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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曲十三朽     龙战垣野txt下载     龙战垣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十七章 暗雾锁

    白牙城也算得上是十分繁华的城池,在第七幕眼中,一些有着重要意义的城池都会被委派以有能力的楼级组织驻扎,而且大多数委判都会使得这座城池更为的繁华,这是与第七幕的制度密不可分的。

    然而像是常安这种有着真正才能的楼主,却被分派到了交趾城那样的城池,虽然交趾城在秦王朝的各项排名之中还算靠前,但是比之天心帝国的平城、华王朝的金灵城便有着不值一提了。

    那赵器铁青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他望向常安道:“常安,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你打进了决赛,有夏邑在,他也不可能让你如愿的。夏邑的势力有多强大,你应该很清楚,他是真正能够与那些种子队伍较量的人,上一次便是因为他,你才被贬谪到了我交趾城,你难道还没有醒悟过来吗?”

    常安道:“自然没有忘记,但是我却早已经醒悟,夏邑又怎样,既然他敢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他随意拿捏,我此次参加旗战,首先便是想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其次便是将夏邑的势力连根拔起,你虽然与我们并没有多少交集,但对于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

    赵器微微一顿,道:“能够让脉主大为赞赏的楼主可没有几个,要不是夏邑突加干涉,说不定你早就在脉主身边做事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即便你如今也有了一些势力,但是仍然没有办法与夏邑决斗,你应该也看到了,他的楼级组织之中其实九段人位不下五名,这般势力足够让脉主重视了。”

    常安道:“那又怎样?半决赛中还不是让我的人折了他 一臂?九段人位又怎样,只要不入地位,终究都只是蝼蚁。”

    赵器轻叹道:“你应该明白,我没有同你开玩笑,那将岩在夏邑手下只能算得上是初晋之辈,其他两人可是比他强了不止一点,死了一个将岩,只是让他在决赛之中更好动手而已,你的心狠手辣我清楚,但是夏邑也绝非善类,你又何必与他争锋,若是败了,你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常安闷哼一声,道:“这些并不需要你管,我常安之所以到如今还活着,不是因为忍让与得过且过,而是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你若是有心帮我,便让你的手下认输吧!”

    “真是冥顽不灵!”赵器冷声道:“常安,你这脾气真是死性不改,那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就是要将你拦挡在决赛门前,让你无法与夏邑决斗。即便李木败了,但是你那下属也没有多少气力,我的其他两人可也不会太差。”

    常安淡然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擂台之上,没有休整的时间,就像是车轮战一样,击败了李木之后,六十二号与六十一号也蠢蠢欲动起来,若是一般的武者只怕是会生出畏惧之心,但第七幕中的武者都有一种身为消息组织成员的觉悟,而且对于自身实力极为自信。

    那六十二号上前道:“别以为你击败了李木就觉得我们都是菜鸡,你只是运气好一些,我二人可都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我叫罗藏,他叫柳辈,你现在还有多少力气?”

    姜鸣冷声道:“没多少力气,但是收拾你们足够了,谁先来?”

    罗藏道:“让我来吧,他想要进军决赛,必须将我们三人都打倒,我若是战胜不了他,也会将他的体力消耗个差不多,到时候你一定得战胜的。不过,若是我将他击败了,你也就不用出场了。”

    柳辈道:“小心一点,他能击败李木,其实力自然不容置喙,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切莫轻敌。”

    “我明白。”

    罗藏走上擂台,他的兵器是一柄虎牙大刀,外形与罗湖的白虎铖牙刀颇为相似,但却没有落户得白虎铖牙刀看起来霸气,如今那柄大刀正躺在林寒的空缠子之内,等到解救罗湖出来之后,白虎铖牙刀自然可以归于正主。

    两人摆开架势,姜鸣便先发制人,脚底一蹬窜出去好远,然后开始对这罗藏展开攻势,冰戬无华的戟法一招又一招地铺垫起来,即便是九段人位武学宗师也难以应付,但是那罗藏没有半丝吃惊,丝毫在他眼中,就应该是这样的。

    姜鸣仿佛感觉到了一些端倪,却还不及反应,便见到罗藏的虎牙大刀当在了他的面前,姜鸣连连刺出去三招都没有令得他退后分毫、而后他改变招式横劈竖砍,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来扭转自己戟法无用的场面,但是出乎意料的,那罗藏只是简单的格挡,便能无视他的攻击。

    这让姜鸣一场郁闷,明明是极为精妙的杀伐之招,但在罗藏这里却没有半点作用,这是什么原因他亦是也是猜不明白,但是看那罗藏的召招式极为简洁,仿佛只是在追求一种简单杀伐。

    “不对,这不是招式,但既然不是招式,又怎能破我的招式?他每一次挥动刀刃都能极大程度的克制我的招式,似乎是一种以拙克巧的法门,但是他的招式如此简单,完全没有其他的表现,我又如何能从中看出问题所在?”

    罗藏对此却是暗暗偷笑,道:“没有办法了吧,凡间万物,都是由最简单的东西演变,然后变成复杂与精妙,但是很多人却都不知道,往往都只是那些简单的原始的东西才是最为有用的,管你千变万化,我都能一刀劈开,你还是速速认输吧!”

    姜鸣深思此话,觉得也是极为有道理,只是这个时候他却站在简单与有用的另一面,冰戬无华虽然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戟法,但他却早些接受了夜泉的武学演武,观看了无数名流之武者的精髓武法,所以才能糅合百家之长,将那其中的精髓发挥出来,结合成了现在的冰戬无华戟法。

    冰戬无华,以虚翦诀为运转法门,仍然追求毁灭与格杀,他的每一招都是为了杀伐而存在的,所以在在施展冰戬无华戟法的时候,姜鸣能够感受到自身气血的流动,同时能够引动更深层次对武道境界的理解,他这般作为,才算是将衍武之境的诀窍领悟了,创造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战斗戟法,这是多少武者企及但是不能得的东西,但是最终姜鸣却做到了,他用自己的对武道的深刻理解,来塑造成了这一套武法戟法。

    但是并不是所用有人都能喝想象姜鸣一样,有武学演武的精髓影像可以吸收,凡武武者乃是武道的筑基期,在这个阶段学到的许多东西都将臣呢各位成为决定往后成就的界限的重要因素之一。不过所幸,姜鸣力求在衍武之境有所成就,所以并没有着急突破,他以现在八段人位的实力能够独战九段人位武学宗师而胜之,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于此。

    当这冰戬无华被他参悟出来的时候,他顿时觉得自己对于衍武之境的理解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他已然站在了束灵之境的门槛上,他并不需要半步九段那个过程来磨合,只要他有契机能够突破,他定然是会一脚踏入武学宗师,那时候的他,将在九段人位之中呈现战力巅峰,除了像是俞空桑那种在九段人位侵淫已久的武学宗师,他在凡武之境将不会惧怕任何人。

    当然,这都只是揣测而已,没有真正地走到那一步,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会不会真的这样,不过索性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在武道这条路上将走得更远,即便有着夜泉在背后指点,但其实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一个人在上下而求索,这是他的战场,这是他的人生,只有经历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经验。

    冰戬无华虽然只是雏形,但事实上已经能够与一些成名的武学技巧相比,只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戟法迟迟不能完善,却是有朝一日能够完整与成熟,他便会真正的迈入武道强者之列,只不过这个过程还道阻且长。

    姜鸣将翦破式 捏在手中,然后一枪刺出,那罗藏似乎感应到这一招的强横,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随意,而是直接一刀劈下来,其中有着无数的黑雾,像是要将姜鸣吞噬一般。

    姜鸣自然第一时间闪避,但是却没有想到,那罗仓的速度竟然在一瞬间暴涨了数成,尽管姜鸣早已经有所察觉,但仍然是始料未及的诧异,终究是落入了罗藏的攻击范围之内,虽然不可能在这一瞬间将他击倒,但是却能封锁他的退路,从而将他逼进了那黑雾之中,在这一瞬间,他便感受到了那黑雾之中有着别样的东西,好像是毒素一样,但是却不像是毒素。

    玉如意乃是通天之物,能够极大程度地克制毒物,并且净化气息,甚至对于一般的妖兽都有一些压制作用,但是这一次,好像玉如意却仿佛没有感应到,仍然在暗中沉寂。

    这两枚荒源鼎碎片,姜鸣顿时想起了申夷忧,要知道有着一枚是她送给他的,而且也是在这之后,他才能掌握荒源鼎激荡的诀窍,对于他所受的伤有了一定的治疗手段。但是见物思人,他却是不知道申夷忧现在何处,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难以接受,同时心中泛起无数的感伤。

    “夷忧,你到底在哪里?”

    姜鸣顿时黯然神伤,本来就被他以各种忙碌事物掩盖的心事再次浮出水面,他感到悲痛无比,那颗心竟然在这时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当初为夜泉凝固灵魂而贡献出来心头血,又碾碎精神实现坠玉祭祀,那番事引起的后遗症在这时爆发开来,姜鸣只觉得心口像是要爆裂开来,心脏剧烈地膨胀,又瞬间缩小,但那种胀痛感却愈来愈剧烈,他的知觉本来便已然将要模糊,但是脑袋中突然嗡鸣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刺痛的感觉令得他精神催损,似乎不知何时就要将脑袋撑爆。

    过去了十多分钟之后,这种痛感才缓缓减弱,心口处的胀痛感、大脑的刺痛感让他受尽了折磨,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覆全,衣衫也已经湿透了,他惨淡一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总算是又捡了一条命。

    夜泉说的话,他又记起,经历了精神的破碎与心头血的损伤不算是什么,可能这下半生可能都会在这样没有定期的疼痛中度过,姜鸣便觉得实在是有些难熬,况且这才仅仅只是身体器官上的后遗症,夜泉所说的道心上

    的损伤倒是还没有出现,他对此又是各种猜测,不知今后还会有何等的痛苦。但他转念一想,既然选择了那条固执之路,便没有理由再说后悔之类的话了,即便痛苦,那便继续痛苦下去吧!

    姜鸣再次休息了一会儿,爵江马还在奔驰,一路颠簸但姜鸣却好在没有掉下去,况且方才只是精神上的疼痛,爵江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剧烈反应,所以便一直在奔走。

    姜鸣再次稳定心神,打算再次进入精神空间产生激荡,这一次他将对申夷忧的思念强制压下,害怕又引起那种疼痛,便极为小心地收敛了思想,等到见到了那两枚荒源鼎碎片,他便开始动用念力令碎片碰撞,这一次倒是进行得颇为顺利,但是动用这股精神力量催动与两枚荒源鼎碎片只见的联系,他的灵魂也很是不容易地才能维持着这种力量。

    两枚碎片缓缓接近,最后轻轻触碰,顿时荒源鼎碎片之间产生了巨大的能量波动,一股淡绿色的光波扩散开来,然后没有遗留地从姜鸣的皮肤与眼鼻窜进了身体,姜鸣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舒适感,充斥在周身各处,他胸膛处的僵硬感也在渐渐消失,同时肩膀处的伤口也慢慢停止了流血,但是想要恢复却并不是一瞬间的事。

    申夷忧神情眉目含愁,立于卧华山崖前远望,透过那群山重叠,似乎可以看见那远处不远的平原,那个人应该便在那里。

    她小的时候善于舞弄明月,也有着调素琴的爱好,长大一些便不再喜欢那些束缚人的东西,就像是房间内外的牢笼,就像是整个家族给她戴上的手铐脚镣,她不喜欢便不再愿意做,即便她忧愁满心,也不需要人宽解慰藉。

    她孤身穿过千里风尘,远走山水来到寒武关,以蝶蜕之术化为男子外貌,整日沉醉于饮酒闲聊,似乎真的已经忘记了前时忧愁。但当姜鸣的出现,失龄峰中舍身相救,百鬼夜行之中侥幸活命,她突然才觉得余生尚有美好的东西能胜过醉酒。

    幻中红裙看尽真假,他愿意将她从纷乱的旋涡中救出,铿锵军列十日为友,驾舟渊流醉酒于寒春,之后火涟洞中相思而见,小雍城中花灯光晕下一吻情深种,玉影仙琉是他送下的礼物,可那晓夏夜残香却令人断肠。

    申夷忧身在卧华山中,每日思想着这些旧日的故事,她很清楚姜鸣为什么将她丢下,可是他却不是真的懂她,若是经历过黑暗,便不愿再让光明远去。姜鸣为了守护而将她独留,为了兄弟与追寻而远赴战场,这时的姜鸣仍然是姜鸣,这时的申夷忧却再添了情绪。

    忧愁仿佛天生就有,伴随着婴儿呱呱坠地便为家门不幸作了预兆。焦虑便是独处便有,何谓独处?无他无江湖。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前日她心痛如绞,她发现她与他的心好似连接在一起,她分明能感觉到一柄冰冷的刀刃刺入了心脏,即便归路哨骑传来的消息只是姜鸣负了伤,但她却知道,那伤很重。

    申夷忧在犹豫一个问题,她想要离开卧华山,她想要寻找到姜鸣。是的,只为寻找,虽然她从未丢失。缭绕在她心间的复杂情绪如狂浪翻涌,他所说过的‘念子忘忧’曾让她笑靥如花,可是似乎一旦被那种忧愁锁定便无法脱身,她亲尝其中苦涩,深知其味,畏之如虎。

    她手中握着当日在小雍城中姜鸣送给她的零玉,只是一块与拇指一般大小的水滴型的吊坠,其玉翠**滴、玲珑剔透,玉坠的中心位置有着一抹宛如游云的红丝,这便是传说中邙零公子一泪山川喋血的证据,这种红丝做不得假,也不知真的是幸运,还是上天注定的情缘,姜鸣竟然能在那种小地方找到零玉这般珍贵的东西。她珍之如手足。

    她想若是姜鸣有所感应,他手中的另一枚零玉也会传递她的思念,这种思念是自从他们真正的承认对方之后才有的,至那夜情根深种**暗渡,便真正的无法分离。零玉象征着绝对真切的深情,在捉摸不透的人性之中,姜鸣能以一颗炽热的心将她身上的寒冰消融,不是因为有零玉佐之,那悠长岁月若有人陪,她只希望是他。

    她的心神颇为恍惚,她望着远方,承接着来自山崖的风,像是无声的雕像,木讷而不知何语。申夷忧如何?他深爱之人,初经情事,便想拿出一辈子去对待,他从来没有对此有过疑问,他的深情真切如磐石,无论生死,无论富贵,他曾想过,只要有这样一个人便足够了。

    可是,他却选择了什么?他是自私的,因为他这个人已经成了既定的姜鸣,他可以因为一个人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一个人,将自己的生命与思想完全打翻。

    他的路,道远任重。从他肩扛起夜泉与林诗的约定,他便没有想过轻易放下,若是此生他们的骸骨不能同眠,如果那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无法找到所谓的荨岩,那么一定是他死在了黄沙之中。他没有办法停住脚步,为木青岚不能,为申夷忧也是不能,他想要的是这三垣九野,可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第三百二十八章 阵法之述

    对于阵法,慕涯有些远超常人的天赋,没有任何人的引导,他便能通过一些方式独自钻研,姜鸣丝毫不怀疑,即便是他现在接受了白人传承,对于阵法有些许多的了解,但却仍然跟不上慕涯的学问。

    慕涯的智谋,还有阵法的研究,似乎超过他太多,这几个月时间未见,姜鸣猜想或许他已然达到了阵法大师的层次吧,只是往后的路不再是国家争伐,而是真正的强者之路了。

    生于秦王朝,在那卧华山与秦王朝的交界处,松涛岭上他一人执剑,拦挡住那杀伐的秦军,似乎他那如同儒士的模样早已深入人心。

    约有百名手持弯刀的骑兵策马在岭上,面对着几间简陋的茅屋与一群举着锄头木棍的农夫对峙,骑兵并没有冲杀,他们眼神凶狠地望着那茅屋前领头的人,那人手执一柄青铜长剑,面容暗黄与其他农夫无异,身着一身玄袍却像个儒雅的教书先生,正是他护在百名农夫面前,犹如铁壁。

    这支骑兵的队长咽了一口口水,沙哑地嘶喊道:“兄弟们,杀啊!”

    只有五名骑兵冲杀出去,他们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战友并没有跟在身后,只是任着马匹往前跑,那些农夫在他们眼里与待宰的羔羊无异,当他们的弯刀举起,就要割下那最前者的人头,突然寒光烁动,一道剑锋似乎划过了身体最重要的部位。

    这一瞬间,五人眼前一黑,齐齐跌下马来。他们的咽喉处多了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犹如喷泉涌出。

    马惊而嘶鸣,血色在松涛岭上肆虐开来,煞是冷艳。

    慕涯心静如水,多年未用剑,剑锋微锈,自身的剑心倒是欲渐澄明,方才那一击虽不完美,但令他惊讶的是,这身多年荒废的剑术武道竟然已是达到了七段人位的水准,旁人若是天姿愚钝些,只怕是十余年苦练都达不到这境界,他竟经过几年砍柴摘菜的磨练后轻松得之,即便是自己都略感汗颜。

    众骑兵尚未看清招式,五位兄弟便在那玄袍人一剑之下饮血,顿时人马俱惊,心生退意。

    慕涯面色阴寒,缓缓退向茅屋附近,关荒并不像之前的骑兵队长好对付,本就胜算不大,若是还有这些骑兵时刻骚扰抵抗,慕涯就完全失去了赢的机会。

    “大家听好了,我们如果逃跑,这些骑兵能轻易追赶上,他们手中的刀剑无情,他们会将我们杀光。现在只有一种办法,所有青壮年留下,拿起武器阻挡他们,妇孺赶紧离开,走山路向着卧华山地域去,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存活下来一部分人。”

    村民也约有一百多人,但妇孺占了七八分,能举棍棒的男子只有不过三十几人,这些村民稍稍犹豫,便有人喊道:“听先生的,我愿意留下来,请活着的人帮忙照顾我的老婆孩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这一个人带头,便又有七八个男子举起了手,妇人与孩子也掩面哭泣,在这种悲壮的氛围下,慕涯的心也开始颤动,他细细念叨着:出世才能济世。

    短暂的告别,三十多名男子举起锄头木棍站在了慕涯身后,慕涯叫来陈辛雪,道:“带着婉儿快走,她听我的话,就说我很快就回来。你也走,那个骑兵队长说小乙没有死,应该是逃到卧华山地域的村庄去了,你到了那边多打听打听应该是找得到的。”

    “慕大哥,那你……”陈辛雪欲言又止,她岂会不知道那些骑兵的凶狠,留下的人十有**都免不了死亡,即便慕涯武道高深,只怕也是吉凶难测。

    慕涯只是一笑:“我帮她找了好几年的神医,都没能医治好她的眼睛,若是我回不去,小雪,还请你看在陈家与慕家交好的份上,照顾好婉儿。行了,快走!快走啊!”

    望着慕涯双眼中的坚决,陈辛雪一咬牙便转身离去,这是男人的战争,可能活着的都是女人。

    “松涛岭的男子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当慕涯说出这句话,所有农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在平时可能都是自私的,可能为了柴米油盐而争吵,可能为了一句玩笑的话而打骂,但今日,他们将为了家人的生命而战。

    “哈哈哈,这样有意义吗?只要将你斩杀,那些妇孺即便跑再远,骑兵也能迅速将之追上。”关荒白虎大刀一挥,便向着慕涯砍去,他既然接手了这个任务,便做好了屠杀的准备,他的对手是,慕涯。

    湛蓝青天,一轮骄阳高悬,四方垣野编织成筐篮,聚热于大地,宛如蒸笼,而这松涛岭上,林木参天,却掩盖不住裸露的肃杀,炎光下,一抹血色升腾。

    慕涯终究没能敌得过,为了让这里的农夫多活下几个,他冒死穿行在骑兵阵中,斩杀数十几人后,被伺机而动的关荒一刀劈中,终于是无力倒地。

    关荒自从断了一臂之后,行事愈发谨慎小心,所以在一开始他并没有拦截慕涯对骑兵的击杀,而是借骑兵的数量来消耗他的体力,并暗暗观察在最合适的时间给予对手致命一击,他成功了。

    慕涯在血泊中挣扎,但显然已是没有了反抗的余地,此时即便是一个普通人都能轻易杀死他。

    慕涯吐出一口鲜血,强撑起上身张望,那几十个农夫在骑兵挥舞着的弯刀下,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越来越多的人被屠杀,发出惨烈的嘶喊,他再也没有能力阻止,因为即便是他,可能也活不过几分钟了。

    卧华山中,慕涯卜居。

    “慕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过会儿就让那两个小丫头帮你把日常用品拿过来,正好你来了,我刚好也有些事给你说。”

    慕涯道:“想必你是想说,过几日我们就得去交趾城参战了?”

    姜鸣一愣。

    慕涯又道:“外面那些侍卫都在传说的消息,几位统领在交趾城败了一仗,我早就听闻你与他们的关系匪浅,想来对此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姜鸣缓了缓,指着石凳让慕涯坐下,道:“该帮的还是要帮的,刚好我去交趾城也有些事情,可一并完结了。就是考虑道你与那位陈家公子的伤势,怕是不宜舟车劳顿,所以有些为难。”

    慕涯道:“陈家兄妹久有从军之志,现在有这个机会,只怕是喜之不及,至于伤势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去了再多休养就好了。我大概是清楚我的实力,堪堪七段人位,伤愈之后也大概是有些用的,从此地前往交趾城,只需一日半夜的马程,无甚颠簸。”

    姜鸣笑道:“这确实极好,有了慕兄加入,林寒他们倒是能减轻不少负担。”

    慕涯摆了摆手,道:“这倒不必,如果去了那边战场,我与陈家兄妹都是你的下属,换句话说,你将是我们的统领。”

    姜鸣心中一惊,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慕涯道:“我看中的是你这双指点天下的眼瞳,能许我慕涯天下居的机遇,能让我踏足真正的三垣九野,也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便是我信任你的原因。姜兄,慕涯请从!”

    他来了。

    骏马崩腾,身后乱石滚滚,卷风尘。

    卞道成陡然察觉到地面在颤抖,抬眼一看,却见慕涯向着一人一骑向着战场冲来,似乎无数巨石便是他的兵马,这一幕威风凛凛,即便是八段人位的姜鸣与卞道成都不免心神一怔。

    “难以置信,他是怎么做到的?”姜鸣此时眼中的慕涯,不再像是普通的人类,而像是一位领悟了驾驭天地之力的仙人,如何能不让人吃惊。

    “小乙、小雪、姜鸣,跟着我走过的路躲避,三尺一顿,九尺一转,快!”

    听到慕涯的喊声,姜鸣没有任何迟疑骑马而走,陈氏兄妹也趁机抢过两匹马,一齐朝着慕涯奔去。

    “快,向边上走,躲避巨石,退回密道。”

    卞道成见状不好,急忙喊动手下逃窜,可这么多人慌乱而走,难免互相践踏,不知有多少人被自己人马踩死。卞道成原想跟随姜鸣几人逃走,可那些巨石竟好像生出灵性,生生将姜鸣几人后面的路堵得没有缝隙,无奈之下只能冒着被巨石砸中的风险,向另一侧躲避。

    巨石滚过山野,轰隆隆的响声像是天崩裂了一般,烟尘似雾,十米内难见人影。

    姜鸣四人勒马于一座小丘,遥遥观望着这造化的威能,姜鸣啧啧称叹,道:“慕涯,你可千万不要骗我说,恰好遇到了这场山石滚落,还是老实说吧,你到底是不是地位境界强者?”

    陈乙彻与陈辛雪也被先前一幕震惊得瞠目结舌,此时惊奇地望着慕涯,活像是在参观什么稀缺动物一般。

    慕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要是地位强者,要收拾这些喽啰,那还用这么麻烦?我只是借助了那座遗址的固有阵法,激活了隐藏在山脉中的造化奇门而已。”

    “造化奇门?”姜鸣三人再次惊呼出声,以他们的见识竟然完全没有听说过这类奇能巧技。

    慕涯解释道:“奇门,上古神流三式之一,合以三才,分以八门,主以地元,测以集事,应万物而神鬼莫测,积三转九宫,能宣造化之微。奇门之术分为风后奇门、星仪奇门、遁局奇门以及造化奇门,各引一方流派,传承百年不息。”

    陈乙彻道:“慕兄,既然这奇门之术如此厉害,那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慕涯道:“奇门之术确实无比强大,以三垣九野为基,强者能化无数奇门,映照星辰,苍穹易举。但奇门的传承太过晦涩,非天姿极为聪颖者不能识一字,别说修行到师辈相同的高度,能传承下来十之五六已是极为不易。”

    “据秘籍记载,无数绝世的术法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中,现存的奇门之术只剩下风后奇门与造化奇门,其他零星的术法全部归算在风后奇门之中,现在世人习惯将之称为‘阵术’。”

    “从某种程度上讲,修阵即是修奇门,但奇门之广,远非阵法二字所能述尽。造化奇门则是统称隐藏在自然环境中的奇门阵法,大多数由古代惊才绝艳之人所创,剩下的则是当世修阵宗师布下,修阵通元

    ,能化不朽。”

    姜鸣三人恍然大悟,竟不知这修行中还有这些隐藏史说,自其偏僻之处观之,可见慕涯学识之深。

    “我还以为自己学了不少地理玄学、方域故事,与你一比倒是太过浅薄了。”姜鸣苦笑着说。

    “言重了,我前些年虽修武道,实则主学兵谋与奇门,今日能将这道造化奇门引动,算是侥幸,说不上高深。”慕涯摇头道。

    陈乙彻狂热地注视着慕涯,道:“小弟早知慕兄乃是山中卧龙,但仍旧是低估了你的能耐,今日这一出滚石阵,弟实在佩服。”

    慕涯道:“我哪有这么厉害,我今日可算不上布阵与驭阵,顶多就是借阵而已。原先我猜想这里的山脉不凡,便查过这一带的相关古籍,终于查到一条线索,千年前有名的离阳王朝的都城便建在这一带,而之后百年,这片区域再也没有其他庞大的建筑。”

    “于是我便猜测所谓的密道便是离阳王朝都城的一条紫陌,而这种山脉之下,便是那沉睡了千年的离阳王朝都城遗址。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作为一国之都,而且是离阳王朝那种称霸了大半个野域的强大王朝,都城中肯定有强大的修阵者布下的奇门阵法,而且极有可能便是因为这个阵法的掩饰,导致这座遗址从未被人发现。”

    正当交趾平原大战激烈进展之时,在卧华山军营主营帐中端坐的慕涯正观察着地形沙盘,通过对模型的观察可以接近现实地了解附近地形,因为他心中总归是有一件堵在心口,那是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人,但他记得。

    卞道成。

    之前姜鸣猜测在乱石滚落之际,卞道成携着五六随从通过密道逃回了庞路军营,但经过了这数日的观察,卞道成并没有在敌营中出现,若他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便一定是潜伏在暗处,等着猎物虚弱的时候,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当然慕涯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卞道成的蛰伏,他的失踪可能另有隐情,但慕涯无法排除这样的可能,于是卞道成的行踪便让慕涯感到如鲠在喉,十分不得舒适。

    慕涯想,若他是卞道成,一定会采用最稳妥的生存方法,一早地退入密道撤回军营;但若是姜鸣是卞道成,便一定会铤而走险,反深入卧华山地域,直到干一件足以彰扬功绩的事。卞道成身为御封的骁虎将军,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如同无数征战沙场的名将一样,宁愿玉碎死,不为苟且活。

    所以……

    慕涯正在沉思间,一名军士进帐报道:“将军,今晨在粮仓中发现有老鼠食粮,粮官请问将军是否打算今日搬移粮食,或是等待两位统领归来再做定夺?”

    慕涯眼神突然一亮,他盯着那名军士问道:“粮仓现在哪个方位的第几营帐?”

    军士应道:“前日运送过来的新粮都囤集在南二十八营帐,旧粮则在南三十二营帐,所有数目账本都在粮官手中,将军是否需要叫粮官前来盘问。”统领离营时曾向所有人告知,在这一日时间内,营中所有事务都必须经过慕涯的盘查,若是慕涯想要管理军营中的某些布置,除了营防与堡垒措施不能更变,其他一切包括梁津手下的重骑兵他都可调动。

    慕涯清楚梁津如此深厚的信任并非是没有原因,一来是出自对姜鸣的信任,二来是信服于他先前破阵时的智谋,三是在一定程度上用此表示对自己的拉拢。但是无论是哪种,慕涯都不会介意,他只有自己的目的,建立军功让妻子荣华此生,完成她想要看自己指点江山的愿望,其次便是辅佐姜鸣这个朋友,辅佐他帮助他的朋友。

    慕涯从“军粮”二字听出了自己想听的东西,便道:“去将两位拾实力达到七段人位的将军叫来,我有秘事与之商议。”

    此次破阵,几乎军营中全部主力将领都身赴战场,另外带走了超过一半的兵力,只剩下那支善于防御与强攻的重骑兵与两位并不出名的七段人位将军,一人姓左,一人右,营中其他将领常戏称他们双拳将军。

    左、右将军入帐来,并未因为慕涯的代理身份而怠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才道:“不知将军叫我们来有何事商议。”

    慕涯注视着这两个魁梧将军,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两位将军多礼了,在下将你们叫来只是想要问你们几个问题而已。两位负责军营的防备安全,我想问的是,今日营中出入哨探多少?内营守卫一队几人?多长时间换防?瞭望高台几人监察?外防弓箭手在何处待命?”

    左右将军诧异相视,前者一人道:“今日天明后共有十八名哨探出营,因为早先两位统领忙于整理军队出战,故没有严格查探归营哨探人数,但末将查验过登记名单,归营有十二名。内营守卫九人一队,六队一组互相换防,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瞭望高台三人监察,半日换防一次,按照时间再过半炷香时间将会换防,至于弓箭手一般有一半人在校场试射,一般分布在营防四周,以备敌袭。”

    此中便可管中窥豹,知慕涯之能。

第三百二十九章 长叹侠者有锋芒

    旗战在那震惊整个天心帝国的霞光之中结束,朱天野东南脉主对于林寒的许诺,即便是常安再多计谋也不敢无视,被抽取了记忆服喂了养傀丹的罗湖终于被带了过来,林寒见状竟是落下泪来,为了解救罗湖,姜鸣付出了太多。

    淼将解药给罗湖喂下,并且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在罗湖身上几处大穴点了,那双眼空洞的罗湖终于在这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并且整个身躯倾倒过去,早有防备的林寒连忙接住。

    淼将两个玉瓶递给林寒,面色平淡地道:“这是其他的解药,第七幕也就将傀儡之法研究到了这种程度,需要完全解决罗湖的后遗症,以后每天将其中丹药服用,不出七天应该就能恢复完好。当然,这也只是那些人说的,若是不管用,我也不知道怎样让他恢复。”

    林寒将罗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望着淼冷声道:“常安呢?难道他就不想解释什么吗?东南脉主可是说过,他要交还给我一个完好如初的罗湖,若是这药不管用,我又该找谁诉理?”

    淼暗叹了一声,道:“脉主说的话,常安楼主自然不可能不听,但你应该知道,这傀儡之法与养傀丹都只是试验的产物,一些功效与价值都没有完全研究透彻,那些人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让试验品恢复如初,他们所能做的便是将这些解药都提供出来。”

    林寒一拳砸在淼的胸膛上,淼不由得退后了数步,以林寒在旗战中展现出来的实力,他根本无法闪躲,淼咳了几声,靠在墙壁上道:“事实如此,这是第七幕,这才是真正的第七幕。”

    林寒的目光陡然黯淡下来,通过淼的话他渐渐开始明白,若不是因为他在空缠子之中的化神裙摆显威,将一应监察会与旗主震翻,而后东南脉主受到震动出现,恐怕他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常安从一开始提出的交易,就是想让姜鸣拼尽全力帮助他拿到旗战冠军,从来就没有想到过释放罗湖,这让林寒更是心寒不已,对于第七幕的厌恶更甚,他甚至后悔,若是在那擂台之上,将那第七幕的一众参战者杀死大半才算值得。

    但终究只是幻想,他现在的实力太弱了,若非不是东南脉主伏槐看中他的资质结下善缘,根本不可能给予他这般宽赦,第七幕的每个人都一样,都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他能够带着罗湖与姜鸣离开,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林寒切齿道:“多谢告知,但也请你记得,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会找常安讨回来的,不管是姜鸣,还是罗湖,他都该死!”

    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何必呢?如今常安成了旗战冠军,他已经有资格留在脉主身边做事,第七幕在九野根深蒂固,想要挑衅他们的权威,根本是不可能的。”

    林寒道:“只要够强,什么都能够颠覆。游侠当惯了,自以为能够凭借自己的善举解救天下,但事实上,秦王朝我管顾不了,第七幕我也干涉不得,游侠的身份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若是有朝一日第七衰败,我会第一个上去放把火,烧毁这吃人的宫殿。”

    淼看着林寒那阴狠的表情,微微有些诧异,这次旗战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于林寒三人是十足的打击,没有人能够预测他们今后会强到什么地步,但是第七幕与他们的恩怨就此结下,指不定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稍稍沉吟,淼道:“等姜鸣醒来,告诉他,白老嘱托给他的事情,我与浩会帮他完成,浩是喜欢白姑娘的,也正是因为这些,常安楼主才派遣他参战旗战,让他遭受着许多打击。不过,他以后恐怕是不会再修习武道了。”

    林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淼苦笑道:“就在昨日旗战落幕之后,浩醒了,但是医师诊断,他的经脉断了数条,已然没有可能修行了,他今后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了。这也算是他的报应吧,常安楼主已然下令将他逐出第七幕,我也还需要在第七幕做事一年,便能脱离第七幕了。”

    林寒恍然才觉得,浩、淼两人虽然一直帮常安做事,但终究还是心存善意的,只是这个第七幕的名头,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来气,第七幕的无数底层武者,也都是在承载着这样的命运,这是他们的悲哀。

    林寒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淡然道:“随便你们,你说的话我会转告给姜鸣,就这样吧!”

    淼双眼扫过姜鸣与林寒,转身离去,这座城池之中,有着太多人没有自由,被禁锢在笼子里,只能等待着主人的善心。

    汾城不可久居。

    虽然旗战结束,各方第七幕的组织都已经开始撤离,但暗中仍然有着不少人窥探,林寒害怕第七幕的人下杀手,早早地准备好东西,将仍然昏睡不醒的姜鸣与罗湖安置在马车之中,踏着雪色出了汾城。

    常安此刻站在汾城城墙垛口,望着那遍是雪白的群山,面色如冰。

    启禀楼主,林寒、姜鸣、罗湖三人已然出了城,虽然林寒做了掩饰,骗过了七八名暗探,但仍然被我们探察到了,不知我们是否还要跟上去?”

    常安瞥了一眼跪在身前的暗探,道:“没必要了,他们已然对我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将人手都收回来吧,万一让脉主知道我阳奉阴违地派人监视他们,恐怕也是会生气的。”

    “是,楼主!”

    常安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可惜啊,没有将姜鸣杀死在这里,他那般心性,以后成就定然不低,恐怕会是个不小的隐患。算了不想这些了,旗战的冠军,我已然拿到手了,接下来便是计划顺利进行了。”

    “脉主虽然现在可能对我重视,但我却没有任何的砝码让他真正地将我视作股肱,我还需要实力,罗湖虽然不能再进行计划研究了,但其他人却仍然可以,我并不想永久地被人操控,若是想要布局天下,首先便是需要有能够布局天下的实力。”

    “灵魔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我常安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可不是对谁的仁慈,千万人逐鹿,只有心狠手辣之辈才能走到最后,那些没用的人,便早早地去清理掉吧!”

    为了防止有暗探跟着,林寒故意绕了好几个城池,才确定背后并没有并没有眼睛,姜鸣与林寒还没有醒来,重伤的姜鸣,被操控失了灵智的罗湖,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林寒所能做的,便是将他们尽快带回安全的地方。

    尽管秦王朝在大战,但是林寒此时的实力完全不会惧怕俞空桑,整个秦王朝之中,没有人能够对他造成阻碍,想要回去与梁津他们汇合,这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我在旗战开启的时候,就已经派了好多人送消息,按照道理来说,四海城中早已经收到了,但却没有人回复我。老津有着武艺傍身,我尚且不是很担心,但是蝶姑娘却一直在四海城,罗湖失踪之事对她打击一定很大,早些将罗湖送回去也好让她放心。”

    随后六天时间过去,林寒终于带着两人来到了天心帝国与秦王朝的交界处,腾龙岭仍然雪白一片,与关隘守将交换了通关文书,林寒便带着两人离开了天心帝国,这座看起来和平的国家,实际上却有太多的杀伐,或许正值大战的秦王朝也比天心帝国好一些吧!

    这一日,罗湖终于醒来了。

    前几日也曾经做出了一些举动,但都显得极为生硬,无论是摆动手臂,还是摆了摆头,都显得不像是正常人的动作,但这一日他终究是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被第七幕的控制的将近两个月时间里,他没有任何意识,只知道听从脑海中既定的指令,他的记忆都已经开始褪尽,但所幸,有人救了他。

    “寒……寒……子……”

    宛如婴孩学语,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句话,结舌混沌不清,但林寒却听得清楚。

    罗湖虚无的双眼盯着林寒,像是要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患难,死劫,他们经历太多了,只有忍受过最严酷的寒冬,才配说出眼前人的名字。

    即便林寒进了太多,但在这一刻,仍然不免泪奔如雨。

    罗湖恢复比想象中更慢,淼给林寒的解药都已经服用完,但至今才缓缓醒来,想要恢复完全,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带着两个不能打理生活的人上路,终究是要为难很多,而且似乎秦王朝的战争还在持续进行,竟然在边境地域出现了短暂时间的封锁。

    林寒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决定与大量的商人滞留客一样,在边境处的驿站先行落脚,等待罗湖再恢复一些,同时姜鸣苏醒 了之后再动身,虽说他一人不害怕千军万马,但是身边带着两个拖油瓶,要是硬闯的话,无疑还是有着一定的风险。

    好在那边境的驿站都是为了款待异国之士准备的,所以环境与待遇还算不错,只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便可以长期居住,虽然这个费用比之普通的客栈要贵太多了,不过林寒却不缺这几十两白银。

    趁着滞留商人都被一一安置下来,林寒也有时间去找这里的兵士询问了一番秦王朝现在的状况,令他震惊的是,秦王朝都城之中,大明窟与卧华山正在大战,而且经过了数日的战争,双方已然进入了最为火热的时候,根据消息传出,在这几日期间便能分出胜负了,而这便决定着秦王朝的山河最后归属于谁。

    “没有想到,即便是时令进入冬季,秦王朝的战事还没有停歇下来,这是想要尽快分出掌权者吗?看来山主与大明窟之间的战斗已然白热化,虽说大明窟底蕴深厚,但是卧华山几年来招揽人心也绝对有着巨大的作用,而且经过我们几个在硫火之战中的表现,定然在号召力上有着与大明窟决斗的资格,只是在兵甲数量上可能有些弱势。”

    “秦王朝政权的分崩离析,早就是意料中事

    ,只是那秋垣死得未免太没有面子了,百官没有一个前去吊唁的,便在兵力耗尽之后自刎而死,虽然说至少都是一个王朝的皇帝,但这种死法未免是太没有尊严了些。卧华山与大明窟的崛起,才是真正决定秦王朝往后运行方式的关键。”

    “不过这些也与我们没有关系,听说之后山主百年重新整备了兵马将领,并且任命老津为大将军,连往日要压他一头的呼延伍都要归于他调遣,可谓是极有权势了。只不过这场战争的立场并不好决定,老津应该也知道什么时候进退,消息中说,自卧华山进入秦王朝都城,大将军梁津便已然没有了踪影,不知他是否已经回到了四海城。”

    林寒这般思索间,一旁的罗湖站起身来,虽然看上去他的神情显得还是极为痴傻,但是起码比之往日都有一定灵智了,这证明他至少是还在持续恢复之中,只要时间一长,还是有着一定的可能恢复如初的。

    “寒……寒……寒子……老津……”

    罗湖缓慢地张着口,似乎是在费尽所有力气在说话,但是他却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起身站立的动作也极为僵硬,何况他现在只能够做出这种举动,虽然有了一定的头脑,但灵智还是之恢复了数十分之一。

    林寒暗暗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想问,老津如今在什么地方吧?自我与姜鸣离开,长子与蒙子也随后离开了,因为你出事了,所以只剩下老津一人,但是卧华山与秦王朝开战却是大势所趋,梁津为了保全四海城与给我们制定坐标,参加山主的计划是必要的。只是现在卧华山与大明窟的战争愈发火热,老津定然也不想被卷入那些大局的纷争之中,若是以他的习惯,应该早就退出秦王朝战斗了。”

    罗湖听到这话,却仿佛还是没有理解,木讷的双眼盯着林寒看了许久,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林寒无奈,只能放弃了继续解释,如今的罗湖刚刚摆脱傀儡人的身份,整个人的神智比之小孩子还要简单,要让他理解这些并不是很容易,索性林寒能够看到罗湖在每天缓慢的恢复,这便是最好的事情。

    但是,姜鸣却仍然没有苏醒。

    如此算来,自那日旗战之后,姜鸣已然昏睡了将近十日,若不是他尚有微弱的鼻息,而且外伤都在如同一个平常人一样在缓慢恢复,林寒都有猜测他已经死去的想法了。

    十日不吃不喝,这在旁人眼中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姜鸣在接受了白人传承之后,已然拥有了地位强者服气辟谷的一些特征,凭借这身体自主吸收天地灵气便可以保持 生存,并不是很需要外在的营养供应身体机能,不然应付一个昏睡的人吃喝拉撒,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林寒现在的实力已经稳定在九段人位,自认为凭借现在的实力,即便是那站在地位门槛上的俞空桑,也并非不可战胜,他是六人之中,第一个踏入半步九段的,现在说不定还是第一个踏入九段人位的,想到这些林寒不禁又有些莞尔,全当是枯燥生活的插曲吧!

    就在他想要出去找侍者布置饭菜的时候,竟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当初他与林寒在刚要进入天心帝国的时候,遇到的黑白双盗仇葭与仇洁兄妹,他们甚至还想要图谋丹功与丹晨,但是被姜鸣与他识破,并且差一点将之格杀。

    若是说来,这黑白双盗的确是有着能耐的,不仅在杀人谋财这些事情上有着超高的智力,而且本身实力也是十分的突出,两人联手甚至能够战胜一般的半步九段武者,只是他们心术不正作恶多端,不然在凡武武者之中也应该是有着不小的名气的。

    “这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他们也要进入秦王朝?这两人上一次想要打丹功丹晨的主意,被我与姜鸣阻拦,自此我与姜鸣前往白人遗迹,后来便再也没有听到他们二人的消息,不知为何他们又出现在了这里。”

    林寒颇多疑惑,但是因为早先与这两人结怨,所以便急忙隐藏了身形,万一被发现,反而难以探究他们两人的目的,林寒曾经询问过姜鸣的意见,姜鸣却说这两人都是真正的恶人,若是遇到一定要将之斩草除根。

    虽不做游侠好多年,但是林寒骨子里的游侠思想却从未浅淡,是非对错,善恶报应,都是需要人去执行的,黑白双盗在天心帝国的名声很臭,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将其收拾,因为他们实力已然算得上顶尖,凡武武者之中只要不是九段人位武学宗师出手,根本就不可能将这两人格杀。但是真要是达到了武学宗师,又怎会放下身段来杀两个盗贼?

    “这黑白双盗也算得上是天心帝国的毒瘤,今日来到了这里,说不定是想要趁着秦王朝兵荒马乱,在秦王朝内生事,不过所幸他们还没有进入秦王朝。”

    林寒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让我再做一次游侠,做一次惩奸除恶的善事吧!”

第三百三十章 色授魂杀

    黑白双盗的出现让这所有理所应当的事情都变得有些复杂,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林寒也对仇葭与仇洁二人颇为上心,以往结下的仇怨无法化解,这两人也本就不是宽容大度之人,他不会指望着两人原谅。

    若是有机会,若是有实力,林寒丝毫不怀疑,仇葭与仇洁会找上他与姜鸣,并且给予最沉重的报复。当然这也是他的想法,也是姜鸣的想法,所以这一次,他并不打算放掉这两人。

    跟踪这仇葭与仇洁走近进了一间屋子,虽然是白天,但是以林寒九段人位武学宗师的实力,完全可以不惊动这里的守卫与甲兵,秘密监视着仇葭与仇洁。环望四下无人,这座包厢此刻仿佛只有这两人在,林寒便欲动手,却听到有着一阵响声。

    只见一名身型臃肿的华服男子翩翩而来,踩着飘忽的步调,哼着小曲儿,面色欢悦地走进了屋子。林寒收起杀人的心思,因为有着这不知名的胖子插手,他也不好轻易动手,只能先行找个地方观察,再寻找机会动手。

    透过瓦片的缝隙,林寒能隐约看到屋内的景象,那胖子似乎是被仇葭与仇洁而来,两人朝着胖子拱了拱手,胖子也满脸堆笑地回礼,但是林寒却看出了些端倪,那胖子自从进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仇洁。

    且听仇葭道:“朱老板真是守时,不过算起时间有些早了,我妹妹还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准备,若是体验不好,那可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那被称为朱老板的胖子摩挲着手掌,笑着看向仇洁,道:“无妨,无妨,我这不是着急吗?出来经商几个月了,都没空去找姑娘,今日看到令妹这般姿色,我早就走不动路了,所以便早些来这里等着,希望时间上还能多谢宽裕。”

    仇洁假意羞涩,脸转过去看着地面,似乎就真像是一个风华少女一样。仇葭也作势遮拦住仇洁,道:“朱老板,你这直勾勾地盯着我妹妹,若是她不答应了我,我可管不了。我妹妹虽然算不得国色天香,但可比青楼里的那些无名姑娘要美得多,你不觉得这样是对她的亵渎吗?”

    胖子听到这话,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连连致歉道:“仇公子勿要见怪了我只是太长时间没有见过想令妹这般姿色的女子,我看她就像是仙女一样,所以才会这般失礼,若是令妹生气,我愿意再多出五百两。”

    仇葭笑着与仇洁对视了一眼,道:“朱老板,那就多谢了。不够因为我怕们都没有依仗,还请先将价钱送上,毕竟这种事情,不可声张。”

    胖子稍有犹豫,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仇葭道:“我明白,这是一千两白银银票,比之先前约定的可要多出五百两了。我是个商人,不见到兔子是不会撒鹰的,这一次算是破例了。”

    仇葭接过银票,拿在手中看了看,笑道:“朱老板破费了,妹妹自然会让朱老板感到满意的,那接下来我就出去了,朱老板想怎样就怎样吧!”

    仇葭作势要走出屋子,胖子兴奋地转过头来,还没有等待仇葭走出去,便环抱住了仇洁,笑道:“小美人,快来吧,我可真是等不了了。”

    仇洁也是笑容满面,她坐在胖子的膝盖上,魅惑地道:“朱老板,那我可就要开始了,不过多长时间,还得看朱老板的你能力了。”

    胖子听到这话,仇洁的话语似乎含着难以拒绝的魅惑之音,他立即兴奋起来,手掌似乎还要有动作的时候,突然见到一柄短刀划过了他的脖子,仇洁旋即站起身来,防止鲜血溅到衣服上,她的面容顿时阴森。

    那胖子难以置信地捂着持续有着滚烫液体涌出的咽喉,似乎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丢失,他不禁怒斥道:“贱人……你……”只是他发出的声音已然越来越弱,甚至都没有办法听清楚在说什么。

    “呸,就你这番德行,也想占我的身子?”仇洁朝着仍在挣扎的滚到地上的胖子啐了一口,便朝着仇葭门口走去,只见仇葭又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团黑雾状的东西。

    仇葭几乎都没有看那朱老板是什么下场,便伸出手环抱住仇洁的腰肢,笑道:“妹妹,这次你怎么行动这么快,都不想与这朱老板试试?”

    仇洁哼了一声,道:“这胖子满面油腻,我可是有洁癖的,若非是长相出色的男子,我可都看不上。关键是哥哥活儿好,做完了这一单,我们便又能逍遥一段时间了。”

    仇葭笑了一声,指着那胖子的尸体,对这黑雾道:“小毒物,这就是你的晚餐了,拖到角落去吃,别弄得到处都是。”

    那团黑雾似乎听懂了仇葭的话,瞬间便闪现到了胖子面前,拖着胖子那超过三百斤的身躯,躲到了一旁窗帘背后,不时间发出吞咽食物的声音。

    躲在暗处的林寒极力屏住鼻息,这时他认出了那团黑雾,赫然便是在那破庙之中众人遭遇的“赤发鬼”,听到那仇葭的话,这时林寒才明白,原来这

    妖兽原来是听从仇葭与仇洁的命令的,怪不得在那破庙之中会有那般作为。

    “这黑白双盗手段倒也毒辣,竟以声色之交易骗人来到屋内杀害,既为谋财,也是害命。只是可惜那胖子商人,被自己的色心所害,到头来死了还要成为妖兽的事物,真是可笑非常。”

    林寒微微思量,暗道:“原来仇葭与仇洁是真的兄妹,而且他们的关系极为密切,甚至早就已经超过了伦理纲常。这出卖妹易财的戏码可谓是让人大跌眼镜,只是有着那头神秘莫测的妖兽,我想要动手也颇有些忌惮。”

    正在这时,却见仇葭伸手褪去了仇洁身上的厚重大衣,曼妙身姿此刻竟然只穿着一身薄纱,而且这身薄纱外形极为大胆,竟然是将许多雪白的地方都露了出来,这简直就是专程为了进行某种活动故意穿的。

    仇葭皱着眉头,道:“妹妹看来是早就有打算了,这般惹火的装扮,我本来都没有**的,这下子你可逃不掉了。”

    话语说话,便朝着仇洁的身体抓去,林寒顿时吸了一口凉气,气息顿时有些不甚稳定,好像是看了春宫图一样,不对,这根本就是真人版本。

    就在此刻,那在一旁摄食的雾鼬却却突然停住了动作,林寒还未反应,便一道黑雾破开了瓦片,冲着他飞来。

    “暴露了!真是好灵敏的反应,这赤发鬼比之先前更强了。”

    林寒心念一动,空缠子中银白刹螭枪出现在手中,顿时一枪朝着那黑雾抽打而去,而他也借助这股反震之力,站在了屋顶之上。

    “什么人?”

    仇葭与仇洁同时一喝,甚至不顾忌正在做什么事,便抽出桌子下面的武器,纵身跃上屋顶,与那一团看不清形状的黑雾成三足状对峙。

    林寒眉头微微一皱,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了暴露的局面,看起来是有些麻烦,但是他却并没有惧怕,仇葭与仇洁两人的实力都在八段人位巅峰,而这黑雾中的赤发鬼妖兽的实力,也与自己有着明显差距,他一人独战虽是有风险,但是他却却有着把握。

    “林寒,原来是你,真是不是仇家不碰头啊,上一次没有将我兄妹一网打尽,今日又来找霉头,看来你真是看不起我们啊!”仇葭切齿道。

    一旁的的仇洁身穿颇为暴露的薄纱,冷哼道:“呦,想不到自诩正义的游侠也会做偷窥这回事,想来我的身子都已经被这家伙看光了,哥,你可得替我讨回公道。”

    林寒冷声道:“谁稀罕看你,你们兄妹的事情都被我看在眼中,所有的丑事为纲常伦理所不容,你们可知道,只要我将这个消息说出去,你们会接到多少人的唾弃?”

    仇洁道:“你这小白脸好生不知耻,看了我的身子还要将我曝光,果真你们臭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况且,你曝光又怎样,我与哥生死相依,又岂是你能理解?”

    仇葭道:“他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而已,这种人总是有着自己自己正义的面具,借此来批判别人做错了事,接下来他便应该要张告天下,说我们是天心帝国内恶名昭著的黑白双盗,这样他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声讨我们了,这般手段我们倒是遇到不少了。”

    林寒汗颜,低声道:“怎么说得我好像是恶人了一般!”

    仇洁道:“哥,别跟他废话,有小毒物帮忙,就算他是半步九段,也休想再一次打败我们。”

    林寒见两人一兽向着自己冲杀而来,冷声道:“既然如此,就让你们今日死在我的枪下!”

    “横扫千军!”

    长枪横扫之间,屋顶上瓦片纷纷被这强悍的劲力掀起,仿佛就像是迎着风浪一般,这般景况令得仇葭与仇洁大惊,连忙挥动手中刀刃抵挡,但是方才挡开这些瓦片,便感受到一股凌厉的风刃,两人齐齐倒飞出去。

    “可惜了,这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在一瞬间能够反应过来,那本是必杀的一招,但是却因为仇葭与仇洁的灵活反应,躲过了一劫,怪不得这两人虽然只是八段人位巅峰,但却敢在之前与半步九段的我对战。不过,即便他们应该也颇为不好受,九铅之力的反震之力,也是极为强悍的。”

    就在林寒思索的时候,却感受到后背一凉,那头妖兽竟然趁他不注意,绕到了他的背后,想要对他进行致命一击,但是林寒却早有察觉,银白刹螭枪探入黑雾之中,竟是刚好抵住那头妖兽的撕咬。

    林寒知道这妖兽的速度极快,所以在银白刹螭枪刺出去的一瞬间,及时松开了手,弃枪的瞬间同时一记追风腿踢了过去,正中那妖兽头颅,林寒重新收回银白刹螭枪,借用枪杆上的劲力将黑雾驱散。

    这时林寒才真正看清楚这头妖兽的面目,似狼似狐,身型仅有齐膝高,但是在一瞬间的爆发力却超越了一般的半步九段人位武者,甚至在速度上能够让林寒也颇为震惊,这妖兽不可不谓是一大杀

    器。

    仇葭与仇洁接住被击飞的妖兽,前者道:“小毒物,你没事吧?”

    那只妖兽站在地上发出低低的狂吠声,对于林寒却是包含了忌惮与恐惧。

    仇洁道:“哥,你察觉出来了吗?刚才的力量,太强大了,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半步九段人位武者了。”

    仇葭道:“自然感觉到了,是九铅之力,是真正的九铅之力,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月不见,他竟然已经踏入了九段人位武学宗师,这下麻烦了。”

    他们纵然自诩有些手段,但从未与真正的武学宗师较量过,因为他们很清楚,以他们的实力,想要直面武学宗师只有死路一条,曾经天心帝国的一名叫做鹿杖客的武学宗师便接到了三皇的委托,要将帝国内作乱的强悍武者尽数击杀。

    当时因为武学宗师的出场,几乎天心帝国之中无数盗贼劫匪头目被击杀,但是因为有着天心帝国三皇的支持,没有人能够组织有效的反击,仇葭与仇洁也在那次追杀之中,被列为一级击杀目标,但是因为他们两人逃得快,没有正面与那鹿杖客决斗,才算是保全了性命。

    往事已然过去,如今的仇葭与仇洁比往日要强大不少,但是却仍然没有突破束灵之境,反而是他们亲手带大的妖兽雾鼬实力却是愈发强大,如今若是一对一地与普通的半步九段人位武者决斗,胜算恐怕也是极大的。

    仇洁低声道:“哥,怎么办?此人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我们要不要就此逃命?”

    仇葭轻斥道:“我们不可能逃得过武学宗师,想要离开自然不能动用平常手段,可如今秦王朝暂时封锁,我们还要进入取道秦王朝有事而为,千万不能因为这些耽误。”

    仇洁道:“我有些印象了,似乎在我们分配住处的时候我见到过他们,一辆马车,兵士检查过,还有两个受伤的人,应该就是他,我们有机会了。”

    仇葭道:“这般说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何只有他一人跟着我们前来,或者说姜鸣受伤了。不过这只是猜测,若是姜鸣没有伤势,我们前去抓取人质,怕是要也有许多的风险,此事倒是可以试一试。”

    虽然只是短暂的时间,但是仇葭与仇洁的交流却已经完成,兵刃向着林寒飞去,两人的身形也急速倒退,同时喝道:“小毒物,帮我们拖住了!”

    妖兽可没有那么多的畏惧之心,即便它在先前的交手中已然觉察到了林寒的强大,但是在这一瞬间仍然是暴冲而出,林寒甚至这仇葭与仇洁两人做事狠辣,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知道自己不可战胜,便索性让这妖兽挡箭牌。

    “想将我拦住,你还不够格!”

    林寒将银白刹螭枪斜向上挑,连续在黑雾之中打出七八式,但是那妖兽在黑雾之中似乎有着天然的规避能力,林寒能够感受到命中的却只有一招,若是这样,真的有可能会让他们逃了。

    不对!

    林寒这时才发现,若是想要逃离,仇葭与仇洁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自己的身后,因为在这个方向,他们便能闯过这些秦王朝军队的封锁,进入秦王朝的边境城池之中,这样即便林寒再多能耐,也很难在其中找出仇葭与仇洁的身影。

    但是他们却选择了反方向,这个方向是滞留商人聚居客栈,当然他的住处也在这个方向,通过这个方向他们能够再次回到天心帝国,但是之中还阻隔着一条腾龙岭,想要在山岭之中行路,可比之前的选择要困难多了。

    “莫非他们的选择不是逃离,而是想要制服我?”

    “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说不定能够推算出我带着两个病人?”

    “坏了,仇葭与仇洁说不定是想要通过挟持姜鸣与罗湖来要挟我!”

    这般心思一出,林寒便大叫不好,虽说只是推算,但却有着极大的可能真的是这样,这让林寒有些担忧,便顶着妖兽的纠缠,向着居处杀去。

    因为这般战斗的动静,早已经引来了一众守卫边境的甲兵与一些吃瓜群众,但是因为那团黑雾的诡异,却都没有敢上前去。

    “那是什么?那团黑雾到底是什么?怎么像是什么鬼怪一样,冲我们这边来了,这些甲兵为什么不上?”

    “是那个白脸武者引开的,他要干什么?混蛋,滚开!”

    一众居住在这里的商人纷纷喝骂躲避,像极了那些不管自己事情的群众,只懂得保护自己的安全。

    林寒暂时顾不得这些,便直恁向着居住的地方冲去,背后的妖兽紧追不舍,全力之下,这妖兽竟然能够勉强跟上他的速度,这让他极为不安,但当他注意到了包厢之中的一些动静,他一枪砸飞了身后追赶的妖兽 ,又是一枪将包厢的门刺破。

    只见仇葭与仇洁坐在昏睡的姜鸣边上,各自拿着一柄担任,一人妖娆,一人凶狠,皆是冷笑。

    “你要是再往前一步,他可就真的没命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假道伐仇

    受人要挟,犹如覆匕于颈,左右难行。

    最为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仇葭与仇洁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找到了他的居处,将刀架在姜鸣脖子上限制他的行动。

    林寒暗想幸亏罗湖在此时还在昏睡,不然要是被仇葭与仇洁抓着两个人质,他可就更加难以对付了,可是即便是姜鸣一人,现在的局面也是不好处理的。

    仇洁一只手攀在仇葭的胳膊是哪个,妖媚地笑道:“没有想到啊,往日能单打我兄妹二人的姜鸣少侠竟然落得这般田地,不知道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天心帝国可是很大,也有几个武学宗师镇守,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去闯三皇宫殿了?”

    仇葭轻哼一声,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去青楼白嫖了,然后被撵出来了,不然也落不得半身不遂这样的下场。”

    林寒面对两人的调笑,面色冷淡,他警惕地观察着身后,那头妖兽已然追上了他,重新回到了黑白双盗身边,而在这包厢之外,已然有着数十名滞留商人与上百名甲兵围观,但都在观望之中,似乎也是觉察到了林寒与黑白双盗的不平凡,以及那头黑雾妖兽对于人的震慑。

    林寒道:“我放你们离开,放了他,从此我们再没有恩怨,如何?”

    仇葭与仇洁却是大笑起来,两人对视然后又笑起来,仇葭道:“林寒少侠,你似乎是忽略了些事情,我们手上有人质,该怎么处理理应由我们决定,刚才你不让我们兄妹离开,现在我们也不想走了。”

    林寒道:“你们想怎么样?”

    仇葭道:“放下你的长枪,我们可不想与一个想要杀我们的人谈判。”

    林寒将银白刹螭枪杵入地,道:“我所能做的只有这种程度,我不会真正相信你们,脱离了这杆枪,我将没有谈判的机会,我虽然如今在劣势,但却不是傻子。若是你们想要我自杀,我难道也要执行吗?没有了威慑力,你们才会真正的将我视作鱼肉。”

    仇葭与仇洁都皱起眉头,前者道:“让你自杀倒是不可能,但是你将我们兄妹打伤,将小毒物打伤,这笔账又怎么算?”

    林寒道:“我至多说一声抱歉,但是想要我做些什么,我恐怕是不能如你们愿了。或者,你们可以有另外一条路,你将姜鸣杀了,然后与我鱼死网破,怎样?只要你们觉得,能在我手下活下去。”

    林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得仇葭与仇洁两人俱是一惊,林寒九段人位武学宗师的实力摆在那里,即便是被暂时要挟住了,可他们却并不知道姜鸣对于林寒来说关系如何,若只是一般的朋友,这般的要挟的确对于林寒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

    仇洁道:“当日早就看到你们兄弟情深,不然的话又怎会这么远拖着尸体一样的病人行路?你故意伪装出一副并不是很熟的样子,便是想要我们的威胁失去意义,可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

    林寒轻笑道:“我与他的确认识很久了,但是他早已是将死之人,医师说他的死期不远了,不信你们可以探知一下他的气息,看像不像是一个正常伤者该有的。本来他这般状态,早些将之处理掉才好,但是因为一个朋友的委托,说是要将之带回故土秦王朝,我又不好驳了朋友的要求,便带着这两人上路了,不过若是你将这两人看得很重,那就可能会吃亏了。”

    仇葭不由得额头上生出冷汗,虽然对于林寒所言仍然心怀疑虑,但林寒的话却让他有种难以质疑的感觉,若是他一味地逼迫,或许会让林寒真正地放弃姜鸣,那个时候即便是他们兄妹与妖兽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雾鼬妖兽可能逃脱,但他们两人必然会折在林寒手中。

    微微思忖便能知道其中轻重,不管怎样林寒都没有在赌自己的命,不管他们怎样选择,都与林寒没有关系,最坏的打算也就是他们杀了姜鸣,然后两人齐齐葬送在这里,或许以妖兽雾鼬的强悍以后定然能杀了林寒替他们报仇,但是这却不是仇葭与仇洁想要的。

    “我还没活够,怎么能就这样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可以只能用那种手段了!”

    仇葭暗自思索,但是他却敏锐地觉察到,林寒正在想着自己若无其事地走来,他冷喝道:“你想要干什么?再往前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

    林寒笑道:“虽然在道德意义上,我不能看着他死,但是你执意要用危害我的方式来要挟我,我只能选择牺牲他来杀死你们,放心,他的死是值得的,我会让你们两个狗男女给他陪葬的,路上也好有个伴,也不愧对我与他结伴一场。”

    仇葭与仇洁看着林寒那冷酷的表情,终于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了,没有想到原本很好的计划,竟然成为了他们的催命刀,若是他们选择与林寒死战,若不定还有着一定的希望逃离。

    仇葭道:“等等,我同意你先前的条件,你让我们离开,我绝不会害他性命。你一定得发毒誓,不能再对我

    们动手!”

    林寒却彷如未闻,仰天大笑起来,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后一种选择,你们早些动手吧,我知道你们两人对我也是颇多怨恨,就算此次逃离,往后说不定还会找上门来报复,既然如此,我更愿意清除你们这样的隐患。”

    仇洁道:“你这人果然心狠手辣,你难道不怕我们拼死一搏吗?或许两名武学大师的拼死反击你不会在乎,但是这只变异的雾鼬却有着极强的能力,你杀不了它,它却可以与你玉石俱焚,不要质疑这句话,它是我们兄妹喂大的,它有什么样的能耐我们很清楚。”

    林寒听完这话,旋即目光望向那一旁龇牙咧嘴的妖兽,却是丝毫不质疑仇葭所言,目前这雾鼬只是幼年期,能到它真正地成熟,说不定便是地位境界的凶兽,那时候即便是林寒也只有暂避锋芒。

    林寒假意犹豫,道:“这……那行吧,话是这样说,但是我觉得还是亏了,莫名其妙地被威胁了一趟,若是这样就放你们离去,我岂不是很亏?”

    仇葭大骂道:“混蛋,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林寒却笑道:“别误会,我只是想得到一些东西而已,刚好我的手头有些紧,你们黑白双盗一定有着不少的钱财,毕竟那样的事情,做一单就是几千两,若是能够分我一些,那样我就……”

    “你……”仇洁与仇葭这才明白,原来这林寒是盯上了他们身上的钱财,本来就是偷盗者,没想到这次却要被勒索掉钱财,但毕竟是跟他们姓名息息相关的事情,自然不用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纠结。

    仇葭从怀中抽出几千两银票,八铅之力暴动扔向林寒,林寒稍作检查,却完全不满意,道:“我可不信,你们两个为害天心帝国这么多年,身上只有几千两白银,把你们的积蓄都拿出来吧!”

    仇葭目光闪烁,道:“我们乐得逍遥,花销也都是难以计数的,身上哪里会带这么多白银?”

    林寒道:“即便花销很大,也自然不止几万两,我手里的这点可还只是刚才你们犯事获取的,我也就勒索你们一次,千万不要让我再跟你们要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

    仇葭稍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尽数扔了过去,粗略估计都有十万两左右,一众围观群众看得亦是眼红无比,林寒却对此仿佛未见,极为自然地将那影票吧都塞入了怀里。

    “你们走吧,相信我,若是你们想要耍什么花招,我能追赶几百里,将你们击杀!”

    仇葭与仇洁心头一冷,手中刀刃远离姜鸣的咽喉,但是害怕林寒突然反悔,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林寒,身躯缓缓向后退去。

    而林寒也在此时暗暗露出了一抹难以觉察的笑容。

    就在这时,仇葭与仇洁身形暴退,而他们手中的刀刃也是猛地掷向昏睡的姜鸣,仇葭同时喝道:“小毒物,缠住他!”

    仇葭与仇洁此举却是极为干脆,虽然有可能真正激怒林寒,但是看到敌人还有最后一口气,哪能不趁机将之击杀,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再让雾鼬拦截住林寒,这样姜鸣必死,他们也有极大的几率逃走。

    “可恶,小看他们了!”

    林寒却是没有想到,即便自己演戏一场唬住了这对兄妹,但却低估了他们的狠辣,他们即便是逃走,都想着将姜鸣击杀,与自己预期的却是有了一些出入。

    眼见着那头妖兽驱使着黑雾扑杀过来,林寒却毫不犹豫地冲往姜鸣,试图为他拦挡下那两柄刀刃,但就是这时,姜鸣的身躯却突然不见了,两柄刀刃刺空。

    林寒心中一喜,反身便是一枪将那妖兽雾鼬砸飞,而后没有顾虑地向着那妖兽攻杀而去,即便黑雾之中难以捉摸位置,但林寒想要找到机会将这雾鼬击杀,只是时间问题,前提是雾鼬愿意与他交战,不然这神出鬼没的黑雾隐藏之法,道真是极为的麻烦。

    仇葭与仇洁以为掷出去的刀刃能插在姜鸣身上,但事实上却只是刺空了,而姜鸣的身躯竟然消失不见。

    “什么鬼?妹妹快走!”

    仇葭一声大呼,还没有来得及加快速度,却见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颈,那恐怖的劲力竟然是让得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一只手臂高高抡起,便见仇葭被狠狠地掼倒在地。

    一旁的仇洁竟然没有想到,相距如此之近,都无法反应,他方欲动手,却见那道人影一脚踩在了她的小腹之上,她想要还手,但是却被那人的飞快的拳法连连击中,强悍的劲力让她连防御都十分为难。

    这道人影再一次踢飞仇洁,似乎还不解气,跃起再次对着那仇葭一阵近距离搏杀,仇葭八段人位武学大师巅峰的境界,竟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一杆浑黑色长戟凭空闪现,似要一戟将那仇葭刺杀,仇洁瞬间出现,借用自身身法推开仇葭,这才免除被击杀的命运。

    这果然是你们的计谋!想要我们兄妹的命,竟然设计出这样一出戏,可真是费心了,姜鸣少侠!”

    仇葭吐出一口浊血,怨毒地盯着姜鸣,但是却再也不敢轻易移动身形。

    轻吐一口空气,姜鸣重重地长叹一声,道:“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应该昏睡了很久了,才一醒来,就看到你们两个,这是天生的仇敌啊!”

    “才醒?鬼才信,你若不是醒来,林寒又怎会放任那两柄刀刃刺向你,分明就是你们的奸计。只怪我们兄妹失算,今让大雁啄了眼!”仇葭格外地气愤,没有想到会被算计。

    这时林寒却一枪将那雾鼬抽飞,正好落到了仇葭与仇洁的地方,他似是平淡地道:“这雾鼬反应太灵敏,每次我使用绝杀都被它躲开,不过想来你我联手,很久就能将之击杀。”

    姜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才醒来就让我做这种苦力活,你这守护者做的可真是悠闲,要不是我及时醒来,说不定就真的没有机会见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林寒嘿嘿一笑,道:“算起来是我失手了,这两人可是比想象中要狠辣得多,今日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仇葭与仇洁将雾鼬护在中间,两人面色恐惧,知道他们已然陷入了绝地,从刚才姜鸣出手的招式来看,姜鸣的战斗能力比之林寒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他们联手,他们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仇葭望向仇洁,大庭广众之下揽住他的腰肢,道:“妹妹,可能这一次就真的栽了,来生我们再求合欢吧!”

    仇洁道:“哥,我会同你一起死的,语气窝窝囊囊地死,还不如最后尽兴地打一场。”

    姜鸣与林寒听到这话,虽然两人乃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但两人之间的感情确实十分深厚,这将姜鸣与林寒也是防备着,防备着他们的攻击。

    “小毒物,交给你了!”

    仇葭突然大喝一声,那雾鼬顿时吐出大量的黑雾,瞬间便将整座包厢包裹住,姜鸣与林寒才反应过来,原来仇葭与仇洁是想要用那番话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立即反应,挺着枪戟杀入黑雾。

    但是他们终究是晚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段,竟然能够在瞬间释放黑雾,比之那天然的烟胚还要耍赖,在这黑雾之中,完全迷失了方向,纵然是强如姜鸣与林寒,也绝难从中逃脱。

    “该死!竟然让他们逃了!”

    黑雾渐渐散去,姜鸣与林寒从中走出,各自神色颇为不爽,毕竟跑掉的人是他们的敌人,若是让他们以后有了成长空间,说不定还是不小的隐患。

    林寒道:“仇葭与仇洁两人倒是不足为惧,关键是那头妖兽,仅仅只是幼年期就有这般实力,若是稍稍长大一些,说不定便是那绝世妖兽,到时候你我可就麻烦了。”

    姜鸣道:“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不过他们既然离开了这里,定然便是前往秦王朝了,偌大个地方,想要再找到他们可就麻烦了。算了,就算那妖兽有着不小的能耐,我二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没有想到,你独坐数日就能晋入九段人位,这可让那些几十年都不能堪破的武学大师怎么活啊?”

    林寒笑道:“我那不是运气好吗?再说你可一点都不弱,你方方才对付那黑白双盗的手段,一看就不是一般招式,恐怕是以往的俞空桑你也不会惧怕了吧?不知道这次重伤之后,你又重新活了过来,对你的武道境界有什么提升吗?”

    姜鸣道:“哪有那么容易,我能活着醒来已然不错了,现在虽然算是武力都渐渐恢复了,但实际上还是有着一些暗伤,武道境界也一直停留在八段人位巅峰,跟你可没有办法比,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高我两个境界层次了。”

    “还是八段人位?”林寒颇为震惊,道:“可是方才你对战他们的时候,那股劲力可不像是八铅之力,而且你先前在旗战之中的表现,似乎想要对付像仇葭仇洁这种真实实力超过八段人位的武学大师,也没有这么额容易吧?”

    姜鸣道:“纵然境界没有改变,但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对于某些东西领悟得更为深刻,我的武法本来就充满杀戮,在对战那两人的时候,能够将他们完全压制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就在两人谈话间,却见那些久久被忽视的甲兵竟然悄悄围了上来,姜鸣低声道:“这些人,方才不敢维持秩序,这个时候却要来管理我们了,让我来教训教训他们吧!”

    姜鸣方辕戟一横,猛挥之间,包厢内的地板层层裂开,一瞬间掀起无数碎石,将那些很有秩序的甲兵一一拦挡下来。

    姜鸣喝道:“我待人以礼,若是有人想要用刀兵相见,我自然会还以刀兵。”

    一众甲兵胆寒,纷纷后退,那些围观的滞留商人也仿佛是见到了凶神恶煞,顿时神情遍布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突然传来:“两位统领,可否卖我个面子一谈?”

第三百三十二章 凡武之哀

    姜鸣与林寒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铁甲披风的将领缓缓走来,朝着两人微微拱了拱手,道:“秦将邓兴,现如今负责西北区域秦王朝的一切事宜,在前不久横扫九府联盟,并且跟随秋绝殿下平定国内祸乱,我就是你们所谓的秦王朝兵马大元帅邓兴。”

    此话一 出,在场的所有滞留商人都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他们经常穿行于秦王朝与天心帝国之间,自然对于邓兴这个名字极为熟悉,在秦王朝是宛如顶梁柱般的人物,真正的武学宗师,更兼之在先前秦王朝与九府联盟国之间的战争中,邓兴一支孤军深入千里异国疆域,凶名昭著,战功赫赫,怎能让人忘记?

    姜鸣与林寒相视一眼,便知道这邓兴应该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毕竟在这秦王朝与天心帝国之中,能够在这般年纪便有这般实力的武者并不多,更兼之姜鸣的方辕戟与林寒的银白刹螭枪都是极有分辨力,邓兴坐拥众多消息资源,自然能够知道他们所有底细。

    姜鸣与林寒微微躬身,表示对前辈武者的尊敬,虽然他们现今的实力或许已然不弱于秦王朝的三大兵马大元帅,但是他们仍然是对前辈与强者抱着一定的敬畏之心,这也是他们能够愈发强大的关键所在,若是恃才傲物,那才是真正走向灭亡的道路。

    林寒上前道:“见过邓兴大元帅,我二人并非有意破坏,方才只不过是遭遇到了天心帝国内恶名昭著的黑白双盗,因为他们与我们有旧怨,便有了这一出厮杀,我们二人并不知道这里是大元帅的领地,还请大元帅见谅。”

    听完林寒出言,滞留商人才惊醒,原来方才见到的一男一女就是传说中的黑白双盗,倒是与传闻中的描述有些相似,只不过那般实力也是让他们恐惧,若是让那两个恶人盯上,恐怕此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邓兴笑了笑,道:“不必向我解释什么,只是几间包厢楼阁而已,我没有那么小气,以你二人的身份与实力,就算是一座城池也可放弃,我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是为了追究你们的责任。”

    姜鸣微微皱眉,道:“大元帅先前所言,你曾经追随秋绝做事,那为何如今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本事南部兵马大元帅,所辖领的是南部疆域,但是这里是秦王朝与天心帝国的交界之处,位于上北方,即便王朝之内动荡,你也没有随意调换领土的权利吧?”

    邓兴道:“你们倒是看得清楚,不过这些事情不着急,现在人多眼杂,还请两位到后面再叙,我还有一个请求,需要两位帮忙。”

    姜鸣与林寒看着这周围的甲兵与商人,也是立即知道他邓兴的顾忌是什么,这些毕竟都是秦王朝高层的秘密,总不能说给这些人挺的,至于他的请求,他们倒是有些犹豫。

    “现在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这邓兴毕竟也对我们有所忌惮,我们想走还是可以轻松离开的。”

    林寒低声提醒,姜鸣也暗暗点了点头,二人便带着昏迷的罗湖来到了这边境驿站的后方,一座颇为简洁的楼阁高高耸立,但见邓兴屏退了所有甲兵,带着三人走进了楼阁之中。

    “这里驿站的高等接待所,不会有人打搅的,过来,给两位少侠满上茶水!”

    邓兴唤来侍者,倒下茶水,便坐在姜鸣与林寒的对面,似是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茶水。

    而姜鸣与林寒因为尚且不知邓兴是友是敌的原因,迟迟没有端起茶杯,只是看着邓兴那释然轻松的神态,却并不像是那震动整个秦王朝的大元帅。

    邓兴指着罗湖道:“这位应该便是卧华山的罗湖统领吧,不知他……”

    林寒道:“受了点伤,尚在休养。”

    简洁明了的解释,却没有任何错误可以挑剔。

    邓兴随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知道现今秦王朝的现状吗?”

    林寒顿了顿,道:“卧华山已经与大明窟联手攻下了都城,并且在那里展开决战,来决定秦王朝最后的归属,总之来说,现今的秦王朝,大半的疆土都是卧华山与大明窟的掌控之中。”

    “不不不,这些都只是表象”,邓兴沉吟道:“这是外人能看到的,也是所有消息中传扬的,但是其中还有别的情况。”

    姜鸣顿时眼中放光,道:“秋绝呢?他在哪里?秦王朝秋氏王室将要被全部夷灭,他怎么可能隐而不发?自硫火之战以后,似乎秋绝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我不信他没有任何作为,他一定是在酝酿着阴谋。”

    邓兴道:“看来姜鸣少侠对于殿下有着不少的恨意啊,那下染城之事,让姜鸣少侠耿耿于怀至今,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才干扰了你的判断力。”

    “下染城之事?”林寒望向姜鸣,对于那一次的事情,姜鸣其实并没有与他们几个细说,他们能够知道的,也就是他与楚泓出去,然后没有伤势地回来,军营之中放的楚泓的一支七空箭丢失了,仅此而已。

    姜鸣冷声道:“

    下染城中,以我与楚泓为刀锋,为他秋绝抵挡地位强者,我们若不是得到了奇遇,早已经死在了下染城。在江城之中,以梅家与江城威胁我,我难道不用耿耿于怀?”

    邓兴笑道:“殿下是一位枭雄,为了大局自然会不顾所有,姜鸣少侠只是不幸成为了其中的一点棋子,我这般说还请少侠不要动怒,因为殿下看中的是三垣九野,而非只是这秦王朝,何况姜鸣少侠本来也就没有吃亏,在交易在台面上,你们还获得了许多的战斗经历。”

    姜鸣道:“邓兴大元帅看来是打算为秋绝说话了,我倒是不知,大元帅是何时归顺的秋绝,按照道理讲,秦王朝的政治制度,三大兵马大元帅凌驾于所有官职,并且地位高于皇子,你这般作为可是背弃了秦王朝的根本了。”

    邓兴道:“姜鸣少侠理解有误,那般规矩只是为了限制兵马大元帅与皇子结党营私,但是如今秦王朝都城都已然覆灭,我现在虽然仍然是秦王朝的将领,但早已经权利独立,选择谁作为我认同的皇帝,应该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吧?”

    姜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淡然道:“所以你选择了秋绝,秋绝现在应该是秋氏皇室唯一的皇子了吧?”

    邓兴道:“皇子倒是还有好几位,但是与我没有关系,因为我早在很久之前,便归顺了秋绝殿下。这个时间,应该远远早于你来到秦王朝的时间,乃至于江城的事情,还有攻打九府联盟的计谋,都是秋绝殿下直接下达给我的。”

    姜鸣与林寒吸了凉气,若是邓兴在这么久之前就已经归顺了秋绝,那么很有可能在很久之前秋绝就已经对整个秦王朝制定了应付计划,所有人几乎都在他的阴谋之中,如今想来颇为恐怖。

    邓兴继续道:“至于秋绝殿下,在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交趾地域的所有战斗几乎都是殿下推动的,包括庞路发起的硫火之战,还有先前大皇子的事情,在硫火之战之后,殿下便带着我与孟降炎,从西部横扫整个秦王朝,你们所认为现今的大明窟与卧华山攻占的城池疆域,早已经收入了秋绝殿下的名下。”

    “什么?”姜鸣与林寒再次大惊,若是邓兴与孟降炎全力支持秋绝,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攻占西部的城池,在短暂时间内就能打出一片天,关键不在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打下了西部的城池,而是他们做到了这一步,而大明窟与卧华山还不知道。

    “众城包围,数条道路汇合,大明窟与卧华山早已经就是瓮中之鳖,待得他们分出胜负,便是这两方山匪组织真正从秦王朝消失的时候。”邓兴铿然道。

    林寒震惊道:“然后秋绝君临天下,整个秦王朝经过了一番血水的清洗,在秋绝那般强硬的治理之下,便能走向真正的盛世,这才是秋绝真正恐怖的地方。”

    姜鸣嘴边念叨着:“以天下为炉,布施棋局,一招战火起,顷刻天下安定。”

    邓兴神色突然黯淡下来,道:“只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三垣九野对于天生弱者打击,太过沉重了。”

    姜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邓兴道:“下染城中,后来出现的那位神女,姜鸣少侠应该认识吧?”

    姜鸣微微思索,并没有回答是否,而是想到了什么,道:“莫非是秋绝中的那一掌?”

    邓兴道:“地位强者的一击,又怎么与凡武武者的攻势相同?那可是三垣之地有名的天才修行者,那样一击落在殿下身上,纵然是千般手段用尽,都无法将殿下的身体恢复如初。残留在秋绝殿下体内的地位元势,如同跗骨之蛆折磨着殿下,如今他已然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姜鸣道:“你是想说,秋绝因为那一招,已然到了将死之地,只不过这些与我无关。”

    邓兴低叹了一声,道:“那位神女大人对你态度颇为不错,殿下通过第七幕也查找到一些消息,在九府联盟的行雨州中,在你的家乡黄石镇中,那位神女大人也曾现身过,想来便是那个时候结下的善缘。”

    姜鸣道:“那既然秋绝能够从第七幕那里得到这种消息,为何不与第七幕做交易,来医治他的伤势?”

    对于姜鸣而言,无论是秋绝还是第七幕,都一度让他感到恐惧与慌乱,或许与秋绝的仇怨并咩有第七幕的常安那么深,但是在某种层面而言,他们的生死灭亡他都不会在乎。

    邓兴道:“秋绝殿下是被第七幕这朱天野东南脉主认证的凡武武者,所受的待遇比之一般的楼主旗主还要高,但即便是这样,第七幕仍然无法解救殿下,那神女扈江离出手极为狠辣,而是在殿下体内埋下了无数的隐患,殿下算是走到绝路了。”

    听到这般消息,姜鸣心中有了一阵莫名的畅然,但是因为邓兴在此,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反而是林寒,竟然发出一声喟叹。

    “无论秋绝是何立场,他是想要成为强者而做的这一切,但似乎一路之上并不止其他人的阻挠,还有来自上

    位者蔑视与打击,要想从这平凡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邓兴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秋绝殿下智谋绝代,武道天赋也是极为优秀,但只可惜天不助他,殿下现在虽然未死,但是已然站在了死亡的边缘,如何不令人痛惜!”

    姜鸣微微有些怔忡,他听到此话,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邓兴又道:“如今殿下仍然在秦王朝都城之外的城池之中,与天博弈,他尚有一丝希望,孟降炎在他身边守护,我倒是显得多余了些。于是我听从调令,来到这边境之地,防止在秦王朝动荡之时,遭受到异国的攻袭。前不久,华王朝狼子野心裹挟数十万兵马攻杀而来,被我一力击退,这也便是我来到这北部疆域的原因。”

    气氛沉寂了许久,姜鸣站起身来,道:“看来邓兴大元帅是来找我们闲谈的,说了这么多事情,似乎与我们没有明确关系,我这个人也是颇为冷血,并没有心思去多听旁人的事情,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邓兴连忙伸手拦住姜鸣,道:“姜鸣少侠且慢,原谅我多说了一些事情,这些本都不该说出来的,只是因为秋绝殿下之事太让人痛惜,我才忍不住所说了几句,其实我有事相求。”

    姜鸣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听取邓兴的话语,林寒却道:“邓兴大元帅请讲,你既然没有直接参战如今秦王朝的战斗,便表明与我们没有利益牵扯,想来没有必要因此而结怨。”

    邓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请姜鸣少侠,随我前往殒麟城,见秋绝殿下一次。”

    “秋绝殿下派遣我来这里,不仅仅只是为了防备异国偷袭,而是更是为了军心与民心,更重要的是因为秋绝殿下说过一句话,姜鸣去了天心帝国参加旗战,若是有缘他会通过这里回到秦王朝。”

    姜鸣极为疑惑,道:“等我?为什么?你这个理由倒是显得敷衍了些,我似乎与秋绝并没有多好的关系。”

    邓兴道:“殿下说,你与他是结义兄弟。”

    姜鸣道:“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做不得真。”

    邓兴又道:“殿下说,你很特殊,你的身体里不止一道灵魂。”

    姜鸣身躯一震,俨然被这句话惊到了,他身体之中的确不止一道灵魂,夜泉的残魂寄居在他的心魂之中,但是这些事情,夜泉曾说即便是一般的天位强者也看不透,秋绝怎能看破?

    邓兴又道:“殿下还说,你都在他的监控之中。”

    姜鸣听闻这充满挑衅的话语,初始觉得愤怒,然后竟是有一丝难以捉摸,再然后又耐人寻味了。

    “他还说什么了?”

    邓兴道:“殿下说,你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若你实在不去,就让我用四海城的一些人的人命威胁,你便会去。”

    又是威胁?

    来自四海城的威胁,无非就是梁津、蝶等人的性命,虽是真的有可能让姜鸣与林寒受制,但是这般说法,却让姜鸣有些莞尔。

    姜鸣嘴角掀起一抹微笑,道:“四海城的人应该都没事吧?”

    邓兴道:“自然无事,只不过所有武装力量都已经被我们强行解除,卧华山的所有将领驱赶到了其他地方监视,至于卧华山兵士的家眷凡是没有反抗的人,都已经被放走了,其中还包括这位罗湖统领的未婚妻。”

    姜鸣与林寒悄悄地舒了一口气,邓兴没有理由骗他们,只要那些人安全,他们也就没有了结仇的想法。

    林寒道:“你们可知道梁津在何处?还有楚泓、蒙阆?”

    邓兴道:“四海城中并没有他们,硫火之战之后,卧华山二统领梁津虽卧华山大军进攻秦王朝,甚至被任命为大将军,但是在卧华山攻打秦王朝都城的时候,梁津消失不见了。至于蒙阆与楚泓两位统领,在硫火之战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

    看来他们都不在四海城!

    姜鸣与林寒相视数秒,似乎在暗中交流意见,即便其他人都不在,但只有蝶还在四海城,便值得他们走这一遭,至少罗湖往后会慢慢恢复,他们二人也能过上美好的生活。

    至于梁津,以梁津的见识,必然是不愿在最后一战中与卧华山沾惹上因果,也不想牵连四海城的众人,便索性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以后或许才知道。

    蒙阆与楚泓当初是去找环子鱼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无人得知,但想这其中,他们两人至少是能够相互扶持下来的。

    只见邓兴躬身拜道:“姜鸣少侠,我以邓兴的名字请求,不是威胁,希望你能够前往殒麟城去见秋绝殿下一次,这是秋绝殿下的期望,做属下的无法帮助他分担痛苦,只能用这种方式帮他。拜托了,姜鸣少侠。”

    姜鸣望着邓兴那坚定的面孔,竟是没有想到,那叱咤秦王朝的兵马大元帅竟然如此恭敬对待?

    只是,姜鸣也有些动容了。

    “或许,我也该见见他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明传光

    大明窟作为秦王朝内老牌山匪组织,拥有着难以计量的隐藏势力,在硫火之战起始便能召集三十万兵马攻杀秦王朝,比之传闻中取代大明窟成为山匪第一的卧华山不知强了多少。

    据秦王朝一些年长的老人说,大明窟存在的时间已经无法计量,甚至在秦王朝最初建国的时候并已经有了大明窟的身影,大明窟的人就像是鬼魅一般,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甚至几乎接手了整个秦王朝的兴衰。

    没有人清楚大明窟是如何传承的,但是,大明窟却一如既往的强大,他牢牢的把握着秦王朝内最大的山匪组织这样的地位,没有人会质疑它,究竟有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在数十年前这一代的大明窟窟主,登临九段人位武学宗师之巅峰,甚至传闻之中与秦王朝的兵马大元帅都有过私下的较量,但是却没有传出他的败讯。这足以,见得大明窟窟主的强大。而且,山匪组织头目的这般举动,却并未引起秦王朝的恐慌,甚至在某种层面上,兵马大元帅都允许这种行为发生,或许这也是一种可以避祸的方式。

    大明窟在秦王朝之内是极为低调的存在,或许底层的喽啰偶尔会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整个组织的秩序却是极为井然,一旦有上层要求,做出怎样的命令,他们往往会不顾后果的去完成,这样的钢铁军队让人胆寒,同时远非秦王朝的军队可以相比,自然战斗力也超然。

    在数年前,来自北部山林之类的,疫病开始蔓延之时,千里之内尽成死尸之地。大明窟首当其冲,其中便有着无数大明窟的人死于非命,那好像是大明窟的灾难,也好像是来自上天的惩罚一样。

    短短数个月之间大明窟的兵士并死伤一半以上,好在大明窟窟主及时反应,将大量的患病者处死并且焚烧掩埋,这般狠辣手段严厉执行之下,总算使得大明窟的疫病得到遏制,终于在数个月之后,消失殆尽。

    疫病渐渐消失,但是,大明窟窟主也好像因此消失在秦王朝许多高层的眼睛之中。在这之后,大明窟完全交由二把手毒龙子掌权,大明窟窟主从此再未出现。

    很多人都有了各种的猜测,直言,大明窟窟主也许便是得了那无药可治的疫病,在疫病之中死去,因为可能会影响大明窟的军心稳定,所以毒龙子一直隐而不发,也因此在这么多年之间,并没有大明窟窟主的继承人的消息。

    交趾山林之战,当敌阵中那道人影走出,罗湖与蒙阆的脸色顿时煞白,若是普通的将领,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动容,只管让手下兵将冲杀便是,但如果是毒龙子,他们便不会有任何机会。

    毒龙子在大明窟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他是大明窟除了窟主之外第二强者,也是大明窟窟主闭关之后权力管理者,大明窟的任何人都要听从他的调令,只要大明窟窟主一天不出现,他便是大明窟的皇帝。

    毒龙子一身黑袍,站在一块青石上,身形挺拔,面容俊逸,双目深邃,如此简单视之,没有人会相信他已经在大明窟待了三十余年。更不会有人相信,这个行事凶狠、能力卓越的半步九段强者,身上携带的只有一柄残缺的剑。

    那柄残剑断了剑刃,剑身也隐隐生锈,即便是多年来护理极善,但也因其材质限制,被岁月所侵蚀成这般模样。

    堂堂半步九段的武者,只有这柄残剑,未免有些太过寒碜。

    但是大明窟资历较深的将领都知道,毒龙子这一身黑袍似乎成了习惯,而面对看得起的对手,总要带上这柄残剑似乎也是习惯。即便剑不出刃,他的拳脚却是致命的武器。

    毒龙子身后只跟着一名八段人位的将领,其人名为相池,似乎是吸纳了毒龙子冷酷的风格,也是时刻板着一张冷脸。而至于其他将领都在守备着他们的军营,矫平文因为受了林寒点拨,不知道向着何处去了,岳典与丘闻貂却仿佛知道会有人追击,索性并没有跟来。

    毒龙子望着两人,笑道:“罗湖、蒙阆,看来还是碰到你们了,你们想要逃脱似乎并不是很容易。”

    罗湖与蒙阆相视一笑,以毒龙子半步九段实力,足以正面抗衡三名八段人位巅峰的武学大师,而他们加上一直隐而不发的峎不甚,才算凑齐了三人之数,但是对方还有贯逸这个极少出手的八段武学大师,他自然不会看着毒龙子以一敌三。

    “半步九段,果然逼人极甚!”

    斗将者还未出手,便可分出高下强弱。

    传闻大明窟窟主也是半步九段人位,这样算来大明窟便有着两名堪比九段的高等武者,而卧华山似乎除了盛名已久的宗坤是九段宗师,山中便再无这等强者。近几年来卧华山实力大增,可仍然没有出现半步的九段的存在,由此可知八段

    武学大师想要跻身九段有多么困难,十不存一只是大概估计,事实上比这个概率还要小得多。

    罗湖沉声道:“毒龙子,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围杀我卧华山统领,是想要与我们正式开战吗?”

    毒龙子道:“自卧华山创立以来,我大明窟便一直打压其扩张,多年来战事不断,虽然从来没有爆发过大战,但是两方势力水火不容天下皆知。宗坤有幸能够涉足九段人位,但终究只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大明窟再秦王朝内存在数十年,所积攒下来的兵力足以将你卧华山摧毁,我并非是在恐吓你们,只要我们大明窟愿意投入人手,几百年有宗坤保护,我相信卧华山也是留不下几个人。”

    罗湖双眼一凛,道:“这种炫耀并没有什么用,各方势力相互纠缠,就算你大明窟有着足够的力量毁灭卧华山,但是为了自己的生计,你们又怎会出手?你今日亲自现身,到底是为了什么?”

    毒龙子道:“想来你已经发现了,六蛮统帅赤顿能够恰到其时围杀你卧华山的八统领,靠的并不是巧合,我早与现任蛮皇有所交易,此次出手便是要将你们留下来。能够让我忌惮的慕涯似乎已经没有了身影,没有人能够知道我的计划,你卧华山毁灭不远矣!”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大明窟驻守交趾山脉的军队,也算是远离大明窟主力数百里,粮草的供应自然也是一个颇为苦恼的问题,林寒的到来让毒龙子再次产生了贪婪的想法,若是能够做的好,此次不仅可以得到二十万粮草的补充,还能斩杀一名卧华山统领,甚至再次重创卧华山军队。

    在简单谋划之后,矫平文、岳典、丘闻貂三将带着将近一半的兵力出发了。而哨探没有轻举妄动,紧紧跟着林寒的粮队,当林寒占据了那道断崖,这次看出了林寒的用意,这狭窄的道路,是天然的防守阵地,不管来多少人都无法冲锋,而只要有一猛将一夫当关,便能起到极大的克制作用。

    这道崖口有一个颇为阴悚的名字,因为传说曾经在此地发生过百虎相争的场面,有着许多凶恶的猛虎命丧此崖,便被这一带的百姓称之为“丧虎口”,寓意猛虎死丧之地。

    姜鸣将银白刹螭枪插在地上,而自己盘坐在崖下,冲着兵士道:“等待将粮草安置好,你们便分开一半在前面探查,一半在后面休息,这必将是一场长时间的拉锯,只要你们能够及时举盾克制对方弓箭手,有我一人便能挡住千军万马。”

    兵士听令而去,虽然不敢有所驳辨,但现下都是充满了惶恐。他们不是林寒的部下,也不是呼延伍的精兵,他们的作战能力其实只不过呼延伍全营的中下层次。虽然林寒与呼延伍算是在为了大局抛开了私仇,但是这些小问题却还是存在的。

    “唉,现在只能等援兵了。呼延伍虽然会来,但是在确定我还有余力的情况下定然不会出手,而且他的大军到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恐怕很难及时赶到。不知道梁津他们能否及时发觉营救,不过他们的速度应该取决于姜鸣了。”

    以交趾山脉的丧虎口为中心,罗湖三将自西边沿着交趾道赶来,呼延伍自东边从卧华山山道支援,大明窟的矫平文三将则迅速包围住丧虎口,一场血腥的战场再次开启。

    矫平文身形精壮,用枪也悍勇无比,他的枪法也算是娴熟精湛,即便是以林寒的眼光看来,这枪法也完全不输一些枪法大家。林寒自认为枪法精妙,更有着蚀字凡武功法指导,他的枪法将会变得更加完善,而且在同等级武者手中会占尽优势。

    这便是高等凡武功法的强大,蚀字的级别即便是地位修者都不能拥有,而林寒却能一人独具,这使得他的武道之路更为宽广,说不定能在往后的修行中突破应有的上限,而到了这种地步,他的武道修为也会有巨大的精进。所有的优势都将徐徐提升,蚀字功法的好处会浸润林寒周身,随着他的境界越高,所能感知的好处便会越多。

    尽管矫平文修习枪法的时间并不短,施展出来的枪术攻势格外凌厉,但是在拥有着破坎诀的林寒面前却没有半点优势,待得两人出枪交锋,各自便有了基本了解,在攻守方面更能尽其道。同样都是枪法,但是两人攻势显然不尽相同,不知谁能更胜一筹,两方兵将都还在观战之中。

    林寒急刺出一枪试探,枪出惊龙,是极为普通的招式,但是在银白刹螭枪的加持下,去势汹汹凡士不可抵挡。若眼前的敌人只是一名七段武者,只怕是要一招被刺伤。矫平文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的枪术在凡武人位之中也是集大成于一身,虽然与枪侠弟子争芳夺艳,但施展开来亦有一种磅礴之风。

    “林寒,上次你与姜鸣联手败我,我不服,今日我便由我所有的招式来击

    败你,洗刷我的耻辱!”

    矫平文大喝之间,枪尖左右突刺,突刺的目的却只有林寒的眼睛,林寒时刻都感受到那泛着寒光的枪刃出现在眼前,一次次挥动银白刹螭枪将之挡住,但是却不能彻底打断矫平文的招式,这下他也面临着先前岳典的情况,虽有千招,无隙可刺。

    矫平文见林寒连连败退,心中已是极为兴奋,他冷喝道:“林寒,我这枪法可曾觉得熟悉?风林火山,四体磅礴,动辄山水崩,收则风墙坍,在秦王朝中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枪法,你应该有过听闻吧?”

    林寒微微思忖,旋即大惊,面色逐渐凝重,道:“莫非……莫非这就是大明窟窟主所用名噪一时的四景封刃?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习得大明窟窟主的绝学?据说那可是大明窟窟主从越字功法之中参悟的,后来曾经在战场上大败同境界的多名秦将,奠定下了大明窟势力的基石,可是以你现在的资历,可没有资格沾染这等绝学。”

    矫平文道:“你觉得我没有资格,但是我偏偏已经习得。在大明窟众将领中,只有我一人习得此法,毒龙子大人可都没有资格,但是你却说我没有资格,这到底是不是你的问题?莫非你以为我被你们擒住一回,便觉得我只是一个等闲的废物了吗?”

    林寒眉头紧锁,他的确是低估了矫平文,能让毒龙子以动刀兵的代价赎回,矫平文又岂是一般的将领?大明窟等级制度森严,而且不比卧华山对百姓的体恤,当初在断华壁矫平文便是亲眼看着姜鸣击杀自己的部下而无动于衷,这种现象在大明窟中只能说是寻常之事,也难怪林寒会对毒龙子换赎矫平文之事耿耿于怀,因为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多见了。

    重新启用一个败军之将,还没有任何怀疑地官复原位,矫平文为何会受到这般重视令人费解,但是当矫平文使出四景封刃,这一切都有了明确的解释。作为秦王朝中早有盛名的枪法武技,凡能修习则必有突出之才,极有可能便是大明窟窟主选择了矫平文作为他的继承者,这样一来很有可能的大明窟都是矫平文的囊中物。毒龙子之心,可使路人皆知也。

    在某一日,一座被大明窟控制的城池之中,林寒看到了一个熟人,大明窟的矫平文,他在带领自己手下兵士游街,将几个不服从的秦王朝官员斩首,从而起到对百姓的震慑作用。

    林寒躲藏在人群之中,赫然发现了在街边酒馆暗中监视的毒龙子,而他身边则有着一个浑身被黑袍包裹的人,林寒看不清此人面目,但是看毒龙子时不时地为那黑袍人斟茶,便看出那黑袍人的地位之高,绝不是一般人物。

    “莫非是秦王朝的官员?大明窟之所以能这么快攻陷这么多城池,想来应该与秦王朝的某些高官有联系,只有这样才能说得清。”

    林寒却是不知,毒龙子为人高傲,想要让他作出这般姿态,就算是秦王朝皇帝前来,他也不会有丝毫低头。

    毒龙子为黑袍人斟了一杯茶水,恭敬道:“窟主,你让矫平文在这种场合现身,又早早地传授给他四景封刃,莫非是想要让他继承大明窟的基业?”

    那黑袍人道:“莫非你不服?”

    毒龙子道:“属下不敢,只是矫平文虽然天赋尚可,但是心性不足,若是……”

    黑袍人道:“你与我交情颇深,说了很多次,不必以属下称呼。这么多年来,大明窟的基业都是你一人在维持,现今三十万人马也都是你毒龙子的功劳,我自然知道你是唯一一个不为权柄只是为了大明窟的人,但我有更深的算计。”

    毒龙子道:“窟主,你现在身份还没有暴露,莫非是想要趁着第七幕的旗战的机会,将那个位置抢夺到手?”

    黑袍人道:“哪有那么容易,气运那种事情,根本摸不清,城池可以用武力攻打,但是人心与气运却没有那么容易掌控,我只是察觉到这秦王朝背后的大手,想要将其引出来。”

    毒龙子思忖道:“这我也察觉出了一些端倪,但却始终接触不到那个黑手,但总觉得所有的战争都在暗中被操控着,甚至若不是窟主术法神异,难保我大明窟也在局中。”

    黑袍人道:“任何的阴谋算计,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无是处,我已然死过一次,便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事我来度量,你只管安排攻陷城池便好。”

    在这之后,大明窟开始攻陷秦王朝城池,并且一度展露通了整个秦王朝的野心,与一同争斗的,卧华山展开攻城之战,如今大明窟与卧华山也面临着最终决战,这一战将关乎秦王朝的存亡。

    只是在这些没有完结的风波之中,似乎还夹杂着看不见的阴霾光芒,明光一动吞天破晓,这是山匪的战争。

第三百三十四章 手可遮天

    两日之后,随邓兴一支千人军队远赴殒麟城,此刻城中已然陈列了数十万精甲兵士,这些兵甲不属于被百姓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势力,其中自硫火之战以来从未露面的两位兵马大元帅孟降炎与邓兴,便曾在这座城池之中现身。

    更令人惊奇的是,自秦王朝都城被大明窟与卧华山两方占领之后,所以秋氏皇室中人都被已经被处理,男子自然是处以极刑以防止秋氏的死灰复燃,女子也是被分给了大明窟的各级将领,可恨那亡国公主妃嫔,做了平民山匪的贱妾奴隶。

    在这殒麟城中,有着秋氏皇室的最后的血脉,当朝四皇子秋绝。秦王朝的百姓对这个名字都不是很陌生,毕竟在不久之前,那场震惊全国的与九府联盟国的战争,听说便是由秋绝制定实施的,能够攻破那坚不可摧的寒武关,能够将数十万兵马西渡,几乎横扫了整个九府联盟,他的才能被所有人承认。

    但到了现今这种形势,没有一个人会对以往的秦王朝抱有希望,秋氏皇室的统治也让百姓极为排斥,不管是否秋绝还会重振超纲,大多数人都没有多少的希冀,反而对于那山匪出生的大明窟与卧华山,百姓抱有着不少的好感。

    人常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大势也受天下人心的影响,在千千万万的尘埃般的百姓希望之下,也有某些东西真的会变为现实。

    秋绝亲率大军,在大明窟与卧华山还未反应之时,几乎将整个秦王朝横扫,所有城池都经过了他的亲手整治,并且制定出了一套全新的政治制度,适合于经过了一场血洗的国家,这殒麟城距离秦王朝都城只有着百里距离,快马一日便可抵达,事实上如今的秦王朝已然被四方兵马围合起来,大明窟与卧华山终究会后知后觉,发现他们两方本来的优胜者,竟然会被渔夫占了便宜。

    此时秋绝坐在车辇之中,披着一身软甲,但似乎他的精神并不是很好。前方传来若干消息,秋绝眯着眼听着,侍女白萍、琼华在一旁扶着帘子,同时按捏着他的肩膀,这般情景似乎看起来极为平常。

    “咳咳!”

    “公子!”

    听到秋绝的咳嗽声,琼华与白萍连忙过来搀扶,那在数米之外汇报情况的将领却是吓得跪倒在地。

    秋绝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道:“这大明窟与卧华山看来有些反常,我都已经将他们围住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没有发觉,即便卧华山的‘暗鹫’、大明窟的什么暗探都已经被你们清除干净,也不至于在消息上如此木讷。”

    琼华道:“殿下,我们这一路将消息封锁德得极为严密,即使是这几天渐趋靠近都城也没有放松力度,大明窟与卧华山的顶级暗探都已经被我们剿灭,他们的耳朵自然是被蒙蔽了数分,还没有发现我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秋绝笑道:“这倒是不太可能,大明窟与卧华山能够将自身势力经营到这般程度,自然是有着一些眼光与计谋的,大明窟的毒龙子,卧华山的司空谨,可都是极为谨慎的人,他们应该早就嗅到了风声,不过至于为何还要选择继续伪装,其中的原因便很耐人寻味。”

    白萍道:“殿下对于毒龙子与司空见很看重?但是以我看来,毒龙子掌管大明窟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进取之功,反而与卧华山的交战之中常有败绩,虽说他也算得谨慎,但依旧只能算得上是中庸之人。而那司空谨,虽说在卧华山中广施谋略,才造就了卧华山起初的繁华,但终究只是以几万人为基,算不得什么高尚士。”

    秋绝道:“这般说来也是可以的,只是许多事情不能如此简单地看待,对待卧华山与大明窟更是如此。大明窟,在秦王朝内存在了数十年近百年,期间也有过数次与秦王朝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但最后都没有理由地平息下来。”

    “可以说大明窟在经营军队这方面是有着极强的能力的,尤其是上一代大明窟窟主,更是与以往的俞空桑大战一遭,虽然没有传出结局如何,但是我从一些消息能够看出,应该是俞空桑败了。那大明窟窟主,当年在凡武之境很强。”

    “而毒龙子在这么多年经营大明窟,行事是愈发低调,似乎有意将大明窟从秦王朝隐去,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理解的事情,即便是被抢夺了第一山匪组织的头衔也丝毫不注意,根本不符合大明窟以往的作风。”

    “但是大明窟在先前与卧华山几名统领的战斗中,有能力将蒙阆、罗湖几将斩杀,但却没有动手,反而是运用一些计谋将南蛮搅和了进来,似乎他与先前的目的是相同的,我这么做是为了将秦王朝重新洗白,而他这么做,很有可能便是为了大明窟。”

    白萍道:“莫非大明窟有阴谋?”

    秋绝冷笑道:“阴谋自然是有的,我已然看透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他们隐藏了这么久,但想很快也将会暴露的。而那司空谨,应该很快就要施展手段了,他可是能够比肩鸾来湖的高新

    莅的谋士,自然是有些能耐的。”

    琼华道:“殿下,大明窟与卧华山这些隐藏手段,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影响?”

    秋绝道:“可能吗?从他们攻入都城的那一刻起,大明窟与卧华山都已经输了,我君临天下整片秦王朝地域都得到完全的清洗,无论是他们在都城之中藏了多少兵马,都不肯再有机会存活下去,我来到这座城池,其实便已经算是走到了最后,后面的事情我无需参与,秦王朝都已经能够沿用我设置下的政权制度走上巅峰。”

    “只是……”

    琼华与白萍娥眉紧蹙,道:“殿下,可是什么?”

    秋绝顿了顿,沉吟道:“可我要的不是强大的秦王朝,而是能够表现我实力,能够让我迅速变强的道路,这座秦王朝也许在数十年间会兴起成为一座庞然大物,但是却无法满足我的野心,即便它能够成为像是百年前的九府联盟那样的势力,在我看来也是太慢太弱了 。”

    白萍道:“公子,我们已经通知了宗内长老,以我们二人的身份,他们已经给了我们明确的答复在,只要公子能够晋入地位境界,风眠教定然给予公子最隆重的支持。”

    “还不够”,秋绝目光扫过白萍、琼华二女,道:“拥有这些依仗还不够,想要打破强者壁垒,成为真正能够让那些强者着眼的人,这些远远不够。当然,这些我都不缺少,只要给我时间,我会直达地位,天位,甚至是达到三垣之地最强的那些人的境界,只是似乎时间不够了。”

    “咳咳咳!”

    秋绝话语激昂,不由得再次重咳起来,他还来不及捂住口鼻,嘴里便吐出一种黑血,他体内的伤势从来没有痊愈,反而是在不依不饶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公子!”

    白萍与琼华齐齐跪在秋绝面前,看着秋绝这般面目,竟是再一次落泪,他们是魔宗风眠教的核心子弟,监见惯了多少冷血之事,但是却因为一名男子的伤痛,不知道泪干了多少次。

    白萍紧咬贝齿,面容苦涩,眼泪却已经洗花了脂粉,她抱住秋绝的手,道:“公子,听我们一声劝吧,跟我们回风眠教,长老们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再这样下去,你……”

    秋绝冷声道:“我怎样?你们觉得我也会死?哈哈哈哈,我的名字叫秋绝,若非自绝,谁人能让我死?即便是那扈江离,即便是这天下的强者,即便是这三垣九野,又能怎样?”

    琼华也道:“公子,我们自然不会质疑你,也不会将凡人的生死理论放置到你身上,但是这一路走来,我们看着公子身体愈发糟糕,我们也害怕,若是有一天公子离开了,我们又怎么活下去?”

    秋绝眉头暗敛,渐渐无声。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秋绝回到了殒麟城城主府中,若非是一个消息传来,他定然还要呆在那城垛前,观望那破碎山河。

    白萍与琼华搀扶着秋绝缓缓行步,那早就在等待的三人望见秋绝,皆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

    “属下邓兴,拜见殿下!”

    秋瞥了一眼那风尘仆仆的九段人位武学宗师将领,淡然道:“邓兴大元帅辛苦了,真的帮我找到了他。”

    邓兴缓缓起身,但是头仍然低着,甚至身子也是弯着,全然没有身为武学宗师的霸气气势,姜鸣与林寒看在眼中,也不禁产生疑问,这邓兴似乎对于秋绝是完全的臣服。

    邓兴道:“殿下,姜鸣少侠只是我无意之中碰到的,他说,他也想见见殿下你了。”

    秋绝露出淡淡笑容,指了指一旁的桌椅,在白萍与琼华的搀扶下,坐在了姜鸣的对面的位置,林寒也知道今日是姜鸣的时间,索性坐在了下位,对座则是邓兴。

    秋绝道:“贤弟,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竟然从那旗战之中脱颖而出了,真是可喜可贺!”

    姜鸣略显惊讶,旗战结束并没有多少天,林寒带着他们也是急行,一路都没有多少耽搁,但是秋绝却能迅速知道天心帝国汾城之中发生的事情,可见秋绝的能力极大。

    秋绝道:“帮助常安取得旗战的冠军,连续击败无数楼级组织的强悍武者,甚至在最后竟然能够做出那般疯狂举动,真是让人折服,贤弟有着这般能力与魄力,想来在不久之后踏入地位境界,也将是一代强者。”

    姜鸣不冷不热地道:“那并不值得夸耀,我与第七幕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那旗战之中发生的事,还是让他埋在以往的尘埃之中吧!”

    秋绝笑了笑道:“那也好,不过其中有一些事情,我需要找贤弟来求证一下。”

    姜鸣道:“秋绝殿下还会有事向我求证?真是稀奇,在不久之前,我还被当做马前卒,为殿下抵挡地位强者,如今却怎么觉得,我会成为殿下的朋友?”

    秋绝道:“这个世界都是由利益组成的,朋友倒是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我想我没有

    那么面子,却是有着那么资格的,对于交易而言,贤弟会愿意与我分享的。”

    姜鸣眼神微眯,心中竟然是不禁一寒,秋绝这种以退为进的说法,却是让他不寒而栗。

    秋绝道:“贤弟既然参加了旗战,想来应该见到了邶裘?”

    姜鸣沉吟道:“旗战的裁决委判之一,与你的身份相同,都是被朱天野东南脉主选中的人,你想知道什么?”

    秋绝道:“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人很厉害,旗战之中你有那么优秀的表现,想来他早已经盯上你了,若是往后遇到,贤弟可得多注意一些,切莫成了他的权柄。”

    姜鸣道:“你这算是提醒?莫非是觉得我太蠢?不过我觉得还好,若是在殿下手中,我也只有被利用的份儿,关键是,我对那邶裘,并没有什么反感。”言下之意,便是对秋绝颇为憎恶。

    秋绝淡然一笑,道:“贤弟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幼稚啊,以自己的情绪来判断失误的黑白,可并不是理智的行为。邶裘自从现身以来,这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里,与我暗中交手,可是从来没有在我手里吃过亏。”

    姜鸣顿了顿,道:“那又如何?似乎这些事情也与你无关。”

    秋绝笑道:“是与我无关,但是在旗战当中,贤弟应该见到过一些密辛之事吧?比如谁死了,或者,谁又死了。”

    姜鸣脑子嗡得一声响,在旗战期间,发生的最为震动的事情,应该便是那阚轩杀害两名旗主,引起第七幕乱局,并且想要刺杀身份更为尊贵的邶裘,姜鸣听着秋绝的话,似乎便是在暗示他也知道的这些事,姜鸣不由得有了其他的想法:莫非,那件事也与秋绝有关?

    但是,那可是能够动摇第七幕基石的大事,并且还有着数名地位强者参与,秋绝远在天边,怎能插手其中的事?

    姜鸣死死地盯着秋绝那淡笑着的面皮,道:“那些事,是你做的?”

    秋绝道:“那些事?我可插手不了,但是其中的一些人,或许是与我有关的。”

    姜鸣再次震惊,他这般承认,那与他有关的人又是谁?是那死去的两名旗主?还是那杀人者阚轩?若是前者,只能说他又在上演骗杀地位修者的戏码,但若是后者,那便是一场翻天覆地的阴谋。

    旗战最后,都没有查出来杀人者是谁,而幸存者邶裘也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旗战之中,与那阚轩旗主相谈甚欢,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么一场事。

    阚轩作出那般大胆举动,有可能是为了铲除异己,但若有秋绝的影子,秋绝的目的又在于何处?

    姜鸣哑言,他似乎不知道此事该问些什么。

    秋绝接着道:“你或许是在想,我在这件事中担任怎样的角色,但我只能告诉你,这都是我与邶裘争斗的影子,所有事情都是这样,他想要我死,我也想要他死。”

    姜鸣冷声道:“邶裘可是第七幕的人,而你不是,或者说你不是完全的第七幕的人,你赢不了他的,你也杀不了他。”

    秋绝道:“我不可能是第七幕的人,我不受任何人操纵,说到底我与第七幕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第七幕也没有那么死板,若是我足够强,即便是将脉主杀了,都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只是可惜,现如今的我,还需要面临许多的问题,做不到那一步。”

    姜鸣仔细打量着秋绝,道:“你似乎,状态不是很好。”

    秋绝微微一愣,道:“怎么说?”

    姜鸣低声道:“之前,你有种盛气凌人的自信,如今,你依旧盛气凌人,但自信之中却是多了一些杂质,扈江离师姐那一击,竟是让你这般受挫?”

    “师姐?”秋绝道:“消息中说,你可没有一个上界宗派弟子的身份。”

    姜鸣之所以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便是想要为自己增加权柄,以应付秋绝的盛气凌人,他道:“我虽然还没有入宗,但是得到了师姐亲口许诺,以后自然是要入宗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当日会不惜消耗两枚萧命丹来救你和那楚泓,这般解释倒是通畅了”,秋绝暗自思索,微微点了点头,道:“似乎你是知道一些什么,看来你的确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所谓,有着两道灵魂的人。”

    “轰……”

    姜鸣猛然立起身来,方辕戟便从空缠子中取出,浑黑色长戟,遍布寒芒的戟刃,直指秋绝。而秋绝,却始终淡然如水。

    邓兴在瞬间跃起,赤手挡在秋绝面前,他与林寒虽然都不知道他们低声细语在谈论些什么,但是当秋绝出现危险,他便第一时间冲上前去,而白萍与琼华也冲上去围住秋绝。

    “姜鸣少侠,放下你的武器,这话我只说一次!”

    身为资深武学宗师的邓兴展露霸气,他的目光冷厉,似乎要在一瞬间刺杀姜鸣。

    秋绝笑了笑,道:“因为我们都相同,所以我知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 拨开云雾

    秋雨如泼瓢盖,秋刀如拭锋芒。

    “因为我们都相同。”

    秋绝的话像是一击重锤落在姜鸣心底,相同指的是什么,姜鸣自然不会以为是同样都是人类,或者同样都是都在秦王朝做事,他的答案似乎已经表露得十分明显了,秋绝这副躯体,似乎也不止存在一道灵魂。

    秋绝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是哪个继续下去,缓缓道:“其实邀请你来,我便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若是你有兴趣,可以坐下来听听,这一次我不会再逼迫你,你也可以挑选自己想要的道路。”

    姜鸣微微思忖,便坐了下来。

    剑拔弩张的局面顿时松缓下来,林寒退到后面,没有再说什么,但若是秋绝想要施展什么手段,他定然会帮姜鸣最大的努力。

    姜鸣沉声道:“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他看不透秋绝,完全看不透,自从秋绝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便像是鬼魅一般挥之不去。

    秋绝笑道:“在那江城的时候,你应该就想过吧,你说我为何要与你结拜兄弟?”

    姜鸣道:“难道不是为了下染城对你的承诺,好让我替你当初那地位强者少许时间吗?”

    秋绝道:“若是想要达成这样的目的,仅仅只是江城、梅家、以及那梅家小姐为要挟就足够了,作出这般手段,不仅没有丝毫作用,还会掉了我的面子,你说对我有什么好处?”

    姜鸣微微思忖,发现秋绝所言没有半点问题,甚至自从那个结义兄弟的身份背负在他身上,姜鸣便从来没有获得半点方便,甚至这个名号虽然广泛被外人知晓,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用处,对于秋绝也是如此,按照秋绝这种做事则必须有着利益存在的人而言,怎么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姜鸣沉思间,秋绝却是挥手让一旁的白萍端来了一碗药汤,囫囵喝掉之后,又拿起方巾擦了擦嘴角,举止极为文雅。

    “其实,不难猜测,我只是觉得值得而已。”

    姜鸣道:“那你觉得为何值得?我先前只是八段人位,甚至没有任何身份,唯一能够让你入眼的,便是在九府联盟国击杀了一头琉璃狂狮而已,但是在你眼中,连地位修者都能随意设计谋害,我又算的了什么。”

    秋绝道:“你这算是对我的肯定?”

    姜鸣道:“并不是。”

    秋绝哀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踏足三垣九野,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哪有那么简单?没有一名强者不是踩着底层凡人的骸骨成长的,若是没有办法将别人当做自己的垫脚石,没有办法让自己远远高于别人,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步的。”

    姜鸣昂起了头,眼神微微眯起。

    秋绝继续道:“这个过程,其实是很残酷的,就像是要爬到最高的山峰,见证无数的生杀予夺,经历无数的拼搏死局,然后破茧而生,成就自己一个人的强大,这是无比冷血的,但却是所有不是先天生下来就是强者的人都该经历的。”

    “只要不是那些至强者的后人,生活在三垣九野的最边缘,接触到的也只是地位仙人那绝对凌驾的高位,其实,地位修者比我们并强不了多少,他们只是领悟了如何能够借用天地之力,而不少的凡武武者,却只能够通过体术来求求证,这本来就是比不过的。”

    “不论是谁,没有足够的依靠,想要走进那些强者的眼睛,便必须有着许多人的牺牲,在这期间,甚至包括自己的失败,但有时候的失败,很有可能便是死亡。那些高位者对于凡人的俯视,从未断绝。”

    姜鸣道:“你将师姐的招数当作是高位者对你的打压?”

    秋绝道:“难道不是吗?你或许看到的只是我动用了手段,将三名地位修者算计害死,所以神女便带着修行盟的光环对我实施之才,但是你却没有想过,这根本就不是公平的事情。”

    姜鸣道:“我很想听你如何申辩?”

    秋绝道:“余肇锡,霍真,洪老,这三人都是朱天野中四方游历的地位散修,他们的实力都在三重地位左右,但是因为身份是散修,所以早早地就受到了修行盟的排斥,并且从某种层面上而言,修行盟也想要这三人死。”

    “他们拥有着秘藏残图那种宝贝,只要泄露出去,无论是哪方势力都没有办法冷眼旁观,但是那三人毕竟是受修行盟的规矩保护的,所以修行盟自然不愿意他们独吞秘藏,也不希望秘藏落到别人的手中。”

    “可是我借此与第七幕达成了共识,因为我只是一个凡武武者,任何人都不会在意我,所以由我来做这件事无疑可以规避修行盟的眼线,我动用手段击杀那三名地位修者,并且按照原本约定,将秘藏交给了第七幕,这才是修行盟真正发怒的原因。”

    “那位神女大人,虽然说是三垣之地上界宗派弟子,但是实际上

    却阅历尚浅,所以只能够受修行盟的某种约束,她带着修行盟的意志前来找我,击伤我,并且在我体内留下这道凡武武者不可能化解的元势,便是向第七幕与世人展现修行盟与地位仙人的强势,你以为是什么?他们不是单纯地想让我死,而是想让一切反抗者死。”

    姜鸣听完这些,不由得眉头紧锁,尽管秋绝的话语中有着一部分诱导回答的成分,但是姜鸣却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并没有说错什么,修行盟的目的昭然若揭,这本就是对于所有凡者的打击,并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

    而秋绝所做,在这个立场来看,也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同时将自己放置在了风口浪尖,让修行盟将他盯上,同时借用扈江离的手将他造成了这种伤势,这便是想要他死,这便是想要那些底层有心反抗的人死。

    姜鸣沉吟道:“我很想知道,你现在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很重”,秋绝冷声道:“或许在你眼中,我只是受了一击,但是神女那巅峰地位强者的一击,完全可以将我化成湮粉,修行盟只是找不到我杀害那三人的证据,便以那种方式制裁我,在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受到那股力量的打击极为严重,我已然走到了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最后一步?”姜鸣道:“你是说,是那种程度,那你为何还不停下来,若是一味地走下去,你会没命的。”

    秋绝道:“哪有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你就没有办法停止,强者之路一直都是一往无前的,逃避与放弃的结果都只是让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不定还会丧失已有的东西。”

    姜鸣走的路,也算是强者之路,他想要成为强者,才能让申夷忧走自己想要的路,他想要成为强者,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不再受到迫害,也能成全他原本的期望,令天下人颔首。

    同时,在这种道路中,寻找荨岩,帮助夜泉与林诗团聚,这也是他最重要的事情,甚至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只是因为荨岩的消息遥遥无期,一切都没有判断的准则,所以才显得这条路并不是很好走,但是一旦开始,他便没有想过放弃,这倒是与秋绝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姜鸣道:“你与第七幕关系如此密切,那第七幕的脉主都已经认可了你,难道就没有找到办法来帮你治愈伤势?”

    秋绝道:“第七幕与我的关系说起来可以很简单,因为只是简单的交易关系,也也可以说是很复杂,我既是他们培养在秦王朝的手臂,也算是制约他们存在与发展的障碍,因此第七幕在这件事情上,才会显得蛇鼠两端,至于我向他们所要的东西,他们承诺了给我,但却始终有着别样的心思。”

    姜鸣隐隐有着明白了秋绝话中的意思,若是想要彻底治好秋绝的伤势,单纯地依靠第七幕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毕竟从某个方面来说,第七幕与修行盟都是庞然大物,对于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凡武武者,即便他天赋超然但却只是一个凡武武者,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贡献,除非他真正成为一代强者。

    秋绝道:“第七幕先前答应我,只要我横扫秦王朝,向他们展示我的能力,便能给我想要的,但是这件事情却没有办法着急,即便如今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只要我一举将大明窟与卧华山歼灭,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但是我所猜想的疑点还没有做到完全肯定,所以我不会出手。”

    姜鸣道:“你的疑点在哪里?”

    秋绝道:“卧华山的气运,大明窟的底蕴,以及邶裘的隐藏手段。”

    姜鸣暗暗思忖,陡然想起当初在卧华山养伤时候通过慕涯的龙骨石见到的卧华山的气运龙脉,难道秋绝也知道这件事情?

    秋绝似是知道姜鸣心中所想,道:“在前不久我的人攻陷了卧华山与大明窟的原本的巢穴,两座山域已然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但是请放心,其中的人都没有滥杀无辜。只是,我捣毁了卧华山的气运,宗坤应该是早有察觉了,没有了这些依仗,他竟然还敢与大明窟一战,我不知道他还有着什么实力。”

    姜鸣暗暗沉思,也是不解:“那大明窟如何?”

    秋绝道:“大明窟啊,大明窟的历史很神秘,秦王朝的任何典籍都没有记载关于大明窟何时建立,自从秦王朝见过大明窟便一直存在,没有人知道大明窟的所有力量是什么,也没有人怀疑大明窟有着颠覆一个王朝的能力,若不是我从第七幕的典籍上得到了一些消息,恐怕都没有办法理解大明窟的种种行为。”

    姜鸣惊讶道:“大明窟?大明窟虽是多年来积攒的兵力多一些,而且毒龙子还是半步九段人位的武者,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强势之处。”

    秋绝道:“你所看到的未必是假,但却绝对不是全部。第七幕记载,大明窟的首代建立者便是一名地位修者,虽然是受了伤才来到了这片

    地域,但是他却没有向修行盟请求任何帮助,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秘密筹建了一座山匪组织,这片地域原来的统治者因为忌惮地位修者的强者,并且被地位修者所允诺的百年内不会使这片地域易主的想法,所以便答应了。”

    姜鸣道:“那时这片地域的统治者可能是屈服于地位修者的手段,也可能是希望被地位强者守护,所以答应了那名地位修者的要求,不过我很想知道,这件事距今多少年了。”

    秋绝道:“大概一百五十多年了,如你所想,已经过了大明窟答应的年限了,并且当时的统治者在大明窟建立之后二十年内已经毁灭了,随着乱世兴起,秋氏皇室建立秦王朝,大明窟说起来比秦王朝的年龄还要大。”

    姜鸣道:“那就是说,大明窟很有可能答应的是这片土地,所在在百年之约过去之后,他们便想要将这片地域占为己有?难道一名地位修者会在乎一个王朝德 统治者地位吗?”

    秋绝道:“你对于这些有一些无趣,凡俗界内的皇帝王朝,其实也算得上是极为荣耀的身份,只是一般国家都没有地位强者,所以容易被那些地位修者所忽略,但是不得不说一座国家能够带来无数的收益与好处,就像是金水宗不止一次想要与却秦王朝合作,并从其中捞取油水一样。”

    姜鸣道:“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名建立了大明窟的地位修者还有着为皇帝的愿望?”

    秋绝道:“地位修者的寿命仅仅只是比凡人长几十年而已,活到现在也早已经死去了,据我猜想,那人应该是想要为自己的子嗣留下一份基业,往后成为一国皇帝,也总是风光耀眼的,只是自那名地位修者死后,大明窟的走向却没有顺畅,那人的子嗣应该是被人取代了,但是大明窟还在,那个条约还在,所以大明窟便继续在秦王朝存留了下去。”

    姜鸣啧啧叹息,道:“算起时间,那名地位修者的承诺早已经过了五十年时间,而且原本的许诺对象都已经改变,大明窟为何不在五十年就动手夺取秦王朝的基业?”

    秋绝道:“这应该与大明窟的制度有关,他们的钢铁制度象征着一种不容践踏的规则,至今大明窟都在沿用并且借助这种手段,将大明窟的兵将培养成了言听计从的工具。即便大明窟易了主,但是对于第一代建立者留下来的话,应当还是要听从。至于为何没有在五十年前就发动攻势,只能是因为那时的秦王朝很强,而那时的大明窟很弱。”

    姜鸣道:“所有大明窟选择了蛰伏,并选择在毒龙自掌权的时候,对秦王朝采取最后的绝杀,使得这片地域再一次易主。”

    秋绝道:“大明窟的主人可不是毒龙子,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姜鸣道:“上一代大明窟之主不是已经身殒十多年了吗?”

    秋绝道:“没有任何消息能够证明他死了,他只是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十多年而已,我相信他还活着,上一代大明窟窟主在多年前就已经达到了九段人位巅峰,若是现在还活着,说不定已经达到了地位境界,我记得他的名字,剑步。”

    姜鸣道:“如此看来,大明窟还有其他的手段,你打算怎么做,地位强者可不好对付。”

    秋绝道:“地位强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他敢出面。”

    姜鸣对于秋绝的自信有些震撼,但也不免有些惧怕,他冷声道:“你说过,我与你两清了,若你还想要将我牵扯进来,我会与你玉石俱焚,我现在的手段,邓兴与孟降炎两位可是挡不住。”

    秋绝莞尔一笑,道:“这次叫你来是有着要事做,可不是让你为我卖命,不必如此紧张。”

    姜鸣道:“那邶裘又是怎么了?”

    秋绝道:“此人对我的阻碍也是很大,你应该知道寇修永的事情吧,寇修永便是邶裘的棋子,只不过后来被常安暗中收服了。他用寇修永裹挟的乱军企图打乱我的布置,致使大明窟于卧华山也看清楚了一些事情,也正是那个时候,他们才清楚他们面对是什么,只是这般手段若是完全施展,说不定是有着可能撼动我的计划,只不过大明窟与卧华山野心之大,似乎早已经打定了重立王朝的打算,所以还是打入了都城之中,所以这算是他的失算,我也真是因为这样,加快了大军进度,团团包围住了都城。”

    “这样吗……”姜鸣暗自沉思,过了许久,他将这局势总算是弄清楚了,原本他以为的与真实的的确有着极大的差异,但也在这些方面,他看清楚秋绝的手段真正可以称得上是只手遮天,怪不得修行盟想要将之扼杀在摇篮之中,若是这样的人真正强大起来,说不定真有可能撼动修行盟以及第七幕的地位。

    只是在这一番对话之中,姜鸣竟然是感觉,自己并没有以往那种对秋绝的杀意,当他理解了一些东西,反而觉得他与自己很相似,同样的悲哀。

第三百三十六章 山河揭幕

    山河如何?城池如何?两眼之中都是凄惨色,这个经受了大面积战火的王朝早已是万物飘零,所有百姓都在等待着有一日会有一个真正的领导者而非统治者将秦王朝变成真正的和平国度。

    秋绝的军队严整强横,比之大明窟与卧华山军队更加自信,装备也更为齐整,由两大兵马大元帅统御下的兵马也是有着独特的能力,就像是当初梁津统帅的重骑兵一样,有着别的队伍难以比拟的强横之处。

    参校秋绝的军队倒是意外之事,姜鸣与林寒都跟在后面,秋绝似乎对于这些也全不在意,演练结束之后,秋绝似是感慨地道:“现在我这里有着五十万大军,就等着大明窟与卧华山决出胜负了,而后这场战争也能停下来了。”

    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应该最想要和平,羊塔风为了那一座交趾城不惜牺牲所有,而庞路为了大局的安定不惜背负千载骂名,还有硫火之战开启前后投入的数十万近百万兵马,其中死在战火之中的不在少数,若是这秦王朝真正能安定下来,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战事所有都回归到了和平这条路上,战争便有了意义,虽然姜鸣仍然觉得秋绝不可信,但是在听了这许多言辞,并且在这座殒麟城游走了一圈之后,他竟然有着极被说服了一般,虽然不至于像是信徒那般狂热,但是在某个方面来看,秋绝至少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底线的。

    “你们在四海城的故友与下属并没有给我造成麻烦,所以我也没有打算并他们采用什么措施,还有卧华山的一些百姓,在我将卧华山群山夷灭之后,当地降卒也都加入到了重建之中,想来如今已经建立了新的城池,而且我早已经安置下了官员去管理。”

    林寒与姜鸣听完这话,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发生,毕竟在四海城中有着他们许多的固有相识,他们几个的副将,还有罗湖的未婚妻,还有周医师的家眷,都是他们所许诺要保护的,若是这些人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与秋绝自然也不能如此心平气和。

    姜鸣淡然道:“看来你早就在布局,想要邀我来此,便已经在早先保全了他们的性命,因为你很清楚一旦他们出事,我可没有功夫与你这般谈话。”

    秋绝道:“你倒是想得明白,不过在最初的时候,我也是对你是否能够安全回来抱有一定的疑虑,毕竟常安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性情可不好对付,若是不将你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压榨完,他肯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过令我出乎意料的是,你们二人竟然在旗战当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甚至还惊动了脉主帮你们说请,这倒是神鬼莫测的事情了。”

    林寒与姜鸣齐齐沉默,当日姜鸣为了拿下旗战的冠军,以重伤之躯强杀夏邑的最强战将,惹得委判发怒将欲让姜鸣接受极刑,索性林寒率然出手,一枪杀死委判,在众多第七幕旗战卫士出现之际,浴血之中意外唤醒厄难裙摆,恐怕他们二人早就死在了那擂台之上。

    “所幸……”

    “所幸……”

    姜鸣与林寒悄然对视,皆感幸运。

    秋绝对此淡然一笑,缓缓道:“那裙摆可不是凡物,莫非是从白人遗迹之中获得的?”

    林寒身形一凛,秋绝话语间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却根据蛛丝马迹推算出真相,不论是谁都难免生出警惕之心。

    姜鸣冷声道:“这可不关你的事情,你大可以再大胆一些,直接猜测我们接受了白人传承。”

    秋绝微微一愣,道:“我会的,只不过啊,白人遗迹,我也曾经想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有用的东西,只不过在硫火之战以来,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恐怕是没有机会去那里了。”

    这种英雄壮志暮年成殇的语气让姜鸣情绪微变,他不是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只是在某些时候,显得被外界影响得很多。

    秋绝又道:“我查到的消息,你们卧华山的罗湖,似乎是被第七幕摄走并且强制做成了活人傀儡?这些事若不是你们撞破,恐怕无人会知道。毕竟这是被脉主所允许的,即便你们想第七幕申诉,也没有任何结果。”

    林寒面色阴沉,道:“这些事情,来日我们自然会跟第七幕算清楚的,我们的兄弟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现在我们实力还不够,以后迟早会带着罗湖将场子找回来。秋绝殿下,请不要忽视我们的实力。”

    秋绝淡淡一笑,道:“我并没有忽视过你们,我很期待,你们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毕竟要从一个寂寂无名者成就强者之名,要付出的太多,有着无数天才与超群者夭折在路上,谁也说不清真正的结局。”

    姜鸣与林寒再次沉默。

    连秋绝这种经天纬地之人也会叹息如此,他们自然也知道这条路的艰难,一将功成万骨枯,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他人,还有自己的某些东西,尝遍辛酸苦痛或许便有这样的机会,但是道路太远。

    秋绝道:“好了,林寒统领

    ,你先离去吧,我有些事情要与姜鸣说。”

    林寒看了看姜鸣,便转身离去,邓兴、白萍、琼华三人也缓缓离去,在这校场一侧,只留下姜鸣与秋绝二人。

    姜鸣还未说什么,秋绝却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变得极为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双眼也在瞬间布满血丝,看起来极为狰狞可怖。

    秋绝取出绸巾,捂住嘴唇,在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许久之后,终究停下了身体的动作,而那绸巾上 已然染上了一层煞是显眼的淤血。

    姜鸣愣住,没有想要去搀扶,也没有选择无动于衷。

    他道:“你似乎真的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

    秋绝深吸了一口气,将嘴唇边上的残血擦拭干净,虚弱地道:“想要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不容易,往往为了一时的隐藏付出更重的代价,但是我现在却只能选择这样,为了让第七幕相信我还有利用价值,让邶裘还对我抱有敬畏之心,不然的话我才是真正地走入了死地。”

    姜鸣顿了顿,沉吟道:“很难。”

    秋绝摇了摇头,慢慢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眼神微眯,那俊美的面容透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你似乎很想杀我?在江城贾楼,在下染城中,你都有这样的心思。”

    姜鸣冷声道:“请相信,现在也是如此,我可没有愚蠢到你表演了一处苦情画面,我便心生怜悯,我不愿让人利用,也厌恶被人算计。”

    秋绝仰天大笑起来,道:“你倒是没说假话,不过这番话才有趣,不够你或许是没有机会了,现在的我,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身殒此城了。”

    姜鸣动了动嘴唇,旋即道:“你有别的路可以走,或者说你将我单独叫来,便是想再一次利用我吧?”

    秋绝淡然道:“也算不得利用,毕竟这件事不像是以往,此次你想做或者不想做,都可以。”

    姜鸣道:“你说的是真?”

    秋绝道:“是真。”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真切的话。

    随后姜鸣与林寒带着罗湖,并且向秋绝换了两匹快马离去,从此再无干系。

    一口气奔出去许久,林寒在一处积雪还未融化的山涧牵着马匹饮水,含着冰棱的山涧即便是马匹也有着惧怕这股寒冷,试探性地吞吐着热气,同时伸出舌头舔舐这冰水。

    林寒试探道:“秋绝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姜鸣眼神空洞,道:“没什么,或许不久之后,他就会死了。”

    林寒身躯一震,道:“若是秋绝死去,秦王朝秋氏皇室便再也没有有能之人,即便能够将两方山匪组织剿杀殆尽,即便殒麟城的那支兵马能够扫清王朝境内,但没有一个真正能够坐镇的人,秦王朝仍然不免会有新的混乱之源。”

    姜鸣躲避开林寒的目光,道:“秋绝会安排好这一切的。”

    林寒眼神微敛,陷入了沉思。

    姜鸣又道:“你是不是还指望着卧华山能赢?或者是那位有着浩大野心的山主能赢?”

    林寒道:“我不太确定,但若是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来治理这座王朝,那么这百城之域将会成为一盘乱局,宗坤山主或许是早就在图谋这秦王朝的山河,但若是让他掌权,继续沿用先前卧华山的制度,或许……”

    姜鸣沉声道:“你倒是想得太简单了些,以往你总是说我在政治上的思想很幼稚,但是如今你也变得幼稚,你很清楚秋绝比之任何人都要聪明,他才是接手秦王朝的最佳人选。因为权势,宗坤早已经不是以往只存在于表面的宗坤,甚至让大明窟的毒龙子掌握秦王朝,或许也会比宗坤要好,你心里很清楚这些,对吗?”

    林寒面色犹豫,终究是没有再争辩。

    姜鸣低叹一声,道:“几年游侠,侠义仁心,你终究是有太多的不忍了。”

    林寒缓缓道:“其实卧华山对我们倒是没有多少的情谊,只是那些有血有肉的人,那些兵士,那些百姓,都为了家庭与王朝的和平默默付出着,这才是能够牵动我的原因,其他的只是因为我生在这片土地上。”

    姜鸣皱了皱眉头,似乎早就猜中了林寒会说这番话,他没有选择回应任何言辞。

    林寒突然一笑,道:“真是有些幼稚,好吧,我承认了,什么大局观的虽然有些绝情,但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姜鸣清楚,他是信任自己。

    因为他是理智的,至少在面对大多数事情上是理智的,同时也有着该有的绝情与冷血。

    姜鸣道:“那我们就前往四海城,秋绝给了我通关令牌,这一路上各大城池都不会对我们造成阻碍,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抵达四海城。在到了四海城之后,我们便安排那些熟人的去路,我这里也有一些银两,在这里还是这些硬通货最好使,那些与你们有旧的人也好安排。至于蝶与罗湖,我们还是带着他们离开四海城吧,这里风云诡谲,

    已经不适合我们常驻了。”

    林寒微微思忖,道:“听你的便是!”

    马踏飞雪,去路无定。

    秦王朝都城之中,大明窟与卧华山的战争已经早早地开启,代表着两方最精锐的兵马,在这本应息事宁人的隆冬掀起战火,厮杀声没有停歇,都城之中的居民也被祸及,兵戟之下死者已然难以捉摸。

    而就在一座第七幕的楼阁之中,倒是没有多么不长眼的兵士会闯入进去,因为这是第七幕的地盘,不管王朝如何更迭,但是第七幕的势力却扎根在此,不会改变。

    邶裘坐在临窗边,隐约能够看见远处的战争,他视之如常,嘴角还伴着一抹不明其可的笑意。

    他来到这里已然三天了,在旗战结束之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前来观察这里的情况,虽然手下一直都在传送着消息,但是远在千里之外想要及时了解问题并不方便,这秦王朝的乱局与他息息相关。

    邶裘唤问道:“姜鸣、林寒三人到何处了?”

    只见一名黑衣暗探霍然跪倒在他面前,道:“禀告大人,据最新消息探知,姜鸣与林寒在边境见到了秋绝大人的下属邓兴,并且由邓兴单独带领离开,前往的路线赫然便是秋绝大人驻扎的殒麟城,按照日程来算,现如今已经抵达了殒麟城了。”

    “哦”,邶裘朗然一笑,道:“看来秋绝的手段还是没有用完,明明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但还是能够将姜鸣与林寒召唤过去,据我所知,姜鸣与他可是有着不少足够构成仇恨的牵扯,难道就这样化解了?”

    黑衣暗探颔首道:“大人,或许是秋绝大人早就有布局,在汾城的消息中……”

    “砰!”

    只见邶裘瞬间出腿,一脚将那黑衣暗探踢飞,砸到了一旁的柱子上,还来不及顾忌自身伤势,那黑衣暗探理解又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邶裘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想要表现自己的能力,但是我容不得别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便胡乱发言,这是对我这个统领者的不尊重。”

    “还有,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叫秋绝,为,大人。”

    “拖下去吧!”

    黑衣暗探额头生出无数冷汗,因为恐惧不敢出声,只能一恁地磕头认错,但是邶裘却看都不看他一眼,随后两名黑衣人出现,直接捂住了那人想要申诉的口鼻,拉扯到别处去了,至于那人的结局,没有其他。

    邶裘自语道:“我果真还是比不上秋绝啊,仅仅是管理属下这个方面,我便不及,他手下的秦王朝兵马大元帅孟降炎与邓兴都是忠心耿耿,还有那魔宗风眠教的神秘侍女紧紧追随我自诩要超过他先他一步迈入地位,只是这般胜出又有什么意义!”

    从楼下缓缓传来脚步声,只见一名儒士模样的青年走上前来,也未施礼,也未拱手,只道:“邶裘大人,脉主定下两个名额,便是想要你与秋绝争斗,这其中的原由若是看不明白,仅仅说要胜出,恐怕会落得下乘,反而让别人占了便宜。”

    邶裘斜睨了那青年一眼,道:“你倒是胆大,敢在我面前如此倨傲,难道你没有看到先前那名暗探的下场?”

    青年道:“那名暗探之所以会有那样的结局,只是因为他没有其他的作用,只是个可以随时更换的传达消息的暗探,若他有着能够让大人你正视的权柄,你自然不会轻易换掉他。而我不同,我不是你的下属,从某种层面上说,我与你没有任何区别。”

    “哦?”邶裘微微一笑,冷声道:“我一直觉得我是捕猎者,莫非你也觉得你有这种捕猎的能力?”

    青年淡然道:“或许我是具有的,但是,我却更愿意做一柄奋力的宝刀,以我所能,解大人疑惑。”

    邶裘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斜躺着蹬在桌子桌上,道:“那就坐下吧,自从你选择臣服我,我没有料到你会自动请缨要帮我,所以我对你是有着十足的戒备的,你可明白?”

    青年不客气地坐下,道:“强者都是如此,若是没有戒备之心,恐怕很快就会被被人蚕食掉有生力量,大人你能保持如此清醒,倒是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邶裘道:“这算是阿臾奉承?”

    青年道:“算是吧,不过我从不做这些事。”

    邶裘点了点头,笑道:“有趣,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去留自便,什么时候觉得不想待了,便自己离开,没有人强留你,当然,这是在你有着足够的价值的基础上,才拥有去留自愿的资格。”

    青年低了低头,道:“多谢邶裘大人,我刚好想要跟随大人走一段路,顺便为自己的才能做个见证,所以暂时还不想离开。”

    邶裘冷笑一声,道:“那就看着吧,跟着吧!”

    青年露出一抹笑容,同时他那张怪异的面容也暴露出来,其他器官倒是平常,但是他的双眼,却不与平常人相同,一双青紫色眼瞳,似是藏着另类的神秘。

第三百三十七章 双匪

    宗坤依旧是卧华山的山主,军师司空谨,主簿蔡元则,三大统领倒是从未变过,依旧是那拥有着除了宗坤之外巅峰战力的呼延伍、程幻、王项三人,而先前敕封的大将军梁津,却在卧华山将攻秦王朝都城之际失踪了。

    对于此事卧华山高层讳之如深,其下皆拜服在梁津那强悍的统兵能力的兵士却不解为何,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一场什么战斗,作为军队的顶梁柱,梁津此时离开自然会动摇军心。

    当初梁津与山主宗坤比试过,以半步九段之力硬抗宗坤九段人位武学宗师数十招而不败,这般战绩自然是令得无数兵士眼热,让许多将领嫉妒,但是宗坤对此却并不是很高兴。梁津拥有这般实力,意味着他不再受卧华山任何束缚。

    “那是他的选择,我们已经无法左右他。”

    “山主,若是梁津投敌怎么办?我们应该及时将之铲除,若是真的等到那一步,后悔都来不及了。”

    “王项,你还是消停一些吧,姑且不论我们是否能够将他找到并且拿下,这军队之中多少是梁津的拥护者你们可知道,若是比之威望,我这个山主也是有所不及,你是想要让我的军队四分五裂吗?”

    “可是,山主,梁津几人终究是威胁,他们与我们的志向不同,若是我们随后成功了,他们也是巨大的隐患啊!”

    “呼延,程幻,王项,你三人太不知轻重了,你们与梁津几人有隙,但是却不能带到这里来,往日他们帮助我宗坤也算是做了很多的事情,况且也没有向我索要过什么,他们的志愿达到了,我若还是要卸磨杀驴,你们又将如何看待我?这数十万兵士又将如何看待我?”

    在破开都城城门之前,这出对话出现在卧华山驻扎地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一些事情被雪藏。

    卧华山与大明窟的战争已然进行了几日,但只局限于低层兵士的互相消磨,两方势力一路从南方攻打而来,在这个过程中招揽接受了不少的降卒,因为终究还是难以信任,在这个时候拼杀掉倒是更容易管理。

    卧华山驻扎场地,司空谨走入宗坤的居处,俯身拱手,道:“山主,你决定好了吗?”

    宗坤转过身来,面带犹豫,道:“军师,我还是有些顾虑,若是我们败了,怎么办?”

    司空谨紧皱眉头,道:“若是败了,千载骂名,尸骨无存,山主又何必问我?”

    宗坤低叹一声,道:“自从失了暗鹫,自从我与卧华山的气运龙脉感应失联,我便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雄心了,没有气运庇护,我很清楚我根本坐不稳这秦王朝之主。”

    司空谨道:“莫非山主这个时候是想说,不然放弃吧,回去继续做那卧华山之主,然后守着几十万百姓的卧华山?难道山主以为,这件事情还能回到开头吗?秋绝只怕早就已经将卧华山夷平了,山主现在的决定可关乎着几十万人的生死。”

    宗坤道:“军师,你很清楚我们的实力,即便这一路招降了数十万兵马,勉强有能够与大明窟争斗的资格,但我们的底蕴终究是弱了一些,除了我踏入了束灵之境,呼延伍是半步九段人位武者,程幻与王项以及臣服的七名将领都只是八段人位,我们比之大明窟终究是差了许多。”

    司空谨道:“重在人为,现如今大局可是没有给卧华山太多机会,这是山主的机缘,也是山主的危机。”

    宗坤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开始吧,我既然没有别的选择,便索性让这一切都尽力,说不定真的能够成就千载帝位,即便没有龙脉气运,我宗坤也绝不服输。”

    “明日,决战!”

    司空谨神色深敛,缓缓跪下身来,道:“属下听候差遣!”

    大明窟阵营之中,呈现出久违的平静,下层兵将在前方与卧华山火拼,持续消耗着卧华山的力量,因为大明窟的兵马总数要超过卧华山的一倍以上,这种消耗显然易见是大明窟喜闻乐见的。

    但是这一日,整备好军队的大明窟却早有列队,十多万大明窟的心腹集结,这都是大明窟数年积累下来的雄浑兵力,其精锐程度远非秦兵可比,甚至是卧华山的精锐兵力,都难以与这支军队相比。

    毒龙子手持一柄残剑,立于阵前,洪声道:“明军何在?”

    十数万兵士挥戟铮铮,齐声应道:“大明传光,永照故土!”

    毒龙子喝止,道:“我大明窟创立已然一百五十多年,比之秦王朝的历史也要悠久,今秦皇无道,天下起兵伐之,为庇佑这一片土地,我大明窟当在先夺取山河,成就千秋之业。”

    “万岁!万岁!”

    数十万兵士齐呼,声势何其壮哉!

    数列兵甲前,相池,岳典,丘闻貂,贯逸,矫平文等共十数名八段人位的武将巍然而立,情形煞是雄伟。

    毒龙子道:“这柄剑,或许有很多人不知道,这是当初

    窟主赠与我,让我执掌大明窟大权的标志,然在我拿着这柄剑的数年之间,深恐辜负窟主厚望,今日我终于可以卸下重担,因为我们即将迎接新的时代。”

    只见毒龙子身后缓缓走出一人,随手挥动之间,毒龙子手中的残剑便飞上天空,而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中,竟然是飞到了那白发散披的人手中。

    军队之中有着一些老将认得,那道人影曾经是那么熟悉,如今隔着数年未见,早早地以为他已经身殒了,令人惊喜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又站在了这里。

    “窟主……窟主……”

    十几名老将顿时带动了无数兵将的猜疑,许多人都在五年之间加入的,并没有见过当初那名带着大明窟攻克疫病的大明窟窟主,但是世传大明窟窟主早已经死去,或者说毒龙子才是大明窟窟主。

    “毒龙子大人不是窟主吗?”

    “蠢货,毒龙子大人只是暂时领导大明窟,但是没有上代窟主册封,窟主之位如何继承?”

    “那这些年窟主都做什么去了?为何没有现身?”

    “当初可是有着传言,窟主是感染了疫病,为了防止引起大明窟的动荡,毒龙子大人便隐藏了窟主的消息,要知道那疫病是没有药物可以治疗的。”

    “但是如今,窟主回来了。”

    数十万兵将缓缓跪倒,跟随着那些老将的动作跪下,山呼“拜见窟主”。

    大明窟窟主,名为剑步,在十数年前便与九段人位的俞空桑一战,不知胜负。

    如今他已入知命之年,两鬓斑白,长发化为银色,但是那张面目却是仍然那般锐利。

    毒龙子颔首躬身,道:“山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剑步一步上前,顿时脚下生出一股磅礴的风浪,顿时将最前方站立的兵将骇得退后数步。

    “这股风浪,还有先前那御剑之法,莫非窟主已然踏入地位之境?”

    剑步洪声道:“当年疫病来袭,我大明窟遭逢大劫,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之后,终于将那杀人夺命的病魔战胜,然而我也染上了一身不可救的疫病,为了大明窟的未来,我让毒龙子将我冰封,并且埋在北部山林之中,引用古代以毒攻毒之法,来挽救我的性命。”

    “但是北部山林之中有着一道地位强者设下的阵法,竟然是暗中将我的埋棺之地转移,北部山林乃是疫病的源泉,我的位置被改变之后便再也没有找到,毒龙子多年来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才有了解救我的方法。”

    “与卧华山的慕涯合作,与南蛮合作,都是为了让我重获新生,我今日得以见到诸位,乃是毒龙子砥砺所致,这大明窟多年之重,也都仰仗他的手段,说他劳苦功高一点问题都没有,诸位可有异议?”

    多年以来毒龙子管理大明窟所部,虽然低调发展,却能够在乱世之中保持大明窟的强大,这已然实属不易,在大明窟的钢铁制度下,他们对于毒龙子的命令无可反驳,就像是圣旨一样尊崇。

    毒龙子出声道:“我已然等了窟主许多年,如今我终于可以退到第二把座椅上,毒龙子听候窟主任何差遣!”

    毒龙子此话一出,所有兵将皆凛然变色,意识之中认为的首领奉上了权力,他们自当追随。

    “属下愿听窟主任何差遣!”

    剑步微微点了点头,而后道:“今日我要做一件事,是关于大明窟窟主之位的,我虽然已入地位,但却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窟主之位我将退让出来,留给现在优秀的年轻一代领导,从此之后我将退到后位,辅佐大明窟新主登临秦王朝帝位。”

    毒龙子也在一旁道:“这是我与窟主共同商量后的决定,至于人选则由我们共同决定,矫平文,上前接受上代窟主封令!”

    矫平文微微一笑,似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局,在万众瞩目下走上台阶,岳典、相池等一众同等级将领都颇为眼红,但既然是窟主与毒龙子大人一致安排,他们也没有多少反对的余地,况且他们都知道,矫平文着实与他们不同。

    剑步将残剑横举,矫平文站至前方,伸出双掌。

    剑步道:“此剑,乃是玄铁打造,当年我与俞空桑一战,凭此剑力败于他,而今我已入地位,这柄残剑今后便是大明窟窟主的象征,同时授紫金令牌,定四海敖身甲,矫平文,从今以后,你就是大明窟的窟主了!”

    矫平文目光炽热地接过残剑与令牌,往后还会有一套专属于他的战甲,大明窟的森严规矩下,他将是大明窟唯一的决策者,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他一直都是他想要的,此时将这些东西握在手中,一时之间激动得竟然不知所言。

    毒龙子低声道:“窟主,该向将士们宣讲战词了,现在我们已经站在了最后一步,真正需要的便是你许诺给兵士的话,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一天吗?去吧,拿出大明窟窟主的决断力来。

    矫平文面色激动,又将目光望向剑步,虽说这些年毒龙子掌权,但大明窟真正的裁决者是窟主,新主询问旧主意见,也是一切人情世故应该做的。

    剑步淡淡一笑,道:“平文,你虽然在战功方面并不是很优秀,但胜在戟心智尚可,而且你学会了我的绝技四景封刃,来日定然会踏入九段人位,你的担忧便都可以轻松放下,现在怎么做,便全凭你自己安排。”

    矫平文点了点头,拱手而拜,而后转过身去,向着那十多万兵马道:“我,矫平文,今日为主……”

    一番陈词过后,大明窟众兵将慷慨激昂,准备着最后的战斗,他们对决往日的死对头卧华山,从兵力优势上看远胜卧华山,但是战争胜负却不能完全看这些,真正还是取决于统兵之人,矫平文坐拥大明窟的优质资源,面临的将是一场死战。

    但是,毒龙子与剑步却选择了观望,甚至退出。

    “矫平文相信了吗?”

    “仍然有怀疑,但是我对于他还是有着一些震慑力,至少他该相信我们会帮他。”

    毒龙子与剑步带着十万兵马分离阵营,向着都城外奔去,决战在即,这般操作却是让人看不明白。

    四驾车辇,千马奔腾,掀起黄尘无数。

    毒龙子道:“我应该早就想明白的,如今这般做法,才算是遂了我大明窟先人之愿,不过还是窟主想得清楚,及时脱身于洪流,以退为进,或许才能使得大明窟更好的发展。”

    剑步道:“没那么容易,我们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秋绝已经在殒麟城等着我们了,我这般做法,只是为他们遮蔽一些风险而已,因为不管如何,我们终究还是要将秦王朝原有的基业打压下去,这秋绝才是卧华山与大明窟共同的敌人。”

    毒龙子道:“但是卧华山与大明窟的普通兵士不知道,他们清楚的一点是,只有真正掌握皇位便有发言权,何况大明窟与卧华山争斗这么多年了,总得有一个了结,他们不清楚那些事情,也不必清楚那些事情,我只是有些好奇,窟主你为何甘愿放下手来,那个位置我记得你以往也是很向往的。”

    剑步叹了一口气,道:“是曾经向往过,但也只是曾经,我现在毕竟已经不再是凡武武者,踏入地位境界之后,感觉这天地都是另外一番景象,那所谓的皇权也再不是能够限制我的唯一因素的。”

    “你将我唤醒之后,我深入那云隼山看了看,发觉其中的阵法太过庞大,我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强者才能在那片地域留下那样的阵法,最深处包含的毒气,即便是我如今迈入地位境界也无法承受。”

    “我的视野重新放置在别的地方上,但是大明窟作为我们的基本,自然不能丢弃,刚好矫平文可以代替我们去做,我们只需要站在背后经营就可以了,至于他是否能够胜得过宗坤,这并不是关键。”

    毒龙子道:“的确不是关键,所有的胜负都在窟主这里,若是我们能够击败秋绝,大明窟的基业便奠定了,若是我们输了,那一切便没有了意义,不管是大明窟赢,还是卧华山赢,都不再重要。”

    剑步道:“秋绝这个人很厉害,起码在谋略上胜过我们百倍,能够将秦王朝这么大一盘棋放在手上运转自如,将其中的人当作傀儡来戏耍,甚至那老将庞路真的愿意为了一个虚无的承诺,便放弃自身数十年战功清誉,背负千载罪孽引发硫火之战,与人战便成了与人心战,如何不令人恐惧?”

    “的确如此”,毒龙子思忖道:“秋绝的手段毒辣而精准,层层逼迫之下让人猝不及防,秋绝能够在硫火之战开启之初,甚至掩杀掉大明窟与卧华山的分布在各地的暗探,开启横扫整个秦王朝,我们至今都看不懂秋绝的具体计划,若是这样贸然出手,有可能刚好落入秋绝的圈套之中。”

    剑步冷声道:“现今到了这种地步,已然没有别的选择了,秋绝来势汹汹让我们难以防备,若是真的让他等到卧华山与大明窟决出胜负,恐怕他便会做了最后的渔夫,将惨胜的一方全收。我们此刻出手,才算作是出其不意,这是我们作为大明窟的身份的最后一击,至于能否成功,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毒龙子犹豫数秒,道:“不过这般看来,大明窟虽然已经看似得到了半壁山河,但实际上却是笼中金雀,沦落到这般境地,若是不率先出手,恐怕会丧失所有战机,兵法之中着才是制胜之道。这一次,我还是跟随窟主行动吧!”

    “哈哈哈!”

    剑步朗然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至少我现在已经是地位修者,对于一切凡武武者有着绝对的碾压力,即便战胜不了秋绝的大军,直接将秋绝击杀应该还是可以的,我们两兄弟再次携手,共创一番大业。”

    毒龙子眉头暗敛,旋即淡然一笑。

    “胜负都无所谓,你的残剑,我帮你守护好了。值得!”

第三百三十八章 仙蛇南海之谋

    “殿下,有一支十万人的兵马浩浩荡荡地从都城杀出,正朝着我们攻杀而来!”

    哨探话音落下,秋绝却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而后望向一旁的邓兴、孟降炎,道:“听到了吗?看来这大明窟窟主是自诩有着不少的本事,看破局势之后想要直接来挑战我,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只要杀了我,大军就没有了主导力量,那么他大明窟便再也没有对手了。”

    孟降炎冷笑道:“真是痴心妄想,殿下长远设计,经天纬地搅动乾坤,只凭他一个死后复生的大明窟窟主,就像是改变大局更替,真是不知所谓!”

    秋绝缓缓道:“这件事还真有些可能,那位大明窟窟主可有些能耐,要不是我早早地知道这其中缘由,说不定真会着了此道,不过现在既然是这样了,那我们就看看,这位大明窟窟主的真实实力吧!”

    却见那车辇一侧,巨大的黑铁锁链捆锁着一名赤膊者,那人眉目间尽是凶狠之色,胸膛上的血迹未干,隐约能够看到数道血痕,他此刻被捆绑在车辇之上,披乱的长发已然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秋绝道:“凌统之,你想要见证大明窟最后的挣扎吗?”

    那人急促地喘着气,道:“秋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既然能够识破我的伪装,我赢不了孟降炎与邓兴,但是你若是不杀我,只要我有机会,今生将你五马分尸!”

    车辇上的人影嘶吼两声,其面目也露出大部, 虽然面目污秽难以细察,但仍然能够看出,他便是当初帮助羊塔风在交趾城站稳脚跟的九段人位武学宗师,不管是何原因,能够将一名武学宗师这样捆缚,秋绝绝对不是善类。

    祝祸当初经历了皇子化蛇的冤案,因此被暗中杀害,身为曾经秦王朝二皇子的亲信,他多年以来却在黑暗之中藏身,若不是当初羊塔风恰好出手相救,他的性命早已经葬送在了俞空桑手中。

    他曾经将复仇放在第一位,以为余生有意义的事情之说呢过下复仇,不管操纵那皇子化蛇一事的主谋到底是谁,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将之击杀,自从羊塔风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他再也难以平静。

    只是因为羊塔风,因为交趾城,他选择了暂时的蛰伏。即便心中还是有一些不爽,但起码羊塔风是打算与他联手对付秋绝的,只是,一切意外都来得太快,交趾城中羊塔风为了那一城百姓,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却赎罪,继而交趾城灭。

    他也因此成了没头的苍蝇,没有了羊塔风的谋略与见识,他竟然有些举步维艰,在那之后他便暗中计划潜伏进秋绝的军营之中,并且暗中准备这出手必杀,即便自己在成功之后也难免活口,但是他绝不后悔,他本来就是一个为了复仇而存活的人,要经历怎样的死亡他并不在意。

    只是他还是想象得太简单了些,秋绝的底蕴与能力远非他能忖度,他仅仅只是露出了一点马脚,秋绝便掀开了伪装,没有多余的手段,九段人位的孟降炎与邓兴齐齐出手,将他活捉,他甚至没有多少反抗的时间,便被捆在了车辇之上,而秋绝依旧面色平淡,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秋绝望着祝祸,道:“我原本以为你还是识时务的,而且我也已经算是悲天悯人了,在硫火之战后我再也没有找你,只要你逃到别的地方,你想怎么过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没有想过要杀死你,你虽然武道境界达到了九段人位,但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祝祸冷哼一声,道:“秋绝,我只恨我没能偷袭成功,若是没有孟降炎与邓兴,你必死无疑!十六年前二皇子的仇我没有办法替他来报,我的仇也终将会在地狱来报!”

    “是吗?还是这般嘴硬?不过这点骨气我并不是很喜欢。”秋绝淡然一笑,听着那远处已然响起的厮杀声,道:“我允许你多活一段时间,你说不定可以见证一些东西。当然我不是在征求你的额意见,说不定我输了,你也就不用死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秋绝吹了吹袍子上的尘土,道:“出来吧,我秋绝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好歹也算得上是前辈,若是在这种时候还要苟且躲避起来,未免就有些太没有脸面了,是吗,剑步?”

    只见那一侧兵甲之中,两道人影缓缓走出,血光遍洒,十数名甲兵瞬间死于非命。

    剑步与毒龙子齐步走来,手中没有别样的武器,只不过各自持着一柄短刀而已。

    剑步道:“秋绝殿下,你竟然还觉得我是前辈,虽然我的年龄的确能够与先皇陛下看齐,但是先前我却只是大明窟的人,哪有僭越礼教枉称高贵的?”

    秋绝道:“窟主言重了,我这般称谓,只是因为窟主与俞空桑元帅有些交情,也正是他告诉了我你的消息,要不让至今我都无法明白大明窟为何会这般强横。俞空桑元帅是我的挚友,他本来是想劝我放过大明窟的,但是被我反驳回去了,所以此刻他并不

    在这里。”

    “俞空桑吗?”剑步思忖道:“这秦王朝的大事,俞空桑作为西部兵马大元帅不出面可就罢了,为何还要说出这般话?我的身份可算是山匪,就算有着许多的牵扯,但终究是与你们不两立的,莫非俞空桑也有加入我大明窟的想法?”

    秋绝道:“俞空桑元帅有什么想法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猜想定然不是加入大明窟,俞空桑元帅素来自视甚高, 他看不上大明窟的,即便你如今这般实力,他也依旧看不上。他告诉我,他若是选择臣服,那一定是选择了真正的主人,不再像是秦王朝这般,做一个兵马大元帅。”

    剑步微微一笑,道:“智谋绝代果然不同凡响,你这般说辞倒是十分精彩,甚至让我生出几分惭愧,我好歹也都已经迈入知命之年了,竟然还说服不了你一个小辈。数年前我与俞空桑比试了一场,那时候我们都是意气风发,但是他败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他说他害怕丢了名声,我便没有说出去,因此他告诉我,若是这样,他便答应我一个请求。这么多年过去,我原本以为他会选择时势,加入你的阵营,不过我还是想多了些。”

    秋绝道:“窟主是觉得很失望?若是俞空桑元帅在此,窟主难道就有办法说服他临阵倒戈?”

    剑步道:“我以为是这样,毕竟一个九段人位巅峰的武学宗师,秋绝殿下应该也是有几分忌惮的吧?”

    秋绝道:“窟主说笑了,武学宗师是凡武武者之中最强者,一名武学宗师的生死,在秦王朝内还是极有分量的,你说是吧?”

    剑步与毒龙子顺着秋绝的目光,缓缓挪移到了那捆缚在车辇上的武者,剑步的眉头紧紧蹙起,他思索了许久,道:“凌统之?他怎么会在这里?”

    秋绝笑道:“看来窟主的记性还是挺不错的,连凌郡守的面容都记得清楚,不过按照道理,他应该是早早地就被解决掉了对不对?”

    剑步道:“当年朝堂之上皇子化蛇,文治武功的二皇子死于非命,后来所有二皇子的追随者都被秘密清楚掉,其中凌统之便是最大的支持者,当年还是俞空桑参与缉拿,想不到在这许多年后,竟然还能看到这般熟人。”

    秋绝道:“窟主说笑了,他可不是你的熟人,而是你的仇人才对,沉寂了十六年的皇子化蛇一事,今日应该能够揭开真相了吧!”

    “邓兴元帅,放开他吧!”

    邓兴挥动大刀,一刀劈开了束缚祝祸的铁索,祝祸刚刚脱困,便朝着秋绝扑去,但是却被早有预料的孟降炎一脚踹飞,四面数名实力不弱的武者围了上去,祝祸才缓缓惊醒过来。

    “秋绝,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秋绝冷笑道:“没有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当年皇子化蛇,你遭受连坐,屈辱了十多年,积压的仇恨也不能没有目标,恨我没错,但是你还得记得一个人,皇子化蛇的真正黑手。”

    当秋绝的目光缓缓望向剑步,剑步那沧桑平淡的面容上也出现了一缕慌张,祝祸望去,没有说什么,在这种时候,他所有的震惊都藏在等待之中。

    “哦?”剑步抬手抚了抚衣襟,道:“秋绝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子化蛇那般隐秘之事,乃是秦王朝秋氏皇室的丑闻,你确定要拿出来说?”

    秋绝道:“本来是不打算说的,毕竟也如窟主所言,那可算得上是丑闻,毕竟是我的亲兄长,任何的猜忌与因果都不应该糊涂,窟主这么多年,让我背负这个黑锅,我虽然也觉得没有那么所谓,但不喜欢被他人利用。”

    剑步道:“秋绝皇子的意思是,你打算将那件事说出来了?”

    秋绝道:“虽然二哥死了,但是他最信任的属下还在,凌统之为了追求真相,为了复仇而活着,我也觉得无聊,索性帮他完成了这个夙愿。”

    剑步冷笑道:“你可有想过,将那些人翻出来会有什么结果,即便是你顶着第七幕的头衔,坐拥这数十万兵甲,但是对他们没有一点威慑力。”

    秋绝笑了笑,道:“我无所谓,只是窟主愿不愿意,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一个人说吧!”

    剑步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秋绝道:“祝祸,这是你现在的名字对吗?你想要的,我现在就说与你听,如何?”

    祝祸心中蹊跷,低声道:“你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样?”

    秋绝不语,挥手之间,便有着一名黑衣下属捧着一张玉盒,他将之拿在手中,似是思索地摩挲了一番,旋即扔给了祝祸,道:“你有权利打开这个玉盒,看看这其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祝祸接过玉盒,似有犹豫,但是这件迷案的真相他已经追求太久了,他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了。

    玉盒打开的瞬间,一道白影蹿出,那是一条体形银白的犹如玉带的蛇,在蹿出的

    一瞬间便向着祝祸扑去,但是却早有一柄短刀射出,将那玉带蛇插在了地上。

    秋绝道:“祝祸,你可认得这是什么蛇?”

    祝祸望着那条蛇,微微有些失神,思索许久,嘴角也不由得蠕动起来,似是想要说什么话,但是却说不出来。

    秋绝道:“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无畏,对于这些庞然大物一样的东西还是天然的畏惧,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是一条仙体银线蛇,只存在于南海之滨的仙门,由专人用特殊的方法培养十五年之久,才能有极低的几率培养活一条。”

    “这种蛇极为稀有,因为不是一般野兽,在朱天野中也不会见到,若是不登临南海仙门,可能就算是穷尽一生也见不到一条。这种仙体银线蛇是一种炉鼎,可以供仙门子弟更好的修行,但这也是一种毒物,无解的毒物。”

    “这种蛇其实在秦王朝出现过一次,那是南海之滨的仙门子弟前来拜访,便带着一条这种蛇,说是要为父皇开开眼界,父皇也就收下了,并且将这条蛇称之为国祚之兽,并且下令好生喂养着。”

    “只是好景不长,这种蛇性凶残,而且有着剧毒,喂养数名侍卫身亡之后,这条仙体银线蛇便消失不见。祝祸,你可以猜测一下,这条仙体银线蛇我是在哪里找到的?”

    祝祸面色阴翳,仿佛已经猜测出了什么,缓缓道:“二皇子……”

    秋绝道:“正是,二哥在朝堂之上发了疯,实际上便是被这仙体银线蛇控制,并且迷失了心智,所谓的皇子化蛇终究只是个笑话,人不可能变成蛇,但是蛇却能变成人,这条蛇便是我从二哥的尸体上找到的,当时我九岁,因为不敢贸然处置,便将这条蛇关了起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六年。”

    祝祸道:“秋绝,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就算二皇子是被这仙体银线蛇所害,但是我又能怎样?难道你想要我认定,你不是凶手吗?”

    秋绝摇了摇头,道:“不不不,你想错了,我将这条蛇带来,并不是为了自证清白,而是为了让你明白,我虽然与你的遭遇密切相关,但是你所认为的真相不是我,而是这条蛇。”

    “我查过在仙体银线蛇逃离皇宫后的去向,最终锁定了一个方向,当时俞空桑元帅在皇宫之中呆了一段时间,所以对于这些事情他很清楚,乃至于后来皇子化蛇迷案出现,所以的一起都是他来处理。”

    “但是,将这所有的东西都串在一起,便不再像是没有联系了。剑步窟主来到皇宫与俞空桑元帅比试,应该也不是简单的比试,或者说是早有目标,在那之后仙体银线蛇失踪,又在朝堂之上出现,窟主你还是解释一下吧!”

    剑步听此道:“为何说与我有关?莫非秋绝殿下觉得蹊跷,便能给我冠上罪名?”

    秋绝道:“那倒不能,不过我却知道不少东西。每一任大明窟之主都想要登临地位,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地位境界没有那么简单达到,所以数代大明窟之主便有了许多的心思,比如,与南海的仙门子弟合作,寻求帮助,这些第七幕都观察在内,窟主应该是难以狡辩吧!”

    剑步道:“终究是为了武道境界的再上一层楼,并没有什么错。”

    秋绝道:“自然没错,但是窟主你失踪这么多年,在北部三林苏醒之后,竟然也是借用了线体银线蛇为引,秋绝不才,对于这一且都早有关注,刚好注意到,那作为高等炉鼎的仙体银线蛇,竟然还有这般作用,窟主这瞒天过海的手段倒是骗过了太多人了。”

    剑步道:“你想说什么?”

    秋绝道:“那我说了,你是我救活的,没有我放出这条仙体银线蛇,你活不了,你一辈子都将被密封在那毒瘴之地。而我之所以清楚这些,便是因为我早已经洞破了你的手段,而我后知后觉,也才终于明白,窟主你从来就不想与南海仙门做交易,你只是为了让自己达到地位境界而已。至于皇子化蛇,那都不是只是你为了赢取这一条仙体银线蛇作出的谋划而已。”

    为了让仙体银线蛇与南海仙门失去联系,便设计出皇子化蛇,为了让你能够用秘法晋入地位境界,索性失踪在世人面前数年,这般心思不得不称之为缜密。

    秋绝道:“我当年可是为了承担下了杀害亲兄的罪责,虽然我秋绝自诩狠辣,但是对我秋氏血脉之人还都有着怜悯之心。祝祸,当年之事虽然是我所为,但是如今你应该能够看清楚,究竟是谁设计了皇子化蛇,你所要的真相我给你了。”

    祝祸仰天大笑,一时之间竟是无比释然,他胸中的怒火一下喷薄而出,他望着剑步,道:“终于……终究……原来这才是真相,这才是……”

    “既然如此,我活着的意义也便没有了,接下来便是复仇了,二皇子的仇,还有我家人兄弟的仇,以及我这十多年来身处黑暗的仇,一并报了吧!”

第三百三十九章 杀意凛然

    迷失了十五年了冤案,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因果展开,皇子化蛇终究是奸人手段,而活着的人也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在这一刹那,祝祸冲杀了出去,他的目标不再是秋绝,而是那面色平淡剑步,只是他的拳头还没有挥出,剑步便掐住了他的咽喉,令得他动弹不得。

    尽管祝祸身受重伤,但依旧是一名九段人位武学宗师,但在这种情况下,却被剑步一招制住,剑步的武道境界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再次变得可疑起来。

    剑步斜睨着秋绝,道:“秋绝殿下,这就是你的手段?故意等我来,然后将当年的迷案揭开,让这凌统之对我出手,虽然是颇为巧妙,但你却是小看了我,仅仅只是一名九段人位武学宗师,早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秋绝淡然道:“地位境界,对吗?大明窟窟主剑步果然厉害,这秦王朝内你应该是第一个成就地位境界的人。不过你也是搞错了什么,我在这里将这件事说清楚,可并不是为了利用他,而仅仅只是因为庞路对我说过,让我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而已,对于老将的要求我自然是不能拒绝,也当时完成庞路将军的遗愿了。”

    剑步对于秋绝的淡漠态度暗觉惶然,但作为地位修者他的眼界早已经有了巨大的差异,遂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便承认了你说的那一切,但是现在秦王朝都已经亡了,二皇子、秦皇,甚至是你秋绝,或许都逃脱不了死去的命运,你觉得我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影响?”

    秋绝道:“的确没有什么影响,窟主你所忌惮的乃是南海仙门,同时也是利用了南海仙门,我将这一切揭开,至少在某种层面上你已经输了,第七幕或者都对那南海仙门颇为忌惮,甚至许多知道的人都不敢谈说它的名字,但是我秋绝却要告诉天下人知道,想要搅乱秦王朝的是那六道宗,是你大明窟窟主剑步,不知这千载罪孽你认是不认?”

    剑步道:“这些只不过是你的一番话而已,代表不了天下人,只要我赢了,秦王朝的所有都归我书写,是非黑白又有什么所谓?你将六道宗的名字说出,早已经是犯了忌讳,南海六道不会放过你,秋绝殿下还是自求多福吧!”

    秋绝笑了笑,道:“一定!”

    却见那凌统之似乎是使用了某种颇为奇异的手段,竟然一下子挣开了剑步的束缚,同时远退数步,夺过一名甲兵的刀刃再次向着剑步刺去。

    毒龙子将欲出手,剑步却挥手斥退,大手抬动之间数道金色的剑刃凭空出现,在这一刹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地位强者才能够调动的天地之力,仅仅只是一招便让人极为震撼。

    “凌统之,十数年前你就该死了,已然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看来你还是不懂得珍惜!”

    “若是没有名字的活着,还不如死去,我的这条命,值了!”

    剑步冷哼一声,数道剑刃飞出,直插入祝祸的身体,在这瞬间,祝祸失去了生机,身躯被那剑刃撕裂数块,看之极为狰狞可怖。

    祝祸,昔日的凌统之郡守,一代武学宗师,惨死于此。

    许多秋绝的心腹都神情凛然,即便是邓兴与孟降炎望见这一幕,也心生寒意,他们也是九段人位,虽然比之这祝祸要强不少,但是距离地位境界还有很远的距离,若是他们对上这剑步,有死无生。

    秋绝面无表情,道:“窟主还真是心狠手辣,好歹也算是故人,十六年的时间能改变不少东西,他已然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你这般作为倒是让人害怕。”

    剑步道:“强者从来都是这样,只有弱者才会害怕。”

    秋绝笑道:“哈哈,那窟主是认为我是弱者了?”

    剑步道:“你不算是弱者,但是你身边的人都是弱者,若我现在只是武学宗师,在你手上将没有任何胜算,但是我已然迈入地位,即便你身边有超过六名以上的武学宗师,在我看来仍然没有区别。”

    “那是自然,地位乃是仙人之境,九段人位终究只是凡人,自然是比不得,比不得”,秋绝嘴角缓缓升起一抹笑意,道:“不够有些不好,竟然让你看出我的手段了,传闻地位强者灵识能够感悟百里,任何人都逃脱不了这种探查,看来我现在也算是瓮中之鳖了。”

    剑步冷声道:“是这样,不过我并不想让你死这么快,你毕竟是秦皇唯一的继承人,若是能够让你看着我大明窟成为秦王朝新的统治者,也当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孟降炎喝斥道:“地位境界又怎样?剑步,你虽然入了地位境界,但是左右不了天下大势,殿下长久以来布局,难道会为你所制?况且,你当真以为你大明窟赢得了?你与毒龙子都在这里,没有人胜得了卧华山的宗坤,而且卧华山中有着不少有能耐的人,你当真以为大明窟能赢?”

    剑步听完此话,却仰天大笑起来,他神色滑稽地看向孟降炎,道:“枉你也是秦王朝的名将,竟然是看不透这些吗

    ?我为何在这里,为何要先来迎战你们,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吗?”

    孟降炎与邓兴齐齐皱眉,饶是以他们的见识,都显得不能理解其中意义,他们缓缓望向秋绝,希望秋绝能够解答。秋绝淡然一笑,道:“剑步窟主,你是打算让我将这些秘密都说出来?”

    剑步微微一愣,旋即道:“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世人称你是绝代智谋,我却不信,凡力不能通天,你仅仅只是凡人,又能如何转圜。”

    秋绝站起身来,琼华与白萍搀扶,他瞥了一眼剑步与毒龙子,而后道:“两位元帅姑且不必自怯,这些事情即便是第七幕都探查不到,你们都一直在我手下做事,怎会接触这些事情?”

    邓兴道:“殿下,那这剑步所言……”

    秋绝冷笑一声,朗声道:“哪有什么卧华山,从始至终都是大明窟的手段,大明窟是大明窟,卧华山也是大明窟,这便是答案!”

    话音落下,所有人噤声。

    剑步与毒龙子身躯一震,这等惊天秘密暴露,似乎便让他们再无手段。

    秋绝道:“卧华山成立不过数载,大明窟却比秦王朝存在的岁月还要悠长,在卧华山成立之初,两方便没有缘由地交战,截止现在仍然是两方争锋,从未停歇。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以为大明窟是在遏制卧华山的发展,这般解释倒也算是中肯,但却不够。”

    “直到在硫火之战初,大明窟与南蛮合谋,在交趾山脉与卧华山大战,毒龙子亲自出手,重创卧华山统领罗湖、蒙阆,将一应兵甲打得七零八落,但是却没有将卧华山的几人斩断根系。我原本以为这是大明窟想要祸水东引,将南蛮与卧华山的仇恨添加进入,造成时局的混乱。”

    “毕竟在这多次战争的背后,是我一直在推动,所以有这样的结局也很正常。可不正常的一点却太明显,卧华山与大明窟虽然一直在争斗,但无论是毒龙子还是宗坤,似乎都在积极限制着两方顶尖力量的存在,似乎是为了让两方都成为博弈之后的胜者,以培养成现在这般局面。”

    “世人只知,大明窟与卧华山争斗数载,但是却不知道大明窟与卧华山同源同宗,卧华山山主宗坤原本就是大明窟的人,之所以分裂卧华山,便是那原本大明窟的地位强者的后代与大明窟其他势力的争斗,不管哪方赢,都是大明窟的天下。”

    众人震惊不已,孟降炎与邓兴征战无数,但对于大明窟与卧华山的认知仅仅只是存在于表面,也像是无数百姓 一样,等待着两方的对弈。

    而事实上,底蕴深厚的大明窟会赢,有着亲民理念的卧华山也不见得输。

    剑步久久沉默,随后道:“秋绝,你究竟是什么人?即便有着第七幕支持,你也不应该有这种眼界才对,被拘囿在这秦王朝中的武者,竟然有如此宏大的眼光,你是在逼我将你视为大患。”

    秋绝笑道:“你从来到这里,便打定主意要杀我了,难道还在乎有多少理由?我倒是想听你说说,卧华山与大明窟你会选择哪一方?或者,你都不帮,但是夺取胜者的成果? 不过按照你的性情,这些都没有多少所谓吧,能够为了晋入地位在那北部山林半死不活地呆了数年,在你眼中结局比过程更为重要的多吧?”

    剑步再次沉默,许久之后道:“你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似乎我的一切你都清楚,似乎天下所有的事情都你的掌控之中,这样的人让人心悸,让人恐惧。我即便已经迈入地位,但此刻仍然不免有了退意,若是我有选择,我不想与你为敌。”

    秋绝道:“窟主这是赞赏吗?不够窟主应该是要对我展露杀意了吧!”

    剑步长叹一声,道:“可惜,天才若是在没有成为强者之前锋芒毕露,是很容易夭折!”

    在这瞬间,剑步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早早就在观察之中的孟降炎与邓兴瞬间动了,一众高等武者也迅速反应,似乎要凭借自身遏制住剑步来袭。

    “罗网阵!”

    “强磁盾阵!”

    “四象杀阵!”

    “保护殿下!”

    漫天金丝流动,顷刻间人仰马翻,血色窜动。

    不见人影在何处,但是秋绝手下数名高等武者被瞬息杀死,那股可怕的风势暴冲而去,裹挟着无数锐利的金丝,似乎要将秋绝的面门绞个粉碎。

    但就在此时,两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剑步的攻势,剑步的身形暴露,他震惊地望着那出现在秋绝身前的两名浑身黝黑的大汉,已不知所言。

    “怎么可能!”

    “砰!”

    一道闷响之声发出,只见一个人影飞出,伴随着轻哼落在了一旁的空地上,剑步缓缓抬起头来,不甘心地望着秋绝身边出现的两人,神色愈发凶狠。

    “窟主!”

    毒龙子急忙奔走过去,虽然没有看清楚剑步是如何失利,但见到秋绝身边出现的两人已

    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剑步道:“真是厉害,能以凡武之境驱动地位强者,你秋绝应该是这天下第一人。”

    此时便有着无数身着黑衣的武者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剑步与毒龙子团团围住,虽然大都知晓这两人的真实实力,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的犹疑。

    “属下无能,没有及时保护殿下!”孟降炎与邓兴跪倒在秋绝面前,目光暗暗瞥向秋绝身边站立的两道黝黑人影,心中充满了恐惧。

    “公子!”琼华与白萍也是急忙重新挽住秋绝,先前被剑步的掌风震飞,此刻所幸秋绝无事。

    秋绝悄悄松了一口气,望向剑步与毒龙子道:“现今窟主觉得怎样?还有没有继续想要杀我的想法?”

    剑步道:“我做不到,终究是有人能够做到。”

    毒龙子低声道:“窟主,秋绝身边的强者似乎不是正常人,会不会是第七幕的什么手段?”

    剑步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不管是第七幕还是他秋绝一人的手段,两名地位强者保护着秋绝,我已然是输了,我们当务之急便是速速离开,秋绝今日暴露了底牌,而且还破除了南海六道的忌讳之名,往后他必死无疑,但若是我们被困在此处,大明窟便永无翻身之地。”

    “但是”,毒龙子紧蹙眉头,注意到周围越来越多的武者,其中都是七段八段人位,甚至还有数十人达到了半步九段,除了孟降炎与邓兴竟然还有四人是九段人位,人数规模却早已经超过了百人,这让他不由得惊呼:“这秋绝真是好深的底蕴,单单是这里的八段人位武学大师,恐怕都能与全秦王朝相比了。”

    毒龙子至今都只是半步九段,踏入九段对于一些人来说很简单,但是他却盘桓于此十多年,终究是堪不破那层壁障,这里的武学大师只需要六七人便可将他拖住,更别说其中还有着不少的半步九段与九段人位武者了。

    剑步冷喝一声,道:“毒龙子,跟紧我,冲出去!”

    但就在剑步刚刚迈动步子的时候,两道黑影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仅仅只是最原始的动作,机械般的一拳却让他难以接下,驾驭天地之力构建元结,可是他的元结攻击竟然渗透入了那两人的身体之中,而那两人连身形都没有动弹一下。

    而另一方面,毒龙子则与许多武者战作一团,他是大明窟的最高领导,在战斗上也有着一些平凡武者难以企及的技法,而且这些武者的目标都放在剑步身上,对于他没有多少着眼,这也让他勉强能够坚持下去。

    “这是什么怪物,竟然像是刀枪不入一般?傀儡?怎么可能有地位境界的傀儡?”

    剑步无比憋屈,这两道黑影仅仅只是拳脚攻势便已经将他逼入绝境,令他难以招架,他突然大喝一声,顿时有着四道光痕从头顶聚集,在这一刹那向着那两道黑影冲去,这是他的最强手段,能够称得上灵术的技法:四景封刃。

    顿时那两道黑影被砸开了数米,甚至他们身上的衣衫都出现了碎裂,他们强悍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 剑步能够凭借一招做到这种程度,足以见得他的强大。

    秋绝望着这一幕,微微讶异,道:“四景封刃?大明窟窟主的成名之技,竟然伴随着剑步成为了灵术,真是强大的招式。不过这两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要知道他们生前可都是三重地位的修者,比剑步要强大太多了。”

    孟降炎面色惊慌,道:“殿下,这两人莫非就是下染城中……”

    秋绝不语,只是因为这牵扯到了地位强者,自然是有些忌讳,人死而不葬,将其尸首做成傀儡,这本身在许多地方都是一种暗黑禁用之法,又怎可轻易言说?

    邓兴轻哼了一声,示意孟降炎不要多言,同样躬身道:“殿下,即便这剑步的四景封刃很强大,但却只是在勉强坚持,看这情景他落败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要不要先去解决剑步带来的乱军?”

    秋绝道:“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只有几个人,外围的乱军自然有人收拾,我们这里的事情还有很多,两位元帅暂且候着,若是没有其他情况,我想今日就要实行那个计划了。”

    “那个计划?”

    孟降炎与邓兴齐齐惊怔,对视之间却已无话。

    一旁的白萍与琼华紧紧地握着秋绝的手臂,也是因为这句话而更加紧了一些。

    秋绝宽慰似地笑了笑,道:“没事,何必如此?”

    白萍紧皱蛾眉,道:“可是……”

    秋绝吸了一口气,望向那地位强者的战场,道:“两位元帅看好,这两人便是我用当日地位强者的躯体炼制的傀儡,完全服从于我的号令,是彻头彻尾的杀戮机器,日后他们便是无主之物,说不定便会被摧毁。你们只需记得,这都与你们无关便好,那些人不会为难你们的。”

    “当然,既然为了杀戮而生,他们今日便要杀掉一名地位修者了,看好了。”

第三百四十章 二麟子,倾尽天下

    上百名高等凡武武者联手,在数分钟之后毒龙子已然难以招架,但剑步却也没空帮衬,数招之后毒龙子乱杀身殒,剑步与两名地位境界的黑影杀手搏杀过程中,终究是难以抵挡,被其中一人拳破胸膛。

    自此大明窟的两名掌权者身死,大明窟便再无顶尖强者,没有了地位强者守护,便如同没有了再求秋绝争斗的资格,而来天下既定,大势已然有了着落,只是这里的动荡似乎仍然没有平息。

    “殿下,剑步与毒龙子已然伏诛,是否乘胜追击将大明窟贼匪尽数剿杀?”

    秋绝伸展双臂,早有准备的白萍为他套上了一层棉衫,他淡然道:“不急,好戏还没有演完,暂且等一等吧,那些人手下人都会慢慢对付,这里的事情还有许多。”

    说话间,却见黄尘喧嚣,一辆八马车辇缓缓开来,所有前往阻拦的武者,不论是一般的甲兵,还是七段甚至八段人位的武者,都被那车辇上的黑甲人一刀斩杀,加上八匹战马速度极快,极限速度冲奔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

    “殿下有令,放车辇进来!”

    邓兴大刀前横,八马车辇却没有似乎要停下来的准备,邓兴冷哼一声,便俯冲而出,金铁相交,邓兴倒退出去十数米,而那车辇的八匹战马却被一刀斩杀了四匹,而邓兴所用的大刀竟然卡住了车辇的底座,竟然是遏制住了车辇的行进。

    那车辇上黑甲人猛然跃下,脚下的土地炸裂而起,抬腿横扫间,向着邓兴击打而去。这般手段虽然普通,但是其中蕴藏的力量却是非同一般,可邓兴也是能征善战,哪能会为这些招数所制,徒手挥动将那土石尽数拨开。

    而后邓兴乘势跃下,与那黑甲人厮杀起来,但是与黑甲人战斗时间越长,邓兴便愈发感到心惊,这黑甲人的招式一成不变,但是却饱含杀意,攻势似乎没有疲倦,他虽然有着丰富的对阵经验,但在此时也未免有些捉襟见肘。

    “邓兴元帅,回来,不必与他争斗。第七幕的杀生丹培养出来的武者,自然是与傀儡无疑,与他争斗只是白费工夫。邶裘,既然来了,还不现身?”秋绝见邓兴不敌,便出声喝止。

    邓兴心有不甘,但听到秋绝的命令,没有任何犹豫便停下了争斗,望着那身法僵硬的黑甲人,眼神愈发凶狠:“第七幕吗?到底还是来了,看来终究是躲不过啊。”

    只见那车辇之中传出一道声音:“傀左,停手吧,我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与他争斗的。”

    邶裘缓缓走下车辇,与秋绝遥遥对视,两人都是风华正茂,也同样都是第七幕的天才,更为相同的是都通过了东南脉主伏槐的认证,在第七幕中有着颇高的地位,但是此刻对峙,却显得并没有那么和善。

    秋绝拱了拱手,笑道:“邶裘兄近来可好,没有想到旗战刚刚结束,你便来到了秦王朝帮我,不过先前这般见面礼倒是有些戏谑风格了,若不是我拦着,我的手下便要将你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杀人利器摧毁了。”

    邶裘眼球转动,同样笑道:“秋绝兄,我只是让手下调节一些气氛而已,多杀了几个人,想来秋绝兄是不会在意的吧?当然,若是这位将领也被傀左当场击杀,秋绝兄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秋绝对话中的打趣不顾,笑道:“杀生丹的成功率那么低,你只不过是拿了十几颗,便能遇到一人活下来,你也算是很有运气啊,不过我倒是不知,这杀生丹究竟有什么力量?”

    邶裘道:“杀生丹的确很是残酷,你没有参与这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但是效果却是极为强大,我若是说他只不过在几个月前服下了杀生丹,便能够与资深九段人位武学宗师一决雌雄,你信也不信?”

    “第七幕的那些人都是疯子,能够研究出这样的东西,已然是违背修行盟的规矩了,但是修行盟管不了第七幕,这种研究仍然在暗地里进行,说不定将效果改善之后,便会大幅度地改善服用杀生丹的存活率,再说不定,往后会出现能够创造地位修者的法门,那个时候第七幕就会真正的称霸九野。”

    “而你所不知道的是,第七幕曾经以为实力越强的人越容易吸收杀生丹的药力,并且将之转化为自身实力,但是后来才明白,无数八段人位武学大师也会经受不住杀生丹折磨,而且死亡率并不比那些没有任何武道经验的普通人低。”

    秋绝微微思忖,道:“所以,前些天这附近多国有着数十名武学大师失踪的事情,也是第七幕搞出来的?”

    邶裘饶有兴趣地道:“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第七幕的人几乎都知道,尽管你对于第七幕并不真正掌权,但是也是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的,那件事牵扯甚大,甚至是脉主亲自允诺过的,你方才的语气似乎是在质问我,或者是想要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公道?”

    秋绝淡然道:“第七幕很大,那些人惹不起,所以只能选择臣服,有一些人想要反抗,便必然会死,有一些人不

    老实,所以只能通过用杀生丹达到傀儡效用,这便是第七幕无所畏惧所在,因为现在的第七幕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庞然大物。”

    邶裘道:“是这样,秋绝兄想要脱离第七幕自力更生的想法,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现实。”

    秋绝道:“自力更生无趣,像邶裘兄一直守在暗处,这才是韬光养晦之道。”

    两人不管立场如何,但是野心之大无人可比,第七幕对于他们来说意义不同,但随着他们实力的愈发强大,第七幕将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是没有说出,可这无声之中却宣告了太多东西。

    邶裘道:“说起杀生丹,我倒是想与你谈一谈秦王朝的卧华山组织了,那个罗湖你应该很熟悉吧?”

    秋绝道:“卧华山前任四统领罗湖,使用一口白虎铖牙大刀,能力破金石,在八段人位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只是这人又如何?似乎在前不久,他便没有了音讯,莫非前不久失踪的武学大师之中,便有罗湖的名字?”

    邶裘微微一笑,心知秋绝故意试探,随意道:“是啊,罗湖是常安送过去的,在那上百名武学大师之中,罗湖脱颖而出,在服用了杀生丹之后竟然存活了下来,而且自身实力竟然趋近就九段人位,并且被那些人特许加入了旗战的种子队伍。”

    秋绝啧啧道:“种子队伍,好高的门槛,就算是出众的武学宗师都没有办法进去,监察会竟然会让一名杀生丹控制的傀儡进入,可见这罗湖的确有超人之处,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研究出了些什么没有。”

    邶裘斜睨了一眼秋绝,道:“研究会的人在进行各种实验,甚至违背修行盟的管理条例用活人参与,那些人只不过是各方楼主选中的试验品,本来也没有什么价值,可是实验的人多了,他们便得到了许多结论,虽然这些结论都不能外传,但是对于秋绝兄我自然真诚以对。”

    “平常的武者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针对那些领悟了占式的武者,他们的血液之中都会产生大量的可再生活力元气,也正是因为这些内在的元气改造,致使那些武者能够发挥出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占式之秘揭开之日已然不远。”

    “于是研究会就从这个方面着手,开始转而进行占式的研究,终于在一段时间之后, 创造除了第一代杀生丹与傀儡丹,能够在清除服用者反抗记忆的时候,又赋予他们将杀伤最大化的能力,只不过这一代的杀生丹还没有量产,便被高层叫停,因为这些人完全没有主动意识,剩下的只有杀戮,不管是谁都不能控制,这并不是第七幕想要的。”

    “随后便出现了第二代杀生丹,比之第一代杀生丹将傀儡效用分离,同时解除了他们的主仆关系,虽然更容易调节杀生丹的狂暴血性,可是存活率更低了,但饶是如此,还是有着一部分丹药被保留了下来,傀左便是如此,服用了第二代杀生丹,但是却不受我的任何控制。”

    “随后的第三代杀生丹再一次降低了存活率,听研究会的那些人,最后一批试验品只有着五人存活,但是各项机能数据都很正常,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来,只要能够在那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下坚持下来,便能获得一个极为强横的傀儡,这对于第七幕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第七幕不缺人,也不缺能够参加实验的人,即便自己人不愿意做,还有着无数被第七幕逼到绝地的试验品可以使用,但是一旦存活下来,便能获得一个武道实力无限接近地位境界,且无比忠心的下属,这对于楼级组织治理将起到决定性作用。而且有了这种丹药的生产,说不定在日后会诞生地位强者的傀儡,这可是第七幕的疯狂举动。”

    “只是,在我看来,第七幕这般行为太过幼稚。”

    “哦?”秋绝装作疑惑,道:“邶裘兄,这般话我倒是不解了,你可算是第七幕的人,这般话难免会落下口舌。”

    邶裘道:“秋绝兄,在我面前便不用说这些了吧?第七幕所费心研究出来的傀儡锻造,在那些上古的眼中不值一提,你身边的那两名傀儡,应该就是朱天野中有名的散修余肇锡与霍真吧?能够直接锻造戟地位傀儡,而且完全不知死活地为主人战斗,这大洞化竟的傀儡术的确比第七幕强了不止一个档次,更兼之,这朱天野之中,这种傀儡术可只有我们两人知晓。”

    秋绝蹙了蹙眉头,笑道:“看来邶裘兄也是做了不少准备,既然你远道而来,何不将底牌都露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邶裘淡淡一笑,打了一个响指,便有着两道黑影出现在他身边,遥遥与秋绝身边的傀儡对峙,这让那白萍、琼华也是吃惊无比。

    秋绝低声道:“邶裘天赋与机遇都不在我之下,那处地方我与他共分之,所以炼制傀儡的方法他也知道,这并不值得稀奇,只是我之所以能够找到两具地位修者的躯体也是用尽了手段,可这邶裘竟然也有这种算计,并且早早地炼制了两道傀儡,这样一来我们便没有了分高低了

    ,想要对付邶裘也更加难了。”

    邶裘道:“秋绝兄,看来你是知道我的目的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到一边去比拼吧,没有了元结手段的地位修者,只是杀人手段般便足以让人恐惧,但他们可不是主角。”

    秋绝挥了挥手,身边的两名黑影便随着邶裘身边的黑影消失在了此处,四名地位境界的傀儡离去之后,他们的目的便更加显露了。

    秋绝道:“旗战最后,听说脉主亲临,我倒是无缘一见,邶裘兄可否转述一二?”

    邶裘道:“莫非你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与脉主有关?也难怪,总是被这样的身份所束缚,生出这样的心思也无可厚非,但是你我都很清楚,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们遇见了。”

    秋绝笑了笑,没有反驳,道:“可能是这样,当然,我关注的不是这些。”

    邶裘道:“旗战最后,林寒空缠子中的厄难裙摆被动唤醒,瞬间便将诸多强者打飞,那等威势不亚于六重地位的强者全力一击,脉主感应到了这般动静,于是来到了汾城,选择放过林寒与姜鸣,并且公布旗战冠军,给予林寒第七幕的特权。”

    秋绝道:“厄难群摆不是凡物,那在上古时期可是天位强者的宝物,也难怪伏槐脉主会这般珍重,想来也是那林寒提出要求,才放过了服用了杀生丹的罗湖,对吗?”

    邶裘道:“伏槐脉主终究是对于那些事情太迷信了些,结下善缘是他自己的善缘,与第七幕无关,若是林寒往后成为强者,再次与第七幕为难,难道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让林寒收手吗?真是笑话,若是我出面,定然会将所有涉事之人斩杀,并且将宝物据为己有。”

    秋绝大笑道:“邶裘兄可真是行径狠毒,不过也无可厚非,在这条道路上,只有善于杀人的人,才能走到最后,小弟佩服。”

    邶裘也大笑起来,突然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道:“秋绝兄,那阚轩的事应该也是你的算计吧?”

    秋绝嘴角掀起一抹笑意,道:“阚轩旗主?怎么了?什么事与我有关?”

    邶裘再次大笑起来,道:“无事,无事,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既然我知道真相,那就已经没有问题了。”

    秋绝笑道:“那就好,那我也放心了,既然你知道,那就应该开始了吧?”

    邶裘笑着退了几步,道:“当然,可以开始了。”

    瞬息之间,风云际动。

    秋绝与邶裘的身影同时暴冲出去,在那一片校场之上拳脚相交,两人都是巅峰九段人位武学宗师,甚至在武道境界上已然无限趋近于地位境界,招式之中更是千变万化,甚至速度都出现了残影,这已然不是凡武武者能够具备的了。

    “占式!一拳碎山河!”

    “小伎俩而已,看我柔尺八段舞!”

    “不过如此,白手!”

    “我的占式也没有释放!”

    “第七幕的典藏凡武武学,你可学得?天心掌劲!”

    “那我就还给你,天心掌劲,三重!”

    “伞法引!”

    “赤白落!”

    “看我影展,杀萧!”

    “我接着!”

    ……

    各种各样的招式施展而出,两名第七幕的绝世武者的对弈,将是武道武学与戟智谋的综合比拼,他们不知道获得过何种奇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底蕴,但在此刻全部撒出,此日之后,只有一人能活。

    殒麟城中,秋绝的所有兵甲与亲信都聚集在此,如同信仰一般望着秋绝与邶裘的战斗,这关乎他们最后的归属,也关乎着他们最为信任的秋绝殿下,是否还能活下去。

    白萍与琼华两女面色发白,死死地盯着那场战斗,虽然对于秋绝有着绝对的信任,但是这是生死之战,这是秋绝的天命之战,没有人可以干涉。

    白萍道:“妹妹,主人他会赢吗?”

    琼华道:“一定会赢,他是这世上唯一的秋绝,他不会输。”

    “可是……万一呢?”

    白萍与琼华红唇无色,这也是她们的选择。

    孟降炎与邓兴监管着一众下属,维持他们的安定,早在很久之前,秋绝早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场面,该怎样做他已然有了明确的交代,成竹在胸的秋绝,从来没有为是否会输而担忧,他只是缺少时间而已,他是这世上绝代的秋绝。

    “殿下会败吗?”孟降炎低声问道。

    邓兴仅仅蹙起眉头,道:“不会,这是我们对于殿下最基本的信任。”可说完这句话,邓兴不免又有些惶惑,又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事情,秋绝殿下绝代无双,万事预见,他是不会输的。”

    孟降炎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只要殿下还活着,我们必然鞍前马后。”

    此日,殒麟城天清气明,铿然之声如震苍穹。

    “愿为秋绝殿下,倾尽天下!”

第三百四十一章 绝!(殒麟城)

    从未有人知道,秋绝二字如何写。

    但此间千秋,殒麟城中,所有人将尽为秋绝而颔首。

    绝代智谋,操控山河,夺人生死,一念之间便运筹帷幄,秋绝帐下凡武武者无数,能够独当一面的武者也不在少数,忠心追随,痴候他成为这天地的裁决者,绝无二心。

    砰然闷响,两人的战斗已然持续了许久,有来有往,火热之至,但这是生死之战,无谓其他。

    “邶裘,你终究是心急了, 万法皆废,仍有礼教规则未崩,此时出手想要谋我性命,你却还做不到。”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邶裘出世即无敌,你是我惟一的对手,强者的第一准备,将隐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真是可笑之至,你竟然以为我还未成羽翼,武者挥剑,向来只需要一次,人生所有都在等待着战河中流!”

    “有些人生来高贵,有些人却不得不承受平凡,此间天堑之大远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你太自负了。”

    秋绝一掌击退邶裘,九铅之力如动雷霆,他巍然而立,横扫四周天穹,道:“若有风雷无情,我可抵御天地,纵是万物剿杀,我亦翩然而行。”

    “因为,我的名字叫秋绝。”

    话音落下,秋绝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双指戳在了邶裘的咽喉之处,虽没有一击致命,但邶裘却倒退数十米,一口浊血喷出,他已然是输了。

    邶裘双手掐着脖颈,大口喘着气,同为九段人位巅峰,可秋绝依旧是让他吃惊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招数?在那一刹那仿佛你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任何规则都找不到你的踪迹,这不是凡力。”

    秋绝淡然道:“的确不是凡力,也同样不属于三垣九野的任何力量,这是只属于我的规则,我将之命名为‘绝’,任何事物都可一力就绝杀。”

    邶裘冷哼一声,道:“好霸气的一招,竟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我终究输了你这一招,今日胜负,当有所料。”

    这时,殒麟城中的万千兵将,都爆发出极高的欢呼声,秋绝依旧是不可战胜的。

    邶裘道:“看来你在这些人的心中还是有很高的地位,枭雄与强者,你说不定还真的能够走到一步,只不过……”

    秋绝笑道:“只不过,你还有一招,对吗?”

    邶裘仰天大笑,渐渐立定身躯,面容上出现一种难以察觉的凶狠。

    就在这时,邓兴突然大喝道:“殿下,那黑甲人消……”

    秋绝脸色猛变,只见那黑甲人傀左出现在了秋绝身后,一柄长剑出现刺过了秋绝的心脏,而那长剑竟然没有剑柄,只是从傀左的身躯之中拔出。

    秋绝一掌拍出,傀左倒下,生机尽失。

    “心剑……以人命为炉鼎,你早有准备。”

    鲜血滴落,殷红刺眼。

    秋绝抽出了那剑刃,单膝跪在了地上,那虽然只是一剑,但是在剑刃入体的瞬间,便已经捣毁了他所有的经脉器官,纵然是仙人谪落,生灵性命也再难挽回。

    邶裘愈发阴狠地笑起来,道:“万世枭雄,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你虽然赢了我,但是却终究活不了。”

    心剑乃是禁忌之术,这天下只有他们二人得知。

    秋绝道:“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动用了心剑,你的那名傀儡下属是承载心剑的容器,他在释放这一招后,也必死无疑了。”

    邶裘道:“只不过傀儡而已,我虽然没有动用傀儡丹控制他,但是却暗地在他身体中种下了心剑的种子,经过几个月的成长,这一剑便是我的杀器,你还是输了。”

    望见秋绝突遭绝杀,孟降炎、邓兴一众将领将秋绝团团围住,白萍与琼华抱着秋绝那温度渐凉的身躯,泣不成声。

    “殿下!”

    万军哀恸。

    秋绝虚弱道:“终究还是难以豁免。”

    孟降炎道:“殿下不要放弃,这邶裘自然有人对付,属下知道北边仙门有灵药,定然能解救殿下。”

    秋绝道:“不必如此,心剑乃是没有规则的一剑,只要中剑即便是天位强者都不能活,除非那传说的荨岩,或许才能破解此招。”

    “可是殿下”,孟降炎神情焦灼,道:“殿下不能有事啊!”

    白萍道:“公子,我们已经通知了长老,他们很快就有人前来,一定能救公子的,相信风眠教,数千年的底蕴一定……”

    秋绝抬起手掌,擦了擦白萍脸上的泪痕,同时拍了拍琼华的手背,道:“就这样吧!”

    他,终究会死。

    邶裘已然被那重甲团团围住,邓兴大喝道:“所有人,围杀此獠,凡士虽无力,八百亦可逞杀九段!”

    可就在大军围杀之时,邶裘身边多了两名黑影,向地心一拳,上百人倒飞出去。

    邶裘道:“秋绝既败,大洞化竟的傀儡也都断绝了联系,有地位傀儡护我,你们能如何?”

    秋绝似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幕,低声命令邓兴退下,一众武者心中激愤,但是面对地位强者却没有反抗之力,只能

    乖乖退下。

    秋绝被白萍与琼华扶起,但那弱不禁风的身躯,似乎摇摇欲坠。

    “白萍、琼华,邓兴、孟降炎两位元帅,按照之前我留下来的计划实施吧,切记不可篡改。”

    白萍、琼华泪涸。

    孟降炎与邓兴单膝下跪,颔首称是。

    秋绝推开两人的搀扶,望着邶裘,笑道:“你当真以为你赢了吗?”

    邶裘道:“胜负只有生死,中了心剑,你必死无疑,但是我还活着。”

    秋绝道:“是这样,不过你却是不知,我早就是必死之身了,往日扈江离攻杀我一击,在这数月之间仙药无医,我站在了地狱门槛上久矣,即便没有心剑,这十数日间,我也将要身陨。”

    邶裘面色不安,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秋绝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旋即朗然笑道:“我是不死的秋绝。”

    只见秋绝指尖缓缓升腾起一抹金色流光,能够将天地灵气转化成这种形式,已然不是凡士可为了。

    地位?

    邶裘双眼紧缩,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轰然大怒,指着秋绝喝道:“杀死他!”

    可是话音还未落下,邶裘身边的地位傀儡还未动身,秋绝的身躯便寸寸崩裂,如同花瓣飘零一样烟消云散。

    殒麟城,殒麟如坠流星。

    万军哭恸,千里悲声,原野震动。

    “恭送秋绝殿下!”

    飞鸟惊。

    “恭送秋绝殿下!”

    秦王朝东部边境的石碑,轰然碎裂。

    “恭送秋绝殿下!”

    血色天空,在这一刹那,黑子掩日。

    “轰!”

    绝代智谋秋绝,陨落。

    驾着马车行于路上的姜鸣身躯一震,缓缓抬起头来,便见到黑子掩日,流星坠落的场面,他勒住马车,从空缠子取出一块青白色玉佩,微微痴怔,道:“秋绝,死了吗?”

    他离开殒麟城的时候,秋绝单独将他叫走,送给了他这块玉佩,同时说了一些难以理解的话,那些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同人说出。

    “秋绝,你让人感到恐惧!”

    就在此时夜泉突然在心魂中道:“姜鸣,先前我设下的烙印已经被激活,藏在那傀左体内的元结摄取住了那枚荒源鼎碎片,如今那傀左身死,那碎片便成了无主之物,我在使用手段将千里之外的碎片取来,你准备好其他两枚碎片产生激荡,在那枚碎片现身之后,便动用激荡的力量将之同化。”

    “傀左已经死了?”

    先前借用夜泉的力量,在傀左体内设置了烙印,为的便是在不让那枚荒源鼎碎片落到别人的手中,本想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想到仅仅只是数十天便有了眉目,姜鸣接收了这荒源鼎碎片,便已经有三枚了,距离那总共十七枚碎片也是近了不少。

    每当想起夜泉以往说的话,这荒源鼎乃是上古十大神物之一,非八品天位绝世强者不能动用,若是能够将其碎片完全集结,说不定便能重铸荒源鼎,原本品阶在神物层次的荒源鼎,重铸之后虽然不可能达到以往的威能,但是也绝对能够堪比强悍的造化之物。

    姜鸣立即激动起来,急忙运转体内的荒源鼎碎片,时刻准备着碎片激荡。神物激荡产生的能量是极为巨大的,在之前他能借助这种方式疗伤,但是这种能量很是纯粹,只是适用于凡武武者,同时这种方式也在隐性地消耗着荒源鼎碎片的能量,并不是最好的方式。

    但若是他踏入地位境界,真正能够沟通天地灵气,与这神物碎片产生交流,便能在一定程度上养器,那个时候便不会再有这种问题,说不定还能将荒源鼎变成自己的本命之器,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姜鸣……”

    林寒霍然意识到姜鸣露出的奇特神情,便料知他此刻定然是在做一些事情,便取出银白刹螭枪,观望四周以防有人打搅。

    “来了!”

    只见一道流光咻然射入姜鸣的体内,姜鸣盘坐的身躯猛然震动,似乎要晃倒一般,他强行稳了稳身子,便控制精神开始操控荒源鼎碎片。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荒源鼎碎片都是颇有灵性的器,即便是单一的一枚都能比得上一些仙驭之器,因此只需要有个东西将之引导,而姜鸣体内有两枚同生同源的碎片,更有夜泉的力量控制,致使这一切都显得极为简单。

    “好了,看来这枚荒源鼎碎片是认同我了,接下来滴血入器,建立烙印,往后我也便是这枚碎片的主人了。”

    随着姜鸣的血液滴落,那枚外来的荒源鼎碎片终于安定了下去,与其他两枚一样静静躺着,姜鸣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暗道:“虽然我现在有三枚荒源鼎碎片了,但还是没有发挥出神物应该有的能力,看来尽快提升实力还是有必要的。”

    姜鸣缓缓睁开眼睛,走下马车,便看到林寒在四周警戒,不用思索也是知道为何,便笑道:“过了前面的城池,喝一杯再走?”

    林寒转过身来,道:“好啊,你的事情办完了?”

    姜鸣道:“嗯,都是小事,有着秋绝

    给我的通关令牌,倒是没有人敢阻拦我们,现如今罗湖恢复也越来越好了些,说不定再过七八天,他就能恢复如初了。”

    林寒低叹了一口气,道:“希望是这样吧,他这些天受了太多折磨了,要是不能恢复,这还真是个不小的问题。走之前淼告诉我,那些药能够让罗湖摆脱杀生丹的效用,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得找个医师,再给他诊治诊治。”

    姜鸣道:“行,到了前面城里就赶快找吧,这事可拖不得,早些恢复才好。”

    林寒道:“话说,你注意到方才的天之异象了吗?黑子掩日,流星下坠,这要是被那些监星官看到,指不定又要编纂出什么故事来。”

    姜鸣笑道:“不过现在倒是没有可能了,秋绝胜券在握,大明窟与卧华山恐怕都要完蛋了,也不知道这秦王朝今后是否能够真正安定下来。”

    林寒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道:“会的,肯定会的,我相信。”

    这日,殒麟城中全城缟素,为祭拜皇子秋绝。

    而秦王朝都城之中,大明窟与卧华山的战斗却突然有了转折。

    “禀告窟主,大军败了,卧华山的军师司空谨不知动用了什么阵法,竟然让兄弟们丧失了方向,仅仅在战斗开启便陷入了混乱,呼延伍率军杀出,顿时便将我们的大军打乱了。”

    听到哨探的消息,矫平文目眦尽裂,他没有想到自己担任窟主的第一战,便遭遇了如此惨败,这让他才掌握住的权力如何稳固?

    矫平文喝斥道:“毒龙子大人和剑步大人去了何处?”

    哨探道:“禀告窟主,毒龙子大人与剑步大人留下话来,说是预料到秋绝率领大军想要做渔翁,便率先杀出解决外患,想来如今已经与秋绝的兵马交上手了,想要反过来救援我们,也应该是做不到。”

    矫平文道:“糊涂啊,与卧华山大战当前,竟然带着一部分兵马去打其他人,这本来就是分散了兵力,让卧华山有机可趁。若是剑步大人在此,凭借他地位强者的实力,宗坤就算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能够击败我。”

    哨探不语。

    矫平文道:“快去,派遣多路哨探齐齐出发,尽快将剑步大人与毒龙子大人找回来,另外让大军开始收缩防线。”

    “将领何在?我要亲自出战。”

    矫平文着甲之后,亲自引一支军队开始指挥大军整备,矫平文对于统兵也是有一定的能耐的,可是面对这种场面,终究是太稚嫩了些,前方的战斗还在进行,但是他却有些难以招架。

    “窟主,贯逸、岳典身亡,宗坤亲率大军杀过来了。”

    说话的是丘闻貂,他躬着身,看上去极为尊敬。

    自从矫平文登临窟主之位,虽然其他将领不说,但是所有人都含着怒气,毕竟矫平文在统兵、谋划、战功方面算不得突出,只是他学习了剑步的四景封刃,才能有现在的地位,在他建立功勋让人慑服之前,自然是有多不平的声音。

    各位将领或唱反调,或沉默,只有丘闻貂一人以窟主之礼对待矫平文,矫平文自然将他视作心腹,并暗思若是以后丘闻貂表现得好一些,说不定可以给丘闻貂一个高于众将领的位置坐坐,也当是收拢人心。

    只是此刻,矫平文满心忧思,已然顾不得这些。

    “岳典、贯逸战死了?”

    丘闻貂再次道:“岳典被呼延伍斩杀,贯逸则是被王项与程幻合力剿杀,他们所部的兵马也都全军覆没。”

    矫平文痴怔道:“那其他将领呢?”

    丘闻貂道:“都在前往抵御,但是先前的大败已然致使我军大乱,恐怕就算是我们大明窟的八段将领要远多于卧华山,但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恐怕很难在夺得优势。”

    矫平文怒喝道:“不能退,不能退,若是退了,我们大明窟便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卧华山虽然有司空谨那样的谋略者,但只要我们坚守住,等待毒龙子大人与剑步大人回来,一切都有翻盘的机会。”

    丘闻貂道:“可是窟主,此刻卧华山士气正盛,都城之中也没有可以作为壁障的地方,若是我们此刻再与卧华山大战,恐怕没有胜算啊。”

    矫平文紧咬着牙齿,道:“可恨,那司空谨毒计可恶,我们若是早早地派人将之暗杀,哪里会有这般结局?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等待两位大人回来了。”

    丘闻貂低叹了一声,旋即笑了起来,道:“真是无能啊!”

    矫平文喝斥道:“丘闻貂,你说什么?”

    丘闻貂笑道:“我说你太无能了,你除了会四景封刃,还有什么能耐,剑步大人为什么会将窟主之为让给你这个废物?这才是真正葬送大明窟基业的举动,不过今日之后,或许你便做不成窟主了。”

    矫平文大惊,没有想到丘闻貂竟然隐藏得这么深,这时丘闻貂暴露出来的态度,似乎是想要将他取而代之,可就在他打算率先出手的时候,却听到一道霹雳之声,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肩膀,将他从马背上打落下来。

    远远地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响,这时卧华山山主宗坤已然杀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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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辽阔的三垣九野大陆,荨岩二字,言之过重,寻之过远,思之甚切,但是不得不为。龙战垣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战垣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战垣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