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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全文阅读

作者:温皇的轮椅     电视剧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txt下载     电视剧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展昭:任大哥,我爱死你了!

    “不能。”

    少将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冷声道:“这是我东瀛的事情,与你们宋人无关。”

    公孙策目光如炬,神色严肃的望着他,义正言辞道:“你在我大宋境内,伤了我大宋百姓,如何能叫做与我们无关?”

    少将军冷哼一声,将头转到了一边。

    将军夫人忽地叹了口气,怅然道:“铁男说的没错,这其实是我们的家事。

    你们宋人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就不隐瞒了……”

    上将军截口道:“母亲,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

    将军夫人无奈道:“这事情本就因我而起,我都不在乎了,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母亲这样做,您要是执意如此,那我立刻切腹自尽。”

    少将军的态度出奇的强硬,说话间,手里那半截断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将军夫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二十多年了,我已经放下了,你为什么还看不开?

    说到底,他毕竟是你的弟弟,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不可?”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除了任以诚外,俱都大吃一惊。

    听起来,这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很多!

    少将军正色道:“母亲大人,请慎言,孩儿保证,您再多说一个字,这把刀就会立刻刺进我的身体里。”

    将军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阿弥陀佛!”

    一孽大师道:“公孙大人,依老衲看,这件事不如还是交给贵国国主和大将军来处理,您意下如何?”

    “这……”公孙策皱了皱眉,暗自权衡起来。

    “用不着这么麻烦。”

    任以诚终于帮长水疗伤完毕,开口道:“既然他对长水大师下手,那就说明大师也是知情人。”

    “唰”的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都集中到了长水大师的身上。

    楚楚嘿嘿一笑:“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在隐瞒下去。”

    少将军冷哼一声,却是毫不惊慌。

    八针封穴是专门用来逼供的手法,会导致血脉不通,浑身无力,痛苦不堪。

    适才,自己如此这麽那老和尚,他都没松口,难道现在就会说吗?

    果然。

    长水大师面带犹豫之色,迟迟不肯说话。

    任以诚沉声道:“大师,佛家有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晚辈知道您是想保护那个人,但是今日您因此而险些丧命,难保他不会心生恨意。

    当恨意滋生,不断壮大,那可就里成魔不远了,还不如早些说出了,真正做个了断,方能六根清净,无滞无碍。”

    “哈哈哈……”

    长水大师突然大笑了起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是老衲我着相了。”

    少将军闻言,登时脸色大变,厉喝道:“老和尚,你给我住口。”

    长水大师却是充耳不闻,长叹一声,道:“这事儿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简而言之,就是东瀛大将军娶了第二的女人,并生了一个孩子。

    这个女人是宋人,在东瀛不受待见,尤其是不受将军夫人的待见。

    几经生死后,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活命,就带儿子回到了中土,并托付给了迦叶寺。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楚楚好奇道。

    “是我。”短短两个字,听起来却是五味杂陈。

    楚楚失声惊道:“无止大师,竟然是你!”

    少将军目光一闪,骤然飞身而出,挥刀扑向了无止。

    “去死吧!”

    “还不老实。”

    楚楚信手一挥,剑鞘当即箭射而出。

    少将军人在半空,耳边陡然传来破空声响,不及反应,就觉左肋一阵剧痛。

    同时一股沛然大力涌来,整个人登时横飞而出,狠狠撞在了大胆的柱子上。

    “噗!”

    鲜血喷出,少将军砰然砸落在地,一时间,再难站起身来。

    所幸,楚楚还顾着两国邦交没下死手,只是断了他几根肋骨而已。

    楚楚怒骂道:“连自己的弟弟都要杀,你简直禽兽不如。”

    “咳咳……”

    少将军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我藤原家的未来。

    我绝不允许大将军的位置,落在一个宋人女子所生的孩子手里。”

    公孙策皱眉道:“明明你才是大将军的长子,大将军怎么会把位置传给被人?你这个理由太莫名其妙了。”

    少将军冷哼一声,神色变幻,再度陷入了沉默。

    将军夫人轻叹道:“各位有所不知,将军大人对铁男从小就很严苛。

    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得父亲欢心的人。”

    “难道不是吗?”少将军忿然道。

    将军夫人道:“傻孩子,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父亲之所以对你那么严苛,就是因为他看重你,想要你成为他的接班人。

    他希望你足够坚强,心坚如铁,只有这样才资格成为东瀛的大将军。”

    少将军早已愣住了。

    这事情其实并不难想通,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大哥。”

    无止走了过去,将少将军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我是无止,迦叶寺的无止,从前是,以后也是,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世上很多矛盾都源自于沟通不到位,有些事情说开了,矛盾自然而然也就解开了。

    当无止表明自己心意的时候,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至于少将军对长水大师所做的事情,老人家表示这些都已是过眼云烟,随风而去了。

    东瀛使团和寺内僧众各自散去。

    小狸却来到了展昭面前,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展昭,谢谢你。”

    展昭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道:“谢我什么?”

    小狸嫣然道:“谢你刚才手下留情,没有要了少将军的命。”

    展昭微微一笑,轻叹道:“谁让他运气好,有你帮他求情。”

    小狸蓦地脸色一红,就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她虽然不是很精通汉语,但还是隐隐听出了展昭话中的含义。

    小狸轻咬樱唇,羞赧道:“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展昭“啊”了一声,心跳开始加速。

    小狸有些疑惑他的反应,蹙眉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展昭连忙道:“愿意,当然愿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

    望着小狸离开的背影,展昭有些失神,脑海里全是小狸刚才的笑容。

    一旁。

    任以诚、楚楚、包拯、公孙策,四个人,四张脸,全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公孙策揶揄道:“从小色鬼变成了朋友,这可真是飞一般的进展。”

    任以诚笑道:“这感情的事嘛,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手拉手,五回六回腰上搂,七回八回亲一口。

    等到了第九回,嘿嘿,包大娘的心愿估计就基本没跑了。”

    他话音刚落,楚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幽幽响起。

    “哦~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嘛!”

    “一般一般。”任以诚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楚楚“呵”的冷笑了一声道:“又拉又搂又亲的,看来你这几年在外边过得还挺滋润。”

    任以诚不由一个激灵,暗骂自己多嘴,连忙解释道:“那个……我就是随口一说,单纯为了押韵而已,你不要多心。”

    楚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我是不是多心了,你自己心里有数。”

    “哎呀,包拯,你有没有闻到好大一股酸味儿?”

    “闻到了,也不知是谁家的醋坛子倒了。”

    公孙策和包拯一唱一和的偷笑着。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楚楚冷哼一声,踹了他们两个一人一脚,旋即转身离开。

    包拯有武功在身,但公孙策一介柔弱书生,直接被踹了个趔趄。

    “野蛮,太野蛮了,阿诚,你也不管管她。”公孙策一脸的忿忿不平。

    任以诚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管不了,然后脸上突然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野蛮归野蛮,但总比男人强吧?”

    说完,他便一个闪身离开了佛宝阁。

    只留下依旧偷笑不已的包拯,和气急败坏的公孙策。

    翌日。

    众人再次来到了佛宝阁,开始研究正事。

    任以诚虽然知道三大神器的谜底,但是他准备晚些时候再说出来,好多给展昭和小狸一点相处的时间。

    他免除了原本该发生的凶案,却也导致这两人没了足够的时间培养感情。

    展昭问道:“小狸,这三大神器在东瀛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传说?”

    小狸歪了歪头,思索道:“好像没什么,我只是听说过,这三大神器好像跟长生不老药有关系,别的就不清楚了。”

    包拯道:“那这传说东瀛知道的人很多吗?”

    小狸点头道:“很多。”

    包拯和公孙策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深感这简直比查案还困难,连个靠谱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楚楚凑到了任以诚身边,好奇道:“你说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吗?”

    任以诚随口道:“应该没有吧。”

    包拯一边研究三大神器,一边接口道:“肯定没有,真有这种东西,始皇帝就不会病死了,也留不到现在。”

    任以诚道:“话虽如此,但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

    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他自己的手中就掌握着绝命司的研究成果。

    只不过,培养药人所需的时间,和炼制完美亡命水所需的资源都太过庞大,不如修炼《蜕变**》来的省事。

    眨眼,两天后。

    黄昏时分。

    佛宝阁里,包拯猛地抬起头来,恍然笑道:“谜题终于解开了。”

    任以诚闻言,连撇嘴带抖搂手,暗道:“这下可褶子了。

    展昭啊,哥尽力了,怪只怪你包大哥太变态了。

    包拯无意中将三大神器调换了位置,再横着看,最终得到了——

    ‘玉山龙,带水虎,朝光会,天芒见,下咸池,杀灭殃’这十八个字。

    楚楚诧异道:“这么简单答案,东瀛竟然一千多年都没人发现,实在……”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小狸还在,连忙闭上了嘴。

    任以诚道:“这可是被尊为神器的东西,是用来供奉的,谁敢轻动,顺序不对,自然看不出玄机来。”

    片刻后,将军夫人闻讯而至。

    “包公子不愧是大宋第一聪明人,短短时间就参破了东瀛千年不解之谜。

    如今三大神器西来的使命已经完成,叨扰多时,我等也是时候该回返东瀛了。”

    包拯拱手道:“夫人何时启程?”

    将军夫人道:“明日一早。”

    “这么快!”这话却是展昭说的,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喊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小狸,发现小狸也在看他。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此刻眼神中都带着不舍。

    任以诚见状,抬手摸了摸鼻子,双眼之中,目光闪动。

    第二天。

    众人辞别迦叶寺众僧,启程回返京城。

    下山的路上,展昭时不时的回头看向东瀛使团离开的反向。

    任以诚搂着他的肩膀,宽慰道:“别看了,你们一定能再见面的,我保证。”

    展昭叹了口气,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东瀛和大宋相隔千里,任大哥,你就别安慰我了。”

    任以诚挑眉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看前边那个是谁?”

    “嗯?”展昭不自觉的抬头看去。

    只见前方路口的大树后,一个身穿兰色和服的少女走了出了,正笑盈盈的望着他。

    “嗖”的一下。

    展昭一个闪身就冲了过去,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

    “你……不是走了吗?”

    小狸的脸上亦带着欣喜之色,开心的笑道:“昨晚。任大哥去找了将军夫人,说这次能解开天芒的秘密,多亏了三大神器的帮助。

    所以,东瀛也有权参与这件事,夫人便让我暂时留下来,跟着你们,等到事情结束再回去。”

    “太好了!”展昭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回高兴了吧?”任以诚走了过来。

    展昭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多谢了,任大哥。”

    任以诚道:“我答应了将军夫人要照顾好小狸,这个任务现在就交给你了。”

    展昭忙不迭的点头道:“没问题。”

    回途中。

    包拯望着在前边有说有笑的展昭和小狸,不由感慨道:“我发现任何事情到你手里都能变得很圆满,不愧是你,天下第一人,名副其实!”

    任以诚呵呵一笑:“谁让他是咱们的小弟弟,做兄长的总要为他做些什么才行。”

第八章 楚楚:滚,你个花心的混蛋!

    “咚咚咚……”

    京城街边的货摊前,小狸爱不释手的摇着一个拨浪鼓。

    展昭陪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笑着,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很有趣耶!”

    小狸开心道:“这摇鼓我们东瀛也有,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不过没有中土的可善和爱。”

    展昭纠正道:“是和善可爱。”

    “哦。”小狸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从鲁地回到京城,两人的关系进展飞速。

    “这个摇鼓我要了。”展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了老板。

    “你这是做什么?”小狸讶异道。

    展昭温柔的看着她,说道:“你什么都不懂,又没有心机,留在中土很容易闯祸的。”

    “你说什么?”小狸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

    展昭神色一滞,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要是遇到了麻烦,就摇这拨浪鼓,我听到了就会来帮你。”

    “真的?”小狸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当然是真的。”展昭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狸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说好了我一摇你就来,这是承诺。”

    展昭“嗯”了一声,微笑道:“我保证。”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了歌声。

    “我愿做你的召唤兽,陪你闯危险的宇宙,不能够忍受你,可能失去我……”

    “咦!”

    小狸惊讶道:“任大哥,这是你们中土的歌吗?好奇怪的曲调,不过还挺好听的。”

    展昭道:“是挺好听的,但是,任大哥你为什么忽然唱起歌了?”

    任以诚耸了耸肩,随口道:“没什么,想唱就唱喽,嘿嘿,你们不觉得很应景嘛?”

    楚楚、包拯、公孙策一起看向了展昭和小狸,揶揄的目光,让两人不禁有些脸红。

    片刻后,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

    包拯和公孙策进宫找皇上复命,任以诚则带着剩下的三人去向了京城最大的药房。

    “好端端的,咱俩来药房干什么?你生病了?”楚楚疑惑道。

    “保密。”任以诚卖了个关子。

    到了药房。

    任以诚列出来一大串药材名单,里面出了大补之物,更多的是剧毒之物。

    若非这家店是老字号,底蕴深厚,想要凑齐他所需要的药材,实非易事。

    回到侍郎府中。

    任以诚一头扎进了那几乎堆成小山的药材当中。

    分类,切片,蒸的蒸,煮的煮,熬的熬。

    常雨好奇道:“任大哥,你买这么多药材,是要在京城开医馆吗?”

    包大娘仔细看了看那些药材,疑惑道:“这些好像都是用来治疗心疾。

    是多严重的病症,要用这么多的药材?”

    任以诚嘿嘿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他从上午一直忙到了晚上。

    包拯和公孙策回来的时候,整个侍郎府都已被一股淡淡的药味儿给笼罩了起来。

    公孙策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楚楚双手一摊,摇头道:“谁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搞得神神秘秘的。”

    包大娘道:“先不管这个了,你们进宫,皇上怎么说?”

    包拯叹息道:“还能怎么说,皇上对天芒势在必得,让我务必要将天芒给他拿回来。

    而且是刻不容缓,明天一早就启程。”

    公孙策也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我有种预感,天芒现世之日,便是这天下大乱之时。”

    包拯道:“我也是,所以我才一直不想去找天芒,天下乱了,黎民百姓必然会收到殃及,唉……”

    夜,渐深。

    任以诚仍旧守在厨房里。

    在他的面前,正摆着八个炉子,那些药材已经被他萃取出精华,就在这八口锅中。

    “任大哥,这么晚了,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展昭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楚楚、常雨还有包拯。

    任以诚道:“包拯和公孙策的话我都听到了,眼下时局将乱。

    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准备帮你们提升功力,以备不测。”

    楚楚恍然道:“所以,这就是弄这些药材的原因?”

    任以诚道:“包大娘都说了这是治心疾的,跟你们没关系,这是个惊喜,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包拯道:“我们该怎么做?”

    任以诚道:“我这几年在外游历,总算是有点儿收获。

    还记得当初我教你们《七杀真经》的时候,发现窍穴不止七个么?”

    展昭道:“这么说,你找到剩下两个窍穴的位置了?”

    任以诚点头道:“现在我就将个中诀窍传给你们,《七杀真经》你们都已熟的不能再熟了,相信很快就能成功。”

    他又拿出了一个卷轴,继续道:“这是《怜花宝鉴》。

    里面记载着一位才智不输于七杀郎君的高手的毕生所学,内容很复杂,你们挑着自己感兴趣的学吧。”

    说话间,他看着《怜花宝鉴》这四个字,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林诗音,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感伤。

    女人的观察总是很敏锐,尤其是对自己的另一半。

    楚楚蹙眉道:“你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差?”

    “没事。”任以诚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看起来有些勉强的笑容。

    翌日。

    同样的清晨,同样的队伍,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小狸。

    同样的,还有包大娘不变的关心和叮嘱。

    “公孙策,你看看人家展昭,你也该抓点儿紧了,别出去一趟,又空手而归。”

    “大娘放心,我会努力的。”公孙策带着礼貌而不失无奈的笑容,忙不迭的应和着。

    在离开京城的路上,任以诚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傍晚时分。

    众人找了家客栈落脚,任以诚将人聚集到了一起。

    “咱们的行程要改一改了。”

    包拯道:“因为那些跟踪的人吗?”

    公孙策茫然道:“什么跟踪?有人跟踪咱们?”

    小狸道:“公孙大哥难道没发现?”

    展昭道:“公孙大哥不会武功,当然发现不了。”

    小狸望着展昭,眼神中突然露出了不解之色。

    “说起武功,我发现一夜不见,你好像变得更厉害了。

    不止是你,还有楚楚姐姐,常雨姐姐和包大哥也是这样。”

    展昭道:“这个嘛……一会儿我在跟你解释,现在先听任大哥说正事。”

    包拯道:“阿诚,你有什么计划?”

    任以诚道:“简单,咱们分头行动,你们该怎么走还怎么走。

    我先行一步,等拿了天芒再回来找你们汇合。”

    楚楚飞快的接道:“我跟你一起。”

    任以诚自然不会反对。

    包拯道:“可是跟踪咱们的人不止一波,除了皇上的人,还有庞统的,你要如何隐藏行踪?”

    任以诚笑道:“你忘了我会易容术吗?”

    包拯拍了拍脑门,道:“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万事小心。”

    任以诚转头看向了公孙策,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公孙策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任以诚正色道:“你相信我吗?”

    公孙策皱了皱眉,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迷糊,但还是点了点头。

    任以诚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玉质的盒子递给了公孙策。

    “这里面是我昨夜炼制的养心丸,你收好。”

    “公孙大哥病了?”

    展昭失声惊呼,包拯也皱起了眉头。

    公孙策道:“不可能,我也会医术,我的身体有问题我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任以诚道:“你们误会了,咱们公孙公子身体没事,这药是给他心上人准备的。”

    “我哪来的心上人?”公孙策彻底懵了。

    包拯脸色古怪道:“不对啊,我不记得木兰有心疾啊?”

    “去。”

    公孙策没好气的锤了包拯一拳,对任以诚道:“你这到底是弄得什么玄机?”

    任以诚道:“这次如果你遇到一个让你连续抽中三次咸卦的姑娘,并且你对她有感觉,那就把这药给她,服用方法我都放在盒子里了。”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占卜算卦了?”公孙策将信将疑的收起了玉盒。

    任以诚淡淡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第二天,晌午。

    某处隐蔽所在。

    “启禀将军,有新消息。”

    “说。”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赫然正是庞统。

    “包拯一行已经继续出发,只是……只是……”

    庞统不悦道:“犹豫什么,有话直说。”

    “任以诚和凌楚楚不见了。”探子的声音有些惶恐。

    但庞统却并未出言怪罪。

    “那毕竟是天下第一人,跟丢了罪不在你们,传令下去,继续给我盯紧包拯他们。”

    “属下遵命。”

    “赵老六啊,赵老六,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能跟我斗……”

    三大神器上记载的箴言,昭示了天芒的位置就在咸阳以西,阳关以外的玉龙山和带水流域之间的咸阳池里。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玉门关外春风不度,放眼望去一片荒凉。

    楚楚感慨道:“传说中的天芒神药,居然藏在这渺无人烟的荒漠之中,真令人意外。”

    任以诚笑道:“藏东西当然要往人少的地方藏了。”

    楚楚道:“唉!茫茫大漠,风沙漫天,看来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了。”

    任以诚呵呵一笑:“有我在,你担心什么,而且这里天高地阔,其实别有一番风味,习惯就好了。”

    楚楚问道:“习惯?你来过大漠?”

    任以诚道:“在外边的这几年,我曾经为了练刀,深入荒漠跟龙卷风较劲,最后终于让我悟出了螺旋真气。”

    楚楚好奇道:“以人力对抗天地之威,你现在的武功究竟达到什么境界了?”

    “嘿嘿,你猜。”

    “混蛋,你又卖关子。”

    “别急嘛,天芒之事即将浮出水面,会有机会让你见识的。”

    黄昏,又见黄昏。

    两人找了一座废弃的土楼过夜。

    风声簌簌,火光摇曳,柴火被烧得“噼啪”作响。

    “楚楚,《七杀真经》你已经练到头了,想学新的武功吗?”

    “你不是已经教了《怜花宝鉴》给我们吗?”

    “我说的是比《怜花宝鉴》更厉害的武功。”

    “好呀,你是天下第一人,我是你的……武功总不能差你太多。”

    “过来。”

    任以诚将楚楚叫到自己身边,然后在她疑惑的目中,一直点在了她眉心。

    须臾后。

    楚楚惊叹道:“《蜕变**》?这武功的心法看起来好复杂。

    简直比《七杀真经》和《怜花宝鉴》要难一百倍!”

    任以诚道:“越难,就说明这武功越厉害嘛。”

    楚楚道:“那到底有多厉害?”

    任以诚悠悠道:“你不是问我过,这世上有没有长生不老药吗?

    其实,这《蜕变**》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创出来的,只是并没有完全成功。”

    楚楚动容道:“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任以诚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望着她。

    楚楚樱唇轻咬,压下心中震惊,道:“好吧,那你说没有完全成功的意思是?”

    任以诚沉声道:“这门武功存在瑕疵,它不能长生,也无法不老。

    它唯一的效果就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楚楚彻底呆住了,如遭雷击,这对她来说实与天方夜谭无异。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任以诚将楚楚搂在了怀里,柔声道:“好好修炼吧,我不想再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林诗音死亡时的画面。

    “你有心事?”楚楚依偎在任以诚的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我……”

    任以诚本想否认,但是当看到楚楚那神情而关切的眼神时,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被你看穿了。”

    楚楚轻笑道:“我又不是瞎子,那天你拿出《怜花宝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是你的妻子,夫妻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的?”

    任以诚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那……我要是说了,你可以生气,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但是一定不许离开我。”

    楚楚目光一凝,脸色微沉,问道:“你在外边认识其他女孩子了?”

    任以诚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林诗音的事情说了出来。

    楚楚只是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看不出是喜是怒,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但是,最后当她听到林诗音死了的时候,神色变得十分复杂。

    原本心里的埋怨,最终全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你喜欢她吗?”楚楚问道。

    任以诚道:“以前我只当自己是可怜她,明明对李寻欢一往情深,却总是被辜负,当她是妹妹。

    所以,我教她武功,想让她坚强起来,但是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楚楚道:“那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任以诚道:“我有想过,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楚楚道:“是因为李寻欢?”

    任以诚道:“嗯!”

    楚楚轻叹道:“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最需要的是什么?”

    不等任以诚开口,她接着又道:“是安全感,但显然李寻欢给不了她这些,而你却可以。

    你教她武功,帮她重建门派,让她找到了依靠,喜欢你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任以诚怅然道:“说什么也都晚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我教你《蜕变**》,就是不想让你有朝一日会重蹈诗音的覆辙。”

    楚楚狠狠在他胸膛捶了一拳,嗔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任以诚讪讪道:“那个……你不怪我吗?”

    楚楚冷哼道:“怎么不怪,我都恨不得咬死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大混蛋。

    可她毕竟已经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算我倒霉,喜欢上你这花心大萝卜。”

    “么啊~”

    “滚,不许碰我。”

第九章 下咸池

    天亮了。

    猎猎风声,已不似昨夜那般强烈。

    万里无云的碧空之下是黄沙万里。

    任以诚和楚楚共骑一乘,直奔荒漠深处而去。

    楚楚问道:“我们只知道天芒在咸阳池里,可三大神器的箴言上,好像并没有说这咸阳池具体的位置?”

    任以诚道:“要是不知道,我带你出来干嘛的?游山玩水也该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楚楚惊讶道:“你知道!那快告诉我答案。”

    任以诚问道:“十二地支你知道吧?”

    楚楚道:“十二地支对应着十二时辰,这谁不知道。”

    任以诚道:“除此之外,十二地支还对应着十二生肖,玉山龙的龙就是辰时。

    另外,也有把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根据十二地支细分为十二个方位。

    带水虎的虎是寅位,便是指带水的东北偏东,还有那句朝光会,天芒现,朝光指得则是朝阳。

    四句加在一起,就是说在辰时朝阳映照之下,玉山倒影落在的位置,与带水东北偏东的位置,便是咸阳池的所在。”

    楚楚感叹道:“好复杂,难怪天芒的秘密一千多年都没人发现!”

    “哈!那也未必。”

    任以诚笑了笑,手中鞭子一挥,催马扬尘而去。

    而就在距离他们百丈之外的地方,隐隐有人影闪动。

    因为相隔太远,又有风声干扰,任以诚虽然灵觉惊人,却也并未发现有人窥探。

    日头偏移。

    临近傍晚时,两人终于找到了提示所在之处,这里总算有了些人烟。

    在路边的水源附近,他们听到了小孩子的歌谣声。

    穿过一道矮矮的山谷后。

    两人看到了一座名为‘日月宫’的道观。

    下马,敲门。

    不多时,一名须发灰白,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开门迎了出来。

    “两位是来借宿的吧,快请进。”老人家脸上笑呵呵的,很是热情。

    这里没有客栈,往来的商旅都是在这道观里借宿的,他早已习以为常。

    “麻烦老人家了。”

    两人道了声谢,牵马随着老人家进了道观。

    “还没请教您老人家怎么称呼?”任以诚问道。

    “老朽姓玉名虚。”

    任以诚挑眉道:“老爷子这名字可真够硬气的。”

    玉虚道:“公子见笑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方便称呼而已。”

    说话间,三人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欢快的笑声。

    任以诚和楚楚寻声看起,只见不远处阁楼的走廊上,正盘坐着一个少女,面对着夕阳。

    太阳挪动一下,她就也跟着挪动一下,似是舍不得夕阳离开。

    玉虚挥了挥手,招呼道:“若水,快下来,有客人到了。”

    少女闻声,连忙站起身来,急匆匆、兴冲冲的跑了下来。

    “好久没来客人了,你们好呀,我叫肖若水,你们叫什么名字呀?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脸上生着两个酒窝,带着有些兴奋的笑容,看起来很可爱。

    两人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是个话唠。

    肖若水歪着头,不解道:“我在问你们话,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楚楚笑道:“若水姑娘,我叫凌楚楚,他是任以诚,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些东西。”

    肖若水道:“楚楚姐姐,任大哥,你们不用客气,直接叫我若水就好了。”

    玉虚歉然道:“这孩子从小一个人生活在道观里,没什么朋友。

    所以,每次来客人的时候都有些话多,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无妨!”

    任以诚摆了摆手,心下暗忖道:“就怕是你要来怪罪我们了。”

    肖若水道:“你们要找什么东西?我可以帮忙的,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都很熟悉的。”

    事关重大,楚楚正欲拒绝,却听任以诚开口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叫做……天芒。”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眼前的祖孙俩,在听到‘天芒’二字的时候,两人的神色明显有些异样,只是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

    “天芒?没听过,这是什么东西啊?”肖若水若无其事的问道。

    任以诚毫不隐瞒,直言道:“天芒,就是长生不老药,若水姑娘不知道,那老爷子您呢?”

    “公子莫不是在说笑,四时有序,日月轮转,寿非金石,这世上怎么有如此逆天的东西存在?”

    玉虚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

    楚楚讶异的看了看任以诚,但她很明智的没去过问,她相信任以诚既然这么做,那自然就有这么做的理由。

    任以诚笑道:“既然没有,那老爷子不介意让我在这里随便看看吧?”

    他环顾四周,然后径直向角落处的‘日月殿’走了过去。

    玉虚脸色大变,抢身一步,拦住了任以诚。

    “公子,还请自重。”

    岂料,他话音未落,眼前忽然一花,已不见了任以诚的踪影。

    接着,他就听到了肖若水的惊呼声,转身看去,就见任以诚和楚楚两人竟已身在‘日月殿’门前。

    祖孙俩的神色均都变得凝重无边。

    这两人的武功实在超乎寻常的厉害,而且好像对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

    “咔嚓”一声。

    任以诚随手扯断了门上的锁头,推门而入,殿里供着很多牌位和一张女人的画像。

    “明冲、张月兰、宋筝月,李月梅……奇怪,这怎么看着都像是女人的名字?”楚楚好奇道。

    任以诚道:“很简单,因为这座道观其实向来都是由女人做观主的。”

    楚楚秀眉一挑,讶然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任以诚反问道:“这些名字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走吧,别看了,天芒不在这里。”

    他说完,便迈步向后殿走去,里面还有一个门,上面写得是‘将军殿’。

    殿里供着一个七尺高的将军相,左手弩,右手剑,看起来神勇非常。

    四周刻着苍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图像,像是在守卫着将军的神像。

    楚楚蹙眉道:“这里还真是怪了,你看神像后边那个太极的两点,怎么是挨着的?”

    任以诚呵呵一笑:“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神像后边,任以诚刚要触碰到太极石雕,忽听身后传来破空声响,两根弩箭直奔他们后心激射而来。

    他们要是不躲开,就必死无疑。

    但任以诚却是闪也不闪,仍旧伸手向石雕摸去,弩箭转瞬而至,就听“当啷”一声,竟突然失去了力道,掉在了地上。

    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令玉虚和肖若水悚然大惊。

    随即,又是“哐当”一声,两人脸色一片惨白。

    那石雕是一扇门,通向天芒所在的门,两个挨在一起的阴阳鱼就是门把手。

    现在,门开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玉虚颤声问道。

    任以诚没着急进去,回身看着两人,道:“我是来帮你们的人。

    我知道你们是天芒的守护者,代代交替下来,至今已有千余年。

    现在我要将天芒取走,就等于终结了你们的使命。

    从今以后,你们再也不用背着这个包袱,可以安心的生活下去了。”

    肖若水不解道:“这件事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代代相传给道观的继任者,任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任以诚道:“但凡是秘密就不可能永远被沉埋下去,各种机缘巧合,总有浮出水面的时候。”

    肖若水叹了口气,幽幽道:“你的武功很厉害,事已至此,看来我是拦不住你了,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她的脸上忽然又露出了笑容,很天真的笑容。

    任以诚眉头一皱,旋即便身形一闪,来到了肖若水身边,快指连点,封住了对方心脉处的三处要穴。

    然后,一掌按在肖若水后心处,真气一催,登时便是一口乌黑的鲜血从她口中喷出。

    “你竟然服毒自尽!”楚楚惊呼道。

    这姑娘看着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没想到居然这么狠,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肖若水瘫倒在玉虚的怀中,无奈道:“这是我的使命,我阻止不了你们,那就只有死,任大哥,你不该救我的。”

    任以诚淡淡道:“一来,你若是因此而死,那就是被我逼的。

    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但我难免还是会别扭两天。

    二来,你以为我不知道,打开天芒盒子的钥匙只有你知道在哪。

    要是你死了,我就算找到天芒,那也是得物而无所用。

    楚楚,帮我在她身上搜一搜,就算是瓶瓶罐罐的东西也不要放过。”

    楚楚点了点头,在肖若水身上摸索了一阵,最终找到了一些女儿家随身的东西,和一个鼻烟壶似的东西。

    她摇头道:“这里好像没有像钥匙的东西。”

    任以诚微微一笑,拿起了那个鼻烟壶。

    瞬间,肖若水目光中闪过了一抹紧张之色。

    “哈,找到了。”

    任以诚手掌轻轻一攥,鼻烟壶“噗嗤”一声,变成了齑粉,露出了一个十字型的小物件。

    肖若水惨笑道:“这也被你发现了,任大哥,你实在厉害的让人害怕。”

    任以诚悠悠道:“一般像这种东西,无论放在哪里都不如随身带着来的安心,大部分人都脱不出这种心理。”

    说着,他挥手封住了两人的穴道,让这祖孙俩昏睡了过去。

    穿过那扇石门,后边是一个山谷。

    谷中尽是坟墓,墓碑刻着的是小篆,是秦朝留下来的,写的是人名和官职。

    从官职来看,这里埋葬的都是军人。

    “这……要怎么找?”楚楚有些懵了。

    “不用找。”

    任以诚直接带着楚楚来到了山谷正西方——监兵的墓碑前,笑道:“就在这里面。”

    楚楚茫然道:“为什么?”

    任以诚道:“还记得将军殿的四象图嘛,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但是在久远前,西边不叫白虎,而是叫做咸池,白虎是后人觉得咸池不是动物,跟其他三个不配套,后改的。”

    楚楚道:“那为什么是这个墓?”

    任以诚道:“四象都是有名字的,朱雀名曰陵光,玄武名曰执名,青龙名曰孟章。

    而这白虎,也就是咸池,名曰监兵,咱们面前的就是监兵的墓。”

    墓碑既是墓门。

    打开后,一股腐朽的味道登时散发开来。

    等了半晌。

    任以诚化出了争锋,里面机关重重,不得不防。

    “走吧。”

第十章 天芒现!

    尘封许久之地,突然亮起了火光。

    楚楚举着火把,任以诚将她护在身后,同时撑开了护体真气罩住两人,小心翼翼向洞里探去。

    墓洞幽深,狭窄曲折,两人都要弯着腰才能通过。

    经过了近三十丈长的墓道,左兜右转,眼前忽然变得开阔,他们终于看到了墓室。

    这一路上,无惊无险。

    目标近在眼前,楚楚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是你多心了,历经千年,无论多厉害的机关也该化为腐朽了。”

    说完,她便迈步向墓室中走去,谁知这一步刚踩下去,脚下就猛地一沉,陷下去了几寸。

    她猝然一惊,下意识的将脚收回,向后退去,岂料这一退之下,落脚之处,又是一沉。

    就在这一进一退之间,伴随着“咔咔”的机括运转声响,四周突然弹出了十余个带着锯齿的飞轮,向着两人迅疾旋飞而来。

    同时,更有数不清的箭矢从两人前方劲射而出,密密麻麻的将两人牢牢笼罩在内。

    千钧一发之际。

    任以诚左手揽住楚楚,右手争锋一振,在身前接连画了几个圆。

    霎时,呼呼劲风激荡。

    螺旋真气透过刀身沛然勃发,形成了一股飞速旋转的龙卷气流,登时便将射来的箭簇和飞轮,尽数吸拢到了一起。

    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掉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任以诚手上的动作犹自不停,只见刀光连闪,十余道刀气飞射而出,目标直取那些机关出口。

    “轰轰轰……”

    一连串爆响过后,洞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任以诚笑道:“事实证明,古人的智慧是不容小视的。”

    “好险,好险。”楚楚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任以诚道:“胜利在望的人们,总是会忍不住松懈下来。

    设计机关的人就是觑准了这一点,才设下了这些杀招。

    前面那段通道之所以什么都没,就是用来让人放松警惕的,下次你可要长记性了。”

    楚楚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大意了,不过,我也总算见识到了你的进步,武功居然还能练到这种境界,简直匪夷所思!”

    “这才哪到哪。”

    任以诚笑了笑,右足猛然抬起,重重踏下,山洞微微摇晃,澎湃真力立刻贯入了地面。

    随即,又是一阵“嘁哩喀嚓”的声音,触发机关的装置已然被摧毁。

    装有天芒的盒子,就在墓室中央的石台上。

    “当今天子苦苦追寻的东西,就这么被咱们得到了……”

    传说中的千年神物就在眼前,楚楚不由得有些激动。

    任以诚四下检查了一下,确定再没有机关后,将天芒盒子取了下来。

    “这地方非是久留之地,还是回去再感慨吧。”

    离开了墓穴,回到将军殿,那祖孙俩还处于昏迷之中。

    两人寻思着,自己到底是抢了别人的东西,便决定好人做到底,将他们送回了房间。

    任以诚又寻了些药材煎好,给肖若水清理体内的余毒。

    第二天,清晨。

    日月宫门前。

    肖若水面带歉意,幽幽道:“任大哥,楚楚姐姐,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其实真我的不想伤害你们的。

    但是,祖师的遗训我也不得不遵守,这是我的责任。”

    楚楚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并没有怪你,毕竟,以你的本事根本伤不到我们。

    反倒是我们,逼得你差点儿服毒自尽,幸好你没事。”

    肖若水闻言,不由面露喜色,雀跃道:“说起来,任大哥真的好厉害,我从未见过武功这么高的人!”

    任以诚呵呵一笑:“雕虫小技而已,倒是你,别再想着自尽就好了,救人可是很费力气的。”

    肖若水粲然笑道:“不会了,昨天已算是死过一次了。

    现在这条命是任大哥救回来的,并不算是未必祖师的遗训。

    以后我可以安心的享受阳光,享受身边的一切了,从小到大,我从未感觉像现在这样轻松。”

    任以诚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此间事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你们保重,有机会我去找你们玩儿好不好?”肖若水俏生生的问道。

    “欢迎之至。”

    两人拱手一礼,翻身上马,在肖若水不舍的注视下,扬鞭而去。

    “好天真的小姑娘!看她的样子好像很崇拜你呢,要不要考虑一下?”

    路上,楚楚若无其事的问道。

    任以诚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淡淡道:“不用试探我,这姑娘有点儿可怕,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楚楚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一个能对别人和自己都毫不犹豫下杀手的人,也许真的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她话音甫落,远处蹄声骤响,两人超常的耳力,更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参杂其中。

    接着,他们就见到一大片黄沙飞扬,飞速逼近。

    “来者不善呐!”

    任以诚目光闪动,如此规模的尘头,来的赫然竟是一支军队,人数至少五百以上。

    马声嘶鸣。

    二十多匹健马急奔而至,拦住了任以诚的去路。

    当先一人身穿盔甲,面容彪悍,抱拳道:“本人征西将军张西,拜见任大侠。”

    任以诚眉头一挑,笑道:“将军客气了,不知将军今日率众而来,拦住任某去路,所为何事?”

    张西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必拐弯抹角了,还请任大侠将天芒交出来,我等绝不稍加为难。”

    “他们怎么知道的?”楚楚讶然道。

    任以诚道:“还用问,肯定是庞统,朝野内外全都是庞家的势力,皇上的动作想要瞒住他的耳目,太难了。”

    张西道:“不错,两位在出了京城后就无故失踪,目的昭然若揭。

    任大侠虽然手段高明,但无论你怎么躲,最终的目的地也不会变。”

    任以诚道:“好一个守株待兔,看来你早就发现我们了。”

    张西道:“这是我的地盘,就算是只苍蝇也休息瞒过我的眼线。

    这次真是有劳任大侠替我等取回天芒,让我等省了不少工夫。”

    任以诚哂笑道:“你说给你就给你,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张西冷笑道:“庞将军交代过,任大侠武功盖世,放眼天下,难有抗手。

    所以,末将也不敢怠慢,今次出来特意多带了些人,这八百将士可还能入任大侠的眼么?”

    他说话间,麾下的部队终于赶到,列阵以待。

    “杀!”“杀!”“杀!”

    吼声如雷,强烈的杀机似山岳倾倒般,重重向任以诚压去。

    “怎么办?”

    楚楚的语气显得很凝重,情不自禁的往任以诚怀里靠了靠。

    经历过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她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但此刻仍是为对方士气所慑,有些胆颤心惊。

    任以诚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温柔又坚定的说道:“放心,一切有我。”

    他抬头看向了张西,朗声道:“气势不错,可惜,对我无用。”

    任以诚说话的同时,右臂一挥,灵光闪耀,争锋上手。

    瞬时间,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意冲天而起,似要斩破苍穹,锐不可当。

    张西顿感如芒在背,砭骨生寒,直接从脚底凉透天灵。

    无形中,他麾下士兵的杀气,就像块儿布一样,被任以诚的刀意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等等。”张西蓦地出声叫停。

    强烈的惶恐之意,在他的心底油然生出。

    他忍不住开始犹豫、怀疑,自己手下这八百人到底够不够任以诚杀的……

    任以诚轻笑道:“怎么,怕了?怕了就闪开。”

    张西道:“末将素闻任大侠你侠义无双,胸怀天下,曾先后拯救庐州城和双喜镇的百姓于高丽和辽国的屠刀之下……”

    任以诚截口道:“你马屁拍的再响,我也不会把天芒给你的。”

    张西悠悠一叹:“非也,末将只是想提醒任大侠,你现在面对的这些士兵,跟庐州城和双喜镇的百姓一样,也都是大宋子民。

    他们的家中都有妻儿老小在等着他们回去,我绝不怀疑任大侠的实力,但是您真的要为了天芒,而对他们出手吗?

    您真的忍心,让他们的家人从此孤苦无依吗?如果您真的执意如此,那也不劳您亲自动手,只要您点点头,他们立刻引刀自尽。”

    “请任大侠三思……”八百士兵齐声大喝不止。

    “卑鄙,无耻!”楚楚咬牙切齿,愤怒不已。

    以她的任以诚的了解,面对这般情况,任以诚真的可能会下不去手……

第十一章 冠龙噬月

    黄沙卷动。

    旷野之中一片寂静,只余风声。

    张西在等待着任以诚的答复,脸上带着稳操胜券的笑容。

    毕竟,君子可欺之以方啊!

    任以诚淡淡一笑:“能想出这种办法逼我就范,将军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错,是个有脑子的。”

    张西笑道:“大侠过奖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还请大侠早做抉择。”

    任以诚叹了口气,摇头道:“听你这语气像是吃定我了?”

    张西笑而不语,那意思不言自明。

    任以诚冷哼道:“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模样,还真是令人厌恶。

    你算准了我不愿伤及无辜,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还要让他们来送死,真正害死他们的人其实是你?

    如此说来,那我有什么好下不去手的?更不会有半分愧疚。”

    他右臂一振,刀指天穹,就听“嗡”的一声,争鸣骤响,寒芒大盛。

    张西不由神色一紧,咽了下口水,惶恐道:“你……你真要动手?”

    任以诚眉头一挑,哂然道:“怎么,害怕了?你的算盘打得很精,很响,但可惜,你对我其实一无所知。”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化去了争锋,然后伸手捂住了楚楚的双耳。

    楚楚靠在他怀里,明显感觉到自己男人体内有股强大无匹的力量正蓄势而动。

    任以诚沉声道:“杀你只会脏了我的刀,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现在却因为你,要为了他人的野心而罔送性命。

    你该死,但杀你的人不该是我,也不会是我。”

    他眸中蓦地精光一闪,朗声喝道:“众军听命,杀了张西,杀了张西,杀了张西。”

    任以诚连喊三声,令得张西眉头紧皱,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张西本是进士出身,后觉大宋积弱,武功不济,便弃笔从戎,号称“进士将军”。

    虽然不如庞统飞星将军的惊人之才,但也实有过人之处,熟读史书,通晓兵书战策。

    张西暗忖道:“今日带来的这八百人,是我苦心训练出来的精兵,难道任以诚以为只凭一句话就能吓住他们?未免太小看我了。”

    就在张西以为任以诚时不时疯了的时候,忽地心神一凛,寒毛倒竖,警兆陡生。

    身后异动传来,他不及细想,凭着直觉猛地向左边闪去。

    下一瞬。

    只见一杆长枪从他右侧刺出,枪尖的锋刃几乎是贴着他的右臂擦过去的。

    “混账,你敢以下犯上!”张西看着身后对自己出手的士兵,勃然大怒。

    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又是一道利刃破空声穿入他的耳中,他左边的副将已挥刀砍向他的后颈。

    “该死!”

    张西心神大骇,连忙俯身趴下,岂料就在他低头一瞬,右边的副将竟然也拔刀而出,向他咽喉横削了过来。

    电光石火间,他“啪”的一拍马背,整个人猛地急蹿而起,随即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了马前。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最前排的百多名士兵动如风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张西落马之后,紧紧将他包围为了起来。

    “杀!”“杀!”“杀!”

    吼声如雷,响遏行云。

    枪尖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夺命的锋芒,令张西忍不住心生寒意。

    自己的兵为什么会突然背叛自己?

    “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声爆发开来。

    张西狼狈的挥剑抵抗,在四面八方刺来的长枪中闪转腾挪,不断游走于生死之间。

    “姓任的,是你搞的鬼?”

    张西厉声大喝,这时候要是还想不明白,他也就不配当这个将军了。

    任以诚双腿一夹,驱马向战圈靠近,戏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呵呵,算计我?想瞎了你的心。”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救我。”张西怒火中烧,朝着那些正在观望的士兵命令道。

    众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眼前的情形委实太过诡异。

    正当他们各自犹豫之时,任以诚的声音再次响起。

    缥缥缈缈,虚无若鬼魅低吟,惑人心神。

    “众军听令,杀了张西……”

    随着任以诚的靠近,被声音影响的人也愈来愈多,没被影响的人,则神色愈发惊悚,无人敢动。

    “噗!”

    张西躲闪不及,被一枪捅入小腹,惨叫声紧随而来。

    “任大侠,饶命啊……”

    “呵呵,再见。”

    任以诚微微一笑,马鞭一挥,绝尘而去,谁也不敢挡,谁也不敢拦。

    “你是怎么做到的?”楚楚的心中万分好奇。

    任以诚道:“《怜花宝鉴》里有一门**摄心催梦**,练至高深境界,可在只言片语间迷人心智,惑人心神。”

    楚楚粲然一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他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她在任以诚怀里蹭了蹭,悠悠道:“不过,说到底你还是不忍心下手,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方法,对不对?”

    任以诚耸了耸肩,道:“在双喜镇的时候,我连那些辽兵都没杀,自然也不会对自己人下手。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罢了,罪不至死。”

    两人说话间,远远地,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紧跟着又戛然而止。

    任以诚和楚楚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张西完了!

    与此同时。

    侍郎府中,常雨急匆匆跑了回来,着急忙慌的来到了包大娘的房中。

    “常雨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包大娘疑惑道。

    常雨道:“刚才我去街上买东西,听说了一件怪事,有人无意中发掘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条龙。

    龙头上带着皇冠,龙口中还衔着一弯月牙,现在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包大娘眉头紧皱,叹息道:“天有异象,必生反常啊,看来这天是真的要乱了。”

    “什么意思?”常雨不解道。

    包大娘道:“龍字加个皇冠,就是龐,还有那月亮,不是满月偏偏是月牙……”

    常雨接口道:“月牙,难道跟包大哥有关?”

    包大娘道:“那倒不是,只是这月牙相对满月较小。

    小字加上月字就是个肖字,是趙字的一部分。

    这冠龙噬月,庞家看来是按耐不住了。”

    “遭了!”

    常雨惊道:“伯母,咱们必须得离开京城了。”

    包大娘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包拯他们去寻找天芒,无论是皇上还是庞家都在虎视眈眈,势在必得。

    尤其是皇上,现在情况危机,已然是火烧眉毛,为了得到天芒,他很可能会不择手段,用我们来威胁包拯。

    可现在整个京城肯定都已经被监视起来了,咱们怎么逃得出去?”

    常雨想了想,忽地灵光一闪。

    “不怕,有办法的。”

第十二章 杀灭央!上

    蹄声叠叠。

    任以诚和楚楚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玉门关,踏上了回程。

    “驾!”

    两人行至一处郊野山路,与一辆囚车交错而过,里面关押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也不知这老人家犯了什么罪?”楚楚好奇道。

    任以诚道:“犯什么罪也跟咱们没有关系。”

    楚楚道:“但愿不是被冤枉的才好。”

    任以诚道:“刚才看他一脸的坦然,不像是受冤枉的样子。

    另外,他来的这个方向,正是包拯他们的必经之里,搞不好这人就是包拯给抓起来的。”

    “你是说包拯他们又遇到案子了?”楚楚的神色和语气都变得有些古怪。

    任以诚挑眉道:“你回想一下,这么多年,不管包拯到了哪里,是不是都得死上那么一两个人?”

    楚楚一脸诧异道:“诶……好像还真是这样!”

    任以诚嘿嘿一笑:“传说中的死神体质,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话间,两人已策马来到了一处小镇的入口。

    镇口有块七八尺高的大石头,上面雕刻着一只浴火凤凰,并写着‘凤凰镇’三个大字。

    他们来的时候,曾路过这里。

    在进镇的路上,两人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背影。

    楚楚惊喜道:“是包拯他们几个。”

    同时,包拯等人也听到了马蹄声,不禁转过头来,脸上也都露出了讶然之色。

    “任大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展昭笑着招手道。

    包拯问道:“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两人翻身下马。

    任以诚拍了拍马背上的包袱,笑道:“我亲自出手,当然是手到擒来。”

    楚楚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包拯叹了口气,怅然道:“说来话长,我们是来送金大夫的……”

    楚楚蹙眉道:“金大夫?囚车里那位老人家吗?”

    包拯点头道:“原来你们看到他了。”

    楚楚道:“这回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展昭笑了笑,道:“楚楚姐姐这个‘又’字,用的还真是可圈可点,恰到好处,事情是这样的……”

    金大夫名叫金匮,号称“雪医”,乃是前太医院令。

    其人生性高傲,非达官显贵不救,所谓“雪医”,就是说他冷血无情之意。

    不过,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给改变了,一个名叫如心的小姑娘。

    如心为了救自己的兄长,不惜给金匮为奴为婢。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的兄长还是不治而亡,但是她却被金匮留了下来。

    先是婢女,后又凭借着过人的资质成了金匮的徒弟,乃至最后和金匮展开了一场忘年恋。

    金匮受如心影响,从冷血无情变成了医者仁心。

    然而,两人非但相差几十岁是老夫少妻,更有师徒之名。

    如此关系实在有违礼教人伦,若暴露出去,必定为世人所不容。

    金匮有三名弟子,他们为了师父的名声,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们联手杀了如心,并伪装成了自杀的模样。

    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金匮终究还是发现了真相,为了心爱的人,他选择了报仇。

    在包拯来到凤凰镇的期间,他先后将自己的三个徒弟一一杀害。

    包拯是出了名的聪慧过人,明察秋毫,金匮本不该如此着急,但是他年纪大了,记性愈来愈差。

    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报仇的事情,所以他不得不冒着风险,在包拯的眼皮底下动手。

    最终,事实再次证明,包拯等于真相。

    楚楚幽然一叹:“令人唏嘘的故事!”

    任以诚悠悠道:“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金大夫如是,他的三个徒弟也如是。”

    “听展昭叫你任大哥,想必阁下就是威震天下的第一高手,任以诚任大侠,小女子陈鸢有礼了。”

    一名少女从公孙策的身旁走了出来,笑盈盈的来到了任以诚面前。

    少女生的很漂亮,明亮的双眸仿佛会笑,整个人透着一股清雅的气质,看起来跟公孙策很配。

    任以诚点点头,笑道:“姑娘客气了,不介意的话,叫声大哥就是了。”

    陈鸢莞尔一笑,从善如流道:“任大哥也直接叫我小风筝便是。”

    展昭惊叹道:“任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公孙大哥真的在小风筝这里抽到了三次咸卦!”

    陈鸢道:“我也很想知道。”

    非但他们两个好奇,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好奇。

    任以诚呵呵一笑:“这卜算之事本就是在泄漏天机,若是说的太多了容易遭天谴。”

    他看向陈鸢,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陈传老人的玄孙女。”

    陈鸢惊讶道:“你连这个也知道?”

    任以诚眉头一挑,神秘莫测道:“我还知道你是孤星逐月之命,要孤独终老一辈子,但其实是患有先天性的心疾。

    既然你现在陪在我们公孙公子身边,那想必他已经将养心丸给你了,怎么样,感觉如何?”

    陈鸢目瞪口呆,随即拱手叹服道:“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先前金大夫也曾替我诊过脉,却自言无能为力。

    没想到,任大哥竟如此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任大哥不但武功盖世,医术更是旷古烁今,实在令小妹钦佩之至,不胜感激。”

    任以诚悠悠一叹,缓声道:“我们公孙公子情路多舛,这次难得遇到一个知心人,我这当兄弟的,当然得为他出份力。”

    公孙策和陈鸢闻言,不禁同时有些脸红。

    “你有事说事,少拿我开涮。”公孙策恼怒道。

    任以诚揶揄道:“我这是替你高兴,好不容易这次你没看错人,包大娘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什么看错人?”陈鸢茫然的看向了公孙策。

    公孙策连忙摆手,慌张道:“没……没什么,你别听他们瞎说。”

    “先别说笑了。”

    包拯沉声道:“现在东西找到了,咱们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展昭疑惑道:“除了回去把天芒交给皇上,还能怎么办?”

    公孙策神色凝重道:“没那么容易,试问庞家怎会坐视这千年神物落入皇上手中?回去的路只怕不好走啊……”

    包拯忽地脸色大变,失声道:“坏了,我娘和常雨要出事。”

    “大意了。”任以诚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自己提前拿到了天芒,剧情已经产生了变数,或者说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变数……

    虽然皇上和庞家都不清楚天芒的真相,但他们也绝不会让天芒落入对方的手中。

    现在,包大娘和常雨,就是唯一能令自己这方低头,交出天芒的机会。

    展昭后悔道:“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她们俩个都带出来。”

    任以诚道:“以常雨的武功,想要擒她们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活人才有利用价值。”

    “咱们立刻赶回京城。”包拯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多等下去了。

第十三章 杀灭央!下(完)

    天色阴暗。

    冷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

    凋枯萧索的树林中,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是常雨,脸色凝重之极。

    她不得不停下来。

    马已经被射死,四周更包围近百余名看起来十分精悍的士兵,在虎视眈眈。

    “动手,抓活的。”

    伴随一声令下,兵刃出鞘之声接连响起,刀光与剑影齐齐闪动,向马车蜂拥蚁聚而去。

    锵然一声,寒光瞬起。

    常雨扔下马鞭,随身长剑已凌然出鞘,手腕一抖,瞬间爆出一片银芒,雨点般倾盆落下。

    剑锋无情。

    面对七杀剑诀,人命犹如纸帛被轻易撕裂!

    没有兵刃碰撞声,没有火星飞溅,只有身体被利刃划破的声音。

    快绝凌厉的剑法,令人难以捉摸,围杀之人根本看不清常雨是如何出手的。

    她围着车厢,身形飞旋,闪转腾挪。

    每一剑挥出,都会有一个人倒下,马车四周已堆砌了不少尸体。

    但是那些人却是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似乎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突然间,电光飞闪。

    两点星芒带着急劲的破风声,向常雨的面门激射而来。

    常雨手臂一扬,剑尖连挑,两点星芒立时被剑劲弹开,射到了四周的树杆上。

    与此同时。

    马车两边同时有两道人影窜起,各自扔出一只飞爪,扣住了车厢的顶檐,用劲一拉,就听“咔嚓”一声,车厢当即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神色惊慌的包大娘。

    剑光急闪。

    常雨手中剑锋回转,接连四剑几乎在同一时间挥出,“嗤嗤”声响中,剑气破空,纵横四射。

    那四人身形犹未落地,登时被剑气击中,如断线风筝一般抛飞出去。

    “逼她下车。”

    又是一声令下,围杀之人当即挥动手中兵器,朝着马车重斩而下。

    常雨见状,真气加催,长剑悍然横扫出手,在解决周身敌人的纠缠后,一把揽住包大娘,拔空而起。

    紧跟着,“轰”的一声的响起,马车也步上了车厢的后尘,变得支离破碎。

    常雨人在半空,右脚猛地在身旁大树上一蹬,借力凌空换向,带着包大娘急掠而出,意图脱身。

    谁知就在这时,地面中突然升起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向两人笼罩了过来。

    常雨神色一惊,不假思索,当即挥手一剑劈下,剑气勃发,“刺啦”一声,大网当场一分为二。

    但她这一劈之下,也耗去了适才所借之力,只得无奈落地,再次陷入了包围之中。

    厮杀继续,喝声震天。

    渐渐地,常雨的身上被敌人的鲜血染红,地上的尸体愈来愈多。

    但是,她的剑仍旧犀利,不断收割着人命。

    九大窍穴全部贯通,现在她的真气还很充足。

    再加上,来人心存顾忌,不敢下死手,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带着包大娘逃出生天。

    随着围杀之人不断减少,包围圈愈显薄弱。

    以包大娘为中心,常雨凭借一人一剑,将周遭三尺范围,守得滴水不漏。

    外围处。

    领头之人眉头紧皱,他万没想到,这看似娇弱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武功。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她给杀光。”

    思忖间,他悄然挥了挥手,随即就见包围圈中,两道人影贴着地面翻滚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飞索,缠住了常雨的双腿。

    常雨猝不及防,身形剑法立时便慢了一瞬,惊愕间,人群外又有两人跃出,同样甩出飞索,将她双手也缠了起来。

    接着,她就被四股强劲的力量,将她往包大娘的反方向拉去,脚下登时一个踉跄。

    “常雨!”

    包大娘一声惊呼,已然落在了敌人手中。

    常雨心急如焚,猛地右足顿地,体内真气一沉,稳住身形,同时双臂运劲一震,周身真力沛然而出,四肢上的飞索瞬间化为寸碎。

    而这时,敌人已准备将包大娘带走,押着她向包围圈外走去。

    “伯母!”

    常雨长剑一挺,掠身而出,却听远处那领头之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拦住她。”

    他话音未落,手下之人已纷纷出手,只见寒星点点霎时爆绽开来,那是数不清的暗器,快如疾风,密如骤雨。

    常雨瞳孔极速收缩,足下一点,急冲的身形倏然停止,旋即抽身暴退,同时长剑疾舞,在身前形成一道绵密的剑网。

    一连串的“叮当”声响,似珠落玉盘,响彻不绝。

    待暗器被尽数击落,常雨已被逼出数丈之外,包大娘则已被带出包围圈外。

    正当她心焦之际,树林外忽有一道剑光破空而来,似惊虹掣电,迅疾直奔包大娘的位置射去。

    随即,只听得两声惨呼声响起,控制包大娘的两人已横尸倒地。

    “展昭!”包大娘喜出望外。

    展昭点点头,果断施展轻功,带着包大娘闪身而出,并提醒道:“常雨姐姐,快退!”

    常雨闻言,二话不说,当即转身离开。

    变故陡生,那领头之人正自吃惊,地面又突然传来剧烈震动。

    “这是……”

    他话刚出口,胯下马匹猛地发出一声长嘶,一道璨然刀气骤然拔地而起,已将马腹穿透。

    悲鸣声中,连人带马,命丧当场。

    与此同时,方圆十丈之内,亦有无数刀气自地面轰然爆发而出,石破天惊。

    霎时间,在场剩余的围杀之人,如坠刀山地狱,无不肢体横飞,分尸当场。

    须臾过后,当刀气散尽,大地已被鲜血染红,只余残尸遍地。

    不远处。

    任以诚化去争锋,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后,转身向树林外的众人走去。

    “娘,常雨,你们没事吗?”包拯关心道。

    包大娘摇头道:“没事,多亏了常雨。”

    常雨心有余悸道:“幸好你们及时感到,不然我也束手无策了。”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包拯问道。

    包大娘道:“京城里出事了,我们觉得势头不对,就找机会逃了出来。”

    说完,她又将冠龙噬月的事情讲了出来。

    公孙策诧异道:“京城里守备的那么严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常雨道:“这还得多谢任大哥,之前教给我们的《怜花宝鉴》里面记载着易容术。

    我临阵磨枪,照着上面的方法给自己和伯母易了容,这才侥幸从京城脱身。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被刚才那帮人给发现了行踪。”

    包拯道:“你们逃出了京城,必然要找我们汇合。

    而我们的路线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找到你们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一直易容也没用。”

    公孙策问道:“知不知道要抓你们的是谁的人?”

    常雨和包大娘都摇了摇头。

    “我去看看。”包拯说完,迈步走进了树林。

    “嘶——”

    当看到树林里的景象时,包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胃里边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那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恶心欲呕。

    “是皇上的人。”包拯扭曲着面容走了回来,显然还有些不适。

    公孙策皱眉道:“你确定?”

    包拯道:“那是郑王府的人,我失踪前曾在王府待过,见过那个领头的。

    这帮人恐怕就是皇上仅有的那一千多亲兵的一部分了。”

    包大娘担忧道:“儿子,京城现在局势混乱,庞家随时准备发难,皇上的皇位看来已是岌岌可危,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包拯沉声道:“天芒还在咱们手里,不论是皇上和庞家,最后都不会放过咱们,所以我得回去,做个了结。”

    任以诚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办好了,包拯你带他们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等事了之后,我再去找你们。”

    包拯思索道:“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恐怕还不够,我若不在,皇上和庞统一定会起疑心,到时还是逃不开的。”

    任以诚道:“那就咱们两个一起,展昭,你护送他们先回凤凰镇。”

    展昭断然道:“不行,出生入死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展昭。”

    “还有我公孙策。”公孙策的态度也很坚决。

    任以诚道:“这件事情人多无益,你们两个必须肩负起保护伯母她们的责任。

    我和包拯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了天芒,他们想必无暇他顾。

    况且,人越少,脱身的几率也就越大。”

    “好吧。”

    展昭和公孙策对视了一样,一.asxs.了点头。

    两人带着包大娘、常雨、小狸、小风筝四人,决定改路前往凤凰镇。

    “楚楚,听话,跟他们一起离开,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任以诚摸了摸楚楚的头顶,柔声劝道。

    “我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儿,就算是死也陪你一起。”

    在楚楚看来,这次的行动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任以诚皱着眉头,想要再劝,但看着楚楚那不容拒绝的眼神,最后唯有无奈一叹,答应了下来。

    翌日。

    三人快马加鞭,已来到了汴梁城外的十里亭前。

    楚楚感慨道:“熟悉的地方,当初就是在这里,为了六子的事情,大家险些丢了性命。”

    包拯双耳微微耸动,叹息道:“熟悉的地方,只怕还有熟悉的人。”

    他话音刚落,蹄声骤响,似战鼓雷鸣,惊天动地。

    三人寻声看去,只见城西方向,尘土飞扬,数不清的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当先一人身穿龙袍,赫然正是当今天子——赵祯。

    亭前十丈外,赵祯勒马驻足。

    “包拯啊,你果然不负朕望,这趟真是辛苦你了,快将天芒拿出来吧,朕有重赏。”

    “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充满嘲讽的大笑声,庞统也来了,带的兵足有赵祯的两倍。

    任以诚笑道:“还有熟悉的场面,真是有点让人怀念啊!”

    庞统朗声道:“赵老六,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拿什么赏赐别人。

    包拯,你把天芒交给我,事成之后,我保你来去自由,后半生安枕无忧。”

    他也不说什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大家都是聪明人,他知道包拯心里的想法。

    经历过现在这种局面,他知道包拯绝不想再跻身朝堂,只会躲得越远越好。

    赵祯的脸色难看无比,看着庞统的兵马,整个人如坠冰窖。

    终究还是来不及了吗?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天芒了。

    赵祯凝目注视着包拯,沉声道:“包拯,你是朕少有可以称作朋友的人。

    我想,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吗?”

    包拯呵呵一笑,隐隐透着几分讥诮之意。

    “草民当然不想让皇上您失望,但可惜,天意难违,皇上注定要失望了。”

    赵祯皱了皱眉,冷冷道:“包拯,你这是在逼朕,为了大宋江山,看来朕不得不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了。”

    他手一挥,身后兵马齐动。

    “赵老六,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庞统面带笑意,身后大军也列阵相待。

    这天下,已是唾手可得。

    “杀!”

    杀机弥漫,双方的吼声直贯云霄。

    “等等!”

    任以诚忽然站了出来,声音听起来不大,却将在场所有人的声音盖了下去。

    短短两个字,几乎蕴含了他全部的功力。

    “两位要动手也不急在这一时,这天芒乃是传说之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个未知数。”

    任以诚一边说着,一边将天芒盒子拿了出来。

    庞统道:“怎么,难道你想当众将它打开不成?”

    任以诚道:“没错,包拯奉命寻找天芒,现在已经到手,就差验货了。

    你们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这传说中的神药,是个什么模样?”

    庞统道:“实话说,我对这什么长生不老药半点兴趣也没有。

    如果真有这东西,始皇帝又岂会在半百之龄,病逝而亡。

    人生百年,七十者稀,贵深不贵长,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完成我的梦想。

    让这大宋百姓,过上比在赵祯的统治下,更好的日子。”

    赵祯怒斥道:“天子之位,唯有德者居之,你一个犯上作乱的逆臣贼子,何德何能?”

    庞统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你若真有本事,又怎会落得眼下这步田地。

    若论治国之能,我庞统更是胜你千百倍。

    没有我,大宋不知有多少土地会被辽人夺走。”

    任以诚打断道:“这种事,你们之后慢慢讨论。

    现在重点是这天芒,打开之后,我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里面无论是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庞统淡淡道:“那就有劳任大侠了。”

    赵祯看着包拯,目光中透着寒意。

    “包拯,你当真要这样做?”

    包拯默然不语,眼下这局面,他根本无能为力,能倚仗的只有任以诚那非人的武功。

    任以诚嗤笑道:“你派人去捉包大娘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后果了。”

    他拿出了那个十字型的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插入了天芒盒子的钥匙孔中,轻轻一扭。

    “咔”的一声,机括转动声随之响起。

    原本圆形的盒子,如莲花绽放般打开了。

    空的!

    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赵祯勃然变色,失声大喊道。

    庞统则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赵老六啊赵老六,你视之为救命稻草的东西,原来是个天大的笑话,这可真是天亡你也,可笑,实在可笑……”

    包拯缓声道:“这就是我说的,皇上注定会失望的意思。”

    “为什么?”赵祯犹自无法相信。

    包拯道:“昔年,太祖皇帝其实也曾派陈传老人寻找过天芒。

    他找到了埋藏天芒的地方,等他离开以后,留下了一首诗。

    天亡子,子亡人,子亡子,人亡子,人亡,子亡,天亡。

    根据阿诚跟我说过的埋藏天芒的地点的种种讯息。

    诗里的天就是天芒,子就是指老鼠。

    简而言之,天芒曾在一场地震中被震了出来,然后被耗子吃了。

    耗子吃了天芒开始发疯,攻击人类,攻击同类,最后就什么都没了。

    皇上您苦心筹谋三载,让包拯帮你找寻的就是一个空盒子而已。”

    “真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夙兴夜寐枉徒劳啊!”

    任以诚感慨了一句,同时也不由暗自腹诽,这么精巧的机关盒子,居然可以被地震给震开。

    真不知是该说机缘巧合,还是乾坤莫测了?

    玄奇,太玄奇了!

    如此情形,庞统是志得意满,赵祯则失魂落魄。

    亡国之君似已成注定。

    “两位慢慢玩儿吧,我们就不掺和了,告辞!”

    任以诚说着,拉起楚楚和包拯,毫不犹豫,果断离开。

    “任大侠,还请留步。”赵祯突然开口。

    “嗯?”任以诚惊讶的停住脚步。

    赵祯恳求道:“还请任大侠助朕,哦不,是助我一臂之力,擒了庞统。

    事成之后,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没兴趣,再见。”任以诚抬脚就走。

    赵祯急道:“两位都是庞统的眼中钉,肉中刺。

    今日他一旦篡位成功,难道两位还有活路?两位的家人也必将无可幸免。”

    “呵呵,好一个挑拨离间。”

    庞统笑道:“不过,赵老六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庞统的天下,绝不允许有不受控制的存在。

    尤其是天字第一聪明人,和天下第一高手。”

    包拯霍然回头,怒视他,冷声道:“你想食言?”

    庞统耸了耸肩,哂笑道:“我说了是你把天芒给我才放你,可你没给我呀!”

    说着,他挥了挥手,身后弓箭手当即搭弓引弦。

    武功再高,也难抵这万箭齐发,这正是他对付任以诚的底气所在。

    以任以诚的本事,一日不死,他的皇位就一日坐不稳。

    “放箭!”

    “护驾!”

    庞统下令的同时,赵祯的兵马连忙举起盾牌,组成盾墙。

    “崩!”

    不计其数的箭矢脱弦而出,密密麻麻,似黑云压城。

    包拯和楚楚早已将真气催谷到极限,但他们知道这没用。

    “阴符七术·灵蓍损悦!”

    任以诚足下一顿,体内灵力沛然运转开来,伴随双手印诀,霎时昊光大盛,形成一道光罩将三人扣住。

    光晕流转,内中符箓闪现,坚如铜墙铁壁,万箭难破。

    “这……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武学!!!”

    庞统大惊失色。

    “庞统,你本来有机会当皇帝的。”

    任以诚眉头微皱,挥手虚握,争锋上手。

    “楚楚,让你见识一下我新练成的刀法,神刀斩!”

    刀光闪动的瞬间,人刀合一。

    乍见月影横空,十余丈的距离一闪而过!

    庞统心中寒意陡生,随即却见任以诚又回到了原处,仿佛从不曾移动过。

    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主……主公,您……”

    庞统身旁的副帅一脸惊恐。

    “怎么了……”

    庞统疑惑着,突然感觉脑门一凉。

    “您裂……裂开了!”

    副帅已然面无人色,在他惊悚的目光中,庞统连人带马,由上到下,整整齐齐的分裂成了两半。

    一念之差,原本触手可及的皇位,没了。

    赵祯在庞统分尸倒地的一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任以诚悠悠道:“皇上,这次算你走运,剩下的你要是搞不定,那就干脆退位让贤吧。”

    “有劳任大侠!”

    赵祯欣喜若狂,对方已是群龙无首,没了主心骨的军队,人再多也难以成事。

    “你当你的皇帝,千万别再对我的朋友动歪脑筋,不然……”

    任以诚嘿嘿一笑,带着楚楚和包拯大摇大摆的走了,谁也不敢阻拦。

    离开的路上。

    楚楚犹疑道:“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任以诚反问道:“不然呢?”

    楚楚道:“要是皇上摆不平那些人怎么办?”

    任以诚道:“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谁有本事谁当去。

    这天下的百姓才不在乎到底是谁当皇帝,只要能让他们有好日子过,别的都不重要。

    实在不行,还有包拯在,让他当皇帝,再加上公孙策辅佐,想来应该不错的。”

    “你可饶了我吧。”包拯连连摇头。

    数日后。

    这天下到底还是没有改姓!

    赵祯倒是也有些手段。

    包拯等人决定留在凤凰镇隐居。

    有任以诚的威慑,他们相信皇上绝不敢来自讨苦吃。

    夜晚。

    寒风冷月。

    房间里,烛火摇曳。

    “你又要走?”楚楚的声音有些不高兴。

    任以诚无奈道:“实话说,我练功出了些问题,必须解决。”

    “什么问题?很严重吗?”楚楚焦急道。

    “也不算很严重,就是也许哪一天,咱们可能做不成夫妻,要改做姐妹。”

    “这……为什么?”

    “这是一种心魔,潜藏在我修炼的武功里的心魔,我必须去找办法解决。”

    “那……好吧,你千万注意安全,实在不行的话……姐妹就姐妹,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啊!混蛋,你又不老实。”

    “离别在即,**一刻值千金,别耽误了。”

    “唔~你总是这样,我还没做好给人当娘的准备。”

    “没关系,我可以用内力帮你逼出来。”

    “嘶~你轻点儿……”

第一章 任以诚 :我来了!

    日渐西斜,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鹰鸣。

    边疆之地,荒山石岭之上,任以诚自虚空中现出身形。

    “啧!刚来就赶上一场大戏!”

    任以诚挑了挑眉,面露微笑将目光投向了山脚的方向。

    下面是一间废弃的客栈。

    客栈的四周此刻围满了蒙头盖脸的黑衣骑士,看起来不像是善类。

    两个同样装扮的人,从客栈里冲了出来,用麻绳套着一名妇人的脖颈,飞快的在地上拖行。

    “娘,放开我娘……”

    妇人的身后,一个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柄比自己身体短不了多少的长刀,脚步踉跄的追了上来。

    初生之犊不畏虎。

    对于自己眼下所面对的情况,少年也许清楚,也许不清楚,但这都不妨碍他想要救自己的母亲。

    “希津津。”

    马声嘶鸣,一名黑衣骑士迎着少年策马奔来,手中长刀扬起,森冷的刀锋已瞄准了少年的头颅。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狰狞之色。

    “这场景,好生眼熟啊!”

    任以诚心念电转,同时足尖轻点,脚下一块碎石登时激射而出,随即他身形展动,急掠而下。

    “嗤”的一声。

    妇人颈上的麻绳被碎石击断,少年的身前也多出了一人,将他护住。

    黑衣骑士已奔至近前,对于突然出现的任以诚不由一愣。

    马不停蹄。

    就在错身一瞬,任以诚信手一抄,黑衣骑士的刀已被他握在掌中。

    轻描淡写,直似探囊取物一般。

    刀光乍闪,自黑衣骑士颈间划过,立时人头掉落,他胯下之马犹自不停,带着一具无头尸体,扬尘而去。

    “杀!”

    拖行妇人的两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厉喝一声,拔刀向任以诚冲了过来。

    任以诚拉起少年的手,右手横刀扫出,刀气透空,就听“嘭嘭”两声,那两名黑衣骑士已伏尸在地。

    “本座东厂大档头皮啸天,朋友,胆子不小,不过奉劝你一句,东厂的事你管不起,小心误了自己的性命。”

    声音自数十丈外的屋顶传来。

    一个满头白发,身穿黑鳞软甲,斜跨披风之人,正目带寒光,神情阴鸷的望着任以诚。

    皮啸天自报门户,希望能用东厂的名头震慑任以诚。

    能当上东厂大档头,他的武功和见识都绝非泛泛,可是以他的眼力,此刻却完全看不透任以诚的深浅,未免节外生枝,他必须要谨慎行事。

    “原来是东厂的人,难怪了,连这妇孺之辈都能狠下杀手。”

    任以诚心中暗道果然,皮啸天的名字,让他已基本确定如今自己身处何地。

    “恩人,多谢救命之恩。”

    妇人脸上带着险死还生的惊悸之色,快步来到任以诚身旁,抱走了自己的儿子,躲回了客栈里。

    “找死,给我杀了他。”

    皮啸天凝目打量着任以诚,他虽是心中忌惮,但想到自己的手下皆是东厂精锐,倒也不至于怯战。

    一声令下,包围在四周的数十名黑衣骑士瞬间有了动作,汹汹而出。

    违背东厂的人,无论是谁也休想活命!

    “哈!”

    任以诚轻笑一声,手指微挑,刀锋随之转动,落入双掌中,轻轻一拗。

    砰然一声,刀身当即化为碎片,受他真力一催,如天女散花一般,四散飞射而出。

    “哧哧哧……”

    利刃破空声响后,紧随而来的便是血肉被穿透的声音,围杀而来的黑衣骑士无一疏漏,在血花飞溅中,尽数坠马身亡。

    与此同时。

    皮啸天手中已多出了一张强弓,弓弦已拉满,如同满月,上面竟是搭了整整八只箭。

    在手下全军覆没一瞬,他也松开了弓弦,箭矢在他独特的手法之下,从四面八方向任以诚射去。

    一人出手,却犹如箭阵,纵横交错,封锁**八方,不留半分死角。

    “华而不实!”

    微一撇嘴,任以诚不闪不避,身躯微微一震,伴随一声轰然爆响,雄浑似海的真力自体内沛然翻涌而出。

    无俦气劲爆发,大地腾动,尘土飞杨。

    八只箭矢破空而来,尚不及近身便被震断,插落在地。

    这拐着弯射出来的箭,到底是不如直着射出来劲力足。

    皮啸天见状大惊,瞳孔极度收缩,右手下意识握住刀柄,还未及出鞘,却骤见眼前人影闪动。

    紧跟着,脑海中便传来一阵剧痛,如针扎,如刀绞,如火烧。

    任以诚左手负背,右手剑指则不偏不倚,点落在了皮啸天眉心之上。

    两人之间,原本相隔三十余丈的距离,被他转瞬跨越。

    “你到底是……”

    皮啸天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那个‘谁’字未出口,人便从屋顶颓然跌落。

    落地之时,已然没了生息。

    任以诚飘身回到地面,那妇人也带着儿子走了出来,再次连声道谢,并说明了自己乃是兵部侍郎杨宇轩的家眷。

    杨宇轩受东厂督主曹正淳迫害,已不幸被害。

    “大哥哥,你好厉害,比我爹还厉害。”少年看着任以诚,眼睛里满是崇敬的小星星。

    “等你长大了,也可以的。”

    任以诚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随即催动元神,在他眉心轻轻一点,给少年留了一份小礼物。

    一套不差的内功心法,和一套不差的武功招式。

    任以诚欣赏少年提刀救母时的勇气,值得嘉奖。

    “两位还不现身吗?”

    任以诚蓦地转身,朝着身后的房屋朗声开口。

    他那敏锐的灵觉早已发现那里有两道十分强横的气息在潜伏着。

    话音甫落,衣袂破风声随即响起,两道矫捷身影自屋后纵身而起。

    两个身穿黑衣之人,头上都带着斗笠。

    任以诚目光闪动,来人一个手持东瀛武士刀,另一个同样也用刀,样式古朴,却是正宗的中原兵器。

    天字第一号,段天涯,师承东瀛伊贺派的上忍。

    地字第一号,归海一刀,昔年霸刀之传人。

    在确定了自身的位置之后,任以诚自然也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锵!”

    忽地,兵刃出鞘之声响起。

    归海一刀猝然抽刀在手,身形犹未落地,隔空一刀已向任以诚劈斩而下。

    刀气如虹,快似电闪。

    任以诚眉头微皱,手臂扬起,真力自右掌中如罗网般透出,随即虚空一握,就听“噗”的一声,刀气崩然溃散。

    人影落地。

    晚风将斗笠上的黑纱吹起,露出了段天涯和归海一刀的面容。

    一者神色凝重,一者冷酷如冰,双目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任以诚攥了攥右掌,呵呵笑道:“好一式霸刀,够狠,够利,够劲儿。”

    这一刀的威力,虽然不及他自己的神刀斩,但比起当初花重锦的却是伯仲之间,其刀法之凌厉,可见一斑。

    归海一刀冷哼一声,正欲再次出手,却被段天涯拦住。

    “一刀,不要冲动,这兄台既然出手救了杨大人的家眷,想必不是敌人。”

    归海一刀冷冷道:“曹狗诡计多端,难保这不是他所设下的阴谋。

    依我看,还是斩草除根,免生后患的好。”

    段天涯道:“皮啸天是曹正淳的得力心腹,为了目的将他牺牲,代价会否太大了一点儿?”

    况且,若这位兄台当真有问题,以咱们的情报能力,不可能察觉不到。”

    归海一刀闻言,没有说话,却也没再拔刀。

    段天涯朝着任以诚拱了拱手,歉然道:“今日之事关系重大,我等不得不小心行事,还望兄台见谅。”

    任以诚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听你言下之意,该是为了她们母子而来的。

    正好我还在发愁怎么安置她们,现在就交给你们了,两位,就此告辞了。”

    “留步,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眼见任以诚要走,段天涯急忙拦住了他,并报上了自己二人的名字,只是没说明身份。

    能如此轻松的接住归海一刀的霸刀,这样的人由不得他不重视。

    归海一刀亦是目光灼灼。

    任以诚笑道:“我要是不说,想必这位归海兄一定会认为我是别有用心之人。”

    归海一刀依旧沉默,但握着刀柄的手,却表明了任以诚所言不差。

    “飘萍无迹任以诚,两位,我们会再见面的。”

    任以诚语声未落,人便已腾空而起,纵身远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对视了一眼,缓缓开口。

    “轻功高绝,内力更是深不可测,看来有必要通知义父,留意一下此人……”

第二章 会的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京城。

    护龙山庄,护龙堂。

    段天涯、归海一刀,以及一名容貌俊秀的白衣公子,正在对一个满身威仪的中年人,交代着这次的任务过程。

    段天涯道:“义父,杨大人的兵符,还有他的妻儿都已安置妥当。”

    “出卖杨大人的人是他的至交好友,天下第一君子白无瑕,现在也已经死在一刀的刀下了。”

    白衣公子侃侃而谈,正是护龙山庄大内密探,玄字第一号——上官海棠。

    “很好,你们干得不错,辛苦你们了。”

    铁胆神侯朱无视,当今皇叔,武功冠绝天下,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年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义父,这次我和一刀遇到了一个人,先我们一步出手救了杨大人的妻儿,武功极其高明。”

    段天涯详细的将任以诚的事情讲了出来。

    “任以诚……”

    朱无视闻言,眉头微皱,显然是不曾听闻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思忖间,他迈步来到书案前,提笔将任以诚的名字写在了纸条上,抬手塞进了座椅扶手下的洞孔中。

    护龙堂的下方是一座巨大的密室,乃是护龙山庄情报枢纽所在。

    情报之精确,堪称天下第一!

    片刻后,新的纸条传送了回来。

    朱无视打开后,目光不由一凝,上面赫然正写着‘查无此人’四个字。

    天、地、玄三位密探见状,面面相觑。

    上官海棠愕然道:“怎么会?以护龙山庄的情报竟然一点消息都查不到,这人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归海一刀冷冷道:“这人出现的实在蹊跷,武功路数也是前所未见,当日果真不该听天涯的话,放他离开。”

    他向来对段天涯是不服气的,凭什么对方是天字,而自己只是地字?

    段天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天下之大,难免有些隐世高人,查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朱无视沉声道:“能空手接住一刀的霸刀,放眼江湖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无端端出现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高手,只怕是祸非福,海棠,你稍后去找一下张进酒。”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应道:“海棠明白,有天下第一神探出手,定会有所收获。”

    她顿了顿,又道:“但愿他不是个奸邪之辈吧。”

    “怎么,你对这个人有兴趣?”归海一刀冷不丁开口问道。

    上官海棠道:“义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物色黄字第一号密探。

    以此人的武功,若是身份清白,说不定可以为招揽过来,给义父分忧。”

    朱无视呵呵一笑:“你倒是想得周到,只是这大内密探事关重大,半分也草率不得。

    你们三个是我从四千名孩童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前后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虽然为了对付曹正淳,我的确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足够调配,但是黄字第一号这个位置,宁缺毋滥。”

    “海棠明白。”

    “好了,你们下去吧。”

    数日后。

    任以诚来到了京城,站在了一处占地十分广阔的庄园之前。

    那牌匾上赫然写着“天下第一庄”。

    他本想去天牢会一会那传说中的不败顽童古三通,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吸功**》。

    这门武功是他日后真正修成《皇世经天宝典》的关键所在。

    当年在对付西域四魔的时候,任以诚曾在血魔的身上得到过一本《吸功**》,结果一番参悟之后,却发现这武功缺陷实在太大,根本派不上用场。

    可古三通的《吸功**》就不一样了,以他和朱无视修炼的效果来看,完全没有副作用。

    只是,任以诚万没料到,自己居然来晚了一步。

    眼下京城里暗流涌动,到处都能看到东厂的番子,百姓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百姓们不知道,但任以诚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今太后失踪了。

    这件事意味着,古三通已经死了,任以诚的想法落空了。

    眼下唯有在朱无视身上想办法,不过他也清楚,铁胆神侯,老谋深算,城府心机足可用恐怖来形容。

    还有那吸收了近两百人而得来的功力,自己到底是不是对手,还是个未知数。

    想要从此人身上打主意,实在难于登天。

    但所幸,朱无视也不是全无弱点……

    “这位公子,天下第一庄重地,不得擅入,若非前来考核,还请速速离去。”

    庄门口的守卫出言提醒,态度很客气。

    谁知道来的是不是哪个不世出的奇人异士,敢来这里搏天下第一名头的人,几乎都不是好惹的。

    至于为什么是几乎,谁让庄里还有一位天下第一懒人……

    任以诚微笑道:“巧了,我就是来考核的,劳烦引路。”

    “公子,请。”

    守卫虚手一引,带着任以诚进了庄内。

    庄子里不但很大,布置也很精巧,处处都透着一股有钱人的气息,但绝不庸俗。

    不论是李寻欢的李园,还是他在凤凰山魔刀门的总部,都远远不及这里。

    行至一处大厅,两人停住了脚步。

    厅里也很大,里面坐满了人,毋庸置疑,这些就是各种各样的天下第一。

    大多数都是武林中人,任以诚打量了一圈,十八般兵器一样不缺,一样不少。

    这些人也在打量着任以诚,眼神中俱都透着敌意,虎视眈眈。

    在不确定任以诚要考核的内容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被挑战的可能。

    而一旦输了,损失可谓是惨重之极。

    嗯……除了一个始终在角落处呼呼大睡的人。

    “佳客临门,还望见谅,在下上官海棠,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内厅的方向,上官海棠手持折扇缓步而出,对任以诚拱手一礼。

    “庄主客气了,久闻上官庄主大名,任以诚有礼了。”

    任以诚看着眼前之人,对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透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

    但仍旧英气逼人,风度翩翩,正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虽然,他知道对方是个姑娘家。

    听到任以诚的名字,上官海棠不禁一怔,心中暗忖:“这就是大哥和一刀说的那个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是巧合还是……”

    她目光闪动,仔细打量起了任以诚,相貌堂堂,一身黑色的衣袍,跟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不知任公子师承何门何派?想要考核的内容又是什么?”

    上官海棠不露声色的问道。

    任以诚随口道:“任某自幼随家师居住在关外祁连山中,少涉江湖,就我们师徒二人,算不上什么门派,至于要考核的内容……“

    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住了,他光想着要来考核,却没想过到底要考什么。

    厅里的其他人,此刻全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仿佛在等待判刑的犯人一般。

    任以诚暗自纠结,久不开口。

    “公子何以欲言又止?”上官海棠疑惑道。

    任以诚挠了挠鼻尖,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会的有点儿多。

    十八般兵器,拳掌指爪,医术、毒术、易容、我都还算精通,这一时之间还真难以抉择。”

    “哈?”上官海棠脸上的神情,和握着扇子的手同时僵住了。

    这是哪儿来的奇葩?

    “好大的口气,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伴随一声冷哼,众人中一名身高八尺,壮如铁塔,脸上满是络腮胡子的大汉站了出来,神色极为不满。

    “这位兄台是?”被打乱思绪的任以诚,抬眼看向了大汉。

    大汉冷笑一声,却没说话,眉宇间满是倨傲之色。

    上官海棠轻咳一声,介绍道:“这位是天下第一拳——拳镇山河,陈寒石前辈,以一十八式镇岳神拳和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名闻江湖。”

    “原来如此。”

    任以诚恍然点头,看了看这位天下第一拳,挑眉道:“那就是你了。”

    唉!枪打出头鸟,谁让你要站出来,那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了。

    陈寒石的脸色极之难看,阴沉欲滴。

    其余的人则全都松了口气,换上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自不量力。”

    陈寒石足下一顿,浑身肌肉清晰可见的鼓胀起来,将衣衫紧绷绷的撑了起来,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映照之下,更是隐隐散发出了淡淡幽光。

    轰!

    一拳纵贯而出,气势汹涌如山岳横行。

    真力激荡间带起一阵猛烈劲风,卷动厅中四周帘幔和桌上茶杯酒盏“哗哗”作响。

    任以诚见状,眉角微扬,这片江湖的整体武力值要比之前的高出很多。

    能得到天下第一庄的认可,这人的拳法,确实不俗。

    “退!”

    任以诚轻喝一声,右臂挥拳迎上,谈不上什么招式,比起陈寒石来全无威势可言,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砰然一声。

    两人双拳对撞,随后就见陈寒石“嗖”的一下,似断线风筝一样从大厅里倒飞而出。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旋即又掀起了一片哗然,均是大感难以置信。

    任以诚对着自己的拳头吹了口气,看着上官海棠微微一笑:“我赢了。”

    上官海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任以诚武功高强,但此刻仍是震惊不已。

    “恭喜,从此任兄便是我天下第一庄的座上宾。”

    其余人也纷纷出言恭贺,他们都意识到,这人不好惹。

    毕竟陈寒石的武功在这众多天下第一中也是排的上号的,现在却如此轻易的惨败在了任以诚的手下。

    寒暄了一番后,上官海棠亲自带着任以诚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前。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了,还有这是你天下第一拳的令牌。

    凭此令牌,你可以在庄内享用一切,并且在全国各大城镇里,所有万三千大官人旗下的生意,也都可以免费享用。

    当然,天下并没有真正白吃的午餐,享受这些便利的同时,你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明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庄主尽管来找我便是。”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笑道:“如此最好,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任以诚道:“还真有,我需要一个炼药的炉子,以及药材,很多药材。”

    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第三章 筹谋

    “嗯?”上官海棠诧异的睁大了双眼。

    任以诚悠悠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会医术么,手里正好有个药方想要研究一下。

    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资源,那当然不能浪费。

    看庄主你的脸色,似乎是有伤在身,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庄主诊治一番?”

    他心知自己想要达成目的,还是得露一手真本事,才能令人信服。

    “任兄好意,海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官海棠稍加思量便答应了下来,正好可以借机探探对方的底细。

    两人进了小院。

    客厅里面布置的清幽,朴素,是任以诚喜欢的风格。

    “有劳任兄了。”上官海棠坐下后,直接将手臂递了出去。

    “举手之劳而已。”

    任以诚抬手按住了她的脉门,数息之后便再开口道:“庄主的经脉有被灼烧割裂过痕迹,却无外伤。

    这武功路数刚猛霸道中还夹杂着刀气,看来跟庄主交手的人用的该是一类凝气成刀的武功。”

    上官海棠闻言,眉头一挑,赞叹道:“任兄好眼力,海棠正是被人用火云刀掌法所伤。”

    任以诚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金针,笑道:“庄主若是信得过我,就让我给您扎上几针,保证针到病除。”

    上官海棠也不矫情,莞尔道:“进了天下第一庄就是自己人,海棠当然信得过任兄,请。”

    任以诚让她转过身去,挥手间将六枚金针扎在了她背后督脉的穴道之上,旋即叠指轻弹。

    其实这点儿小伤,他若是直接帮忙运功疗伤会更快,但是如此一来便无法显示出他医术的高明。

    金针震颤,发出悦耳轻吟。

    上官海棠登时便感觉到体内生出一股温润之气,如清泉一般流向受损的经脉,抚平创伤。

    须臾后。

    任以诚将金针收回,提醒道:“好了,庄主可以试着运气,感受一下。”

    上官海棠闻言,当即深吸一口气,内力催运之下已然畅通无阻,之前受伤所导致的气脉凝滞的现象已全然消失。

    “受伤后,我曾找天下第一神医赛华佗前辈帮我看过,以他的本事我也至少要再修养两日才能复原。

    任兄的医术实在高明,已在天下第一神医之上,海棠佩服。”

    她师承无痕公子,除了武功之外,奇门遁甲,医卜星相都有所涉猎。

    所以她十分清楚,无论武功还是医术,想要达到任以诚这个地步,是有多么的困难。

    眼前这个人,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上官海棠心思飞转,耳边再次传来任以诚的声音。

    “庄主,我想要的东西,没问题吧?”

    上官海棠颔首道:“炼药的炉子好办,你把要求说出来,我让人给你准备。

    至于你需要的药材,就麻烦你列一个清单给我。”

    任以诚找来了文房四宝,笔走龙蛇的写了足有快一盏茶的工夫后,交给了上官海棠。

    “嘶——”

    上官海棠倒吸了一口凉气,清单上列出的药材有大补的灵药,像灵芝,雪莲,七色紫萝……

    更有不少剧毒之物,断肠草,毒心草,渡命花……

    林林总总近百种药材,无一不是万金难求的珍贵之物。

    最关键的是,上边写着要持续供应。

    上官海棠看了看手里的清单,又看了看任以诚,不由嘴角微抽,一脸头疼的模样道:“任兄,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任以诚讪讪笑道:“你也知道,研究新药不可能一次就成功的,那个……要是不行的话,我也不强求。”

    清单上的正是炼制亡命水的材料,这些东西不但贵还不好找。

    任以诚虽然有钱,但是对于这些东西而言,却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绝命司为了研究亡命水,创立了阎王鬼途这个组织,又不知用了多少年将其发展壮大,这才足够的资源支撑。

    而任以诚不但钱不够,人也不够,所以他只得把主意打到了天下第一庄上。

    此地真正的老板乃是大明朝的首富万三千,全天下只有这个人,拥有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能找到任以诚所需的东西。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林诗音的死给任以诚敲响了警钟

    自己虽无惧生死,但自己的朋友却不行。

    上官海棠平复了一下心情,咬牙道:“行,怎么不行,你要的这些东西虽然麻烦,但还难不住天下第一庄。”

    她顿了顿,话锋忽地一转,又道:“不过,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无妨,那就麻烦庄主了。”任以诚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着急。

    “那海棠就告辞了。”

    上官海棠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了,生怕任以诚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离开任以诚小院后,她出了天下第一庄,径直赶往了护龙山庄。

    “义父,海棠有事禀告。”

    “什么事?”

    “那个任以诚今天打败了天下第一拳,加入了天下第一庄。”

    “哦~那你打探出什么线索没?之前天下第一神探无功而返。

    这人就仿佛凭空冒出来到一般,让人不得不防啊。”

    “此人除了武功极高之外,医术更是登峰造极。

    日前我被乌丸火云刀所伤,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被他给治好,他的医术很可能已在赛华佗、赛神农两位前辈之上。

    另外,他还跟我要了很多奇珍药材,说要研究一个药方。”

    “海棠你多年来打理天下第一庄,也算是阅人无数,你觉得这个人……信得过吗?”

    “嗯……眼下还无从分辨,不过依照孩儿之见,此人虽然有些厚脸皮,但观其举止作风,却也不失坦荡,应该非是奸邪之辈。”

    “也罢,既然他撞到了你手里,倒也省了不少麻烦,你就辛苦一下,负责监视观察他。”

    “孩儿领命。”

    上官海棠离开后,朱无视目光凝沉,口中不断重复起了任以诚的名字。

    。。。。。。。。。。

    夜色渐临。

    用过晚饭,任以诚盘坐在床榻上,默然沉思着。

    按照以往的惯例,自己想要离开就必须打败这里武功最高的那人。

    毫无疑问,这人肯定就是朱铁胆。

    自己还计划着谋取他的《吸功**》,注定了要站在他的对立面。

    所以,必须得想个克制对方吸功**的办法。

    “吸收功力,吸,收,收……化运发……嗯!”

    自言自语中,任以诚蓦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门武功。

    混沌渺无极,双分日月明。

    识海浩瀚,任以诚闭上双眼,找到了这门武功的心法口诀。

    先以自身真气化分阴阳,在体内凝聚日月双劲,再使两股气劲汇流交融,最终便可形成一股坚若磐石,难以化消的混沌气劲。

    时间在任以诚悉心参研中悄然而逝。

    转眼已是翌日清晨,晨光微熹,透窗而入。

    任以诚长吸了口气,旋即再次闭目凝神,催运真气化为两股,分别流向任脉与督脉之中。

    至刚至猛,无坚不摧的星辰变真气缓缓有了变化,任脉中的真气化为至阴,督脉中的真气化为至阳。

    阴阳之气流转周身百骸,按部就班的向着日月双劲凝聚成形。

    当需要将两股劲力融合之时,任以诚全力运转元神,小心翼翼的控制着。

    就在交汇一瞬,任以诚身形剧震,双眼猛然睁开,紧跟着就是“噗”的一声,当即一股逆血夺口而出。

    “咳咳,果然没那么容易……”

    任以诚的根基,想要同时控制两股真气倒是不难,可要让两股属性完全相反的真气融合,他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适才,日月双劲融合失败,直接在他体内爆发开来,以致脏腑受创,经脉受到了一些损失。

    所幸,他凝聚的真气并不多,再加上蜕变**护体,总算问题不大。

    这门武功,属实不是那么好修炼的。

第四章 帮忙?试探。

    日头偏西,黄昏渐起。

    任以诚依旧盘坐在床榻上,丝丝屡屡的真气自体内源源溢出。

    伴随他不断运功行气,那毫无血色的苍白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床榻前的地面上,积聚了一大摊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两日,任以诚一直在吐血和疗伤之间往复循环,日月双劲的融合,总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数次的真气爆发、反噬,若非有蜕变**那强大的生气护体,现在他的尸体都已凉透了。

    在日月双劲之间,仿佛存在着一层隔膜,他感觉只要捅破了这层隔膜,就可以大功告成。

    可偏偏又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将他牢牢的卡在这里,不得寸进,犹如天堑一般。

    “唉!”

    任以诚睁开双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当初败给逍遥王那一次之后,自己这两年就一直都顺风顺水的,几乎都忘了自己的武学资质其实并不太好。

    如今这一身高绝修为,乃是靠着《七杀真经》取巧得来的,而往日所修炼的那些武功,只要内力足够,其他的都不成问题。

    但现在遇到的这个问题,却出在内力本身之上。

    所谓气随意动,任以诚心知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想清楚。

    自己需要顿悟,唯有悟通其中的关节所在,才能突破那层隔膜。

    可到底是什么呢?

    忽地,敲门声响起,并传来了上官海棠的声音。

    “任兄,在么?”

    “庄主,请进。”任以诚起身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

    上官海棠推门而入,问道:“在院儿里就听到任兄在唉声叹气,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任以诚摇头道:“没什么,练功出了点问题,不碍事。

    倒是庄主怎么有暇登门,莫非是我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上官海棠闻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哪有那么快,你要的东西有多麻烦,自己心里没数么?”

    任以诚道:“那庄主此来所为何事?若是有需要任某帮忙的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上官海棠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实不相瞒,海棠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情需要任兄帮忙。”

    任以诚笑道:“庄主还请直言便是。”

    上官海棠道:“此事本来是大内机密,但任兄身为天下第一庄的人,告诉你倒也无妨。

    数日前,当今太后被人从宫中掳走,经过多番查探,我们终于确定作案之人是今次前来和亲的出云国使者,太后如今就被藏在国宾馆中。”

    任以诚挑眉道:“需要我帮忙救人?”

    上官海棠点头道:“正是,出云国使者图谋不轨,而皇上已决定今晚要召见他们的利秀公主。

    他们一定会对皇上不利,原本皇上的安全是由段大哥还有一刀负责的。

    但大哥日前被利秀公主设计陷害,被关进了东厂大牢,现在皇上的身边就只剩下一刀自己了。

    利秀公主阴险狡诈,乌丸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觑,大哥曾言百招之内赢不了他,我实在担心一刀自己应付不过来。

    所以,要麻烦任兄你出手相助了,庄里的能人虽多,但是以武功而论,恐怕只有任兄你才能帮到我了。”

    任以诚恍然,这两日自己忙于练功,没想到事情已经进展到了尾声。

    他呵呵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跟庄主你要了那么多东西,出点儿力气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任某不过一介草民,若是贸然出现在皇宫恐怕不合适吧?”

    上官海棠道:“天下第一庄的人有特权,必要时可以出入皇宫。

    不过,这次任兄的目标不是皇宫,而是国宾馆。

    利秀公主为了让皇上放松戒心,将乌丸留在了国宾馆,并未让他跟随入宫。”

    任以诚道:“也好,那位一刀老兄对我有成见,不见面正好可以免生事端。”

    上官海棠笑道:“一刀这个人确实不太好相处,但其实是面冷心热,你不要介意,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任以诚耸了耸肩,看着窗外的昏暗的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劳烦庄主将国宾馆的位置告之,任某这便动身。”

    上官海棠指明了位置后,郑重其事道:“事关大明皇室安危,拜托了。”

    任以诚打了个响指,莞尔道:“为了药材,我会尽力的。”

    夜幕降临。

    任以诚施展开御气乘风的身法,借着夜色的掩护,清风一般悄然潜入了国宾馆。

    如入无人之境。

    国宾馆是用来接待外邦使臣的地方,面积十分之广阔,毕竟不能失了天朝上国的面子。

    想要在这样的地方找一个人,着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任以诚虽然清楚剧情,可也不记得太后具体是被藏在了何处。

    四下搜寻无果,任以诚藏身在一处房屋的顶檐上,突然听到下边传来脚步声。

    一个衣着打扮明显不是汉人风格的侍从,端着一个托盘向着一间偏殿走了过去。

    任以诚眉角一扬,暗忖跟着此人说不定能有所收获,正要动身,却又骤然停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之间,他心底猛地生出一阵警兆。

    “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

    任以诚目光一闪,心神凝聚,同时灵觉铺散开来,顿时感应到了一股隐晦至极,却又深不可测的气息一闪而逝。

    “动作好快!”

    任以诚心思飞转,那股气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座火山,纵然没有喷发,但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却足够让人忌惮,不安。

    放眼天下,在这方世界里,能有这种恐怖修为的人,大概就只有一个了——铁胆神侯朱无视。

    任以诚突然明白了,上官海棠找自己帮忙,很可能是一个试探。

    “能让铁胆神侯亲自出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任以诚嘴角微微上扬,旋即掠身而下,来到了那间房屋门外。

    想监视、想试探,随便。

    任以诚自问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嗯……至少现在还没有。

    屋子里,放着两个大瓮,分别装着一男一女。

    那个侍从正拿着水壶,往男人的嘴里倒水。

    “喝,给我使劲儿喝,我让你喝个够。”

    瓮里的男人也不挣扎,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对倒下来的水,来者不拒。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屋里的三个人均是大吃一惊。

    任以诚走了进来,看着瓮里的两人,笑呵呵的问道:“两位,需要帮忙吗?”

第五章 任以诚:跟我用毒,你还差得远呢!

    “不好!”

    那侍从悚然色变,正欲开口叫人,却见眼前人影一闪,紧跟着咽喉处一阵剧痛传来,已被捏碎。

    “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哇!好身手!”

    瓮里的男子一脸惊奇,随即又瞬变成了谄媚之色,恭维道:“这位公子,看你英俊潇洒,器宇轩昂,风度翩翩,气质不凡,一定不是那只乌贼狗的同伙,快来救救小非非。

    还有,还有,后边那位跟我一样被困着的老太太,可是当今的太后,救了她,你就可以升官发财,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呐。”

    看着眼前之人的滔滔不绝,任以诚无语的摇了摇头,暗道:“这货肯定就是成是非了,可真能说啊!”

    太后这时也接口道:“是啊,这位公子,成大侠说的没错,只要你救了哀家脱困,那哀家和皇上一定重重有赏的。”

    她见任以诚摇头,不禁有些心急。

    任以诚迈步来到两人身前,朝着大瓮上信手一拍,劲力过处,砰然一声,大瓮当即四分五裂。

    任以诚扶起因为被困在瓮里而腿脚麻木的太后。

    “有劳公子了。”太后一脸感激,倒也客气的很,没端着身为皇室之人的架子。

    任以诚笑道:“在下受天下第一庄上官庄主所托前来营救太后,分内之事,太后无需言谢。”

    太后恍然道:“原来公子是天下第一庄的高人,难怪能找到这里来。”

    “那个……太后老太太,还有这位公子,能不能等会再聊,先帮帮我,我中了那个乌贼狗的分筋错骨术。”

    成是非此刻正软绵绵的瘫在地上,就像条毛毛虫一样,动弹不得,讪讪地笑着,表情有些尴尬。

    “成兄弟是吧,好说,好说,这种事我在行。”

    任以诚嘴角带着几分揶揄的笑容,伸手在成是非的四肢关节处摩挲了几下,在一连串骨骼摩擦的“咔咔”声响后,成是非已然活蹦乱跳。

    “多谢,多谢,等出去之后,我一定请你喝酒,好好答谢你。”成是非拍着胸脯保证道。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几声冷笑。

    “想喝酒,等下辈子吧。”

    话音未落,任以诚就见一道人影从屋外疾闪而入,冷冰冰的目光充满了嘲讽。

    “完蛋,乌贼狗回来了。”

    成是非一见来人,不由大惊,但看着身旁的任以诚,瞬间又来了底气。

    “你个死乌贼狗,这回你成大爷有帮手了,看你怎么死。”

    乌丸阴沉着脸,冷哼道:“别着急,这次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说着,他身形猛地急冲而出,屈指成爪,直直向成是非抓了过来。

    “怕你,我是你孙子。”

    成是非仗着有帮手在侧,叫嚣着就要出手接招,却被任以诚抢先一步,随手一记直拳,劲凝如山,轰然迎上。

    乌丸猝不及防,拳掌交接,就听“啪”的一声,立时被震退了出去。

    不过,这一拳任以诚只用了四五成功力,乌丸只退了三步便稳住了脚步。

    “高手!阁下何人?”乌丸凝目注视着任以诚,神色慎重了起来。

    任以诚淡淡道:“来讨债的人。”

    乌丸眉头紧皱,露出不解之色,他确信自己不曾见过眼前之人。

    任以诚呵呵笑道:“数日前,你曾用火云刀打伤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不巧,我最近刚好加入了天下第一庄,既然碰到了你,当然得替敝庄主把场子找回来。”

    “原来如此,哼!那你也来尝尝我的火云刀。”

    乌丸话音未落,右手已竖掌成刀,隔空劈斩而出,刀气迅急如电,更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以至周遭数丈范围内,温度陡升。

    “要不要我帮忙?”成是非问道。

    任以诚摆手道:“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成是非提醒道:“那你小心,这乌贼狗的武功不简单。”

    “多谢。”

    任以诚再次一拳挥出,劲力翻涌,势如怒龙出海,沛不可当,引起虚空震爆,火云刀气一触之下,顿时化作星火四散。

    轰然一声,余波掀起一阵热浪,迫的太后与成是非后退连连。

    “嘶——”

    成是非倒吸了一口气,讶然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只乌贼狗,武功居然这么厉害。”

    与此同时。

    任以诚右臂飞探而出,隔空一掌,牢牢锁定乌丸。

    人未至,掌劲已迫压眉睫。

    乌丸心下一沉,对方实力远超自己预估,当即身形暴退,同时双掌连挥,十余道刀气几乎不分先后迸发出手,射向了任以诚周身各处要穴。

    任以诚见状,掌势无收,在身前画了个圆,催动螺旋真气,霎时生出一股强大吸力,将攻来的刀气尽数收纳,随着他右掌虚握,瞬间崩散于无。

    “该死,此人竟如此难缠!”

    乌丸暗骂一声,惊怒交加,却见任以诚如影随形,已杀至近前。

    眼见已是无可退避,他把心一横,倾尽周身之力,举掌相迎。

    他还有底牌。

    砰!

    两人双掌交接,劲力交摧。

    任以诚忽地面露诧异之色,对方掌力竟是有所变化,虽然同样是灼人肌肤的火辣,此刻却不再霸道猛烈,而是透着阴诡之意。

    “呵呵,我这毒心掌的滋味如何?”乌丸见任以诚神色有变,不禁得意起来。

    他这毒心掌传自魔教,毒性之强悍,比之五毒教的五毒功还要强上数筹。

    他苦心修习多年,自问没人能扛得住自己掌中所夹杂的毒性。

    不消片刻,对方就会毒发身死。

    然而。

    乌丸连催真力,哪知任以诚竟是泰然自若,全然没有中毒的迹象。

    “怎么会?”

    乌丸脸色再变,惊骇间,只觉一股雄浑无匹的真力反扑而回,更可怕的是,这其中还有他自己的毒心掌力。

    这股有毒的掌力在对方真力的推动下,犹如海潮倒卷入江一般,转瞬便冲破手臂上的经脉,迅速蔓延在周身经脉脏与腑之中。

    “唉!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任以诚嗤笑一声,收回了手掌。

    乌丸仰躺倒地,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毒素侵袭之下变得黢黑一片,已然没了生息。

    太后见状,不由被吓了一跳,连忙转移了目光。

    “哇!这也死的太惨了。”

    成是非倒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来到乌丸的尸体旁,伸手摸去,想要一探究竟。

    “我劝你最好别碰。”任以诚阻拦道。

    成是非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不解道:“为什么?”

    任以诚悠悠道:“他被自己的毒掌反噬,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毒,你要是碰了,立马就可以去跟他作伴。”

    成是非闻言一个激灵,连忙后退了两步。

    “自作孽不可活,活该这乌贼狗被自己毒死。”

    “遭了,这乌丸包藏祸心,那利秀公主显然也不是好人。

    哎呀,我的皇儿……”太后的神色突然变得万分焦急。

    成是非不以为意道:“太后老太太,您多虑了,那个什么利秀公主我交过手,武功马马虎虎而已。

    皇宫里那么多高手,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太后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两位大侠,就请你们看在我是一个母亲的份上,再帮帮哀家吧。”

    成是非道:“行,我威龙大侠最喜欢助人为乐了,咱们这就走。”

    任以诚道:“成兄弟,你保护太后,我先行一步,这样比较快。”

    好人做到底,为了打消朱无视的戒心,为了那些药材,辛苦就辛苦一下吧。

    暗自叹了口气,任以诚身子一晃,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六章 真正的女装大佬!

    为了方便外邦使臣觐见皇帝,国宾馆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

    向太后问清楚具体位置后,任以诚身法如飞,很快就进入了皇宫之中。

    宫里虽然守卫森严,但既然能被人把太后给掳走,那自然也拦不住任以诚。

    甚至连半点踪影都不曾发觉。

    毓秀宫。

    利秀公主在皇宫里的住处,在接近这里的时候,任以诚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猛烈的锣鼓声响。

    声音中夹杂着极为强横的内力,震耳欲聋,荡人肺腑。

    “是音波功,看来他们已经和利秀公主交上手了。”

    任以诚眉头一挑,随即催运真气,加快速度向毓秀宫急掠而去。

    “大胆刺客,竟敢擅闯皇宫禁地。”

    一个尖锐刺耳的厉叱声突然响起,紧跟着,任以诚就见到二十余名黑衣红披风的东厂番子,拔刀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领头的是个头花雪白,看起来慈眉善目,面白无须的老人。

    “曹正淳,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他了!”

    任以诚一眼认出了对方,身法却是不停,同时右臂猛然一掌推出。

    “轰”的一声,气爆如雷。

    掌劲隔空劈出,似排山倒海般席卷倾泻而下,那一众东厂番子不堪抵挡,登时便被掀翻了出去。

    “想跑……”

    曹正淳见状,冷哼一声,蓦地纵身而出,迅疾无论的冲向了任以诚,探爪朝他抓了过去。

    他奉皇帝之命,守在毓秀宫外,也听到了里面的锣鼓声,本是要前去查探,却碰巧发现了任以诚。

    指间真力凝聚,划出“嗤嗤”破风声响,若是被曹正淳这一爪抓住,就算不死也得掉三层皮。

    苦修了近一甲子的童子功,至精至纯的天罡元气,在此刻威力尽展无遗。

    眼见对方紧逼而来,面对这天下第三的高手,任以诚暂时不欲暴露实力,当即真气再提,身形陡然拔高三尺,然后凌空一个翻身,躲过了曹正淳的攻击。

    “天下第一庄的人办事,曹公公,你若再纠缠下去,皇上的性命可就难说了。”

    任以诚的声音遥遥传来,黑夜之中已难觅其踪。

    “哎呦!不好,差点让此人给耽搁了。”

    曹正淳勃然变色,抬手一拍大腿,急忙也带人追了上去。

    毓秀宫的庭院中,摆着九架大鼓和一面巨大的铜锣。

    只是敲锣打鼓的人都已死去,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细长的血痕。

    杀死他们的人,此时正在和他们的主子相互僵持,比拼着内力。

    段天涯已被归海一刀从东厂大牢中救出。

    两人此刻以二敌一,联手对付利秀公主,但却并未占得上风。

    他们一个被曹正淳施以酷刑,另一个则被音波功伤及脏腑,均是功力受损,后力不济。

    现在被利秀公主用白绫缚住身形,一时间竟是挣脱不得,神色凝重之极。

    利秀公主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她已听到适才外边传来的动静,对方的援手只怕顷刻便至。

    “该死!”

    利秀公主暗骂一声,不得不熄了将天、地两大密探解决的念头。

    眼下情势有变,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她心念转动的同时,双掌之中劲力变换,准备将对方二人震开。

    就在这时。

    她看到段天涯和归海一刀的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了惊诧之色。

    “段兄,还有这位归海兄,咱们又见面了。”

    任以诚的声音悠悠响起,飘然落在了三人身旁,笑着跟两人打起了招呼。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利秀公主脸色剧变,一股凉意生出,瞬间从脚底冲到了头顶。

    危险!极度危险!

    “可恶!”

    利秀公主的口中突然爆出了男人的声音。

    强烈的危机感让她不及多想,双掌猛然发劲,将天、地两大密探震退出去,然后就见她斜飞而起,整个人如箭一般射了出去,身法奇快无比。

    只是她快,任以诚比她更快!

    利秀公主逃出不足十丈,就惊见任以诚竟然对着自己迎面而来,剑指直指自己胸口。

    什么时候?此人动作之快,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惊愕间,她猛觉心口处一振剧痛传来。

    “噗!”

    伴随一声闷响,任以诚的剑指点落在了利秀公主的左胸之上,劲力透体而入,她的心脏顿时被绞为粉碎。

    砰然一声,变成尸体,砸落在地。

    “这么一张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脸,没想到竟然......”

    段天涯想到刚才听见的粗旷声音,不由一阵感慨。

    他忽然又想到了皇上,当今天子,堂堂九五之尊……

    唉!实在有些可悲!

    任以诚搓了搓手指,口中啧啧有声道:“在扮女人这方面,我愿称他为最强。”

    段天涯拱手道:“任兄,多谢了,若非你及时援手,我和一刀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多谢。”

    归海一刀冷冰冰的挤出了两个字。

    任以诚不禁瞪大了双眼,露出惊讶之色,这座冰山竟然会跟自己道谢,实在有些意想不到。

    归海一刀问道:“听海棠说你加入了天下第一庄,是她让你来的?”

    任以诚呵呵一笑:“不错,上官庄主担心两位应付不来,所以让我来搭把手。

    按照天下第一庄的规矩,我这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两位不必客气。”

    他看着归海一刀,发现对方在说到上官海棠的名字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了一抹温柔。

    虽然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被他看到了。

    忽然,毓秀宫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曹正淳终于来了。

    与此同时,三人还听到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呼救声。

    “救驾,救驾……”

    段天涯道:“是皇上。”

    任以诚眉头微皱,飞快说道:“两位,太后已经被我救出,现在由成是非保护着,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有劳二位,任某功成身退,这就告辞了。”

    说完,不等段天涯开口,他便一个闪身,飘然遁入了无边夜色当中。

    见了皇帝免不了那一套繁文缛节,让他给皇帝行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除非打不过……

第七章 一箭双雕

    太阳万年不变的重复着它的工作,照常从东方升起。

    晨光映照,在任以诚的房间留下了窗影。

    “噗!”

    蓦地,一口鲜血喷落在床榻前的地面上。

    看着外边逐渐亮起的天色,任以诚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又失败了。

    就算这次他通过元神,让自己晋入至静至极、无心无念的境界,日月双劲也依旧还是无法融合,在最后关头爆发开来。

    “唉!新的一天,从疗伤开始。”

    自言自语了一句后,任以诚默默开始运功疗伤。

    在吐血之后催动蜕变**,是他这数日以来干得最多的一件事,已然快成为一个习惯了。

    日近中天。

    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将任以诚唤醒,出去之后,他就看到上官海棠又来了。

    任以诚揶揄道:“我猜,庄主一定不是来找我聊天的。”

    “我……”

    上官海棠欲言又止,看着任以诚的脸,忽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嘴角有血,莫非是昨天跟曹正淳交手的时候被他伤到了?”

    “嗯?”

    任以诚闻言一愣,伸手摸了摸嘴边,发现确实有血,刚才因为疗伤,匆匆忙忙的没擦干净。

    他摆了摆手,解释道:“庄主多虑了,只是练功出了点岔子而已,已经没事了,无需担心。”

    “当真没事?”上官海棠将信将疑。

    “庄主若是不放心,大可检查一下。”任以诚将手伸到了对方面前。

    上官海棠也不多言,直接搭住了他的脉门,随后发现的确不是被人所伤的样子。

    “没事就好,不然海棠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任以诚呵呵一笑:“庄主还是说说,今日来找任某所为何事吧?”

    上官海棠道:“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任以诚神色一喜:“我要的药材都准备好了?”

    上官海棠道:“我昨天不是说了嘛,没那么快,这才隔了一天不到。”

    任以诚疑惑道:“除了药材,我没要过别的吧?”

    上官海棠拍了拍手,然后就见六名下人抬着三个大箱子从院外走了进来。

    下人将箱子放好,打开。

    任以诚的脸上当即露出了诧异之色,里面装着的赫然竟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金锭。

    钱!全都是钱!满满的三大箱子!

    任以诚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海棠笑道:“你击杀乌丸、利秀,救出太后,护驾有功,这是皇上的赏赐。”

    任以诚眉头一挑,莞尔道:“没想到,皇上还挺大方的!”

    上官海棠忽地冷哼一声:“说来可气,昨晚你进宫的时候,落了曹正淳的面子。

    今日早朝之时,他居然以你昨夜先行离去为由,向皇上进言,要治你一个藐视皇权,目无君上的罪名。”

    任以诚哂然道:“堂堂东厂督主,这心眼也未免太小了些。”

    呵呵,曹正淳,这个仇,小爷记下了。

    上官海棠道:“谁让你是天下第一庄的人,咱们和曹狗向来势不两立,他当然要针对你。”

    任以诚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指着那三个箱子,说道:“但是,看起来他似乎并没有成功。”

    上官海棠道:“这都多亏了太后,是她在皇上面前极力称赞你,这才有了这些赏赐。”

    任以诚道:“哈!这老太太人还不错,下次有机会亲自跟她道谢。”

    上官海棠道:“不止这些,太后还向义父保举你,当大内密探……”

    任以诚闻言,连忙打断道:“千万不要。”

    上官海棠不解道:“为什么?要知道大内密探直属护龙山庄,由我义父铁胆神侯统领,满朝文武无不敬重,就连曹正淳也要我们忌惮三分。”

    “我们?”任以诚眉角一扬,悠悠问道。

    “大内密探分为天、地、玄、黄,实不相瞒,本庄主正是大内密探中的玄字第一号,大哥和一刀则是天字和地字第一号。

    最后一位黄字第一号,义父秉承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一直无人胜任。”

    上官海棠挺了挺胸,言语间目露异彩,显然是对自己这个身份充满了自豪。

    任以诚叹了口气,遗憾道:“可惜,任某志不在此,闲云野鹤惯了,让我循规蹈矩,受人约束,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所以,我只能辜负太后的一番美意了,还请庄主代为拒绝了吧。”

    开玩笑,当了大内密探,那岂不是要一直待在朱铁胆的眼皮底下。

    任以诚深知自己来历不明,对方绝对不会信任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阴自己一把。

    自己纵然不怕死,但也不想哪一天不明不白的冤死。

    至于吸功**,任以诚相信,朱铁胆绝无可能会留有秘籍在身边。

    “呵呵。”

    上官海棠忽然笑了起来,随后道:“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我已经替你拒绝了。”

    “你知道?”

    任以诚不由面露讶色,这才认识没多久,对方居然就将自己的性格摸清楚了!

    上官海棠悠悠道:“如果你真的对功名利禄这些东西有兴趣,那昨晚就不会提前离开了。

    功高莫过救主,你昨晚的功劳足够换来常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

    任以诚拊掌大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庄主,免了一桩麻烦事,任某感激不尽。”

    上官海棠道:“既是如此,那任兄想必一定不会介意,再帮海棠一个忙。”

    “庄主,你仿佛在套路我。”任以诚一脸的没好气,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上官海棠摆了摆手,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其实这件事还跟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哦~?”任以诚挑了挑眉。

    上官海棠道:“这大内密探你不想做,但是有别人想做。”

    任以诚淡淡道:“成是非?”

    上官海棠点头道:“没错,在我帮你拒绝之后,云罗郡主,也就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场向皇上和义父力荐成是非。

    皇上一向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又觉得他是云罗郡主的师兄,再加上太后也在一旁帮腔,便也点了头。”

    任以诚道:“成是非这个人品性倒也不差,只是满身的市井之气,神侯想必不会轻易答应吧?”

    上官海棠道:“你说的没错,义父也说他野性难驯,但是碍于太后的面子,他只能提出要考验成是非一下,如果通过了,才能成为大内密探。”

    说到这里,她不禁叹息一声,纳闷儿道:“也不知道这小混混到底使了什么邪术?竟然让云罗郡主对他如此倾心,就连太后好像也很喜欢他的样子。”

    任以诚道:“这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冷不丁尝到了林间野味,自然觉得与众不懂。”

    “有道理。”上官海棠恍然大悟。

    任以诚道:“所以,言归正传,庄主要我帮的忙就是陪你们演戏,考验成是非?”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义父的意思。”

    任以诚故作无奈道:“唉——我这好处还没拿到,就先当了两回劳力,果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上官海棠道:“当然,我早就说过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考验的时间定在明天,到时候我来找你。”

    任以诚颔首道:“恭候大驾。”

    “那海棠就告辞了。”

    上官海棠起身离去,走到院门口时,忽又停住,转过头来,拱手道:“谢了!”

    任以诚怔了怔,茫然道:“什么?”

    上官海棠道:“谢你帮我报了乌丸那一掌之仇,我听成是非说过了。”

    任以诚淡笑道:“举手之劳,只要以后再有什么脏活累活,庄主少想着我点就好了。”

    上官海棠闻言,不禁失笑:“放心,本庄主一定忘不了你。”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任以诚悠悠一叹。

    试探,又是试探!

    那老狐狸此举,分明是要借成是非来来试探自己的武功,同时也是借自己来测度成是非到底得了古三通多少传承。

    哼!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也罢,正好试试那金刚不坏神功。

第八章 金刚不坏神功,果然很刚!

    上官海棠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

    任以诚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昨天庄主没来,我还以为用不着我了。”

    上官海棠道:“护龙山庄的考验哪里是这么快就能完成的,你的戏份今天才开始。”

    说着,她递给了任以诚一个包袱。

    “什么玩意?”

    任以诚好奇的接过,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套黑色紧身衣,以及蒙面纱。

    他面色古怪道:“庄主,你确定让我大白天的穿这个?”

    上官海棠解释道:“哎呀,做戏做全套,现在赶紧跟我走,我带你去护龙山庄,再耽搁下去,成是非就要醒了。”

    “唉!可怜的成兄弟!”

    任以诚叹了口气,默默的在心里给成是非点了个蜡。

    临近晌午。

    护龙山庄的一处卧室中,成是非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我是谁?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成是非缓缓坐起身,打量着眼下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渐渐反应了过来。

    昨天为了拿到被冰封住的丹书铁卷和尚方宝剑,自己在冰窖里冻晕了。

    不过好在自己成功了,有了这两件信物,自己就是大内密探,那个什么‘黄瓜第一号’了。

    成是非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回想着昨天经历的一切,自己居然经受住了金钱与美色的诱惑!

    还有在冰窖里,明明知道若是门关上了,自己有可能会冻死,但却还是选择留下,想要拿到信物。

    一时间,成是非感觉自己这次有点儿不像自己了。

    他自小飘泊江湖,浪荡惯了,对任何个事情都随性的很,可这次竟然出奇的坚定。

    我这是怎么了?

    成是非不禁扪心自问,然后,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一张娇蛮、可爱的面容。

    自己大概是不想辜负她的期望吧……

    正思忖着,屋外突然传来了异响,成是非诧异之下,连忙追了出去,一路来到了护龙堂。

    “铁蛋?神猴?郡主?娘娘腔?”

    成是非推开大门,探头探脑的向里面走去,随即脚下一绊,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只见地上赫然竟躺着两具尸体。

    “这不是神候身旁的两个剑童吗?”

    成是非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

    就在这时,上官海棠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嘴角还挂着血迹。

    成是非急忙将她扶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海棠一脸痛苦之色的说道:“是出云国的刺客……”

    “又是出云国?”成是非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上官海棠道:“是乌丸和利秀的同党,他们暗施偷袭,我们措手不及,义父身受重伤,大哥已不幸身亡……”

    “那郡主呢?”成是非急切道。

    上官海棠悲声道:“我负责保护郡主,但是寡不敌众,让他们把郡主给劫走了,你快去救她。”

    “他们往哪里跑了?”

    “东南方向。”

    “你的伤顶不顶的住?”

    “我没事,你快去救郡主。”

    护龙山庄外,东南方向,竹林。

    任以诚、段天涯和归海一刀都已换上了黑色紧身衣,并用面纱蒙住了容貌。

    云罗郡主就站在他们对面,语带蛮横的催促道:“喂,你们三个还不开始,成是非马上就要来了。

    要是被他发现了,考验失败当不成大内密探,我就让皇兄治你们的罪。”

    段天涯犹豫着看向了归海一刀,假装调戏郡主,这活属实不好干啊,分寸太难拿捏了。

    归海一刀面无表情。

    段天涯又看向了任以诚。

    “别看我,我就是一帮忙的,你们护龙山庄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合适。”

    任以诚抬头望天,忽地双耳微微耸动,随即嘿嘿一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人马上就要到了。”

    “唉!”

    段天涯无奈一叹,歉然道:“郡主,不好意思,请恕微臣得罪了,一刀,帮忙。”

    说完,他便迈步向云罗郡主欺身逼去。

    “不要啊,不要,救命啊!”

    云罗郡主瞬间入戏,双手护着胸部,一脸惊恐的踉跄后退。

    段天涯发出桀桀怪笑:“大明郡主果然国色天香,你要是乖乖合作,让老子开心一下,老子就让你痛快一点。”

    归海一刀冷冷道:“首领还在等着,要干就快一点儿。”

    “扫兴,那就别怪老子没情趣了。”段天涯冷哼一声,抬手抓向了云罗郡主。

    任以诚在后边看着,口中啧啧有声,不住摇头。

    听听这说话的语气,瞅瞅这撕衣服的架势,一看就是老流氓了。

    “呲啦”一声。

    云罗郡主的白纱外衫已经被段天涯撕破。

    “王八蛋!”

    蓦地一声大喝,成是非飞身而至,一掌逼退段天涯,将郡主揽在了怀中,对三人怒骂道:“你们三个死色狼竟敢调戏郡主,是不是没死过?”

    三人也不多言,当即拔剑出鞘。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联手攻向了成是非,任以诚身形一晃,来到了云罗郡主身边,挥剑向她刺去。

    云罗郡主自幼好武,宫里也有不少各门各派的高手负责教她武功,身手倒也说得过去。

    眼见任以诚对自己出手,她急忙一个侧身躲过。

    “喂,你不去对付成是非,找我干嘛?”

    借着错身的机会,云罗郡主用比气声还低声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三个人全都盯着他,未免太假了。”

    任以诚回手一剑,圈向云罗郡主,并用内力将声音传送到了对方的耳中,确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云罗郡主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然后便配合起来,和任以诚装模作样的交起了手,并表现出了一副危在旦夕,九死一生的情形。

    另一边。

    成是非以一敌二,同样是左支右拙,岌岌可危。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为了隐瞒身份,不能使用本身最擅长的武功,但毕竟都是名门之后,武功根基都极为扎实。

    而成是非虽然拥有一身雄厚无比的内力,可这到底不是他自己修炼而来的,尚不能融会贯通,武功招式更是初学乍练,交手经验少得可怜。

    如此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不过交手十余招,成是非已经被击倒在地,纵然身上纹满了八大门派的武功笔记,此刻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归海一刀脚踩在成是非的胸口上,冷笑着讥讽道:“哼!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逞英雄。”

    “成是非,快来救我,救我……”云罗郡主的呼救声再次响起。

    成是非转头看去,只见她不知何时已被擒住。

    “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用了。”

    任以诚故作狞笑,手中之剑紧紧贴在了云罗郡主那白皙如雪的玉颈上。

    成是非见状,目呲欲裂,双手抓住归海一刀的脚,想要挣脱却是徒劳无功。

    “啊——”

    骤然一声长啸,成是非双目充血,身上猛地爆出一团耀眼金光。

    归海一刀神色一震,紧跟着就感觉踩在对方身上的右脚处,爆发出了一股无匹巨力,竟是将他硬生生弹飞了出去。

    成是非跃身而起,通体变成了金黄色,身影伫立犹如寺庙中的金身罗汉,双目中一片森冷,死死的瞪着任以诚,全然没了半分痞气。

    “我非宰了你们不可。”

    话音未落,只见半空中金色人影闪动,成是非已来到云罗郡主身前,一把抓住了她颈上的长剑。

    任以诚顺势松开了云罗郡主,同时长剑一振,发劲崩开了成是非的手掌。

    这时,利刃破风声响起。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两人的剑,齐齐刺向了成是非背后。

    熟料,成是非竟是不闪不避,甚至连头也不回,任由两人的剑刺在自己身上,他则自顾自左臂一拳捣出,轰向了任以诚胸口。

    “靠!”

    任以诚忍不住暗骂一声,连忙横剑封挡,就听“铛”的一声激鸣,一股至刚至猛的劲力涌入剑身,竟是将他震飞了出去。

    感受到后背之剑犹未撤手,成是非随即后背一弓,真力透体而出,剑身顿时弯曲,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伴随“砰”然一声,一同化为寸碎。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不由大惊,想起铁胆神侯曾说过《金刚不坏神功》威力无穷,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甚至犹有过之。

    “哼!”

    成是非回过身来,金灿灿的脸上沉冷如冰,踏步抢出,双掌以极其蛮横的姿态挥出,势若移山倒海。

    变成金人后,他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不但刀枪不入,坚不可摧,身法更是快的惊人。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正欲闪躲,却猛觉两股磅礴劲风扑面而来,不及反应间,掌劲已然临身。

    旋即,就见两人犹如断线风筝一般,齐齐倒飞而出,“嘭嘭两声”摔落在地。

    成是非脚步不停,誓要将两人置于死地。

    竹林上空。

    被震飞的任以诚顺势凌空倒翻,卸掉了金光不坏神功那难缠的力道,然后双脚在身后的竹枝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立时弹射而下。

    夕照古峰!

    任以诚使出古岳剑法,人剑合一,寒芒闪动间,宛若流星飞坠,璀璨无方。

    成是非脚步忽顿,身形陡转,只见半空中斜斜一剑疾刺而来。

    招未至,剑气已穿透虚空,迫压眉睫。

    但成是非仍旧不闪不避,双臂旋划,交错间一股强悍绝伦的劲力,在两掌之中沛然而生,被他朝着任以诚横推出去。

    “铮!”

    倏然一声嗡鸣,长剑竟在成是非双掌前一尺之处,戛然而止,再难寸进分毫。

    任以诚不由心生讶异,自己这一剑已经用了七成功力,再加上古岳剑法的加成,现在居然攻之不下。

    古三通到底是会吸功**的人,这四十多年的功力,着实是不一般啊!

    正当他暗自感叹之际,忽觉握剑的右掌一震,却是成是非真力加催,剑身仿佛陷入急速旋转的漩涡。

    接着,就听“啪”的一声,长剑已被绞成两截。

    随手扔掉剑柄,任以诚深吸一口气,凌空发力,腰身一拧,整个人旋飞而起,劲风激荡间,右腿如泰山压顶,当头重劈而下。

    成是非双臂交叉上举,“铛”的一声,双腿猛然下沉,脚踝直接没入土中,但他人却是屹立不倒。

    这千钧之力的一招,竟然没能伤到他分毫。

    任以诚只觉自己像是踢在了一块岩石之上。

    而在击中成是非的同时,他的体内还生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腿上的力道给吸收了。

    “有趣!”

    任以诚右腿一点,在成是非手臂上借力倒翻而出,飘身落地。

    成是非大吼一声,双足从土中挣脱,身形如箭般射出,忽又纵跃而起,飞身一腿踢向了任以诚。

    任以诚见状,双臂展动,掌分阴阳,化作云手开阖。

    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就以柔克刚。

    四两拨开阴阳势,借彼几分还几分!

    任以诚暗中运起轮回劫,手臂若灵蛇蜿蜒,搭上成是非的踢来的劲腿,欲借力打力。

    岂料,这一触之下,竟发现对方不但身如金刚不坏,所御使的真气同样也是混凝一体,犹如百炼金刚,根本借不过来。

    攻而无用,借之不来!

    任以诚心中暗骂一声邪门,当即心念一动,轮回劫化转虚空灭,右臂一圈,在卸力消劲的同时,将攻来的飞腿拨向一旁。

    成是非借力转身,右腿顺势而出,如巨柱横扫,狠狠抡向了任以诚。

    任以诚不欲硬接,当即虚步点地,身形暴退,成是非却是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一般欺身而上,横式一掌猛推而出。

    毫无花哨的一掌,任以诚忽地目光闪动,想到眼下正是验证朱无视实力的机会。

    虽然对方现在没有吸收曹正淳那差不多一甲子的功力。

    可成是非也不曾吃下天山雪莲,两人此时的功力应该也是持平的。

    心思百转,却也在一念之间。

    任以诚身形倏止,右掌一翻,虚空灭心法再转星辰变,周身功力汇聚一点,悍然迎上了成是非的全力一招。

    对方现在功力不纯,做不到随心所欲的控制自身真气,所以出手必然就是全力。

    “砰!”

    双掌交接,两股同样至刚至猛的真力交摧,气爆之声,响如平地惊雷,震耳欲聋。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见状,脸上均再次露出惊讶之色,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任以诚又一次被震飞了出去,足有十余丈的距离,方才稳住身形。

    任以诚缓缓舒了口气,他知道朱铁胆就在暗处窥探,所以最后这一下他是故意的。

    以他眼下的功力,想要接住这一掌完全不是问题,可若想彻底击败成是非,甚至破了对方的金身,那就必须要动用‘争锋’宝刀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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