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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剑侠全文阅读

作者:叡风尘     缥缈剑侠txt下载     缥缈剑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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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起

    元朝末年,群雄并起。

    任谁也想不到当年只占据集庆一带的朱元璋会脱颖而出,推翻元朝,自己做了皇帝。

    乱世,使原本就不稳定的江湖更是动荡。各大势力人才凋零。好在朱元璋虽然狠辣却也不失为一个好皇帝。在位三十年,才使得恢复了几许生机。

    可江湖上依旧不太平,不知何时起江湖上开始流传“当年与朱元璋逐鹿天下的徐寿辉在称帝之后大肆敛财,碰巧中寻得一处宝库。

    不论是武功绝技还是金银财宝,不尽其数。为了保存财富,徐寿辉命当时手下第一大将邹普胜,以其锻造手法用雪山寒铁铸了两把神兵为其钥匙。

    一为“帝燮”,一为“龙麟决”。”后来不论是陈友谅还是朱元璋都在寻找这两把神兵,但全都无功而返。

    近期江湖上的不太平就是这帝燮引起。说是洞庭湖西三十里处的凌云山天兵阁,得了帝燮宝剑,一时间,江湖上的众势力都蠢蠢欲动。

    一些二三流门派已然开始寻找盟友。而另一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就等着从他们手上夺来,为的就是更显得名正言顺。

    八月秋分,凌云山上已然冒出些许寒意。临近中秋,天兵阁却无心布置。人人伐木垒石,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些准备。

    这天兵阁为元朝创立,原是打铁铸器之地,经百年发展已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势力。在凌云山创立主阁,后又增设东南西北四方守阁。阁主父子相传到洪武年间已经是四代传人历经种种磨难才得今日这般辉煌。

    夜半子时,打更的锣声刚起,凌云山下火光冲天。共计十三个门派千余人都聚集在此。锣声一起他们便冲上山去。

    等这他们的便是天兵阁了。北阁阁老向着远处火光一箭,只消一声弦响便少了一处火光。南阁阁老惊叹一声后道“:等这些杂碎进五百步内再放箭,三次过后再落滚石,只要占住地利,便有一线生机。”众人大喝一声“是”就拉弓搭箭,做好准备。

    半刻后双方已然打得难解难分,天兵阁虽占得地利,但奈何敌人众多,只能在阁内防守。而十三门派的人却处处留手,原因便是一旦攻破,彼此之间就互为敌人,不似天兵阁视死如归,双方之间好似形成默契,一直处在势均力敌之势。

    一场北风,凌乱中出了七位主事人,为首男子大喝一声“住手”镇住众人。见众人收手对着天兵阁方向拱手道:“碧波庄鹤风远求见邱阁主。”

    南阁阁老冷哼一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见阁主,老夫熊廷御来会会你。”鹤风远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脸色不悦道:“那就领教阁下高招。”抬手便是三颗柳钉。熊廷御也是不惊,袖口一甩,三枚隼羽翎便迎了上去,不偏不倚劈开柳钉之后直射鹤风远而去。

    众人心中一惊,殊不知天兵阁就是以各种兵器著称江湖,这隼羽翎便是天兵阁五大暗器之一,仅次于阁主使用的凤羽翎,其下还有鹤羽翎、雁羽翎和雀羽翎。

第二章 敌袭

    鹤风远俯首一跃提起家传鹤首剑刺去,熊廷御使得一口环首钢刀,对着鹤风远就是一砍。那鹤风远也不与他正面打斗,以碧波庄独立轻功鹤翔步辗转开来。

    十三门派另一头领黄敬之见状从袖中取出一包白色粉末,突然洒于熊廷御面目,一柄短枪当胸一刺,便要了熊廷御的性命。北阁阁老沐长风见熊廷御殒命,连发三箭,逼得鹤、黄二人后退数步。同时南、北阁老李星昊、孙裕仁出手,与那鹤、黄二人缠斗开来。

    但其余五人皆不是泛泛之辈,孙李二人虽配合默契,但始终不是七人对手,好在有沐长风呼应,才未出变数。

    天兵阁主邱元杰见此,也是痛心不已,悔恨自己没有及早出手。当下右手半转,一点金光逝过,众人未及反应那黄敬之便倒在血泊中。一阵风起,邱元杰来到鹤风远面前,对着胸口就是一掌,好在其余五人联手挡下才保住性命。

    邱元杰以一对三不落下风,其余阁老各对一人,打成一片。可是总有些变数,寒风中一人声起“老夫邱恒多谢诸位莅临。”

    似有魔力一般,淡淡片语飘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以鹤风远为首的六人脸上尽是惊愕,不约而同退回人群之内。那邱恒又道:“今日南阁老惨死,老夫心中甚为痛苦,但你们也死一人,老夫不想再造杀孽,你们速速离去吧。”

    六人之中赵如龙生性放荡嚣张,虽心中忌惮嘴上却想占占便宜道了一声“老东西。”后竟直直倒向地面。众人定睛一看是一金色羽翎没于其眉心。不同于邱元杰的是,毫无间隔,且在众人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杀了一人。

    见状鹤风远立道“邱前辈勿恼,我等离去。”喝了一声“撤”后千余人在一刻之内了无踪影。

    那声音又起“元杰,清点伤亡后召开会议,执事往上全部入席。”

    天兵阁议事堂内,一位耄耋老者做于正首,左右坐着邱元杰等人,但都不敢言语,只等老者吩咐。待得一声鸡鸣,邱恒才似刚睡醒般道:“老夫早已风烛残年,禁不起这般折腾,都说说看,准备怎么办。”

    李星昊早就坐不住了道:“还能怎么办,熊老头都死了,别人我不管,这碧波庄我定要他鸡犬不留。”沐长风若有所思,开口道:“老李,此仇要报,但是还不到时候,天兵阁如今站在风口浪尖实在是不宜出手啊。”

    邱元杰接言:“沐阁老所言为实,但要解开现在千夫所指的局面只需一人即可。”

    邱恒眼中精光一闪道“何人?”邱元杰道:“汉阳镖局汪士星。”沐长风道“阁主所言可是汉阳镖局二当家人称徒手断金?”邱元杰道“不错,早在江湖上开始传言帝燮在天兵阁时,我就与他联系,却不成想他们来得这么快。”

    邱恒道:“汉阳镖局实力非凡,其当家祝殷正是少林的俗家弟子,金刚指力闻名江湖,又背靠少林是洞庭一带一等一的势力。与之结盟倒是不错的法子,但不知你用什么方法说服的?”

    邱元杰道:“汉阳镖局除了总局外,分局广布天下。我和他们承诺在一月内打造兵器三千,是在力不从心。

    沐长风听得此言也是心中一惊,纵是天兵阁这般以铸兵起家的势力要在短时间内铸造这么多兵器,也不免仓促,更何况天兵阁刚受敌袭。邱恒倒是宽心得很,道:“那行吧,事就由你来办。”

    邱元杰见父亲支持才略宽心,当下恢复阁主面貌,道:“即日起,集合天兵阁所有弟子,务必在一月之内完成。”沐长风等人“是。”

    邱元杰又道:“碧波庄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命北阁弟子稍做休整,三日后由北、西二位阁老带领,直击碧波庄,取得鹤风远首级,但莫伤他人性命。功成,莫作停留,及返天兵阁。”沐、孙二人又道一声“得令。”

    待众人离去,邱元杰才瘫于椅背向邱恒道:“父亲,您既已出关,还是亲掌天兵阁吧,我实在力不从心。”

    邱恒无奈道:“元杰,为父是受外力所至,强行出关。不但修习功亏一篑,自己还被内力所伤,这也是为父不肯出面的原因。此次休养一日便得重新入关,恐怕半年之内不能突破,希望天兵阁能够顺利渡劫吧。”音落便消失于堂内。

    翌日,凌云山四方崖,邱元杰负手而立,其身后跟着一位少年,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一袭白衣,腰间倒插了一把折扇,脸上神色却严肃得很,他便是天兵阁一脉单传的天兵少主邱尚羽。只听邱元杰道:“羽儿,为保邱家血脉,你与宗家其他几位血亲分散隐匿。

    若汉阳的镖师令未出,万不可显露身份,你去找应天的鹿国潘让他带你去冶鬼谷学艺,三年后,我自会接你出来。”邱尚羽面容肃重想与父亲道别,却言不出几语,对着磕了三个响头,大步离去。

    汉阳,祝家。汪士星对正首的祝殷正道:“大哥,你怎么会让我接受邱家的联盟?我们何必趟这趟浑水?”祝殷正双目微闭,道:“眼下江湖动荡得频繁,这些年来,我们走镖得罪了不少山寨,我听到风声,不少黑道上的贼匪已然想要同盟了。

    汉阳镖局大抵是外来镖师,都是来混口饭吃的,倘若遭受劫难,断不能像天兵阁那般众志成城,而少林那边已经少有往来,除了恩师善成大师外,不会有别人记得我了。

    但邱家不一样,历经百年,其下大多是一二代阁主弟子及传人,上下一心实为可惧。实话说,我连那些兵器也没想要,提出条件不过想争些主动权罢了。”

    汪士星这才明白其中用意,道:“大哥高见,小弟受教。”祝殷正又道:“等天兵阁将兵器送来,你按原价送去银子,也不叫江湖人说我们贪蝇头小利。”汪士星道“是。”

    转眼一月已过,天兵阁不愧为铸兵世家。一月之内铸成全部兵器,不禁叫人感慨这天兵阁的实力。

第三章 冶鬼谷

    邱尚羽辗转几地,来到天子脚下应天府。入城之后,来得一处名为“回春医馆”的地方,这便是天兵阁在应天的一处分舵了。

    进了馆中,道:“伙计,你这医馆有鸟么?”伙计接言“什么鸟?”邱尚羽道:“我这鸟说来奇怪,又五种颜色,会铸兵炼器。”伙计听得此言请出患者,关了馆们,叫了掌柜出来。

    从内堂走出来一精瘦汉子,满脸蜡黄见是一少年,心中还责怪伙计不知轻重,不管什么人对上切口都叫自己处理。心道“下回再是阁中无关紧要的人,让伙计处理就行了。”

    但此言不能当着人家面说,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继续接这切口,张口道:“我倒是见过,不知那鸟尾翎何种颜色?”

    邱尚羽道“这鸟的尾翎更为奇特,有一根特别长,为沉银之色”那掌柜本来还是气定神闲,听得此言大惊失色。半跪于地,道:“不知阁老大驾光临,属下鹿国潘多有懈怠。”

    邱尚羽心中一惊,怎么会如此称呼,细细一想,自己是天兵阁少主,和四方阁老平级,按切口上确实容易识错。想此,扶起鹿国潘,道:“鹿叔叔严重了,我是尚羽,不是什么阁老。”

    鹿国潘虽不在阁内,却也听过少主的姓名,当即又跪,道:“是属下眼浊,识不得少主。”邱尚羽又扶起他,道:“你我初见,又怎么能怪你呢。此次前来是想向鹿叔叔打听冶鬼谷的方位。”

    鹿国潘起身,先邀了邱尚羽坐下,才道:“属下当年是去过冶鬼谷,但连初试都不得通过。少主若是前往,得先去洛阳。”

    邱尚羽道:“为什么,难道冶鬼谷在洛阳么?”鹿国潘道:“那倒不是,这冶鬼谷的方位除了其内谷弟子外,谁也不得而知,据我所知,洛阳的奇花异草堂是其与世俗沟通的渠道,我当年也是这样才能去得冶鬼谷。”

    邱尚羽沉思半晌,打定主意,道:“好,就去洛阳,还麻烦鹿叔叔书信一封告知家父。”鹿国潘道“是。”邱尚羽便骑上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去。

    数日后,邱尚羽来到洛阳奇花异草堂。推门而入,一股药香便扑面而来。屋子里只有一药童在秤药。邱尚羽对着拱了拱手,道:“在下邱尚羽,慕名冶鬼谷,想入谷求教。”那药童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想入谷,得先过初试,先把手伸出来。”

    邱尚羽依言伸手,那药童捏了捏手腕,道:“嗯,没过二十岁,现在你只要从我手上抢过这杆秤,就行了。”邱尚羽向他拱手,道了一声“得罪了。”便使出家传重明掌向药童袭去。

    那药童将秤插在腰带,一个跟斗翻身到邱尚羽身后,想擒他手臂,邱尚羽向后下腰,以手撑地,双腿向后一登,那药童就倒退数步,但身法也是了得。

    药童左手向一旁柱子一掌,右腿轻轻一跃便凭空而起,使了一个侧翻。邱尚羽以双臂御之,药童一击不成,又一个空翻,邱尚羽抓住机会,使出家传“明王护体功”中的第十四式“震地罡钟。”

    只听一声钟响,那药童便从空中落下。这明王护体功是原本才神霞派的武功,后来天兵阁三代阁主邱恒拜师神霞派,才变为天兵阁的武功。其中震地罡钟是以内力催发,可使人被之反震,那药童落于地下,邱尚羽连忙从他腰间夺过杆秤,再道一声“承让。”

    那药童依旧平淡,道:“初试已过,明日会有人带你去冶鬼谷的。”说完自顾自又开始秤药材,邱尚羽无奈,只好去街上寻了处客栈,住了下来。

    次日,邱尚羽坐上冶鬼谷的马车。由那药童牵引,过得半个时辰,马车中起了一股异香,邱尚羽起初不在意,半柱香后便感疲倦,意识到是迷药后,想屏住呼吸,却已然太迟,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邱尚羽醒来之时,见到自己所在之所是一农家小屋。走出屋去,看见药童,忙问是怎么回事。

    那药童答:“这里便是冶鬼谷外谷谷口了,你若想进外谷就得在下月十五与其他人比试,如果获胜了就算是外谷弟子了。你从今日到比试之前都得在这里,听我的话,否则会被逐出。”邱尚羽才明白过来,道:“知道了。”

    简单的转了几圈,邱尚羽才发现除了他以外还有三十多名少男少女。走到溪边发现又二人在比武,一男一女。邱尚羽匿于一旁观看,那男的面若冷霜,无半分表情。眉宇间透着几许寒意,手持一把通体墨剑,并未使出全部武功。

    女子倒是生的和善,面容清秀一身粉色轻衫显得柔弱动人。虽招架不住,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嬉笑,一柄短剑使得轻巧小心翼翼的应对。

    邱尚羽看得热闹,不料被那男子发现,墨剑轻挑,三颗石子飞向邱尚羽,并附一声“谁,出来。”邱尚羽从腰间取出折扇,轻动手腕,挡下石子后,道:“是我。”

    未等男子再问,那粉衫女子就道:“你?你是谁?为什么偷看我和翎哥哥的比试。”邱尚羽接言道:“我无意冒犯,二位要是不喜欢,我走便是了。”说完转身就走。

    那男子却是不依不饶,道:“无意冒犯?我看你是想偷看我们的招式,没有合理解释,断不能离开。”说完手持墨剑袭来。

    邱尚羽心道“那男子不过以为自己看了他们的招数,想逼自己出手,好观察自己的招数罢了。”想此,不与他正面打斗,而是施展轻功躲避,又找寻破绽,逃离战局。回房去了。

    过了十多日到了十五比试时候,又陆续来了几人,共计三十七人等待比试开始。

    从谷中出来一名老者,发须皆白,与那药童说了几句,就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对着众人闭着双眼,道:“很简单,留下七人就行,打下擂台或者不能站起来就算输了。不早了,开始罢。”

第四章 试炼

    众人听得开始,不急动手,缓步向与自己熟识之人靠近,邱尚羽孑然一身,就向外围撤离,以防腹背受敌。

    忽然,邱尚羽听得一处声响,当下就下意识避开,再定睛一看正是那日的墨剑男子。未等他反应,那男子已欺身而上。邱尚羽站定之后,右手取出折扇,左手自袖口甩出三枚隼羽翎,待那男子临近,左手一挥,羽翎带着破空之声就像那男子飞去。那男子将墨剑横于胸口,略一转动就拨开羽翎。

    邱尚羽打开折扇跳到空中,做了一个虚踏,又跃起一丈,半转身子,以头向地,同时合上折扇指着那男子。那男子见他跃起笨拙,却不想下落之势如此迅猛,想要避开才发现已然来不及。索性,双手持剑,用力挥动。

    扇剑相触,皆脱离人手,飞向擂下。那男子暗暗吃惊,心道“我那墨剑不敢说无坚不摧,但也能开金断石,怎么他那市坊之上不过几文的扇子这么厉害。”

    失了墨剑,那男子就安分得多了,要知道他出身神剑宗,一身本事都在剑上,剑既脱手就弱得多了。擂下老者见这一幕,道:“雁落行加上重明掌,有意思。”

    邱尚羽见那男子不再纠缠,就施展轻功,不与人交战。

    比试过了半个时辰,擂台上还有十人在拼死奋战。只需淘汰三人就可跻身外谷,但场上众人介是精疲力尽,纵是邱尚羽一直以轻功躲避也不好受得很。令人惊奇的是那日粉衫女子也在此列,令邱尚羽对他刮目相看。

    又过了半刻,一男子沉沉倒下,不似受伤,倒像精疲力尽般的睡去,接着又有一人这般。擂下老者大喝一声“住手。”以气御声使出一招类似于佛门狮子吼的招数,镇住众人,道:“真是了不得,敢在冶鬼谷用毒,不知天高地厚。”脚步微动,身形在众人之间穿梭,来得一紫衣男子身前,大掌一挥,抽出那人数丈,道:“天毒谷?敢在这里用毒。”言罢,随手摘下一叶,略一弹指,便要了那人性命。

    邱尚羽纵然在天兵阁这般暗器世家长大,这般手法,也只见过父亲使出过栽花杀人的手法,这老者至少是与父亲平级的高手。

    那老者倒像无关紧要般“除了这个,正好七人,随我进谷吧。”

    到达谷内,才知晓外谷共有三堂,分名“摘星”“采月”“拾阳”。而那老者则是外谷主事。

    邱尚羽被分在拾阳堂,与之一道的还有一九尺大汉,名叫画霆。还有便是那日的粉衫女子,叫冼辰。活泼开朗,一路上也不管先前与邱尚羽有冲突,一直吵吵闹闹,倒也不失可爱。

    邱尚羽简单比较了同入堂的二人,发现那画霆确实是世家子弟,一袭锦衣,身姿挺拔,面容狂傲,不怒自威。使得一柄单锋窄刀,按照邱尚羽的观察,这画霆显然是同入谷七人武功之首。

    再看那冼辰,虽然使得是上乘武学,但做事全凭喜好,若无那墨剑男子相助,只怕连一刻钟都支持不下去。

    邱尚羽三人入了拾阳堂,见正首坐这一魁梧大汉,满脸怒容,手中握着茶杯,好像稍一使力便会裂开。

    侧面坐着一雍容少妇,衣着甚为得体,左手托着茶杯,右手拿着杯盖,轻轻拨去上浮茶叶,缓缓得喝了一口。

    她见三人入谷,放下手中杯盏,道:“你们便是新入谷的?”不等邱尚羽开口,冼辰就道:“嗯嗯,我叫冼辰,那两位高的叫画霆,矮一些的叫邱尚羽。姐姐你可真漂亮啊。”

    那少妇掩面而笑,道:“你嘴可真甜,不过应该先拜见堂主。”说着指了指那大汉。

    三人这才醒悟,邱尚羽也后悔不该被冼辰打扰,使自己失了礼数。当下于他二人半跪,向那大汉道:“弟子拜见堂主。”

    那大汉不屑道:“哼,用不着来这些虚的,鬼谷既然是教导武学之地,我自当用心。”又道:“我名钱虎,下首是副堂主柳玉月,今后由我们掌控整个拾阳堂。”

    邱尚羽三人又半转身子,对柳玉月道:“拜见副堂主。”柳玉月轻笑,道:“堂主说的没错,你们要虚心求学。来冶鬼谷是要交银子的,你们知道么?”

    邱尚羽道:“既然来冶鬼谷,自然做好准备,请副堂主宽心。”钱虎道“那就好。”又对柳玉月道:“他们三人就先由你指导江湖上的基本常识。

    柳玉月应了一声,钱虎就大步离去。

    柳玉月道:“你们来自各个门派,武学常识想必门中长辈都教导过了,我问你们,可知浮生庄?”

    邱尚羽不解,天兵阁是半个隐世门派。除了兵器交易外几乎不与江湖交际,这也是为什么那十三个门派敢来天兵阁的原因,倘若知道有邱恒的存在,就是借他们胆子也不敢来。

    冼辰看邱尚羽一脸不解,就断定他没听说过。当即嘲笑道:“浮生庄都没听说过,你还算是江湖人么?”

    柳玉月解围道“浮生庄虽然名气大,也不可能人人知道,更何况浮生庄已经消失了三十年了。”

    冼辰听得此言吐了吐舌头,算是知道羞愧了。

    柳玉月见邱尚羽不知,便耐心解释:“浮生世事,料得乾坤。这便是浮生庄的庄志。”见邱尚羽还是不解,又道:“浮生庄是天下消息之所,不管是绝世武功,还是宝藏秘境,都可以在浮生庄买到消息。”

    邱尚羽接言:“原来浮生庄是买卖消息之所。”柳玉月道:“不仅如此,浮生庄还利用手中消息,创立了一个浮生世事榜,将宗门、武功、财富列榜,以供江湖人参考。”

    邱尚羽又问:“那冶鬼谷处于宗门榜何位?”柳玉月道:“鬼谷是位东陵宫、鼎阳殿的第三大势力。”邱尚羽不解,道:“家父崇尚武学,说武当少林是江湖武林的泰山北斗,怎么不在此列?”

    柳玉月解惑道:“令尊所言不假,但宗门榜比的是势力,那东陵宫宫主索龙潭是定国公赵景泰的义弟,有军方背景,鼎阳殿则是加盟了众多黑道势力,而冶鬼谷广收弟子,与众多门派都有来往,故也能在其列。不过这都是三十年前最后一次得排名了,现如今武林上风头正劲得门派也不在少数。”

    邱尚羽这才明白,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么。”

第五章 天乾地坤

    柳玉月道:“自然还有,要说浮生庄最为得意的,对江湖武学贡献最大的,就是浮生庄将武功内力划定成了等级,开辟了一个新的武学时代,即便到如今浮生庄已经不存在了,江湖上也一直用浮生庄的功力等级来判断一个人是否能称得上是高手”

    邱尚羽道:“江湖上派系之间,所学心法互为不同,内力修为若不比较,又怎知高低强弱?”

    冼辰道:“浮生庄立足百余年,早已通晓不同内力的根本区别,最开始将内力划为天乾,地坤二品,经过百余年江湖上才将内力分为七级,从弱至强分别位,星坤、地坤、天坤、星乾、地乾、天乾、先天。到达乾位才可以算是高手,像你这样的最多只能说不弱而已。”

    邱尚羽心道:“你还不如我呢。”又向柳玉月道:“不知我算是哪一品级?”柳玉月道:“看是看不出的,你受我一掌,仅用内力抵挡,看看能够坚持多久。”

    柳玉月待他应了一声后,左手缓缓推出,邱尚羽依她所言,与之对了一掌。柳玉月道:“我现在缓慢加力,支持不住就停。”说完就加了几分内力,待邱尚羽支持不住,收掌对他道“我已临星乾位,你既能受我四成内力,想必已临天坤位。”

    冼辰听得此言,吃惊道:“什么,我离家之时,父亲测试过我的功力,说我不日就达天坤位,已经算是难得了,怎么他竟然比我还高?”

    邱尚羽道:“只怕这位画兄才是少见的天才,据我观察,他应该是我们同界七人武功最高者。”

    画霆道:“邱兄谬赞了,我与邱兄一般,同为天坤位。”冼辰听言脸色更是不悦,柳玉月开导道:“别这么不高兴,你以为这内力这么容易修炼,都是人家刻苦之果。”

    冼辰虽然心里失望,但嘴上却不服气,道:“总有一天,我要成为先天高手,看你们还怎么欺负我。”

    柳玉月心道“谁敢欺负你。”嘴上却道:“哪有那么容易,据我所知,整个中原武林只有三位达到先天,除此之外,即便是天乾位也难达到,即便鬼谷天下第三的势力也不过才二人而已,跟何况其他的了。”

    但冼辰却是更加兴奋,道:“以后我就是第四位,你们还是趁早巴结我吧。”

    众人无奈,只好由她去了。经过柳如月的教学,邱尚羽也大致明白了中原武林的势力分布,以及武学常识。到了黄昏时刻三人才各自回房。

    次日,邱尚羽一早起了,用过早餐后,就接到了外谷的通知,让新入谷的七位弟子再进行具体排名,以判别各人实力几何,胜者三人可入内谷传功阁挑选一本内功心法或是外功绝学。

    邱尚羽虽不知内谷作用如何,但也知是优于外谷所在,得到消息就立往拾阳堂赶去。

    两刻钟后七人聚齐,外谷弟子一百余人也尽数前来,除此之外,内谷还来了三位长老坐于擂下。

    与入谷比武不同,这次是两两对决,首轮抽签轮空一人,其余六人分成三组对决。

    众人齐至抽签,结果七人中一名为赵风华的男子轮空。邱尚羽初来乍到,除了拾阳堂二人其余四人皆不知其姓名。

    另外六人分组对决,与邱尚羽对决名为刑宽。面目刚毅,身材魁梧,背后绑着一把平锋宽刀,闭着双眼等候开始。

    第一场画霆对与冼辰一同来的墨剑男子,名叫墨翎。只见他轻步跃上擂台,抬手拔剑耍了个剑花,再手腕一转,剑指画霆,好不潇洒。

    画霆不似他这般,缓步上擂,手握长刀对着墨翎拱手道:“请指教。”

    主持比武的是外谷主事,就是昨日那老者,名为鬼锁。他见二人准备完毕,身形一闪。众人还未得反应,鬼锁就已至擂台。

    只见他对着一花梨木椅隔空一掌,再一勾手,那椅便凭空向擂台飞来。鬼锁跃起足有二丈高,再落下时,已然稳稳当当坐于花梨木椅。见此台上台下无不是喝彩声。

    右腿轻点地,移至擂台边缘。再以取椅手法从擂下小桌上取了一杯茶。略微抿了一口,看了面前二人一眼道:“规则和昨天一样,开始吧。”

    墨翎听得开始,衣袖轻抖,以墨剑前刺。画霆见他出手不凡,有心想试试他武功,便不急出手,使了长刀格了一击。却不想那墨剑沉重,一击不得抵开。

    就改挡为攻,向他直击。待临近接触之时,二人同时挑拨对方武器,格了几招,兵器缠绕。

    久不得手,墨翎又左手出掌想攻画霆胸口。画霆见此,当即聚气于掌,与之对了一击。

    二人手掌接触,内力碰撞,各退了数步,心中各自佩服,对视一眼,画霆摸清墨翎武功,手持长刀,欺身直进。

    刀剑碰触,掌风肆虐。忽见墨翎左臂被擒,欲以剑解围,画霆以刀御之。见他右臂持剑举高,放开其左臂,以中、食二指点他腋下天溪穴,墨翎当即感右臂无力,手中墨剑落地。

    画霆抓住机会,以长刀钝面架于墨翎项上,道一声:“承让了。”鬼锁见胜负已分道:“第一场,拾阳堂画霆胜。第二场,刑宽、邱尚羽二人上台。”

    胜负已分,画霆将墨剑捡起,双手奉于墨翎。墨翎接过剑后,道了声“多谢。”便匆匆离去。冼辰本想去寻他,却被柳玉月告知不许,只好焦急等待比武结束。

    第二场,邢宽邱尚羽登台,二人都客气得很,对向躬身,听得鬼锁开始才做起手式。

    邢宽拿下背后宽刀,双腿猛一点地,似离弦之箭,向那邱尚羽袭来。邱尚羽折扇于昨日被毁,此时握着的是向堂中师兄借的一把铁扇。虽不称手,但总好过其他兵器。

    天兵阁以暗器起家,阁中众人喜用暗器御敌,邱尚羽亦不例外。抬手,便是三枚隼羽翎。

    邢宽前袭受阻,一甩宽刀击飞隼羽翎。再一横劈,想砍邱尚羽腰部。邱尚羽立即提气,空旋其身,以铁扇击刑宽面部。

    不曾想,邢宽此人生的高大威猛,却有如女子体态。毫不笨拙,弯下腰来,避开了这一击。

第六章 先天

    一击不中,二人各自退开。邱尚羽襟袖一甩,三枚隼羽翎滑下,落入扇页中。

    刑宽改为双手持刀,刀锋朝下向邱尚羽劈来。那宽刀本就沉重,下拍之势更是难当。邱尚羽也不逞能,微一屈膝,再蹦起,就躲了开来。

    跃至空中之时,打开折扇,三枚隼羽翎暴射而去。刑宽躲避不及将宽刀立与身前。

    邱尚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见那刑宽背后空虚,手腕奋力一甩,手中铁扇就飞向他去。

    邢宽见这飞扇手法准头极差,便不予理睬。哪成想,那飞扇至其身后之处,突然扇面闭合,同时爆射出一枚隼羽翎,向自己袭来。

    邢宽当下立即拍开暗器,再以轻身之法跃起数丈。邱尚羽先其一步,空中就对其一掌,将他击于擂下。落下身来道:“多谢承让。”

    邢宽拍拍身上尘土,拾起宽刀,对邱尚羽拱了拱手,算是应答了。

    见二人如此,鬼锁道“第二场,拾阳堂邱尚羽胜。第三场龙莞、冼辰二人登台。”

    邱尚羽下台坐定。冼辰、龙莞上台,二人相对拱手,道了声“请”。再听得鬼锁宣布开始,冼辰就率先出手。

    墨翎今日受挫,她心有挂念,也不似平日那般嬉笑,出手便是狠招。

    那名为龙莞的女子,生得甚为丽质,剪水双瞳,柳叶英眉。一身衣着犹若红云绕身,叫人难移双目。

    只是面若寒冰,无半分表情。若是看她一眼,回报的必然是怒目而视。让人想与之亲近,却又得保持些距离。

    她见冼辰攻她左肩,丝毫不惊。右手持剑,奋力一甩,剑鞘就飞了出去。冼辰虽有心事,缺也不失警惕。下了半腰,躲了过去。

    龙莞见一击落空,左手推出,微使暗劲。那剑鞘空中一顿,飞回了龙莞手中。众人见此,无不为这隔空取物的本事暗暗惊奇。

    要知道龙莞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内力修为也只是天坤位。如果不是向鬼锁那般内力使然,便是这手法的高明了。

    台上鬼锁本是微眯双眼,见此也是与他人反应无异。但细细一想,就恢复本来面貌。开口自言自语:“原来是瀚云府的,难怪有这样的本事了。”

    冼辰下腰之时,没有看见龙莞的手法。正感诧异时,龙莞的长剑已至。格了一招,跳开数步。

    龙莞跳起身子,连向冼辰腹中三腿。不等她立定,就将剑鞘横在其颈。

    鬼锁道:“第三场,采月堂龙莞胜。摘星堂赵风华、拾阳堂画霆、拾阳堂邱尚羽、采月堂龙莞进第二轮。”

    第二轮四人再此次签,第一场赵风华对邱尚羽。二人上台,赵风华不苟言笑,相貌普通,对着邱尚羽拱手后就立定,等待开始。

    邱尚羽还礼。鬼锁见二人施礼完毕,道了开始。

    这赵风华的武器是一根手杖,其端如五指之形。但其指甲却是鹰隼之爪。只见他脚下步伐玄妙,手杖挥舞灵动。

    邱尚羽不敢怠慢,左手拿着铁扇,右手捏着隼羽翎。与他缠斗开来。

    台上鬼锁看得热闹,但刹那间感到一丝寒意。抬眼向远处看去,在左侧山崖处看见一黑袍人。身上覆盖黑色,连面部也不露出。

    这鬼谷向来与世隔绝,能找到的只有内谷弟子。今日有人闯入而不知。实在是叫人诧异。当下鬼锁道“老李,我有事去办,你坐上来。”

    不等他答应,便身形一闪,凭空消失。李姓老者虽感无奈,却也不得不从判定席上去。

    鬼锁从地面到西侧山崖,用了不到半刻钟。但还是赶不上那黑袍人的速度。

    冶鬼谷向来以轻功见长,鬼锁自己纵横江湖五十余年,当今武林还健在的轻功高手。除了他师兄,冶鬼谷谷主鬼铸外,没有服过任何人。

    鬼心道“怎么回事,即便我先赶了半刻,他也不可能比我快这么多,就是师兄也比不上。”

    黑袍人来到一林中便不再动了,待鬼锁至,他才转身道:“冶鬼谷的轻功果真名不虚传,老夫用了全力才领先于你。”

    鬼锁却不似他这般客气,开口便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鬼谷方位。”

    那黑袍人也不是好脾气,听他这般口气,当即怒道:“哼,到底是冶鬼谷主事,在别人面前或许还能耍耍威风。在我这里,不过蝼蚁一般。老夫龙胜天,你怎么样。”

    鬼锁听他名号,心中一惊。这龙胜天便是当今武林的三大先天高手之一。年逾过百,原先是元朝的大将。后来元朝灭亡,创立瀚云府。短短三十年,就将其经营为浮生庄宗门榜排名第四的势力,可见其实力。

    鬼锁心道“冶鬼谷向来不曾对外人透露其方位,即便每年三次的对外收弟子也是谨慎至极,他是如何得知的?”

    龙胜天见他就不言语,开口道:“老夫当年与你和鬼铸的师叔鬼练是至交,他曾提到过冶鬼谷方位。今日前来,是为了我那重孙女。叫龙莞,你见过了吧。”

    鬼锁向来尊敬武林前辈高人,又忌惮其实力。不免言语恭敬几分道:“是了,方才还在比武。”

    龙胜天道:“老夫不日就要闭关,实在放心不下莞儿,想要你照料一下,如何?”

    鬼锁道:“到了冶鬼谷,自然受我照料,不必嘱咐。”

    龙胜天道:“那就好,但要是我孙儿受了半点委屈,也不要怪老夫前来算账。就这样,不送。”言落,不等鬼锁再开口,就已消失于林间。

    鬼锁见此,也是无奈摇了摇头。心想如果师兄再此,集二人之力不会落于下风。但自己一人,人家还真不放在眼里。无奈,原路返回。

    邱尚羽与赵风华打得火热,二人似乎势均力敌。但邱尚羽内力早已不济,可赵风华却是不见丝毫的内力衰竭。二人兵器相交,已然是分出了胜负。

    邱尚羽聪明,自知不敌就不予多加缠斗。以免输得更为狼狈。

    李姓老者道:“第一场,摘星堂赵风华胜。画霆、龙莞二人上台。”

    未等音落,鬼锁又轻飘飘得落在李姓老者身旁,开口道:“老李,多谢了”。便又做回原位,静待二人比试开始

第七章 内谷

    李姓老者见他颇有心事的样子,也未多说什么,又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鬼锁坐回花梨木椅,看了龙莞一眼,又向众人道:“第二场,画霆、龙莞登台。”

    二人依言上台。也未做礼,听的鬼锁道了开始,就争斗开来。

    龙莞运剑如虹,手中长剑带着一道道寒光就向那画霆攻去。

    画霆手持长刀倒也不惧,当即挥刀一挡。再甩了几个刀花,连连逼退龙莞数十步。

    龙莞见画霆这几招耍得行云流水,毫无间隔,大感不妙,使出了瀚云府独门的“拨云剑法。”只见她手中长剑挥舞灵动,身法奇特,转眼扳回上风。

    画霆暗暗称赞,心道:“这姑娘虽然性子高傲,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我若与她同岁,内力稍低些的话,可能还不是其对手。”

    又格了几招后,画霆也使出一玄妙刀法。他手中长刀本是只有一面有锋,但用了这刀法后,却像是把双锋刀般。使龙莞即便是遇到无锋一侧也不敢硬抵。

    二人就此缠斗数十招,终究龙莞内力不济,手中长剑被一刀击飞。画霆再欺前一步,将刀背无锋一侧架于龙菀项前,只停留一息,便收刀回鞘,微微拱手,道声“承让”。

    鬼锁起身道:“第二场,拾阳堂画霆胜,同摘星堂赵风华等待进内谷。下一场,休息一刻,邱尚羽、龙莞二人准备。”

    龙莞下台之后,就坐下调息。邱尚羽倒是气定神闲,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一刻钟后,二人上了擂台。

    邱尚羽对龙莞拱了拱手,那龙莞却是没看见一般。闭着双眼,依旧在调息。见此,邱尚羽不免略显尴尬,干笑了两声。

    鬼锁一声“开始”,龙莞就即刻出手,招招全力。她自知内力不济,就索性放开了打,用尽全力,只求速战速决。

    邱尚羽看准了这点,偏偏要和他耗,以家传轻功雁落行与她盘旋开来,每每龙莞接近之时,就甩出暗器,使她进不得一丈之内。

    他越是这般龙莞就越感厌恶,他见邱尚羽轻功高明,便不再一味的追赶,定了定身子,想找出他的破绽。

    邱尚羽见她不动,便知道龙菀是在观察他,以寻找他的破绽。颠了颠身上羽翎的份量不多,觉得也是时候分出个高下来了,当即停下身法,微一弓步,整个身子便想是只离弦的箭一般,向那龙菀袭去。

    龙菀见他袭来,手中长剑反握,再一挥手,便将长剑向邱尚羽掷去。

    邱尚羽见长剑径直袭来,想要格挡,但又担心影响自己的速度,便将手中铁扇掷向那长剑。

    只听得“铛”得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两把武器各飞向两旁。邱尚羽本来已经做好近身拳脚的准备了,但见那龙菀向那长剑飞的地方虚空一抓,那长剑竟扭转头来,飞回龙菀的手中。

    邱尚羽心道“不好,我怎么忘了他会隔空取物的本事了,真是失策。”但手上动作也不慢,一枚金色羽翎暴射而出,赫然是天兵阁阁主才有资格用的凤羽翎,这是邱尚羽离家前其父让他危急时刻用来保命的。

    龙莞先前格了二十几枚隼羽翎,当下见这金色羽翎也不在意。随手以长剑抵挡,却不知这凤羽翎乃是天兵阁巧匠以玄铁为体融以西域精金所铸,锋利异常,寻常刀剑莫说与之锋刃相接,就是轻微磕碰,也是承受不住的。

    龙菀拨开凤羽翎后,才发现手中长剑已然被开了一个约半寸的缺口。

    邱尚羽一击得逞,三枚隼羽陵又即发出。但龙莞却是呆在那里般,一动也不动。眼见羽翎将至,邱尚羽也感焦急。他本意只想逼退龙莞,好取回铁扇。无意伤她性命。

    忽然一阵风起,鬼锁凭空一掌,击飞了羽翎。并附一声:“第三场,拾阳堂邱尚羽胜,同赵风华、画霆二人即刻赶往内谷。”

    话音落下,龙莞像是才清醒过来。本来冷若寒霜的面庞落下泪来,开口道:“邱尚羽,你毁坏我娘的遗物,我要你偿命。”

    说完,将长剑放于地上,想击一掌在邱尚羽胸口。鬼锁见此,佛了衣袖就将她击退数步,又道:“瀚云府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人人都这么猖狂。这里是冶鬼谷,老夫容不得这般做派。”

    鬼锁本来见龙胜天倚老卖老就不悦,又见龙莞如此,忍不住出言嘲讽。他虽然也忌惮龙胜天的先天修为,但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位地乾位的内谷长老。

    四人联手,即便是龙胜天,最多也只能保证带着龙莞全身而退罢了。更何况还有外谷的各个堂主照应,所以才有恃无恐,挡下龙莞一掌。

    龙莞暴怒过后,也清醒几分。恶狠狠得向邱尚羽冽了一眼后,拂袖而去。

    邱尚羽听她说是母亲遗物,心中已然万分抱歉。想起自己已故的母亲,又多了几分同情。有心想道声“抱歉”,缺又不知如何开口。

    鬼锁道:“今日比武到此结束,各堂弟子全部回去,获胜三人随老夫进内谷。”

    众弟子走后,鬼锁和三位内谷长老连同邱尚羽三人才启程。

    冶鬼谷的内外谷并不连通,其内谷在一山川之中。外人连这外谷方位都不得知,更莫说内谷了。与入外谷一致,邱尚羽三人先被暗香迷晕,再由三位长老带至。

    良久,邱尚羽才转醒,发现自己在一高雅文房。发现自己头并不似中了迷药般的晕眩,心道“这冶鬼谷果真神奇,纵然是迷药,也比外头好了数倍。”

    次日,邱尚羽正坐与房内练功。一弟子打门道:“邱师弟,外谷主事在轩水亭等你,你洗漱完毕就可以过去了。”不等邱尚羽答话就顾自走了。

    邱尚羽洗漱过后,找了几个弟子问了问,才知道轩水亭方位。到达后被这冶鬼谷景色震撼。

    这冶鬼谷犹如世外桃源,被群山环绕,依照奇门遁甲之术栽花种草,中有一湖,湖边有一六角小亭,名曰“轩水”。

    赵风华和画霆二人早就到了,邱尚羽依次打招呼,与他们寒暄起来。

第八章 传功阁

    三人寒暄不到半刻,一个黑影就飘然入座,无一丝预兆,只感觉双目合上前石凳上还无人,但一睁开,却又真切的坐在那里,仿佛是一直在的,又好像从未来过,如此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实在叫人分不清楚。

    不需看清面目就知道,在他们认知范围内,又有如此轻功的,不是那外谷主事鬼锁,又还能是谁呢。

    三人拱手,正要向鬼锁行礼,却被他打断,道:“冶鬼谷向来不拘泥于礼数,只要你们武功能超过我,就是骑到我脖子上撒尿比给我拱手作揖来得舒坦。”邱尚羽听得鬼锁此番话语不免觉得好笑,在以前在天兵阁的时候,只觉得绝世高手都应该是自己祖父一般,鲜少露面,平常见人也只会谈论习武修身,又或者像自己父亲那样,每日都为阁中大小事务操劳,闲暇时也只是习武读书。

    却不曾想过,还有像鬼锁这样的,身怀绝世武功,行为处事却如市井中切肉屠夫一般,说着一口的糙话,讲着只有自己能理解的糙理。

    邱尚羽忽然觉得江湖好像不只是父亲讲的那般腥风血雨、尔虞我诈,还有脱离于这些的,更像是普通人的一面。一时间,他又感觉江湖又好像不是很难懂了。

    邱尚羽愣神这会儿,鬼锁讲了内谷的规矩,和他们需要注意的地方。讲完后,鬼锁一挥手,“来吧,去传功阁挑选一本适合自己的武学典籍”三人大喜,要知道冶鬼谷建立几百年来,不知搜罗了武林上多少武学典籍,有的甚至连本属门派都失传的秘籍,都可能在传功阁找到。

    想到此处,不禁脚下轻功施展,紧紧得跟在鬼锁后面,生怕一不留神,错失了这次好机会。

    外谷三人虽同是天坤位,但速度却不一样,这就能看出他们轻功的好坏来了。此三人中数邱尚羽的轻功最好,以家传轻功雁落行远远甩开后面二位。想来也是,天兵阁精通暗器,若无巧妙身法来相辅相成,那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赵风华次之,他的轻功也能称得上是上乘,虽不及邱尚羽,但却灵动异常,施展起来最高立地不过二尺,却能开出数丈之远。反倒是三人武功最高的画霆落在最后,他所施展的轻功虽称不上笨拙,却丝毫看不出高明的地方,就像是纯用内力奔跑,虽然较常人还是快上许多,但不免费力许多,好在其内功深厚,也未落下太多。

    好在鬼锁也无心试探他们的轻功,一直照应这他们三人,每每将要远处消失时,都会停下来等他们一会儿,这样,才不至于使四人分散。

    这冶鬼谷内谷隐匿于山间,看起来反倒比外谷还要大上不少,四人足足赶了两刻钟才看见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传功阁”。

    待的最后的画霆赶到后,鬼锁才敲了敲传功阁的门,开门的是一个束发弟子,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丰神俊朗,向鬼锁略一躬身,道:“见过师叔祖。”

    鬼锁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外谷的进传功阁拿书,去点一炷香。”

    那少年应声去点了香后,又对邱尚羽三人说:“每年的一月、五月、九月冶鬼谷都会向外招收弟子,每次留下来的不超过十人,前三都有资格来这挑选一本武学典籍。这里不论是内功心法、刀剑拳脚或是轻功暗器,甚至是阵法兵法都应有尽有。但我要提醒你们,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本就是一本,即便多了一页纸,一个角也不行,懂么?”

    鬼锁此番话语虽然没有说多拿了会怎么样,但听他最后那一字一顿的语气,就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杀气。

    三人都应了一声“是”后,转身出来传功阁,并道:“香燃尽之前出来,否则什么也带不走。”

    邱尚羽待鬼锁音落就一个箭步冲上了二楼,再看其他二人,也是不约而同,看来三人都认为放在高的才会有好东西。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邱尚羽自小便在天兵阁长大,除却自己家中的武功外,也只有几位阁老会指点他一些其他的武功,除此之外就无机会接触到外面的武学,偶尔听长辈们谈论什么武功高深时,却又记不得名字。只有用笨办法,一本一本得看书中简介,但有些是破旧古籍,莫说是简介,怕是连名字都没有。

    另外那二位也不见得比邱尚羽好多少,涉世未深,有些武功听说过名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别说辨别好坏。

    但再难选也总是要选的,总不能因为难选就放弃这次大好机会。邱尚羽找了七八十本典籍也没自己中意的,终于,在香燃尽之前,挑了一本符合自身武学的内功,名曰“涅功”。

    据书中介绍,修习此功不但内力会有显著的提升,还会在内力用尽之时运转,能在短时间内回复内力,那时就如凤凰涅一般,重获新生。

    邱尚羽曾听祖父讲过,天兵阁武学是以暗器搭配轻功使用的,以轻巧、灵动著称,能杀人于无形之间,但一直施展轻功内力实在消耗太大,这边是本门弱点所在。这涅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内力,便是相当于多了施展轻功的时间,对上敌人也会更有把握。

    其余二人也都拿到了与自己相辅相成的典籍。

    赵风华的内力、轻功、招式都算不错,但苦于没有自己的特长,此次便选了一本名叫“惊蛰”的剑谱,里面招式全都怪异无比,有的甚至和拳脚一齐出招,看起来是杂乱无章,但是看起来却是极难破解,赵风华选它,也是想增加增加的特点,好在将来成名之时,有那么一两招为自己的代表作,不像现在每样都不错,每样也只不错。

    画霆则在先前充分认识到自己不足的轻功方面,挑书的时候就想挑一本好的轻功,以免将来遇上敌人,即便自己打得过,却因为轻功不行,而使其有恃无恐。故他挑选了一本叫“叠浪”的轻功身法,每九步为一式,以其独腿法来门蓄力腿法来达到轻功的目的。

第九章 道衍

    三人挑选完毕先后出来,鬼锁的时间拿的也实在是紧,那炷香上最后火光熄灭的瞬间,黑袍一闪就背立于三人面前。微一转身,瞥了一眼他们各自手中的武学典籍,开口道:“哟,武功这么差,眼力倒是不错,拿的都不是凡物。”

    三人听他此言,心中不禁心中大喜,能得到鬼锁称赞的武学典籍,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鬼锁转过身来,又接言道:“好,如此那就各自收好,咱们准备回外谷了。“说完,不等三人反应过来,轻身施展身法,在三人来回穿梭,只用一息时间,就各点了三人颈后的风池穴,有分别将他们挑的典籍插在各自的怀中,一切做完,邱尚羽三人才相继倒下,昏睡过去。鬼锁窃笑,道:“每回都用那九花玉露香,倒也浪费,还是这样方便。”

    缓步走到他们身边,左右手分别提起邱尚羽、画霆,又将身材较小的赵风华扛在左肩,脚下步法变幻,才跨出二三步,便能跃起一丈来高,又经过几次起落,就消失在松林之中,这般轻功,实在是令人惊叹。

    但此时的冶鬼谷内谷,还有更高明的轻功高手造访。

    此时冶鬼谷议事堂正在议事,坐在主位的黑脸老者面黄肌瘦,身材高大,眼眶深陷,目光深邃,面色阴沉,活脱脱一副鬼模样,此人便是人称黑面阎罗的冶鬼谷谷主鬼铸。下首坐着六位长老,都是长老模样,其中一位长须老者正在汇报着什么。

    鬼铸原本双目紧闭,但见他左耳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两眼怒睁,又凭空从椅子上弹起,直接穿破屋顶,伸掌在虚空中一抓,有落回了屋顶,再看那鬼铸手上竟多了一小块袈裟。

    到此时,屋中的六位长老才反应过来,急忙跃向屋顶。待众人落定之后,才看清黑夜之中,鬼铸对面有一个人影,看那身形好像是一个和尚。

    不等众人发问,那和尚就开口道:“老衲道衍,见过诸位师兄弟。”

    一位白袍长老冷哼一声,道:“什么东西,敢来冶鬼谷撒野,还和我们称兄道弟,你也配?”

    那和尚听他恶语相向,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这位师弟来得晚,不知老衲年少时曾是内谷弟子罢,大师兄您说呢。”

    鬼铸原本就号称黑面阎罗,听他这话面色更加难看,仿佛恶鬼出世,开口道:“姚广孝,听着,今后,你不准再称是冶鬼谷的弟子,也不准提师父的名字,你不配。当年你擅自离开冶鬼谷时,就不再是师父的弟子了。”

    那姚广孝还是笑眯眯的,开口道:“不提便不提罢,冶鬼谷和恩师我都会一直记在心中的。老衲现已出家,法号“道衍”。“

    鬼铸冷哼一声,道:”道衍?你还真是三姓家奴,原本是冶鬼谷弟子,而后又拜阴阳道士席应真为师,现在又做了和尚。“

    道衍道:”老衲性子使然,只是想修习阴阳之术和佛学而已,如此充实自身,是好学之志。“

    鬼铸指节微曲,已在暗暗聚气,又开口道:”呵,管你因为什么,少废话,你今日入谷到底为何前来?“

    道衍道:”师兄高见,师弟今日前来确是有事相求。“

    鬼铸已极为不耐烦,道:”少说废话,直接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道衍道:”当下朝廷局势动荡,自洪武帝驾崩,新帝登基以来一直想要就一直想要动手削藩,燕王“

    鬼铸打断,轻道了一声”燕王?“

    道衍不受影响,又接道:”燕王及其余有势力的藩王受朝廷逼迫,实在是不得不自保了。“

    鬼铸道:”自保?是想要造反吧。“

    道衍还是满面笑容道:”师兄言重了,您有所不知,并非师弟我空穴来风,新帝刚登基一月,曹国公李景隆已受建文帝指派,将燕王的同母胞弟周王朱流放到了云南,同年十二月桂王因”贪虐残暴“,被流放到蜀地,建文二年五月,以”不法事“罪名将岷王朱贬为庶人,又以私开银窑的罪名,要抓捕湘王朱柏,逼得湘王全家**宫门而死,而后还有齐王和代王,手底下有军的藩王已经不剩下几个了。燕王如今亦被逼装疯来麻痹建文帝了。“

    鬼铸双眼微眯,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开口道:”你高看了我冶鬼谷,内外二谷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余人,这点人还不够给燕王当炮灰的。“

    道衍回道:”师兄不必谦虚,冶鬼谷是不大,但却能整合一众外谷弟子的势力。更何况,燕王也不需要冶鬼谷弟子上战场。师兄应该知道,那东陵宫是李景隆在建文帝的授意下才创立的,在先帝在世时就曾授意过朱标太子。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聚合了众多武林高手,又有朝廷扶持,在三十年前就是浮生庄宗门榜的第一。鼎阳殿虽被燕王收入麾下,但还不足以对抗东陵宫。这就造成燕王在江湖势力上的不足。“

    鬼铸接道:”所以你就想起来,曾修习过浮生庄宗门榜排名第三的冶鬼谷了?“

    道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开口道:”能在江湖上与东陵宫和鼎阳殿分庭抗礼的也只有师兄所在的额冶鬼谷了。“

    鬼铸反驳”不,不是我的冶鬼谷,冶鬼谷的命运应该掌握在所以弟子的手中。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我真做得了主,也不会帮助一个叛徒去辅佐反贼。“

    道衍又道:”师弟这也是为冶鬼谷着想,倘若将来燕王大业告成,冶鬼谷上下都是新朝元勋,就如同太祖皇帝麾下的开国将领那般,各个加官进爵、封子荫孙。“

    再旁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出言道:”哼,举例也不会做做功课,跟随洪武帝开国的那几位可没几个善终的。“

    道衍笑道:”是,太祖皇帝这方面确实做得不妥,但如今的建文帝更加冷血,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不放过,光是亲王就流放了多少个?我向诸位保证,燕王不会像他们一般,定然是求贤若渴,善待有功之臣。“

第十章 擒敌

    鬼铸不屑道:“求贤若渴?从古至今哪个造反的不是求贤若渴,太祖皇帝起义之时也是和那些有功之臣称兄道弟的,每日大哥小弟叫着,结果怎么样,有几个活下来?燕王既是太祖皇帝亲子,想必会继承先皇风范。”

    道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那白袍长老打断:“大师兄,你又何必和一叛徒这么客气,让我先来会会这位未曾见面的师兄。”言罢,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指节弯曲成爪状,在空中虚一探手,左腿猛一发力,径直向那道衍抓取,口中还道:“这是先师亲传的舒筋龙爪手,用来清理门户是最合适不过了。”

    道衍见他袭来也不慌张,嘴角还挂着笑,手上功夫却不慢,解下了残破的袈裟,一抖手向那白袍长老裹去。

    白袍长老见他不去躲闪,却想用袈裟来限制自己的行动,脸上浮现一丝不屑。不改变方向,依旧抓向道衍的腹部。

    但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右手探入袈裟之后,不想他想的那般应该直接抓入道衍的腹部,而是像泥牛入海那般难缠。一招不成,就想要收回右手,改换其他招式。却不想,这袈裟探入容易,摆脱却是极为困难。

    道衍左手抓着袈裟,右手还保持这合十状态,白袍长老想要挣脱袈裟之时,却突然发力,一掌直击其胸前。

    白袍长老来不及变招,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了一掌。二人双掌相接,显然是道衍更占优势,自己巍然不动,那白袍长老却是倒飞了数丈。

    鬼铸见白袍长老向后飞来,凭空跃起,看准时机,伸掌抵在白袍长老的左肩,转了一个身,便将其稳稳当当得接在房顶上。

    道衍有重新将那残破的袈裟披在身上,双手又恢复到合十状态,低着头又道:“舒筋龙爪手是先师十三绝技之一,抓的就是一个快字。师弟你贸然出手,有辱先师威名啊。”

    其余五位长老听得此言,皆是怒不可遏,一齐出手,向那道衍袭去。那白袍长老略做调息后,也加入围攻行列之中,议事堂屋顶之上只有鬼铸再旁观看。

    道衍和六人交手,却显得游刃有余。说来也奇怪,冶鬼谷六大长老并非泛泛之辈,要放在江湖上能接他们三五招的都算是好手了。但和这道衍交手,却显得怎么拖泥带水,六人齐上至少有七成的招数是多余的。

    鬼铸见此,也不愿再多生变故,猛一发力,就来到道衍面前,一掌直击其左胸,出手就是杀招。

    道衍双手交叉,抵了这一招后,手上速度又提高了几个阶级,和七日分别交手。

    但鬼铸加入战斗后,其余六位长老却更感吃力。按理说以众敌寡,应该倍感轻松才对,更何况己方众人都是当世高手。但按现在来说,原本六人对上道衍十招中尚且还有三四招能和其交手,但鬼铸一加入却是一招也击不到道衍的身上。只有鬼铸一人能和他拳脚相接。

    就这样,交手了五十多个回合后,道衍突然,袈裟一甩,施展轻功迅速脱离战局,那方向看来是想逃离冶鬼谷的。

    众人不免奇怪,才过了几十招而已,那道衍明显还留有余力,怎么无任何征兆得就逃离了?

    诸位长老正想发足追击,却被鬼铸阻止“不必追了,当年我和他还有鬼锁师弟在先师门前学武时,他就是天资最好的那个,即便年纪比我小两岁,在师兄弟比武时也是我们三人中的最强者。而后,阴阳道士席应真又传于他的独门阴阳拂穴手。照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他恐怕离先天境的已经不远了。要是追上去和他单独交手恐怕会出变故。”

    望着道衍离去的方向,鬼铸好像在想着些什么,良久才缓缓舒出一口气,道:“这样,无良师弟你马上到外谷去,将鬼锁师弟和摘星、采月、拾阳三位堂主召集到内谷来,协商一下这事改如何处理。”

    六位长老中一位短发中年男子应了一声“是”后,便发足狂奔,向外谷去了。

    鬼锁此时,才刚将进入内谷挑选武学典籍的三人送回各堂。

    正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时,又看见远处有一人影向他奔来,三两息之间就来到他面前。

    鬼锁才看清是内谷的师弟赵无良,心中还感到奇怪“要是寻常的事情,师兄不会派长老级别的高手特地前来通知。”

    知道事情紧急,二人也没有多做礼数。鬼锁率先问道:“无良师弟,你怎么亲自前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赵无良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次的事大了,姚广孝您知道么?”

    鬼锁声音突然恶狠起来:“姚广孝,他出现了?在哪儿?我现在就去娶他狗命。”

    赵无良又道:“已经来过内谷了,我和诸位师兄一起上,竟没有将他留下来,大师兄说他距离先天境都不远了。”

    鬼锁冷哼一声:“这个叛徒武功就是再高,我也要为师父清理门户。”

    赵无良道:“他武功高的出奇,大师兄让我来外谷请您和摘星、采月、拾阳三位堂主协商此事。”

    鬼锁点了点头,又道:“那好,事不宜迟,我先入内谷,你去通知三位堂主,咱们内谷见”说完,身形一闪,往内谷的方向去了。

    半个时辰后,冶鬼谷谷主、外谷主事、六大长老以及外谷三堂的谷主都到齐了。由于议事堂经过了一场打斗,现已残破不堪了。现下,众人都都转到了传功阁。

    众人心事重重,还是鬼锁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诸位,其实也没必要召开这个会议,咱们冶鬼谷也不是没有门规,对付叛徒,一切都得照着祖宗规矩来办。”

    众人当中一名年长的长老开口道:“鬼锁师侄言之有理,早年师兄要收他的时候我就曾劝过,那孩子太过聪明,当年才七八岁的年级就会阿谀奉承、阳奉阴违,实在讨厌得紧。”

    赵无良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道:“三师叔说得不错,但那道衍今非昔比,不仅自己是天乾位高手,还投靠了燕王朱棣,更有麾下鼎阳殿帮衬,以冶鬼谷的实力,恐怕自身难保。”

第十一章 拾阳

    又一长老道:“不错,要是光是一个道衍倒也罢了,但是鼎阳殿的势力可并不比我们差,更何况咱们是江湖纠纷,若是卷入朝廷的纠纷,恐怕与我们不利。”

    鬼锁又开口道:“诸位长老如此顾前顾后,前狼后虎的,岂不是辱没我冶鬼谷的威名?照我看,咱们先将那叛徒杀了,朱棣不管也就罢了,要是多管闲事,咱们就连他一起宰,大不了,鱼死网破。”

    那年长长老叹了口气,又道:“鬼锁贤侄,你先不要如此暴躁,即便咱们能杀了道衍,但要是燕王追究起来,咱们几个老家伙死了无所谓,谷里的小家伙们该怎么办,那些外谷求学的弟子该怎么办,我们该如何向他们的父母交代,冶鬼谷几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又该如何是好?”

    鬼铸长呼一口气道:“三叔说的不无道理,咱们得对这些负责,冶鬼谷是半个隐世宗门,实在是不应该和外面的世俗势力冒然交手。”

    鬼锁将面前茶杯向桌面一拍,怒道:“那该怎么办,你们说该怎么办,师兄,当年咱们三人一起跟师父学艺的时候,师傅师娘对他如何,你不是不知道,他当年叛逃的时候,是一点情面不留,师娘因为他才生了一场大病,还曾派小师弟出谷去找过他,可他如何,席应真打伤小师弟的时候,他可就在旁边,师傅师娘就这一个亲生儿子,现在还躺在药谷养伤。你们说,你们说,该怎么办。”

    鬼铸听鬼锁此番话语,双眼也是布满血丝,呼吸声不觉的增大,他又何尝不明白道衍的罪行,更是清楚得知道当年情况,也同情小师弟的遭遇。但他身为谷主,更应该为全谷上下考虑,不能因为除叛而搭上无辜弟子的性命。想到这些又缓缓闭上双眼,良久,才道:“那我们就应该搭上全谷人的性命么,就要葬送祖宗几百年的基业么,道衍虽然罪大恶极,但其背后势力不可小觑,再无万全之策前,谁也不可轻举妄动,违者,幽声谷禁闭。就这样,都回去吧。”说完迈步向外,大步离去。

    鬼铸走后,其余各位长老、堂主也都各自离去,只剩下鬼锁一人留在传功阁中。

    鬼锁黯然神伤,却又无可奈何,脑中回忆着年少时,师父教导他们三人的场景,眼角不自觉滑下泪来。

    自己喃喃道:“老夫纵横江湖几十载,已经不记得上回落泪之时,师父,弟子不孝,弟子无能,有生之年,小师弟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说完,自己轻抚去脸上落泪,大步流星向外谷方向而去。

    次日清晨,邱尚羽才醒来,只觉得后颈疼得紧,心里会想着昨日发生的事。过来片刻,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在身上满处乱摸,摸到胸前时,将一本书那里出来,这才知道昨日并非一场空梦,只见那本书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涅功”。连忙翻开,加紧读了起来。

    这涅功虽然功效惊人,但也极难修炼,按照书上说的运转了几个小周天后,竟感觉毫无长进,还和自己家传的重明心法互相消耗。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后,索性不去管他了,打了套拳后,简单洗漱,便出门去了。

    邱尚羽没有目的转了转,看见同堂的画霆已经起了,正在练功,看起来滑稽可笑,看那样子应该是和邱尚羽一样在修习从内谷传功阁拿回来的武功。

    邱尚羽脚下轻点地,两个起落来到画霆面前,拱了拱手,开口道:“画兄武功为我辈翘楚,还如此用功,真叫小弟羞愧。”

    画霆还了一礼,道:“邱兄谬赞了,昨日你也看到了,轻功确是我的软肋,倘若在比试时没有场地限定的话,恐怕我还没有入内谷的权利呢。邱兄轻功如此之高,还望指教小弟一二。”

    邱尚羽连忙摆了摆手道:“各有所长而已,指教谈不上,倘若画兄信得过小弟,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必毫无保留。”

    如此,二人谈论了一上午的武学,画霆向邱尚羽请教轻功的问题,邱尚羽向画霆请教内功的难点,二人惺惺相惜竟不觉这时间流逝,直到腹中饥饿才一齐去拾阳堂的膳厅吃午饭。

    未时,是拾阳堂教学的时候,堂主钱虎给新入谷的三位弟子教武,冶鬼谷之所以会吸引天下武林人士前来求学,是因为会结合在江湖上收罗的武学给每位入谷的弟子制定一套符合自身的修习方式,使其武功事半功倍,大多弟子都在谷修习三年左右,但在内功上几乎都能再上一个境界。

    邱尚羽三人在竹林边等了二刻钟,钱虎才到,三人正想向其行李,钱虎却道:“行了,用不着行礼,我只教你们一点,我拾阳堂一定得是外谷三堂最强的,入谷分配的情况还不错,内谷三人拾阳堂占了两个,但四个月后还会有一批新入谷的会来。在那之前,会有我要你们一次比武,到那天我要拾阳堂包揽三甲,懂了么?”

    邱尚羽三人异口同声道:“弟子必当不辱我拾阳堂的威名。”

    钱虎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我就等四个月后的消息了。你们听好了三日内会有外谷执事来考验你们的武功,倘若有人对你们出手不必惊慌,还有回去将你们所学过的武功内功都写下来,注明各项内容,明日一早交予我。”

    三人又应了一声“是”后,钱虎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三人中的唯一的女孩冼辰不解道:“这冶鬼谷教人的方法还真是奇怪,不教我们武功却要让我们写武功给他。你们说,他会不会是想要偷学我的家传武功啊?”

    邱尚羽轻笑一声,心道“冶鬼谷屹立江湖几百年,不知有多少外面没有的绝世神功,又岂会看上你这小丫头的三招两式。”

    画霆心善解释道:“这是冶鬼谷的教学方法,会根据我们原先的基础上,制定一套修习的方式,再说冶鬼谷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不会贪念你的家传武学的。”

第十二章 有人

    冼尘点点头表示同意,又开口道:“不知外谷的执事什么时候来,武功怎么样,到时候还不如我,怎么跟我给我制定修炼方式。”

    邱尚羽觉得这女娃实在是太过自大了,讽刺道:“呵,你要是能打得过外谷执事,又何必来冶鬼谷,岂不是自降身份么?”

    冼尘反驳道:“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翎哥哥要来,我才不会求我爹让我到这山谷里受苦呢,到时候连执事也打不过我和翎哥哥,我们就可以一齐回家了。”

    邱尚羽实在感觉好笑,这冼尘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脑子还怎么愚钝,也不想和她多做解释,独自走了。

    画霆也是大笑三声,追向邱尚羽去了。

    冼尘心中疑惑,不知他们在笑什么,实在想不明白便向着采月堂的方向去了。

    邱尚羽和画霆先是互相请教了武功,又互相交了几手,才各自回了房。

    傍晚,邱尚羽用过晚饭后,将自己学过的基本武学写下交予钱虎后,就回房入定,修炼刚获得的涅功了。

    才不过运转了两个小周天,邱尚羽便感觉到屋顶上有声响,心中暗道”有人,莫非是外谷执事来了?“当下收气回海,运转起了家传的明王护体功。

    过了半刻钟,有一枚石子穿过窗纸,击向邱尚羽。

    邱尚羽等了半刻钟,早就不耐烦了。见那石子击来,心中大喜,抽出了腰间折扇,翻了个前空翻,由打坐姿势改为半跪,再听得”啪“的一声打开了扇面,挡在了面前。

    这一番动作下来,那石子刚至,待的扇面打开之时,将将相碰。

    邱尚羽一转手腕,至扇面爆射而出三枚隼羽翎,向那石子飞来的方向而去。同时,右腿轻点地,再一用力,整个身体随隼羽翎一并出了窗外。

    邱尚羽出了窗外,才发现是一个中年男子,发须皆白,身材魁梧。身子一转,便向邱尚羽击去。

    只见他袖口一转,便将那三枚隼羽翎尽收掌中,随手一甩,掷向了地面。再前跨一步,双掌齐出,击向邱尚羽的左肩和小腹。

    邱尚羽见他此招,身子一转,躲过其右掌,同时右手使出家传重明掌对其左掌。

    手掌相接,即便邱尚羽以其力大的右掌对上对方左掌,也倍感吃力,左手一抖,攥着一枚隼羽翎向其小腹刺去。

    那中年汉子使出三十六路擒拿手,手成钩爪状抓向邱尚羽,同时左掌加力,使邱尚羽也被迫加力,来不及变招,擒住了他的手腕,再一使力,将其攥在手中的隼羽翎抖了出去。

    邱尚羽手腕被擒,想撤掌逃脱,却发现这中年汉子力大得出奇,左手在其擒在手中,好似一副生铁铐子,挣脱不得。

    邱尚羽心中大惊,右手连向其拍出了七八掌,但都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又运转起家传的明王护体功,被其抓在手中的左手先是尽力张开,又猛的一窝,将其震开。

    邱尚羽好不容易解除摆脱,当即脚步施展,使出雁落行,二三下点地,想要拉开距离。同是双手齐出,手中隼羽翎接连掷出二十多枚,这才略微喘了一口气。

    那中年汉子只用肉掌接暗器,脚下微动,追向邱尚羽去了。

    邱尚羽见他步步紧逼,又知其手上功夫厉害,当即抽出腰中折扇和对方三十六路擒拿手较量起来。

    那人见他折伞击来,也未变招,一掌就击在邱尚羽扇面之上。

    邱尚羽连忙弃扇,转了个身,想要就地登高,从其头顶跨过去。但不料对方反应更快,在邱尚羽还不曾登起五六尺之时,就以左手拿住了他的脚腕,猛一转身,将邱尚羽摔了个倒挂过肩摔,右手又紧紧抓住其后颈,口中还道:“你输了。”

    邱尚羽尝试挣脱,却发现敌我相差太大,无奈道:“弟子认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那中年汉子撤去招数,对其一抱拳,便向后离去了。

    邱尚羽见他离去,脑中回想这刚才交手的细节,想想自己还和真正的高手相差太多,无奈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邱尚羽依照昨日和画霆的约定,去了望空湖边和他切磋。

    到了才发现,那画霆早已到了,正在湖边练刀,刀走轻灵,行云流水,好不潇洒。

    邱尚羽见此,抬手就是一镖,声音故作粗狂道:“拾阳堂弟子画霆,让老夫来试试你的武功。”

    画霆耍一个刀花就将那一枚隼羽翎格了出去,正想认真御敌时,却发现邱尚羽满脸笑容的站在一旁。

    画霆收刀回鞘,开口道:“好你个臭小子,声音装得倒是挺像,我还真以为是有外谷执事前来。”

    邱尚羽嘿嘿一笑,道:“你也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怎么样啊?我昨天可是被打的灰头土脸。”

    画霆无奈道:“唉,还能怎么样,我的武功就高过你多少么,昨日你我分别之时,还未走几步,就碰到了外谷执事。二话不说,就向我打来,和他交手了二十多个回合后就不行了,那是还有拾阳堂的师兄在旁,也没出手,就看着我被打倒在地,真是丢了好大的面子。”

    邱尚羽道:“你还算不错了,昨日晚间我也和一位执事交过手了,不知我们是不是一位,但我一共才大了十几个回合,这还把我发镖都算进去了。”

    画霆道:“那又能如何呢?依我看昨日和我们交手的外谷执事起码是星乾位的高手,甚至地乾位也说不准,总之我们输给他是没什么不服气的。”

    邱尚羽无奈一笑,又道:“说的也是,不过和我交手的那位外谷执事也算好心,昨日见我在入定练功,便故意发出点声响,引起我的注意,要是换了一个人,说不准我都走火入魔了。”

    画霆笑道:“有那么严重么,我看你小子心打得很,刚才还敢打趣我呢,废话不多说,看招。”说完就抽刀向邱尚羽刺去。

    邱尚羽嘿嘿一笑,翻了个空翻,抬手便是三枚隼羽翎,向那画霆爆射而去。

第十三章 秘籍

    画霆不慌不忙,施展起在内谷传功阁取得的轻功绝技“叠浪”,画霆不愧为新入谷七人中武功最高者,其对武学的悟性并非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才出谷二日,这“叠浪”竟被他用得有模有样的,微微踮起脚尖,就能跃起二三丈来,轻轻松松躲过了邱尚羽的三枚隼羽翎。

    邱尚羽见他轻功略有小成,心中不免有些骚动,便运转起同是内谷传功阁得来的涅功,配合重明掌向他拍去。

    画霆跃到最高之处时,邱尚羽的右掌也来到面前。当即收掌成拳,与之拆招,到二人落下地来,已经过了七八招了。

    二人在湖边打斗了一刻钟,由于武功相差不大,又是点到为止,并未分出胜负,反而更加惺惺相惜。

    时间不长,拾阳堂的师兄就前来通知二人去堂中面见堂主。

    二人来到拾阳堂,发现冼尘早已到了,钱虎和柳玉月坐在上首,堂中还有几名管事的师兄在旁站着。

    见邱尚羽、画霆二人前来,钱虎开口道:“人都齐了,那就开始吧。”说完紧闭双眼,不发一言。

    柳玉月接道:“你们也都知道咱们冶鬼谷的教学方法,昨日外谷出了四位执事分别对新入谷的七人进行了考验,而且和三堂堂主、副堂主一起对你们的内功、招式做了基本分析,又制定了今后的修习方法,以及基本目标。”说完从袖中取出三张纸,又道:“你们三位的都在我手里了,都来拿吧。”

    三人连忙接过,道了谢,正准备回屋仔细翻阅,但却被柳玉月制止道:“先别忙,钱堂主还有话说。”

    钱虎这才睁开双眼,朗声道:“外谷执事要考验你们武功的时,我一早就对你们说过,已经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有害群之马,要打不过也就罢了,还用下三滥的招数,被制服后还破口大骂,也就是莫先生他老人家宽宏大量,可以既往不咎,但事情既然出在拾阳堂的人身上,那我钱虎可不是好脾气。”

    邱尚羽、画霆正感奇怪,但见一旁冼辰满面羞愧,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个大概。邱尚羽心道“想必是那冼尘打不过执事,行中胜负欲又强,仗着女儿身耍赖,而后又对其辱骂。”

    果然,钱虎走到冼尘面前,又道:“冼尘,你怎么看?”

    冼尘满脸通红,双手紧握着拳吗,沉默良久,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呵,是我怎么样,你又没规定用得什么招数,再说,也是他先说我没有家教的。”

    钱虎不等他说完,一个耳光扇在冼辰脸上,怒道:“事已至此,你还不知悔改,你要不是个小丫头片子,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冼辰原先就是个大小姐,活了十六年也是被家中长辈捧在手中,未曾受过一点委屈,如今第一次被人打骂,心中委屈,不免落下泪来,口中含糊道:“钱虎你敢打我,我让我爹爹调神策军来歼灭冶鬼谷。”

    钱虎冷笑一声:“好哇,那你马上滚回家去,最好让你爹派个十万八万的兵过来,老子早就不想活了。”

    转了一个身,背朝着众人,又道:“呵,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冶鬼谷身处深山腹地,外围由毒瘴包裹,什么毒蛇猛兽、豺狼虎豹,不管你听过的没听过的,应有尽有,你要是死在外面,最好和你那个什么哥哥说一声,让他回家通个气,不然你爹的神策军都不知道往哪派。”说完,大步迈门而出。

    钱虎走后,柳玉月才走到冼辰面前,轻轻替他拭去脸庞滑落下的泪,安慰道:“冼辰,你不要怪钱堂主,他平常是有些孤僻,但绝非不讲道理之人,莫执事原先是钱堂主的师傅,平时德高望重,即便是外谷三堂的谷主也得在他面前自称一声晚辈。昨晚差点因为你,而毁了一世英名,你说钱堂主又怎么能不生气。”

    说完,又从袖中拿过一封信展开,给她看着,道:“看吧,这是莫执事给我们写的,这上面写了‘此女骄纵,好在没有大小姐习性,内功还算扎实,招式也不错,只是胜负欲太强,望钱、柳二位堂主好生管教,诸后必成大器。‘”

    柳玉月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我还得告诉你,昨晚你和莫执事的事,还是同行的执事实在看不过去和钱堂主说的,他老人家慈悲,不想和你计较。“

    冼辰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脸上潮红褪去,又抬手擦了擦脸,细声道:“是,是我耍了性子,柳堂主,您知道莫先生的住处么,我想亲自和他道个歉。”

    柳玉月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道:“你总算还是个好孩子,不过执事都是在谷内闭关的,平时没特殊的事是不会轻易出关的,不过你可以先给钱堂主道个歉,谁说他打了你,但总归事出有因,又是你的堂主,只是要你主动道歉,他是不会和晚辈计较的。”

    冼辰迟疑得点了点头,柳玉月便知道,短时间让她低头想必是不太可能了。低头笑笑,拿了冼辰的那张纸和莫执事的那封信,一并交予她,又将其余两张给了邱尚羽画霆后,也和钱虎一样大步出门去了。

    邱尚羽画霆相视一笑,有心开解冼辰一下,但无奈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太长,又不知从和开口,无奈各自回屋去了。

    留下冼辰一人,在拾阳堂中暗自神伤,看看手中那封信,又看看冶鬼谷制定的武功修炼方法,暗暗发誓“从今以后,我必当加倍努力,在拾阳堂做最强的那个。莫先生,您的恩情,辰儿今后必会相报,会敬遵您的教诲,改掉性子,必成大器。钱虎,四个月后,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起身,清理了身上的尘土,整理了着装,昂首挺胸,阔步回房,

    邱尚羽一路快步,恨不得肋生双翅,迫切地想要回房。其实也怪不得他,仍谁拿到这样武功秘籍,心中也瘙痒难耐,这情景被冶鬼谷谁看到也不会吃惊,因为新入谷的弟子他们每个人都曾这样过。

第十四章 三花三叶

    邱尚羽来到房前,连门都没走,直接跳窗而入。入门如此急切,却没有急着看,粗略得看了一遍后,将那张薄纸工工整整得平铺在桌上,又向堂中师兄要了一本空白的书,备好笔、墨、砚台,恭恭敬敬得将上面的字抄在上面。

    一直到抄完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一直等上面最后的一点墨迹干了之后才认真的翻阅起来。

    冶鬼谷从内外武学,轻功暗器等各方面完整得制定了一套修习方法,邱尚羽看完全本之后,其他内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按照上面修炼,假以时日,必然会受益良多。但内功篇却提供了不同的地方,上面写道“过招之时,老夫感此子身上有两股内力,其中一种想必是洞庭湖天兵阁的重明功,两种内力不相交融,反而互相消耗,想必是替换功法之期。对此,老夫有两种建议。其一,放弃第二种内功,专心修炼原本内功,天兵阁屹立江湖百余年,其武学自有独到之处,重明功爆发力够强,虽然后劲不足,但搭配虽然天兵阁的轻功暗器,日后修炼必不会在其他武学之下。其二,自鬼锁主事那了解到,第二种武学是涅功,老夫虽在内谷传功阁饱览群书,但对这种内功,还是知之甚少,便特意向内谷求了三花三叶丸药房,此药是奇花异草堂专门为有替换功法所需的内谷弟子调制的,能减少两股内力的互相消耗,还有修复丹田的功效,但要切记含有微毒,每日自少需要运转内功三个小周天将其排出,但这也是特意所保留的,目的是使药力融汇经脉,以达到增长内功之效。”其下便是三花三叶丸的药房,以及外谷药堂所在方位。

    邱尚羽自后半夜起,便一直在看内功篇,直到外边蒙蒙亮,才去睡下,但脑中回想的都是上面的内容,良久才沉沉睡去。

    待醒来后,已是未时,邱尚羽又翻开了自己的手抄书,下定决心修炼从传功阁取到的涅功。原因有二,其一邱尚羽原先就听祖父提起本门的内功不足,如今邱恒已经已是天乾位的高手,但其内功却已到瓶颈,邱尚羽自认学武天赋不及祖父,又无他那般刻苦,日后成就恐怕会低其不少。其二,这涅功既然能得到外谷主事鬼锁的认同,必定有他独到之处,再者又有专门为外谷弟子制定修炼方法的执事做出指点,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差池。

    想到这,邱尚羽便跨步出门,向外谷药堂的方向去了,打算按上面的药方调制三花三叶丸。

    邱尚羽按着书上的药堂位置的字面描述,找起来实在费劲得很,不过好在外谷师兄相助,总算是到了地方。

    外谷的药堂是在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中,邱尚羽抬头一看,只见从右往左两个苍劲大字“药堂”。走进之后,才发现这药堂倒和寻常的药铺的构造差不多,只有二名小童,都是十一二岁样子,一个站在板凳上拿着一杆小称称药材,另一个则是蹲在地上,拿着个药杵在细细的捣药。

    邱尚羽虽见是两小童,但却微微躬身,再一拱手,开口道:“不知药堂是哪位主事?在下前来求药。”

    在地上的捣药小童并未理会他,但那称药小童放下了杆秤,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几笔,抬头看了看他,开口喊道:“爷爷,有人找。”

    从洞穴深处走出了一位耄耋老者,拄着拐杖,一步三晃。

    这老者看起来风烛残年,但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玉儿,这人看着眼生来干什么的?”

    那名叫玉儿的称药小童放下毛笔,又从板凳上走了下来,到那老者旁边扶着他,道:“爷爷,这位是来求药的。”

    邱尚羽接言道:“前辈好,弟子拾阳堂邱尚羽特来求药。”

    那老者嘿嘿一笑,又道:“拾阳堂?莫非是钱虎那小子被人打了,找你来拿药?”

    邱尚羽又道:“弟子此次并非是为堂中事务前来,是自己练功需要几位药材。”

    那老者眼中顿时暗淡下去,不耐烦道:“自己练功,自己练功,唉,外谷怎么没人去打那孙子。行吧,玉儿你去给他找找吧。”眼神突然狠历,又道:“没事别烦我。”说完又进了洞穴深处。

    那名叫玉儿的小童扶了老者进去之后,道:“你也不用奇怪,我爷爷原本在冶鬼谷号称外谷第一,但那钱虎来了之后,找了我爷爷比试了一场,结果我爷爷输了,后来不知道谁开始说起,称钱虎为冶鬼谷外谷第一,然后我爷爷就在药堂深处日日练功,想要有朝一日胜过他。”

    邱尚羽心中想笑,但又不好说,只问道:“不知这六味药这里有没有?”

    玉儿道:“你先说说看,都是些什么药。”

    邱尚羽从怀中拿出那本书,翻开内功篇,对着念道:“我要调配的是三花三叶丸,需要花三种,分别是“鸢尾”“连翘”和“木芙蓉”,需要叶三种,分别是“杜荆”“布渣”和“侧柏”,还望赐药。”

    玉儿仔细记下,等他说完之后,甩下毛笔之后,双腿轻点地,跳在了后面药柜上的梯子上。将邱尚羽所说的六味药材尽数拿下,又用杆秤称好,分别包了起来。又看了看邱尚羽,道:“三花三叶丸是内谷奇花异草堂的秘药,我也不懂调配,这些你自己拿回去调配吧。”

    邱尚羽诧异,心道“这冶鬼谷果然卧虎藏龙,一个小童轻功了得也就罢了,连他不知道的三花三叶丸都有所了解,真是人不可貌相。”,心中想着,手上动作也不慢,接过药材后,恭恭敬敬着玉儿做了个揖,道声“多谢”,便退了出去。

    出了药堂后,邱尚羽的心情和昨日的刚拿到练功方法时的心情一样,施展起雁落行,直奔住所。

    回屋后,邱尚羽将取得的六味药材打开,都铺在床上,找了个捣药杵和药臼,依着书上的内容研磨、调配。

    邱尚羽毕竟是新手,平时吃过的药不少,但自己做还是第一次。鼓捣了半个时辰才初见成效,但药丸的形状、颜色实在不敢恭维。但都是按照书上调配的,所用的药材也没什么有毒的,心里觉得也没什么地方不对,索性心一横,闭着眼吞了下去。

第十五章 试药

    这三花三叶丸滑着邱尚羽的喉咙,进了肚子。邱尚羽只感觉全身皮肤都紧了一下,紧接着点了云溪、气海二穴,加速全身的血液流动。静待了一刻钟,有感觉毫无变化,心道:“不应该呀,这上面说三花三叶丸具有微毒,服用后会感头脑晕眩,肠胃不适。莫非是调配失败了?”

    良久,邱尚羽才感到小腹微涨,头也有些疼,立马盘腿坐好,运转起了涅功。

    原本按照外谷执事给的药方,只需运转涅功三个小周天,就可将这三花三叶丸的微毒全部除尽。但邱尚羽毕竟是首次调配,依着药方做的不仅样子不像,而且药力也拿不准。邱尚羽此次的木芙蓉放得少了,使这三花三叶丸的药力延后,并且毒性增加了不少。

    此时邱尚羽的涅功已经运转了七个小周天了,只觉得内气在体内沿任、督二脉循环,内气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肛门,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迎香,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如此七次,其毒性却没有减少。

    邱尚羽已经大汗淋漓,头、腹二处的不适感也愈加明显,当即聚敛内力,气回丹田。再取出离家时带的解毒药丸服下,才感觉好受了一些。心道:“看来药这种东西还是不能随便配的,至少得样子像了,不然连什么药力都不清楚,都是自己受罪。”打了一套拳,出了身汗,沐浴后才感觉舒适了不少,躺在床上安稳睡去。

    接连几日,除却拾阳堂堂中事务,邱尚羽都在屋中调配三花三叶丸。有了上次的教训后,每每调配好,都会捉几只鸟雀,拿它们做实验。

    几十次后,才敢自己服下,邱尚羽这次感觉倒是较上次好多了,至少不用再服解毒的药了,只需运转涅功的时候多几个小周天,就可将其中药力完全吸收。

    收功之后,邱尚羽只觉得小腹温热,丹田处原本属于重明功的位置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则是涅功的内力。心想“既然已经决定今后修炼涅功了,那么今后一定要注意在用内功的时候不要用错了重明功的,不然受到反噬,反而不妙了。”

    又如此过了十几日,邱尚羽每日都在房中调配这三花三叶丸,虽然每日内功精进而心中愉悦,但终究是少年心境,心中不免感到枯燥。又想到自那日拾阳堂三人各自取了自己的修习方法后,就再也没有和画霆比试了。

    邱尚羽到底是少年,心中是怎么想的,身上就怎么做的。想到这,便大步流星向画霆住所去了。到了门外,才发现画霆不在屋内,站在门外想了会儿,就又往望空湖的方向去了。

    到了后发现画霆果然在那,只是有一人他不曾想到,画霆此时竟然和同为拾阳堂的冼辰在比武。不禁心想“这冼辰知耻而后勇,还算是明理。不过倒是难为画霆了。冼辰武功比他弱上不少,胜负欲又强,画霆和他打斗时不敢胜她,又不敢输的太快,如此畏首畏尾,好不自在。”

    画霆平时每日来望空湖练刀,知道邱尚羽这些日子在忙着调配三花三叶丸,也没去打搅他,只自己一个人修炼轻功。但近期冼辰也来望空湖练武,就提出和画霆比试。原本画霆是本着同门的情分,但赢了她一次后,她却不怎么服气,此后便日日前来缠着他要求比试。画霆实在觉着难缠,便故意放水输给了她。但她也不是傻子,死活是不放画霆,所以即便他留在住所,也会去让他来望空湖比试。

    画霆远远得就看见邱尚羽来了,又见这冼辰实在厌烦,即便邱尚羽离他们还有半里地,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出刀挡了冼辰的一剑,又翻了个跟头,脱离了冼辰的范围,向他招了招手,开口喊道:“邱兄,邱兄,我在这呐。”

    邱尚羽见他如此急切,低头笑了笑,心想“自己离他还有半里地呢,这画霆如此急切,想必是被冼辰缠上了,看这样子是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也好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今天就和他们比划两招。”当即连跃了几个大步,来到二人面前。

    画霆道:“邱兄,真是好久不见了,近日想必是功力精进了不少。”

    邱尚羽正想回答,但显然是低估了画霆的迫切程度,转头又对冼辰道:“冼辰姑娘,我对你甘拜下风,这位邱兄武功比我高出不少,又闭关了十几日,你要不和他比试比试?”

    邱尚羽还没来得及应声,那冼辰就道:“行吧,这么多天和你一个人打,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是挺烦的。”对着邱尚羽又道:“那就换你吧。”

    邱尚羽对她拱了拱手,道:“在下邱尚羽,领教姑娘高招。”说完,右手抽出,腰间折扇置于胸前,左手负于背后,算是做了个准备。

    冼辰却没那么客气,把剑鞘甩了出去就向邱尚羽砍来。

    按照邱尚羽原本的武功路子,应当是抬手发出隼羽翎。但他知道冼辰武功比他低上不少,当初能进冶鬼谷还是全靠墨翎照料。所以有心想拿她试试自己涅功,所以以静制动,想先看看冼辰是准备怎么打的。

    冼辰平日看起来像是一个文静的诗书世家的大小姐一般,但武功使起来杀气却重,满身的阳刚武功。

    一时间袭来,邱尚羽竟不知道如何招架。还是本来招数,三枚隼羽翎便爆射而出。

    冼辰武功阳刚,身子倒还算轻巧,微微一侧,躲了过去。

    三枚隼羽翎刚出袖口,邱尚羽就后悔了,暗骂自己蠢材,忘了自己是准备干什么的。马上收回折扇,心中默念涅功心决,掌上聚气配合使出重明掌,和冼辰的短剑过起招来。

    冼辰虽然内功不高,但好在在招式上还算高明,与刚接触涅功没多久,还手无寸铁的邱尚羽的一双肉掌来说,也不算太过下风,但久攻不下,心中难免有些着急。

    冼辰自那日被钱虎扇了一耳光后,回去加倍得修炼了武功,现在已达天坤位。她原先认为与其他人得差距都是在内功上,但几日下来比不过画霆也就罢了,毕竟他是入谷七日中武功最高的。但现在对上弱一些的邱尚羽也是如此,也怪不得她心中焦急了。可她却忽略了,邱尚羽原本武功就不比画霆低上多少,要是在开阔地带,以轻功胜过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邱尚羽的武功也不在兵刃上显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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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江湖上流传着“天完宝藏”的其中一把钥匙流落天阁,一时间江湖风起云涌,天阁千夫所指。这“帝燮”宝剑,到底何去何从……缥缈剑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缥缈剑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缥缈剑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