帮主为敌。”

    汤道:“倒是我错悟了两位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两位既然想要帮我,而又不愿意与我同行,这其中是什么说法?先前你所说,今后这荒地的天便有可能会变,这又是所指何物?”

    崔严笑道:“所有的节点都在赤涛关,如今四大势力的大首领与精锐都前往了那里,而汤帮主的目的地也明显是那里,若是汤帮主先四大势力一步,打破赤涛关的那个诅咒,成就地位境界,想要平定这荒地,改变这荒地的格局,应当不是难事吧!”

    汤道:“四大势力与其精锐都去了,两位觉得我有机会夺得那里的先机?”

    黄峻道:“别人倒是没有机会,但若是汤帮主,说不定是有着机会的。”

    汤道:“此话怎讲?”

    崔严道:“汤帮主可知那赤涛关的诅咒究竟是如何来的?”

    汤道:“不知,但是所有在荒地之中晋升九段人位的武者都注定会被那个诅咒束缚,在气海之中如同被戴上了一层枷锁,导致他们就算是积攒灵息雄厚,已然具备了冲击地位境界的资格,但是他们却无法突破那层桎梏。”

    饮妙婕也道:“的确是所有在荒地区域内晋升九段的武者,我与师兄师姐三人两年前经过此地,同时踏入九段束灵之境,也因此被荒地的一种独特的诅咒缠上,导致我们不能突破地位境界。师父经过查探得知,在我们体内有着一种奇特的气息,正是因为这股气息封锁了通灵融元的道路。”

    “哦?”

    崔严紧皱眉头,问道:“不知小姐尊师是?”

    饮妙婕道:“家师乃是金灵城第一侠士,蓝洪谷,两位莫非认得?”

    黄峻与崔严面色凝重,旋即对视一眼,前者道:“原来是蓝大人的高徒,尊师可是堂堂地位强者,我等自然无幸相识,不过据我所知,我们火督的大首领倒是与蓝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尊师还曾经在武学上指点过我们大首领。”

    “还有这种渊源?”

    饮妙婕与行君、止冰莹皆是感到奇怪,但却 没有质疑什么,他们的师父蓝洪谷闲时便游历山水,帮助过许多江湖中人,因此在这华王朝、秦王朝、九府联盟诸国有着极好的声名。

    黄峻道:“只是这位小姐,大首领既然下令追杀汤帮主与你们金灵城的队伍,便是打算破釜沉舟了,大首领是极为心狠手辣的人,尊师对于大首领的恩情,只怕早就忘却了。”

    饮妙婕道:“师父行侠仗义绝非图人便宜,既然火督大首领不记得,那便不记得吧,只是我们也必须要走这赤涛关一遭,这是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也是我们武道路上非做不可的事情。”

    崔严暗暗点了点头,道:“小姐能够看清楚这些最好,到时候若是遇到了我们大首领,以免出现其他状况。”

    还不待饮妙婕追问崔严话中说的“其他状况”是什么,行君便皱着眉头道:“你先前所言,尽是诋毁与揭露你火督大首领的话,而且言外之意是让我们提防着他,你们好歹也是火督的人,你们镇守此城没有造反的意思,那又是为何与我们说这些?”

    行君的猜疑并不无道理,甚至崔严与黄峻此次邀请他们入城的目的,也有着难以解释的疑点。

    黄峻道:“公子思量倒也正常, 我们二人现在的立场的确是与诸位对立,但是诸位只要知道,过不了多久,这荒地的天变了,那我们的立场也就变化了。”

    汤道:“两位说的还是赤涛关?”

    “正是!”黄峻沉吟道:“赤涛关存在于此已然数百年了,是朱天野通往幽天野的要道所在,百年来只有着两野域的通路作用,但是在三十年前,赤涛关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诸位可是听说过是什么事吗?”

    饮妙婕思忖道:“师父似乎提到过,那件大事应该是断桥天河之历吧?”

    “断桥天河之历?”

    姜鸣与汤却是没有听说过,那赤涛关的隐情背后,竟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崔严道:“正是,那个时候,我与黄峻还都只是平常人家的孩童而已,我们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却将那件事的完整故事都刻在脑海之中,不知汤帮主可想听?”

    汤笑了笑,道:“那就恭请大人讲述了。”

    姜鸣仍然杵在一边,此刻却显得饶有趣味。

    行君与止冰莹却想说不,但是五人之中已有三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针对,于是将头转过去,佯装作不在意。

    只听得崔严道:“那个时候,荒地明显是比现在要和平得多,尽管还是人吃人、黑吃黑盛行的争夺之地,但所有人都盛行着若干个不成文的规矩,不为战争而战争,不为杀伐而战争,不为平民而战争。在这种规定下,平民虽然难活,但总归是有着出路的,不像现在,频繁的争斗已经让得荒地成为真正的荒地,所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便应是这样吧!”

    “三十年前的那一日,我记得很清楚,荒地的天空突然瞬间染上了一层红色,而后自那赤涛关的方向,向着更远处延伸,我与黄峻登上高峰远望,只见那赤涛关方向的天空就像是被鲜血洒满了一样,那样的天空足足持续了十多日才消散,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荒地便有了变化。”

    “从外地进入了一大批强悍的人位武者,数日之间便将荒地的旧势力推翻,并且以横扫之姿开始扩充自己的势力,战争与乱局迅速淹没整个荒地,在不久之后,新的四大势力建起,而原本的势力大多都被清洗干净,即便是见惯了杀伐与鲜血的武者,也会对那种血腥的屠杀感到心悸,如今的抚远、济水、火督、周,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称霸的。”

    汤思忖道:“原来如今的四大势力本源都不是荒地本地的武者,那他们又是从何而来?”

    黄峻道:“我们曾经也想要知道,但最终却不想知道,因为我们发现知道之后,才明白那是比屠杀更可怕的东西。”

    崔严接着说道:“我与黄峻特地翻过了山水,跋涉了好远来到了赤涛关,却发现那里早已不是人间之处,灰暗,横尸,破垣,还有着那些可怕的不像是人类的人,我与黄峻怀疑是见到了地狱,而后我们终于明白了,那不是地狱,而是有人将那里变成了地狱。”

    姜鸣问道:“是谁?”

    “荒族!”

    短短的两个字,便让姜鸣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赤涛关竟然与荒族扯上了关系。

    崔严道:“第七幕的消息中所说,三十年前赤涛关遭遇了荒族入侵,作为连接幽天野与朱天野的关隘,两域都派遣出了无数强者参战,共同诛灭侵略者。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无数地位强者埋骨赤涛关,越天桥断,赤涛关毁,那里鸟兽皆无,毒烟缭绕,已然成了一处绝地。”

    黄峻道:“这个真相在被人知道之后,仅仅数个月便被修行盟联合撤回,并且发布安民信函,以稳定荒地人群。就这样,这件断桥天河之历被那些大人物强行掩盖,但是我们却能猜到,赤涛关发生过一场宏大的战争,并且死伤无数。”

    崔严道:“原本我们也不知道很多东西,但在我们成年进入火督担任侍卫之后,偶然一次听到大首领与修行盟来人的谈话,我们便知道了那天大的秘密。三十年前断桥天河之历结束后,那外来的许多人位武者,都是那赤涛关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战士。”

    “什么?”

    饮妙婕问道:“那他们既然幸存了下来,为何不愿归去,为何要来到荒地占据一方地域?等等,难道他们都是……都是地位修者?”

    姜鸣也是一脸惊疑,道:“若如今四大势力的大首领都是地位修者,那他们为何还要去赤涛关解除诅咒?”

    黄峻道:“大首领的确只是九段人位巅峰,但按照我们听到的一些关键词,足以证明他曾经是地位修者。而我们所推测的,很有可能便是因为赤涛关的那一战,让他们堕境同时丧失了地位的实力,至于他们为何要留在荒地,我们也不明白。”

    如此一来,那赤涛关背后的秘密,便更加让人感到恐惧了。

    汤道:“很有可能,他们都是为了恢复当初的实力,但是因为对赤涛关的恐惧,才决定在三十年后再次向着那赤涛关去,如此一来,我们想要破除诅咒的愿望,便与他们有了差异。他们乃是英雄所为之应该,我们便应是面对这磨难。”

    崔严道:“不,汤帮主,请不要这样想,他们或许都是曾经的英雄,但是在荒地这么多年,他们所发动的战争也是极为残酷,而且,很有可能现在的他们,已然不能算得上是战士,或者是一个人。”

    “三十年的恐惧,对实力的饥渴,他们所追求的早已经扭曲。”

    “正如我们偷听见的,在修行盟的强者眼中,他们是弃子,是残缺,是傀儡。”

第三百九十五章 赤色与黑色

    待茶池帮与金灵城一众人离开枫城,身为镇守者的黄峻与崔严没有阻拦,他们的愿望是希望阻止四大实势力,至少不能让他们成为地位修者。

    见惯了厮杀幽暗血流漂橹的荒地,黄峻与崔严仍旧有着对和平的希冀,也正是这种渺小的希冀,让他们甘愿背叛火督,同时走上一条难知祸福的道路。

    对于这个请求汤与行君都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要是阻止四大势力的目的,他们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那小小的阁楼上,黄峻与崔严兀自饮酒,邀请的客人离去,设下的酒宴他们自品,但两人脸上却很愉悦。

    “忍了这么多年,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说出来了,真是早已年轻了二十多岁啊!”

    “这就夸张了,不过说出来的确轻松了好多,你说他们能阻止大首领他们吗?”

    “应该挺难吧,关键是他们有可能为了自身安危,不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可不都是荒地的人。”

    “那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若是没有阻拦大首领,待得他们成就地位回来之后,我们应该就活不了了吧!”

    “哈哈哈,本就是已定的命运,再说一遍有什么意思? ”

    两人的神情顿时凝固,欢笑转为冷漠,这时的他们,却忽然像是成为了真正的他们一样。

    “因为我们怕死……”

    其实世上的人都怕死,不是吗?

    当姜鸣向汤问及这个问题,汤皱眉不语,他其实更愿意答应黄峻与崔严的请求,他的理想与之并不冲突,而且还能周济这荒地四方之人,他自然愿意。

    但汤却不知道姜鸣心中是何想法,自从黄峻二人提出那般请求,作为领导者的汤与行君都在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有姜鸣一人沉默不语,也不知他是什么态度 。

    汤试问道:“百大人尽管没说,但是已然表明了他的意思,此行我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我与茶池帮都会优先考虑的,兄弟你明白?”

    这般说法便相当于一种认可,令得姜鸣不由得侧目。

    “我更愿意你说,你是因为自己猜这样做,而不是你口中的百大人。”

    汤微顿了顿,面容上多了一丝笑容,道:“往后,我自然会这样说,但是这次不行,毕竟前往赤涛关对我来说是百大人交给我的机缘与任务,我如果说是你的原因,倒是有些巧舌如簧了,想来兄弟你也会对我生出疑心吧!”

    姜鸣不置可否,道:“你觉得前往赤涛关你能得到什么?”

    “最重要的定然是解除诅咒,让我能够突破束灵境界,成就仙灵地位。”

    姜鸣道:“这是很重要,只要你能够踏入地位境界,便能横扫整个荒地,不论是抚远还是火督,你都能轻松胜之,也不负你当初的志愿。但是……”

    姜鸣轻咳一声,表情显得十分凝重,道:“地位境界,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但是你有把握与四大势力面对面交锋?黄峻与崔严所说的,可不尽都是真的。”

    汤思忖许久,道:“的确,兄弟考虑得周全一些,不论是抚远还是火督,他们每个势力都起码有着超过五名九段人位的武学宗师,我们若是听从了他们的要求,与四大势力都敌对,我们在那赤涛关将面临他们的围攻,我们不可能赢的。”

    在姜鸣认为,无论此行多少人死,多少人称雄

    ,他都只会在乎自己的目的。

    “赤涛关与白塔在一处,我的目标只有荨岩。”

    北行数百里,赤涛关的断壁残垣近在眼前,荒地先行的队伍已然站在了这里,代表着荒地最强战力的四大势力,他们几乎派遣出了最强的可战力量。

    火督、抚远、济水、周,这四大霸主势力的首领及其精锐都已经到达,其他小势力也来凑热闹,但是清楚这四大势力的强悍,都远远地等待着他们进去,强者为先,这已是荒地不必明说的规矩。

    然而,这四大势力却并没有打算立即进去赤涛关,而是选择原地扎营休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似乎来了不少人,看来这三十年来荒地出了不少人物,那些平日里不见声张的附庸者,也都冒出头来了。”

    济水大首领尉迟台,满头苍白,面容沧桑,尤其那双黝黑的双眼中,似乎透露着无限的疲倦。

    一旁的佝偻中年人也是这般姿态,他是周的大首领穆勒洪,尽管年岁不短,但却素有雄志。

    穆勒洪道:“仅仅只是能够感受到的束灵之境宗师,都有十多个了,看来即便是我们四个这次一起行动,想要拿下那东西,还是有些难度。”

    身旁两人分别是抚远大首领华驳与火督大首领诸难。

    他们四人相似且相同,但又各存野心,如那头上白发一般,如那眼中黑色一般。

    华驳道:“不过,来这里人多是没有多少用处的,这些人只怕都会埋葬在黑暗之中,那里已然有太久没有人进去过了吧?”

    诸难长叹一声,干裂的嘴唇已然有些颤抖:“本就不值得多说什么,那里是地狱,是魔鬼,即便我们来自那里,这一次也很有可能会死,就像这么多年,那些逃回来的兄弟一一死去一样,我们都是可怜人。”

    华驳冷笑道:“老诸,你在火督这么多年,可是放下了不少?我却知道,你手下的九段宗师并没有全部跟来,那黄峻与崔严二人如今守在枫城,你的图谋远比表面上要大。”

    诸难不语,但他目光如冰,这临时的团体,即便相识三十余年,但却并没有那么友好。

    穆勒洪道:“好了,没有必要顾忌这些,只要能够从那里再次走出来,不管这荒地格局如何,都将会获得颠覆的改变,何况这次我们带的人手都差不多,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肖阳道:“若是这些人知道,赤涛关中能够让人晋升地位的东西只有一人份,他们应该就不会心存侥幸地前来了。”

    “不”,诸难紧皱着眉头,道:“不,他们还是会选择来的,为了那微渺的希望,他们这些人也都如过江之鲫,从来都不会明白死亡与将死不能是什么感觉,没有见过被黑暗一寸寸吞噬的恐惧,他们终究只是平凡人。”

    四人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沉默,望向赤涛关,望向那黑气缭绕的方向,即便强如九段巅峰,即便经历了三十年的缓冲,那宛如梦魇的回忆仍旧让他们难以安然。

    “听说,那个荒地杀王也要来了,还与金灵城的人结了盟,这些可有意思了。”

    “跳梁小丑而已,真以为我抚远不敢收拾他,若不是忙着准备赤涛关的事情,定要屠尽那甘城。”

    “看来我们的抚远大首领也怒了,不过据我所知,那个大汉可不是什么平常角色,就凭你手下那几个角色,还真解决不了。”

    “那就让我亲自来,九段束灵,他们领悟

    的东西太少,何况我并不是真正的九段武学宗师,而是曾经的地位修者。”

    “你们倒是本末倒置了,那金灵城实力也不容忽视,毕竟那里的人物是一名真正的地位修者,前来的几人都是那人的关门弟子,难保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些手段。”

    “那就看看,到底是那金灵城的主人手段多,还是我们几个有能耐。”

    “三日之后,赤涛关启,黑色洪流,星火燎原。”

    面对荒地各方蠢蠢欲动的局面,姜鸣一路见了许多,仅仅只是一道传言,便足以引动无数武者趋之若鹜。

    进入赤涛关,有可能会获得地位机缘,突破瓶颈,成就高高在上的地位境界。

    那些被困在九段束灵之境的武学宗师,等待着这样的机遇一跃成龙,那些还没有达到武学宗师的武者,也幻想着能够一飞冲天,超越那些压在他们头顶上的人,成为这荒地的王者。

    但是,这都只是幻想而已。

    笼罩在荒地武者头上的诅咒,在这三十年间从未消失,那层破不开的障壁是所有武者的心结,为了自己,他们选择一探赤涛关。

    在接近赤涛关的路上,一个高矫由四名大汉抬着,前后簇拥着三十多名强悍的武者,竟然都是八段人位以上的武学大师,甚至还有着十名武学宗师。

    正当路人惊惧地观察来人是谁的时候,高轿露出一道人影,却是一名短褂男孩,眉心红斑,一脸煞白,竟不像是人色。

    他是败功失灵者,黑光。

    在短短几日时间里,他便已经收服了十名武学宗师,以及二十多名武学大师,在荒地之中,实力远比任何东西都有用,尤其是四大势力的影响力渐渐消散的情况下。

    路人见到这般阵仗,皆畏惧不语,能够在荒地之中混迹的武者,有几分是没有头脑的莽夫?若是莽夫,大概是活不了多久的。

    即便这孩童只是普通的孩童,但只凭抬轿的都是武学大师,护卫竟然有数名武学宗师,即便根据这些也足以判断出此人必不平常。更何况这哪里是平常人家的孩童,这般狰狞面容,活像一个恶魔一般。

    “大人,前面便是赤涛关了,我们很快就要遭遇四大势力的人了。”

    说话的乃是一名在火督地域凶狠多年的武者,名为照炯,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得罪了火督,所以只能够四处逃亡,他的实力凶悍,已然达到了九段巅峰,算得上是这些护卫中的第一人。

    黑光眼神微眯,道:“看来你的确对那火督首领畏惧至深,不然以你的实力也不至于逃亡这么多年。”

    照炯道:“火督首领诸难的实力深不可测,当初我全力之下,却被他随意一拳击溃,若是按照传言,四大势力的首领应当有这个实力。”

    黑光道:“那你觉得,我比之那四人如何?”

    照炯思索半晌道:“大人的确极强,说是地位之下无敌也不为过,火督大首领诸难定然不是大人的对手,但若是那四人联起手来,恐怕也是有些麻烦。”

    黑光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救了自己一命,不过你既然做了我的下属,我定然会让你活着,那诸难的命,到时候我替你收了便是。”

    照炯将信将疑,但是面容上佯装欢喜,道:“多谢大人!”

    就在这时,黑光突然面色惊变,他缓缓望向身后,又有着一大批队伍徐徐走来。

    “看来又重逢了,有趣。”

第三百九十六章 门启

    “荒族侵入赤涛关,是为了‘白塔’吗?”

    林诗留下的羊皮卷中的十三处地点,有可能藏着荨岩的秘密,但那已经是数百年前的卷轴,难道荒族也知道荨岩的存在?

    姜鸣带着这个问题,与汤等人继续北上,经过了枫城之事后,各方势力的地盘似乎都不敢再招惹他们,即便还是有一些没长眼的匪徒冲出来,但对他们都构不成威胁。

    赤涛关近在眼前,饮妙婕却似有些扭捏,找了个机会将姜鸣单独叫了出来,竟是面带红霞,让得姜鸣也有些哭笑不得。

    “说吧,你来这赤涛关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面对饮妙婕这傲娇与不容反抗的口气,姜鸣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但显然饮妙婕是打算了许久,才这样发问的。

    饮妙婕冷哼一声道:“你不是因为赤涛关的诅咒,你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了明确的方向,在听说赤涛关之前,你便有了自己的算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鸣淡淡地道:“我是为了帮汤,你信吗?”

    饮妙婕薄怒道:“你这人,我可是在认真的问你,这种态度并不适合行走江湖。”

    姜鸣道:“饮姑娘,你觉得我该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何必问?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我的行动并不与你们的目标相悖,这便行了。”

    饮妙婕听到这番不冷不热的回答,顿时有些恼怒,当即冷喝道:“你姜鸣的确有些手段,但也不要将这赤涛关当成平常地域,我师父说那里很是可怕,即便是地位修者也十分危险,你若是有其他的想法,不妨早些与我说明,我师兄师姐他们似乎是有着其他算计。”

    “其他算计?”姜鸣微微一愣,笑问道:“你说的其他算计是指什么?按照道理说,你与他们的目的应该都是一样的吧?难道你更愿意相信我?”

    “呃,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比较顺眼,所以才不辞烦扰的给你说一声而已。”

    饮妙婕撇了撇嘴,但旋即眼底多了一丝忧愁,她缓缓道:“师兄师姐,最近有些不太一样,尽管我说不清楚,但的确是与之前有些变化的,你应该也明白的,我们这联盟并不可靠,若是入了赤涛关发生些什么事情,那也是预料不到的。”

    姜鸣思忖片刻,道:“他们两人的确与你不同,不过这也与我无关。”

    饮妙婕道:“你想说你没有相信过我们?”

    姜鸣摇了摇头,道:“仅仅只是他们两人而已,说句实话,饮姑娘你倒是挺不错的一个人,比之许多人都要善良了。”

    饮妙婕微微脸红,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时却出奇的没有插嘴。

    “但是”,姜鸣正色道:“ 你夹在中间,宗师要受许多为难的,汤也应当明白这些,若是到时候你需要做些什么,便只管做就是了。”

    饮妙婕微微皱眉,道:“汤大哥会明白吗?”

    姜鸣笑道:“汤是我们之中最需要成就的人,不管有没有你们相助,他都会为了晋升地位的机会,与四大

    势力对立,甚至在这之后,汤与四大势力只能存一,对于他来说这是必然的。”

    饮妙婕知道抚远与汤之间的恩怨,但是她并不知道,汤的三个兄弟便是死在了抚远的策划之中。

    饮妙婕道:“既然是这样,你在之后要怎么做?帮助汤成事吗?”

    姜鸣道:“或许会,不会也不一定。”

    他的不一定不是来自于汤,而是来自于他自己,只要他找到了白塔,探明了荨岩是否在此,那他定然会不留遗力地帮助汤。反言之,若是他没有找到白塔,不管赤涛关中争斗如何,特也无心参与。

    轻重先后,心间自明。

    待两人回到队伍之中,饮妙婕倒是好些,行君与止冰莹似乎毫不在乎她做了什么,只有金灵城的一众武者神情唏嘘,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惹得饮妙婕也面色微红。

    汤远远望见这般景象,好奇地看向徐徐走来的姜鸣,神情怪异地问道:“兄弟,你与饮姑娘……”

    姜鸣道:“你想多了,别胡说,她找好就问了一些赤涛关的事情。”

    “哦。”汤看着姜鸣,神色微变,又不自觉地道:“哦?饮姑娘的确挺不错的,对武道有独特的见解,为人个性也颇有侠义,而且容貌一等,即便兄弟你的要求高一些,应该也是配得上的。”

    姜鸣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番话,思索许久,才道:“汤兄,说些别的吧,进入赤涛关后,你自己一个人能解决吗?”

    汤道:“看样子你是有着别的事要做,放心,你先行处理你的事情,那些事情我都能自己解决。”

    姜鸣没有再说什么,他很清楚四大势力有多少强者,若是正面对抗汤不可能赢的。

    “看啊,赤涛关似乎要开启了。”

    只见如潮水般的武者队伍中,最接近那道黑色关隘的数百人,正是四大势力的阵营,往日他们之间也多摩擦,但是今日他们却走在了一起。

    “诸位,我等虽被冠以四大势力之名,但荒地之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尔等都被这赤涛关的诅咒所限制,三十年来修行不能迈入下一步,我与其他几位商议之后,决定带领各位共同探秘这赤涛关。”

    火督大首领诸难洪声道,远近聚集的荒地武者皆听在耳中。

    “我,诸难,与华驳、穆勒洪、尉迟台三位首领,于三十年前来自其他地域,这赤涛关便是在我们那时出现,如今我们再次进入,我可带诸位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那其中不少的小势力聚集一处,其中一人道:“诸难大首领,这赤涛关的东西真的能够帮助我们破除诅咒,晋升地位境界吗?”

    诸难道:“我们四人之前便进入过这里,自然知道这里的底细,其中不仅存在着破除诅咒的东西,还有着不少前人留下的宝物,若有机缘与实力,或许可以有非凡的成就。”

    又一人喊道:“诸难大首领,你们难道在这种时候还要藏着秘密?若是那赤涛关中有着如此机遇,你们又怎会给我们机会?我们虽然实力弱于几位大首领,

    但也不是傻子?”

    济水大首领尉迟台大笑道:“真是鸟为食亡,平时唯唯诺诺,见到这等机遇终于不再压制野心了吗?”

    先前说话的武者明显生畏,不由得向后退了退,他只是一介散修,虽素有凶名,但还没有强悍到能够与四大势力正面对抗。

    周的大首领穆勒洪却道:“尉迟兄,何必去吓唬他们?若是他们真的不愿进去,那我们也很难争夺机缘,还是诸兄向他们解释清楚吧!”

    诸难点了点头,道:“你们说得没错,若是这机缘容易,我们自然不会让给你们,那破除诅咒的机会虽然很多,但我们却也不想让其他人与我们站于同等地位,真正的原因是以我们的力量很难破除这诅咒。”

    姜鸣与汤在远处听着,似乎对诸难这话仍旧十分怀疑。

    诸难又道:“如你们所想,这赤涛关中有着无尽险恶,机缘是真,可险恶也处处能致人死地,各位若是怕了,可选择不进去。当然,不管我们四方是谁破除了诅咒,等回到荒地的时候,定然会血洗一域,各位也应该知道严重性,这本就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争斗与杀戮同时到来,在那残破的废墟之中,夺得什么是什么的机缘,但若是死在里面,也将是你们的命运。我们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但是死亡总是在所难免的,你们若是能先我们一步,破除诅咒,成就地位境界,那也是你们的恶能耐。”

    “但我们,已然庸庸碌碌了三十年,不想再继续这般下去了,我们要去争取那个机会,想要破除那个诅咒,我们四方势力是做不到的,破除诅咒的法宝被下了禁止,若没有六十名武学宗师,是根本没有办法的,所以我们需要你们相助。”

    这般解释倒让众武者信服,毕竟天下人皆为利往,尤其在这荒地之中,更是如此。

    又有一人问道:“那四位首领,你们会负责将我们带领去那法宝之地吗?”

    穆勒洪大笑道:“若是我们带领,你们敢跟?”

    众人侧目。

    正如穆勒洪所言,他们即便知道道路,这些其他势力的武者也不一定会跟随,谁知道他们不是为了将他们一举坑杀,毕竟这样就会解决一大批对手,何乐而不为?

    诸难望向四周,这些武者也都应该是认同了他们的话,当他的目光盯向一处,正好与汤四目相对,他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毕竟汤的外貌十分显著。

    “华兄,我看到你的老对手了,这就是那个名声在外的杀王吧?”

    华驳望向汤,蔑视地一笑,道:“什么杀王,只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莽夫而已,入了赤涛关,随手收拾了便是。”

    诸难不置可否,目光分别向行君、止冰莹、饮妙婕与姜鸣面上扫过,也没有说什么,在他眼中,这些人应当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赤涛关抹去三十年的尘土,而今重启!”

    “轰!”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赤涛关残破废墟前面,一道青铜大门拔地而起,顿时山摇地动起来,千百武者大惊失色。

第一百七十章 先礼后兵

    卧华山本来与南部蛮郡有着相似的对手,那便是疆域广博的秦王朝,卧华山为山匪,而且是新生的极具威胁性的山匪集团。而蛮郡之所以被称为郡,也是由于许多年前败给了秦王朝的平乱大军,所以在为了族群苟活的基础下,蛮地作出让步收敛扩张势力,并且承认了蛮郡这个称谓。

    虽说两方的关系历年来并不是太过僵持,但也算不得友好,至少在卧华山认为,蛮皇的野心膨胀实在太过令人惊人,他们不仅挑衅秦王朝的边境,而且还屡次攻袭卧华山地域边关,使得两方的战争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干亚留作为协助蛮皇上位的最强蛮地统帅,曾经有着横扫蛮地的战斗历史,本以为凭借着这层经历便足以震慑卧华山这群不入流的山匪,但是梁津与林寒快速调动的甲兵、骑兵顿时使他慌乱无比。他并不想死,不管是作为十蛮统帅,还是蛮皇的左膀右臂,他都不想这么轻易地死去,败给九段宗师的 俞空桑并不丢人,但在卧华山几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面前喋血便是折辱了面子。

    干亚留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兵士,随后便将怨毒与愤怒全部倾泄到了梁津与林寒身上,他的骄傲来自于他是十蛮统帅,他是现任蛮皇手下最信任也是最强大的战力,于是他怒喝道:“莫非你们以为这种程度就能剿杀我?”

    梁津突然脸色阴狠道:“这些当然不够,我们二人顶多能将你缠住,这些兵士也最多限制你的行动范围,但阁下请放心,你若是只相信这军营之中只有我们两人的话,你说不定是要吃大亏的。蛰伏的毒蛇永远比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更为恐怖。”

    这段话只是说给干亚留说,即便全营将士大多数人都认为其他几名统领都已经重伤难以行动,但是此刻他们却相信,那些人一直在背后支撑着整个军营。每个兵士虽然清楚面对的是一名仅次于九段宗师的存在,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畏惧,大将在,战旗在,这军营便在。

    干亚留再次震惊,他想要趁机逃脱的想法顿时就被梁津一语喝灭,他环望四周,似乎那些隐藏在周围的暗谍并没有前来,而且即便他们全部来到,似乎也对于这种局势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不由得有些失了底气,话语中也是泄气数分,道:“你们到底要怎样?既然将我押运到卧华山军营,不愿与我谈判,也不肯放我走,是何缘故?”

    林寒笑道:“这件事有些误会,至于阁下为何来到我们的地盘,我们也很难解释,但是一些隐晦的事情我们已经了然于胸,现在并不能放走阁下。当然若是阁下认为你出手之后能逃脱,那出手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原本的计划是,阁下呆在铁牢笼之中数日,既然来到了卧华山军营,那我们便要略尽地主之谊,所以还请阁下喝完热汤,休息片刻再作离开,我们定然不会再阻拦。”

    干亚留道:“好,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也却之不恭了,再给我来一坛好酒来!”

    梁津挥手喝令身后的兵士连忙送上肉汤饭菜和烈酒,远远地朝着干亚留拱手道:“阁下请慢用,自现在开始一炷香后,你便可以自由离开了。”

    干亚留闷咳一声,将嘴中的脏血吐出之后,便将食物翻来翻去一阵细看,似乎在查探里中是否有毒,他似乎很相信自己这种验毒手段,完成之后便抱起酒坛开始狂饮,然后大口大口的吞咽这肉汤与饭菜,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个平常人,更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进食的野兽。他大笑几声,喊道:“梁津是不是?我信你,希望你能守信用,不然我就算是凭着身死,也要斩杀卧华山的几个统领。”

    梁津微微点了点头,与林寒往远撤了撤,但还是保证干亚留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不然他们并不会放心。

    梁津道:“这干亚留是半步九段,三名八段人位巅峰的武学大师才能与之堪堪持平,我们两人根本将他没有办法。我先前唬他其他统领都在隐藏,使得他行动生出许多忌惮,但是这个计划并没有办法持久,一旦被他发现,我们军营只怕要死伤无数。”

    林寒担忧道:“半步九段已然是极为恐怖,当初我们对阵大明窟的毒龙子便是如此,今日这干亚留只怕实力更为凶悍,我猜想他不止是忌惮长子他们突袭,而是在意他身上伤势严重,很可能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综合实力,另外,他应该也在等待援兵。”

    梁津点了点头,道:“前时的信号应该便是蛮兵的召唤方式了,我的哨探已经在四面八方监察到了蛮兵的动向,想来在一炷香后他们便能组建起一支千人军队了,到时候我们也不得不放出干亚留。只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蛮郡诸部野心也十分巨大,他们不止想要攻占秦王朝的疆土,还想将我们卧华山吞并,若是将这干亚

    留放回,我们以后难免要受到极大的针对。”

    林寒道:“干亚留被擒之后便没有了洞察方位的能力,秦兵施展的手段也是高明,误让我们认为铁牢笼中是大岭郡郡守,引我们前去营救,但却将这么个大麻烦抛给我们,这无疑是祸水东引,将我卧华山与蛮郡的矛盾提升至最高,在这种情况。干亚留只要在哪里脱困,便有一定的理由相信之前是谁在跟俞空桑合作,致使他陷入了囚笼之中,我们与蛮郡的仇恨这下子可是撇不清了。”

    梁津冷哼一声,道:“应该是庞路的手笔,真是心机歹毒,不惜将这样一个重要的囚犯当做实施工具,看来他还真是自信我们一定会上钩,不过说到底,我们确实没有合适的办法将这件事处理好。既然不管如何都要引起卧华山与蛮郡的战争,那我们便及时的消除隐患。”

    林寒双目圆睁道:“你的意思是,联合全营之力将之剿杀?”

    梁津道:“我先前在酒菜里都没有放毒,但是早已经命令手下,在酒坛的边沿上擦了一种毒药,那便是上次姜鸣中的箭毒,被周医师提取出来之后给了我一份,我前时没有什么作用,便将之收藏了起来,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我们没有送上酒碗,蛮人素来生性豪迈,自然会直接举起酒坛狂饮,而他先前的验毒手段并没有办法查探到酒坛边缘,而且周医师早时便说过,这塞北龙红霜无色无味,根本不是平常手段能够查验出来的,怕是只有毒发之后才能发现自己已经中了毒。”

    林寒远远地望向干亚留果然在举着酒坛豪饮,确信这么远的距离他听不到自己说话,但是眼中还是有些闪烁,犹豫道:“梁津,这种事我还真是做不出来,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如此,不过我还是缺少了些杀伐果断与不顾是非的能力,不过想来,姜鸣应该也会这般做的。”

    梁津嘴唇动了动,低叹了一声道:“这个世界总要有人做坏人,但若是为了必要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挺正确的。姜鸣最让我看得顺眼的地方也在此处,他虽然也是善良,但是他的善良却只是自己的善良,他的道路也是自己的道路,是只要自己认定了,便一定回去坚守的善良。这点,我其实希望你能借鉴一下,白面君子的称谓虽然很不错,但是很多时候因为是非黑白的掣肘,不能做许多的事。”

    林寒若有所思,他竟然有些迷茫。

    梁津又道:“我已经派遣了杜衡与前去解决外面的蛮兵了,而左双立、右一常带领的重骑兵也已经列阵在营外,弓箭手布置好了,即便没有长子的七空箭,他手下的弓箭营也是有些非凡的射术,这次就靠我们两人了。”

    虽然一炷香慢慢燃尽,干亚留的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仿佛对于时间有着极大的感悟,干亚留也察觉道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喊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梁津与林寒缓缓走近,他们手中的武器反射出森冷的锋芒,这已然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但是梁津仍然躬身道:“阁下请便。”

    干亚留看见这一幕,望见两人都嘴边挂着微微笑意,便是知道了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他豪迈大笑,道:“不愧是卧华山的统领,这般见地也是很让人意外,我突然有些怀疑你们的年龄是否真的是二十多岁,这般的谋略以及思想即便是一些不惑之年的善谋者也不具有。我脱困于这座军营,自然便与你卧华山挂上了恩怨,这此后肯定双方也不安生,不如舍着面子派兵将我围杀,以免放虎归山养成大患,你应该便是这般想的吧?”

    梁津笑道:“阁下头脑很清楚,我们的目的也其实很简单,卧华山能做的这般大,靠的的确不是一味的善良,而是将善意藏在杀人技之中,我们猜想阁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只要来日搏得机会,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有所欺瞒也请阁下原谅。”

    干亚留阴狠道:“真是好狠的手段,用我的性命来换取那一声致歉,我虽然受了伤,但是没有伤到脑子,不用这般低估我,我也早已经猜到了你们的决定,所以趁着你们远离的工夫观察了周围布局,这兵阵之中应该没有其他的八段人位的统领了吧?”

    梁津与林寒同时面色一寒,若是让干亚留肯定这军营没有可战的第三位武学大师,无疑会使得他逃走的几率更大,梁津率先反应过来,冷声道:“阁下的猜测可是没有依据,不然你便试一试有没有其他人。”与其欺瞒,不如故意营造出一种难以探查的现状,使得干亚留无法准确判断围兵人数,这也是能够削减他的战斗力的方式。

    干亚留双眼尽是怨毒之色,突然大喝一声,身形便向着那些兵士闪去,就在连杀数名兵士将要跑出一层包围

    的时候,梁津与林寒紧随其后,银白刹螭枪与捣马柝长槊已经齐齐攻杀而来,干亚留虽然是半步九段境界,但在受伤之时直面两名八段巅峰的武学大师也是极有压力,更何况他还没有一把合适的武器。

    “看来干亚留受伤不轻,寒子你攻他下身,我来替你防守。”梁津大喝一声,捣马柝长槊便朝着干亚留砸去,这种笨重的长型武器,可以算得上是战场中最为冷门的武器,一般没有一定劲力的武者都不会选择这样的武器,因为他笨重不灵活,而且还是长柄很难做到精准出手,近战能力也十分弱小,但是在梁津手掌,捣马柝长槊却被他施展的恰到好处,无论是前砸还是后防都极有风采,梁津可以说的上是马上重武器第一人。

    因为梁津率先发动进攻,致使干亚留慌乱应对,下身便空出许多漏洞,林寒趁机在其脚下一阵横扫,将干亚留逼出去十多米,若不是配合得并没有那么完美,十有**便能借此对干亚留造成一些伤势。当然他与梁津很少联手,因为梁津素来都是在军营之中指挥,很少担任冲锋,而且受他的兵器与作战方式限制,他也极少参与直接冲杀的任务,而林寒不同,他率领轻骑兵时常奔赴在战场第一线,已经习惯了在战场之上借助灵活速度与进攻方式取得优势了。

    “可以了,方才我那一槊若是跟上你的速度,便能击伤他了!”梁津微微叹息一声,神情颇为惋惜,一旁的林寒却道:“你便知足吧,你的长槊霸力已然恐怖的很,若还要在速度上跟上我,我还怎么有脸面上阵杀敌?方才那一系列攻击已经给了他极大的震慑了,想来干亚留也要施展隐藏的真本事了。”

    却见干亚留从一旁的兵士手中抢过一柄长刀,左手摸着长刀的刀刃,便能判别出刀的材质好坏,他冷目望着梁津与林寒,向后又是一声怒斥,吓得一种兵士都不敢轻易上前,他道:“虽然只是柄普通的刀,但总是比没有的好,你们既然选择了围杀我,那我就有义务让你们感受到后悔,毕竟能跟半步九段的人交战,你们估计也是用尽了手段,那我便让你们看看我有何能耐?”

    干亚留举起长刀,向着两人直接冲杀而来,与方才一味的闪避与防守不同,他此刻的招式已经完全成为了攻势,身后的兵士似乎已经入不了他的眼球,他的刀也是格外霸道,梁津挥动捣马柝长槊防守在外,林寒也趁势后退,在后退之中寻找这突破的机会,不时刺出一枪,但是却没有办法打断干亚留的进攻,可见半步就算也是极为厉害。

    梁津暗想不能这样一直被压制,竟是直接放弃防御,借助着长槊将干亚留的长刀格挡到其他地方,而他的长槊竟然是直取干亚留心脏,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得后者大惊失色,但是多年的战斗经验又在不停地提醒着他,若是不后防护住心脏,就算是真正的九段宗师也会被捅出个大窟窿。

    干亚留眨眼之间便是作出了决断,比起单纯地进攻或者防守,他自然是选择将结合两种方式,以刀刃挑起林寒的银白刹螭枪,而转而攻向身体已经失去重心的梁津。林寒虽然有心阻挡这一招,但无奈干亚留反应太过迅速,他的枪尖刺穿了梁津的肩头,而干亚留的长刀划伤了他的手腕,最值得庆幸的便是梁津的捣马柝长槊也意外地砸中了干亚留的后背,即便干亚留早有防备,借助着刀柄泄去了许多的力量,致使那一槊他受伤并不是很重。

    林寒与梁津连忙后撤数步,早已经箭在弦上的弓箭手瞬间发箭,将想要再次乘胜追击的干亚留挡住,但仅仅是短暂片刻,干亚留便借助着自己半步九段境界对武道与兵器的掌握,靠着一手长刀劈开数十支羽箭,而后直接杀出了甲兵阵列之中,若不是这些甲兵早已经能够摆好了作战是的兵阵,恐怕瞬间便会让干亚留冲破。但饶是如此,干亚留想要突破这支队列仍然不需要太久。

    可是梁津与林寒不会给他机会,在干亚留拼命地向营外冲锋之时,梁津两人已是再次拿着武器冲锋在前,这次他们出手便是自己的绝杀招式,即便是干亚留自恃境界高超,但若是不正面抵挡,根本不足以挡住他们的攻击。干亚留被迫放弃突围,再次与梁津缠打在一起,但是他要面对的事这千军万马,若是不尽快突破,迟早会被困死在这军营之中。

    “你们真的打算将我杀死在这里吗?”

    “如果阁下肯割颈自杀,我们自然愿意。”

    “想要杀我,你们会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你们卧华山承担不起。”

    “若是不杀你,我们呢也将面临那种代价,阁下在蛮地的名声可并不好,与其让你成为我们的后患,还不如早早将你这种敌人格杀,震慑之下,即便是蛮皇也不敢复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留罪于人头

    这番决绝的对话已经使得干亚留与卧华山再无缓和关系的可能,局势逼迫之下这是必然的结局,干亚留逃回蛮地便意味着卷土重来复仇卧华山,卧华山站在主要的利益位置上,也只能选择不管付出代价也要击杀干亚留,反而是干亚留心中还有着一丝侥幸,以为他那些忠诚的部下已经准备营救他。

    卧华山重骑兵坚不可摧,短时间内集齐的军队都没有多少战斗力,干亚留却是不知,他的那些蛮兵已经与重骑兵交战过,并且被碾压清除。,莫说只有千人,即便是万人的蛮兵,也没有可能撑得过重骑兵的横扫。只可怜干亚留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卧华山的兵将会强大到这种程度。

    干亚留久久盼不到援兵,眼看着梁津与林寒再次围杀过来,他的体力已经慢慢不足以支撑他战斗,他必须尽快地脱困。干亚留低喝道:“既然你们非要阻我,那我必须让你看看我是凭靠着什么在蛮郡大杀四方的,屠伐之下,只有着红眼如血。”

    只见干亚留的双眼顿时变成了血红,身上的暴戾之气四散开来,即便这种气势无形但却令得梁津与林寒暗暗生畏。梁津低声道:“我之前看过这干亚留的资料,说他精通一种奇异的凡武功法,通过运转功法达到一种‘血戾’的状态,可以使得身体机能在瞬间攀升增长到一种可怕的地步,据说他在征伐各大蛮地的时候,便是凭靠着这招,将三大蛮地的统帅正面碾压,我们看来有麻烦了。”

    林寒道:“ 我的‘一损漩’能在瞬间爆发出双倍力量与速度,但是比起这干亚留的功法却是弱了不少,我完全没有持续能力,但是他的状态却能延续很久,若是只有我们两人,恐怕再难与他纠缠下去了。”

    就在两人议论的时候,干亚留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如血,甚至他的手掌都变得坚硬,在这种状态下,他便是一台真正的杀人机器。干亚留兴奋地感受着身体中力量的暴涌, 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肆地笑着,不止是普通兵士,梁津与林寒都选择了旁观,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与这种状态下的干亚留交战会有什么后果。

    “噗嗤!”

    干亚留突然感受到一种冷气突然灌入肺腑,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之前由血戾功法积攒起来的力量都在这瞬间溃散,他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目光狰狞地望着梁津二人,喝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下的毒?”

    梁津与林寒双视一眼,后者脸色冷淡,而前者嘴角则挂着一抹微妙的笑意,注视着暴露的干亚留道:“阁下,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竟然有些听不懂,只是我清楚一点,你完了。”

    话音刚落,梁津与林寒便再次出手,一枪一槊各自施展出许多招式,一一倾泻在干亚留身上,塞北龙红霜带来的晕眩感,以及身体疲惫带来的脱离感,使得他闪避已然都不容易。在撤走之时没有预料地被刺伤数处,鲜血顺着他破烂的衣袖间流下,此时的干亚留便再无半步九段武者的强悍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此时的干亚留已经没有任何手段,他所能做的只是在两人的夹攻之下尽量使得自己不被击中要害,但是在两人表露杀心并且有精准弓箭手辅助的情况下,他已经很难保证自己能够存活下去。

    梁津横起一槊,直接砸断了干亚留之前拿着的长刀,而林寒趁机一枪刺向了干亚留的心脏,两人同时收手,因为现在的干亚留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就算没有人管顾,他也会在塞北龙红霜的毒素下丧命。

    林寒看着干亚留还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爬走,之想着一代屠夫也只会在这种场景下丧命,他对此没有什么怜悯,但是却有些一丝慨叹,望向梁津道:“杀了他吧,十八蛮地之中最为强悍的统帅,走到这般末路,我们该给他最后的尊严。”

    梁津轻嗯了一声,便缓缓走近,举起沉重的捣马柝长槊便要砸向干亚留的头颅,但是那突然飞出来的黑影却引起了林寒的注意,长枪飞快刺出,便将那黑影挡飞,只见那铁牢笼处又站立着两道人影,皆身着卧华山特制甲衣,但是两人的武器却并不像是个普通甲兵该持有的,林寒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大喝道:“老津小心,是邓准!”

    邓准的刀不是凡刀,梁津看到邓准那沧桑的双眼,紧接着一只大刀照着他的脖子看来,梁津将捣马柝横在肩前抵挡,但是邓准劈下来的刀却没有收住那股劲力,另一名使用长枪的武学大师再次露出脸来,竟然朝着梁津的脑袋刺出,梁津看看躲避,但那使枪者竟然借助他的肩膀,直接将他的捣马柝挑飞,邓准的大刀也没有余力地落下,正中的肩膀,若不是他躲避的快,只怕是半边身子也要被劈开。

    “银枪虎娄终,长刀邓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单身闯我军营!

    梁津怒骂之时,却见不知从何处也走出来了一名武学大师,赫然是那惯用各种武器的金水宗孙桡,正与林寒斗得不可开交,却见那邓准与娄终竟然趁着他受伤之际,竟然直接将干亚留一枪刺死,并且割下了他的头颅,邓准道:“梁津,虽然这种行为太过狡猾,但是这干亚留之死的锅你确实背定了,看你们先前还有犹豫,我便替你们动手了,至于这人头我却是还能拿回去,至少能换几万两白银了。”

    梁津暗自一想,干亚留出现在卧华山军营之中,并且死在这军营之中,他们与南部蛮郡的仇怨已经无法调节,虽然他也会杀干亚留,但是被人操纵一切,梁津感到十分不舒服,而面对着两名武学大师,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邓准突然喊道:“人头已经到手了,快撤!”话音落下,邓准、娄终、孙桡三人便闪入了兵阵之中,因为有着与卧华山甲兵相同的衣着,邓准三人不出片刻已经消失。此刻甲兵与其他弓箭手已经围了上去,但是梁津与林寒却没有打算再追,先前疏忽了这几人的存在,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只要确定这三人是离开卧华山军营便好。

    “你怎么样?”林寒看着梁津流血不止的肩头,皱起了眉头。

    梁津道:“没有什么,邓准的长刀果然厉害,还有那银枪虎娄终,竟然拥有着不逊色于邓准的实力,我大意了。”

    林寒道:“我们都大意了,我们先前以为他们只想让我们坐实囚困干亚留的事情,没想到他们还想借我们的手杀死干亚留,他们再次出现意味着我们军营之中有着一条隐密的秦军暗谍线路,若是没有这些背叛者的引导,他们定然是没有办法这么精确地定位我们。”

    梁津捂着伤口,吸了一口凉气,道:“便宜那几个家伙了,不过既然这条路出现,那就想办法将之完全揪出来,不能再让这些叛徒祸害我们第二次了。还有,我们现在军营中能动用的八段、七段武力都严重稀缺,看来我们是时候找一些解决办法了。”

    林寒将梁津送给周医师治疗之后,便开始整顿整座军营,针对营中的布防也要变化,那其中的一些暗谍卧底也要将之拉出来,尽管林寒并不擅长这些事情,而且并不喜欢这些事情,但他已经没有选择。

    在这种地毯式的清扫之下,许多隐藏在暗处的人也开始露出头来,林寒因为梁津的受伤,已经真正地让他生怒,他没有姑息这些人,只要有所牵连的,全部从重处理。这个从重,大多数情况下便是就地斩杀。虽然这种手段很容易引起兵士的不满,但是林寒此次并没有罢手,军营之中的兵士第一次看到素来处事和善的六统领动了杀心,一夜之间杀了两百多人。营兵皆惊。

    “所以说,这就是你大开杀戒的理由?”

    姜鸣再次醒来,便看到林寒坐在旁边,他没有意外地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听众,虽然这件事情太过血腥,但是姜鸣却始终面色平淡。

    林寒道:“他们太过狡诈了,竟然借助着营兵换防与新兵入营的空当,将许多暗谍插入了我军中,我们素来在这方面管理松懈,因为这些事情平时也都是我和长子处理,你也知道我们两人是这军营之中最不管事情的两个统领,自然会有很多疏忽。当然,这次疏忽直接造成了秦兵有机可趁,邓准三人潜入了我营中,他们知道直接刺杀受伤的你们很容易引起围攻,便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而且将目标定为了老津,毕竟他才是这军营的真正统领。”

    姜鸣笑道:“然后梁津就中招了,根据你先前说的,他被邓准与娄终突然袭击,使得他差点被砍断了肩膀?只是你的这种自责有些太过迟了,既然已经发生成这样了,耿耿于怀还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不想一些更好的办法处理一下?”

    林寒担忧道:“应该是我真的不适合在这军中生活吧。我做不好一个将士,也做不好一个统领,现在你们都受伤了,此次邓准他们也肯定已经摸清了我们的兵力部署,定然会在你们伤愈之前再次向我们军营发起进攻,我们没有大将交战,肯定会吃亏不少。而且蛮兵此次有了正当理由对我们宣战,由于南部关隘的丢失,我们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探测位置,有可能蛮兵成千上万地涌上交趾平原,我们也不能及时发现。还有大明窟,这次清扫之中我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放弃从间谍这条路上破坏我们的军营,我们面临的挑战有些应接不暇了。”

    姜鸣看着林寒这般神色,不由得大笑起来,道:“你这般面容倒是让我惊喜,虽然你所分析的军营现状很精确,但是我却从中听到不少其他的东西。这些其他的东西比之这个现状更为重要。”

    林寒问道:“什么现状?”

    “你的智谋。”姜

    鸣缓缓站起身来,没有让林寒搀扶,自己来到一边坐下,倒了一杯水慢饮,这般举动又引起了林寒奇特的眼光,毕竟昨日他才经历了一场重创,只是经历了一个晚上,便又能恢复行动能力,怎能不让人诧异?只是姜鸣却仿佛不知,对于这些他没有任何意外,边喝水边道:“这营中的人都以为你不善军营管理之事,甚至梁津他们也是这般认为,但是我从你之前的话中我察觉到了,你其实对于军营之中的现状分析的格外透彻,军营中的兵力调备与补给安排你也了然于胸,你之所以没有向他们表示你有着管理军营的能力,可能仅仅是因为自己惰于管顾这些事吧!”

    “就像是我,为了自身的自由干了很多事,我也挺不喜欢管理这些俗事的,说起来这点上我们很有共同话题。我所要你做的也不是非要揽起这军营扛纛者的大旗,而是换一种方式去思考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既然受伤了,但是脑袋还能动弹,何不将这些事交给脑袋能运动的人,而你只需要守护着我们慢慢恢复即可。”

    林寒白了姜鸣一眼,道:“虽然说的可能有些道理,但是我还是认为你是在说废话,军营中的事务其实还是很好处理的。外面的游侠曾经赠我一个白面君子的称谓,不仅仅说我长得白,更多的原因是我善有策略,而且心思和善,不过仅仅凭靠这个,却是没有办法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守护住这座军营。”

    姜鸣淡淡一笑,道:“你觉得庞路会在何时进攻军营?”

    林寒道:“我觉得吗?我觉得这两天都有可能,尤其是后天。先前我去询问过慕涯先生,他虽然没有告诉我有什么应对的计谋,但是却说明了后天夜晚将会一夜无月,更适合敌军偷袭。”

    姜鸣道:“这样不就算是给了你答案了吗?慕涯过不了很久便会离开军营,若是一味地依靠着他的计谋并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看来我们的猜想也没有错,怪不得这些天慕涯先生对于我们军营之中的事再也不热衷了,他先前已经帮助我们打了数次胜仗,倒是我们有些太过勉强他了。”林寒微微皱了皱眉,接着道:“他却是给了我那个消息,可即使我知道后天夜里庞路会派遣兵士前来袭营,但我却做不了什么,即便能设置许多陷阱,但面对着南北失于防守的局面,说不定会导致整个军营的溃败。”

    姜鸣耸了耸肩,但是却好像将肩膀上伤口有挣裂了,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林寒看在眼中,夹杂着调侃与连连哭笑。姜鸣轻咳了两声,道:“谁说这军营之中还剩下你一个武学大师?”

    林寒道:“还有谁,你们可都是重伤状态,梁津现在也没有办法战斗了,他被劈中的可是右边肩膀,捣马柝那般沉重,他一只左臂完全挥动不起来,所以你就别想让他参战了。至于其他人,副将都处于七段人位,而只要大战开始,他们都没有资格踏足八段层面的战场,我一人的确很难应对庞路手下的将领。”

    姜鸣笑了笑,戏谑道:“我可没说他们,除了你,这军营之中还有我,别说你直接将我忽略了?”

    林寒望着姜鸣许久,苦笑道:“你现在这副身子能行吗?”

    姜鸣突然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从今天下午之后,别让闲杂人等打扰我,等到后天晚上,我能恢复八成实力。”

    林寒吃惊地望着姜鸣,突然脸上的惊讶尽皆变成忧虑,嗓音也变得低沉,道:“姜鸣啊,其实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伤势,靠的应该凡不是俗手段吧?”

    姜鸣道:“怎么说?”

    林寒眼神靡靡,低声道:“在破坎诀上有一段简述的文字,说的是想要让一个人拥有不死之躯,便必先使其肌肤有灵,然后五体大穴通灵,血有凝功,功含造化,再使其伤而不破,其命破而不损,其心损而不毁。我觉得这与你的非凡愈合能力很相似,但是这种恢复能力所要交换的条件可是极为巨大,每一次恢复躯体都要经历非人的折磨,直至人体适应那种强度,才能初步锻造成不死之躯。你应该便是处在这个过程之中吧?”

    姜鸣愣了半晌,试问道:“那破坎诀中有没有说,非凡恢复能力还有没有其他方式获得?”

    林寒道:“还有三种,一是天位强者的造化传承,二是神物庇佑,三是顿悟道义。这三种都太过玄虚,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在用自己的痛苦换取那种非凡自愈能力,况且,你现在真的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是吗?”

    姜鸣在此一愣,他低下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你猜错了,你忽略了我有荒源鼎碎片那种神物,可以能调节自己的身体机能。

    但,你是对的。

    你知我痛,天下无再出你这般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临摊边一碗抄手

    你知我痛,天下不再出你这般人!

    无论对错。

    姜鸣幸之能有这样一位朋友,也许他不能为他分担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痛苦,并且时刻准备着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扶起他继续坚持,他其实已经有了很多欣慰了。

    林寒看见姜鸣呆怔的神色,还以为他是暗自承认了,便道:“这种能力表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想要用这些痛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未免取得抱薪救火的结果,我还是当初那句话,有什么不痛快了,喝酒!喝酒便好。”

    姜鸣微微有些感动,但是没有说什么,也像是他没有反驳林寒意识里的错误,那些比起某些东西,都微不足道。

    姜鸣道:“好了,我明白了,酒肯定是得喝的,但是我们眼下的事情还得办。”

    林寒道:“你似乎有了定计?”

    姜鸣笑道:“我可没有这种能耐,我所能做的只是一些辅助你计划的事情,比如将受伤的人治好,比如将蒙阆的疫病解决掉,比如,与你一同守卫这座军营!”

    林寒怔于此话,半日未语,随后站起身,笑道:“如此,我便安心了。”

    自次日起,卧华山军营内的一切事物交由六统领林寒处理,梁津退于暗处,至于受伤的楚泓、罗湖,身中疫病缠绕的蒙阆都是帮不了什么忙,各种军阵的演习秘密进行,与之以往截然不同的营防布置也一一展开,各种兵种各营兵士都在林寒的调遣下展开防御,所有人都在拿着武器有条不紊地训练着,即便是一些新入营的兵士,也感受到了这风雨欲来的气氛。

    梁津与罗湖坐在营帐中相对饮茶,两人有着与帐外完全不同的心情,时不时地放下一枚黑白子,对弈之时倒也有几分意思。黑白子纵横十九道,其实是朱天野中早有的一种棋法,但是现在朱天野多崇武,就算是文法方面也多疏忽,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将心思放在这些无趣的事情上。

    “我输了!”罗湖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输赢无法引起他的心思变化,他笑着看着梁津的安然神色,道:“这一天过来,寒子将军营整理得不错,看来你也休息得不错,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很久之前便有将这一军营事务扔出去的想法?”

    梁津淡然道:“或许是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扔不掉。此身一入军旅,便必须承担起必要的义务,我以前以为你们都不擅长这些,寒子也一直在表示自己并不喜欢,我这么久一直将整个军营的管理任务攥在手里,便是想让我们的行动拥有一些意义。不过以后还是要分担一些给你们了,让我一个人整天累得要死不活,你们一个个倒是过得潇洒。”

    “现在最潇洒的可不是我,长子近来可是整日与那环子鱼粘在一起,看样子是真心喜欢了,不过那般亲密模样倒是让我羡慕许多。”罗湖说到这里,敏感地将目光投向了梁津,发现他满脸阴翳,急忙赔笑道:“我这不是说出我的不满吗,没有别的意思。”

    梁津闷哼了一声,道:“真是一群禽兽啊,见色忘义太过绝情,我再给你说一遍,别让我听到这类充满了炫耀语气的话,不然就决斗。”

    “决斗就决斗,你现在也算是重伤残疾者,我可是不怕你。”说着罗湖已经抄起了身边武器架子上的长枪,吓得梁津连忙退了退,表示了不再挑衅之类的话,罗湖才放下武器。

    罗湖又道:“寒子之前便说过,在这里的战事结束得差不多了,他想要去真正的三垣九野走走,估计也是真的不想理会军中的事,等我们伤好之后,难免还得你继续这些工作。”

    梁津低低叹息了一声,道:“那就走吧,又不是多纠结的事,我们也一起经历了太多,他想要找一些新的生活便去,没有人会阻止他的。我现在只是有些惊讶,你说姜鸣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将寒子说服得唯唯诺诺的, 如果是我的话,他应该都听不进去吧?”

    罗湖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姜鸣对于寒子可不一般,就敢长子经常说的一样,他们两个有奸情,我也相信是真的,跟他们比什么?难得寒子现在对现下事情,已是比之以往好太多了,况且现在姜鸣也是我们的兄弟。”

    梁津笑了笑道:“对,是这样。不过姜鸣这都出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罗湖道:“应该快了,要是真像他说的,能借助第七幕找到那种神奇的丹药,我们便能得到极好的恢复,恐怕那种效果不会比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差,毕竟即便是地位强者想要拥有一块中品金属也是极不容易,而那几枚丹药便能换取一两元金,足以见其价值所在。还有蒙子的事,要是姜鸣能在这段时间内将他的疫病也解决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梁津微微有些失神,呢喃道:“那样的话,便欠姜鸣太多了

    。”

    交趾城平静如常,庞路以及八万大军的驻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平常百姓每日辛苦生活,为了生计出外奔波,在城中本来做吃食的小本买卖很少,因为三大家族存在之时,他们会受到各种打压,所以许多百姓便直接放弃了做生意,改为了凭靠着苦力赚取钱财。

    不过现在却是与以往截然不同了,没有了那三座大山的欺压,并且城主羊塔风积极支持各家各户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只要在没有触及国法的基础下,买卖什么东西都是被认可的,而且用羊塔风更是宣扬了另一条规则,秦王朝体恤百姓疾苦,特地将交趾城周围的城池中百姓税收降低,至于低到了什么程度,据说还不到先前的一半。这样宽松的政策更是催动了百姓积极致富,虽然恢复经济还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却已经有了蓬勃发展的趋势。

    妇人靠着城兵丈夫的俸禄,终于将母女二人的命挽救了回来,虽然丈夫还是没有回来,但是此次超过往月许多的钱财却是能让她女儿改善生活了。但是妇人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继续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便想出了办法在城中管理谋了个摊位,打算在城中一角开一家小吃经营,若是经营的好便能摆脱那种在繁华城池中饿死的命运,当然若是经营的不好,她与女儿往后的日子便难过了。

    “玲儿,娘要去摆摊子了,昨日城中的客人没有几个人驻足,但是尝了我做的抄手的人都说好吃哩,我今天继续做生意,说不定要不了几天便能把本赚回来了。”抄手是妇人的家乡传出来的一种小吃,在交趾城中没有人做过,估计在这繁华的交趾城中也没有像她一样从那遥远的地方漂泊过来的人,但是这却给了她一个机会,没有人知道这种小吃,便意味着她的生意没有竞争,只要能够将之做好,自然是能够赚钱的。

    小女孩满脸委屈,道:“娘,今天我跟你一起去行不行,家里光线不好我不敢呆,外面那几个男孩子还要一直吵我,让我跟娘一起去吧,我保证不给娘添乱,说不定我还能帮娘一些忙。”

    妇人犹豫了一会儿,颇为心疼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笑道:“那好,我帮你梳梳头发,那会儿你帮我洗菜又把头发弄散了,到城里去可不能这样,要是让客人看到这种凌乱的样子,都害怕我们的抄手不干净,所以便不来吃了。”

    “好。”女孩欢欣雀跃地跑到了屋里,取出木梳给妇人,妇人将女孩抱在怀里,慢慢将她的头发整理好,又梳得齐齐整整,还特地取了一件新洗的衣服给她穿上,这才将屋门锁好,带着一应东西往城里去了。

    交趾城现在已经比往日要繁华太多了,对地主豪绅的打压使得富人不再拥有天生的优越感,面对平常百姓也不再蔑视与嘲弄,因为羊塔风制定的规矩在那里,至今城门口都还挂着几个因为欺杀穷苦百姓的富商子弟的人头,他们若是还不知所谓地张扬行事,只怕迟早会被羊塔风盯上,毕竟在这交趾城中,羊塔风便是他们的皇帝。

    虽然这些话不会明说出口,但是许多明事理的人都很清楚,交趾城能变得像这样和平安定,与他实行的新政紧密相关,这一切便都是羊塔风带来的。昔日那些谩骂羊塔风身为城主从无功绩的人也没有再说了,因为现在的城主将是平常百姓的依靠,只要羊塔风还在交趾城担任城主,那他们便能一直安定下去,想来以后过上吃饱饭睡好觉的生活也并不是幻想。

    因为庞路的兵士虽然驻扎在交趾城中,但是羊塔风却给出了一条不容跨越的规矩,在和平时期不得让甲兵结队出现在城中,并且不得以任何方式欺负诈骗百姓,若是不能那这交趾城便不容易他们再驻扎。羊塔风对庞路的所有要求都十分客气,但是在这点上却是不容商量,这也是的庞路这个正二品官员有气无处使。但也索性他不是纵容部下胡作非为的将领,他本来便在军中规定了这一条,但是羊塔风的强硬要求让得他很没有面子。

    所以在街上经常看到这样一幕,零散的兵士走在街上购买物品,不小心踩踏了妇人小孩的脚,竟然首先说道歉,而对方也因为兵士的身份而不敢冒犯,竟也是躬身道歉,这样和睦的景象很多,在各自规矩约束下,他们的行为也越来越文明。

    “玲儿,帮我把橱篮里的碗筷再拿一套来,这里还有一位客人等了很久了。”

    妇人今日是忙碌的,似乎是因为昨日一天打响了名声,这日里更多的闲散百姓前来品尝这稀奇的吃食,这名为抄手的面食虽然没有奇特的食材,但却在这交趾城中格外稀奇,大多数不太贫穷的百姓更愿意尝个新鲜,几经传播便使这家的抄手有了个好名声,所以许多人都来捧场,这倒让夫人很是吃惊,当然吃惊之中更多的是欣喜,若是能日日卖出去这么多分,这个月她们一家人便能有个好日子了。

    小女孩将

    碗筷取出,害怕自己摔了碗筷,但又急着交给母亲,便慌张跑了起来,一时没有注意到脚下石头,竟然一头跌倒向着地上摔去。妇人第一时间也是看到了这幕景象,惊呼着跑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若是让女孩跌倒碰到了石头,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就在这时,一只宽厚的大手将失去平衡的小女孩抓住抱在了怀里,小女孩一时愣在了原地,竟然在那陌生人的怀里没有哭也没有闹,反而是妇人跑了过来,满脸担忧地叫喊道:“玲儿,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没事吧?”

    小女好望着那个救他的陌生人,但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又想起了之前你那次官兵围捕的人影,正与这个人的长相不谋而合。她心中害怕,便抱起陌生人的手咬了一口,挣开他的束缚冲进了妇人的怀里。

    “娘,我没事。他……”

    妇人听到女儿回应,心疼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便朝着那救了他女儿的年轻男子躬了躬身,道:“谢谢公子,若不是公子……”妇人抬头之时,下意识地看了看这人的面貌,便立即别吓住了,她记得,这人曾经被交趾城的城兵追捕。她愣在原地,紧紧将女儿护在身后,没有敢在说话。

    “老板娘,你这抄手还有吗?”

    那摊位外面便又有着一名身着还算光鲜的女子前来,并且询问生意的事情。

    姜鸣低低叹了一声,含着一丝苦涩,向着妇人表达了歉意道:“我没有恶意,只是肚子饿了,想来吃点东西。”

    妇人回神过来,突然想起似乎他真的没有恶意,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他都是救了女儿的人,即便他有可能不是好人,但是妇人这一次有了自己的论断。妇人将女孩送到身后,指了指身边的凳子,道:“那你坐坐,我马上就做好了。”

    姜鸣觉得甚是安心,这妇人对他的信任便是最好的答复。他坐在一旁,只是看着街上的百姓来回穿行,觉得这座城池竟然比之前要繁华许多。他不禁道:“这座城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没有行人回答他,因为没有人认识他。那个小女孩也是一脸不悦地望着他,那妇人面无表情地送上一碗抄手,虽然只是青菜作为陪衬的一种面食,但看上去却十分干净,对于此时的姜鸣来说正好可以裹腹。

    没想到妇人道:“羊塔风城主实行了新政,对我们这些平常百姓极为照顾,不仅允许我们以各种方式经商,还减免了我们的税务,城主是个好城主,要是没有他,我们一家都会饿死在无人知晓的旮旯里。”

    姜鸣愣了愣,笑道:“确实,不得不说,这羊塔风还是挺有能耐,虽然诡计也是很多,不过没有这些诡计,他也没有办法将三大家族赶出交趾城。”

    妇人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既然在我这里吃了饭,那便听我一句劝,逃出去之后就别在回来了,以后别在做坏事了。”

    姜鸣再次一愣,旋即听懂了妇人的话,原来她是将自己当成做了恶事的犯人了。姜鸣看着妇人又去忙碌,他没有想要解释了,就算要解释,也不应该在人家赚钱的时候解释。

    姜鸣开始慢慢地品尝起这所谓的抄手,没有太过惊艳的味道,毕竟他在军营中也是统领级别的伙食供给,以往也曾经在交趾城的一些名贵地方吃过东西,虽然算不上遍知天下珍馐,但也对于食物有着一定的判断标准。这抄手清淡有味,但是缺少荤腥,可以裹腹,但无法供给那些大户人家长期食用。但是姜鸣吃的很尽兴。

    “多少钱?”姜鸣随意问了一句,便开始从怀里掏钱。

    那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道:“三筹钱。”

    “玲儿,别过去。”那妇人也随后过来,拉住女孩,向着姜鸣道:“那是别人的价钱,你不用给钱。”

    姜鸣笑了笑,道:“吃饭是要给钱的,不然让你白白辛苦。抄手很美味。”姜鸣从怀中取出一两白银放到了桌子里,便站起身来离开。

    这时妇人才看到桌子上的钱竟然是一两白银,眼中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地喊住姜鸣,道:“公子,你的钱我找不开。”

    姜鸣没有回应妇人,也没有回应女孩,他并非是怜悯这家人,而是敬佩她们在这乱世之中仍然能以自己的风采活着,即便只是一碗三筹钱的面食,妇人也能作出特有的味道来,姜鸣吃的很痛快,甚至觉得意犹未尽。

    “可能是大鱼大肉吃的太多了,都忘记了以前在黄石是怎样生活的,那时想要吃这么一碗精致的青菜面食可不容易,而且那时的黄石并不开放,也没有这般好的城池。”

    姜鸣慢慢走着,并非他不着急,而是他现在伤势并没有痊愈,经过了一晚的荒源鼎碎片激荡治疗,他只是恢复了三四成而已。

    他走着,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二两六枚丹药

    “麻烦通报一声,我是姜鸣,要见常安楼主。”

    千枫客栈的门房换了个生面孔,似乎是因为交趾城中羊塔风事无巨细地排查,致使他们也作出了相应的处理,但是这名门房也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自姜鸣说出楼主二字,他便知道姜鸣的身份并不简单,急忙叫下手看住,自己则是亲自向客栈内汇报去了。

    不一会儿,姜鸣熟悉的理事女郎便再次扭着身子赶来,她这时改换了一身行头,看起来也是姿色非凡,她赔笑着道:“公子,楼主已经临水楼阁上等候,请跟我来。”

    姜鸣眼神扫过周围景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就当他走进理事楼的时候,昔日熟悉的身影便再次出现,赫然是插花女白姑娘与炼茶师老先生,姜鸣便立刻向前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道:“老先生,白姑娘,近来可好?”

    插花女眼神飘忽,却当做没有看见,直接擦着姜鸣走出了楼殿,正当姜鸣疑惑之时,炼茶师向前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倒是很有缘分。”

    姜鸣笑道:“确实是很有缘分,而且我的麻烦也不少,这才是又来找常安楼主索求办法了。不知白姑娘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我来的不合时宜?”

    炼茶师道:“并没有什么,还是当初的事情。”

    姜鸣又想起申夷忧转述的炼茶师与插花女的故事,也知这老先生现在追悔莫及,可是他这女儿一旦生恨,却并不是那么好转变的,他只得安慰道:“老先生也别太担心,想来再过几年白姑娘便会自己想通了。”

    “再过几年就不知道我还在不在了。”炼茶师喟叹一声,望着姜鸣那真诚的面容,不由得有些目光闪烁,便道:“年轻人,这次要不要尝一尝我种的新茶,前些日子卧华山的四统领亲自要人,你还没有苏醒便离开了,倒是无缘赶上我给你煮茶,不过这次也是挺好,刚好八月初,我种植的新茶中有一株刚好摘了新叶,经过烘焙处理之后便能直接煮来喝,虽然味道不及旧茶有味道,但也远非外面那些枯枝烂叶能比。”

    姜鸣拱了拱手道:“多谢老先生好意,只是小子今日还有要事处理,不能陪老先生喝茶了,先前我被你们所救,竟然没有说过道谢便离开了,这次必然要先补上,再来谈事情,不然我这就太没有情义了。”

    炼茶师道:“你此次来找楼主是有什么要事吗?”

    姜鸣犹豫片刻,道:“不瞒老先生,我此次来是因为卧华山军营陷入了险境,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与庞路军营相争,便请求常安楼主给予一些帮助。”

    炼茶师紧皱眉头道:“你应该知道第七幕的规矩,不能轻易干涉凡俗国家宗派势力的争斗,现在你是代表着卧华山的利益,若是我们出手便会坏了规矩,你这般要求想来是很难得到楼主的同意。”

    姜鸣笑道:“我自然知道这其中规矩,但是这个规矩却是可以变通,虽然我现在是卧华山的将领,但是终究没有编制官职,所以也算不上是卧华山的人。而且我此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卧华山无关,我也并非是想要第七幕帮我出手打压庞路军营或者给予作战信息,只是想向常安楼主做几笔交易。”

    “哦?你这般一说倒确实没有违背规矩。”炼茶师轻咳两声,连忙拿出手巾捂住嘴,缓了许久才道:“年轻人,虽然你这般有故意挑第七幕规矩漏洞的嫌疑,但是即便是站在楼主的位置上也不能否定你的请求,我只是想要问你,你想要跟楼主做什么交易?”

    姜鸣沉吟道:“我想要向第七幕购买五颗萧命丹。”

    “萧命丹?”炼茶师金喊出声,道:“年轻人,以你的阅历,以及经历的层次,不应该知道萧命丹这种东西,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

    姜鸣道:“第七幕探查天下,若是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底细很是容易,以我的经历确实不该知道这个东西,但偶然便是偶然,我也就在偶然之中知晓了。萧命丹,由远古时期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炼丹师发明炼制而出,有着能够聚集天地灵气为伤者恢复元气的能力,这个伤者可以使无法驾驭天地灵气的人位武者,也可是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这个丹药的作用是在短暂时间内以丹药之能强行恢复伤者的身体,只要不是中毒或者元结伤害,都能起到不错的效用,只是现在天下人大概都是丢失炼制萧命丹的方法,但是我偶然得知,这种丹药是第七幕的必备丹药,小到楼主,大至脉主都有着这种丹药的储备,以预防组织中的重要人员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亡。”

    炼茶师略感吃惊,低声道:“年轻人,你的这个偶然得知可是太过含糊,要是让第七幕的其他人知道有人暴露了萧命丹的消息,恐怕你立马便要人头落地。且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只

    是这般说法便足以定你的罪。第七幕可不比天罡门,一旦引起第七幕的追杀,就算你有十条命也不够用。”

    姜鸣拂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笑道:“老先生,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仅仅是偶然得知而已,后果没有这么严重吧?”姜鸣之所以知晓这萧命丹的存在,其实并不是出自偶然,而是那次在下染城中被秋绝设计与地位强者余肇锡死战重伤之后,扈江离用来救他与楚泓的丹药有着奇效,他便询问过扈江离那丹药的名称,因此他也得知了萧命丹的名臣称,以及扈江离的一句话“这萧命丹现在天下都没有人能够炼制,只有第七幕中的几位炼丹师掌握着炼制方法,这便是宗门内向第七幕购得的”。

    这时常安缓缓走楼梯走下来,神情庄重地道:“这一点白老没有说错,姜鸣少侠,你若是泄露了这萧命丹的秘密,即便是我也保不了你的安全,因为此事牵扯甚大,甚至有关第七幕的发展与殿主级别的人物的利益,姜鸣少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提起。”

    常安缓缓做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姜鸣坐下。理事女郎朝着常安躬了躬身,炼茶师也拱了拱手,都向着楼外退去,显然是在避讳着什么。

    姜鸣颔首躬身道:“常安楼主,前日里多次相助,姜鸣自是感激不尽,多亏楼主出手,我才得以安然活命至今。还有上次麻烦楼主寻找夷忧的事,也是劳烦楼主操心了。”

    常安道:“那些事都不算什么,你也帮我守护了一次千枫客栈,算得上是我的私交,你有麻烦我自然要帮一下的。但是一些牵扯第七幕规定的事,我却是没有办法做,还希望少侠能体谅,至于先前袭击你的黑衣人,第七幕现在也没有明确答复,还有申小姐的下落,我们也没有找到,所以并不用感谢什么。”

    姜鸣仍然躬身一拜,道:“楼主费心,我已经是过意不去了。但我今日也有所求,不知楼主能否将那萧命丹卖给我几枚?”

    常安微微叹息一声,道:“姜鸣少侠,我先前已经给你说过这萧命丹的重要性,除了一些三垣之地的大宗派与九野的超大势力,第七幕的萧命丹是不会出卖给任何人的,而且即便姜鸣少侠能拿出这些宗派的凭证,想要出售萧命丹也需要汇报给上级脉主,等到层层批文下来才能确定是否给予出售资格,这萧命丹你是真的没有可能购得的。”

    姜鸣本以为从记忆之中找到了解除现在军营困局的神奇丹药,想要凭借这萧命丹一夜之间将受伤的罗湖等人统统治好,但是竟然直接断送在了最开始的阶段,如何不让姜鸣失望?

    常安又道:“而且,你可知道这萧命丹卖给那些大宗派的价格是多少吗?萧命丹分为三等品质,一枚三等品质的萧命丹相当于五块小型中品金属,约莫一千万白银。”姜鸣更加震惊,他原以为自己有着三两元金足够购买萧命丹,但是此时才发现自己也完全算不得富有,也做不出阔绰的动作。他本来想要掏出扈江离给他的羿玄宗的令牌证明身份,来获得买萧命丹的资格,但是听到常安这话,他的手又缩了回去。

    常安道:“姜鸣少侠,并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萧命丹太过贵重,我也做不得主。你若是想要迅速恢复伤势的丹药,完全可以选择低等级的,虽然无法想萧命丹那般神效,但是也足以称得上非凡了。”

    “什么丹药?”姜鸣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问道。

    常安慢慢抿了一口杯中的白水,道:“在我们第七幕中,本来也是做着出手各种丹药的生意,其中在恢复伤势方面有着奇效的有着三类,第一类是融血洗骨丹,价格一枚十万白银,可以使得受了重伤的武者在五日之内恢复六成伤势;第二类是是罗厄凝碧丹,一枚六十万白银,重伤武者可以在三日之内恢复六成伤势;地第三类叫做红磷丹,此丹能在一日之内恢复重伤武者八成甚至九成伤势,至于价格,一枚最低为二百五十万白银。当然,我先前所说的伤势并不包括一些特殊的毒素、疫病、地位强者元结伤势等。”

    姜鸣再次吃惊无比,叹息道:“那按照我的财力来说,似乎只能买得起罗厄凝碧丹了,这红磷丹太贵了,我身上只有着三两元金,只能买得起一枚。”

    常安却道:“姜鸣少侠,想来你是对于这等价货币的互换有着一定的误解,平常只是说,筹、白银、元银、元金之间的兑换皆为一千比一,其实这种说话存在着一定的错误。元银与元金都是中品金属,元银在价值上排行在中品金属的末尾,根据元银在炼器方面的稀缺程度有着时效性变化,总体价值涨幅在九百八十八两白银到三千二百零五两白银。而元金在中品金属中的排名居中上,无疑价值更高,而且因为元金也是修器者常用的中品金属,所以他的价值也

    会根据时间涨落,大概在五百万白银到一千四百万白银之间,换算元银更为准确一些,大概是一千九百五十两元银到一万四千两元银左右。而根据现在的市场价值,一两元银可以兑换两千三百两白银,一两元金可以兑换八百万两白银。”

    姜鸣恍然顿悟,听到了常安的解释瞬间明白了许多,若是他直接拿着一两元金去那些富人面前换,只怕是真的只会换取一百万两白银,这便是认识一个懂得时事的熟人的好处了。姜鸣道:“常安楼主,那照你的说法,我拿出二两元金,便能换取五枚红磷丹?”

    常安道:“正确的说是六枚红磷丹与一百万两白银,当然我可以将这找来的零钱全部帮你换成银票,便于携带。”

    姜鸣听见这话,嘴角掀起一抹笑意,道:“那就请常安楼主帮我换成五枚红磷丹吧,这是二两元金。”

    常安哪里听不懂姜鸣的话,便将理事女郎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将二两元金揣进了怀里。不一会儿理事女郎手中捧着一个小玉瓶走来,常安将之接过来,道:“如你所愿,我们交易了五枚红磷丹,剩下的都是手续费了。其中还有一枚红磷丹,算是我送你的。”

    姜鸣不得不感叹常安处事精明,几句话便将自己的讨好变成了手续费,而且还用多出来的一枚红磷丹反而给了他好处,他只得逢着笑意接受。

    常安问道:“姜鸣少侠,这红磷丹你是打算用来治疗卧华山的那几名统领吗?”

    姜鸣道:“正是。想来楼主已经从消息中得知了我们军营现在的处境,若是不早早解决,只怕庞路真的会用现有的优势找到突破口碾压我们。”

    常安轻嗯了一声,道:“果然是这样,看来我将红磷丹卖给你果然是违反了规定,当然你不用担心我再收回去,毕竟这二两元金的价值也是不低。我想说的事,你向我购药的事不能被任何势力的人知晓,切记。还有卧华山的五统领蒙阆,他身中疫病,这红磷丹对他没有作用,所以你也别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他服用,疫病之症,在于五脏,若是不能清洗五脏器官,是不可能治好的。”

    姜鸣的眼神中突然黯然下来,因为这红磷丹对于蒙阆无用,他又再次丧失了解救蒙阆的道路,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常安楼主,既然你知道这疫病的要害所在,那知不知道何人何方能够治愈这疫病?”

    常安摇了摇头,道:“这疫病本来就是无解之症,数年前在卧华山北部山林一带爆发,殃及了上万人,多少名医为之费尽手段,但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其中还有着不少第七幕组织成员,也感染了疫病,但到最后只能由我们自己人来解除他们的痛苦。事情过去这几年,人们说起疫病便色变如遇虎豹,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沾染了疫病便是再无生机。”

    姜鸣显得极为恼恨,他又想起军营中对待蒙阆的隔离措施,以及那些兵士远离不敢触碰的恐惧模样,顿时也是感到有些后怕,但是此刻的他却没有放弃救活蒙阆。姜鸣道:“既然常安楼主也没有办法,那我便只能另寻他途了。”

    常安突然喝住他,道:“我只是说疫病之症难治,但从来没有说过现在还无人能治。”

    姜鸣激动地问道:“楼主有办法?若是能有什么办法救蒙阆,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我都可以去做。”

    常安道:“我说的便是这样,其实上一次救你我便是有着打算,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只是这件事太过凶险,不敢轻易请求,现如今我愿意用第七幕驻交趾城楼主的身份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代表千枫客栈参加第七幕旗战。”

    “第七幕旗战?”姜鸣疑惑地望着常安,道:“这是什么?”

    常安道:“第七幕旗战,便是第七幕旗级层次组织的赛会,用以选拔旗级人才以及第七幕中表现突出的组织成员。每一场旗战由一地域的旗主在上级脉主亲派使者监察之下举行,在武力比试上分别由武道实力在七段人位、八段人位、半步九段、九段宗师以及地位强者参与,但因为我们所在这片区域内,并没有其他的地位境界的组织成员,所以便可以取消最后一场。”

    姜鸣道:“第七幕中人才济济,比我强的比比皆是,为何要我参加?况且我也不是第七幕的人啊。”

    常安道:“第七幕却是有很多人才,但是八段巅峰境界的武学大师争斗最为激烈,你具有着极强的潜质,胜过了我的下属,所以我才请求姜鸣少侠参加。当然,是不是第七幕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些身份全部都可以由我来处理,只要你愿意帮我千枫客栈出战,这些都不是问题。”

    姜鸣凝视着常安,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场战斗,也可能是他不得不参与的战斗。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远走,茶树尽毁土销根(

    常安无疑是个精明人,在这种情况下占尽了先机,完全可以依仗先前给予姜鸣的恩情与现在的局势相要挟,逼迫姜鸣同意参加旗战,但是他却用了这种卑微的请求,使得姜鸣一时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姜鸣终于还是妥协了,猛地抬起头,道:“这旗战我可以帮楼主接下来,但是我并无法保证自己能取得什么成绩,这点我要提前说明。而且我希望在此之前,常安楼主能帮忙救治蒙阆,这也算作交易。”

    常安思忖片刻道:“也可以称之为交易,只不过我也没有把握能治愈卧华山五统领的疫病,只能说的上是尽全力。”

    姜鸣道:“能有几成把握?”

    常安道:“白老这几年来研究茶道,在之前也曾经研究过疫病,而且有着一些建树,同时的把握我不清楚,我会派遣白老前去,他的能耐你或许知道一些。”

    “炼茶师老先生?”姜鸣思虑片刻,终究也是点头了,他不知是因为什么,对于炼茶师与插花女的信任远超常安,虽然常安待他一直以来算是极为不错,但是如同慕涯所说一般,常安心思缜密令人生畏,并不适合做“朋友”身份。

    向常安询问了旗战日期之后,姜鸣便离开了千枫客栈,他走时看见炼茶师与插花女正在院落里说着,前者形容谄媚,后者颜色嗔怒,见到姜鸣从楼堂里走出,皆是噤声不语。姜鸣方欲打招呼问好,却见理事女郎已经蹑着小步走到了炼茶师旁边,又似乎是刻意避讳姜鸣,也凑近了炼茶师耳边说了一句话,在这之后炼茶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斜光瞥过姜鸣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姜鸣离去后,理事女郎也像是故意一般没有再掺和炼茶师与插花女的家事,知趣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插花女一脸阴翳,道:“不用说什么,我都听到了,我现在就去找楼主,收回这个命令。”

    炼茶师抓住女儿的手,他的笑容中夹杂着一种苦涩,面色却像是央求,道:“别去了,没有用的。”

    插花女怒喊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已然颓然成这副样貌,他为何还不放过你,第七幕莫非就真的这么绝情吗?”

    炼茶师一边示意她低声一些,一边张望周围人,再次道:“楼主虽然平日里还算和蔼,但是并不像表面那般亲于常人,我们都只是他的下属,理应听从他的调命,这都是我们该还的。”

    插花女沉默许久,道:“这算是什么,十几年养育我可以还,为何要拿你的性命来交换?我们好歹也是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为何不体恤我们?而且你能将还清欠第七幕的,那何时才能还清欠我和母亲的?”

    炼茶师轻轻松开了手,神情因为激动,反而憋得重重咳了几声,抬手捂住口鼻时,手掌已经染成了红色。他没有理会,将手掌紧握成拳来掩饰,插花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一次她却没有上前去察看,而是低叹着坐在了一旁。

    炼茶师道:“胡医师之前便说过,我大概只有两年的寿命了,旧伤难愈祸及五脏已然是不治之症,纵然是真正的萧命丹也不起作用。找到你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不知我是否还能将医师所说的两个年头过完,不过我也该知足了,一个抛弃妻女的人该有什么好的结局?其实上天已经待我不薄了。我现在很老了,常言说‘五十而知天命’,我倒是比他们更早一些,我的天命或许该了结了。”

    插花女眼中积愤,神情在愤怒与阴郁间转换,她最后却只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去跟楼主说,毕竟我还有着花之褪忆的能力,他用得着我。”

    “够了!”炼茶师怒喝一声,接着又连咳了十几秒,眼神灰暗地道:“没有用的,第七幕以传递消息与交易重物在九野立足,想要跟他们谈论其他的还有用,但一旦涉及利益纠纷,只要他们认为值得,便能舍弃任何东西。第七幕的腐朽与势利像是时代催生的武器,一边扼杀了天下人的自由,同时禁锢这手下人的生命。一入第七幕,便再无后悔的机会。这是参入第七幕的代价,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即便现在是地位强者,也无力与之谈判什么。”

    插花女眼神黯然,缓缓道:“可是,他不该让你去死!”

    炼茶师终究还是心软了,他将另一只干净的手掌放到了女儿的后背上,勉强撑出一抹笑意,道:“理事说,如果能够将任务完成,便等于拥有了一次五等功,这个功劳可以兑换成第七幕七等成员以下者褪忆离开组织的机会,你当年年幼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误入了第七幕组织,我现在将你换出来,就算是你娘也会同意的。”

    插花女不语,她已经没有任何辩驳的力气了。

    炼茶师道:“理事告诉我,今天下午便要去,所以我先去收拾一些要用到的东西,你先回去休息吧!”

    炼茶师走后,插花女望着那冰冷的楼堂,

    毅然走了进去,没有过许长时间,她便走了出来,半步九段的浩将剑放到了她的雪白的项颈上,她慢慢退了出来。

    常安缓缓走出,道:“小白,并非是我无情,组织之中必须要有人付出,这是每个成员都应该守的本分。何况老白他愿意这样做,我也不会逼他,若是他不想用自己的研究去尝试,只要呆在客栈中便好了。不过,我们毕竟主属这么多年,我对他知根知底,他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你所要做的便是支持他的决定。”

    插花女向前一步,浩手中的刀刃收了收,但还是将她的脖子割出了一道血痕,浩低声道:“白姑娘,不要做傻事。”

    插花女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双眼望着地面,身体有些颤抖,她竟是没有发现,她流泪了。自从入了第七幕,便不知道什么是眼泪,眼泪只是弱者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而形成的,她在那么多孤苦无依的日子里没有能够哭的机会,她后来也不会哭,但是今日,她哭了。不是为了自己而落的泪,都是悲伤。

    插花女道:“第七幕,果然只有利益,没有人情。”

    常安低声道:“你回去吧。”

    浩向着插花女拱了拱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犹豫道:“白姑娘,回去吧!”

    炼茶师并没有再次向插花女告别,他收拾了一些要用到的东西,便急步走出了千枫客栈。

    他种的茶树,正恁流翠。

    他种的茶树,皆是世上极品。

    他种的茶树,被一刀斩尽,毁土销根。

    这千枫客栈再也没有能种茶煮茶的炼茶师,这第七幕中也再也没有一个能藏伤轻咳命不久矣的老者。

    其实,他不是很老。

    插花女跪在茶圃之中,看着那些被毁的茶树,再次泪奔如雨。

    “他除了我,最对不起的便是这些茶树了,既然毁了,还有什么炼茶师。”

    “你又走了,上一次跟娘没有交代,这一次只留下一封书信给我,有什么用!”

    “你要是还认我,就该回来陪着我,陪着,你的女儿。”

    ……

    姜鸣踏出千枫客栈的那一瞬间,便察觉到周围有着数名暗哨正在盯着自己,他原以为只是千枫客栈中的手笔,毕竟要运作起这样掌控一片地域的信息组织并不容易,有些暗手隐藏也很正常,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自他进城之后还是有着许多人跟着他,他甚至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故意拐进一道巷口之中,在那一瞬间闪身上向房梁之上,他静静观察着,许久之后几个暗探才露出头来,姜鸣从这些暗探的谨慎程度上可以看出他们绝对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在这之后,又进来了几名暗探,与先前的几人对视之后,竟然是直接厮杀起来。

    姜鸣从中似乎看出了一些东西,跳落下去,正好落在巷子中间,那两方暗探同时停下手来,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正想要离开之时,姜鸣却已经按住了两人的肩膀,朝着所有人道:“你们要是觉得能在我的手上逃走,便尽管试试。”

    暗探之所以称之为暗探,主要能力都在跟踪与探查,若是行踪暴露,便只是普通的恶武者,他们之中的最强者也不过只是六段人位而已,想要在姜鸣眼下逃走,根本不可能。

    后面来的一队暗探中走出一人,道:“姜鸣公子,我是楼主派遣来的,楼主说现在城中有着一些不知身份的人,所以在姜鸣公子出城之前我们都必须跟着你,若是出现什么事情,也好派遣人手照应。”

    姜鸣稍稍思忖,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之前也是与千枫客栈并肩作战过,此人的招式与探查方式都与第七幕的人很相似,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常安派来的。而且现在姜鸣答应了帮常安参加旗战,自然是要派出人手支持保护,这在目的上也是有着一定的理由。

    另一队暗探中走出一名领头的,道:“第七幕,你们有着规矩不得加入国家或者大势力的争斗,现在他是卧华山的将领,你们这种行为可是违规了。”

    第七幕的人道:“那又如何?莫非你还敢得罪第七幕?只要将你们这里的人杀光,你觉得还会有人知晓吗?”

    “够了!”姜鸣现在并不想听到宣扬第七幕很强的话,便喝止了那名暗探,面朝向另一队的暗探,道:“你们对我也似乎没有杀意,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有着什么目的?”

    那名暗探阴狠地看了看第七幕的人,走近姜鸣身边,悄声在姜鸣耳边说了一句话,姜鸣听闻之后,便朝着第七幕的众人道:“你们可以离开了,帮我谢过常安楼主的好意,但是我并不需要他人的保护,我的身手足以应付所有事,不要让我生厌了。”

    第七幕的暗探道:“可是,楼主有命……既然姜鸣公子不愿意让人跟着,那我们离开便是,只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

    要清除你公子身边的威胁,姜鸣公子只须做自己的事即可,我们绝不会打扰到你。”

    姜鸣看着第七幕的暗探又在剑拔弩张地准备着战斗,心中不由得生怒,喝斥道:“他们是我的人,你要杀他们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常安让你们来监视我,我能够理解,但是你想要掺和我的事,我不能容易。”

    “可是姜鸣公……”

    姜鸣一掌派出,将说话的人派出去七八米,这一掌虽然没有刻意伤人,但是仍旧让那名暗探乏力地跪在了地上。他看到姜鸣已经动了杀意,于是想着同伴招了招手,道:“多谢姜鸣公子手下留情,我们撤退。”

    几个暗探闪身离开,而围绕在姜鸣身边的几个暗探则是分散出去,在四周警戒之后,确定周围再也没有其他暗探之后,那名暗探才回到了姜鸣身前。

    姜鸣问道:“羊塔风到底要我干什么?我与这交趾城主关系并不是很好。”

    暗探回应道:“城主说了,若是公子想要知道上次在交趾城中杀你的黑衣人是谁,便请移驾。”

    姜鸣犹豫许久,道:“即便我将那几个第七幕的暗探赶走,这城中只怕是还有着许多第七幕的眼睛,毕竟第七幕的手很长,若是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走路线,也十有**能查出你们背后的人的身份。”

    那名暗探道:“这一点公子不用担心,我们早早便是做了准备,城主已经在等候之中,公子只需要跟我们走便是了。”

    姜鸣愣了愣,道:“那就走吧!”

    姜鸣走后,一支铁甲军队突然中各方巷子中穿过,打着搜查敌军暗谍的名号,几乎将附近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没有其他人能够通过。隐藏在百姓之中第七幕的人看到这一幕,向着身边的同伴道:“快回去禀告楼主,突然一支甲兵出现,挡住了目标的行进路线,我们跟丢了。”

    十字包厢,姜鸣曾经与申夷忧来过,当时林寒、罗湖、楚泓、蝶都在,也算得上是一次感觉不错的聚会。作为交趾城中中上层次的消费场所,十字包厢的风格确实有着独到之处,在一些服务上即便是一些极为挑剔的贵家公子也找不出毛病。

    “为什么是这里?羊塔风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难道只是巧合?”姜鸣暗暗思忖,跟随着一名暗探走上了包厢,这日似乎客人萧索,并没有上次他来这里的那种热闹场面,他甚至怀疑是羊塔风造就了这般景象。

    姜鸣刚刚踏入包厢,就看到一名儒生模样的中年人坐在窗边饮茶,他身边站着一道高大的黑衣人影,姜鸣双眼瞳孔紧缩,脚下也有着呆怔,但是羊塔风向着姜鸣招了招手,道:“你便是姜鸣吧,请坐。”

    姜鸣缓缓坐在羊塔风的对面,羊塔风淡淡笑着,黑衣人则向姜鸣瞥过来一眼,接着背过身去,仿佛没有看见姜鸣一般。

    姜鸣试探道:“羊塔风城主,我不算是秦王朝的人,也不是你的下属,所以我应该也不用向你行礼了吧?”

    羊塔风道:“自然不用,我将你请到这里来也是有事相谈,所以就不上酒菜了,免得太过浪费。”

    姜鸣听见这话,微微感到诧异,作为一城之主,没有多余的派头,甚至在这种事情上都表现得极为吝啬,倒是不辜负百姓口中的美名。他方欲说话,羊塔风便给茶水递了过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是觉得我做作,身居高位,掌握着一城百姓的生命,但还是会在乎一桌饭菜浪不浪费,这种行为确实有些做作了。只是没有经历过那段日子,便不知道百姓有多么疾苦,三大家族压迫之下,每天都有人饿死,我作为交趾城的城主,也差点饿死了。”羊塔风顿了顿,道:“所幸是熬过来了,但是早上吃的很饱,所以这会儿不想吃东西,我的人也看到你在那摊边吃了一碗面,所以一年也是不饿,所以便没有想到给你叫来饭菜,不用花费那么多了。”

    姜鸣戏谑道:“外面的百姓可没有人说,城主羊塔风是因为勤俭博得他们的民心的。”

    羊塔风道:“那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大多数人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便好了。”

    姜鸣没有在意羊塔风说的话,问道:“你是在一直派人监视我吗?”

    羊塔风道:“那倒没有,我虽然几个忠心的下属,但无论怎样都做不到第七幕那样的水平,只是在你进入交趾城的时候,我的人侥幸发现了你而已。当然也是因为你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不然他们也没有办法继续跟踪下去。”

    姜鸣道:“那这座十字包厢呢?”

    羊塔风道:“这个倒是意外了,因为十字包厢本来就是我秘密扶持起来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亲信,几月之前你在此处与卧华山的几个统领聚会,我也是知道的。至于这次选择了这个地方,其实也没有其他意思,可能就是方便谈事,而且还能规避第七幕的眼睛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十字包厢中的城主

    羊塔风的回答听似随意,但姜鸣却是听出了不少东西,比如羊塔风对交趾城的掌控,还有安插在城中的眼线,以及他对于外界局势的分析,这些都让姜鸣觉得羊塔风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城主,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护城十五年身无寸功的城主。

    姜鸣犹豫了半晌,道:“羊塔风城主,不知你将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莫非真的是为了让我听你的那些奋斗故事?”

    羊塔风笑道:“说笑了,既然姜鸣将军觉得无趣,那我便说真是吧。你可能不知,在数日之前,我被人暗杀了一次,现在侥幸能坐在这里,已经是身在福中了。”

    姜鸣道:“羊塔风城主,不知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没有暗杀过你。我们虽是处于敌对阵营,但是现在并没有对你出手的理由,卧华山的敌人是庞路,而不是你羊塔风。你不想与庞路扯上关系,虽然同意庞路率军驻扎进交趾城,甚至是没有任何条件地将城防的任务全部交给庞路,由此便能看出你的志趣并不再我们战斗的胜负上,而是这座交趾城。”

    羊塔风道:“你说的很对,我却是没有理由与你为敌,我当然也不是因为这次暗杀想要诬陷谁,我知道凶手是何身份,所以便也不会靠这些为难你。”

    姜鸣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羊塔风道:“带你来时应该也说了,不然你也不会来。他便是当初在交趾城中要杀你的人,要不要认识一下。”

    姜鸣微微一愣,手掌心沁出了汗,但他却没有表现得特别慌张,佯装作平常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有这种感觉,没有想到还真是,既是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

    羊塔风笑道:“怎么说?”

    姜鸣道:“那当初想要杀我的,应该是你吧?”

    羊塔风道:“算是这样,不过现在看来让你活着比让你死去更有价值。”

    姜鸣眼中闪现一道杀意,只见那黑衣人已经在无声之间站在了羊塔风的身前,要是姜鸣有任何举动,他都能率先阻挡并且反击。

    “九段宗师,果然不凡。”姜鸣心有不甘地端起了茶水,一口灌入了口中,然后怨毒地扫视过二人,道:“先前我已经说过了厉害关系,我与你羊塔风并没有多少解不开的恩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想要杀我?”

    羊塔风道:“这件事啊,其实只是来源于一个猜测,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你,因为你的消息本身已经很神奇了,我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所修习的凡武功法一定是越字级别的,甚至有一定的可能是空字级别的,所以我才想要杀你,并且取的你的功法。这个理由说出来便是杀人劫财的勾当,并且算不得正大光明,不过确实只有这个理由。”

    姜鸣微微一怔,道:“你这判断的方法也是有问题,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拥有着高等凡武功法,万一将我杀了,得到的却只有普通的烈字功法呢?”

    羊塔风微微一笑,道:“先前我确实不太确定,但是现在却能确定了。只有拥有着高等级功法的人才会说,烈字功法是普通的功法,因为在他们眼中,这秦王朝内有着许多达到了七段甚至八段的人,连最基本的烈字功法都没有修行,若是一名武者修习了烈字功法,一定不会说它普通。”

    姜鸣沉默没有说话,羊塔风无疑猜的很对,这让姜鸣更为心惊,若他面对的只是一名九段宗师的刺杀,他倒是在精神上不会惧怕,但当他面对的是一名弄谋者的布局,他便会体验到一层又一层的惊悚,这才是让他的精神足够折磨的事情。

    羊塔风也感受到了姜鸣神情上的变化,道:“别紧张,我若是还想要杀你,自然不会自己出面,让他再次出手将你击杀不是更方便吗?他可是秦王朝的第四位九段束灵之境的武学宗师,即便是四五名八段巅峰的武学大师也没有拦住他。”

    姜鸣冷声道:“可能你并不知道,若是我知道了是谁想要杀我,我以后的目标便是将那个人杀死,不管是九段人位还是地位境界,都不会有任何差别。”

    “我相信这句话,我从你的种种资料中看出来的,你重情义,也重仇怨,欠人恩情十倍去还,与人结仇百倍去解,这种性情我便虽然有些不屑,但是不得不说很像是评书里的正派角色。但是……”羊塔风顿了顿,紧紧盯着姜鸣的眼睛,道:“但是你现在没有报仇的能力,所以只有潜伏等待着自身实力的提升,在这期间我们不会杀你,但是为了必要的利益联系,我们却是可以先撇开这些做笔交易。”

    姜鸣道:“什么交易?”

    羊塔风道:“帮我击败庞路,将他的兵士赶出交趾城。”

    姜鸣道:“这并不算是交易,我现在是卧华山的将领,本来这就是我的任务,不

    过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羊塔风道:“因为他的兵士严重影响了我城中百姓的生活,这个理由够不够?”

    “不够!”姜鸣冷哼了一声道:“我虽然知道你对待交趾城百姓的确很好,但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迁怒于庞路,毕竟庞路是秦王朝正二品官员,而且手下还有着八万兵马,若是将他惹恼了,他说不定可以直接让这交趾城换个城主。”

    羊塔风道:“的确如此,不过我若说是因为我受到了威胁,庞路一定对我起了杀心,值不值得提出这个交易?”

    姜鸣思忖许久,道:“你若是想说暗杀你的人是庞路,那么你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去反击。但是我首先觉得暗杀你的肯定不会是庞路派的人,庞路面对我们已经很是艰难,难得有你管理交趾城,为他的兵士提供一部分的粮草供给与长时间的居住权力,为了保证自己的后方稳定,庞路自然是不会选择自断生路的。而且即便是庞路对你起了杀心,你也不会选择与庞路为敌,因为你很清楚,你若是在明面上与庞路发生冲突,遭受损害的一定是交趾城的百姓,我虽然对你的人品没有深信到那种程度,但是却没有理由地相信你不会伤害自己的百姓,即便是为了自己的生命。”

    羊塔风低叹一声,道:“难得你能分析得如此透彻,如你所想,那次暗杀不是庞路及其兵将所为,我心中也是认为交趾城的百姓比什么都重要,可是我现在无法再继续隐藏下去了,只有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交趾城才能恢复安定。”

    姜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让局势稳定,不一定是击败庞路,就算击败了庞路秦王朝也可能会派遣其他兵将前来,你的交趾城也照样身在战乱之中。与之相比,貌似全力对付卧华山,将卧华山的山匪剿除干净,这样的计划似乎更为容易一些吧?”

    羊塔风道:“如你所想,可是,你知道吗,那次暗杀我的人是四皇子秋绝。”

    “秋绝?”姜鸣再次震惊,他听到这个名字现在都有些惧怕,前日之中那一幕幕布局,甚至在下染城中计杀三大地位强者,这种能耐已经足以使得秦王朝的任何人谈之色变,姜鸣难以掩饰这种情绪,缓缓道:“秋绝怎么会掺和进交趾战场的?”

    羊塔风道:“你在名义上是四皇子的结拜兄弟,但其实对于四皇子秋绝知之甚少,四皇子很久之前便注意到了交趾战场的重要性,掌握战争的起止,便能拥有战略上的主动。在交趾战争开启之时,秋绝已经将手伸到了这里,血红玛瑙的丢失便是秋绝布的局,我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被去除官职,但也是因为秋绝的手段我才能保住交趾城主的职位。我在他之后便辅助过他的行动,甚至传递过多次消息,直到在数日之前我围剿柳家,因为我不允许交趾城再存在任何的霸主家族,所以决意杀死柳其敦。而秋绝便在那时给我传过信,要我留下柳其敦的命。”

    姜鸣表情有些微妙,道:“但是你还是决定将柳其敦击杀,以绝后患?不得不说,你这交趾城主真是厉害,竟然连皇子的命令都敢违逆。”

    羊塔风苦笑道:“没有办法,我对于交趾城有着许多的构想,即便他出手救过我,但是我却不能听从他的决定,柳家作恶多端,若是我不杀他,怎么对得起交趾二十多万百姓?而且东部兵马大元帅也给我传递了消息,当然都是留下柳其敦性命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没有听她们的话。反正他们都是秘密传递的消息,没有任何官方的证据可以证明,我自然也可以当做没有见到过,虽然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姜鸣道:“结果怎么样?”

    羊塔风道:“结果自然是你们卧华山的六统领林寒与柳其敦暗中做了交易,将他救走了,我还以为你很清楚这件事。自这以后,我也算得上是与四皇子秋绝决裂了,而且还无意招惹上了孟降炎这个麻烦即便我都不在乎,但是他们的怒火迟早会释放到我身上。”

    姜鸣道:“是那次暗杀?”

    羊塔风点了点头,道:“出手的是一名八段人位的武学大师,而且用的是专业的暗杀术,我没有可能夺得过,若不是我以前学过些拳脚,只怕是要被那杀手一击致命。再然后,便是他出手,救了我,追杀那名杀手好远,然后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姜鸣缓缓将目光望向了那名黑衣人,发现他的眼中尽是冷漠,似乎对于羊塔风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这让姜鸣不禁生出了疑问,这名突然出世的九段宗师到底是什么身份。

    羊塔风也注意到了姜鸣的目光,便道:“你也不用猜测他的身份,即便是第七幕的消息网,也无法洞破他的真实姓名,我自然也不会给你说。不过他是我的人,是我信任的人,会在一定程度内保护我的

    性命。”

    姜鸣道:“你倒是好运气,竟然能肯拐骗一位九段宗师保护你,作为这秦王朝的第四位九段宗师,一旦他曝光身份,恐怕你们的生活没有办法安定。”

    羊塔风忖度道:“秋绝应该已经知道我身边有着九段武学宗师的存在了,他那日去追杀那名武学大师,其实并没有直接直接将之击杀,而是通过断定杀手的伤势,判断杀手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若是杀手能回去,定然会将消息传递给秋绝,这样他的身份也就会曝光了。”

    姜鸣道:“他的身份曝光,与交趾战场有什么关系?”

    羊塔风道:“秦王朝再现一位九段武学宗师,对于朝堂的冲击是巨大的,你并不了解武学宗师对于一个国家的影响力,他出现之后必然会受到无数人的招揽与打压,更重要的是,秦王朝那个空置许多年的北部兵马大元帅的位置也会变得炙手可热,这样一说你应该知道了吧?”

    姜鸣缓缓道:“庞路本来是北部兵马大元帅的最佳人选,但是庞路多年以来已经很难晋升之九段,他突然出现很有可能便会抢走应该属于庞路的殊荣,即便庞路不出手针对,但是倾向于庞路的官员,与庞路背后支持的皇子定然会用尽手段将隐患抹除,这便是他要面临的危机。”

    羊塔风道:“不仅如此,四皇子秋绝插手交趾战场的目的很明显,掌控战争的平衡,使得你们两方不输不赢,这样便可以吸引王朝中大多数官员的眼睛,从而保证自己韬光养晦。但是庞路的手段愈发凶狠,他所要的只是胜利而已,完全不在乎我的交趾城与城中百姓如何,我在他身边留下了暗谍,可以知道他设计的计划,他甚至想要借助硫火弹那种武器将你们引入交趾城一网打尽,而这样的后果便是我交趾百姓死伤无数。我不能再容许他驻兵于交趾城,我要将他赶出去,所以我只能找你合作。”

    姜鸣沉默半晌,道:“不得不说,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很佩服你,至少作为交趾城城主,你对得起城中的百姓,这秦王朝之中很少有你这样的官员。”

    羊塔风道:“我并不是官,而且我那十五年都没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即便现在有一些救赎,但还是无法反驳我当初治城无功的事实。”

    姜鸣思虑了许久,问道:“羊城主,那你打算怎样与我交易?”

    羊塔风笑道:“并非是我们如何交易,而是我帮助你击败庞路,将这支军队赶出交趾城,交趾城是哪方的附属都无所谓,我作为交趾城的城主,只在乎这一城百姓而已。你觉得如何?”

    姜鸣难以置信地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所求?这样的话,我倒是不敢与你交易了。任何交易都是有来有回互通有无的,假若一个地道的生意人愿意不要报酬地为另一方服务,我可以将这视为一场阴谋。”

    羊塔风道:“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的目标便是这样,要是我真有什么再说吧,只要你们能将庞路尽快击败,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我的要求便是不要祸及我的百姓。只要这城池还在,只要羊塔风还在,交趾城的百姓便不会亡。”

    姜鸣点了点头,不管羊塔风是何目的,即便他没有目的,姜鸣也会选择与之交易,因为现在的卧华山需要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羊塔风许诺,在后天夜晚,九段人位的黑衣人会来到卧华山军营,帮助他们镇守军营,甚至是击杀秦军大将。

    姜鸣走后,黑衣人祝祸也坐在了一旁,朝着羊塔风道:“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与卧华山合作?他们即便与一般山匪不同,但还是山匪,你现在是秦王朝官员,我以往也是,即便如今你我陷入险地,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做这些事情。”

    “不愿意做?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秋绝已经知晓了你的存在,今天之后第七幕也定然会更加着重对你的搜索,你要是完全暴露,你的下场将会变得格外凄惨。我先前所说都是真的,之所以让你帮助卧华山,既是为了保护这交趾城百姓,也是为了保全你,只有将你与各方势力都染上关系,秋绝才难以找到你,毕竟你十五年前的事也是与秋绝有关。而且根据传回来的各种消息得知,孟降炎似乎已经投靠了秋绝,你若是被他盯上,可就真的麻烦了。”

    祝祸道:“十五年前的凌统之,九岁的四皇子秋绝,真是可笑的一场戏,谁能想到堂堂三品官员竟然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设计陷害?秋绝有着绝代智谋,你先前的预感果然是对的,若我直接去寻找秋绝复仇,只怕是会被孟降炎抓个正着。不过也好,杀人始终都是小道,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能够为我平反,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羊塔风低叹一声,旋即起身离开了座位,道:“被陷害十五年的罪名,想要平反太难了,我们的路还有很久要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山脉一隅的交易

    当姜鸣回到卧华山军营之中,急忙将红磷丹分发给了罗湖等人,一枚达到三百万白银的天价丹药拥有什么奇效无人可知,但是一切还得等待梁津、罗湖、楚泓、环子鱼四人伤势恢复之后才见揭晓。可当姜鸣与林寒来到蒙阆的营帐外面,想要用红磷丹先行将蒙阆身上的伤势恢复之后,再让千枫客栈的炼茶师治疗,应该对于治疗效率能有所裨益。

    “五统领现在正在休息吗?”

    营门前的侍卫道:“一个时辰前已经送了饭菜进去,五统领用了饭菜便没有动静了,估计是……”

    姜鸣隐约感觉到了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便直接走过去掀开了帐帘,他却发现蒙阆早已经不再营帐之中了,他望向林寒,林寒顿时向着兵士喝斥道:“这便是你说的估计是?我想问一句,他人呢?”

    侍卫立刻跪在了地上,面色惶恐,道:“属下也不知晓,前几日这个时间点五统领都没有什么动静,所以我也没有太过在意,五统领很可能只是在营中转转……”

    林寒怒道:“他现在可是身染疫病,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不想要将病传染给我们,几乎没有可能还留在军营之中。我这上半日安排军中事宜,没有前来查看,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疏忽!”

    姜鸣淡然道:“林寒,算了,以蒙阆八段人位的实力,他想要找个空当逃走并不是很难,我们先前都太过疏忽了,当务之急将他找回来,千枫客栈的炼茶师老先生应该很快就到了,千万不能让他放掉这个机会了。”

    林寒轻叹了一声,将侍卫驱散,低声道:“我们找了那么多名医都无法治疗他的疫病,他估计也是心寒了,可能料想着这病无人能治,留在军营之中只会害我们,所以便打定主意逃出军营,至于他会去什么地方,倒是无人可知了。”

    姜鸣点了点头,道:“你觉得蒙阆的性格会不会去直接刺杀秦军将领?”

    林寒思忖道:“这样说的话倒是极有可能,但是我觉得不会,他呆在军营的时候为了麻烦我们,拖着伤病之躯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他虽然病症已经很严重,但是脑袋却很清醒。要是他想要去与秦军的某位将领同归于尽,自然会给我们留下书信,防止我们为了他的事情再多奔波。而且他现在可是重伤不愈,而且有着疫病在身,顶多也就只能跟平常七段武者过两招,想要击杀八段人位武学大师根本没有可能,他应该也很清楚这些,如果失败被擒他的计划可就落空了,他素来明白事理,应该是不会做这种傻事。”

    姜鸣道:“这可是正常人唯一能想到的出营道路了,若是他没有去找秦军,那他会去哪里?”

    林寒道:“第一种可能是北部山林,因为他的三名副将都身损在那里,还有他的五千名营兵无一生还,他极有可能前去吊唁,北部山林一战是他经历过最大的一场失败,他是一个很少在打仗上败过的人,甚至说他自傲也不为过,很可能这件事不能让他耿耿于怀。第二种可能便是他心生绝望,找不到大夫可以医治他,他也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可能会病症发作,直到像他的营兵一样死去,便索性不给我们留下麻烦,直接一个人离开了。”

    姜鸣道:“第二种可能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轻生?”

    林寒道:“轻生应该是不可能的,我了解他,虽然有时候是有些急性子,但是不可能会选择这条路。我们都是在多次生死战斗中磨砺出来的,不到最后一步,即便是死神撵在身后,我们也不会自己了结生命。就算是站在了地狱边缘,也可能有着一线生机,但若是真的自己将自己放弃了,那便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姜鸣道:“照这样的说法来看,我们得兵分两路了,一队前往北部山林,一队则是这周围的路上搜查,蒙阆没有走多远,应该快一些还是能找到的。”

    林寒歉意道:“我却给你调一队山林甲兵,我现在还要管顾军营,只能你去远一点的地方寻找了。”

    “没事。”姜鸣点了点头,正准备前往营帐去取方辕戟,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苦恼地道:“蒙阆既然走了,为什么把我的玉如意也带走了?”

    林寒突然问道:“那柄玉如意很重要?”

    姜鸣道:“能让一个人百毒不侵,你说重要不重要?”

    林寒又问:“仅仅如此?”

    姜鸣又道:“还是一位前辈送的。”

    林寒道:“还有其他意义吗?”

    姜鸣无奈地道:“你这想要套我的秘密的手段还真是拙劣。好吧,那柄玉如意真的很重要,至少在今后很多年我都要带在身上,虽然可能一时没有什么用,但是一旦有事就关系到两个人的命。”两个人的命不包括他自己,只是夜泉与林诗。

    林寒微微吃惊,道:“那就一定不能丢了,赶紧出发去寻找蒙子吧

    !”

    姜鸣虽然感觉林寒言语间有些古怪,但说不上来何处古怪,便只当做是错觉,向着自己的营帐去了。 这之后军营两支军队调离,一支在交趾平原附近展开了搜寻,另一支则是深入了交趾山脉,由姜鸣的带领一直深入查找。在卧华山军营外数里地的小丘上,几名布衣佯装作百姓哨探缓缓露出头来。

    “看清楚了吗,果然不出矫平文将军所料,他们果然出营了。”

    “老大,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就去汇报给将军吗?”

    “再等一会儿,等到确定他们没有其他的诡计,便由你们几个去将姜鸣那支队伍跟上,然后推测出这支队伍的巡逻时间差,我亲自去禀报矫平文将军,率军活捉蒙阆。”

    姜鸣带着这支队伍向前走着,穿过交趾山脉之后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带领的这支甲兵虽然应该适合在山林作战,但是姜鸣问及之后才发现其中还有着许多第八营的弓箭手。

    “既然要给我一支山林甲兵,为何其中要派遣超过一半的弓箭手?以我对于兵种的认知,弓箭手除了在大面积作战担任反击与埋伏的任务,便是在小型作战中担任围剿职务,而对于远程奔袭搜寻目标来说,弓箭手的身体素质无疑要弱于一般的甲兵,在一般情况下带一小部分就可以了,为何要安排这么多的弓箭手。”

    姜鸣对此疑惑不解,他甚至只能认为是姜鸣对于兵种调令不太擅长,但是他又停步一想,自己现在也并没有恢复伤势,虽说现在军营之中只有他与林寒两名武学大师能够发挥实力,但是对于搜寻目标这件事,即便是杜衡与、冯庆也肯定没有什么问题,为何偏偏要让他亲自带兵前来?

    姜鸣感受着身体的伤势,虽然前夜经过了没有间断的荒源鼎激荡治疗,但仍然没有恢复多少实力,现在能发挥三四成的战力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要是能让他继续采用激荡的手段恢复,从今天到明天下午,恐怕便能使自身伤势完全痊愈,那样对于那样预测的大战也有了不少的胜率。

    “对了,大战?”姜鸣突然想起还有着着一要事,自己若是前往北部山林,那卧华山军营怎么办?蒙阆固然重要,但若是因此放弃了对比卧华山军营的守护,那么梁津、楚泓等人都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他此次的任务倒是有些没有意义。姜鸣自语道:“林寒在派遣给我任务的时候没有说起半点关于大战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那么为何要将我调离开军营吗?”

    姜鸣顿时恍然,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感觉自己有些迟钝了,旋即一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被今日常安与羊塔风的话弄得有些懵了,不过还好不算太迟。”

    他正在此时,感受到了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也在盯着自己的队伍,顿时便有了兴趣,对这校尉说了一声小解一趟,便离开了自己的队伍。不多时后,姜鸣从树林中钻出来,对这校尉道:“传我的命令,全军隐藏入山林,快速撤回。”

    校尉道:“将军,为何突然下此命令?我们不是要搜寻五统领的踪迹吗?”

    姜鸣淡淡一笑,道:“我已经找到他了。”

    之后校尉派人在树林之中找到了三具尸体,三人皆是布衣打扮,但是尾随在这支队伍后面,可见并不是什么好人。从他们手上携带的短刀等物品足以判断出他们是某一方势力的哨探,被姜鸣发现之后杀死,姜鸣也因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林寒,你现在掌控着全营兵力,竟然还想让我出一盘棋,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恰好也不是很笨,你的计划我已经知道了。”

    交趾山脉一隅,愿望卧华军营,可以看见如同黑点的营中排布,但是因为这里的树林遮挡,外面完全看不到这里的人物。若是在平日,这里定然有许多卧华山的暗探监视,以达到监察四方的作用,但是今日却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树林与石头很是孤独。

    从那平原上缓缓走来一道人影,披着一身黑布斗篷,根本看不清其面目,他走得也极为缓慢,似乎是因为身上有伤,也似乎是因为这日的骄阳实在是有些毒辣,他走路的速度让人看着极为焦灼。

    他来到这片树林之中,环顾四周之后,随便地喊了一声并没有回应,他又重咳了两声,伸出生满了水泡的手掌擦了擦,又道:“你们到底出不出现,我蒙阆站在这里数三声,若是没有人来,我便就此离去。”

    “三!”

    微风吹过,没有送来清凉,反而像是点燃了干燥的空气。

    “二!”

    酷暑的高温将人的肌肤晒得生疼,似乎树上的叶子也开始无力地皱缩了。

    “一!”

    蒙阆转过身去,没有一丝犹豫地向着卧华山军营走去。

    “五统领且慢,在下矫平文,已经恭候

    多时了。”

    蒙阆再次转过身去,看见那树林尽头有着十数人缓缓走来,领头一人一生铠甲,手持黑铁长刀,看上去格外地威风凛凛。

    蒙阆取下斗篷,露出已经开始腐烂的身上皮肉,他**着上身,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将我约来,却不速速现身,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

    矫平文望着蒙阆这般恐怖模样,眼中没有任何惊疑,对于蒙阆话语中的不善也仿若未闻,道:“这疫病果真是恐怖,先前那般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将领,竟然被折磨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我想要不是五统领的那几个兄弟一直在给你寻找医师,用各种药物帮你抑制延缓疫病的发作,恐怕你应该早就不治身亡了吧?”

    蒙阆道:“别说这些废话,要不是你说能有医治好我身上疫病的办法,要我用我的冷锯昆吾刀与寒子的银白刹螭枪交换,我是怎么也不会与大明窟的人有接触的。当年你大明窟的总基地便是在北部山林那一带,那时疫病爆发死了很多人,你大明窟因为预防过迟,差点儿被这疫病灭了所有人,要不是有着这段历史经历,我确实不会相信你们有办法能治好疫病。”

    矫平文笑道:“当然是能治好,那段历史是真非假,我大明窟能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靠的当然不是运气,若不是我军中有着一位医术通神的医师,可能当年我便会像你这般死去。他确实能治好疫病,但是我现在却是犹豫了,将你治好之后,你还是卧华山的人,还是我们的敌人,我这般行为不是为我大明窟多立了一名强大的敌人吗?”

    蒙阆道:“你不必打其他主意,我蒙阆与我的兄弟们同生共死,万万不会投靠你们大明窟与卧华山为敌,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是来与你做交易的,你要这两柄武器,我拿了给你,你将治愈疫病的正确方法告知我,我们自此再无关系,以后见面还是会以兵戎的方式,这两柄武器我也会重新拿回来。”

    矫平文轻轻松了口气,道:“五统领这话说出来我就没有什么疑虑了,先前还以为五统领想要将我等一网打尽,毕竟这可是你们卧华山的地盘,我哪能不防备?你若是趁机说出要投靠我大明窟,或者是忘记说要拿回兵器的话,我便不得不怀疑你有着其他的心思,毕竟重情重义的蒙阆可不会为了自己的命与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这是你去年对毒龙子大人说过的话。而且你的这柄冷锯昆吾是宝刀,你素来爱惜如自己的手足,若是不立誓取回,可并不像是你的风格。我在方才也已经查探过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跟着你,我们可以放心这场交易了。”

    蒙阆冷哼一声,道:“你们大明窟还真是一群鼠头蛇尾的胆小家伙,竟然谨慎到这种程度,真是丢了你们大明窟的脸了。枉你还是八段人位武学大师,这般行径对待一名重伤的武将,倒是有些为人不齿。”

    矫平文皱了皱眉,道:“五统领,这也不怪在下,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处事谨慎一些才能活得久一些,你也勿怪,我们立即展开交易。”

    蒙阆道:“我的兵器都是真的,自可一览无遗,但我却不知道你的治疗方法是真是假,想要公平交易先得将那方法念一段给我听听,我还是懂的一些医道常识,若你想要用一般的药房哄骗我,那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矫平文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笑道:“这当然不会,药方是那位高超的医师写的,救过我大明窟成百上千的人,自然不会作假,你想要验明,我便先给你念一段听听。”

    “疫者,鬼神所作,阴阳失位,寒暑错时,随邪气所生。庶民得之,一人至一家,轻者十生**,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治有三法;宜补,宜散,宜降。综述为洗涤五脏,防以节令,调以阴阳……”

    许久之后,矫平文的讲述戛然而止,他笑道:“已经将其中大多数内容讲述出来了,再念就是所有治疗方法了,不知五统领可是消除了疑虑?”

    蒙阆思索了许多,觉得与疫病的症状很是相似,其中的一般调理办法也是符合医理,便算是相信了,遂道:“既然如此,你将药方给我,我将两柄武器给你,我们同时交易,也不怕谁捣鬼,如何?”

    矫平文道:“那就如你所言,接着!”

    药方在那一瞬间被抛了出去,冷锯昆吾刀与银白刹螭枪也是飞了出去,两人将交易物品接住,各自验明之后,皆是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果然是银白刹螭枪与冷锯昆吾刀,蒙阆多谢你送兵于我,不过为了防止你将这桩交易泄露出去,我还是将你就地击杀吧!”

    “放箭!”

    只见不知何时那树林中冒出十数名弓箭手,随着矫平文一声令下,羽箭破空而至,蒙阆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面色狰狞。

    “矫平文,你不得好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荨岩二三事

    荨岩曾经是这样出现的,但似乎又从来没有出现。

    史记里说,荨草是天生绝毒,触者无相无生,七日后化为铜水,无药可治,故又名“七情子“。荨草虽毒,却非凡有,只仙地荨岩广植,盛时连为花海,奇香千里,色引万类蜂蝶,如在大千身享逍遥。

    还有这么一段传说,人见荨岩山野,如逢山市,山崖似飞,青碧极致,好似翩翩公子也。然,终看不清楚,只道山市。

    人如迁北的鱼群熙攘着越过海天,就像是破晓时那一缕金黄色的曙光逗引千生葵的花面一般齐整肃然地转头,不论是谁来的容易去的简单,荒芜而锦绣的天下留下这些人朝圣般的脚印,会指引着更多的生灵向着那里行路,那里被他们称为,荨岩。

    名字叫做“荨岩”,意为寻找崖前的飞亭。现在名改为龙战垣野,并没有太过突兀,因为现在荨岩的戏份本来就不多,现阶段重要的故事情节便是在姜鸣缓缓踏足真正的三垣九野中的种种经历,几乎在任何一段时间内都有着极深的矛盾展开,所以说他现在只是荨岩的一部分卷也是合适的。

    这样说来便是意味着荨岩会有很多部,古人曰“三即为多”,至少超过三部才能这样说,当然也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曲十三的废话积累到底能有多少,所以很难推算在故事完结的时候会拥有多大的篇幅。

    或许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当夜晚睡觉的时候,脑海之中会蹿进去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也许会有一幕场景让自己颇为感动,也许它算不得是一个美梦,但是却让自己很舒坦,在曲十三理解范畴内,曲十三将之认为是让他人生有意义的事。可能一个人一生都会庸庸碌碌,但是对于这些梦却必须郑重起来。

    最符合荨岩思想的现实之物,应该便是新海诚大导演拍出来的电影,你的名字那四个字其实能代表很多东西,似乎天地万物也能被赋以新的意义,他说,梦这东西,醒来后就会忘记。的确是这样,但是对于那些不能被忘记的东西,就算是一次两次忘记了,他们还是会出现在曲十三的脑海之中,就像是曲十三的血液流淌在身体里一样寻常。

    荨岩二字,思之甚切,逐之甚远。这更像是一种魔咒,像是与梦境最好的诠释,很久之前他就那样存在,所以他不应该被遗忘,这一个个梦更应该被记录下来,因为生活很苦,很难,所以需要这些东西作为自己的支撑动力,并且也是为了让自己平淡的人生拥有一些不平凡的记忆,刻在石碑上的字会有人看见,这个世界也应该有着荨岩的痕迹。

    是的,曲十三相信他的存在,他并不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而是为了他们整个世界,所以在一个人失望悲伤的时候他不会出现,就像是西方世界里的上帝一样,他关上一个人的窗户之后,最喜欢做的便是将这个人同时再踩一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常态,才让荨岩的意义更为深刻。

    在故事中有着很多的配角,他们的出场或许并没有那么郑重,但是他们的存在有着深刻的意义。他的意义在于将故事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当成是主角来写,侧重这些配角的故事,可以使得故事更加有张合力,而且已经做过很多次格局的调整,为的便是将主角的戏份打压下去,姜鸣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甚至是上帝视角、旁白来看待这些配角,使得他的故事主线更有意义。曲十三想说的是,这个思想可能在现在的网文系统之中并不是太过常有,但是曲十三相信是对的,整个故事为基础,而在上面刻画这些角色,将使得这些人更加有灵魂。是的,有灵魂。

    在现有的章节之中,着重写的配角其实并不多,两个姜鸣的同龄人仲海与小高也被随意带过去了,因为他们的人生很平凡,并不符合荨岩的主题,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能让他们的故事来影响主线。而木青岚,这个姜鸣的青梅竹马,女主之一,自然是要付诸许多的笔墨,从黄石镇的经历,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是因为她开始的,从那时起于青梅到姜鸣的宛然拒绝,夜泱城中的种种经历,知道他的父亲死后,才让她真正地认清楚了许多事情,只不过她今后再也无法成为主角团队了。不过可以提一下的是,对于木青岚这样的女人,姜鸣留下的只有遗憾,但是没有愧对。

    木青岚使得姜鸣的情感更为成熟,也使得他的目标更为准确,所以他在侯凤王府施展出了一招半月的招式,那便是 对于木青岚最好的纪念。之后木青岚进入了太微垣风吟宗,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的经历,只不过她之后还与姜鸣有着命运纠缠。这个时候便不得不说另外一个人,木川。

    这个木青岚取名的乞丐,仅仅是因为木青岚的可怜,姜鸣便出手将之解救,从而与侯凤王的四公子有了恩怨,这才招致了木父的死亡,

    其实这个过程中真地不能怪姜鸣,可是木川这个人却有着很厉害的一点,他劝说甘邕寨的人援救姜鸣与木青岚,更是与太微垣的天位高手梵烨结成了忘年之交,所以说他还是有着能耐。不过若是有人看懂,就自然有些不懂会什么要将这个人浓墨画一笔,当然这种问题正常,他却是不会与姜鸣产生多大的矛盾,因为之前便提及了,他对于姜鸣其实只有着救命之恩,而对于木青岚便是起名的恩情,这便不是能相提并论的。按照正常情节,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木川其实是喜欢木青岚的,他有的便是与木青岚的纠缠,当然间接地也会牵涉到姜鸣,使得木青岚的形象更为饱满,使得这个故事也真正的完整。

    之后便要提到葵姒这个人,女子之中其实上等姿色的很多,但是真要美出一种特点,其实也不是很多。雪中之中定了个胭脂榜,曲十三本来也想在文中设一个,但是想到又要模仿,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便作罢了。在这里只是简单的说一下,对于女子容貌的评定,现在只针对几个大配角与女主来说,扈江离是充满仙气的,而且因为是三垣之中少有的天才,所以自身修为也是不属于她的容貌,自然是倾国倾城。能让对女色并不是很在意的姜鸣见到的第一眼便吃惊,料想也不是凡间该有的。还有便是两位写过的红裙女子,一个是葵姒,一个是环子鱼。姜鸣的起导者,是姜鸣的好朋友,当然也只能是好朋友,说实话,葵姒是看不上姜鸣的,看中的也只有他的武道潜力而已,就算之后纠葛很多,但是其实葵姒不算是女主。

    葵姒倾城之色,在于她的妖娆与火热,但是环子鱼却是因为她的妩媚和冰冷,两人也算是性格相反,这之后也是不会有任何相关,毕竟股市还是要有主线存在的,若是一味地增加配角的戏份,其实会将整个故事的节奏拖慢,而且整体故事格局变得臃肿,反而不太美观。这两人之后,便是再没有能真正地与她们相比的,梅雨柒、申夷忧、乃至于后来的千,都是不能在姿色上与之相比。这也就突出了另一个思想,女主不一定非要最漂亮的。

    下一个配角便要说这个参子奇,侯凤王的 第五子,此人虽然年纪尚幼,但是智谋算计并不弱于任何人,要是算以后的战绩,即便是他的父亲侯凤王与卫道安差很多,能真正与他决斗的只有慕涯、高新莅而已。但是无奈他们不在同一个战场,想要打也打不上。秋绝是最强智谋的人,在现阶段的战斗之中,其实可以看出不管是哪个方面,秋绝的智谋都能够逆天,姜鸣在他面前干脆就不够看,虽然有着一个结拜兄弟的称号,起初还以为是秋绝在蹭主角姜鸣的光芒,到头来还是姜鸣在蹭秋绝的关注度。当然他是没有办法在人气上超过秋绝的,这个 二十四岁的皇子,不论哪方面都能碾压朱天野的同龄人,智谋绝代,以计谋杀死三名地位境界的强者,然后攻破寒武关,差一点横扫整个秦王朝,这些战绩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以为他是最强的秋绝,万里挑一的秋绝。他现在已经是九段束灵宗师之境,实力足以跟邓兴、孟降炎等比拼,当然真正是不能比斗的,因为他是背后的黑手,所有的一切都要由他推动,凭靠智谋就能达到的事,为什么还有耗费体力。是这样,这样一个完美的人便是对姜鸣主角光环最好的冲击。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名字中含有绝字的人,那就是寒武关中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温矢良,还记得他出场的时候说过,名为温绝,字矢良,顿时将所有风格提升了一个档次,因为所有人之中只有他才有小字,他的绝也跟秋绝一样,他当初要以文凝道的想法让所有人都震惊,所以他是要去考取功名了,这样的开始也会伴随着这样的结局,但是他的重要性却是不容置喙。

    其实在这个故事之中,大胆地将现实中的人也带了进去,有好多人都是掺杂了曲十三身边的人的形象,卧华山的五名统领便是曲十三的好友,还有出战的数名将领都是这样,这样虽然不能让故事更加美好,但是作为作者的曲十三来说,足以慰藉自己错乱的神经了。在这之后还打算写进去很多人,虽然这部故事不一定,是一定不会出名,但是能将这些经历的人留在故事之中,当是世间一桩美事。

    插话说完,便要继续说下去,寒武关,守将高逐戌,算了没啥说的,这个人很让曲十三敬佩,当然为什么敬佩还是没有写出来,以后再慢慢说。至于出现的狮虎二将,赵鹏斐与刘天霸,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先说申夷忧,这个人就跟梦里的故事是一样的,因为她始终都是一场遗憾,从寒武关开始,从姜鸣将女拌男装的申羽从幻境之中解救出来,申夷忧便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到之后一起在军营之中训练了十日,关系更是好的不一般,因为荒源鼎碎片那种缥缈的理由走到一起,

    但是真正的有了情谊便是在那一日又一日的积攒下来的。

    素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或许眼底的感觉只是在其次,时间才是最能将真实的彼此供出来的证据。在渊流之中分散,姜鸣便开始寻找申夷忧,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承诺,其实这个时候他的心意已经开始不一样了,乃至于在此时经历了初恋深情的梅雨柒也只是拒绝,这种拒绝既是跟他的道路有关,也是跟申夷忧有关。远走隋城,竟然在那妖聚之地得知了申夷忧的下落,姜鸣当时就没有其他的犹豫,仅仅是一句请征火涟,然后不惜向枪侠门人请求,并且拿出了蚀字功法聚阳鉴,要知道这时候的他已经知道了蚀字功法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不惜用这种贵重的东西为交易,请求枪侠门人帮自己解救申夷忧。

    自这之后申夷忧被救出来,他们两人的情感便真正有了蜕变,直到交趾城,他们才真正的说出口,其实说起来也就像是一般年轻人的恋爱经历一样,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深刻难忘。可是啊,申夷忧让他产生的种种的差错,也开始出现,又是因为道路,人生所要选择的道路很是难,但一旦选择便没有了改变的机会,所以姜鸣的无奈也出现了,但是申夷忧却是无路可走,这便是又一层的矛盾了。

    先叹一口气,对于申夷忧的遗憾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曲十三也是一个普通人,写的故事总是不能让自己满意,更别说让别人着眼了。梅雨柒,这个十九的小姑娘,最是让人心疼的,她对于兄长梅恒的依恋,到后来对姜鸣产生的感情,总像是一个青春少女必须经过的,好的一点是姜鸣并不是一个渣滓,只是他们在时间上还有道路上都不相似,曾经有一个人说过,不相似的男女产生的爱情是不完美的。所以姜鸣选择了逃避,梅雨柒只能黯然离场,当然她的戏份还没有完结,在后面还有再一次的交手,只不过那时候她又成熟了许多,便能更清楚地看待自己的爱情了。

    陈乙彻这个人是不得不提的,因为他很平凡,他让人更有很多话题,故事里面也没有给他太多的戏份,他所有的光环与幸运便是见到了枪侠门人遗弃的聚阳鉴。陈家,一个已经衰落的小家族,他的父亲曾经对他说过,若有余力,定要光耀门楣。这其实也就是现代许多人的想法,若是有余力,便这样做,若是没有余力,便一直挣扎坚持下去。他的上半生可以说是个孤儿经历,这也算得上是骂人的话,他养活一家人,各位亲戚都已经背弃,只有他与妹妹陈辛雪、小弟陈静洲相依为命,不得不说还是挺凄惨的。之后他获得聚阳鉴之后,便想着人生有了转运的机会,与妹妹陈辛雪来到了松涛岭,请教大哥慕涯,然后在姜鸣的帮助下进入卧华山建立功勋,甚至是分到了二两元金,所以说努力的人都不会面临绝望。

    现在便要谈论一下自己的状态。

    曲十三,终究现在不是真正的曲十三。先前提到过这个称呼,便是林诗送给姜鸣寻找荨岩的羊皮卷中的地图,最后一处地点便是叫做曲十三殿。所以说写这个故事也是在写自己。其实曲十三现在的状态着实不是太好。二十几岁,正是青年奋斗的时间,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点的动力,原来想着,可能以前喜欢文字,便将这当做一样职业如何?可是,即便现在还是在争取着微薄的钱财,但是却感受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原来的喜欢也早已经变了质。

    可以说,他现在便是一个没有兴趣爱好的人,乒乓球、足球什么的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只是想休息着,但是一天在忙什么啊,根本就不会累的好不好?通讯,一天有着二十五个小时在自己身边,甚至上个厕所都是这样,因为丢开了会感觉到没有意义。其实说实话,即便一直握在手中也并没与什么意义,只是不知道干什么,所以在第一时间便想到拿起了,然后一顿乱按,然后心情暴躁,恨不得将整个屋子砸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希望着曲十三能够继续将故事写下去,因为人可以有闲忙,但是故事将会一直进行下去。

    对于一个青年来说,下笔无辞是最痛苦的呻吟,相信这句话在很久之后便会成为经典语录,前提是曲十三成为大神。即便生活不如意,即便生活乱的跟一团废纸一样,但是仍旧不愿意放弃,这便是曲十三的坚持。多么希望远方的人能不想现在这样,给让生活多一些动力。

    当然这都是无病呻吟。说出来都让人想要恶心,说起来是真的不好,要用这种东西能写一章情节分析,说起来也是为了让剧情更为的饱满,还有让看不见的人能感受到曲十三内心的焦灼。就此停下。

    在那卧华山军营外靠近交趾山脉的隐密一隅,大明窟的矫平文终于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目,他不仅想要占有蒙阆的兵器,还想要将之斩杀当场,现下无人,正是他斩除后患的时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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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垣野介绍:
在辽阔的三垣九野大陆,荨岩二字,言之过重,寻之过远,思之甚切,但是不得不为。龙战垣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战垣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战垣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