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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曲十三朽     龙战垣野txt下载     龙战垣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八章 异族入侵?

    透过那油绿色的光,便能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再次走近那被林寒戏谑成“菜园子”的殿内,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在姜鸣面前生长着一株数十尺的碧树,树上挂着七八枚造型如同鸭梨的果子,而林寒面前悬浮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黑色枪头,两人都因此立定。

    姜鸣瞥了瞥林寒眼前的枪头,笑道:“看来白人前辈是给你留下了一个好机缘,这根枪头看上去可并不普通,恐怕你的银白刹螭枪将更加无坚不摧。”

    林寒取来枪头,拿在手中端详了许久,道:“这应该是一种中品金属,而且在中品金属的排名中还不低,看来我是捡到宝贝了,原来以为来白人遗迹一趟可能会赤手而归,没想到哦啊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姜鸣道:“这也应该就是机缘什么的吧,一般人来到这里,也就是与我们一样挖掘土地,用这种方法来寻找机缘,殊不知真正的奥秘藏在那牌匾之后,你既然收了枪头,那便来帮我处理着参生子,按照两位前辈给的方法,我一人可不好收拾。”

    对于这悬壶月桂树上的参生子,想要将其提炼成能够使用的药材,必须要经过一些手段,参生子的果实外皮有着一层厚厚的坚壳,必须呈尖端垂直向地面,等到其中的汁液尽数凝聚,便才能用一种中品金属将其刺破,眼下有了林寒新获得的枪头,姜鸣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然后再用玉瓶承接,这参生子不能直接接触人体以及其他金属物件,每一次颠倒只能收集一两滴的参生子,这个名称

    虽然既是指参生子的果实,也是指经过提炼之后得到的参生子液体,这种药材在品阶上能够达到七等药材,甚至在一般的七等药材中还属于极品,但即便是如此,也并没有人注意过这药材,因为它的药效实在太过偏门,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修补灵魂,人们擅长的也只是养生与疗伤而已。

    但是对于姜鸣来说,这参生子却无疑是他最需要的东西,这个世界中能够修复灵魂的药材极为稀有,连低品阶的也极难寻到,何况是高到七品的参生子,有着这样药材,姜鸣便能第二次动用坠玉之法,重新唤醒夜泉,这是他许诺夜泉的,也是他必须要做的。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是将采集来的三枚果实变成了一个玉瓶的药液,玉瓶自然是姜鸣之前挖到的,因为眼下并没有其他物品承接,只能选择这样,有了牌匾的提示之后,他们愈发觉得先前寻到的五件东西都只是杂物而已,但是也都算是个纪念,便没有来得及丢,玉瓶这时便用到了,而两块石头与那枚豆类种子则是被姜鸣随意揣到了怀里,而被姜鸣所遗弃的女子裙摆,则是被他塞给了林寒。

    姜鸣笑道:“这样东西正好搭配你,若是你丢了的话,可就真的没有证据能证明你来过白人遗迹了,我觉得,若是以后你遇到心仪的姑娘了,大可以将这裙摆送给她,并且说道,这是我从遗迹里面挖出来的传家宝,你说会不会有人相信。”

    林寒听完眼神阴翳,旋即便举起长枪来刺,好在姜鸣瞬间将那参生子收到了精神空间之中,便率先奔出了大殿,一路叫骂,倒像是毫无顾忌。

    而这一幕,都被数里外的黑熊、蛟龙、白鹿三人看到,方圆镜能够跟踪展示两人的所有情景,并且在同时映在镜中,可以说现实中的姜鸣与林寒,与镜中的姜鸣与林寒,都是处在同一时间的,这是覆水蛟一族的特殊本事,要是不然,一般的地位强者可是不会知道这种本事。

    黑熊冷哼两声,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将非潭空间当成了他们游戏的场所,我老黑真想冲出去锤他们一顿,要是将空间内的小花小草踩到,我老黑可就有理由了。”

    蛟龙道:“可是,老黑啊,他们两人都已经找到了法门,取得了宝物,先前我还猜测两人的实力很难发现其中的秘密,谁料他们凡武武者的实力,竟然能够洞悉其中的秘密,不说他们的智慧怎样,他们确实与这非潭空间有着一些缘分。”

    黑熊道:“那白脸小子倒是有机缘,竟然能够获得百年前的地位强者杀神枪盘龙的枪尖,这等机缘我看着都眼红,而另一个小子也算是福分不浅,虽然我们在之前已经有了许多的提示,但能够看到悬壶月桂树,这其中的机遇也是极为厉害的,要是换了一名地位修者,恐怕都没有这种手段。”

    蛟龙道:“老黑,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只记得他们找到了匾内世界的宝物,却没有注意到那原本存在在白人大人菜园子里面的东西?那可是扶桑树种子,想当年白人大人可是在天位强者的遗址之中带出来的,若是能够将其种出来,那等威力,可不低于一个真正的地位强者。还有那一截裙摆……”

    黑熊抢过话来,道:“你可别诳我了,老蛟,那两件东西的确都来头很大,一个是上古神树扶桑树的种子,

    一个是厄难仙子的化神裙摆,无论是哪一样都比那枪尖与参生子贵重的多,但你可别忘了,白人大人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更是找不到能够修复与使用的方法,你觉得那两个凡武武者可以?”

    蛟龙笑了笑,道:“百年前白人大人将那两样东西带到了菜园里,后来因为想要用阵法激活其中的灵性,但谁料两样宝物都没有任何反应,那确实都是不凡的东西,恐怕是一般的天位强者都无法找到使用法门,但是他们二人却能够在那菜园子之中将之掘到,这种机缘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黑熊挠了挠头,道:“老蛟,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他们两人很有可能获得了白人大人的认可,是白人大人残留在殿内的意识将那两样东西送出去的?”

    蛟龙道:“这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人定然都有着不错的气运,那两样宝物既然被他们找到,我们 也没有必要拿回,反正一直闲置在白人大人的菜园里,也是有着明珠暗投。那座大殿,虽然说是白人大人的住所,实际上只是他的菜园而已,而今所有的土地都被挖掘成了那番模样,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唯一可以做的,便是让那些有机缘的人,与我们结交善缘。”

    黑熊想了想,道:“难道你真的相信,先前那小子说的要帮我们修复非潭的话?让我们委身与两名凡武武者结交,我的确抹不开这个面子。”

    蛟龙笑道:“我可没有这样说,他们两人还要经历许多的磨难,想要进入我们的眼中,必然是要获得某种认可,即便他们能够找到那些宝物,对于我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亏损,那毕竟只是他们的机缘。”

    这时,在一旁的沉默的白鹿少女,指着那方圆镜中的两人,道:“帮我,施展磨练之术。”

    “嗯?”

    蛟龙与黑熊齐齐怔住,前者道:“白鹿妹子,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白鹿少女依旧道:“帮我,施展磨练之术,对他们二人。”

    黑熊道:“白鹿妹子,怎么了你是?白人大人有过交代,磨练之术可不能随意对人使用,会死人的,其中藏着许多百年前的杀机,一经施展,其中的人便无法退出,他们两人只是凡武武者,他们恐怕是禁不住这样的考验啊。”

    白鹿少女仿佛生了气,怒视着两人,道:“帮我,磨练他们,快!”

    蛟龙与黑熊无奈,暗中商量了一番,而后蛟龙道:“那就对那两人施展磨练之术吧,白鹿妹子对气运什么的都很敏感,恐怕是他发现了什么,只不过若是两人死在磨练中,我们的罪孽可就大了,不仅背弃了白人大人嘱托,而且对于外来者使用了武力。”

    转瞬间,蛟龙与黑熊各自盘膝坐下,各自从胸前运用出一团元结出来,而后两者相融,一齐打入了方圆镜中。

    就在这时,数里之外的姜鸣与林寒似乎瞬间便有了反应,两人身处的一片空间开始大面积崩溃,其中升腾起大量的黑雾,地下伸出许多双黑手,似乎要将两人拉向地下。

    占式瞬间打开,姜鸣方辕戟唤在手中,与林寒背靠背,看向周遭逐渐变黑的景况,顿时警惕心变得十分凝重。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为什么在这白人前辈的独立空间中,还会出现危险?”

    “不对,这些都不是幻境,这些黑手与黑雾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有在真实存在的景物中,我的占式才会有反应。”

    姜鸣与林寒陷入了极深的恐惧之中,只见地面已经变成了遍是黑泥的沼泽,数米之外有着无数只黑手在其中招摇,而且那飘荡在地面的黑雾,似乎也开始孕育变化,光芒闪动,从其中出现了数十名身穿甲胄的战士,这般情景两人似乎早有接触。

    “这是荒族战士?”

    在姜鸣与林寒先前见到的百人守城之战中,那些荒族战士的面容,便与眼前这些人的模样无差别,而且身穿的甲胄与武器,更是能够做出区分,他们已然可以肯定,这些便是真正的荒族之人?

    “为什么荒族战士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这非潭空间早就有异族者潜伏?或者恰好是今日,他们前来再次清剿白人遗址中的残余者?那外面的白鹿与黑熊、蛟龙都在干什么?”

    林寒与姜鸣此时有着无数的疑惑,但是没有人能够解答他们,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自己。

    只见天空之中乌云密布,轰然间一道奔雷泄下,正好朝着姜鸣与林寒而来,姜鸣拥有着占式,反应力比之林寒要稍微强一些,在这时他猛然间推开了林寒,但是自己已经逃跑不及,便取出玉如意向天一举,白色的柔和光芒顿时大作,仿佛要形成一个防护盾牌布在姜鸣头顶,只是那奔雷来势汹汹,完全不给玉如意一点反应的时间,奔雷接触到白光便四散开来,同时分作数缕击向各处,便有着几只不

    是很好运的黑手被击中,顿时从地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而后,那只黑手便溃散开来。

    白光能够规避一部分的伤害,但是还是有着一缕奔雷顺着玉如意蹿到了姜鸣身体之上,还仍然只是凡人的姜鸣,如何能够躲避得了天雷之力,猛然间只觉得精神似要溃散,全身宛如将要被烧毁的剧痛愈来愈深,姜鸣咬着牙齿已然跪在了地上,六窍流血不止,血液中还充斥着一抹黑色,但是他却在用最后的毅力坚持着,不让自己的最后一缕意识溃灭。

    “姜鸣!”

    林寒一声大喊,便欲冲奔过去,与姜鸣一同承受着天雷之力,可是此刻的玉如意却像是在护主一般,顿时形成了一道屏障,将林寒弹飞,迫使林寒身处在了那荒族战士的围困之中。

    姜鸣没有丝毫反应,仿佛视觉听觉早已经在这道天雷袭击的瞬间失去作用,但是他还没有死,他坚守着最后一丝意识,动用所有力量在抵抗这天雷的轰击,他时刻都有着可能,会像先前那只黑手一般烟消云散,但是他却硬撑着一口气。

    此时玉如意的光芒更为鼎盛了些,天雷之力特渐渐衰弱,进入姜鸣体内的那道天雷也消失了威能,被大量灌入的柔和白光修复着浑身受伤的器官,此刻他体内的两枚荒源鼎碎片似乎也是自发地进行着激荡,产生大量的治疗能量,滋养着姜鸣受伤的身躯。

    姜鸣缓缓睁开了眼睛,但其实他仍然看不到一丝明亮,他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更兼之眼睛鼻子都留着黑红的鲜血,这使他的面目更为狰狞可怖。

    “姜鸣,你怎么了!?”

    林寒再次一声大呼,仿佛唤醒了姜鸣的意识,即便他此刻已然在那一道天雷的轰击中重伤,但却再次站起了身子,张开了被灼伤的嗓子,沙哑地喊出了一道早已经不属于他的声音:“林寒,我没事,你怎么样!”

    他看不见林寒,看不见周围,也看不到那些黑手正在朝着他浮游过去。

    林寒身处荒族战士的包围之中,不断地挥舞着银白刹螭枪,来阻挡那些战士的围攻,岂料其中一人甩出一把黑色镰刀,便打破了林寒的防御,整个人更是被重重地砸了出去,眼看着周围的黑手向他拥集,他大喝一声,“止水芒”的光出现一点,瞬间便将周围的数只黑手刺穿。

    但是周围的荒族战士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其中一人讥笑道:“真是难得,能够在凡武之境领悟这种技巧,看来你所修行的功法定然极为高深,这些黑手都只是一般的层次,你想要杀多少都有,但是我们都是地位境界的实力,你觉得你能战胜我们?”

    地位境界?

    每一名荒族战士都是地位境界,林寒抬眼望去,这里便有着不下于二十名皇族战士,难道这都是地位强者?

    一名荒族战士随手挥出一道金色元结游丝,便将林寒完全捆缚,任凭林寒如何挣扎,他也挣脱不了,他开始绝望了,若这些都是地位强者,他要如何才能战斗?

    一名荒族战士笑道:“让我看看你的功法是什么等级?”

    只见他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林寒面前,一只中指戳在了林寒太阳穴的位置,林寒顿时感觉到一种剧烈的疼痛,似乎被人直接挖掉了眼睛,他的视觉也在一瞬间消失,那种疼痛持续了数十秒之后,那名站在林寒身边的荒族战士大惊失色,喊道:“怎么可能?你修习的竟然是蚀字功法,这等功法在荒族之中,即便是一般的尊者都不会具有。”

    “蚀字功法?”

    其他荒族战士也是为此震惊,都不禁低声议论起来,其中一人道:“你该不会探测错了吧,这只是一名凡武武者,哪里可能修行这么高端的功法?”

    先前的那名荒族战士顿时大怒,喝斥道:“不信你自己来探测,我杀敌无数,哪里会把一名凡武武者的修行功法探测不清楚,我看着分明就是白人布置的棋子,才会让他修习这等功法。”

    这时便有一名荒族暂时上前来,掐住了林寒的脖子,道:“告诉我,白人在哪里?同时说明你是什么人?”

    林寒虽然精神苦痛,而且视力消失,但是听觉与意识都还算清楚,他对于荒族战士洞破他修习的凡武功法的等级感到心悸,但是更让他难以理解的便是,明明白人在百年前就已经陨落,为何这些荒族战士却问他白人在何处?

    “莫非白人前辈没有死?”

    林寒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也可以说得清楚,这些荒族战士再次入侵,便是想要将白人彻底击杀,所以来到了这里,而且误认为修习的功法是白人所给的,所以将他当做了白人的手下,可是为什么一切都这样凑巧?

    林寒还未回答,那本来已经趴在了地面上的姜鸣却突然暴起,冲着林寒所在的方向冲来。

    “想伤我兄弟,找死!”

第二百九十九章 无声之鸣(重磅,砰!)

    那道声音极为沙哑陌生,那道人影极为虚弱无力,可是那个方向却没有差异。

    即便我灵识尽失,但我仍然能够辨得清楚,哪里是兄弟战斗的地方。

    “半月步生莲,复斩!”

    两招合而为一,姜鸣猛然跃起,向着林寒身边那名荒族战士刺去,方辕戟在这里发出一声低鸣,似乎在回应着姜鸣的拼命之举。

    但是那名荒族战士甩出一柄镰刀,直接洞穿了姜鸣的胸膛,甚至连占式都没有反应过来,方辕戟已然跌落,姜鸣重重坠地,正好落在了林寒身边。

    那名荒族战士讥笑道:“没想到你受了尊者布置的乱雷,竟然还没有死去,你身上一定有着某种宝物庇护,让我看看你到底有着什么能耐?”

    荒族战士的手臂顿时伸长数米,一下子来到了姜鸣的眼前,但是姜鸣怀中的玉如意却光芒大盛,仿佛将荒族战士的手臂灼伤,那名战士缩回手去,望着姜鸣与他那胸前悬浮的玉如意,狂笑道:“兄弟们,那是通天之物,上啊,抢啊!”

    所有的荒族暂时顿时都眼露红光,恨不得此时将姜鸣撕个粉碎,瞬息之间,他们的身影已然来到了姜鸣的面前,但是就在他们将要“杀鸡取卵”之时,玉如意再次放出大量光芒,形成一道白光屏障,将所有荒族战士的攻击抵挡,这是玉如意第一次自主展现这么强的能力。

    身处其中的林寒顿时感到身上的元结束缚消失了,林寒急忙喊道:“姜鸣,不能死,我们要活着!”

    他找不到姜鸣的位置,只能摸到自己的银白刹螭枪,并时刻保持着所有的战斗准备,一旦听到有丝毫响动,便率然出招,但是地位强者却是他不能防备的存在,地位强者一出手,便会在一瞬间要了他的命。

    姜鸣似是听到了某种呼唤,只不过他的所有听觉都已经消失不见,他比之林寒的现状更为惨烈,不仅受了天雷一击遍体鳞伤,而且所有感官能力消失,方才更是被一柄镰刀破胸而过,他此时尽管时刻都在受着玉如意与荒源鼎碎片的滋养,但却并无法治疗他严重的伤势。

    若是普通的伤势,不论是毒药还是兵器,玉如意几乎都能防御一二,荒源鼎碎片激荡所产生的能量,也能够将他的伤势全部恢复,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但若是沾染了地位强者的元结攻击,伤势便超越了凡间的水平,纵然是再为医术高超的大夫,都无法治疗,玉如意与荒源鼎碎片也没有了办法。

    他的心力将要枯竭,但是他还是听到了这种呼唤,他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呼唤,也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他记得,林寒在这个地方,他便不能死。

    姜鸣扯着嗓子大喊道:“林寒,你不能死!荨岩,夜泉前辈,救他!”

    没有人能够听清楚他在说什么,那早已经沙哑地将要毁坏的嗓子,其中发出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意义,他所期望的荨岩不在,夜泉已然陷入了沉睡,他自己也在濒临死亡的边缘。

    可是,林寒却听到了,他惊喜地望着那道声音的所在走去,尽管他听不到话中的意义,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姜鸣就在不远之处。

    直到摸到了湿润的手,他握住了他的手,在这最后,林寒终于感应到了姜鸣那将要死去的气息。

    姜鸣似乎也是感应到了林寒的存在,道:“快走,离开这里!”

    这一刻,两人似在凝视,但是他们失去视觉的双眼,却不知在望向何处。

    林寒痛哭道:“要死就死在一起,混蛋,我跟他们拼了!”

    他站起了身,止水芒再次集于枪尖,但是他还没有出招,百年有着一根宛如头发丝粗细的元结游丝洞穿了他的手臂,而后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心口上,他便被砸了出去,已然失去了最后的反抗之力。

    玉如意光芒顿时黯淡,跌落在地。

    它没有碎,但是却发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姜鸣听见了。

    “林寒!”

    这种没有缘由的感应,牵动着姜鸣的所有注意,站起了身,浑身的鲜血已然在疯狂地从毛孔溢出,短短数息时间,他便成为了一个血人。

    可是,他仍然没有放弃站立起来的想法,意念微动,方辕戟便飞到了姜鸣手中,他狼狈地站起身来,头发凌乱,浑身是血,但却横戟身外。

    “或许我终究会死,但是我不愿意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完,百年被一群恶心的家伙杀死,我只是弱者,可终有一天,我会让天下人 为我颔首。”

    “我要去找荨岩,我要为夜泉前辈与诗儿姐求取骸骨同眠的最后愿望,我要去让夷忧过上没有忧愁的生活,我要让我身边的人都有所依靠的活着,我要我看到的至善的东西都永生不死。”

    “可是,我不能了!”

    姜鸣还未完全站起,便已经再次跪倒地上,他杵着方辕戟,血流不止,泪流满面。

    他的记忆中闪现过许多人的影子,同时在他的意识之中回荡着那无数令人心碎的声音。

    木青岚那般委屈神色,她站在玉恒楼的崖道前,

    似在哭喊:你永远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我只是拖油瓶而已,往后你自己走。

    黑衣捕牙方秉烛白发丛生,但是他身后站着百名黑衣捕牙,他的神色异常坚定:若今日身死,我愿为百姓国家付出最后的鲜血。

    高逐戌雄姿英发,即便是不惑之年,仍然颇为慷慨豪气:我便在这寒武关中等你,我觉得你并不平凡。

    申夷忧酒醉,脸色酡红,她穿着玉影仙琉裙,道:好看吗?你如果能够让我洗去一身忧愁,我便一辈子穿给你看。

    梅雨柒提着那坛江滩清饮,敲着他房门,而后形容忸怩地站在他面前:我并不知道人生有多重要,没有了兄长,若是江城梅家再破败,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活了。

    那个形容邋遢的隐居神医薛不易,他怒喝一声,朝着那间旧居声嘶力竭:我连你的病都救不了,我还算什么神医!

    蝎桀子巨大的蝎影站在月柳姬面前,看着枪侠门人董横的怒火神色,他笑道:那小子伤了她,不付出相迎的代价,我又怎么能够让他离开?

    蝶在千枫客栈中毁了容,她神色黯然:我的身体与灵魂都是罗湖大哥的,若是有人想要抢夺去,那他得到的终究只是一副没用的尸体。

    羊塔风站在那龙身之上,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秦军来袭,他坦然笑道:我羊塔风护城十五年身无寸功,但我却对得起这一城百姓!

    炼茶师化作了一滩血水,但是却留下了那一纸荒唐言,毁土销根的茶树,他的女儿依旧不解:第七幕,我女儿欠你们的我还清了,放她离开。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偿还她了。

    庞路的灯盏熄灭,他早已经斑白的头发,证明他已经在战场上有了数十年的经验,老将老矣:若是为了秦王朝能够和平,即便这千载罪孽由我一人背负,那又如何?

    林寒、梁津、楚泓、蒙阆、罗湖,在断壁残垣之间,坚守最后的希望:若是真的要死了,那便死在一起;若是能活,那便多活几个。

    丹幂倚在秦皇身边,即便这好色的皇帝不理朝政,早已经被冠上了昏君之名,她也因此成为了百姓眼中的妖妃,可她却在那长生殿的火焰中与秦皇共舞:这世上还是有爱的,即便是帝王,我也相信。

    最后一幕,便是白人在昆明城中,以身化阵,他便是这座城池唯一的守护者白人。

    一幕幕,一帧帧,姜鸣所忆,都在脑海之中翻涌。

    他经历的一切,都看在眼中,这些才是最为珍贵的。

    他低吼,他哀嚎,他抽搐,他顿声,但终究只是那模糊不清的声音。

    “若是有一天,我会死,那我绝对不会愿意死在温床上,我要为自己的强者之路而死,我要为自己的追逐而亡。”

    “若是有一日,我的兄弟都已经入了黄土,那我便带上苦酒,在他们文坟前舞戟,若是我的爱人已经远去,那我今生便不再停留,我在青冢旁独居。”

    “若有一日,我所有的相识之人都成了陌路,我不会悲伤,这天下不会有人站在我面前,荨岩二字,早已经无法堪破。”

    ……

    “若有一日,这三垣九野将面临灭顶之灾,那我所生活的地方,由我守护,我自横戟身外,孤身长行!”

    这一刻,姜鸣站起了身。

    “轰!”

    一道巨大的阵法从地面涌出,瞬间将那些黑雾以及荒族战士一扫而空,一道人影出现,朝着那阴霾天空一挥手,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这里依旧是那非潭,鸟语花香,人间仙境。

    姜鸣的视觉顿时恢复了,他的伤势也恢复了大半,各种灵识感应也缓缓回归正常,他望着眼前的人影,道:“你是……白人?”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无比,即便是自己都觉得陌生。

    那道人影道:“抱歉,这磨练之术有着一半的真实,你的伤势还有一半不能恢复,还有你的声音,我也没有办法恢复。”

    “我……”姜鸣举起双手,看了看自己遍布鲜血的手掌,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间向后奔去,原本躺在地上的林寒,竟然自己拍了拍脑袋,坐了起来。

    姜鸣欣喜若狂,急忙喊道:“林寒,你没事,还好!”

    尽管他的声音沙哑,无人能够识得,但是刚刚苏醒过来的林寒也是无比惊喜,死里逃生的欢欣自然是无法掩饰。

    却见那道人影看着林寒,随手一挥,他身上的伤势便恢复了大半,他淡然道:“我是白人,昆明城与非潭空间的守护者,不过你们见到的只是我的一道虚影而已,如同你们先前所见,我在百年前已然陨落。”

    姜鸣与林寒相视一眼,顿时充满了许多疑问,后者道:“不知白人前辈,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人轻叹了一声,望着那从远处奔来的三道人影,道:“你们想知道,便问他们几个吧!”

    姜鸣与林寒注意到的时候,却是黑熊与蛟龙带着一名身穿七彩短裙的少女来到了这里,黑熊与蛟龙扑通一声跪倒在白人面前,道:“白人大人,我们来迟了。”

    见那名少女却没有表现出这般恭敬,而且直接扑在了白人怀里,白人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道:“白鹿,你还是像以前那样。”

    少女哭啼道:“主人,你将我留在这里,我好害怕!”

    白人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数分钟之后,白人似是宽慰好了那名哭啼的少女,便牵着少女的手,朝着黑熊与蛟龙二人道:“我让你们守护非潭,同时将我留下来的宝物送给有机缘的垣野中武者,你们却擅自启动磨练之阵,来对付两个凡武武者,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吗?”

    黑熊与蛟龙跪伏,不敢抬头,齐声道:“我们知错了,白人大人。”

    此时少女揪了揪白人的衣角,道:“主人,别怪,是我的,问题。”

    听了少女的话,白人再次叹息了一声,道:“看来你是发现了那柄玉如意,才想到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们,不怪你,不过他们两人现在都受了不轻的伤,这倒是我的失职,黑熊、蛟龙,去找两枚适合他们境界的丹药。”

    蛟龙面色为难,道:“白人大人,殿内已经没有疗伤丹药了,这么多年过去,有着无数的修者来到这里,已然将殿内的宝物丹药拿走了十之**。”

    白人微微一愣,竟是没有想到,自己留下的东西如今都已经没有了。

    这时在一旁聆听的姜鸣与林寒也是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中虽是恼怒,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白人挥手屏退黑熊与蛟龙,牵着少女走近姜鸣与林寒,道:“你们应该很愤怒吧?莫名其妙地被人摆了一道,还差一点真的死掉,就算是我有着让你们取得宝物的功劳,也应该是被你记仇了。”

    林寒心中恼怒,面上却笑道:“自然不会,白人前辈多虑了,这是对我们二人的磨砺。”

    情绪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林寒有着自己的思量。

    白人看在眼中,却未点破。

    姜鸣却捧起了那柄黯然无光的玉如意,用一种奇怪的嗓音道:“前辈认得这柄玉如意?”

    不将生死谈,反而拿出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白人微微一愣,饶有兴趣地望向姜鸣,道:“你不知道这柄玉如意的来历?”

    姜鸣摇了摇头。

    白人拿过了那柄玉如意,握在手中,道:“我的那个时代,三垣之地有着一位惊才绝艳之人,名叫做夜泉,你可知道?”

    姜鸣瞳孔猛地收缩,身形也向后退了退,他警惕地望着白人,道:“你与夜泉前辈有着什么关系?”

    白人望见姜鸣这般反应,挥手之间,有着一道小型的阵法从姜鸣脚下生出,姜鸣急忙躲避,但那道阵法却已经进入了姜鸣的身体。

    白人却在这时面容惊呆,他望向姜鸣,道:“是……是那样吗?”

    姜鸣看向白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随后犹豫地点了点头。

    白人问道:“他陨落了吗?”

    姜鸣再次点了点头。

    白人眼中顿时有了几分落寞,缓缓道:“他是我的知遇者,只是变成这般天地,我也没有办法帮他,他所面临的是整个三垣之地的谴责,我在往后三十年,才成就了巅峰状态,但饶是那样,为了封印一个荒族尊者,便也要用生命去付出,我帮不了他啊!”

    姜鸣试探道:“前辈与夜泉前辈很熟?”

    白人道:“若是没有夜泉,也就没有那之后的白人。他救了我,用的便是这柄玉如意;他教了我许多本领,我一身阵法修为的基础,都是来自于他的点拨。”

    姜鸣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与夜泉曾有交集的白人,似乎他有着善意。

    “罢了罢了,我一个都已经陨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白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望向一旁的少女,道:“他死了,好多人都死了,但是荒族还是在不停地入侵与扩张,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做这些悲痛之言了。”

    “主人……”少女满面忧伤,含着泪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人。

    白人摸了摸少女的头,道:“每个人都会死的,不是吗?我会在这非潭之中,永远守护着你们的。”

    少女再次扑入了白人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白人将欲哀叹,旋即又收住了自己的情绪,望向姜鸣道:“今日算是我让你们受了伤,我想要补偿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寒不语。

    姜鸣瞥了瞥林寒,旋即上前道:“给我这位兄弟一些补偿吗,我与夜泉前辈关系不错,既然前辈与夜泉前辈有旧,那我也没有必要纠结这些,全当作一场历练便是了。”

    “哦?”

    白人微微一怔,笑道:“这般言语,似乎表明你与夜泉的关系不是一般啊!虽说是如此,但是一些东西还是要给的,那场磨练之境虽然不是我自主施展的,但我因此被唤醒,我便看到了其中所有的影响,包括你,的声音。”

    “所以,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继承我的阵法传承?”

第三百章 此痛还之吾身

    “你,愿意接受我的阵法传承吗?”

    白人那番淡然面容,看上去好像就是在说一件家常小事,但实际上阵法的传承远比一般的修术者的传承更为复杂,许多修阵者终其一生都无法找到传承人。

    但是不得不说,阵法修行本来就是极为难得的事情,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入阵法修行,但是因为自身天赋与条件的束缚,并无法完成这样的修行,而白人作为百年前颇为能够以地位之力硬抗天位强者,便是凭靠着阵法之能。

    姜鸣愣了愣,一旁的林寒却推了推他,道:“这个时候出什么神啊,快些答应啊,这可是大机缘。”

    想来即便是任何时候,这种机遇都是可遇不可求吧,但姜鸣却望向白人,道:“白人前辈,听说修阵需要极高的天赋,你觉得我可以?”

    白人细细打量了姜鸣一番,道:“天赋确实差点,但勉强还是够修阵了,我有办法提高你在修阵这方面的资质,只要你肯继承我的阵法,我就能让你在修阵这条路上有一条确切的方向,并且不会影响你正常晋入地位境界,在往后修术也不会有什么耽误。”

    那就是,阵术两修?

    地位之上,修术、修阵、修器,三道虽然都是变强的法门,但是有着十分之**的人都会选择修术,因为修器与修阵对于一般人来说太难,若是没有人指导,恐怕就是天赋上品之人也很难一个人钻研出什么东西。

    真正的概率远远大于这个十分之**,百名地位修者,能有两三名修阵、两三名修器,这已然算得上是大概率,更兼之两道难度高于修术,不少人甚至都已经默认修术才是武道提升的法门,而其他两条路只不过是陪衬而已。

    “我天赋有点儿差吗”,姜鸣苦笑不得,既然白人这种前辈都说自己天赋不少,那他的便是真的领悟力不如他人,甚至林寒都要远远超过他,只因为他有着荒源鼎碎片与夜泉的两者奇遇,才致使他能够在武道修行上走到了八段人位的程度。

    白人背过身去,道:“你天赋确实不如你的同伴,不论是修术还是修阵,但是我的针数继承,你却比任何人都要合适,方才也许只是白鹿想要试探你才做出来的环境,但是我却看出了一些真实的东西,所以才想要让你继承我的所有经验。”

    姜鸣微露惊讶,但旋即便释然了,他唯一比林寒要强的地方,他很清楚,那便是意志力,在那道天雷泄下来的时候,他才独立接受其中毁灭的力量,若是他意志稍稍松懈,那道雷电便会摧毁他的所有意识,将他真正地处死,但即便是六窍流血,他仍然在坚持着。

    甚至在那之后,他再次暴起前往解救林寒,被那名地位境界的荒族战士兵器穿过胸膛,那是真真切切的痛苦,似乎要在任一时刻带走他的生命,但他还是坚持着,用最后的毅力抗衡着,即便是优秀如林寒,也不可能比得上他。

    白人身旁的少女一脸担忧,道:“主人,传承,重要,这样不好。”

    白人笑道:“白鹿,我知道你是担心这个凡武武者没有办法将我的传承拿好,或者说丢了我的脸,但是我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几百年了,都没有见到一个人有资格继承,若是再这样下去,非潭估计就要毁灭了。”

    少女道:“可是……有可能,他不是好人。”

    白人道:“护族守界大战开启之后,三垣九野便没有了好坏之分,恶人便是那些异族之人,昆明城的毁灭,我早已经看到了一些端倪,若是这三垣九野还是以往的做派,恐怕就会在世俗与规矩之中葬送所有生灵的未来。反观他,他与我有缘,而且他也算得上是夜泉的传承者,我给他机缘也算是回报夜泉的恩情。”

    少女便乖乖地闭上了最。

    姜鸣道:“既然如此,白人前辈,不知道这传承需要我做什么?”

    白人笑道:“自然不是要你站着就行,想要理解我的思想与观念,便必须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能够容纳阵法的载体,同时顺应我的咒语,便能引导你继承我的阵法记忆,随着你慢慢进步,自然能够吸收其中精髓。”

    姜鸣突然道:“白人前辈,这个过程需要多长时间?”

    白人道:“不能确定,你若是领悟力强一些,说不定一两日就完成了,你若是愚笨一些,恐怕需要几个月才行。”

    “啊?这么久?那我们岂不是要别困在这里?晚辈进来这里之前,可是查探过,这次遗址出现的时间的只有十三天了,若是我一直在其中接受你的传承,岂不是要被永久困在里面,虽然这里面不缺吃穿,但晚辈在外面还有着事情要办,可没有几年的工夫等待下一次重启。”

    “哈哈哈哈”,白人大笑起来,也不知道姜鸣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旋即望向黑熊与蛟龙,道:“你们向他解释一下吧,这个问题我不太方便说。”

    “是,白人大人。

    ”黑熊嘿嘿一笑,望向姜鸣道:“小子,你可知道为何白人遗址要过一定的时间才会出现?那并不是为了某种规则,只是为了防止有一些宵小之徒盯上我们,没有了白人大人的庇护,我们非潭空间很容易被其他强者窥探,若是不是长期处在隐藏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规避这些风险。”

    “但是遗址的出现是由我们操控的,不客观的说,隔多少时间,开启多少时间,这些都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完全不需要什么天地规则,外面的那些灯笼,实际上也并不是代表着我们多长时间关闭遗址,而是我们用来计时的工具,总共有六十个,代表着六十昼夜为一周期。”

    “你们外界可有传说,说那是我们开启遗迹的剩余时间,真是笑话,我想要让这遗址存在多少时间,他便能出现多少时间,这可是白人大人交给我们的权柄,为的便是将大殿中的宝物给三垣九野的有缘人,让他们秉承着白人大人的意志,继续与异族战斗。”

    听到这样的解释,姜鸣与林寒都不免有些尴尬,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就是自以为正确的答案被推翻,可见那些传到众人耳中的消息也并不是正确的,说不定还有着许多被忽视的地方,都是被歪曲了,就如同那水琉璃之事,这么容易被造假。

    姜鸣道:“既然如此,白人前辈,请将你的意志交给我吧!”

    白人露出一抹微笑,袖袍一挥,顿时姜鸣便身处在一方深潭之上,姜鸣吓得一跳,但是整个身子却没有浸入水中。

    白人道:“不要慌,这是蛟龙休息的清水潭,其中注入了雄浑药力,善于帮助人修行,我们的传承必须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阴气凝聚,可以抵挡你在接受传承之时周身出现的邪火,可以说你有了这清水潭的辅助,你才有了成功的机会。”

    姜鸣听在耳中连连点头,但他又道:“那林寒怎么办?他在外面等我?好歹也让我向他说一声吧!”

    白人道:“不必担心,我若是想要对你的兄弟不怀好意,早就动手了。我看他有着不低的天赋,在你接收传承的时候,指点他一些东西,也全当作对你的善缘了。”

    “多谢白人前辈。”

    白人挥了挥手,道:“现在周围都没有人了,我们身处在潭心位置,即便是蛟龙与黑熊也听不到这里的动静,我是故意将你带到了这里,想趁机问你一件事情。”

    姜鸣道:“白人前辈是想要知道夜泉前辈的事情?”

    白人颇为激动,道:“正是,我方才探查到,你的精神之中有着一丝不属于你的磅礴气息,那应该就是夜泉的灵魂吧?”

    姜鸣沉声道:“其实不应该算是灵魂,而是残魂。夜泉前辈经历无数磨折,身躯溃灭,灵魂也层层残碎,这是天地间唯一一缕他的残魂了,只不过现在也是濒临溃散。”

    白人道:“他没有办法出来吗?”

    姜鸣摇了摇头,道:“先前夜泉前辈为了帮我,已然出手了数次,他陷入了沉睡状态,不仅无法现身,恐怕这种状态也保持不了多久了。”

    白人紧蹙眉头,道:“告诉他,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来滋养恢复他的灵魂?”

    姜鸣道:“任何东西都没有办法恢复他的灵魂,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寻找着方法,将他的残魂稳定下来,我此次来到这里,便是想要寻找一种能够修复灵魂的药材,我有着一定的经验,定然能够将他重新唤醒,但是也仅仅只是维持他的残魂不灭。”

    白人接过姜鸣递来的玉瓶,其中装盛着十数滴参生子,白人端详了一会儿,道:“这参生子勉强算得上是七等药材,但是这种品阶的药材,怎么可能会对夜泉的残魂起作用?”

    姜鸣道:“夜泉前辈告诉我,是有着一定作用的,先前我已经用了一次五等药材,凝练了一次他的残魂,虽然现在又出现了这种状况,但似乎我也没有办法掌控了。”

    白人思忖许久,道:“夜泉应该与你挺好,愈是高等的药材,效果自然是愈好,他应该是不想让你为难,便说与你这种药草有效,但其实低等品阶药材,含有的杂质很多,灵性也不是很纯粹,对于夜泉的残魂伤害很大。”

    姜鸣脑袋嗡得一声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些,本来以为他是在用坠玉之法融合药材来救夜泉,岂不料这种拯救也是一种谋害。

    白人又道:“按照道理来讲,夜泉即便只剩下一缕残魂,也是天位强者的残魂,以你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这种力量的残魂动用什么方法,你是怎么将药材的药力传输给夜泉的。”

    姜鸣道:“回禀前辈,我是用坠玉之法祭祀,来起到将药材中的灵性净化,借助玉如意将之传递到精神空间之中,这样便可以对夜泉前辈的残魂起到滋养作用,只不过上次这样做了之后,似乎效果并不是很好。”

    白人喝斥道:“怎么可能

    会好?坠玉之法本就是禁用祭祀,对于使用者的身体会造成极大的伤害,你竟然能够在那种痛苦中撑下来,可见你的意志力果然远超常人。只不过这种方法却并不是更好的方法,我且问你,夜泉如今是怎么在你的是身体中寄居?”

    姜鸣道:“夜泉前辈在我的精神之中开辟了一道空间,他的灵魂便在其中居住,我也可以动用心念,将一些有着灵性的东西储藏进去,白人前辈可有不妥?”

    “不妥,不妥!”白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夜泉可真是保护着你,以他的状态,最好就是直接将残魂附着在你的心魂之处,心魂便是一个人灵魂的精魄所在,你的心魂会时刻生出生气,来滋养他的残魂,以达到巩固凝练魂体的作用,但是此法对你却有着一些伤害,看来他也是想到了这些,才选择用建立精神空间的方法寄居。”

    姜鸣道:“这种方法又有着什么危害?”

    白人道:“自然是有着无穷的危害,想要建立一片空间,即便只是一点点空间,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工夫,即便夜泉是天位强者也不例外,他虽然是占用了你的精神领域,但却方便了你,而且并没有对你造成任何损伤,但是他却要一直费力来维持这精神空间,我想他的力量多数都损耗在了这里。”

    姜鸣听此默然无声,听白人这般说来,他才明白了夜泉的苦心,也才知道他是真的想要自己成为强者,而不愿意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姜鸣急忙道:“白人前辈,那有没有其他方法补救吗?”

    白人道:“受损的灵魂无法补救,但是你将夜泉再次唤醒之后,若是你还念着他的好,便去与他商量,或者可以采用隔一段时间在你的心魂处居住的方法,来代替这种方法,对于夜泉来说要好上不少,但是对于你却只是一些小的伤害,我这里有极品药材,完全可以弥补你的伤害。”

    姜鸣思忖许久,心中已然有了想法,旋即问道:“先前白人前辈说,这坠玉之法不仅对我有着伤害,而且对于夜泉前辈也有着伤害,那还有没有其他可以代替的方法?”

    白人道:“不知道,至少我没有那种方法,这或许是唯一可以保持他残魂不溃散的方法,只是用玉如意坠玉之法研磨药材,并且将你的精神一次次伤害,你可能会落下极大的后遗症,你不后悔?”

    姜鸣道:“不后悔,夜泉前辈的事情更重要,我不能让他在达成愿望之前消失。只不过这种方法却不是很好,若是能够将每一次凝练残魂对夜泉前辈的伤害降到最低,那就好了。”

    白人思忖许久,一道阵法浮现,其中悬浮这几件物品,他一一摆到姜鸣面前,道:“这是死海紫针,本来是不打算将这东西拿出来,但是你既然说出来了,我却不得不做。”

    姜鸣问道:“这阵有着什么作用?”

    白人道:“这死海紫针虽然只是仙驭之器,但是因为它的原料特殊,来自于万年深海金角白鲨的眼睛中,有着能够杀敌于神念一动,克制万法精神的作用,算是一大杀器。当然,这对于地位强者可是难得的宝物,几乎能够在我这大殿宝贝中排上前三。”

    姜鸣微微一愣,道:“这种宝物,白人前辈送给我?但是貌似我现在还不能运用,恐怕会有负前辈的嘱托。”

    白人道:“我将这宝物送给你,其实并不是给你机缘,而是我抱着私心,赠送给你的灾难。”

    姜鸣蹙紧了眉头,似乎猜出了什么。

    白人道:“先前你用坠玉之法提取药材中的灵性,几乎每一次动用念力,你的精神就会面临被碾碎的痛苦,是不是?这也无可厚非,想要穿过夜泉这等强者的残魂,普通的坠玉之法根本没有作用,只能动用通天之物玉如意,但是玉如意所产生的能量太过雄浑,作为中介体的你,却没有办法承受,所以只能承受那个非人的苦难,是也不是?”

    姜鸣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白人所言一字不差。

    白人道:“这死海紫针中有着一缕死煞之气,却能够极好地限制这种反向的力量,玉如意虽然强大,但却无法在这种力量面前继续保持那种毁灭力,这样一来,两者中和,相当于神物激荡,将最纯粹的力量馈赠给夜泉,甚至也能大幅度净化其中的杂质,使得他的灵魂更为凝练,对于夜泉来说好处自然是极大的。”

    “但是,对于你却正好相反。”

    “你在使用这死海紫针的时候,必须将之刺入自己的脑心,同时在动用坠玉之法的时候,催动这根紫针,这时这针的另一个作用便会被触发,那便是‘引彼之痛,还之吾身’,在保夜泉安全的时候,你将承受以往双倍甚至多倍的痛苦,不仅仅是精神碾碎,还有着重重即便是天位强者也不能承受的厄难灼身、百穴失觉,稍有不慎,你将面临真正的死亡,即便是玉如意都无法挽救你的性命。”

    “这下,你可愿意?”

第三百零一章 陈兵于都城前

    正当姜鸣与林寒进入白人遗址寻找宝物的时候,秦王朝的战火没有因此而停歇。

    因为七皇子秋垣登临帝位的原因,导致秦王朝全面爆发了战争,所有觊觎那天下第一位的势力蜂拥而起,似乎一切都不再掩饰。

    领头的自然是秦王朝两大组织卧华山与大明窟,一方由宗坤带领,一方有毒龙子带领,各有数十万兵马,齐齐向着秦王朝都城进发。

    在经历了数十日的战争之后,已然有着将欲逐鹿中原的打算,一路之上诸多城池纷纷倒戈相向,因为七皇子秋垣似乎早就放弃了在都城边缘的城池的守卫,他再没有支持过任何一一座城池,而是将重心放在了都城的防卫上。

    这造成了大量的城池丢失,因此守护城池的城主官员也都没有了退路,只能投降或者守城自杀。

    大明窟有着三十万人马,经过数十日的进军之后,竟然人数又翻了一番,直达60万左右,而且其中多是精兵强将,细细算来足有十多位八段人位的将领,似乎仅仅凭借这大名窟的力量,便足以横扫整个秦王朝。

    而卧华山的实力也并不是很弱,虽然他们起初只有六万精兵,但是在数十日的扩张之后,占据了数多城池,然后与长久以来展的威信,导致许多官员与兵甲,纷纷投向了他们,而后细算起来,进攻秦王朝都城的足有四十万兵马左右,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的人数几乎翻了五六倍,比之大名窟的增幅要强太多。

    但是卧华山中的可用将领却并不是很多,梁津,呼延武,王项,程幻四名老将都是八段人位武学大师,还有这新投降的三名武学大师,以及最新培养出来的可用将领,在结构上却是弱了大明窟不止一个档次,但仍然不妨碍他们与大明窟争相打入秦王朝都城。

    两虎争食,必有一伤,但是大明窟与卧华山的,立场却恰恰相反,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之后互不侵犯,原因只在于,先要掌握秦王朝的都城拿下。

    在这种一致对外的策略中,大明窟与卧华山受益良多,而一直被排斥的秦王朝都城势力,也就是七皇子所率领的部队,虽然有着二十万兵马的恐怖人数,但是他们却并不如大明窟与卧华山的兵马精锐。

    任何人都相信若是等到大明窟与卧华山攻入都城城门,那么失败的必然是七皇子秋垣,不,他现在应该是新的秦皇。

    在这般全国性范围内的大战之中,被人们抱有许多希望的三名兵马大元帅,却似乎早就消失在了百姓的眼中。

    东部兵马大元帅孟降炎,南部兵马大元帅邓兴,西部兵马大元帅俞空桑,三人都是九段人位武学宗师的实力,不管是哪一人出面都有着能够镇压乱局的可能,但是他们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不由得让百姓产生了种种猜测,说是三名大元帅有可能已经投靠了敌国,见到树倒猕猴散,他们也不愿意做那马前卒。也有说,他们已经被大明窟与卧华山的兵马所碾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就是再厉害的武者,也难免会被许多兵士所疲累,然后死去。

    但是他们却不知,此刻,西部兵马大元帅俞空桑正坐在都城大殿之中,为求一醉,与手下将领几个纵情喝酒。

    而东部兵马大元帅孟祥炎与南部兵马大元帅邓兴,此刻正跟随着四皇子秋绝,从西部向着东北部进发,率领着数十万的大军,似乎有着横扫秦王朝的趋势,但是他们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得知。

    不管是卧华山大明窟,亦或是秦王朝都城,他们仿佛像是一支神兵天将在循着自己的命令,而后评论着秦王朝中的所有战乱,尽管这个过程中免不了杀伐与死亡,但是不容置疑的是,秋绝的大军过境,所有的城池都回归了平静,俨然像是一处从来不会经历战争的城池。

    卧华山与大明窟还以为南部的所有城池都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殊不知,南部兵马大元帅邓兴,早已率领着兵马将之一一收复,而他们的消息传来仍然是数十日之前的消息,他们只知道他们的据点还在,所以他们并朝着最后的目标秦王朝都城进发。

    而一向飞扬跋扈的南蛮,似乎在这段时间内变得异常平静,所有防线也都已经收了,他们似乎才意识到,秦王朝远比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

    只是秦王朝并不强大,但是就觉得卧华山与大明窟两处山匪组织的军队,也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先前因为庞路引起硫火之战,也趁机攻打了俞空桑所在的领地,趁机敛取了大量的财物与领土,此刻正守着西部数十座城池的蛮皇,正虎视着中原诸城。

    但是他却没有了任何勇气,敢于再向秦王朝进军,因为南蛮之中出现了一名秦王朝的人,那是被蛮荒所请来的外援,原本隶属于河北一带的游侠刘玉鑫,此刻正在孜孜不倦的教导着男人从善,并且恢复着某种文明。

    这个看上去,行事洒脱的青年,似乎有着别样的魅力,蛮皇也乐得如此,他似乎意识到了,不战争,远比战争更为重要。或许在百年之后,蛮地也会成为像秦王朝那种有着文明与建设的国家,但是,这个过程还是有些漫

    长。

    卧华山与大明窟这日,终于攻到秦王朝都城之下,但是出其意料的是,这里似乎已经经历了一场战斗,经过消息探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那久久没有做声的,以往的庞路旧部下寇修永带着一万兵马,像是蝗虫一般裹挟着数10万降军,袭击了秦王朝都城。

    但是出乎意料的,七皇子秋垣似乎有着别样的安排,仅仅只是数个时辰的战斗,收容已然被击败数十万, 降兵也被尽数击溃。传闻消息之中,竟然有这久久没有做声的西部兵马大元帅俞空桑出手,并且是他一手击溃了寇修永的所有将领,并且差些就将寇修永击杀在了都城门前。

    只是修为已然达到了半步九段人位的寇修永,而且本事也颇多手段,竟然在俞空桑的手下逃脱,而细细算来,寇修永已然在九段人位武学宗师面前逃过两次了。上一次在庞路带领的秦军之中寇修永与牟玉成,罗耀华三人带领着数千秦军前往四海城,遭遇到了袭击,九段人位武学宗师祝祸出手,牟玉成与罗耀华尽数被那祝祸抹杀,但只有一人负着重伤逃走。

    而这一次,寇修永进入了半步九段人位,实力更是得到质的飞跃,他竟然面对着秦王朝战斗经验最为深厚的俞空桑,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战绩,但是他却在与空桑手下成功逃脱,这样的战绩也比许多人要强出不少了。

    卧华山与大明窟的兵马本来也打算就此杀入秦王朝都城之类,但是因为寇修永的军队突然插了一脚,他们也不由得对秦王朝都城内的实力产生了疑问。

    若是俞空桑会守护这座都城,他们也会有许多麻烦,即便卧华山主宗坤也是有着九段人位武学宗师的实力,但是想要直面已然站在了地位门槛上的俞空桑仍然是吃力不少。

    况且大明窟与卧华山仍然抱着互相警惕的心理,不愿意让任何一方占了便宜,所以便驻扎秦王朝都城之外,对于这座孤城他们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够将其拿下,那前提便是谁先进入都城之中,并且攻陷那座王宫。

    都城东边,那是卧华山的领地。

    梁津作为这支军队的大将军,有着全部命令权,但是他此刻望着,秦王朝都城的大门,竟然有了几分退怯的想法。他从一开始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攻陷这座城池,而是想要寻找他这一生的意义,宁从军旅不事农桑,绝不是为了沙发,也不是为了诠释战争。

    而是为了守护,守护卧华山那一众百姓,后来便是为了他的兄弟们,将他自己作为一个移动的地标,来让那些人寻找到他,重新归一完整。

    “寒子,长子,蒙子,罗湖,姜鸣,你们到底去了何处?为什么还没有消息?那我到底要不要继续攻下去?”

    梁津的疑惑来自内心,他依然对此次战争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他不愿意做那千古的罪人,更不愿覆灭一个王朝,即便秦王朝暴虐无道,但他却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够成功驯化自己,从而让整个王朝之内恢复到往日的海晏河清。

    千里之外的西部,这里已经不算是西部,与人接近秦王朝中部了。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这么和平,只有在那支大军进发的路上,才会偶尔见到血腥的痕迹。因为那是战争,那是沙杀伐,那是所有战争与罪恶的开始消亡。

    每一场战争,秋绝都穿着甲胄来到战场之上,身边有着邓兴,孟降炎两人守卫,还有这白萍两个侍女在一旁伺候。

    这样的防卫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完好,他在下染城被神女扈江离所伤,至今未愈,这样的伤势跟随着他一路征战依然持续了太久,他的身体越发无力。

    秋绝四肢酸软,但仍然不忘登上车辇,遥望那破碎山河。

    他低声问道:“白萍,这里是哪座城池了?”

    白萍连忙走过来扶着秋绝,道:“公子,这是大纺城,距离秦王朝都城,还有数百里远。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应该是需要十日时间便能进入,不过这赶路实在太紧,说不定时间还能继续缩减,只不过公子你的伤……”

    秋绝又是急急咳嗽了几声,道:“我没事,我自己有着落,不用担心。”

    白萍依旧是眉头紧锁,将一封信递到了秋绝面前,拆开来看,他看了一眼道:“贞妃丹幂,还有这丹功,竟然想趁机拿下秋垣的位子,将皇位还给就父皇,这封信为什么这会儿才交给我手里?”

    白萍道:“我知道公子不会在乎这些事情,那丹蜜简直是异想天开,仗着自己是贞妃的身份,竟然想要做出这种事情,何况秦皇暴虐无道,早已经受到了百姓的唾弃,秋垣做得滴水不漏,根本不会有容他有丝毫的机会的。所以我便不想用这些事来打扰公子了,盲目替公子决定了,并没有将这封信呈上。”

    秋绝道:“你做的不错,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以后这个事情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毕竟,这逐鹿天下的事情,我还要一一操心。若是稍有不慎,便会为其他人布下棋子,到时候就难以琢磨了。那丹功现在如何了?

    白萍道:“数十日前,丹幂在被秋垣下令处以极刑,但是当日被人救下,应该是丹功的人,而后丹功并没有离开秦王朝,而是再次进入了王宫之中,与旧秦皇相见,并且与秦皇相焚长生殿,也算是一席佳话。只不过丹功与其小女儿丹晨一起由一支神秘队伍护送出境,现已经到抵达天兴帝国。”

    秋绝道,丹功本来就是经商起家,原本在天心帝国就有一些产业,这般作为,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其中有一些蹊跷,想要在秦王朝都城之中救下丹幂,以他丹功的本事怕是不容易啊。

    白频道:“据消息传来,其中还有着卧华山的手笔,不对,应该是有着卧华山的姜鸣与林寒两人插手。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然得到了许多提升,听说俞空桑也出手了,但是,被两人逃脱,并且顺利解救了贞妃丹幂。只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公子”。

    秋绝道:“但讲无妨,我听着便是。”

    白萍道:“据一些暗探的消息传来,说是那丹功与第七幕的邶裘有着某种联系。”

    “第七幕?邶裘?”秋绝脸色大变,急忙呵斥道:“这事为什么不早些给我说?”

    白萍道:“前些日子公子一直在昏迷状态,伤势隐隐有加剧的趋势,我没敢……”

    秋绝大喝一声:“真是废物!这么重要的事极有可能影响全局,你可知道?那第七幕的邶裘是何等人物?他也是经过了脉级审核的人。而且他是第七幕的人间游走者,具有不小的权势,第七幕上面似乎有意安排他下来历练,对于我可是心存疑惑,若是让他搅了我的局,我该怎么办?”

    白萍紧咬红唇,立马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秋绝兄何必如此动怒?我听到你在呼唤我的名字,我便来了。”

    秋绝抬眼看时,却见一名男子,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车辇之上,而他竟然还没有察觉,身旁的邓兴与孟降炎都已经有身动的趋势,秋绝立马伸手止住。

    他笑了笑,看向那人道:“原来是邶裘兄,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姿。”

    那邶裘朗笑道:“秋绝兄也是不差,能够以一代皇子的身份,做到这种程度,几乎将整个秦王朝颠覆过来,操纵了这把巨大的局,似乎有意将第七幕也搅在里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秋绝道:“邶裘兄说笑了,不知邶裘兄远道而来,有何指令?若是有了什么吩咐,我秋绝,现在也是依仗着第七幕行动,若是有什么想要传达的,我必然能够做到。”

    邶裘道:“也没有什么好传达的,只是脉主对我说了,你所要的那些丹药,因为一些缘故,当然是一些正经缘故,有着旗战的原因,也有这许多方面的纠缠,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办法送到了,脉主的意思是,秋绝兄还是今日尽早拿下秦王朝,这样才能早日达成,秋绝兄与第七幕的交易。”

    秋绝脸色一沉,但仅仅只是一瞬,便恢复到了平常模样。

    他道:“这是第七幕的意思,还是邶裘兄的决定?”

    邶裘道:“这是第七幕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当然,是因为我,才有了第七幕的决定。”

    秋绝听在耳中,并理解了其中意思,这邶裘似乎是有着特意为难的想法。

    秋绝现今重伤,不可能与他交战,听说这邶裘,也已然在25岁的年龄达到了九段人位,甚至已然望见了地位境界的门槛,这等天赋便是放到第七幕中,也是翘楚之辈,比之于他也差的不多了。

    秋绝道:“那就麻烦邶裘兄前来告知了,希望你转告脉主,我一定会在不日之后拿下秦王朝全境,起码会给出一个交代的,那些许诺的东西也都会送到,希望到时候脉主不要食言。”

    “一定!”

    邶裘听闻此话,转身出去了,邓兴与孟降炎互相走出去数百米,探测一番之后,终是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这才肯定了邶裘已然离去。

    归来之时,秋绝又在剧烈的咳嗽,他方才忍住,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伤势已然殃及肺腑

    “殿下……”孟降炎与邓兴齐齐出声,他们可不希望自己认定的主子,在这种时候出现意外。

    秋绝目光一沉道:“不必管我,按原计划行事,加快步伐进攻秦王朝都城,一定要在不日之内,拿下都城,横扫前进。”

    “是!”

    邓兴孟降炎纷纷退下,毅然带领着军队前往各个方位进攻秦王朝。

    而在千米之外,有着一道人影,赫然是方才的邶裘,他右手拿着一块玉石放在耳朵边上,似乎他走之后,秋绝的声音又传出到他的耳中。

    他露出一抹笑意道:“原来是真的,看来那扈江离那一招对他造成了致命伤害,秋绝纵然是智谋绝代、天命之子,也活不久了!”

第三百零二章 赠与偿

    以心头血为引,以人体所有精神为载体,引动玉如意净化之力实现坠玉祭祀,可以将药材研磨并且摄取其中的灵力,来恢复夜泉残破的灵魂,但是对于实施者也是极大的摧残,重要的不是身躯的伤痛,而且来自精神那种处于崩溃边缘的折磨。

    他已然有了一次的经验,动用坠玉祭祀,抽调全身精神,他面临着那般常人不能忍受之痛,如有千万利器扎在他的灵魂之上,令得他无法呻吟与动弹在,那种痛苦其他人只怕一次都会将意识丧失在那个过程之中,但是姜鸣却撑过去了。

    穷士独步之由,不仅仅是因为他无法拒绝,而是他想要去坚持,妄想去追逐。

    而白人却用自己的理解来阐述这个过程中的利益得失,即便放出夜泉答应了他,许可他用这种方法来解救自己,来延续他的残魂稳固,但似乎也保留着种种意见,自己仍然在承担着许多东西。

    姜鸣可以选择承受,但是夜泉如今只是一道残魂,如何能够承受?先前那种方法,采用低等药材固然也可以取得一些效用,但是药材之中的杂质会对夜泉造成一定的伤害,而且维持精神空间,也是他为姜鸣所分担压力的一种方法,只是这种方法,代价太大。

    而白人提出用寄宿心魂之法,来减少夜泉的压力,并且用高等药材取代低等药材,也可以增加药材的转换效用,另外动用死海紫针,便可以转移其中痛苦,将夜泉所要面临的危机挪移到他身上,夜泉便可以在这种方法之中得到最好的救赎。

    但是,姜鸣将要承受的,无疑将会是之前的数倍,既要承受来自心魂的损伤,还失去了精神空间无法放置物品,甚至要接受来自于夜泉百分百的痛苦,与死海紫针带给他的无穷折磨,但是在换来夜泉的救赎最大化的同时,也能消除部分精神领域的绝对伤害。

    白人道:“这种方法对夜泉来说,百利无一害,但是对于你来说,最好的一点便是降低了精神折磨的永久性,先前你取用心头血为引,并且以全部精神为载体,会让你积攒下无法痊愈的伤势,并且在精神运用方面无法进步。但是运用死海紫针最好的一点是,他能以多倍的精神痛苦,来换取保护你的精神完整性的机会,换句话说,你原有的一切天赋资质都不会因此改变,但是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以痛苦来换取完整,这种方法还是挺变态的。只不过,比之于之前的方法,对于夜泉却要好太多,而且姜鸣也有可能能够保持自己的精神完整,对于以后的修行也有莫大的好处,只不过这多倍的痛苦,就不知道能够痛苦到那种程度了。

    白人又道:“这种痛苦的程度,我也无法告知,因为我从来没有运用过这样宝物,死海紫针又叫紫冥针,原本就是一种禁物,无论是谁都不会选择拥有这样一件法宝,我当初也还是为了收集宝物增加自己的底蕴,所以才将之带回了非潭。”

    “这紫冥针说起来也是极为的神奇,在死海传说之中,这是能够克制万法精神的神物,但是也只是存在于些许的传说之中,并没有能够得到佐证。仅仅是就将它植入自己的脑心灵识之中,便已然吓退了太多人,不管武者强悍都何种地步,灵识总是最为脆弱的存在,稍有不慎便会失去因此失去所有力量。”

    “万年深海金角白鲨,乃是死海之中的霸主,这死海我也不知道在何处,传闻是在三垣之地的某个深渊旁,据古籍记载,这紫冥针实在太过罕有,并不是每一只金角白鲨都能炼制出来,所以它存在的数量也并不是很多,整个三垣九野大陆,能够存在五根,便已然算得上是一个令人心惊的数字。”

    “这紫冥针虽然传说十分强大,但是在天市垣的某处仙山上,便被某位强者收集了一根,供其他人参观与研究,但是多年以来除了能够的‘取痛’之说,还有就是精神方法的灭杀能力,几乎没有其他的作用,那举世罕有也成了极为鸡肋的存在。”

    姜鸣听此,却是自嘲般地笑了笑,道:“三垣九野只有五根,我一个凡武武者就能独据一根,看来我还是颇有缘法。说不定,往后第一个研究出这紫冥针的绝世威能的人就是我,说不定我也可以借此登临天地巅峰强者的阵营了。”

    白人道:“或许吧,你这般说法倒是让我的私心显得颇重,我终是待你不公。这紫冥针太过神秘,而且蕴含着能够毁灭的死煞之力,让他一直寄居在你的灵识中还好,千万不要试图控制它,不然我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姜鸣听此,久久沉默,随后便收起了紫冥针,道:“既然如此,这宝物我便收下了。”

    白人道:“你是答应了我说的方法吗?”

    这种方法,便是取代之前的坠玉之法。

    姜鸣微微失神,道:“前辈,还是容我再想想吧!”

    白人也是有一些怔然,暗中责怪自己,竟然为了还夜泉给自己的恩情,竟然选择提出

    用这种方法,姜鸣明显就是夜泉看重的人,虽然终究是为了夜泉,但却侵犯了夜泉的权利,特终究是越庖代俎了。

    “想想好,还是想想好啊!”

    这一瞬间,白人也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冷血了,为了维系一个故友的残魂,便用这种方法来逼迫姜鸣,虽然姜鸣也有可能愿意,但他却做得人头鬼面。

    白人再次拿出一个玉盒,其中装盛着一只圆球状的果子,他道:“药材品阶高低的论判来自于药材的灵性,一般共有九等划分,但是在九等之后,药材便会凝聚出灵婴,这样的药材便是凡人口中的仙药。灵婴也有质量的优劣,随着仙药的氤氲出来的仙气中的灵纹便可判断。”

    “我这里有两株仙药有着恢复灵魂的能力,一株是这冰火无根果,另一株则是蛟龙守护的逢谷天玉胶。其他仙药应该都已经这些年进入非潭的人取走了,毕竟仙药这种东西,对于地位强者有着极大的诱惑力,更为贵重的即便是天位强者也趋之若鹜。”

    “这冰火无根果刚好可以作为你恢复夜泉残魂的消耗,我也没有其他药材能够给你,外面的逢谷天玉胶待你接受了我的传承之后,也可以向蛟龙试一试,若是能够通过考验取得,倒是对你帮助极大。”

    “药材九等之上便是仙药,这便是那超越了九等之上的药材吗?果然神奇。”姜鸣将那装盛着冰火无根果捧在手中,只觉得嗅到其清香便精神清新,仿佛灵魂都得到了洗涤,他小心翼翼地将之收起来,先前的参生子虽然也有着作用,但是自然被排斥在使用之外了。

    白人又道:“一直让夜泉为你提供精神空间毕竟不是什么长久之事,但是我却没有空缠子能够赠给你,因为昆明城所处偏僻的原因,我生前长期守护昆明城,几乎没有离开过,自然也用不到这空间储存之物。但是非潭之中却有着能够制作空缠子的原料,等完成传承之后,你可取来让夜泉给你制作。”

    姜鸣惊讶道:“夜泉前辈还会炼器之术?”

    “哈哈哈哈”,白人朗笑道:“当初的夜泉可是天纵之才,同修两道,术与器同时兼具,只不过他在修术上的光芒太盛,外人也只传说他的惊人事迹,至于他的炼器才能,便被忽略了。我倒是忘了告诉你,你的那柄玉如意,好像便是夜泉经过修复与重新铸造之后形成的,对于他来说,制作一个空缠子定然不是什么问题,也正好可以弥补你的储存空间的丢失。”

    姜鸣对此只得连连赞叹,真的越是优秀的人,越是什么都会,他不知道夜泉在数百年前是怎样的人,但是听到这些侧面之语,足以说明他的强悍。

    白人又道:“将你的玉如意给我看看,先前白鹿贸然引动磨练之境,虽然只是幻境,但却是那些陨落在昆明城中的荒族战士精神所化,能够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柄玉如意先前为了救你,自主动用了大量的力量,若是得不到补充,恐怕就会面临着损毁的风险。”

    姜鸣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办?白人前辈,玉如意对我有着巨大的作用,有没有其他办法将之修复?”

    白人道:“这柄玉如意还要进行你的坠玉之法,自然是不能缺少,但是这样程度的损耗,以后却不能再这般了。若你是天位强者,将宝物带在身边,宝物便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滋养,但你却只是凡武武者,所以只会消耗玉如意的能量。玉如意先留在我这里,我自然会帮你修复好。”

    姜鸣犹豫了一番,终是道了声好。

    白人此时面色凝重道:“你能接受我的阵法传承,既是你的机缘,也是我的机缘。你也知道,我已经是陨落的人,没有办法再继续守护非潭与三垣九野了,你继承了我的阵法经验,来日必然会承担起守护之名。”

    姜鸣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面色肃然上前,单膝跪在白人面前道:“晚辈自当继承前辈意志,以身为阵,守护此间天地!”

    白人欣慰地笑了笑,道:“那就开始吧!”

    一道巨大的阵法渐渐在水面上浮现,清水潭的水剧烈地翻滚起来,但是白人手掌一抬,顿时所有的水花都归于了平静,那道巨大的阵法像是被直接抬了出来。

    “万阵归一,四海通印。何方有灵?自名非潭。矩阵无依,妖魔开道。”

    顿时那道大阵缩小到了白人手中,如同一个微型的矩阵被白人排出姜鸣的体内,姜鸣只感到一阵温热,皮肤便渗出白色光芒来,其中有着不少的元结游丝,在姜鸣周身飘荡。

    白人紧皱着眉头,手中持续结印,在姜鸣周身围绕,不断有着元结进入姜鸣体内,这是他参悟的阵法之秘,以及在领悟修阵的时候对阵术的一些感悟,这将是姜鸣修阵的基础。

    白人轻喝道:“吾修阵数十载,领悟阵法上百种,能翻天覆水,能噬魂生杀,虽不入天位,但却能够自成一域,我将这些经验全部打入你的灵识之中,随

    着你的境界提升,这些记忆将会如同烙印一般进入你的脑海,你能在修阵上达到怎样的程度,还得靠你自己。”

    姜鸣感到灵识之中充满了太多的东西,俨然有着将要别撑破的感觉,他紧咬牙关,坚持着这种传承,道:“前辈所言,我一一记在心里,来日必定光大白人前辈的传承,不辱前辈之名!”

    “很好!”白人脸色淡然,道:“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持意识清醒,你已然比不少人要强了,不过真正的传承还没有到来,你可要坚持住了。”

    白人道:“修阵必须要在地位境界,你眼下只是凡武武者,领悟不得其中道理,但是你却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参悟我的经验,不时必有裨益。”

    “飞仙不遇,死海无生,紫薇夜明,东北长恨。”

    “大阵雏形,现!”

    只见一道线条复杂的阵法出现在了白人手中,他的身体顿时虚幻了不少,姜鸣看在眼中,道:“白人前辈,这道阵法似乎与其他的不相同……”

    白人道:“你见到过,这便是那日荒族天位强者降临,我动用的绝杀之阵,万妖屠剑阵。这与其他阵法的确不同,这是我倾尽心力炼制的,阵法已然有了自己的灵识,甚至比通天之物更加强悍。”

    “万妖屠剑阵?”姜鸣仍然记得清清楚楚,他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在白人施展此阵之前,那荒族天位尊者寒豫独断优势,但是在此阵出现之后,仅仅只是一招,天位尊者几乎没有反抗与躲避的力量,就被白人所抹杀,这等强势之阵,让姜鸣也是异常心悸。

    白人道:“此阵有了灵识,也就是有了魂,阵魂与阵体缺一不可,否则无法催动此阵。我将它完全打入你的体内,若是你日后能够催动此阵,必然能够光耀九野。这是我最强大的阵法,你要记住其构造与精髓。”

    姜鸣切齿道:“多谢前辈赠与!”

    “啊!”

    凄厉的叫喊声,从那清水潭传来,要将这样一座庞大的阵法植入人体,必然要经受相同的犹如铁索穿脉的痛苦,姜鸣保持着最原始的清醒意识,眼睁睁地注视着那道阵法如同刀刃一般化入身体,他精神紧绷,完全不敢有一丝懈怠。

    一日一夜过去之后,那万妖屠剑阵终于进入了姜鸣身体,姜鸣按照白人的指令,滴血入阵,真正地与这道阵法建立关系,从此之后这万妖屠剑阵便是他的阵法,即便是白人都无法运用。

    白人道:“很好,接下来便是其他的阵法,其他的阵法虽然也都很强悍,但是只有阵体与凝聚之法,没有独特的阵魂,这也造成这些阵法的限制性比较大,只不过你所要付出的辛苦仍然不小。”

    姜鸣坚定地道:“晚辈接受!”

    “戮仙阵!”

    “九曲黄河阵!”

    “三魔叩首阵!”

    ……

    白人有着上百道阵法,自然会一一传承给姜鸣,但是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要漫长。

    就在姜鸣在清水潭接受白人阵法传承的时候,林寒却被蛟龙与黑熊带到了一座青丘前,望着那不高的山丘,顶上好似有着烟雾缭绕。

    林寒道:“两位前辈,你们将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蛟龙道:“白人大人说,你的气息颇为虚浮,定然是服用了某种丹药,才晋升到了现在武道境界,这对于你以后的修行不好,所以便想出来了一种能够夯实修行基础的方法,这座青丘便是。”

    林寒颇为意外,没有想到姜鸣被白人看中成为继承人,他也因此被荫及,因为自己修行时间短暂,那次重伤之后是姜鸣拿出了灵丹救了他的性命,同时使得他的修为有了进步,但是一直以来那丹药中的药力他都无法完全吸收,造成气息虚浮,时常需要玉如意来压制的问题。

    林寒道:“两位前辈,不知这里有着什么东西,能够让我夯实武道基础?”

    黑熊嘿嘿一笑,笑得人心里瘆得慌,而后道:“爬上去,这便是你的修行。”

    蛟龙解释道:“这座青丘并非一般的山丘,其中灌注了不少的白人大人的精神威压,你登临此丘,便如负重前行,但其实负重的是你的灵魂,这对于你的修为有着极大的帮助,并且能够让你更自如地掌握自身力量。”

    林寒听此啧啧称叹,他原本以为只是一座普通的山丘,竟然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作用,不过也是因此生出了兴趣,姜鸣去接受阵法传承,出关之后自然会有极大的提升,他自然也不能落在后面了。

    蛟龙见林寒已有上前的准备,便道:“在白人大人的传承结束之前,你都可以在此修行,登上此青丘,顶上有一处灵潭,能够恢复你受损的精神。当然,若是你在这段时间内无法完成,自然也到不了顶上,进入不了那灵潭。”

    林寒目光愈发火热,低沉道:“既然如此,便让我看看这青丘有多了强大!”

第三百零三章 杀生者

    天心帝国天安城,这是一座由各路商贩集合起来的城池,城中的商贩几乎来自于全国各处,其中不乏一些富可敌国的大商贾,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有着成为大商贾的小商贩,但想要完成这一步可并不容易。

    这就像是一种有着趋势的效应,因为一些大商贾的成功,甚至在官方承认中得到了一些权力,真正实现了钱权两收,这也引动了无数人汲汲于富贵,想要通过这条路出人头地。

    但是随着越多的人投入这门行业,便必然会让更多的人成为组成这个基数的底层人员,而现实也正是如此,因为这些人疯狂涌入,致使天心帝国从商者严重增多,自然难以避免有一部分人要接受失败。

    傀左,天心帝国中的小商贩,他也与许多人一样都拥有着那样雄伟的梦想,但是事与愿违的是,经历了数次投资,奔波南北,甚至前往了秦王朝做生意,可仍然没有用勤奋换回来收获,他已然负债累累。

    他居住的房子被债主强行抵债,他也被撵了出来,他依然极为清楚那些人的面目,是那般凶恶,似乎要将他吃掉一般。但是那房子只能够抵扣一部分的欠债,还有一部分却仍然没有办法偿还,那几人再一次找到了他,在破庙之中将他毒打了一顿,仿佛要将他就此送上西天。

    “傀左,再给你最后三天的时间,你如果不能够将欠的钱还清,我们便打断你的腿!”

    傀左拖着伤躯躺在破庙之中,可是偏遭连夜雪,天色陡然阴沉下来,那雪花飘舞进来,带着丝丝寒冷,似乎要将他冰结成冰块。

    他将身体蜷曲起来,无声之中带着挣扎,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来偿还别人欠他的。

    “混蛋!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什么我就不能成功?”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输个精光,我已经三十岁了,依旧一事无成,我不想!”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去死!不,我不能死!”

    “我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我还能够有机会,有机会!”

    “可是,我凭借什么卷土重来?”

    傀左没有有能耐的亲戚,也没有那种大商贾能够在官商两道游刃有余的能力,他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可是自己早已是孑然一身,他在用自己的所有能力在拼搏,但仍然没有换来一个好的结局,这一次又输了个精光,他所有的资本都已经在那场生意中丧失,他现在依旧是一个孑然一身的人。

    不,他还有一身的欠债,无力偿还。

    傀左感受到浑身的剧痛,他精疲力尽,费力地挪动着自己的位置。

    他曾不止一次感受到了绝望,本想就此轻生,了结自己的性命,但到了最后还是忍耐下来了,他并不想死,他不甘心。

    他面色狰狞,呼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生在那些大方之家,一生下来便有足够的资本,不必这般费力地去拼搏去挣扎。那些人的嘴脸我已经看够了,但是如果让我来选择,我愿意成为那些人,我愿意与狼共舞,成为食人鱼的一员,只要不要让我就此失去所有机会。”

    “他们给我的白眼,我都记在心里,他们在我面前摆过最为倨傲的神色,我都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他们,千倍万倍还给他们。不,我要给他们要深的耻辱,让他们知道,他们曾经高高在上俯视的那个人,最终会了结他们的性命。”

    “可是,我又如何做到这些?没有了生意,没有了资本,我还有什么机会?我想要东山再起,我想要化成一股能够淹没这个帝国的风沙,可是谁能给我这个机会?”

    傀左敛着眼皮,不由得悲苦地苦嚎起来,许久之后,又开始大笑起来,也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情绪,若是有人在破庙之中,定然会被这道声音吓得落荒而逃。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抚来,猛然撞开了破庙之门,裹挟着无数风雪,扑在了傀左的面前,他掩面来看,却见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影站在了他面前,视其容貌竟是格外的俊朗。

    “你是……”傀左试探问道。

    那道人影道:“我的名字,你一定牢记好了,我来自第七幕,名为邶裘,是一个将要改变你命运的人。”

    “邶裘?第七幕?”傀左大吃一惊,急忙向后缩了缩,道:“你是第七幕的人?那可是九野最大的信息收集组织,听说所有第七幕的人都是极为隐密的存在,你为何会在我面前展露你的身份。”

    邶裘轻笑一声,道:“这些你不用理解,我想要做的事情,第七幕无法监管,只有一点你记清楚便好,我有着能够改变你命运的机会,只要你相信我,便做我的仆人,如何?”

    傀左蹙眉道:“改变我的命运?怎么改变?你要借给我钱?”

    “哈哈哈”,邶裘大笑道:“给你钱?怎会有这般想法,我并不会给你钱,而是要给你所要的一切,但是你必

    须听从我的命令,到时候你想要的威望,权势、钱财、实力,你都能拥有,那些曾经对你不好的人,你都可以将他们随意处置!”

    “真的吗?”傀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现在已经走到了末路,若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肯定会在乎几日后,被那债主断了腿,他从此以后就是废人,再也没有其他机会了。

    傀左眼神逐渐阴狠,道:“只要你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包括我这条性命,但必须是在这场交易完成之后。我是做生意的,我知道什么是亏损盈利,只要你能完成,就算让我做你的仆人又怎样?我已经受够了这种被人支配命运的感觉,我所经历的失败都是因为我太弱,我要成为强者,我要来反过来掌握那些人的命运。”

    邶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道:“好,我会帮你。这是一颗有着神力的丹药,你将其服下,便能在一夜之间拥有半步九段人位的武道力量,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辱你,在这天心帝国之中,除了那几个武学宗师,再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

    “半步九段人位?”傀左接过那枚丹药,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言语太过震撼,他内心十分激动,还是被人毒打之后身体仍然不听使唤,他的手掌竟然十分地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将那枚丹药抖落,他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将之捧住,目光之中极为狂热。

    傀左霍然望向邶裘,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邶裘道:“仅仅只是见你可怜而已,正好我也缺少一个做事的人。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话,将这枚丹药丢掉,怀疑这是毒药?那就等着那些人再次找上门来,将你的腿打断吧!”

    “不,我没有怀疑。”傀左瞬间张开嘴,将那枚丹药喂到嘴里,而后道:“我现在可是一个被万世抛弃的人,没有人想要杀我,我还没有这个资格。我相信你,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来自第七幕,而是你愿意给我这实现野心的机会!”

    邶裘仰天大笑,道:“很好,我正是需要这样下属,现在便坐下吧,等待药力发作,不过这个过程有些痛苦,在此期间我都不会离去,直到看着你成为晋入半步九段人位。”

    傀左也疯狂地笑起来,道:“好,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另一个自己了。我以往可没有想到过,我竟然能够成为武者,能够成为这般实力的武者,我已然看到了那些人的结局,他们不会好死的。”

    邶裘转过身去,道:“等到你成功之后,你就是第七幕的人了,到时候你想要做的事情,第七幕的人都会配合你,不管你是想要杀谁,还是想要取代谁成为新的大商贾,你都可以轻松实现,想来你应该对第七幕有着一些理解,在这九野之地,只要第七幕想做,没有人能够阻止。”

    不一会儿,那服用了丹药的傀左开始痛苦地哀嚎起来,仿佛有着数十万只蚂蚁在撕咬着他的器官,他在地上翻滚着,用尽一切力量在抵御着这种痛苦。

    邶裘见此,道:“这就是这杀生丹的副作用了,你要是能够忍受过来,明日你便是半步九段人位,若是不能,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邶裘转身走出破庙,外面的风雪愈发狂躁,似乎要将这座城池都淹没。

    邶裘战在雪中,轻笑道:“那些家伙研究出来的杀生丹,取用了数百名通晓占式的武者的鲜血,并且动用了许多医药的学问,才制造出了这种违反人性的丹药。他固然可以让人一夜之间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半步九段人位武者,但是其风险也是颇大,有太多的人难以忍受其中的痛苦,能够活下来的仅仅是不到十分之一。就看看,这个人能不能够撑过来了。”

    一夜时间过去,那庙内的哀嚎声早在半夜就停歇了下来,邶裘没有着急进去查看,而是等待着日出,才进入这所破庙,但是他刚刚跨入庙门,便感受到一阵迅疾的风势,只见一道黑影暴冲而来。

    邶裘连忙出手抵挡,那人却双手都是杀伐之招,虽然招式简单只是最为普通的出拳与出腿,但却借助着凶悍的力量,发挥出了极大的威势,连连交手数十招,邶裘看出一招破绽,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腹上,人影飞出去数十米。

    邶裘大笑道:“不错,不错,没有想到你真的成功了,怎么样?有了实力便想要挑战我了吗?”

    那人影赫然便是之前的傀左,此时他的衣衫都被自己撕毁,身上遍布灰尘,头发也别撕扯下来了一堆,整个人眼中充满了血丝,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更像是一个刚从地狱之中冲出来的魔鬼。

    傀左心思一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走上前去单膝跪在了邶裘的面前,他道:“属下不敢,大人对我有救命再造之恩,以后我这条命便是大人的,只不过大人答应我的……”

    “那些自然没有说假,你现在便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情,想杀谁便杀谁,一切都有第七幕给你撑腰,想要什么便去自己取,第七幕也都会帮助你,只要你记得你的身份,你的力量是谁给的,我下次呼唤你的时候,你能出现便是对我们交易最大的认可了。”

    邶裘拍了拍手,冷声道:“你说过,你是个生意人,应该最知道经营生意需要的是什么。若是你不听使唤,你应该知道结局的,我的手段可不是打断你的腿那么简单,而且你也应该能够想明白,我之所以放心你就此离去,不是因为我有多蠢,而是因为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有第七幕的监视,这九野是第七幕的九野,你若是想要藏躲一番,便尽管可以试试。”

    傀左眼底一寒,听到邶裘这般平淡却遍布威胁的话语,他丝毫不怀疑这人的手段,他展出一抹笑容,重重地朝着邶裘叩了下去,道:“大人之恩,我傀左必然倾力以报。”

    “哈哈哈哈!”邶裘看到这般景象,也没有怀疑什么,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破庙中。

    傀左看到这般速度,即便他已然是半步九段人位武者,却仍不免感到惊讶:“这邶裘大人实力相当恐怖,方才他也应该是有意试探,不然的话我在第五招左右的时候,就会被一击击溃。”

    傀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经历了昨夜那般非人的折磨,他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吗,但幸好是重新见到了光明,他捂着胸口,他能感受到他的心口位置有着一道温热的存在,他还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是在昨夜他将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正是那块宛如铜片一样的东西帮助了他。

    “这东西,好像是很久之前就在我的身体中出现的,而昨夜似乎是我表达了最强烈的求救意识,它才自发地救了我,真是宝贝。比起那只会利用我的人,这宝物可是一心一意地帮我,我也有了能够真正强大的基础了。”

    傀左感受着周身充沛的力量,他虽然没有从来没有修行过武道,但是在服用了那枚丹药之后,他不仅生出了半步九段的力量,而且也随之有着许多的战斗经验,似乎就像是一种潜在的意识一样,只要自己身动便能知道该怎样战斗,可以说这是一种战斗本能。

    “凭借一枚丹药便能制造一名半步九段人位武者,这第七幕可真是野心膨胀,不过正好,想要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他们办我的事,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也是时候偿还了。”

    这日,傀左入城。

    第七幕早有消息传达,派出了数人迎接,连天安城的第七幕楼主也出来迎接,傀左换好衣服之后,便被安上看了一方富商的身份。随后,在城中各大商贾的交流研讨会上,傀左出面,嚣张的态度让许多人不满,但是在了解到傀左的背后是第七幕的时候,所有人都噤声不语。

    傀左终于实现了一次成功商人的豪气,豪掷千金,砸到了门童小厮的脸上,而后飘然离去,一众大商贾面色惨白,生怕这位第七幕培养的人降下灾祸。

    而随后,城中便出现了多起凶杀案,有几个名声并不是很广的生意人,也有几个放债的富商,还有着几个做借贷生意的有钱人,都被人杀害了,死相极为难看,有的被剁掉了手脚,有的被挑掉了经脉,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还没哟瞑目的双眼都极为惊恐,似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一座中等规模的府宅之中,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傀左擦拭着刀刃上的鲜血,地上则趴着一个被断了手脚的的中年人。

    傀左坐下,阴狠地笑着,道:“第十八个,僧正豪,你虽然没有直接欺辱我,但是你对陶瓷生意的垄断,是我一直难以有收入的主要原因,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有钱人,也该付出一些代价了。”

    但是这间屋子中不止一人的呼吸声,一名身上仅仅穿着薄纱的年轻女子坐在床上,春光半露半掩,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眼中遍是恐惧,但是她却早已经忘记了呼喊,只是失神地盯着,盯着那死相恐怖的尸体,还有坐在桌前的神秘男子。

    傀左听到了那虚弱的呼吸声,转头望向那床上的女子,那是这僧正豪才纳的小妾,容貌虽然不是绝色,但也是少有的美人,方才他闯入之时,僧正豪便欲与小妾亲热,只是傀左只顾着杀人,倒是没有注意着女子。

    傀左盯着那女人,顿时心中有些颤抖了,他一直忙于经商,对于女色不敢轻惹,眼下看见这番光景,早有一种躁动开始浮现。

    他走近床前,瞥了那早已经失神的女人,手便开始揽住她。

    “我三十岁了,还没有享受过这般滋味,既然这次碰到了,可不能错过!”

    床帏有声。

    随后傀左离开,那床上的女人也已然没有了呼吸。

    “原来强者便是这样,能够掌握自己想要的,能够肆意处置自己不喜欢的,这种感觉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感觉。”

    “我傀左,也终于有名字了!”

第三百零四章 痛之坚毅

    “这便是修阵之道吗?”

    经历了数日之后,姜鸣第一次从那清水潭上站起身来,他的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关于阵法的知识,这不是他在短暂时间内能够掌握的,但想要粗略领悟其中精髓,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白人看着姜鸣起身,笑道:“看来你是将我传授给你的都接收了,你虽然天赋并不是很高,但是意志力却坚毅得惊人,日后凭借这一点,你的成就绝不在我之下,甚至还有可能超越夜泉的最高境界。”

    姜鸣颔首拜道:“多谢白人前辈传承,先前在昆明城我已然知道了白人前辈生前是六重地位,但却能够硬撼荒族天位尊者,我很想知道,夜泉前辈是巅峰时期是何境界?”

    “他没有同你说过吗?”白人微微诧异,道:“这也难怪,天位对你来说太过遥远了,虽然你有着能够涉足那一境界的资质,但是终究只适合外人的推测,千百年来死在这中间的绝世天才可不在少数。九重地位之后,虽说便是天位,但想要真正地踏入那一领域,却比想象中要难得多。夜泉在数百年前乃是绝世强者,他已然达到了七品天位的境界,真正地站在了三垣九野的最高点。”

    “七品天位?”姜鸣口中反复念叨了几遍这几个字,天位之上便可用“品”字衡量,因为规则也是如同人位与地位一般,从小到大可至最强,可是这其中的艰难又岂是人位与地位能够相提并论?姜鸣不语,他不知道三垣九野的最强者究竟有多强,但是到了这等境界,应该都能跻身那巅峰层面,可夜泉却选择了去寻找荨岩,也真是一代真正的强者。

    白人道:“你有没有感受到些许的不适?”

    姜鸣道:“身体并未有不适,只是有一些饿了,白人前辈,敢问我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白人笑道:“在非潭之中已经有十四天了,外界的话,应该都有将近二十天了,你察觉道腹内饥饿也是正常,毕竟没有达到地位境界,百年无法补充天地灵气化作自身机能。”

    “十四天?”姜鸣在接受传承的时候完全没有时间观念,听到白人这样说法,他顿时愣住了,平常人不吃不喝三四天都已经忍不住了,硬抗十四天他也没有这种能耐,他不由得疑惑地道:“白人前辈,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要是真的过了十四天,我早就饿死了吧!”

    白人道:“经过了我的传承,你自然会有一些难以用肉眼察觉的进步,你体内有着万妖屠剑阵的阵魂存在,它会自发地帮你吸纳天地灵气,即便你没有达到地位境界,也不会再产生饥饿感了,这也就是凡俗界中常说的‘纳气辟谷’。”

    姜鸣这样一想,似乎也就能够解释这个问题了,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不用吃东西就能保持身体机能,说起来有些怪,没有了吃喝享受,凡人似乎就没有生活的意义了一般。

    姜鸣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白人前辈,不知你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复活?像你这等强者,应该都有着强悍的手段吧,而且你的残魂看上去如此完整,还能办帮我完成阵法传承,是不是代表着你有机会能够重新活过来?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来,晚辈自是赴汤蹈火。”

    白人微微一愣,对姜鸣这般说辞不免多了许多好感,不管他是真心实意,亦或是嘴上说说而已,但却有着这种心思,这已然让他颇为欣喜了,毕竟他将自己的毕生研究都传承给了他,怎样也不希望自己的继承人翻脸不认人。

    白人道:“你这倒是有趣,不过我的状态可与夜泉并不相同,他是一缕残魂,而我是借助阵法唤醒的意识,若是你眼前的我也是残魂,我早就能够在百年前就重生了。只是那荒族尊者太过强悍,我以身化阵,早已将魂力尽数散入了大阵之中,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烟消云散了。”

    姜鸣道:“晚辈不信,夜泉前辈当初伤势成了那般,都有着能够维持之法,白人前辈至少能够掌控自己的阵法,奈何不能重生?莫非是白人前辈还对我有所疑虑?”

    白人道:“自然不是疑虑,你是我的继承人,也是夜泉选中的人,我没有理由怀疑你。我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强大,我虽然能够仗着阵法手段硬撼天位强者,但终究只是地位修者,距离天位强者还有着一定的距离。若是你往后能够达到天位境界,来到这里或许能够将我重生。”

    姜鸣记下了,自古有恩必报,受人点滴当涌泉以偿,姜鸣在心中将这些算得很清楚。

    白人道:“我只是一道意识,帮你完成了传承,已然让我极为疲惫,我知道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也不便打扰,方才我离开替你取来了制作空缠子的原料,这些都给你,你可以在这清水潭中完成你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人会打扰到你的。”

    白人话语落下,便化作一团雾气砰然消散,姜鸣却是有些失神。

    他手中捧着那制作空缠子的三样的东西,

    两类中品金属空玉与缠玉,还有一枚拳头大小的白色石头,这是名叫做望红石的材料,虽然不是中等金属之列,也算是颇为珍贵。

    “那么,接下来就让你重新醒来吧,夜泉前辈!”

    姜鸣收起各类物件,沉下心神,那两块荒源鼎碎片便飘荡出来,玉如意也已然被白人灌注了许多灵气,重新发出柔和的白光,漂浮在姜鸣头顶,有着玉如意的净化之力保护,他的灵魂便会处在颇为安全的情况下,而荒源鼎碎片也能时刻准备激荡,赋予姜鸣取之不尽的力量。

    “死海紫针,现!这等宝物,虽说是禁器,但却有着无限的潜力,我从握住这针的那一刹那起,便没有丝毫犹豫,我会选择吧这样的道路,只是些痛苦而已,植入灵识之中,这个过程虽然有些无数的危险,但我却不得不做。”

    姜鸣双眼死死地叮住那紫冥针,似要 将所有精神精神尽数融入其中,紫冥针乃是仙驭之器,在一瞬间便感应到了姜鸣的感召,缓缓漂浮而起,竟向着姜鸣的眉心之处刺去。

    “灵识多分布在大脑之中,但是想要将这紫冥针炼化,便必须让它进入我的眉心吗?这可是人类的死穴啊,万一被刺入之后直接暴毙怎么办?”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姜鸣便必须催动精神,驾驭那紫冥针刺入,那根短小的的针尖姜鸣看着竟是感到十分瘆人,似乎他在做一件将自己逼上绝路的事情一样,不过旋即他便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来吧,让我看看这紫冥针到底有多强,若是出了意外,自然有着玉如意与白人前辈能救我一命,凡事都得冒风险,只有敢于挑战那些旁人不敢尝试的危险,人才能真正地走上强者之路。好吧,话帝的确是这样说,不过就是有着太僵硬了,只是害怕也好,怎样都好,这件事我做定了。”

    紫冥针缓缓来到了姜鸣的眉心之处,姜鸣却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但是他的双眼却异常坚定,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他的行动。

    “咻!”

    紫冥针没有任何迟疑,便刺入了姜鸣的眉心之中,姜鸣只感到一阵剧烈地疼痛,仿佛在这一瞬间生机尽数被毁灭了一般,灵识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死人才会是这种状态吧!

    只是随后姜鸣便恢复了正常,紫冥针已然融入了灵识之中,没有过多的痛苦,但是姜鸣却突然明白了,这紫冥针所有的属性都是在痛苦这方面,但是自己痛苦还有着极长的路程,往后还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姜鸣自嘲地一笑,道:“不过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至少又有了一件宝物傍身,只是一般情况下无法催动使用而已。”

    接下来便是再一次使用坠玉之法,将夜泉从沉眠之中唤醒,修复他将要溃散的残魂了,这个过程姜鸣已然有了一定的经验,但是因为白人将之流程改变了一些之后,他反而变得有些蹑手蹑脚的,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比前一次要更为痛苦。

    “冰火无根果,这等仙药应该是有着更为纯粹的力量吧。我以心头血为引,以灵识为载体,催动紫冥针,动用玉如意净化之力,坠玉祭祀,开启!”

    只见那柄玉如意漂浮在冰火无根果上面,一道白光照射,映衬着姜鸣脑中灵识里的紫黑色短针,紫冥针顿时发挥出一些灵气,反馈到了冰火无根果上面,这枚仙药开始有了微末的变化,其中的灵气正在一点点地被瓦解,想来只要一段时间,就能将仙药之中的灵气提取出来。

    姜鸣心口似乎打开了一道裂缝,有着数滴殷红的鲜血从其中飘出,而后落在了冰火无根果上,此时的冰火无根果透露着一丝红色的妖异,其中的灵气却已然受到了引动,在朝着姜鸣的精神空间递送去。

    心头血的丢失让姜鸣剧痛不止,此时紫冥针似乎便在发挥着能力,将冰火无根果中的灵气再一次提纯,同时将痛苦翻了数倍反馈给姜鸣,那种痛苦再也不仅仅是精神领域的,而是让灵识都无法承受的痛苦,灵识似要就此爆裂开来,姜鸣才明白为何会白人说着自紫冥针乃是害人之物,这种痛苦哪里是人能够承受的?

    “啊!”

    凄厉地哀嚎声在清水潭中回荡,那般声波激荡着潭水,原本的平静似乎被这种声音打破,再也难以回归正常,只是那哀嚎声中的凄惨之音,却足以使得任何人都心境动荡。

    蛟龙与黑熊听到了这道声音,也不由得眉头紧锁。

    蛟龙道:“还是清水潭方向,那里白人大人已经设置好了禁制,但是声音还是飘了出来,似乎这次的声音中有着对灵魂的伤害作用,那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黑熊道:“自然是阵法传承啊,想要继承白人大人的阵法经验,哪里有那么容易,且不说这个过程会如何痛苦,想要拥有怎样的实力,。便必须去经历这些,若是白人大人肯传授我阵法,我也愿意这般经受。”

    蛟龙

    道:“白人大人早就说过,我们都没有修阵资质,你就别妄想了。只是我感到好奇,先前的哀嚎声还挺正常,那是接受传承必然经受的痛苦,但是隔了这几天,我以为传承都要完成了,为何又开始哀嚎了?而且这次的声音似乎都不是普通的声音,那小子可只是凡武武者,怎能经受得了这般痛苦?”

    黑熊道:“谁知道呢?或许也是白人大人不该选择一个凡武武者作为继承人,若是没有地位境界的修为,便无法使用各种阵法。那小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还怎么将白人大人的阵法发扬光大?”

    蛟龙道:“我倒是不这样觉得,白人大人做事都有一定的道理,说不定那小子真的有我们看不见的优势所在。就像这个小子一样,这青丘可是专门为了历练非潭空间的妖兽设置的,人类根本无法承受那种程度的精神威压,但是这小子却能以凡武武者的实力,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爬到了那般高度,他也似乎没有了极限。”

    蛟龙与黑熊抬眼望去,只见林寒已然在那青丘的咽喉之处,距离那山顶也差了不多了,再次期间他一次又一次地往上攀爬,又一次又一次地往下坠落,似乎这个过程让他的精神更为坚韧了,才能在那般艰难之中再次迈动脚步。

    “真是变态,难道现在的人类都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吗?”黑熊骂骂咧咧地走开,蛟龙也是哭笑不得,这次进入白人遗迹的这两人,似乎有着别样的能力,若是他们能够成为强者,说不定这非潭的命运将会全部依仗他们。

    紫冥针带给姜鸣的痛苦几乎是上一次进行坠玉祭祀研磨精神的三倍以上,这一次他的手脚抽搐,似乎一切都显得不再那么正常,但是好在他终于坚持下来了,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灵识已然极为衰弱,但是他仍然在坚持着。

    随着冰火无根果的融化提纯,并且缓慢地注入了那精神空间之中,从一开始的黑暗,到了之后姜鸣内视能够看见的一点光亮,姜鸣终于觉得自己的努力是有收获的,起码那消失了数日的夜泉终于缓缓苏醒了。

    冰火无根果渐渐药力不济,这次坠玉祭祀已然到达了尾声,姜鸣所要承受的痛苦也渐渐削弱下来,但是稍有刺激,便会让他痛苦不堪,此时他觉得身体似乎不再属于自己,灵识也不再接受他的操控了。

    “这紫冥针‘取彼之痛,还之吾身’的能力太可怕了,竟然是比那荒族战士的天雷还要强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哈哈哈,哈哈哈,好在我终于撑过来了。”

    在这种痛苦之中硬撑两天,对于姜鸣的伤害可想而至,他的身体早就已经积攒下了一些病症,只不过那些隐患都藏在暗处,因为有着他强横意志的压制,所以才显得如常人一般,只是若有一日,这种痛苦真的爆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撑下去。

    夜泉曾经对他说过,即便是天位强者,以心头血为引,以全部精神消磨为代价,进行十次以上这种祭祀,也会生机尽失,何况他只是一名凡武武者?每一次都会对他的修为、身体以及道心造成难以预料的损伤,而且伴随着人生不能承受之痛,这根本就不是救人,而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延续夜泉的残魂。

    就在此时,姜鸣的精神空间微微动荡,从中升起许多气息,而后在姜鸣面前凝聚成一道人影,一身甲袍,看上去仍然是那样虚幻,但却比之前要凝实不少。

    “夜泉前辈,你终于苏醒过来了。”姜鸣颇为惊喜,望见这一幕,才终于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夜泉轻叹了一声,深深地望着姜鸣,有着说不清楚的情绪,即便他只是一道残魂,却仍然不免动情。

    “何必如此!”

    夜泉仅仅只是一眼,便看透了姜鸣的所有举动,他动用的祭祀,他灵识之中的紫冥针,都在他的眼中,他没有因为自己能够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而欢悦,却为姜鸣的所作所为而悲痛。

    姜鸣微微一愣,虚弱地站起身来,在这清水潭心水面之上,他单膝跪下,道:“荨岩,也是我的追求!”

    夜泉深知姜鸣付出了什么代价,也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但是他却无法阻止,都是因为他,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可是他却无法了断。

    姜鸣笑道:“夜泉前辈,你这一次的灵魂凝实程度,似乎比之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稳固。”

    夜泉淡然道:“这一次你用了这种方法,我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而且仙药之力也足以让我的残魂凝固了,只是你付出这样的代价,我竟有些过意不去了。”

    姜鸣摇了摇头,道:“这都是我愿意做的,或者说,这就是我的意义。”

    夜泉再次叹息了一声,顿时将力量释放出去,感知着周围景物,过了十多秒后,他惊讶道:“看来没错,这里是白人的非潭空间, 你也继承了他的阵法,说起来你还真是有着些许缘分。”

第三百零五章 仙之退隐

    姜鸣一一将进入白人遗迹之后的事情说来,夜泉听此也是渐渐蹙起眉头,至于白人与夜泉的关系,夜泉也已经承认了,在百年前夜泉还没有达到巅峰境界的时候,便意外救了白人一次,并且给了他许多机缘,才有了后来的白人。

    夜泉道:“没有想到,我击败夜氏古族七老,开始遍寻荨岩之后,白人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能以六重地位的实力击败荒族天尊,这也算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只是可怜了这一城百姓,给那些入侵者陪了葬。”

    姜鸣问道:“夜泉前辈,那你当年是否与荒族战斗过?”

    夜泉道:“我倒是没有与荒族战斗过,夜氏古族位于天市垣中,那里有着最强大的仙门宗派天宗镇守,任何荒族强者都不可能打那片地域的主意。不过我在历练的时候,曾经杀死过几个地位境界的荒族战士,因为实力差距过大,所以算不得是战斗。在我寻找荨岩的百年间,曾经见到过荒族入侵人垣野的场面,竟是未想到,护族守界的问题已然这么严峻。”

    姜鸣道:“夜泉前辈,白人将阵法传承给我,其目的便在于让我继承他的意志,守护着非潭空间,这其中是否还有着别的目的,我有些看不清。”

    在姜鸣眼中,能够完全相信的人并不多,夜泉与林诗虽然与他相识不久,但却能够互相信任,并且给予最为重要的帮助,而其次便是林寒与慕涯,除此之外,他对于谁都有一些顾忌,这也便是私心最重的人也必有颇重的疑心。

    夜泉顿了顿,道:“白人这个人,很难说,他是一个有着天赋与能力的人,而且做事极有眼光,当初我便是看重了他的性格,所以便与他结下善缘,他所守护的无非是昆明城与这非潭空间,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姜鸣思忖片刻,大概知晓了其中的意思,旋即地点了点头,又道:“夜泉前辈,这是白人前辈送给我的制作空缠子的材料,麻烦你帮我制作一个能够储存物品的空间。往后你也不必在维持那精神空间了,直接寄居在我的心魂中即可。”

    夜泉望向姜鸣,道:“这也是白人告诉你的?”

    姜鸣点了点头,并同时将两种中品金属都递了过去,道:“你这般神情,看来白人前辈的确没有说谎。”

    夜泉道:“我大概知道白人的用意了,他到底是一个重于情义的人,当初我救了他一次,现在他便想用这种方式来偿还,倒也算是个奇人,只不过似乎我也没有办法拒绝,你这般作为,教我如何偿还?”

    姜鸣摇了摇头,旋即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也该出去了,夜泉前辈需要与白人前辈的意识见一面吗?”

    夜泉道:“没有什么必要,他也陨落了,两道意识而已,可没有那么多相逢的话说。我往后便寄居在你的心魂之中,同时你的心魂可以规避所有针对心魂的手段,而那紫冥针虽然给你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也能保证你的灵识不再受到任何外来力量的控制,也算是你的造化。”

    戟夜泉的身影瞬间消失,因为精神空间的消失,他的方辕戟、玉如意与一些元金元银都被送了出来,姜鸣只好将之拾起,整备出了个包囊,显得比之前臃肿了不少。

    夜泉又传出声音来:“这空缠子你需要什么形状的?”

    姜鸣微微思索,道:“护腕吧,或者护臂、戒指也行。”

    夜泉道:“行,一日之后应该就能完成了,在此之后,我为了保存力量,便会长期出现休眠状态,不可能再出现帮你了,强者之路,还需要你一人独行。”

    姜鸣微微一愣,旋即释然。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能够从夜泉手中得到什么,他一个人走惯了,太多嘈杂的声音反而不太习惯。

    夜泉这般做的目的,既是为了让他培养独立的习惯,也是为了避免自己力量消耗太快,便又需要姜鸣进行一次坠玉祭祀,这种对姜鸣伤害极大的方法,谁也说不准会在下一次出现什么状况,唯一能够遏制的方法便是,不进行。

    姜鸣自然也是知道这种意思,只是淡淡笑了笑,便再也没有声音。

    当姜鸣来到清水潭岸边的时候,他才发现岸边氤氲的雾气中竟然站着一个人,竟然便是那跟在白人身边的少女,后来他也是才知道,这少女便是带他们走出昆明城失却之阵的那头白鹿所化,乃是白人百年前的侍女。

    姜鸣拱手道:“白鹿姑娘,在下有礼了。”

    白鹿仿佛惧怕地向后退了退,道:“主人说,你可以离开了,跟那个小白脸,一起。”

    姜鸣听到这不咸不淡的回答,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道:“白人前辈呢?我想与他道别。”

    白鹿少女道:“主人只是一道意识,传承,耗费了许多的力量,便消散了,过一段时间,才会,出现。”

    姜鸣听在耳中,不由得酝酿出些许的伤感情绪。

    随后姜鸣便来到了那青

    丘之外,而林寒似乎早已经在等待了,见到姜鸣便锤了锤他的胸口,笑道:“十多天没见了,怎么没有见到你武道境界有提升?”

    姜鸣虽然接受了白人的阵法传承,但都是一些阵法的经验,并不可能实质性地有什么进步,但是林寒却隐隐有些不一样了,姜鸣细细打量了林寒一番,拿起玉如意在他身上照了照,发现林寒身上身上竟然环绕着无数股灵气。

    姜鸣大惊道:“白人前辈给你什么好处了,竟然让你直接突破了地位境界?”

    “地位境界?”林寒翻了翻白眼,道:“你传承传傻了吧?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福气,我只是在你接受传承的时候,在这座青丘上溜达了一圈,同时泡了个药浴澡,我的武道境界也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我的武道基础却极为稳固了,不再需要你的玉如意帮我压制那复紫云丹的药力了。”

    姜鸣听完这话,又打量了林寒一番,他确实与真正的地位强者不同,哪个地位修者会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放出来,这样不仅会暴露自己的实力,也会让容易让人过早地识别他的能力,经过了林寒这般解释之后,他才明白林寒也是有着自己的机缘,虽然武道境界依旧是半步九段,但是实力却进步了不止一点点。

    蛟龙与黑熊不止何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两人各自奉上一箭东西,只听蛟龙道:“白人大人有命令,送上这两件宝物给你们,并且着重是你们,而不是你一人。这是我与老黑守护百年的宝物,一样是仙药逢谷胶,一样是有着强防御力的仙驭之器崩山虎纹甲。”

    黑熊将那崩山虎纹甲递给林寒,显得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道:“小子,往后可要好好地对待这件宝物,这可不是一般的铠甲,他更像是我的战友一样,就跟老蛟跟我的关系一样,要不是白人大人亲自说了,我怎样都不会将这宝物给你们。”

    林寒显得颇为为难,望着姜鸣道:“既然黑熊前辈这么舍不得,那便将这件宝物收回吧,我们从这里已经得到了太多东西,我们虽然要成为强者,但也不必这样,一切都有发展顺序。”

    蛟龙却喝斥道:“这是白人大人的命令,老黑你必须送,你们也必须收。只是你们不要亏待了这两件宝物才是,数百年来,我们依仗这两样宝物修行,致使修为才有了这种进步,要是不然,我们恐怕连夤华都难以安全完成,所以这两件宝物对我们很重要。这虽然是白人大人的话,但是我也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将这两样宝物用在刀刃上,不要埋没了它们么得名气才是。”

    姜鸣与林寒只得收下,但是望着黑熊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他们就像是偷了人家的私人衣物一样,惶惶不安的。

    随后两人被蛟龙一挥手送出了非潭,他们这时才看见了昆明城的真实面目,那般废墟颇为扎眼,即便是蛟龙与黑熊都难以接受,昔日繁华的昆明城成了这番面貌,终究是让人伤感不已。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在昆明城外,姜鸣与林寒赫然看到了两道人影,那不是其他人,而是先前与他们有着交集的云璞与玉煌二人,他们身边的随从都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此时的衣衫极为脏乱,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尊贵。

    他们一直在往前走,但似乎又是在原地踏步,原本的位置根本就没有挪移,在那雪山之间,他们顶着狂风前行,因为气力不足的缘故,他们甚至相互搀扶,似乎在彼此激励着。

    林寒问道:“两位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黑熊道:“他们也在经历你们来时的一切,是不是有种熟悉感?”

    姜鸣道:“是蜃,他们也看见了蜃,所以一直想要往前走,以为眼前的蜃便是真正的昆明城。”

    蛟龙道:“正是如此,他们也接触到了失却之阵的第一层,只是他们却没有你们这么聪明,也没有你们这么好运,他们已经在这里七八天了,为了追求看到的幻境,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是可怜可哀。”

    姜鸣冷声道:“虽是可怜可哀,但却有着可恨之处,终究只是为了利益争斗之徒,若是这样下去,他们应该会被困死在这里吧?”

    蛟龙道:“他们的精神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只是区区凡人,再过几日应该就会精神崩溃而死,你们现在正在我们的阵法庇护之中,所以便看不到蜃,更不知道他们在这种时候会有多绝望!”

    姜鸣面无表情,但林寒却仿佛生了恻隐之心,虽然那玉煌与他们有过仇怨,但看到这样能称之为天才的人死在这里,终究是感到这其中的残酷。

    黑熊连哼几声,似乎是在提醒林寒,道:“走吧,这种人永远都有,但是他们永远都无法突破心中的幻境,你们两人不同,还是早些出去吧!”

    接着狂风一卷,林寒与姜鸣便被送了出去,待得他们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白梵天山脉的入口之处,根据道路他们已然能够分辨出来,究竟该怎样出去

    ,但是因为天空依旧下着大雪的缘故,他们还是决定稍作休息,再出发做别的事情。随便找了个能够遮蔽风雪的岩洞,两人便在其中休息。

    姜鸣靠在岩壁上,打开了先前在秦王朝的时候浩、淼兄弟送来的旗战书信,这时他才记起旗战的日期是十二月二十日,不过因为在白人遗迹中待了许久时间,他已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日期了。

    “林寒,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了?”

    林寒靠在另一边的岩壁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听到姜鸣的声音,微微愣了愣,道:“我不知道,听黑熊与蛟龙两位前辈说,非潭空间之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而且我先前也在忙着修行,并没有时间注意这些。”

    姜鸣点了点头,道:“接下来我要前往汾城参加第七幕的旗战,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林寒愣了愣,道:“原来你早已经答应了常安,不过那第七幕的旗战好像很凶险,你确定要去?”

    姜鸣道:“很早之前就答应了,所以常安才会在那段时间很热切地帮我,当然我也是应该去的,毕竟我是承了常安的人性,蒙阆的疫病,炼茶师老先生的付出,还有常安提供的各种疗伤丹药,我都没有办法当做一件平常事对待。”

    林寒道:“这般说来,你似乎早就被这些东西牵扯住了。唉,也真是无奈,看来你也不是很情愿了。我本来来到天心帝国,便是跟着你的目的来的,接下来便跟你去那旗战看看就是了,说不定能够帮到你。”

    姜鸣笑了笑,道:“那就有劳六统领大驾了。”

    林寒也只是笑了笑,神情却没有先前那么欢悦了。

    姜鸣在第一时间观察到了林寒的神情,却没有出声询问,就在这时,夜泉却已经将那空缠子做好了。

    “因为你给的材料比较充裕,我便做了三件空缠子,两个护腕,一个戒指,因为我现在能力所限制的原因,所以只能制作出中等空缠子,除了这个戒指的空间要大一些,护腕则要小一倍多,当然也至少比这个岩洞的空间要大。你只需要滴血在上,结下印记,以后心念一动便能储存物品,与精神空间相似,但是这空缠子却能储存各类物品,当然拥有生命的的却是不能,若是高等空缠子便可以。”

    姜鸣心念一动,手中便出现了三件空缠子,好似是因为材料的缘故,护腕与戒指都呈现幽蓝之色,整个造型上更是镶嵌了一枚蓝色的宝石,看上去颇为养眼。

    “三件?”

    姜鸣朝着林寒喊道:“林寒,你要不要空缠子?”

    林寒微微一愣,道:“什么?什么子?”

    姜鸣道:“护腕还是戒指?”

    林寒下意识地道:“护腕!”

    “好咧!”

    姜鸣将一块护腕扔了过去,道:“给你的,空缠子,以后储存东西方便些,也用不着整备包袱了。”

    林寒看着那护腕,端详了许久,道:“这是空缠子?这要怎么用?”

    姜鸣轻叹了一口气,便走过去教他滴血结印,林寒的血滴入空缠子的那一瞬间,便感到自己的灵识之中似是感应到了一片空间,他望着那护腕愣了愣,道:“这也太神奇了吧?要怎么放东西进入?”

    姜鸣道:“全凭你的心念操纵,你试试将银白刹螭枪放进去,练习一下。”

    林寒试了几次,也会察觉到了这空缠子的神奇之处,当他将那滴血结印的护腕戴上之后,护腕便隐形了,但是却仍然有着中品金属的坚硬,这倒是能够很好的防备一些人觊觎的眼光。

    姜鸣在询问之后才得知,一般的空缠子没有这种能力,但是因为这是中等空缠子,所以才具有这种迷惑视线的能力,一般的地位强者自然无法堪破,但是实力达到了天位境界便能一眼看破。

    姜鸣也将另一只护腕滴血结印,戴在了手腕上,也算是与林寒有着兄弟护腕了,

    姜鸣道:“这滴血结印的过程,就相当于让你的空缠子认了主,从此之后便知有你才能操纵你的空缠子,当然若是你挂了,你结下的印也会消失,这空缠自也就失去了隐形能力,再次成为了无主之物。”

    “说得这么直白,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林寒讥笑一声,也没有故作客气,便算是接受了这护腕,旋即问道:“是不是我上一次提了一次,你才找到的?”

    姜鸣道:“我哪里懂这些啊,都是机缘。机缘的水事情,谁能说得准,哈哈哈,我也有一个,跟你的一模一样,只是图个方便而已。”

    林寒也笑了笑,虽然有着心事,但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纠结,将各自物品整理好之后,便开始了休息。

    外面的狂风仍然吹个不歇,大雪也在不停地落下,似是无情,似是冷血。

    但只有见证了风雪的人,才知道真正的无情是什么,这是一个天地浩大的世界,除了寥寥几人,没有人会在意你在想什么。

第三百零六章 天才离退故人来

    第七幕势力贯通九大野域,乃是九野之中最大的信息收集组织,人道是十楼一旗,十旗一脉,十脉一殿,占据九野各大强横势力间,在九野之中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在第七幕组织之中,有着一条不成文的明确规定,培养或者寻找到能够增强第七幕实力的人才,便能够得到上层第七幕强者的关注,这是一条真正能够通往强者之路的方法。

    第七幕每个一段时间,便要进行旗战、脉战,来筛选与检验各大楼级组织与旗级组织培养人才的成果,以保证第七幕组织有一直能够拥有新鲜血液注入,保证组织的长盛不衰。

    第七幕拟定,这朱天野东南区域的旗战,将于十二月二十四日在天心帝国汾城举办,所在区域内的所有楼级组织前往骄观摩学习,同时向上级机构提交成绩,以决定往后的升迁贬谪。

    在这朱天野东南区域之中,三十年来只有两人接受了第七幕脉级认证,一人乃是秦王朝的四皇子秋绝,以非第七幕组织之人的身份取得了这样的殊荣,并且得到了第七幕的绝对支持。

    而另一人则是被称之为第七幕百年来最为出色的武道天才的邶裘,年仅二十四岁便已经达到了九段人位,可以算得上亘古以来这样的领悟能力也是极少有人能够达到,但是因为邶裘本来就是第七幕的人,所以倒显得普通一些。

    秋绝与邶裘年龄相仿,实力也是相差不多,在外人看来他们也都有些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所以两个都被寄予浓重厚望的人,便必然会产生许多冲突。

    邶裘自从出关以来,便在四处收集秋绝的种种消息,并且暗中布局,想要在表现自己实力的时候,向第七幕的高层证明自己比秋绝强,这已然不是没有理由的针对,而是一种自然而然形成的景况。

    这日,邶裘独身来到了汾城,这座因为被第七幕控制而将要进行旗战的城池,似乎显得十分的热闹,街巷间到处都是人影,不知从何处到来的第七幕的成全,甚至还有一些有着名望的势力的观战者,从无声之中,第七幕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第七幕的深厚底蕴,想要控制一座城池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邶裘没有去辈出,第七幕间有着独特的联系方式,他在向几个暗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便有人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客栈,这里所有的房间都被第七幕包下用来安排组织中的来人,所以显得整座楼阁空气都十分浑浊。

    但因为都是来自第七幕这样的组织,便不会存在有着闲杂人等吵嚷与故意寻衅滋事的世间,他们似乎都在房间之中等待着旗战的开启。邶裘此行的目,便是为了寻找一个人,那个人他记得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只是后来因为专注与修行,倒是再没有询问过这个人的情况。

    邶裘敲了敲门,其实以他的身份,不管是哪里的第七幕楼级组织,都没有办法让他恭敬相待,素来高傲的他,这一次竟是乖乖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其中人的迎接。

    门缓缓地打开,其中走出了两道人影,赫然便是那浩、淼兄弟,两人微微俯身来表示自己的尊敬,前者道:“邶裘大人,常安楼主早已经在屋内等候,请进!”

    邶裘微微诧异,虽说如今的汾城到处都是暗探, 但是能够在人多眼杂之中准确地注意到一名九段人位的武学宗师前来,这已然极为不容易,但是常安却做到了这一步,甚至任何人的消息他都能够收集到。

    邶裘点了点头,旋即浩、淼都出去顺手关上了门,邶裘警惕地扫视过屋内景物,旋即透过那隔帘,望见了那一道端坐品茶的人影,只听其声道:“邶裘大人,进来坐吧,我已经煮好茶了。”

    邶裘走了过去,瞥了常安一眼,便坐在了常安对面,隔着一张小桌,他能清楚地感应到常安的任何举动,以他九段人位的实力,根本就不会将常安放在眼中,可是他却表现得颇为小心,甚至像是在面对一个大人物一样。

    邶裘笑着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道:“常安先生还有雅兴,再过三日,就是旗战了,这一次可是先生最后的机会了,若是还不能凭借这一次重返旗级组织,只怕你这往后一辈子都难以翻身了。”

    常安笑了笑,道:“邶裘大人,你现在身份可是非常尊贵,你得唤我楼主才对。当然,这一次可是有好多人都看着我,我自然是要拿下我该有的殊荣。”

    邶裘道:“不管是先生也好,还是楼主也罢,曾经你可是差一点成为了阚轩旗主的副手的人,可是这数年时间里,你却在秦王朝那种小城池内做楼主,以你的才能自然是看不上这样的位置,我可等着先生出手啦。”

    常安道:“邶裘大人说笑了,我终究只是一介楼主,但是邶裘大人的身份比一般的旗主都要尊贵,我自然不会因此而攀高枝。往日我离开阚轩旗主的时候,没有人送别,我身边甚至只有两名

    六段人位的武者护卫,如今我自然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只管将这当做一场正常不过来的比试对待即可。”

    邶裘道:“看来常安先生对于此次旗战是手到擒来了?能够在数年时间里,便找到刚才那两个半步九段人位的武者辅佐,在参战的二百多个楼级组织之中这样的实力已经颇为不弱,想来拿到冠军也是有着机会的。”

    常安道:“邶裘大人言重了,我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参战组织中可有着不少的强悍武者,浩、淼兄弟虽然有点能耐,但终究只是半步九段,若是遇到九段人位的武者,自然是不可战胜,邶裘大人应该也很清楚,这其中可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你是在担心会遥城的夏邑?”邶裘凝视着常安的眼睛,颇有玩味地道:“我如今也是九段人位,自然知道我与半步九段之间的差距,参战楼级组织之中,也很少有着能够突破这层境界的武者,除了那几支脉主特地照拂的城池势力,便只有夏邑的手下有一名九段人位的武学宗师了。”

    常安仍然是淡然道:“夏邑楼主的确算是枭雄,能够将遥城的势力成功扩展向周边城池,并且笼络了许多盟友,因为有着种子楼级组织不会参战的前提,夏邑楼主这一次应该有着不小的把握赢得冠军。”

    邶裘道:“我听说,常安先生与那夏邑有旧?”

    常安道:“也只是相识,并未有深交。”

    邶裘道:“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那夏邑可是与常安先生有着不少的冲突。”

    常安道:“那就是邶裘大人听错了,我与夏邑楼主只有一面之缘,更别说有着冲突了,而且他的遥城在戟天心帝国最为繁华的地带,而我的交趾城如今却已经毁了,两者相隔甚远,怎会有交集?”

    邶裘注视着常安的眼睛,对于常安这般冷静态度颇为不快,但仍然道:“那倒是了,我也认为是这样,两城相隔甚远,自然是不会有丝毫交集。那消息之中说的,夏邑陷害常安的事情也定然是传言而已,更别说他说服阚轩旗主强行驱逐常安先生的事情了,对吗?”

    常安稍稍一惊,手指不由得一颤,旋即道:“自然是这样。”

    邶裘瞬间便捕捉到了常安的举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其实在我说啊,那阚轩与夏邑都不过是目光短浅之辈,若是常安先生能够在我手下做事,我这是会百般哀求,更别说驱逐了。在朱天野第五十旗中,我可是没有见到几个有能耐的人。”

    常安注意到邶裘的目光,故意将眼神低了低,道:“这些事旁人自有论断。”

    这番话的意思在于他并没有肯定或者否认邶裘的论点,似乎要将各个势力都照顾到,不愿得罪任何一方,只是这样的目的,似乎是邶裘早就猜测到了。

    邶裘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猜一下,旗战每个楼级组织都要派出三人参加,先前那两人应该都是先生你的心腹,半步九段的实力确实在诸多楼级组织中算作强悍了,不知这第三人是谁?”

    常安笑了笑,道:“这个倒是秘密,不方便将之透露给邶裘大人,毕竟大人虽然年轻,但是地位却一点也不低,有着脉主在后面给你撑腰,这次旗战监察之职恐怕都有大人的一个位置,到时候所有参赛者都一目了然不是吗?”

    邶裘知道这是常安故意在绕开他的问题,将话题扯到了他身上,也没有其他神色变化,道:“监察可是早就有人了,这次是脉主亲自派遣下来的人,这消息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但却故意这样问我,倒是有些不厚道了。我这次被任命辅佐委判,比赛的胜负可都是我来论断的。”

    常安道:“委判的位置不都是那几个德高望重的高人担任的吗?莫非是脉主大人想要磨练……”

    “自然不是,只是我对其中一人说道,他老了,该去退休养老了,所以那人便离开了。”邶裘笑了笑,道:“那些人都是人老成精,有着极重的警惕心,故意是害怕得罪我,便将位置空了出来,脉主没有办法,才将这位置给了我。”

    常安听到这话,自然得出了许多有用的消息,这邶裘虽然年轻阅历浅,但是对于人情世故与权势位置的把控,却丝毫不逊色于一些老人,再加上他背后的算计与展现出来的实力,真的有可能会在往后成为第七幕的真正强者。

    常安看向邶裘,微微低头,道:“邶裘大人,往后可就多多照顾了。”

    邶裘道:“常安先生,这般行为即便在第七幕中也是不被允许的,你需不需要改正刚才的措辞。”

    常安愣了愣,道:“这次我并没有携带什么宝物,若是邶裘大人有什么看上的东西,只管要便是了。我常安定然倾尽所能,只要能让我在旗战中取得一个好名次就可以了。”

    “这可是**裸的贿赂啊,常安先生,你也真是敢说笑。哈

    哈哈哈!”邶裘大笑了几声,而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当初常安先生与我有一面之缘,此后定当多多协助。”

    常安点了点头,自然是不会将这番话当做依靠,他们都是在互相试探,话中有真有假,若是轻信便可能有损失,但若是不信也可能有着不好的影响,至于如何论断,都由两人自己思量。

    邶裘道:“其实我此次来找常安先生,是有着一些事情想要询问,常安先生在交趾城建立组织,但是上一次秋绝曾经来到过交趾城附属城池下染城,并且做了一些事,不知道先生有没有了解?”

    常安顿时便明白了邶裘话中的意思,秋绝与邶裘的身份他们楼级组织的首领都很清楚,两人都有着不小的能耐,虽说都可能成为这一脉的股肱之人,但是终究是一山不容二虎,两人必定有着矛盾冲突。

    常安微微思索,道:“此时我有听说,但是因为秦王朝四皇子秋绝乃是经过了脉主认证的人,我的身份是不能取刺探消息,只知道秋绝曾经来到了下染城,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晓。”

    邶裘并没有怀疑,道:“秋绝的消息,你自然是不能探知,但是那里发生的一件大事,我可不信你没有注意过。三位地位修者死在了下染城,甚至连三垣之地的上界宗派弟子都出动了,这般动静其他楼主没有发觉,但是你定然是有着一些警备的,对吗?”

    常安默然无声,这时候他选择不说话,虽然这样更容易被怀疑,但是一旦出声,不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会给邶裘落下口实,说不定他的计划便会因为这样的细节而毁于一旦。

    邶裘道:“地位散修余肇锡、霍真,还有那在九府联盟国一带广收门徒的洪姓老者,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却被死因迷糊,因为在这期间,从来没有其他强者出手击杀他们,至于那三垣之地的神女,更是不可能借着修行盟的名头做这些事情。”

    “本来按照我的身份,应该是有着权限知道其中的事情的,但是在我派人查探之后,脉主竟然亲自找上了我,并且告诫我停止手段,并直言此事牵扯甚大,即便是以我的身份也会惹上不小的麻烦。”

    “我后来辗转反思,到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能够让我也惹上不小的麻烦的,除了脉主的事情,便是那秋绝的事情,亦或是两人共同的事情。不客观的说,那余肇锡三人的死因,本身就是脉主与秋绝的图谋,他们是为了某种利益才策划了此事。”

    常安听此,顿时大惊,他也没有猜测到,其中的局势竟然会迷乱到这种景况,但是经过邶裘点醒之后,他俨然也有些明了了,若是没有第七幕在背后支持,就只凭秋绝的固有实力,怎样也无法与那三名地位修者有所交易。

    邶裘道:“我就说啊,脉主为何对于那秋绝给予厚望,即便他不是第七幕的人,即便看得出来秋绝早有异心,但仍然给予各种支持,原来是我目光短浅了一些,恐怕秋绝早先表现出来的一些能力,即便是脉主也称赞不已,所以便不论如何也要将秋绝扶持好。”

    常安问道:“难道邶裘大人已经知道了那三名地位修者是怎么死的了?与秋绝有关?”

    邶裘道:“自然是有关,我曾经还怀疑过,那三人都是因为秋绝才身死的,只是在接触了地位强者的强大之后,我便没有敢再这样想象,想要用计谋设计死地位强者,不管怎样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棋局终究是脉主的手笔。”

    常安默不作声。

    邶裘道:“好了,该问的我都已经问了,该说的我也都已经说了,随后便看先生怎么表现了,现在旗战才是最为重要的。”

    常安微微躬身,道:“多谢邶裘大人点醒。”

    邶裘轻哼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过了许久,浩、淼两人再次进来,并且身边带了一个人。

    淼道:“楼主,能够肯定他已经离开了。”

    常安点了点头,注视着那被黑袍遮盖的人,道:“到我这里也就安全了,现身吧寇修永。”

    那人掀开黑袍,露出其中面孔,赫然便是庞路的手下寇修永,竟然没有想到他来到了这里。

    寇修永大笑道:“常安楼主,想要来这里可是费了我不少心力,你决定拿些什么东西弥补我?”

    常安淡然一笑,道:“没有什么好弥补的,我知道你想要的,事成之后自然会给你。不过你竟然真的能够在秦王朝俞空桑手下逃生,看来你的本事还真是不弱。”

    寇修永道:“我有着什么本事,也得有着人看得起,邶裘先前想要利用我搅乱秋绝的布局,我可没有打算做那局中人,干脆直接丢了军队逃走,我觉得与常安楼主做交易才能有更大的利益。”

    常安笑了笑,嘴角稍稍上扬,道:“那往后就多多携手相助了。”

第三百零七章 隐有玉粉飘落

    姜鸣与林寒经过了数日的奔波,也终究抵达了汾城,但是这座城池似乎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有趣,一般的城池繁华的背后定然有着许多热闹事物,但是这座因为第七幕旗战而集结这么多人的汾城,似乎并不太相同。

    “姜鸣啊,你有没有觉得,这座城池的氛围有些古怪?明明这么多人,怎么给人的感觉却阴森森的。”

    “第七幕以查探消息为业,随旗战参战人手前来的自然有着无数的暗探,恐怕这些眼睛之中,还有着不少强悍的存在。”

    两人颇为惶恐地走在路上,接受着城中许多暗探打量的眼光,似乎他们被剥除得一丝不挂站在人群中,这是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虽然知道这些人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对他们不利,但两人仍然难免心中不快。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看到前方人群拥堵起来,本来不想凑这种热闹,但是一旁有着几人的窃语声却引起了两人注意,细细聆听了一番,大概知道了一些东西。

    原来前面出现的人是第七幕的三位旗主,每一名旗主所领辖的地域之广甚至超过了一些大帝国,他们手下的楼级组织多在重要城池与地区,有着极高的威慑力,更关键的是,每一位旗主的必要要求是本人也必须成为地位强者,对于凡人来说,地位境界便是仙灵之境,一次性出现三名地位强者,自然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

    姜鸣与林寒都没有询问路人有关情况,因为这周围的人似乎都与第七幕有着不小的关系,贸然与之产生关系,这并不是一种理智的选择。但是这算是一件不小的事情,若是能够从这件事情之中寻找到一些旗战的消息,对于姜鸣参加旗战也有着不小的帮助。

    躲在人群之中,林寒道:“你确定你要参加这旗战?我能够感觉得出来,这周围的行人之中,几乎都是七段、八段人位的武者,甚至其中还有着几人应该是半步九段的程度,仅仅只是在这街道上,便有着这么多的高等武者,若是真正的的旗战开启,恐怕也会危机重重。而且我早就听闻了这第七幕的旗战规则,只要不直接致死,任何招式都是被允许的,总觉得这旗战没有那么简单。”

    姜鸣道:“我早就收集过消息,这旗战本就是第七幕用来培养武道人才与经营人才的噱头,每一次旗战开启都会死很多人,即便他们禁止格杀对手,但仍然有着不杀的人用旗战的地方来清除异己,第七幕也就像是一般的势力机构,也会有着这些东西存在,说起来也确实凶险。”

    林寒道苦笑不得,道:“那你可真是对自己挺有信心?虽说你答应常安的承诺,就应该去做,这是江湖中人应有的诚信,但是以你的脾性来说,你应该不是很在乎这些才对?若是命丢了,往后什么可都没有了。”

    姜鸣道:“哪有这么严重啊?旗战固然凶险,但我也有着自己思量,又不是非要一直战斗下去,若是打不赢投降就行了,难道对手还敢冲下来砍死我?只是这一次,我却逃避不了,若是平常事情倒还算了,我要是觉得有风险,自然就早早地跑路了。”

    林寒皱起了眉头,道:“是因为炼茶师老先生?”

    姜鸣稍稍有些伤感,道:“是有着炼茶师老先生的缘故,不该让他白死,这是他对第七幕最后的仁慈。当然还有着其他,蒙阆的事情也是常安帮助的,在这些事情上,我可没有那么不负责任,哪能说跑便跑,最起码也得战完第一场,给常安一个交代不是?”

    林寒不语。

    遥遥相望,却见那三名身穿黑色儒袍的中年人缓缓走入视线之中,根据一旁观者所言,那三人依次是第四十九旗旗主刑成、第五十旗旗主阚轩、第五十二旗旗主虎恩,三人虽然面貌平凡,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大气,就像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一般。

    三位旗主皆带着淡淡笑容,向着周遭人群扫过,而后仍然专注地走路,似乎他们的眼前只有道路,而这些为了瞻仰他们面容的人,就像是蝼蚁一般,甚至连最起码的低头他们都吝于去做。

    “这是强者,但却不是我想要成为的强者,若是不能让天下人情愿颔首,不是为了武力与声名而低头,那样的强者也并没有多少意思。”

    姜鸣远远望向那三人,不仅轻嗤了一声。

    却见那夏邑走着走着,身上的一块玉佩似乎掉落了,阚轩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却没有着急去接,而是看着那枚玉佩摔成了几半。

    就在围观的人群为之可惜的时候,却见那阚轩手掌轻抬,那破碎者几几半的玉佩竟然是凭空扶起,悬立在他的手心之上,而后他轻吐一口气,便见那碎玉便成了粉末,被阚轩随意洒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看见这一手,虽然只是一些小手段,但却证明了地位强者的可怕,好像魔法一般地操纵天地之力。

    一旁的刑成与虎恩

    停下步调,看着阚轩在众人面前展露这一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刑成则冷笑道:“看来阚轩旗主还是这么喜欢摆弄本事,你这一手悬空碎物我们倒是看得平常,这些常人倒是觉得新鲜。”

    夏邑淡淡一笑,道:“只是些平常的手段,自然入不了两位的法眼,不过也好让这些后辈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与地位强者真正的差距。”

    虎恩轻哼一声,道:“我看怕是你自己想要展示一下自己有多强吧?真是小孩子心性,要是在前几年的脾气,我非得当场教你怎样学得稳重些。”

    夏邑听得这番话也不恼怒,他知道这虎恩就这脾气,也知道这两人都对他有着许多不爽,但他却没有所谓,道:“走吧,监察与委判早就在田字居等我们前去了,若是我们三个迟到了可不好。”

    在这点短小的闹剧之后,三人便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听众人评论,第七幕的所有高层都在那城中心的田字居居住,此时应该是去商讨开启旗战的诸多事宜去了,那个地方早已经被第七幕的高手把守,自然是进不去任何外人的。

    姜鸣却没有管顾这里,他在那夏邑的玉佩落到地上的一瞬间,陡然察觉到了一种阵的变幻,他在接受了白人传承之后,对于这些东西极为敏感,旋即他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在戟那玉佩碎裂之时,产生了一道极为隐晦的坠玉祭祀。

    坠玉祭祀可以产生许多难以理解的力量,算得上是借用天地之力,化为祭祀所得,但是那玉佩坠所产生的祭祀之力,似乎微小得连虎恩、邢成都没有丝毫感应,若是姜鸣接受了白人祭祀,在那一瞬间感应到了周遭的气场有了微弱的变化,他也不会发现。

    “确实是坠玉祭祀,可是那夏邑到底是要干什么?”

    姜鸣疑惑不解,猛然察觉道后背之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就像是正在被掠夺精神一般,他急忙回头看时,却似乎有一道黑影,从那高楼之上掠过。

    “难道是我会感觉错了?”

    姜鸣不是地位强者,没有那能够覆盖数百米的灵识,所察觉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感觉,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小心谨慎了一些。

    一旁的林寒道:“怎么了?怎么见你神情不对?”

    姜鸣道:“没什么,还是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可能是我多疑了。”

    两人随后便想要去寻找一个住处,先安定下来,然后再去寻找常安,让他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但一连找了几家客栈,都被告知客满,这让他们意识到第七幕可能已经将全城的客栈都收归使用了。

    正在这时,从一旁走过来一名打扮普通的小厮,朝着两人躬身道:“两位可是卧华山的姜鸣少侠与林寒少侠?”

    姜鸣与林寒暗暗吃惊,这才进城不久,没想到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姜鸣点了点头,还不待姜鸣说话,那小厮又道:“这城中所有的客栈都已经被第七幕组织包揽,没有邀请信函的一律不能居住。常安楼主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小人已然在别处安排下了住处,两位请跟我来?”

    姜鸣道:“你是常安的人?”

    那小厮道:“不不不,我是隶属于浩先生的随从,不过也是常安楼主安排的,两位只管跟我来便是了。”

    姜鸣与林寒将信将疑,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民居,虽然算不得富丽堂皇,但比之一般的平民居处已然算得上是不错的居处,接着便有人前来迎接,姜鸣与林寒因为所有贵重物品都放在空缠子之中,佯装作行李的包袱中除了换洗衣物并没有其他物品,那小厮却是以怪异的目光看了两人半天。

    姜鸣也难得解释,既然有人安排居处,那他们只管接受便是,毕竟为了能够在时间之内赶到这汾城,他们一路上可是赶了不少路。

    那小厮道:“两位少侠担待,因为第七幕许多高层来到这里的缘故,好的客栈都留给了那些大人物,浩先生也是费了不少的工夫,才在这里找到了一所居处。我这就去汇报浩大人,待天色晚些,估计就有人送来饭菜。”

    姜鸣与林寒一一答应,待小厮离去之后,两人才稍微显得自在了些,毕竟有着一个人在跟前念叨,有再好的兴致也都丧尽了。

    林寒道:“还不错,虽然是在汾城的边缘地带了,但也算得清静,说不定那中心区域满是暗探,我们行动也会受限不少,这里偏僻些刚好可以休息。”

    姜鸣也点了点头,便稍微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浩、淼两人便来了,礼貌地问候了一番,并且询问是否还需要什么东西,两人推辞之后,便再次辞别了浩、淼,而他们也留下了能够代表姜鸣身份的东西,是一块写着数字五百三十二的令牌,很显然这就是他参赛的序号。

    姜鸣道:“他们两个说,这旗战都是楼级组织参与,每个小

    组织能够出场三个人,要求都在地位以下,七段人位以上。我的序号是五百三十二,可见真正参加旗战的武者早已超过了五百人,就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第七幕的楼级组织参加了。”

    林寒道:“估计有很多吧,先前在街道上意外听到的消息,说是这一次来到汾城的旗主都有十三个,每个旗主手下有着数十个楼级组织,最起码也有着是三百多个像千枫客栈那样的实力了,恐怕参战武者都已经接近千人了。”

    姜鸣吸了一口凉气,道:“一千个七段人位武者都足以让人吃惊,更比说有许多楼级组织出战者都是八段甚至半步九段的存在,这股力量若是去攻打一个王朝,恐怕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打出成绩来,若是放在秦王朝战场上,恐怕乱世早就结束了。”

    林寒笑道:“确实是这样,这第七幕的底蕴真是强大的可怕,一次性出现十三位地位境界的旗主,还有上千名七段人位以上的武者,这些还都是冰山一角,恐怕第七幕真正的有生力量都一直藏在暗处,说不定第七幕也有着天位境界强者的存在。”

    姜鸣不置可否,虽说想要晋入天位境界极难,但像是第七幕这样的大势力,定然是要有着强者镇守的,不然风头一盛便有着无数麻烦,倘若连这些麻烦都解决不了,又如何说发展的事。

    林寒问道:“对了,每个楼级组织派出三人,要是没有三名七段以上的武者自然只能有一两个人,但是常安的千枫客栈应该有着这个数目的武者,你用了一个名额,还有两人是谁?那两兄弟?”

    姜鸣道:“或许是吧,浩、淼都是半步九段人位,先前还能够在九段人位武学宗师祝祸手中将我救下,他们的实力定然是被肯定的。但是我不知道常安手下还有没有其他强悍的武者,常安善攻于心计,说不定有着不同的安排。”

    两人在这民居之中住下,本想这一夜好好休息,但是半夜时分姜鸣却突然从睡眠中惊醒,不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而是他感受到了阵法的波动,他体内的万妖屠剑阵本身便有灵性,能感知一定范围内阵与场的改变。

    “真是的,这感应也太灵敏了吧?”

    姜鸣只得起身,本打算叫醒隔壁的林寒,却发现外面有着监视,他稍稍思忖,便知道这是常安派遣来的人,虽然不至于限制他们的出行,但是贸然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举动,定然会有着不少的麻烦。

    外面的动静却让他十分不安,因为他似乎再一次感应到了一块荒源鼎碎片的出现,但是那荒源鼎碎片的指示却与那阵法波动同时出现,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某种猜测:难道这次拥有荒源鼎碎片的人是阵法大师?

    姜鸣仍然记得夜泉曾经说过的话,荒源鼎是曾经的上古十大神物之一,神物是三垣九野能出现最强的武器,每一件神物都有着难以揣摩的力量,若是能够将十七块荒源鼎碎片全部收集,便有可能重新铸造神物,到那时他也就有了真正能够与天位强者扳手腕的倚仗。

    “无论如何,都先得找到荒源鼎碎片的下落,我现在虽然境界很低,但是得早些为以后做打算,荒源鼎碎片的力量很强,仅仅只是两片便让我获益良多,而且这是一条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的捷径,我必须得抓住了!”

    姜鸣在稍作犹豫之后,便选择了出去观望,至于那门口的几个侍卫,便被姜鸣毫不客气地放倒了,虽然之后可能会被常安的人询问,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还没有叫门,林寒便已经将门打开了,他靠在门前,穿着一身用来遮掩面容的黑袍,道:“说吧,要去干嘛?你一起来我就察觉了,知道你不安分,肯定是要叫我的,我就自己起来了。”

    姜鸣嘿嘿一笑,倒是有些低估了林寒与他的默契程度,在这种时候能说什么,只有傻笑一番才符合情景。

    “什么?地位境界的阵法大师?你确定?你还有感应这些的能力?”

    “就在那个方向,我们可以借助着玉如意来规避地位强者的灵识,有一些东西我不能理解,所以我要出来看看。”

    两道人影在飞檐走壁出城之后,便朝着城外的树林奔去,在黑暗之中两人虽然仍然有些看不清楚,但却并不妨碍行进。

    林寒边跑边露出一抹苦笑,道:“你可真是敢想敢想?白人传承可真是给了你莫大的勇气。且不说你感应到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对面可是地位强者,若是发现了我们在暗处窥探,不要了我们的命才怪。”

    姜鸣笑道:“再说吧,我可是挖掘出了这玉如意的一个新用法 ,这次实战试验一下,说不定能够听到看到了不得的东西。做人吗,就是要有好奇心才对!”

    林寒差些没有骂出来,做人要有好奇心对个屁,要是万一出了事故,那可是两条命的问题,现在的人把生死都看得这么淡吗?

第三百零八章 夜色之暗

    “阚轩,难道你想在这里杀了我?汾城之中有着无数强者,周围还有着眼线,若是脉主知道,你必死无疑!”

    “我这道五鼎凌空之阵隔绝所有动静,即便是脉主在汾城之中,也未必能够感应得到,并非修阵者无法感知阵与场的波动,顿儒,你当真以为我会没有准备?”

    “即便如此,为了旗战你便要杀我,虽然我们以往有些恩怨,但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够给你,以后我们互相合作就是了,第四十三旗的全部楼主也都可以配合你的命令……”

    “顿儒,你说话太可笑了,只要杀了你,你的什么我都可以得到,为什么还要留下你,给我日后的计划造成隐患?我早已在你身边安排了眼线,今日骗你来此,我已经计划太长时间了。”

    “阚轩,你不得好死,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让你也葬身在这里。”

    话语落下,只见黑夜之中,那道黑影周身陡然升腾起金色的火焰,还不待另一人反应,那大火便将两人包裹住,但是另一人似乎早有准备,大手一挥,一道微型的阵法便慢慢变大,渐渐将那火焰遮掩住。

    黑衣人同时射出一道元结气流,瞬间将不远处的黑影射中,那人竟然正是与他对战的那人,不知使用了何种手段将身形挪移到了那里,但却依然没有躲过他的观察,随着一声惨叫,战斗已然落下帷幕。

    黑衣人走近那已经死去的对手身边,从他怀中寻找了许久,将一块有着黯淡金属的物体揣进了怀里。

    “还想要用这种手段逃出生天,真是可笑之极,你的这块中品金属,归我了。”

    黑衣人霍然感到心神不定,灵识展开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但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是什么,他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虽说他的阵法掩盖了许多动静,但若是附近有强者窥探,他做的这些事可都被抖露出来了。

    想到这些,黑衣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在离开十数分钟之后,竟然又出现在了这里,像是在求证什么,又像是故意返回,他只是环顾四周,在发现并没有其他异样之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茫茫夜色之中,玉如意的光芒缓缓照耀出来,将躲在灌木丛中的姜鸣林寒二人的面容,他们来到这里不久,但是刚好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虽是与他们无关,但是庆幸的是他们却在地位强者的掌控之中躲避了监察,这倒是算是不错的考验了。

    姜鸣舒了一口气,笑道:“看来那人走了,真是有些险,若非你拉着我躲藏,说不定就要被那人发现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白人前辈之外的阵法大师,那般能力倒是比相同境界的修术者强太多了。”

    林寒道:“我们还是快离开吧,说不动这里还有着其他强者窥探,我们知道了这件事算不上是好事,但若是被直接抓包在这里,说不定我们就跟那人的死要扯上关系了。”

    两人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会汾城,而且绕到了另一边的城池中,打算等到天明之后在进去,反正他们离开的事情是没有办法瞒住常安的,这个时候回去反而更加让人生疑。

    林寒道:“你说那地五十旗旗主阚轩为什么要杀死那丝四十五旗旗主顿儒?难道只是单纯地为了夺取他身上的宝物?明日汾城之中定然是风雨飘摇,第七幕死了个旗主,这可不是小事情,如何有人怀疑到那阚轩身上,恐怕他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姜鸣思忖许久,道:“这好像是没有办法解释的,那些第七幕的大人物都是工于谋划与经营的人物,他们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我看那阚轩所图甚大,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他们之间没有过节,恐怕就是为了图谋财物地位了。”

    林寒道:“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件事情了,免得祸从口出,现在这汾城周围都是第七幕的人,说不定就隔墙有耳了。虽然我们侥幸知道了这种秘密,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替那阚轩闭嘴吧。”

    姜鸣笑了笑,道:“你这是害怕了吗?面对地位强者,你似乎并没有几次,那等力量倒也着实骇人,若是我们直面那阚轩,只怕瞬间就被杀死了。”

    林寒道:“是有些恐惧,但不是怕,那等强者终究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抵挡的,不过你似乎好像表现得平静,虽然我也知道你经历的东西都极难猜测,但是还想要问你究竟与多少个地位强者说过话了。”

    “说话?这里的意思是指见到或者交手吧?”姜鸣微微思忖,道:“有好多了,枪侠门人董横,还有那杀了我的蝎桀子,以及被诗儿姐操控的几个妖王,还有焚松道人,紫袍剑魔苍伏恺,还有那头巨狼,当然还有余肇锡,以及那位师姐……”

    姜鸣盘点了一些,顿时觉得他这一路倒真是过得不是很顺当,明明只是

    凡武武者,却遇到了不少地位强者,不仅仅是见到,有的还见过手什么的,简直惹煞旁人,但其实若是让旁人经历这些,说不定早就死在了某地。

    看着姜鸣这般神色,林寒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看来你是大风大浪经历惯了,对于这种事情都习惯了,跟着你我真是有着吃惊啊。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能够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的?”

    姜鸣道:“这个事情啊,其实说起来就有些说不清了,白人大人给我的传承很神异,不仅包括了数十道高明阵法与阵法经验,还让我在领悟阵法的时候增加了许多的知识,还有便是那道阵魂的感应,对于这些阵与场的变化极为灵敏,我也因此能够及早地发现这里的动静?”

    “阵与场?这是阵法修行的新名词吗?”林寒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他发现姜鸣经过了这次机遇之后,竟像是更为的神秘了,他不禁问道:“难道你的阵法修行也有了一定的成就?”

    姜鸣道:“这倒是没有,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白人传承也只是将那些东西以不同于记忆传输的形势刻印到了我的灵识中,我想要对其中的内容有所了解,便必须达到地位境界,现在的我连领悟阵法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去掌控它?”

    林寒道:“那你说的那些阵与场的理论是什么意思?”

    姜鸣笑道:“这些才算是我通过白人传承之后真正理解到的东西,可以说是阵法最基本的东西,就像是我看了一本书籍,但是白人前辈传承给我的却远比一本书要丰富得多。我现在的状态对于阵法可以说是似懂非懂,就像当初的慕涯一样。”

    林寒回想之时,想起慕涯也对奇门之术有着一些理解,甚至能够借用一些阵法的力量,一击击败左双立与右一常,而后甚至在交趾城中对九段人位的祝祸造成了一定的伤势,但是当初的那些东西不是阵法,起码不是林寒见到过的阵法。

    姜鸣笑着解释道:“先前慕涯同我解释过,奇门之术其实就是阵法阵术的缩影,上古神流三式之一的奇门传承下来只剩下了风后奇门与造化奇门,而如今三垣九野之中阵法所用的阵法都是这两种奇门之术演化而来,算得上是慕涯在独自钻研那些原始的学问,而我只是侥幸学了别人的参悟而已。”

    林寒稍稍思索,道:“这般说来,那慕涯竟然能够自己一人参悟阵法之秘,这可比一般的天才要强太多了,说不定日后他独创的阵术,要比你厉害得多,到时候故友相见,你可就尴尬了。”

    姜鸣道:“那倒没有什么,慕涯在奇门修行上的天赋是我们公知的,当然他在这方面下的功夫也是难以想象的,尽管我接受了白人前辈的传承,但仍然没有把握在不久之后能够在修阵这方面领先于他。”

    听完这番评价,林寒再一次肯定了姜鸣的观念,这个看似自负的人,似乎也会承认别人的强大,只是在面对的敌人的时候,就要显得毒蛇许多。

    林寒调侃问道:“慕涯当初可是凭借着奇门之术,先后击败了左双立、右一常与那祝祸,那白人前辈传承给你的东西中,有没有这种能够跨越级别战斗的技巧?”

    姜鸣道:“这还真没有,想要做到那种程度,便必须付出一些代价,那两次施展奇门之术之后,慕涯的状态可都不是很好,白人前辈也应该有那种方法,但是传承那种东西,很可能会对其他阵法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所以没有给我相关的经验。”

    正当姜鸣与林寒说话间,突然听到一阵窸窣声,他们虽然还没有晋入地位境界,但是两人的感知能力都极为灵敏,在这树林之中闲走,他们竟然没有想到也有人跟踪?

    可是细细听来,却才明白这很有可能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是两人仍然是好奇心作祟,便小心往一边靠近,却见那山林之中有着一堆人打着火把在追一个人,此处虽然距离汾城很近,但事实上已经不是汾城地界,能够在这种地方闹事,这人似乎也显得不是很平凡。

    “站住!你们给我包抄过去,杀了我闻府的公子,哪里有这么容易逃出去?就算是你是武学宗师,今天也要将你拿下!”

    追赶的上百名武者似乎都身手不错,其中还有几人竟然都是八段人位,那为首的一人竟然还是半步九段的武道境界,而且他们对于此处的地形有着颇为精确的了解,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他们也能够凭借着一点光亮分辨方向,这些人虽然听上去像是某个府门中的大人物的护院,但看起身手更像是从军队里出来的。

    却见那在前被追赶的一人似乎还裸露着上身,在这严寒冬季竟然这般装扮,莫非是他感受不到寒冷?那人且战且走,随手拾起地上的石子向后射出,每一次出手都有着一人倒地,他虽然对这里的地形不是很了解,几次三番都被拦截住了退路,但是却没有丝毫慌乱,视其面目,

    却是当初在将要进入天心帝国之时与姜鸣林寒有着一面之缘的商人傀左。

    傀左轻哼一声,直接同时射出三枚石子,都裹挟着极为强悍的劲力,向着身后的追兵打去,这一次他却没有得逞,那领队的一人明显也是注意到了傀左的戏谑心理,直接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将这一招挡下,避免了自家侍卫有人再中招。

    那护院领队大喝一声,手握着一柄长枪,向着傀左刺去,可是傀左丝毫不慌乱,双眼望去,似乎早就都洞穿了对手的招式,一连躲开数招,而后乘势一掌拍在了那护院领队的枪杆上,饶是以他的能力也退后的数步。

    “怎么这么强?很明显这人也应该是半步九段人位,但是似乎要比我强许多,而且他还没有使用武器,只是简单地动用拳脚功夫,便能有这般能力,若是正面为敌,我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傀左注意到对手愣神,也不慌不忙地站定,道:“你既然是闻府的护院领队,那应该就是那传闻中的弃军为奴的赵以南吧?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追我了,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人而已,别斤斤计较了,我并没有心思与你为敌,你只管回去告诉那闻家的人,就说人跑了就行了?”

    赵以南听闻这话,心中升起的点许退却之意便又强压了下去,张口大骂道:“我受闻公之恩,守卫闻府,岂容你撒野?更何况你杀的可不是别人,而是闻公宠爱的儿子,而且闻公的儿媳也一并被你侮辱杀害,我不管你有何实力,我都要将你的人头带回去。”

    “啧啧啧”,傀左不屑地啐了一口,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有多强,所以才敢这般叫嚣!只是我原本就不是喜好杀戮的人,那我就给你讲讲事情始末,我与那姑娘情投意合,正在闺房中孳尾相交之时,闻府那纨绔子弟便冲了进来,还说要将我浸猪笼杀死,我又怎能让他打扰了我的好事,便将他一拳打死了。而至于那姑娘,因为害怕受到牵连,便自杀了,可不关我的事,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赵以南怒喝道:“大胆淫贼,竟然将入室采花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你可知那姑娘早就是公子成了亲的夫人,哪里能容得你这般诋毁?我一人就算不是你的对手,还有着这么多的帮手,你今日插翅难逃了。”

    傀左此时虽然被围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讥笑道:“其实我本来不想杀太多人的,我上半生没有见过太过好看的女人,如今有了实力,自然要享受一番。既然你这么固执,那我就只有动杀手了。”

    赵以南听到傀左这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周围的侍卫都握紧了兵器,已然做好了拼死搏斗的准备。

    “哈哈哈,逗你的!”

    谁料那傀左仰天大笑,竟然朝着另一边横冲过去,两名七段人位的武者直接被撞飞,而傀左也朝着那个缺口逃了出去,赵以南微微一愣,竟是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这么无耻,便又率领着人追杀过去。

    姜鸣与林寒老远就听到声音,吵得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休息,而且距离也越来越近,似乎那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一样,若不是那些人偶尔折回,偶尔偏离原有的方向,他们两个早就离开了。

    姜鸣与林寒生了一堆火,在这山林之中烤着,毕竟天气有些太冷了,山上的积雪都还有厚厚一层,

    “看来那些人也是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而且似乎是故意找事情,虽然不是专程为了我们来的,若是将我们牵扯进去,也是一件麻烦不小的事情。”

    “没什么担忧的,如今我可算是旗战的参战人选,顶着第七幕的名头,可没有多少人能够管我,而且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便在这里等着吧。”

    “这倒是,我也懒得动,天亮还有些时候,要是离开了这里,想要再到别的地方生火又得麻烦了,只是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上!”

    可是,姜鸣与林寒却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一个熟人,虽然也算不得有什么交集,但却是真的认识,迎面冲过来的人也愣住了,似乎没有察觉自己正处在追杀之中。

    姜鸣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体内的荒源鼎碎片此时才察觉到傀左的存在,而傀左也在同时感应到了姜鸣身上的异样,上一次姜鸣走得急,而且夜泉在沉眠之中,他没有办法询问怎样才能将荒源鼎碎片从一个人身上剥离下来,便离开去白人遗迹了。

    本想着傀左体内的荒源鼎碎片还没有认主,一切都好收拾,谁能料到这仅仅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傀左似乎已经在掌握荒源鼎碎片的力量,并且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了。

    林寒低声道:“这傀左,好像有些变了,我便能感觉到,他很危险。”

    姜鸣以为是荒源鼎碎片的缘故,尽管也是察觉到了其中异样,但仍然道:“不管如何,不能过多牵扯他的事情,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他与我有些渊源。”

第三百零九章 人性扭曲善恶

    傀左神情变幻不定,似乎此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因为他与这两人在之前有着交集,而能够安全来到天心帝国也是他们的护送,而是姜鸣体内竟然存在着自己一样的机遇,这让他颇为嫉妒也颇为疑惑,其中似乎还有着不少别样的感觉。

    他停住脚步,没有在乎那些随后便追杀而至的闻府护院,竟然是坐在了姜鸣与林寒边上,凑近那火堆取了取暖。

    姜鸣嗤笑道:“你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难道是经商不利卖掉了衣服?”

    傀左也笑看了一下,道:“那倒没有,我没有经商了,我发现有了实力之后,那些钱财与地位随手就能粘来,今日只是个意外。”

    姜鸣道:“看来傀左先生是改行采花了,不然也没有这么多人追,看这架势,你似乎是只能跟他们回去了。”

    傀左眼中闪过一缕杀意,道:“我不想做的事情,别人不能勉强我,若是有人还要招惹,那我就只能开启杀招了。”

    就在这说了几句话的工夫里,赵以南已经再次带着人将这一片山林围住,并且在四面八方都布置了八段人位武学大师,想要用这些人手拦住一名正常的半步九段人位武者并不是难事,等到所有人都腾出手来,便能联手将之格杀。

    本来早就是打算好的计划,却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两人打乱了,他不知那两人的身份与实力,但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仍然如此淡定,若不是故作镇定,那就是真的有这颇高的地位或者实力。

    他不敢轻动。

    “你已经插翅难逃了,还不快快引颈待戮,或许我还能让你死得干脆一些!”

    这种喊叫似乎能够振奋人心,同时将他的胆气也抖擞一番,但是一众护院仍然是带着无数的恐惧,因为在之前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这人的狠辣手段,即便是他们半步九段人位的领队都颇为忌惮,此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两个同犯,还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如何,他们自然也是满心惶恐。

    傀左也不回头,他似乎是猜中了赵以南不敢轻易出手,连身子也不转过去,朝着姜鸣道:“这些人挺执着,追了我一路了,这片山林就像是迷宫一样,而他们却都知道具体方位,我自然是走不出去。”

    姜鸣道:“确实有很多人,那为首的人也不简单,看来你在这几十天的时间里有许多造化啊。”

    傀左笑道:“少侠可别打趣我了,只不过是看清楚了一些东西而已,算不得造化。”

    姜鸣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什么事,才惹得这些人不顾疲倦的追杀。”

    傀左阴厉地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府中的一个姑娘跟我同床共枕了,然后我才知道,那是他们公子过门的夫人,所以我便将那公子杀了,那女的还挣扎,所以我就送她与见自己的丈夫了,本来只是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大,我也很无奈啊!”

    姜鸣与林寒眉头紧蹙,这般行为比之那些劫匪都要严重,可是他没有丝毫悔意地将之说出,似乎当时场景的凄惨都不足为外人道,这傀左已然不再是当初的小商人了。

    傀左又道:“人总是会变的,对吧?这些生来就在大方之家的人,本来就该受到一些惩罚,我只是代替上天惩罚了他们,哪里有什么罪过?若说要有,那就是我没有再离开的时候,将那闻府的家主也砍了才是。”

    傀左因为往日的穷困,积攒了长久对富家与权势之人的憎恶,他所看不惯的高高在上延伸到每一个富家子弟,有着力量的依靠,他的心理也变得极为扭曲,他已然看不上任何人,在他眼中再也没有善良可言。、

    他原本在天安城暂居,但是因为持续犯案,即便是有着第七幕在暗中作为,他也没法继续待下去了,但是他却没有半点收敛,在十几日的时间里,在多个城池之中穿梭,杀人、辱人,似乎早就已经彻成为了习惯。

    姜鸣与林寒暗暗对视一眼,对于傀左的这种变化,他们感到极为陌生,数十日前的傀左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但好歹不会随意杀孽,也没有能力让他做这么多事情,他只是一个在费尽心思赚钱经商的小商人而已。

    可如今傀左眼中,却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影子,他的凶厉与疯狂,变态与狠辣,似乎将他铸造成了一个没有只有武力的恶人。姜鸣与林寒不知道在这背后有着第七幕的影子,只认为他有了某种机遇,是力量让他变得利欲熏心。

    姜鸣舒了一口气,道:“傀左,你愿意一直这样下去吗?”

    傀左冷笑道:“姜鸣少侠,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也不想知道我为何会这样?那些富人,那些有着权势的人,视人命如草芥,不知暗中谋害了多少人命,我不是在为那些人讨公道,而是在为自己谋人生,所有人现在都欺负不了我了,因为他们会惧怕,他们也害怕死!”

    姜鸣道:“我们无法判别你的这种行为是对是错,你

    做了什么我们也不感兴趣,只是满世界的报复富人,同时将自己变得众人唾弃,即便是现在的你也并不想吧?人不管是强是弱,都该有自己的底线的。”

    傀左道:“哈哈哈,少侠这番说辞倒是中肯,不过对于我这种经历许多事的人来说,或许就太幼稚了。我调查过你们,你们也是秦王朝的山匪出生,做了多少恶事只有自己清楚,有什么资格来指教我?善恶从来就不是这么判别的,只是因为你有了足够的实力,能够让别人仰视,所以你便是对的。但若是你是弱者,连申辩与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来决定自己的善恶了,我想的很清楚,所以我只能自己来定义自己的善恶。”

    林寒蹙眉道:“这个世界很残酷,但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去毁坏世界,你不觉得才是最为幼稚的吗?实力什么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有话语权的话,所以你便能去作出道德与人性所不忍的事情,这样的心理根本就不配成为人心!”

    “哼哼!”傀左讥笑道:“林寒少侠,看来你们是当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侠义身份了吧,对我这个犯了无数罪孽的人于是有了说教的资格,善恶不需要你们来告知。曾经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想要过得不平凡些,但是却总有一些人的脚踩到我的头上,朝我吐口水,并且笑我不配。”

    “曾经的我也想要成为一个善人,可能不是像那些冠冕堂皇的大家之人派发善粮,但即便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我也要恪守着心中的善意与正义,可是我见到的却只是人性的丑恶,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鄙视的嘴脸。”

    “是的,就是因为我太卑贱了,生来就没有钱财与权势的庇佑,我付出了比那些人超过百倍的努力,但得到的却总是失败与嗤笑。我低声下气地哀求,我躬身哈腰地四处求索,但是得到的却总是那斜睨一切的不屑面目。”

    “直到那一刻,我被下达了最后的死令,为了钱财我也没有任何价值,真是可笑,我也就将要成为又一个死于平凡的人。可是我醒悟了,这三垣九野,好人永远不能当,只有那些穷凶极恶的,犯尽王法的,逍遥法外的混蛋与奸贼才配活下去,才能活得更久。”

    “我以往就是个蠢货,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用善良感化是远远不够的,只有那些让他们恐惧不安的东西,才能让我兴奋。我只有一步步、一步步地变强,一步步、一步步地让天下人为我恐惧,这世界才能让我的名字有意义!”

    傀左的狰狞面孔,就像是一个从地狱来的恶鬼一般,即便是林寒与姜鸣也是心生恐惧。

    他所经历的,无人可知。

    那些被埋葬在荒僻之地的痛苦,浇筑在了那具本来已经死去的枯骨之上,而后他活了,变成了如今的傀左。

    傀左望着姜鸣与林寒,望着周围那些护院侍卫,喝斥道:“你们如今还觉得我是错了?你们还觉得我是错的?你们还觉得我是错的?”

    姜鸣与林寒沉默不语。或者说,他们无话可说。

    因为世界,所以人性扭曲,他已然无救。

    所有护院侍卫看见这般狰狞面孔,皆是不由得退了几步。

    那赵以南洪声道:“两位,这是我们的私事,若是与这奸贼无关,便请退往一边,多谢!”

    傀左轻笑道:“两位少侠,你们听到了吗?他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姜鸣冷声道:“傀左,适可而止吧!”

    这是他唯一的劝诫。

    傀左面无表情,缓缓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帮我杀光他们,我们便是朋友。不然,从今以后,便是敌人。先前你们也算救了我,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姜鸣与林寒叹了一口气,此时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说动这个人了。

    两人往边上靠了靠,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这傀左无关。

    赵以南松了一口气,喝道:“渔网阵在前,几名八段人位的总管随我出手,刀斧手注意配合,杀!”

    傀左冷哼一声,斜睨了一眼姜鸣与林寒,又瞥向这些武者,眼中充满了蔑视。

    “真的是,都不过只是,太弱了啊!”

    这一夜,傀左乱杀上百人,闻府四名八段人位武学大师尽被格杀,护院领队赵以南身受重伤,逃回闻府,除此之外,前往追凶者,无一生还。

    而后,傀左便远遁山林。

    姜鸣与林寒天明之时才回到了汾城,有着浩、淼给的身份令牌,并没有守卫的人阻拦,那处民居的人手也都已经醒来,见到两人回来,急忙备好了茶水与饭菜,似乎夜里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细细想来,应该是常安知道了他们离开的消息,知道这几人防不住他们,便干脆撤掉了所有人手,只剩下在周围打杂与侍候的人,两人也乐得清闲,一夜未眠,便打算休息一会儿,只是两人却都没有睡意。

    林寒起身来,坐

    到了姜鸣房间的桌前,道:“我想问你,那时你是不是想对那傀左出手?”

    姜鸣点了点头,道:“傀左不知得了什么奇遇,竟然能够在数十日时间里成为半步九段人位武者,而且本身格斗技巧都是招式,我甚至隐约看出了占式的存在,他很强。这样一个人,扭曲的人性,而且还有着极强的实力,难保不会对其他再下杀手。”

    林寒愣了愣,道:“在游侠的角度上,的确该锄强扶弱,但是你不是游侠,在傀左与那赵以南厮杀的时候,你也不是打着要清除隐患的目的,我很清楚你,你有着别的打算。”

    姜鸣尴尬一笑,道:“被你看出来了,其实这件事不该说的,我身上有一件宝物,傀左身上也有着一件宝物,不论是谁得到都能变强,我猜测他有可能便是得到了那样宝物,才得到了半步九段人位的实力,所以我想要将之拿到,顺便清理隐患。”

    林寒道:“这样说来,倒是显得真实一点,不过既然都有着那样宝物,那为何傀左仅仅数十日间就已经达到了半步九段人位,而你却还是八段人位巅峰,莫非是说那傀左比你天赋好?”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姜鸣取出一块荒源鼎碎片,道:“就是这,这是一块碎片,却有着极强的力量,因为他太神秘了,一般情况下不能示人,所以我谁也没有告诉过。只是,这碎片本身不具有赋予人力量的能力,而且还是短暂数十日内,便能让一个没有任何武道基础的人获得半步九段人位的力量,简直骇人听闻。”

    林寒 瞥了一眼你铜片,虽然看似普通,但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吸引着他,他深知这是因为姜鸣对他的信任,才会让他看这种宝物,他也道:“那你快收起来吧,若是有地位强者趴墙角,你的秘密可就暴露了。”

    姜鸣收起了荒源鼎碎片,道:“只是疑惑而已,那傀左现在已经没有了人性,不知道还能作出什么事来,我那会的举动甚微,但都被他收在眼中,他因此能早早察觉逃离,只是不知,往后他是否还会给我们造成危害。”

    林寒笑道:“既然想不到,便不必想了,先稍作休息吧!”

    汾城之中,第七幕理事楼阁,所有前来这次旗战的第七幕高层都来了,由朱天野东南区域脉主派选来的三名监察都在上位,而十二名旗主俱在一旁落座,六名委判也随之在座,听着消息传来,他们这一种强者,皆是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什么?顿儒让人在汾城外杀了?可有蛛丝马迹?”

    作为脉主委派来的这里地位最高的存在,大监察的怒喝之声无人敢在此时轻举妄动,即便是一向飞扬跋扈的邶裘也立起身来不语。

    随后消息便得到证实,第四十五旗旗主顿儒在昨夜被人杀于汾城之外,尸首俱全,但是所属物品全部丢失。

    剩下的十二名旗主面面相觑,如今汾城正在举办旗战,却有旗战被杀,是谁敢在第七幕的眼皮子底下作案,这已经不是一件单纯的杀害,而是关系到第七幕颜面的问题,若是此时得不到解决,恐怕第七幕的威信也要损失不少。

    大监察立马发布号令,道:“从现在开始,封锁所有关于顿儒的消息,所有暗中行事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有人将这件事情抖露出去,脉主不必判别,我自然会将之先行斩杀。”

    虎恩上前道:“大监察,虽说封锁消息对于第七幕的威望要好一些,但是那样会阻碍探究真正的凶手是谁,那人既然盯上了旗主,那是否我们也会有着危险?顿儒旗主可是三重地位,都被杀害在了城外,若是一意隐瞒,只怕我们也会有着危险。”

    刑成道:“大监察,既然发生了这些事情,旗主遇害这可不是小事,这旗战之中鱼龙混杂,难保有着一些与第七幕有着仇怨的高手前来,不然适当地推迟旗战的开启,先将事情查清楚才最为妥当。”

    阚轩道:“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凶手有可能是外人,也有可能是自己人,大监察,还是先纠察有可能的人,将隐患排除在外才好行事。至于旗战延迟是万万不能的,这可是脉主的大事,怎能受此耽误?”

    诸位旗主众说纷纭,大监察随后便决定,不推迟旗战,但是对全城进行范围性封锁,并且彻查昨夜有可能作案的人,这其中便将十二位旗主也没有放过。

    第七幕的人手全部出动,顿时汾城就像是多了数万人,大规模的行动引得许多人产生了怀疑,但是因为第七幕行事隐晦而且果断,几乎没有人将消息透露出去,这样也致使旗主遇害的丑闻没有外泄,第七幕仍然是强大的第七幕。

    姜鸣与林寒注意到了城中的动静,便知道是什么事情引起的,这城中也只有着他们两个外人才知道这些消息。

    姜鸣笑道:“看,第七幕总算急了。”

    林寒道:“不过看这模样,旗战想要取消或者延迟是不可能的了,真是人死如山倒啊!”

第三百一十章 旗战三赛,擂台六十四

    汾城之中的乱局足足持续了三天,第七幕派遣了大量的人手在城中活动,如今这座城池是第七幕的属地,尽管原本天心帝国在此处有着军队驻扎,但在第七幕与天心帝国的协商之中,除了平常百姓之外,所有有着武装力量的人都不能停留。

    第七幕的行动能力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完全可以在半天时间之内将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得水落石出,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第七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身为有嫌疑的姜鸣与林寒二人,也只是被一名九段人位的武学宗师叫问了几句话。但是问的却不是昨晚干了什么,而是让他们承认自己的身份。

    想来所有信息第七幕都能在短暂时间里找到,需要当事人肯定的也只有一个身份而已,这让两人很是吃惊,吃惊只有又觉得汗颜,想来他们是将第七幕想的太简单了些,可能会有抓捕逼供那一说法,都被当成了笑料。

    林寒苦笑道:“本来以为会有些麻烦,没想到根本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地位强者的死会是两个还没有达到九段人位的武者造成的,这第七幕的办事效率也太恐怖了些。”

    姜鸣道:“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九野之中最大的信息组织,若是单论实力的话,除了九野修行盟,怕是没有任何单一的势力能够与第七幕相比,如今第七幕进入各大州域城池,甚至有了入主天下的趋势,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就在两人说话间,民居外却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姜鸣与林寒细细观望,却见已经许久未见的常安出现在了这民居外面,常安身边并没有带其他随从,只有浩、淼两人,不够即使只有这两人,也足以护卫常安安全。

    常安走过来,道:“两位这三日休息得可还好?”

    姜鸣点了点头,道:“常安楼主倒是好久没见,这三日城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本想着楼主也会来问慰一下,没想要还是拖到了这最后一天,想来现在是要我为你参战了。”

    常安笑了笑,道:“确实是有些忙碌了,没有来得及照顾两位,今日便是那旗战开启之日,不知姜鸣少侠可准备好了?”

    姜鸣不咸不淡地道:“差不多吧,不过若是我在第一轮就败了,楼主可不要怪罪。这旗战对于楼主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于在下来说,却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战斗在,这些楼主应该都明白。”

    常安听到这番言辞,非但不怒,反而表现出满面笑容,道:“没事,尽力就好。不过,我想你还是会尽力的,因为某些原因,你不得不尽力。”

    姜鸣与林寒颇为不解,正欲询问,却见那常安缓缓走近姜鸣,在姜鸣耳边道:“那夜你们是不是知道一些东西?”

    姜鸣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很有可能第七幕高层为了避免恐慌,只是让一步负责寻找真相的人知道了事情,而这些前来参加旗战的楼主,都被直接筛选过滤掉了,他们虽然是第七幕的人,但是在这种时候,知道的并没有比一个围观的群众多多少。

    姜鸣知道常安这是在试探他,便道:“可能吧,不够这些与常安楼主没有多少关系。”

    常安笑着缩回身子,他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是却明白姜鸣与林寒那夜出外,的确是经历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只要知道了这点,他也就清楚了。

    “那走吧,马上就要旗战开幕了,若是迟到错过抽签选择对手的环节,这次旗战就没有我的机会了。”

    姜鸣与林寒对此并无无所谓,便跟着常安往汾城中心走,旗战的所有擂台都设在里中,随着愈发深入,人群便越来越多,道路也显得极为拥挤,这些多是前来围观的第七幕闲杂成员,还有一部分没有名气武者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到这里,第七幕也并没有多加组织。

    再深入了一段距离,道路几乎被堵得水泄不通了,好在有着第七幕的人专门开通了一条参战组织的特殊通道,常安才带着几人来到最最中心,待将所有程序都审核过之后,几人便随意找了个地方站着,即便是常安也似乎没有尊贵到有一个地方可以坐下。

    这里已然是汾城的中心,这里的一个大广场,约莫可以容纳五千人的样子,这里集结了所有前来参加的旗战的楼级组织以及附属人员,姜鸣一行人站在人群之中实在是不太显眼。

    就在这时,从一边走过来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身边带着四名冷酷的武者,远远地走过来,带着一抹难以分辨的笑容,道:“常安啊,真是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还有脸来参加旗战,没有了旗主的庇护,这一次不知道你是想要怎样滚出去?”

    这般嚣张的言辞让得姜鸣与林寒震惊,看着人模样与称谓,应该都是第七幕的楼主,但是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影响的说这些,即便相处矛盾,也好歹是在同一组织下做事,何至于一见面便这般刀锋相对?

    常安却仍然面色平淡,道:“夏邑,你话有些多了,虽然我被贬谪了这许多年,但是如今我们可都是楼级组织,难道你还能这般作为?”

    夏邑眼神阴狠一瞥,道:“好,那就期待着,旗战之中不要遇见了,将岩如今是九段人位了,我可不保证他是不是会下杀手。”

    只见那夏邑身后一名身型壮硕的皮甲大汉,蔑视地扫驶过浩、淼兄弟,而后又落在了姜鸣与林寒身上,颇有挑衅意味。

    常安却是不理会,便带着四人离开了这片地方,但是姜鸣却很清楚,这夏邑估计早就与常安结怨了,这般行为可能只是真正的矛盾展开的序曲,那夏邑的下属已经达到了九段人位,这在所有参战楼级组织之中都是极少的,若是常安能够晋级,必然会再次碰到,想来必然是龙争虎斗。

    常安转身过去,朝着四人道:“这夏邑与我有些恩怨,而且他在十三支旗级队伍之中,所经营的楼级组织也是数一数二的,别看那夏邑表面不懂得隐藏,其实凶狠毒辣好施毒计,因为我与那夏邑都是第五十旗阚轩旗主部下的组织,所以按照旗战规则是不会在预选赛中遇到的,但若是我们能够顺利进入决赛,那将岩必将是你们的大敌,你们得当心。”

    浩、淼二人都点了点头,姜鸣稍稍思忖,便问道:“这些参战之中的楼级组织之中,达到九段人位的武学宗师多吗?”

    常安道:“九段人位哪有那么好培养,我所知道的一百五十三楼之中,便只有不到十个组织有九段人位武者,其中还有五支都是当脉主亲选的种子组织,这五支队伍都是需要经过特殊审核的,都不会与你们相遇,所以真正能够对你们造成威胁的,只有几人而已。当然,这旗战藏龙卧虎,难保有着一些能力杰出者,或者隐而不发者,你们切记要多多留意。”

    就在常安说话之时,那最中央的高台之上,有何一名老者走上前来,威严的双目扫视过这数千人,而后洪声道:“朱天野东南脉域,第四十二届旗战就此开启,我受脉主委托,担任此次旗战大监察之职,旗战之中所有问题都由我全权处置,若有扰乱秩序干扰旗战之人,第七幕严杀不饶。”

    这话话语之下,全场数千人,无人敢出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故意收敛,生怕招惹了这位大监察。

    姜鸣暗自啧声,道:“这大监察估计至少都五重地位了吧?这般威势,也只有第七幕才有这样的底蕴。”

    那大监察又道:“如以往一样,此次旗战依旧沿用十年一战的时间历程,比赛共分为三个阶段,从淘汰赛中取二十四强楼级组织,从半决赛中取四强楼级组织,而后决赛胜利便可选择是否挑战种子队伍。这个过程之中,只要晋入二十四强,第七幕便有赏赐,若是成为旗战冠军,便可得到一件珍贵宝物。”

    “此次旗战共有二百五十三支楼级组织参加,参赛者由十三旗旗主共同审核,共有七百三十三人,在比赛期间不能更换参战者,所有身份牌都已经发放,不时便先进行淘汰赛,所有楼主前往前台抽取淘汰赛一轮对手,此过程全部公开公正。”

    “城中有六十四座擂台,每一座擂台同时都有三人监察,并且判别每一场旗战胜负,并且有委判游走严防各种舞弊之事,保证旗战的公平进行。我宣布,所有旗战人员准备在位,护卫旗战开启。”

    这场浩大的第七幕盛会就此展开,所有人员开始核对身份,参战武者开始缓慢入场,第七幕人手不多,但在指挥这些事情的时候,却能做到有条不紊,不得不说这些人都是颇有能耐。

    姜鸣四人在指定场地等待的时候,远远望见常安回来,手中拿着三个身份牌,其中便有着姜鸣的身份牌,数字是五百三十二,却见常安将其他两块收了起来,将姜鸣的那块还给他,并且递给了他一张特制的纸条,那是指定对战的人物信息。

    常安道:“很幸运,我的其他两个人都在这一轮轮空了,战斗应该都在明日了,但是姜鸣,你的数字却正好中了,就是第一轮南十二擂台,战斗将在半个时辰之后开始,快去准备吧!”

    姜鸣没有说什么,默默收回了号码牌,将林寒带着去寻找那处擂台,他并没有想过要离开,而是老老实实地参加战斗,并且用尽全力。

    姜鸣随意道:“就当做是一场历练吧,让我看看这第七幕的强大底蕴也好,你说是不水?”

    林寒道:“你这算是自我安慰吗?”

    姜鸣笑了笑,道:“算是吧,你过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每个楼级组织可以派遣出三个武者,但是为何他要将其他两块号码牌藏起来,难道是不想让我知道?”

    林寒耸了耸肩,道:“就是这样,对,没错。”

    姜鸣很快就来到了南十二擂台,这里已然围满了人,那众人簇拥之中,一名大汉靠在擂台边上,很显然他应该就是这场战斗的主角了。

    林寒笑道:“那你去吧,第七幕的规矩可不能代打,我就在一旁观战了,可不要被人揍得重伤了。”

    “好好好,那就多谢你的祝愿了。”姜鸣走上擂台,向执行委判提交了令牌与对战牌,那委判瞥了一旁的大汉,道:“贾昊,你的对手来了,开始比试吧!”

    却见那大汉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对手,不过看见这偏瘦的身型,却让他颇为不悦,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一步跨上擂台,道:“委判,开始吧,这小子好像有些不禁打,你最好早一些喊暂停。”

    “看来被人小看了啊!”姜鸣苦笑一声,没有争辩什么,他这一次并没有取用方辕戟,而是从现场兵器架上取了一柄短剑,因为有着无戟能力的相助,不管任何武器都能成为他最适合的武器。

    那委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是认识这大汉,便举着一面旗子,道:“此次比赛由三百三十一号,对战五百三十二号,切记点到即止,不能伤人性命。若是不敌,直接出声认输即可。”

    委判说完,旋即刻意地向着姜鸣一边靠了靠,低声提醒道:“若是不敌,千万不要硬撑着,不然会死的。”

    姜鸣仍然苦笑,没有想到这委判竟然会这样提醒,不管是突然出现的善意也好,还是不想增加他的工作也罢,都是让姜鸣表示了感谢。

    “比试开始!”

    没有打斗,姜鸣没有着急,而那名叫贾昊的大汉也没有出手,似乎空气凝滞在了这一刻。

    贾昊啐了一口,道:“小子,快点出手啊,我还等着回去接受楼主的奖赏,不然你就直接认输得了,我出手没轻没重的,若是将你一拳打死在这里,我还要承担一些责任。”

    姜鸣冷声道:“认输是不太可能,我也不会主动进攻,主要是因为我懒得动,还是让你先出手吧,若是你很强,直接击败我就行了。”

    贾昊喝道:“真是不知所谓的家伙,你应该不知道我已经在数月前就达到了八段人位巅峰,而今只差一步就要达到半步九段,你觉得你有伤胜算?”

    姜鸣道:“来试试?”

    贾昊大怒,顿时挥着拳头向姜鸣砸去,他是有名的铁拳,能够力破岩石,在平城还没有人敢接他的一拳,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子却如此猖狂,他已然有了将之重伤的想法。

    “这拳头,倒是挺有力道。”姜鸣笑了笑,身形左右闪避,而那贾昊也是仅仅粘着姜鸣,似要抓住这机会,将姜鸣一击击溃,可姜鸣却凭借灵活的身法,将之一一躲避,倒是让那贾昊的铁拳无法施行。

    贾昊怒喝道:“你难道是鼠辈吗?只敢躲避,不敢来接我一招?”

    姜鸣将短剑扔开,身形退出去三五米,而后眼色一横,便握紧了拳头。

    “好啊,让我试试你的拳头到底有多硬!”

    贾昊心中蔑视,若是姜鸣一味躲避,他一时半会真还没有办法,但是这人竟然愚蠢到用自己的拳头来对抗,要知道即使面对一般的半步九段人位武者都没有畏惧过,他的拳头早就有着极强的能力。

    “去死吧!”

    两拳相对,顿时有着磅礴的八铅之力在之中传递,但是却并没有出现那削瘦青年抽搐倒地的场面,而是那大汉吃痛退出去四五米。

    贾昊抱着拳头,面露惊恐,道:“怎么可能?你竟然也是八段人位巅峰?不对,这种力量怎么可能是八段人位武者能够具有的,你在隐藏实力!”

    围观群众满脸惊愕,竟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场面,本来以为是没有悬念的比试,竟然在刚刚交手就发生了反转,只有林寒在一旁洞若观火。

    “这大汉的拳头倒是真的有着凶悍的力量,即便是我对上也没有办法克制,除非直接运用这不成熟的九铅之力碾压,可是姜鸣却并没有这些短板,他擅长的就是格杀与正面对碰,即便是当初的梁津、罗湖,他都没有任何畏惧,又怎会惧怕这一只拳头?”

    姜鸣看向大汉,握了握拳头,方才一击他并没有释放无戟的力量,只是动用平常的劲力打击,但却能在正面击溃此人,他细细感受,发现其中已然有了九铅之力的缩影,等到这种力量大成,他便是真正的九段人位了。

    姜鸣道:“看来你是低估我了,将先前的话还给你,自己认输?还是我把你扔下去?”

    贾昊顿时大怒,喝斥道:“即便是半步九段又怎样,我先前只不过只使用了一半的力量,休要嚣张!这次就让我将你踩在脚下。”

    只见贾昊猛地跃起,向着姜鸣俯冲而来,双拳同时轰出,其中的力量竟然真的达到的双倍。姜鸣嘿嘿一笑,再次一拳砸出,这一次,不是拳,而是戟。

    无戟便以身化戟,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成为杀器。

    一拳轰出,那名为贾昊的大汉直接被砸下擂台,胜负已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岁尾

    旗战第一轮的战局普遍干脆利落,因为是随机抽取的对手的缘故,两百多个楼级组织混合交战,一般情况下很难碰到实力都很强横的,拥有明显高低差距的实力的两名武者,通常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

    但是因为有着七百多个参战武者,想要在这六十四个擂台上一一比试过,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而且因为参战人数是单数,并定然有一人轮空,不用参加第一轮的比斗,也不知道那幸运者是谁,但是姜鸣却着实运气不是很好。

    在对阵了那贾昊之后,又在下午的第二轮中遇到了一名颇有手段的八段人位巅峰武者,虽然结局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但却费了姜鸣不少功夫,因为比赛过程之中所有名字都被屏蔽,姜鸣也不知道那个被他踢倒屁股上落下的擂台的年轻武者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一百零三号。

    夜幕落下,姜鸣与林寒回到了民居之中休息,浩、淼两人前来慰问,都是说些平常的外交言辞,但姜鸣却是发现了,浩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样,整个人精神疲惫身上还有着伤势,而淼则显得要平常许多,好像就没有经历战斗一样。

    洗漱过后,餐饮应付,两人却没有休息,这一日林寒在台下观战,同时在四周察看异样的东西,借用观众的名头可以找到许多东西,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已然形成习惯的警惕。

    姜鸣抖了抖胳膊,躺在椅子上面,道:“第七幕难道就这样放弃不管那第四十五旗旗主的死了?今天怎么看上去一切都很平常,好像前两日的动荡已然压下去了。”

    林寒道:“很多人都希望是这样,但是事实证明既然风波起,没有办法轻易停歇下来。虽然表面看上去都在为了旗战做准备,但是暗中还是有着不少第七幕的暗探在四处游走,而且我在六十四擂台间都走了走看了看,发现窥探的眼睛还是有着不少。”

    姜鸣脸色顿时严肃起来,道:“这样说的话,看来是第七幕是打算以旗战为重,明里仍然开启旗战,并不妨碍第七幕的大事,而暗里则继续调查那旗主之死的事情,可见在第七幕眼中,大局的利益还是要完全重于个人的生死的。”

    林寒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第七幕组织内所有成员规矩极为森严,很多人被强制性地灌输了那部分的思想,这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不过,我今日倒是听到了几个人谈论,是有关那死去的旗主的下属的。”

    姜鸣道:“第四十五旗?怎么了?难道那个旗的人乱起来了?”

    林寒道:“乱起来倒是不至于,有着第七幕的许多高层镇压,就算是那旗主的死讯公之于众,也不见得会乱。只是那些旗的附属楼级组织都被一些人盯着,而且所有楼主都被大监察叫去不知说了什么,只不过闹得那些楼级组织的人,知道的都惶惶不安,不知道的还仍然蒙在鼓里,终究感觉到异样的只是一部分人。”

    姜鸣冷笑一声道:“我若是那大监察,实在无法在短期内结案找出凶手所在,我便强行污蔑那地四十五旗旗主通敌已被处理,然后告诫所有楼级组织严肃规矩,这样可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太多了,若是有人透露出那第四十五旗旗主已死的消息,他们这次旗战可就难以继续下去了。”

    林寒微微蹙眉,调侃道:“你这想法真是恶毒,那第四十五旗旗主毕竟也是受害人,不仅被人夺取了性命,还被你冠上这样的罪名,若是被听到恐怕会从棺材里跑出来。”

    姜鸣笑道:“虽然是恶毒了些,但却是最实用的方法,第七幕内部也不必为了这件事而分裂,旗战也可以安稳进行,算得上是一石二鸟之。那旗主既然死了,还有什么要申诉的,若是有人诋毁,便以相同的罪名一并打杀了。”

    林寒也是笑了笑,随后突然严肃了下来,道:“你说,我们两个应该是那夜唯一的见证者吧,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卖给第七幕,说不定还能有一些好处,更关键的是,或许就能让常安放你走了,这虽然是小计,但也不排除真的可以这样做。”

    姜鸣笑道:“怎么可能?要是我们坦白我们知道真相,且不说他们会不会信我们,就算是相信,我们也不能成为第七幕的朋友,很有可能会遭到他们的暗杀,能够让这种丑闻飘到逼得力量,第七幕的那些人可没有那么蠢。”

    林寒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有一个人却是不会。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由利益来组成的,只要我们站在相同的地位高度上,便能拥有话语权。”

    “你说的是常安?”左手摩挲着下巴,姜鸣思索许久,道:“这倒是可能,以常安的手段来说,这种消息定然让他有许多作用,白天他也好像是在暗示我们,只是我现在没有理由与他交易,让他得到利益我并不是很高兴。何况,我今日体验了一天的旗战,发现还是可以控制的,虽然其中不乏高手,但是规则之中可是说了禁止下杀手,我

    若是遇到难以匹敌的人,自然会选择早些认输,算起来也没有多少危险。”

    林寒眼中掠过一丝担忧,但因为对姜鸣还是颇为相信的,便没有其他质疑,只道:“我都在观察之中,那你就安心参战吧,与各种武者比试,对于你的武艺也是一种提升,若是不被人逼迫,那倒是要好受一些。”

    话尽于此。

    第二日。

    “南三擂台五百三十二号对阵三百零一号,切记比试不可下杀手,点到为止,违者从严处置。比试开始!”

    “五百三十二号获胜。”

    “南三擂台五百三十二号对阵七百一十号,切记比试不可下杀手,点到为止,违者从严处置。比试开始!”

    “五百三十二号获胜。”

    “南三擂台五百三十二号对阵九十二号,切记比试不可下杀手,点到为止,违者从严处置。比试开始!”

    “五百三十二号获胜。”

    ……

    旗战第四日落下帷幕,姜鸣已经在这些日子里又参战了八场,八场无一战败,其中遇到的武者大多都是八段人位的水平,只是两个比较特殊,一个是七段人位武者,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倨傲,姜鸣也没有让他输得太难看。

    而另一人则是半步九段人位,这种实力也算得上是整个旗战的偏高等水平了,只是遇到了姜鸣,虽然费了些功夫,但却让那名武者输得心服口服。能以八段人位巅峰击败半步九段,这种战绩可是能够算得上是很优秀了。

    可是就在这一日旗战结束之后的这一夜,同样都在黑夜之中,姜鸣那种奇特的感应又来了,这一次他没有出城去看,整个汾城之中只有那一个阵法大师能够引动他的注意,只是不知那第五十旗旗主又在干什么。

    第二日破晓,常安便来到了这里, 他的神色慌张,似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淡定。只见常安连忙屏退周围人手,甚至连浩淼两人都留在了外面放哨,姜鸣与林寒察觉到氛围不对,也便镇重起来。

    常安道:“你们可知道昨天深夜发生了什么?”

    姜鸣顿时心中一惊,却为了防止表现出什么,故意摆出了一副平淡神色。

    常安道:“第四十六旗旗主,死了。”

    姜鸣与林寒颇为震惊,在第七幕的领地死了一名位高权重的旗主,这不仅是一个旗的丑事,更是这个第七幕的丑闻,但是两人却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几天,便又再次发生了这种事情,这让汾城之中那群第七幕的高层如何论处?

    姜鸣道:“旗主生死可不是小事,恐怕会引起整个汾城第七幕的动荡吧,常安楼主,不知这事情查清楚了没有。”

    常安双目死死地盯着姜鸣道:“这些事已然被几位旗主与监察们接手了,楼主以及以下职位者不能过问,更不能传闻,这是各位旗主下达的命令。”

    姜鸣道:“只是常安楼主这般告知我们,似乎早就违背了第七幕高层的命令吧?”

    常安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其实是遮掩不过去的,早就有不知道哪里的百姓,看到了地四十六旗旗主的尸体,并且将这消息传播了出去,俗话说人言可畏,这早已经被许多人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们也会从被人口中得知,只是时间先后问题罢了。”

    林寒道:“常安楼主,你是害怕这件事影响旗战的进行?”

    常安微微一愣,竟然是没有反驳,道:“自然是害怕,旗战十年一届,我已然为这次旗战准备了太久的时间,若是旗战就此终止,我的计划也就全部落空了,这可能对于你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使得我的心血与积攒尽数归于烟云。”

    姜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常安乃是熟读人情世故的人,自然知道摆出怎样的姿态更容易让人怜悯,但姜鸣却不会。他至今都记得炼茶师答应他时的那份慷慨,他已然是将杀害炼茶师的凶手变成看了他,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即便常安再怎样,他都不会有丝毫动容。

    姜鸣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常安楼主回吧,你呆在我的这里,若是被第七幕的高层监察到了,指不定要扣上一顶传播谣言的帽子,到时候你照样会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而与旗战的冠军无缘。”

    常安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直接说吧,旗战还未开启之前,有一夜你们打晕了我的人,到城外去了,第二天便出现了全城之中的那般乱局,与如今的场面无二,你说,我有理由不怀疑你们吗?”

    姜鸣道:“难道常安楼主是怀疑,我们杀了那四十六旗主?”

    常安道:“若是你们杀的,那杀的定然不是一人。我在这几日一直在观察,发现那些高层之中,有一个的人的影子失踪了。你们猜是谁,是那四十五旗旗主,而我也四下调查了,四十五旗之中有我几个故交,他们说四十五旗旗主在

    这几日期间并没有任何消息。”

    “唯一的消息,便是监察代送来的消息,说是四十五旗旗主被安排去做一件秘事,不容声张。可,这是旗战,不仅对于各大楼级组织很重要,而且对于每一个旗域都很重要,旗战当前竟然去执行任务,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旗主该做的事情。”

    “所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监察的人在说谎,他们在隐瞒关于第四十五旗旗主的消息。而至于为何要隐瞒,便十分的扑朔迷离。直到今天,我才想清楚,能够让第七幕高层接连两次这般作为,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四十五旗旗主也遭遇了不测。”

    姜鸣与林寒格外震惊,没想到常安竟然能够凭借这些蛛丝马迹,便得到了这样最接近正确答案的猜测,这让两人不由得暗想从前低估了此人,常安其智难有底线,至少他们是看不到。

    常安笑了笑,然后拍在了姜鸣肩膀上,道:“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算不得真。你们只是凡武武者,怎么可能与地位强者的有关,是吗?我或许是想多了。”

    姜鸣不语,但心中却是被常安此话震得颇为动荡。

    常安道:“其实啊,我更愿意做一些互利双赢的事情,若是两位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可以同我交易。第七幕万物可易,仅仅只是一个消息,想来两位自然会有思量,何况,我手中有你们认为值得的东西。”

    姜鸣眉间一冷,横声道:“我不认为你还有什么值得我交易的东西,这些事情我们能告知的就只有这些,那夜我们去了何处,想来通过一些手段便能查到,那闻府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可没有可能同时经历两件事。”

    常安笑了笑,微微躬身,道:“那好吧,那我便先行离开了,我说了,两位都有自己的思量,我不会参与的。”

    话音落下,常安便带着一应随从离去,只留下姜鸣与林寒在一旁发呆。

    过了许久,姜鸣出声道:“你动摇了吗?”

    林寒眼神黯淡,道:“有一点。”

    姜鸣道:“我也是,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常安,察人待物如见秋毫,任何事情都在眼中都躲不过。”

    两人再次沉默。

    林寒道:“其实,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常安说的,他手中有着我们值得去交易的东西,若是你需要的仙药,或者是那什么碎片,你会不会换。”

    姜鸣道:“那无疑于与虎谋皮,我从炼茶师老先生死去的那一刻起便幡然醒悟,第七幕的人就像是魔鬼一般,若只是交易货物也便罢了,可他们交易的却是人命。”

    林寒看到他这番激动模样,苦笑道:“我只是问你会不会,你这掩饰的神情也太离谱了,虽然能骗到其他人,但是却骗不到我。”

    姜鸣道:“好吧,我的确会交易,可是我对这种阴谋,竟然不寒而栗。哪怕是千军万马,哪怕是地位强者挡在面前,我都没有这样过,上一次是对秋绝的逼迫,而这一次我却仍然什么都做不了。”

    林寒道:“既然如此,我们理应多些打算,虽然智慧上不如常安,但是在人数上却能够弥补。”

    姜鸣道:“那件事情,我们可以卖给常安,但是必须要要他提供出足够的代价,而且是在我们无法选择的时候,若是平常,只管当做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便好。”

    林寒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也只是害怕,常安对我们很熟悉,拿出我们无法拒绝的东西,或许我们便只能妥协了,将这个烫手的消息送出去,也不一定绝对是坏事。”

    姜鸣点了点头,道:“便先如此吧,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来还是同一个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们知道杀害地四十五旗旗主的人的身份,赫然便是地五十旗旗主阚轩,也便是常安的上层。而这一次,姜鸣依旧有着一定的猜测,认为出手的还是他。

    浩、淼跟在常安身后,向着住处走去。

    浩道:“楼主,不知他们从没有将那消息说出来?”

    常安道:“没有,若是他们知道那其中的隐密,自然也明白自身的处境,若是没有绝对的外在刺激,他们是不大会将消息抖露出来的,不管是为了自身安危,还是别的,他们只会什么话都不说。”

    浩道:“那怎么办?监察似乎已经在封锁全城了,旗战估计也要因此而停下来了,这样一来……”

    常安道:“旗战不会停下来,但是那凶手我们却必须知道是谁。姜鸣虽然没有承认,但是我已经能够确定他们知道这件事。至于那个刺激的东西,刚好我有。”

    浩、淼深深皱眉,这件事情也一直让他们难以如坐针毡,若真的用这件事情来让姜鸣与林寒妥协,这才是最让他们难受的。他们并不是那般铁血心肠,时而还是会有着感情。

    “看来,常安楼主是下定决心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明武而拜

    在千历一年的岁尾,大张旗鼓展开的旗战停了一日,风雨飘摇的汾城之中俨然流窜着一种恐慌气息,不管是第七幕的人,还是受邀前来围观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

    旗主身死,一名地位强者的陨落,不管是发生了哪个野域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更让人注意的是,死者是第七幕的人,而且是死在遍布高手的汾城之外不远,仿佛凶手是故意挑衅第七幕一般,让人对其疯狂举动暗咽口水。

    本来以为旗战就会因此而耽误,怎料第七幕的高层在当天深夜便得出了结论,翌日恢复旗战秩序,所有的比试仍然不间断进行,所有楼主应周知,并且传达给所属随从准时参加旗战,进行最后一轮淘汰赛。

    姜鸣休息了一天之后,俨然将前几天的精神都弥补了回来,但是因为这一次面对的是最后一场淘汰赛,将从中选出二十四强,这对于常安来说仍然是极为重要的,便又是相同的礼数,似乎恨不得亲自上前给姜鸣捏肩捶腿。

    姜鸣对此不甚感冒,但却没有必要摆出一副臭脸,望着常安道:“常安楼主,不知这淘汰赛的规则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要我一场不输?不是每个楼级组织都要派遣三个人吗?浩、淼他们战绩如何,因为参战人员没有姓名提示只有编号,我貌似并没有看到他们上场过。”

    常安似笑非笑地道:“他们可都被我秘密安置了,你自然是找不到。这淘汰赛是通过排名进入半决赛的,刚好其他两人也是表现地很好,只不过却输了一场,我们现在的排名正好是二十四名,只不过,今天这三场若是我们若是不能完全取胜,很有可能便会被超越,从而取代我们的地位。”

    姜鸣顿生疑窦,道:“只输了一场都只是二十四名?那前面的那些楼级组织是什么情况,就算他们一场未败,也不能有这种排名吧?”

    常安道:“普通的楼级组织到现在都比试了二十七场,但是却有部分被挑中的队伍比试了不止二十七场,因为许多队伍都是被内定的,他们大多数都是经过了多余的三四场,因此与我们产生了差距。”

    一旁的浩冷声道:“那一场是我输的,对手就是那夏邑手下的将岩,那人是货真价实的九段人位武学宗师,我敌不过,败下了阵来。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

    常安皱起了眉头,道:“本来在淘汰赛中,很少有同一个旗域的武者相遇的情况,但是夏邑是内部指定的队伍,所以有着一定的特权,应该是夏邑对付我的手段。不过还好,今天三场只要能赢得两场以上,我们便必然能够晋入半决赛,到半决赛之后便再也不会遇到这种问题。”

    姜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几人便一起前往六十四擂台,经过了常安再一次抽取对手牌之后,各自开始对战,但是因为姜鸣的轮次在下午,所以他便只能等待着其他两人的对战结果,但是似乎这个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

    过了许久,常安带着消息前来,一脸惶然之色,朝着姜鸣道:“计划有误,浩败了,但是我们排名后面的楼级组织却一局都没有输,这便意味着,若是你的这一局再出现问题,我们将与二十四强失之交臂。姜鸣少侠,拜托了。”

    常安微微颔首,身子微躬,这番模样映入姜鸣眼中,即便是姜鸣也稍有动容,他思忖片刻,道:“我会尽力。”

    尽力二字,已然是让他能为常安作出最大的让步。

    姜鸣拿起自己的身份牌与对战牌走上擂台,林寒低声道:“不必太过执着,尽力就好。”

    这先后两句话中的尽力并不相同。

    姜鸣点了点头。

    “东四擂台五百三十二号对阵三十二号,切记比试不可下杀手,点到为止,违者从严处置。比试开始!”

    姜鸣方辕戟横在身外,目光瞥向那面相冷酷的对手,他还未动,那人便道:“你应该就是常安手下的姜鸣吧?我叫拜武,有人给我的命令,让我将你打残,你若是不想这样,那就早早地投降吧,对你我都好。”

    姜鸣冷笑道:“来吧,我才不想知道你是听从谁的命令来的,我来这里可是为了历练的,无心掺和你们的恩怨,说这么多废话反而让我觉得你是个纸皮老虎。”

    那人朝着台下递了一个眼神,锐声喝道:“既然如此,那便来吧!”

    迎面而来一阵劲风,将姜鸣的额前的发丝拂起,只见那黑衣剑客一剑挥来,出手救向着他的咽喉斩去。姜鸣眼皮眨了眨,微眯的目光淡淡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剑刃。

    就在对手将要得手之时,姜鸣占式顿时打开,他不急不缓地向左轻移,出色的反应顿时驾驭着他的行动,将那柄浑黑色的长戟从下而上的挥出,一击将黑衣剑客的攻势破解。

    “半月,步生莲!”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惊心,姜鸣身姿略微一侧,躲开黑衣剑客的连续劈砍,而后方辕戟抡圆,便朝着那拜武的肩膀砍去,同时姜鸣不知从

    何处粘来一颗石子,飞射而出,两般攻势,共同飞向那拜武。

    “明戟暗器?不错的手段!”

    拜武闷哼一声,身形猛然立定,将那剑刃挡在身前,此刻仿佛有着三道幻影从那拜武的身上出现,姜鸣一时眼睛发花,竟不知攻向哪个。可就在这犹豫的数息之间,那黑衣剑客动了。

    速度宛如捷豹,瞬间便出现在了姜鸣面前,冷静如冰的面孔,似乎透露着一种难以明了的杀意。

    “乒!”

    金铁相交之声,姜鸣额前生汗,竟是没有想到这拜武竟然如此凶悍,能够只凭劲力便正面挑飞他的方辕戟,这令得多少有些惊慌,但是丰富的战斗经验却让他异常冷静,在拜武那长剑刺来的瞬间,他左手成爪,似乎要将这兵刃夹住,而右手似乎已经不再顾忌对碰的结局是什么,单拳已出。

    那柄剑刃裹挟的力量十分霸道,竟是有方辕戟的几分感觉,绕是姜鸣动用了所能运用的全部力量,也无法将之控制住,透过虎口直插入姜鸣的胸口,但是仅仅一寸便无法再深入。

    姜鸣的拳头同时印在了那拜武的胸膛之上,其中的无戟之力让得拜武闷哼一声,连连退了六七步,虽然是一招换一招,但是他明显受了一些不轻的伤势,肺腑都有着稍微的动荡。他不由得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姜鸣单手拔出那长剑,往边上一扔,冷声道:“继续,你应该还有别的手段。”拜武昂起头,道:“真是不错的一招,不过接下来你是否还能接得住?”

    只见拜武轻叱一声,脚下生风,不知是借用了何种手段,竟是瞬间欺进姜鸣身前,那拳头如同惊雷一般倾泄,狠狠地捶打在姜鸣的胸膛处的伤口上。

    姜鸣虽然无法躲避这突然暴增的速度,但是却在瞬间便已有反应,肩膀微微后倾,强行卸开对手拳上的劲道,身形竟是借着这股余力倒飞出去,只是他的方向却愈发接近那插在擂台边缘的方辕戟,在手能触碰的一刹那,重新掌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不好!”拜武心中一惊,连续几次空翻,躲避姜鸣的横扫之式,而后也就机寻到长剑,反手为攻,竟然能在正面近身搏斗压制姜鸣的方辕戟数个回合,但在之后因为长戟乃是霸器,剑刃力弱不能匹敌,致使拜武渐渐落入下风。

    拜武突然紧咬牙关,借助着后蹬之力,不顾姜鸣的攻势,迎面刺杀而去,看上去像是简单的一招,但是其中仍然充斥了许多的幻影,让得姜鸣不知如何下手,可在战场之上犹豫便是失败,他凭着感觉砍出了那惊人一戟。

    “砰!”

    擂台之上破裂开一道断痕,但是却并未击中任何人,那道幻影来到的眼前的一刹那消散殆尽,姜鸣便知道是中了对手的套子,急忙回身之时,那柄剑已然出现在了背部。

    姜鸣无可躲避,但是他却有了更为疯狂的举动,旋即站定,抛戟上天,转身却不必转身,只将那右掌拍向自己的胸膛,而那柄剑刃也正好从胸膛处刺出,洞穿了姜鸣手掌。

    围观的人却不知道姜鸣为何要这般作为,但是林寒却紧张得握住了拳头,他岂能不知这种手段,白人以身化阵,姜鸣却以身化刃,那道剑刃便是他施展手段的载体。

    可,这是自杀之招。

    姜鸣隔着自己的身体,一掌拍出,后背那执剑的拜武的整只手臂如遭雷击,顿时跌倒一旁。

    姜鸣冷笑着转过身,将那长剑缓缓拔出,扔下了擂台,而后不慌不忙地拾起方辕戟,指向那拜武,道:“认输吗?”

    拜武闷哼一声,嘴角沁出一丝血迹,狠声道:“你这般手段令人敬佩,我虽然废了一只手臂,但你的状态也并没有很好,我仍然有着赢的机会。”

    不知这是真话,还是强辩。

    姜鸣道:“那就来吧,试试谁能赢!”

    仍然是一拳相对,两人各自退后,姜鸣只是退了数步,但是那拜武却直接被砸下了擂台,胜负已分。

    “五百三十二号获胜!”

    姜鸣走下台去,望向那趴在台下大口喘气的对手,伸出了一只手,道:“不管你是敌人还是朋友,我还是比较敬佩你这种武者的,不是为了输赢,那一拳若是普通劲道,应该是我输了。”

    拜武苦笑,思忖片刻,抓住了姜鸣的手勉强站起了身,道:“多谢,是夏邑下的命令,我的楼主曾经欠了他一个人情,这次便让我用全力将你击败。只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姜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淡然一笑,道:“行,你倒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去登记吧,这场比试也就完了。”

    拜武问道:“常安赢了你这一局,应该能够晋入半决赛了吧?只可惜,我输了没有为楼主的排名多上升一个名次,仅仅只是四十二名,这次旗战我们是没法再见到了。”

    姜鸣笑了笑,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看上去很有好感的第七幕的人,他记下

    了。

    随后那大监察便再次召集所有参战队伍宣讲了,在那中央擂台之上,那道苍老的人影显得极为威严。

    “迄今为止,此届旗战的淘汰赛落下帷幕,已然出现了二十四强楼级组织,自明日起开始进行半决赛。另外进入二十四强的楼级组织,所领楼主可至监察会领取奖励,并且将这些楼级组织给予更加雄厚的资源对待。”

    擂台之下数千人欢呼,庆贺那二十四支楼级组织脱颖而出,这些组织将成为全脉域内最受关注的楼级组织,在往后自然风光无限,前途正好。

    大监察道:“趁此机会,我代表脉主宣布一项事情,是关于第四十五旗旗主与第四十六旗旗主身死的消息,第七幕现已查清,于昨日被人查明的地四十六旗旗主,乃是被派遣外出的第四十五旗旗主杀害,我等已将叛贼处理,第四十五旗所有楼级组织将逐一接受监察会排查,若有与第四十五旗旗主暗通者,格杀勿论。”

    威严的宣告如同洪钟大吕,台下鸦雀无声。

    虽是丑闻,但是大监察的处理方法却让得众人心服口服。

    姜鸣与林寒则是面面相觑,这般说法让真正知道真相的人汗颜不已。

    “真是让我说中了。”

    “看来这地四十五旗旗主可真正蒙冤了。”

    回到居处,姜鸣动用荒源鼎碎片恢复了一阵的伤势,才有力气前来享用晚餐,现在的姜鸣已经开始有了服气辟谷的征兆,几天内不吃东西也不会觉得饥饿,但是偶尔来这么一顿饭,却是会让心情都变好不少。

    风卷残云地解决掉晚饭,天色早已经漆黑一片,粗略地算了算时间,应该都在夜半时分了。

    “想不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还是早早地洗洗睡吧!”

    正在此时,姜鸣体内那道万妖屠剑阵的阵魂开始震动了,他猛然昂起头来,向着窗外望去,道:“这个方向……”

    “林寒,有事情做了!”

    循着那由阵魂指引的方向,姜鸣与林寒再一次趁着夜色奔出城去,这一次他们走得极为小心,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是因为先前已经出现了两次这种状况,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与那凶手有关,不管他们是否是共犯,恐怕都难以摆脱麻烦。

    林寒一边跟上姜鸣的速度,一边追问道:“你这家伙怎么又要管这件事?就算那阚轩将第七幕的人都杀光,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好奇心泛滥得也太厉害了些吧!”

    姜鸣的脸色却很严肃,他望向林寒道:“第一次可以说是好奇心驱使,知道这里我们看到了什么之后,便有了敬畏之心,我并非不知分寸,只是这一次,似乎我们不去不行了。”

    这一次,他不止感应到了阵法的波动,还有着那道极为隐晦的存在,体内的荒源鼎碎片似在发生共鸣。

    夜泉突然在心魂之中传来声音:姜鸣,我动用秘法将你机会荒源鼎碎片的波动完全遮盖,从此之后不管其他人是否拥有其他碎片,都不会引起你体内碎片的共鸣,这个过程将变成单面的。以往我没有充足的力量,这一次可以帮你完成了。

    随着夜泉施展手段,姜鸣能够感受到来自自身荒源鼎碎片的隐匿,这对于姜鸣来说毋庸置疑是一件好事,这一次他又感受到了荒源鼎碎片的波动,应该是那之前黑化的傀左,而那阵法波动则应该还是那杀人的阚轩,只是姜鸣搞不懂,为何这两人会混在一起。

    姜鸣道:“傀左出现了,而且是与一名阵法大师在一个方位,我怀疑是那阚轩想要抢夺傀左的碎片,就算还有着别的可能,但是却不能放任这块碎片被其他人夺走。”

    “傀左?阚轩?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出现在一起?”林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是这种情况,我们两个去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抵挡那名地位强者不成?”

    姜鸣沉声道:“即便不能,也要弄清楚碎片的去向,这对我很重要。”

    两人奔走了一段距离,愈发接近那个方位,姜鸣从空缠子中取出玉如意,淡淡的光芒瞬间将两人包裹,在这个圈子之中,没有任何地位强者能够感知到他们的动静。

    霍然见到那仍然蒙面的阚轩,周围有着一道浅蓝色的阵法在运转,在这个十丈左右的范围内,似乎隐蔽了各种声音与影响的传递,外人看来这里就像是空无一物。

    而另一边,姜鸣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一股匪气的傀左身穿一件黑红软甲,正手持刀刃与那阚轩对峙,而另一人他们却是不识,这是第七幕的邶裘,但是如今这番凄惨面容,早已经不像是那个冠领一域的俊才。

    只见邶裘满面血迹,身上白袍皆碎裂几节十分狼狈,他裸露的胳膊有着一道深红的血痕,似是被利器所伤,而且看他模样便知已然没有多少力气再战斗了。

    “阚轩,谁不认得你的阵法?想要杀我,你应该知道代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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