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雌者纳之？
这年盛夏，天气炎热，桑子明却感到有些冷，心里有说不出的忧郁。
他平生见过的两个心仪的女子，全都离他而去了，陪伴多年的爷爷，更是不知所踪，仙斋之中显得很是冷清，只剩下不会说话的花斑豹，每天从地道里出去，撒欢大半天之后，不声不响的返回仙斋，趴在一块毯子上，睁大眼睛瞧着他。
在桑子明学习仙文的时候，花斑豹也好奇的探头来看，然而它什么都看不懂，只是茫然的看着书上的符文。
有时候，桑子明偶然开心的时候，也会给它讲解两句，这时花斑豹便频频点头。就算不懂，它也先点头表示赞同。
荒谷城自从城主李青离去之后，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有新的城主到来。
所幸，驻守本地的仙文阁主黄瑞还在，他暂时掌管了城主府，不让荒谷城发生骚乱。
不管怎样，随着李青带走一帮人，荒谷城变得更加荒凉了。
时间进入八月之后，再一次的妖兽攻城即将到来，黄瑞召唤所有的民众，让他们尽量迁到内城居住。
但是内城的房屋有限，所以没办法让所有人迁过去。有些人想等到最后一刻，才会进入内城避难。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住在外城的人就更少了。
这让荒谷城变得有些古怪，宽阔的外城很多房子没人住，小小的内城却挤得水泄不通。
桑子明依旧住在外城，他每次去学宫的时候，都被同窗好友劝说。
“子明，我劝你赶紧搬到内城来！你应该明白，外城没法住人了。”
“不行，我爷爷临走的时候交代，让我留在老宅子里，不能随便离开。”
有人打趣道：“桑子明，你要小心啊！世道变了，说不定会有鬼狐到来，夜里光顾你家宅院！”
桑子明爽朗的笑道：“鬼狐有什么可怕的？雄的来了，我有利剑相迎，雌的来了，我当开门纳之！”
众人哄笑起来：“哈哈，你一个文弱书生，连开灵都没有，竟然说这种大话！”
“呵呵，这话听着很有气概，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角落里，巩杉在跟人窃窃私语，似乎在筹谋什么计策。
当晚夜幕降临，有一名妓女来敲桑宅的大门。
桑子明在门里大声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敲门做什么？”
妓女尖着嗓子，娇滴滴的说道：“我是一个女鬼，听说郎君喜欢鬼狐，所以我特意趁夜而来，想与郎君欢好呢。”
桑子明吓了一跳，牙齿咯咯颤抖，叫道：“你快走！我这里不欢迎你来！我是堂堂的学宫弟子，多年以来，学的都是圣人之道，怎么能跟鬼狐在一起？”
妓女咯咯笑道：“郎君，你白天说大话啊？我都送上门来了，你何不将门打开呢？我看你玉树临风，神清气爽，还不知道男欢女爱的滋味吧？”
桑子明捂住耳朵，大声叫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拿桃木剑斩你！”
妓女娇声唤道：“郎君，你倒是出来斩我啊，我想看看你的剑，是否真个锋利。”
这时候，桑子明记起爷爷说过的话，仙斋具有防卫的功能，所以心里略微安定下来，他不敢出门，只能站在门内叫道：“你这女鬼，休要刮噪！我饶你性命，还不快走！”
妓女在门口逡巡良久，然而大门始终没有打开。
到最后，妓女咯咯笑着离开了。
桑子明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面色苍白，来到学宫之中，坐在座位上，依旧心神不定。
这时候，巩杉走了过来，“哈哈”笑道：“桑子明，昨夜你是否见过女鬼？有没有开门纳之啊？”
桑子明初时还有些不解，然而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可能是对方的恶作剧。
“巩师兄，这是你做的好事？”
巩杉放声大笑：“诸位同学，你们不晓得，昨晚我花钱请了一位妓女，去敲桑家的大门，你们猜怎么着？那女人回来说，桑子明差点儿被吓死了！哈哈哈哈。”
桑子明面红耳赤，道：“巩师兄，莫要取消小弟。”
巩杉笑道：“我以为你胆子很大，没想到竟然这么小。既然如此，以后莫要再吹牛了。”
桑子明用双手捂住耳朵，将头深深的埋在书中，不敢再接对方的话。
众人看着他的样子，禁不住哄笑起来。
“桑子明终于吃瘪了！”
不过，这么一笑之后，以前留下来的些许嫉恨，也都随风飘散了。
不久，妖兽再度攻城开始了！
所有人都匆匆躲入内城，与此同时，内城的大阵开启，一道多色彩光，罩住了整个内城。
很多妖兽在外城肆虐，虽然没有吃到活人，却打碎了无数房屋，抢走了屋里的粮食。
等到妖兽退去，回来的民众满面愁容。
“唉，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行，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赶紧离开荒谷城！”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靠着东墙根的桑家宅院，竟然能保持完好，连一点儿损坏的迹象都没有。
有人很是不解，走上前来，寻根问底：“桑子明，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别人家都毁了，只有你这里没事儿？”
桑子明微微一笑，托词说道：“咳咳，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福泽。他当年治好了一位大妖的病，所以妖兽才不会侵犯桑宅。”
听见这话，众人全都相信了。
因为妖兽也不会凭空肆虐，妖兽的背后站着大妖呢！
大妖化成人形，跟普通的人类修士一个样！
这些人也讲究恩义，甚至比人类还要恩怨分明。
人类修士有很多的尔虞我诈，妖兽化形之后都比较直爽，一般说一是一，不会随意变卦。
随后不久，便有更多的人拖家带口，离开了荒谷城。
荒谷城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有人肩负使命，要去荒谷中采集灵草、灵矿，说不定所有人都一走而光了。
桑宅的周围，已经没有别的人家，眼见用不了多久，便会变得杂草丛生。
有人劝桑子明离开：“你这傻子，留在这里做什么？”
桑子明只有一句话：“没办法，我要留在这里，一直等到爷爷回来。”
“你爷爷啥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啊！只能慢慢等着呗。”
“哼，你年纪轻轻，一直住在这偏僻的地方，恐怕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不急。好姻缘自己会送上门来。”
第31章 红袖添香
妖兽攻城过后不久，过了八月中秋，天气开始转凉，一日黄昏之后，夜幕刚刚降临，桑子明又一次听到敲门声。
“梆梆……”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但是周围已经没有人居住。
这一次，桑子明想起别人的调笑，于是不再害怕了，站在门内，扬声问道：“外面是谁？天色这么晚了，为何这时候来敲门？若无要事，还请明早再来。”
门外传来一个少女柔和的声音，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服：“桑公子，请开门，我是莲香啊。”
桑子明闻言，心里“砰”的一跳：“啊？是莲香？她怎么来了？”
按照当初的约定，莲香要跟着祖母两年，然后才会送到桑宅来，如今才过去一年多。
他赶紧将门打开，定睛一看，门口俏生生站着那位红衣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明亮的眼睛如同两汪秋水，柔软饱满的红唇惹人遐思，娇俏玲珑的小瑶鼻，再加上吹弹得破的粉面，两侧玉颊满满的笑意，纤细修长的身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人神魂颠倒。
桑子明只看一眼，就觉得口干舌燥，连忙道：“莲香妹妹，请进，快请进来！”
这一刻，他已经将李秋婵抛之脑后了。
说起来，这也怨不得他薄情。
因为李秋婵毕竟走了，而他却不能离开荒谷城。即使将来，两人还能再见，也可能是十年之后的事了。到那时，物是人非，说不定对方早就嫁人了。
他送对方灵符，只想帮对方摆脱危难，对得起心中那分感情，并非想让李秋婵回头。
再者说，黄昏界乃是修真世界，对于男人来讲，一夫多妻，是很正常的事。很多修仙家族，妻妾如云，子女数都数不过来。
桑子明只是十九岁的年轻人，心里憋着一团火焰，对美丽佳人的抵抗力很弱。
更何况，他与莲香，已经有祖父母之命，说好了要聘莲香为偶。
修真人一诺千金，说过的话就要算数，若是前头说了，后头食言，说不定日后会遭雷劈。
莲香笑盈盈走入大门，说道：“桑公子，我奉祖母之命，过来看望公子。”
桑子明惊喜的问道：“令祖母的身体好了吗？”
“她吃了仙丹，身子已经大好，再过几天，便要离开本地了。”
“啊？令祖母也要走？莲香妹妹，你住在哪里？要是老人家走了，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莲香拨了一下额前的秀发，露出新月一般的面庞，展颜笑道：“小妹暂住城西姨母家，这些日子，我还要跟着姨母学习刺绣，所以只能偶尔来见公子一回。大概再有半年，等到明年三月，才能……嫁给公子，常驻桑宅之内。”
桑子明心中激动，差点儿跳起来：“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要再等一年，才能见到你呢。”
莲香甜甜的笑道“公子，我来帮你叠被铺床，收拾房间。”
说着，她便开始在房间里忙碌起来，手脚轻快，只是一会儿工夫，就让屋里变得整洁干净了。
桑子明叫道：“莲香妹妹，你不要忙了，我还要温书，你过来帮我，燃香研墨，好不好？”
莲香明眸一闪，笑道：“燃香还行，我磨的墨不好，还请公子指点。”
“没事，你过来，我教你。”
莲香就像穿花蝴蝶一样，脚步轻盈的走过来，娇柔的身躯仿佛风摆杨柳。
桑子明看着她皓腕凝霜雪，指如削葱根，轻轻的研磨松墨，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很想抓住她的手，可是他又不敢，想要搂住她的娇躯，那就更不敢唐突了。
他心里的火焰越燃越旺，提起笔来，一连书写了好几个仙文，结果全都写错了笔画。
莲香从旁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桑子明只能轻叹一声，将笔放下来，抬头看着莲香。
“莲香妹妹，你在这里，让我的心都乱了。”
莲香微微一笑，春风拂面：“公子，你想做什么？”
桑子明喃喃说不出口：“我……我……”
莲香狡黠的笑道：“我猜呀，公子你想亲我，对不对？那可万万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我这次来的时候，祖母特意叮嘱过我，说在公子开灵之前，切切不可与你亲近，否则会影响你的修行！”
桑子明的脸面很薄，闻言之下，面色变得通红，忙道：“不敢，不敢……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看见妹妹，就失了定力，有一种心乱如麻的感觉。”
莲香笑道：“公子，看来我不得不走了。我留在这里，害你没法看书，岂不是我的罪过？”
桑子明忙道：“妹妹别走那么急，你让我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静下来。”
莲香说道：“公子，我听说天儒门有诚心正意的心法，不知道你学会了没有？”
桑子明连忙摇头：“我还在学习仙文基础，尚未触及天儒门的奥义。”
莲香笑着又道：“我还听说，荒谷之中，有一种‘合欢灵树’，它的树皮，有凝心安神的效果。”
桑子明继续摇头：“荒谷之中太危险了，以我现在状况，决计不敢进去，更别说找这种灵树了。”
莲香道：“公子莫忧，小妹身上，恰好带着这种树皮，待我将其点燃，让公子静下心来。”
“好，好，你赶紧试试。”
莲香从腰间环佩中取出一块白色的树皮，手脚轻快的放入香炉之中。
不久，一种淡淡的清香飘在房间里。
桑子明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晚上有莲香陪着，屋子里满是温暖，学习仙文的速度，也跟着更加快了。
莲香则为他端来茶水，小心的伺候着。
红袖添香，佳人作伴，静夜读书。
桑子明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当然，若是“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那就更好了。
这天晚上，他掌握了第九百个仙文，距离学全“仙文初解”，显然又近了一步。
可惜莲香只在桑宅待了一个多时辰，然后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尽管如此，却让桑子明心中欢喜了好几天。
第32章 科举功名
随着人口不断迁出，荒谷城仙文阁的弟子越来越少，总数加起来，已经不到八百人了。
这么多弟子，按照每个人掌握仙文的数量多少，划分在不同的班级中学习，总共十个班级，按照天干排列，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最低的是癸班，最高的是甲班，只要多掌握一百仙文，就可以晋升一级。
桑子明不声不响换到了等级最高的甲班，这让很多人都感到惊讶不已。
“咦，这姓桑的小子，还真是古怪啊！身为一介凡人，竟然掌握九百仙文了！这种事听说十分罕见。”
“他今年才十九岁零几个月，距离二十三周岁，还差三年多。你说，他能不能一路冲关，掌握一千仙文而开灵？”
“我看很悬呐！据说最后那一百个仙文，学习的难度非常大。说不定会卡在哪儿，连动都动不了。”
“只要还没有开灵，都不能算修真人。别看他掌握这么多仙文，若是再努力三年，依旧无法开灵，他还不得哭死？”
“这算是奇葩了！让人难以理解！”
凡是甲班的弟子，都掌握了九百以上的仙文，其中还有人学全了《仙文初解》上的一千仙文，依旧留在这里继续聆听儒家的学问。
因此之故，这个班级的弟子并不少，大约有二十余人，比桑子明先前待的乙班人还多。
这些人都有炼气二层以上的修为，甚至有人达到了炼气五六层。
跟这些修真人相比，桑子明自觉矮了一头，所以他只能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听先生讲课。
授课的先生名叫“金兰清”，乃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有“功名”的人。
所谓有“功名”，是指参加过大明国的科举，并且获得了秀才以上的身份。
仙文阁既是一个独立的修真门派，同时也是大明国的国教，所以很多年轻人学完《仙文初解》之后，往往继续留在学宫内，再学两三年文章诗词，便可以去参加科举了。
科举分成三个门槛，分别是秀才，举人和进士。
但凡参加科举获得功名的人，都会得到朝廷颁发的特制银碟。如果愿意做官，可以获得不菲的俸禄，从而维持自己继续修行；如果不愿做官，也可以留在学宫中教书；或者去乡村隐居，自己开馆授徒，弘扬圣人之道。
金兰清讲授的内容，不光是仙文，还包括诗词歌赋文章。
他在讲解仙文之余，还不时的鼓励大家，参加三年一度的科举。
“参加科举是好事，不但能磨砺自己的学问，而且有很多的好处。
比如说像我这般，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就算没出去做官，也受到朝廷的善待。
每年我都能从官府获得一份礼物，每个月都能得到一张邸报，上面有大明国策，人事变迁，奇人异事，修真信息，等等。所以我不用出门，便知道天下大事。
按照大明国的规定，城池分九等，人口不能随意流动。但只要有了功名，就可以不受限制，自由自在的迁徙。即便是盘查最严的京师，都可以前去游历。不过京师花销大，想长期定居就难了。
除了这些之外，有了功名之后，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即便碰到妖兽，或者遇见邪魔鬼怪，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免受攻击。特别是那些化形的大妖，或者大魔、鬼仙之流，一般不会伤害饱读诗书的秀才、举人和进士。
甚至就连天道雷劫，也可能网开一面，很少降临在有功名的人身上。”
下面的学生中，有人听过这番话，所以只是呵呵轻笑。也有人没听过，所以露出惊奇的表情。
“咦？有意思！竟然还有这种事？”
“我说家里老爹一个劲想让我去考秀才，原来有这种好处啊！”
“怪不得很多家庭砸锅卖铁，也要将子女送到学宫里来……”
这时候，有人大声问道：“先生，为什么会这些好处，落在有功名的人身上？难道说大妖、大魔也受大明国的约束？”
金兰清笑道：“大明国每隔一个甲子，都会聚集众多的进士、鸿儒、官员，举行大型的祭天活动。这种祭天，祭奠的并不是天帝，而是三官大帝尧舜禹、孔夫子和春秋老仙。尤其是这最后一位，春秋老仙虽然是天儒门的后辈，却给仙文阁做出极大的贡献。
据说，春秋老仙的手下，有龙、凤、虎、龟、狐等数位妖修仙帝，这些妖修仙帝都发布命令，通传天下，要求普天下的妖修，不要为难仙文阁的弟子。
另外，春秋老仙还跟冥河老祖，黑山老妖，以及众多的鬼仙，达成了类似的协议，请他们约束手下，尽量少伤害仙文阁的人。
就连那天道雷劫，都受到春秋老仙的制约，因为他精通五行雷法，乃是天下第一的雷神。
相传多年以前，仙文阁的大宗师，常常被人绑架囚禁。
自从春秋老仙横空出世之后，他只要掐指一算，就知道被绑架的人位于何处。他先后斩杀了不少的绑匪，因此震慑三界，再没有人敢绑架仙文阁的人，同时也让仙文阁的地位获得了极大的提高。
如此一来，才有很多国度就像大明国这般，将仙文阁列为第一大派，把天儒门作为国教。”
弟子们纷纷夸赞：“先生，您知道的真多。”
金兰清微微摇头，笑道：“这些东西，都是我昔年游历京师的时候，在仙文阁总部，听一些大儒讲的。有些东西只是传说，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
下面又有人笑道：“如此说来，我们读书人的地位很高，似乎比佛道两门好得多。”
金兰清点头道：“那是自然。大明国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将读书人的地位，硬生生抬了起来。通过科举之后，将来进阶元婴的时候，受到的雷劫都很轻，有的人压根儿没碰到雷劫。这比仙门弟子好太多了，他们渡劫的时候可谓九死一生。”
有弟子笑道：“先生，我们也是读书人，是不是也跟着沾光？比如说碰到妖魔鬼怪，会不会网开一面放我们一马？”
金兰清道：“诸位都是学子，出门的时候要当心。若是碰到大妖，或许还有几分活路，碰到不懂事的小妖，那你们就死定了。”
第33章 相伴
跟先前的班级相比，甲字班的课业比较重。
桑子明上午学习仙文，下午学习文章诗词，中午连饭都不吃，忙的不亦乐乎。
他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去学宫，大约到申时，才能回家。
申时天色还不算晚，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时辰。这段时间，正好让他在后花园中给那些灵草浇水。
每当灵草成熟的时候，他便将其小心的采摘下来，然后不再种植新的灵草，因为他暂时用不着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该种那些灵草。他想将灵田空置下来，种一些灵谷补养身体。
灵谷是有灵气的谷子，是让修真人大补元气、快速提高功力的食品。
桑子明虽然没有开灵，但是按照爷爷的说法，每顿饭吃一粒灵谷，会对身体有好处。
一粒灵谷，就像黄豆一样大，看着很小。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早中晚各吃一粒，就能全天劳作，不觉得饥饿，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莲香摸准了他从学宫回来的时间，所以每隔五六天，便在申时来到桑宅，帮他整理家务，洗衣做饭，陪他看书写字。
她没有机会进入仙文阁读书，所以很羡慕桑子明能学会那么多仙文。
有一天，她坐在书桌对面，以手捧腮，用倾慕的眼光望着桑子明，嘴角带着浅笑，说道：“公子，等到有空的时候，你能不能教我仙文？”
桑子明问道：“学习仙文有不小的难度。你以前有没有学过？”
莲香轻摇臻首，答道：“没有接触过。我跟公子一样，打小就没了父母。平日里我跟着姨娘过日子，姨娘对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不肯花灵石送我去学宫。后来我祖母来了，才传我一些学问。”
“那你除了仙文之外，有没有学过普通的文字？”
“普通文字学过一些，但也只是粗通文墨，约莫认识两千字，简单的文字还行，稍微复杂一点，就看不懂了。而且我只是会读，让我写就感到吃力了。”
桑子明道：“那好，以后你每次过来，我教你一个仙文，外加两个普通文字，好不好？”
仙文是一种符文，里面蕴含着天之大道，跟普通的文字不一样。但是两者之间，有共通之处，仙文简化之后，才有了普通文字。每个仙文，可能有上百的笔画，而普通文字笔画很少。
据说，仓颉是仙文和普通文字的创始人，也是仙文阁的开创者。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而是综合了五老帝君、三官大帝和孔夫子，在多位仙帝的共同努力下，才有了仙文阁和天儒门。仙文阁是基础，天儒门层次更高。
莲香闻言十分开心，柳眉弯弯，眼睛含笑，叫道：“好啊，好啊，多谢公子教我。”
从这天开始，她每天过来，做完了家务，燃香磨墨，端茶倒水之余，便趁着桑子明温习仙文的功夫，坐在对面，一字一画的写字。
她写的字很有特色，虽然骨架不匀，缺笔少划，但是笔锋凌厉，就像舞刀弄剑一样。
桑子明看得惊奇，问道：“莲香，你是不是学过武功啊？”
莲香笑着答道：“祖母教我一些防身之术。都是花拳绣腿，算不得什么。”
桑子明赞道：“真好！我从小跟爷爷学习灵医，连一点儿拳脚功夫都没学。”
莲香莞尔一笑：“公子乃是仙文阁弟子，修炼方式与仙佛两家不同，等到开灵之后，再学拳脚也不迟。”
桑子明道：“上次令祖母过来，气势不凡，似乎也是大人物。我猜你跟她学的，莫非是仙家的功夫？”
莲香轻轻点头：“公子说的没错，我们是家传的功夫，属于仙家一脉。我功力很浅，不值一提。”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道：“仙家一脉，修行之时，会有很多的劫难。尤其是像我这样，学习家传的功夫，因为功法不完善，所以劫难就更多了。等将来到了关键的时候，或许还要公子出马，帮我挡灾呢。”
桑子明闻言心中一动，说道：“我听说，劫难只能自己亲历，别人没办法介入。我就算想帮你，恐怕也帮不了啊。”
莲香笑道：“公子现在不行，等将来有了功名，那就不一样了。”
桑子明想起在学宫中，先生金兰清说过的话，禁不住笑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有了功名，还有这般好处，竟然能帮人渡劫。”
莲香道：“是的，说起来令人羞惭，能嫁给读书人是我的福分，还请公子怜惜谅解。这也正是我家祖母，一口答应这门亲事的原因之一。”
桑子明笑道：“你我既有婚约，便是一家人，应当同生共死，白头偕老，我愿意帮你挡灾渡劫，前提是我能考出功名，而且要在两三年内开灵，否则我没办法帮你啊。”
莲香望着他，笑语晏晏，道：“公子莫要担心。我家祖母早已算定，公子一生，会遇到不少劫难，但最终都将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公子只要努力，肯定能达成心愿。”
桑子明叹了口气：“那就好，我只怕天意难测，最终过不去那道坎。”
莲香柔声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公子。”
桑子明的心里感到十分的温暖，就像寒夜里坐在火炉的边上，过了片刻，他又问道：“莲香，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莲香随口答道：“我有一个姐姐，为人有些霸道，有时候还欺负我。不过，她早就嫁人了，平常很少回来。”
桑子明道：“你说跟姨娘住在西城，等什么时候，我可以过去拜见？”
莲香忙摆手：“姨娘行事古怪，不喜生人上门。我的婚事，是由祖母敲定的，在整个家族中，祖母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等到祖母离开，我的事情由自己做主。请公子耐心等待，莫要节外生枝。”
“那好吧，只要妹妹开心就好。我是怕你跑来跑去太辛苦。”
莲香每次过来，只待两个时辰就走，从不在桑宅过夜。
看来，她是将祖母说的话，记在心里了，在桑子明开灵之前，恐怕连牵手都没有。
第34章 秋寒
九月中旬，天气很凉，夜深人静，月正中天。
桑子明一个人在屋内读书，忽然听见大门外有人敲门。
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这时候又有人来？
他知道这不是莲香，因为敲门的声音不一样。
莲香敲门比较急促，而外面的敲门声稍慢，给人一种怯怯的感觉。
桑子明站在门内大声道：“请问外面是哪位，为何这时候敲门？若无急事，还请明早再来。”
门外很安静，没有一点儿的声音。
桑子明感觉诧异，于是打开门缝向外看，月色之下，他看见一位少女，穿着白色的丝裙，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纤细，眉目如画，肌肤苍白，娇美无匹。
此时，少女在门外静静的站着，脸上带着万般的忧郁，纤细的身躯似乎在微微颤抖。
桑子明吃了一惊，同时又为之欣喜：“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他原本以为，今生很难再见到心仪的女子，然而却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月，竟然又见面了。
而且，这不是在城主府，也不是在学宫中，而是她夤夜来奔，其中有什么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对他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所以此时此刻，他看到李秋婵，禁不住心中欢喜。
李秋婵表情惨淡，努力展颜，想露出笑容，然而却没能做到，开口说道：“数月之前，我与桑兄作别，没成想路遇劫匪，家父不幸遇难，家母不知所踪。我一个人走投无路，于是辗转万里，来投奔桑兄，不知桑兄可愿收留？”
桑子明大吃一惊，吸一口冷气，说道：“大小姐请进，赶紧进来说话。外头风寒露重，你这一路奔波，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对不对？”
李秋婵仿佛脚不沾地，便迈过了门槛，脸上露出令人怜惜的神色，轻叹道：“唉，这一路很不容易，为了再见桑兄一面，我在外面风采露宿，辛辛苦苦走了两个月，才终于回到荒谷城。”
桑子明看着她单薄的衣衫，风尘仆仆的样子，感到心疼不已，赶紧将她让进来。
“大小姐，您请坐，我先去弄点儿热茶，给你暖暖身子。”
李秋婵坐在椅子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多谢桑兄了。”
桑子明很快端来了热茶：“大小姐，您请。”
李秋婵抱着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喝完之后，她的身子还是颤抖不已：“冷……冷啊……”。
桑子明忙去取来一件厚实的毯子，帮她裹在身上。
李秋婵稍微好过了一点儿，但还是觉得骨子里冷，那是一种彻骨的冰寒，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十分的空虚，无比的寂寞，严冬般寒冷。
在她的眼中，此时的桑子明，就像一个发光的火炉一样！如果能跟他抱在一起，或许就不会觉得寒冷了。
可是，她是黄花闺女，面子很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桑子明看她裹着毯子，依旧面色苍白，于是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李秋婵蜷缩在椅子中，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直觉得冷。”
桑子明道：“我学过一点灵医基础，大小姐若是不介意，让我帮你看看。”
“好啊，我就在这里，你想怎么看都成。”此时的李秋婵，已经不是当初的傲娇女，变成了通情达理的邻家少女。
桑子明看她面色惨白，几乎没有血色，显然很不正常。想当初，她是那样的热情洋溢，浑身上下勃勃生机，怎么才出去几个月，竟然成了这样子呢？
灵医讲究望闻问切，因为是在夜晚，看舌苔也不方便，所以桑子明伸出手去，道：“大小姐，让我帮你把把脉。”
说这话时，他的心里一颤，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美丽的少女。
李秋婵伸出纤手，轻轻放在桌子上，看上去肌肤苍白，同样没有血色。
桑子明心里轻颤，将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然而令他吃惊的是，指下特别的冰寒，好像摸在冰块上一样！
而且，这种冰寒的感觉，似乎能向外传播，只是片刻之间，他就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抽走了阳气一般。
他咬紧牙关，凝神探查指下的脉象。
然而，李秋婵的脉象极细极微，仿佛微风吹过，又像并不存在！
桑子明费了好半天的劲，搞得自己浑身冰寒，牙齿也跟着“咯咯”颤抖，才摸到几次搏动。
随后，他收回手指，赶紧将火炉搬了过来，在屋子里开始生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屋内，给寒夜带来了温暖，过了好一阵儿，他才恢复了活力。
桑子明皱眉沉思良久，道：“大小姐，你这脉象十分奇特，属于极阴极寒的表征，我学的灵医不到家，恐怕不容易治愈。”
李秋婵靠近火炉烤了一会儿，面上稍微多了一分血色，说道：“没事，我只是在路上受了寒气，用不了几天就会好起来。别忘了，我也是修士，不是普通的凡人。”
“那你能不能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唉，此事说来话长……”
李秋婵避重就轻，将自己一路上的经历说出来，除了死去化鬼之外，其余全都是真的。
其实，就她自己而言，始终觉得自己还活着，因为她有灵符化成的身体，看着跟活人一模一样，只是摸上去很冷，缺乏生气而已。
“桑兄，我现在孤苦伶仃，茫茫人海，却已经找不到住处。我想在府上暂住，你看可以吗？你放心，我这人很安静，平日里喜欢待在屋子里，不会吵着你的。”
桑子明问道：“大小姐，你还想去学宫读书吗？如果想去的话，我这里有灵石支付。”
李秋婵摇摇头，道：“不去了。我不想再见以前的熟人。日后若是想学仙文，不还有桑兄，可以教我嘛。”
桑子明心中欢喜，笑道：“大小姐愿意住这儿，我固然求之不得。这座宅子很大，有不少房间空着。等会儿我带你走一走，你自己挑选住处。铺盖也是有的，只是没有你穿的衣服。”
“没事，衣服我可以自己做，也可以去成衣铺购买。”
这时候，李秋婵两手空空，别说是灵石了，就连银子都没有。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先住下来再说。
第35章 心誓
李秋婵选了个最偏僻的房间住了下来。
桑子明心中激动，有种梦想成真之感，虽然两人未成秦晋之好，但是李秋婵夤夜来投，愿意暂时住在桑宅之中，总归是一件大好事。
他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面色有些发青。
早上起来，没有看见李秋婵的身影，他草草的吃了早餐，赶到学宫上课去了。
这一整天，他都一直提不起精神，浑身上下懒洋洋的，连老师讲的内容都听不进去，更别提学会新的仙文了。
回到家中，他依旧没有见到李秋婵，直到日暮黄昏，夜色沉沉，才见她姗姗下楼。
看着他茕茕玉立的身影，桑子明禁不住眼前一亮，笑道：“大小姐，你怎么现在才下来？莫非睡了一整天不成？”
李秋婵嫣然一笑，道：“桑兄，以后请叫我秋婵即可，莫要再唤我大小姐，我已经家破人亡，当不得这样的称呼。我白天闭门修炼，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来一会儿。”
见到她曼妙的身影，桑子明顿时变得精神抖擞，陪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开始温习仙文。
李秋婵坐在不远处，隐约带来一股无形的寒气，笼罩了整个房间。
不用说，火炉又一次点燃起来，红红的火光，照亮了屋内。
即便如此，桑子明还感觉到一股寒意，于是他将仙文放在一边，起身去找爷爷留下的医典，从储物间找了几株补阳的灵药，然后拿出了炼丹炉。
李秋婵看得惊奇：“桑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试试，能不能帮你炼制一炉丹药。。”
“桑兄竟然会炼制灵丹？”
桑子明微微摇头，道：“我因为没有开灵，所以炼丹失败率很高，不一定能练成灵丹，但只要能炼出几颗半灵丹，对我来说就算成功了。”
“桑兄了不起，能炼出半灵丹，也已经很厉害了。”
桑子明燃起了木炭，将灵草投入丹炉中。
“秋婵，你如果愿意，能否帮我扇火？”
“好啊！”李秋婵答应一声，从旁边拿来了蒲扇，轻轻一扇，带来一股莫名的寒风，虽然没有扇灭炭火，却让站在丹炉边上的桑子明打了个寒颤。
他浑身一抖，忍不住叫道：“啊呀，太冷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桑子明接过蒲扇，笑道：“秋婵，你坐在旁边看着就好。”
李秋婵低头轻叹道：“桑兄，你看我真没用，自幼娇生惯养，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你身上的寒气很古怪，我白天想了一整天，都觉得难以理解。且待我仔细翻阅医典，看看能不能找到医治的方法。”
“多谢桑兄，令祖乃是荒谷城远近千里有名的灵医，或许等他回来能帮我治好，这也是我不远万里，来投奔桑兄的原因之一。”
“唉，我爷爷暂时回不来。不瞒你说，爷爷将我抛下了，至少十年八年之内，他都不会回来。”
“那我只能指望桑兄你了。我相信只要你顺利开灵，定然能成为一方灵医。”
“嗯，多谢你的信任和鼓励。我已经掌握九百仙文，还差最后一百个，我会加倍努力，争取尽快开灵。”
桑子明一面说着话，一面双手不停，一手扇火，一手轻点丹炉，试探炉温的变化。
他因为没有开灵，所以不得不如此，如果他已经开灵，从而产生灵识的话，即便隔着丹炉，也能知道丹炉内的状况，那就不用这样麻烦了。
这时候，李秋婵忽然说道：“桑兄，今日我未得你的允许，在院子里转了转，看到了偌大的后花园，其中栽种着不少灵草，我没想到桑宅之中，还有这么一块灵田。”
桑子明不以为意，说道：“这座宅院是爷爷留下来的，院子里有丰厚的灵气供应，你应该能感受得到，对不对？”
“对呀，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一个个小小的宅院，怎么会有灵气供应呢？我只知道，整个荒谷城，连最后一条小型灵脉，都被人抽走了呀。”
“这个嘛，我也说不上来。实不相瞒，我爷爷的灵医之术极其高明。经他之手治愈的病人数不清。有些人不远万里而来，也有人从荒谷中来，其中有修真人，也有大妖，甚至可能有鬼仙。这些人治好了病，自觉无以回报，所以便有人在院子里设置了法阵，还将一条灵脉牵引进来，所以才有这样丰厚的灵气。”
“喔，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处洞天福地。”
桑子明望她一眼，见她容貌娇俏，脸色依然没有血色，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地下室中的那些个玉简，他虽然不能领她去地下室，却可以拿出一些玉简来，让她学习上面的内容，如果找对了功法，或许能驱散她身上的寒气。于是他开口说道：“秋婵，你已经产生了灵识，对不对？”
李秋婵点头：“对呀，我在三年之前便有了灵识。”
“你能否在桑宅长住？还是说暂住几天，就走了？”
“桑兄为何这么问？”
桑子明沉吟片刻，毅然说道：“我想倾心对你好，却不知能否相信你。”
李秋婵的面上显出一丝血色，心中乱跳，一咬银牙，说道：“这要看桑兄的意思，小妹孤苦无依，很想跟桑兄作伴，一直走下去。”
桑子明心中一颤，说道：“秋婵，你这话能否说明白一些？我想求你嫁给我，不知有没有这种福分？”
李秋婵低头轻声呢喃：“桑兄，几个月以前，爷爷打趣让我嫁入桑家，我当时心里便有一分念头，但因为我是上了皇家金碟的人，所以婚姻不由自主。
后来，爷爷跟我父亲提亲，却被我父亲拒绝了，那不是我的本意。
你送我两张灵符，被我母亲知道了。她说桑兄你对我真好，我该将你列入适婚人选之内。
再后来，正是因为桑兄的灵符救了我。如果没有那两张灵符，我早已魂消魄散了！
桑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愿将终身托付与你，莫嫌小妹蒲柳之姿，唯求桑兄怜惜则个。”
她低着头，身躯轻轻颤抖，鼓足了勇气说出这番话。
本来，她还想等桑子明开灵之后，再说这些话，可是现如今，她已经失去了肉身，所以没有资格继续等下去。如果这时候不说，将来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桑子明听了，禁不住心花怒放，感觉十万八个毛孔无一处不舒畅，于是爽朗的笑道：“秋婵，你放心，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就算丢了性命，也会一直对你好！我跟你走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都不会变心。”
第36章 香囊
听了这样的言语，李秋婵的身子虽然冷，心里却变得火热起来。
她苍白的面上显出一些红晕，柔声道：“多谢桑兄，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不过，有一件事我不得不问，还请桑兄莫怪。”
桑子明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会亏欠你。”
李秋婵抬头望着他，微笑道：“今日我在房间里，见到一条红色的纱巾，显然出自某一位女子，不知是怎么来的。”
桑子明一呆：“哪儿来的红色纱巾？我怎么不知道？”
李秋婵转身出去，从另一个房间拿来一条纱巾，道：“桑兄，你闻闻上面的香气，有一种难言的清香，定然出自一位年轻女子，请你跟我说实话，这是怎么来的？桑兄，我虽然愿意嫁给你，却不希望你人见人爱四处留情啊。”
桑子明眨眨眼睛，面现惭愧之色，道：“这条纱巾，来自于一个叫莲香的姑娘。她是爷爷为我聘下的姬妾。你也知道，我桑家一脉单传，所以爷爷想在离去之前，给我多找几房姬妾，以便留下很多子孙。秋婵，我跟你发誓，到目前为止，我跟莲香之间，还都清清白白，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接触过。而且除了莲香之外，我再没有认识的女人了！”
李秋婵转过身去，背对着桑子明，沉默着没有说话。
桑子明道：“秋婵，你别生气好吗？我承认，是我贪心了，我对不住你。莲香是爷爷给我选的，她是一位好姑娘，我没办法拒绝。爷爷也同时看中了你，昔日跟令尊开口，却被他拒绝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除了你和莲香之外，我这一生，绝不再找别的女子了。”
李秋婵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桑兄，我不是善妒之人。大明国提倡多妻多子，很多人家都是这样。更何况，莲香是爷爷许给你的，我比她来得晚，不能说什么。我只希望，你莫要跟她说，我住在这儿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存在。你能答应我，这个看似奇怪的要求吗？”
桑子明有些为难：“可是，她既然要来桑宅，想瞒也瞒不住啊。”
李秋婵道：“没事，我学了一些小法术，让她看不见我。”
“那好吧，随你开心便是。”
“桑兄，我新织了一个香囊，拿来送给你。平日里，你将香囊挂在腰间，若是莲香来了，你用力捏三下，两快一慢，我便知道了。”
李秋婵说着，取出一个核桃大的香囊，外面绣着一幅仙人飞天的图案。
香囊虽然小，所用的材料却是南都云锦，摸上去非常舒服。
桑子明赞道：“好东西，这是你亲手织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巧手。”
“没什么，当初我陪父母到了南都，趁着休息两日的功夫，买了一些云锦回来，路上花了一个月，才弄成这样子。后来，别的东西都丢了，只有这件香囊，一直随身带着。却不知桑兄喜欢什么香料，所以里面还是空的。这边留了个小口，等你填好了香料，略微缝两针就好了。”
“好啊！过两天，我去外面寻些香料回来再说。”
桑子明一面说话，一面炼丹，从天黑不久开始，花了两个时辰，直到深更半夜，才将一炉丹药炼完，等到最后开炉的时刻，他的心禁不住悬了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保佑丹药成！”
李秋婵也双手合十，对天祷告，希望能炼成丹药。
因为灵草很珍贵，为了炼这一炉丹，先后投入了六棵灵草，如果全都化成飞灰，未免太可惜了。
桑子明打开了丹炉，一眼望去，发现炉中留下七颗丹药，其中有六颗青黄交接的半灵丹，还有一颗闪着黄光的灵丹！
他禁不住舒了一口气，大喜笑道：“成了，哈哈！幸不辱命！秋婵你来了，给我带来好运气。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炼出这么多丹药，对我来说，这是最多的一次了，以前只能炼出三四颗半灵丹而已，偶尔能出一颗灵丹。”
李秋婵也很开心：“哎呀，这是老天开恩呐！真没想到，桑兄还没有开灵，竟然能练成灵丹。如果这消息传出去，不让人发疯才怪。”
桑子明将丹药从炉中取出来，先递给她一颗半灵丹，道：“你先吞一颗试试，看看能不能驱除身上的寒气。”
李秋婵接过半灵丹，神色凝重的张开口，将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刚一入腹，带来一股火热，她的面色红润了盏茶功夫，然后又恢复了苍白的样子。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摇头说道：“多谢桑兄，真是太可惜了，这丹药似乎不太对症。小妹觉得，身子跟先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差别。或许，我这病很奇怪，不是丹药能矫正的。我要慢慢练功，才能将寒气驱逐出去。”
桑子明皱紧了眉头，沉思好一阵，说道：“不应该啊，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丹药应该有效，怎么到了你身上，偏偏没有效果呢？难道说，我炼成的是假丹？”
他捧着那些个丹药，看来看去，始终觉得无法理解。
“不行，我自己吃一颗试试！”
这两天，自从李秋婵来了以后，他就觉得身上发紧，似乎沾染了一些寒气，所以心想吃一颗半灵丹，或许不会带来太大的问题。
他毅然吞下了一颗半灵丹，结果丹药刚一入腹，就觉得“轰”的一声，浑身上下，仿佛点燃了火焰！
他不知道丹药的厉害，胆子未免太大了！
他今天炼制的是一炉“赤阳丹”，原本是修真人祭炼火法时吞服的丹药，修真人百脉畅通，吞下赤阳丹之后，能让丹火在经脉中游走，按照一定的方式一圈圈循环，不断凝集提炼集中于丹田，从而修炼出一点真火。
他一介凡人，经脉不通，还没有开辟丹田，竟然吞下这样的丹药，可以说是在找死啊！
桑子明浑身冒火，双目赤红，呼出的空气中，都带着烟火味。
他发出一声惨叫：“啊呀，要死了！秋婵，我……我快不行了……对不住，我答应你的，陪你走下去，我怕是做不到了……”
第37章 一吻
李秋婵睁大了美目，惊讶的看着桑子明！
在她的眼里，此时的桑子明，就像太阳一样光彩熠熠，比火炉还要温暖百倍，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恨不能与其融为一体！
她心中激动，有种难以抗拒的感觉，娇躯不由自主的靠过来，口中呢喃着说道：“桑兄，我想抱你一会儿，好不好？”
桑子明浑身滚烫，嗓子里冒烟，头顶冒出蒸蒸热气，觉得自己眼看就要死了！他感受到李秋婵身上的寒气，就像炎炎夏天看见寒冰一样，又想快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忍不住张开双臂：“快，快，秋婵，你过来，请再靠近一些……”
李秋婵慢慢走过来，彼此渐渐靠近，接触到他的身躯，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苍白的面色，变得越发红润，浑身软麻，酥胸起伏，连站都站不住了。
桑子明身上火热，口干舌燥，已经顾不得别的，伸手抱紧了她的娇躯，就像抱着一块寒冰一样。
两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口中发出莫名的呻吟声。
“唔，桑兄，好舒服……只有抱着你的时候，我才觉得有些温暖……你知道吗？过去两个月，我就像活在地狱里，每天都觉得浑身发冷，只有这一刻，才终于活过来了……”
“秋婵……我浑身发热，只有前胸靠近你的地方，感觉略有些凉意，其余大半身子，依旧热得滚烫……啊呀，我好难受，我快受不了了……”
桑子明很想把衣服脱了，跟对方肌肤相亲，手足相抵，可是他用最后一点儿理智，阻止自己那样做，他不敢唐突行事，生怕让对方着恼。
“好热，好热啊……”
“桑兄，你再忍一忍，我在这儿呢……”
两个人头颈相交，耳鬓厮磨，口鼻越靠越近，不知不觉间，双唇相接，唇齿相依，舌头相抵，舌为心之苗，唇舌相亲，心心相印，才终于找到火热宣泄的途径。
桑子明身上的火热之气，源源不断的流出去，就像滔滔江水，滚滚不绝而下。
李秋婵柔软的娇躯，却像冰寒的无底洞一样，将所有的火热之气，全部一股脑吞下，还觉得意犹未尽。
她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勃勃生机，口唇相接，肌肤相亲，感觉到对方的火热，她的娇躯止不住的颤抖，心神都变得恍惚起来。
她心里在想：“哎呀，好羞人啊！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抱住他以后，浑然忘记了自己？为何让我觉得，这就是我的归宿，是我期盼多年，梦魂牵绕的情景？难道说男女之间，彼此亲近之时，都是这样的甘甜吗？真愿意一直抱着他啊……”
桑子明身上的火热，一点点的流出去，一团火焰，慢慢降下来，他双手抱着阴凉的娇躯，鼻子里闻着处子的幽香，口中吻着甘甜的红唇，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他觉得，这才是他渴盼了十九年，终于等到的一刻，为了这一刻，他就算死都值了！
他感到无比的幸福，暗自情形不已！
一直以来，李秋婵都是学宫中无数男子觊觎的少女，从莘莘学子到年轻的教师，每个人看到她，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这就是一朵美丽的兰花，是天上的嫦娥仙子，只能存在他的梦中，却没想到她竟然从天上下来，有一天走入他的世界，而且这样亲近，与他相拥相亲，这是多么难得的福气啊！
这一刻，他能深切的感觉到，李秋婵是属于他的！
“老天爷，多谢成全，感激不尽！我愿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下去。”
两人这一吻，持续了盏茶功夫。
桑子明的体温从炙热开始下降，心里却变得越来越热，他心中欢喜莫名，抱得越来越紧，不仅限于抚摸后背，一只手开始下移，不知不觉摸到了纤腰。
这让李秋婵身子一抖，心中警醒过来。
此时此刻，她感到对方的身子开始凉下来，于是用力一推，退开了两步，脸色绯红的说道：“好了，桑兄，你服下的丹药之气，已经开始消散。我也觉得身上暖和了，至少能持续好些天，都不会觉得太冷。我喜欢抱着你，不过……桑兄，按照仙文阁的要求，开灵之前，不能有男女之私……”
桑子明觉得有些遗憾，然而能亲吻片刻，他已经很满足了。
“好吧，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实话，有这一吻，我非常开心，秋婵，谢谢你。”
“桑兄，别这样说，从今以后，我的心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时候，桑子明觉得神完气足，意念通达，浑身上下，无比的舒畅，虽然夜已深，他却不想去睡觉，于是又坐下来，继续温习仙文。
李秋婵陪着他坐到子时一刻，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桑子明继续看书，勤学不辍，说来奇怪，这个夜晚，他如有神助，竟然一连弄懂了两个仙文！
他觉得非常开心：“哈哈，这真是时来运转啊！如果照这么下去，恐怕再有几个月，我就能学全一千个仙文了！”
他心中无限欢喜，然而却不知道，经此这么一夜，已经流失了三分元阳。
元阳又叫真阳，是男子身上的本源之阳。
一般来说，只有真正的交合才会流失，但是李秋婵没有了**，浑身上下只是一团阴气，外面有一道灵符化成**，实际是她已经是阴魂女鬼，别说与桑子明肌肤相亲，就算处于一个房间，也可能导致元阳流失。
幸亏桑子明事先服用了一颗半灵丹，所以才没有身体不支而病倒。
但是那颗半灵丹，乃是火性盛烈的“赤阳丹”，补充的是一道炙热的烈火，跟刚柔并济的元阳还有区别，所以此时的桑子明已经透支了身体的潜能，心火炽盛，命火渐衰，在丹药的作用下，让他变得很亢奋，虽然暂时还没有问题，但如果像今夜，反复多来几次，日久天长，将会出现很大的麻烦！
假如人身上的元阳，粗分为十成，细分为一百分，那么今夜损失三分，还剩下九十七分，看着不起眼，但是元阳这种东西，一旦丢失，很难再补回去！必须要有特制的灵丹妙药，才有一点弥补的希望。
说实话，李秋婵并不知道这一点，如果她知道，也不会伤害桑子明。
正是因为她及时推开了对方，所以才没有夺走太多的元阳，否则只要有一次真正的交合，就能让他损失两成的元阳，变得骨软筋麻，浑身酸懒；两次能让他有气无力，神魂困倦；三次让他躺在床上起不来；四次之后，只能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连着来五次，他就会因此丧命。到那时，除非他爷爷长桑君回来，否则没有人能救他。
桑子明虽然学了灵医基础，然而此时却变得很傻，他心里只剩下欢喜了，仿佛不懂人事的呆子一般。别说他没有意识到，就算明知道这一点，他也不会后悔的。只要能让李秋婵减少痛苦，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第38章 红尘多劫
第二天，桑子明从地下室搬出一箱子玉简，交给李秋婵。
“爷爷临走的时候，留下一些功法秘笈，你既然有了灵识，可以慢慢挑一挑，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法门。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都不适合，不要勉强修炼。”
李秋婵打开箱子，看见里面有上百枚玉简，她用灵识一扫，发现全是修仙大道，内容深奥无比，似乎每一种修炼下来，都可能修成天仙，禁不住大感震惊：“桑兄，这些玉简……都是真的吗？”
桑子明笑道：“我没有灵识，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里面写什么，你问我，我也答不上来。”
李秋婵呼吸急促，酥胸不断的起伏，说道：“看到这些玉简，让我不得不怀疑，爷爷不该是普通的灵医，他应该是一位仙医，才对啊。”
“呃……爷爷经常自夸，说自己是神仙，我总以为他在吹牛。”
他可不敢说，爷爷是世间三大神医之一，否则万一泄露了消息，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李秋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多谢桑兄，这些东西太深奥了，小妹灵识不足，一次只能看一点点。这么多玉简，放在我这里，会不会被人偷走？”
桑子明道：“这座院落有法阵保护，你只要不带着玉简出门，便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我去给你找一块令牌，有了令牌之后，你才能随意进出宅院。”
随后，他将爷爷留下来的令牌，给了李秋婵一块，然后道：“这样的令牌，我只给了你和莲香。也就是说，这座院落，除了你和莲香之外，别人未经允许，没法闯进来。”
李秋婵欢喜的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洞天福地，真是修炼的好地方啊。”
桑子明又将花斑豹叫过来，对李秋婵说道：“这是爷爷收服的灵兽，当时你也看到了。它的脖子上也挂着一块令牌，所以能自由进出此宅。东墙边有一个地道，可以直通荒谷密林。”
李秋婵伸手去摸花斑豹，然而花斑豹却发出呜呜声，一步步的向后退。
桑子明没有在意，以为花斑豹认生呢。
李秋婵瞪了花斑豹两眼，花斑豹的眼睛里闪着绿光，一步步退到墙角，干脆趴在地上，用两只前爪捂住了眼睛。
桑子明笑道：“呵呵，他好像害怕你呢。”
李秋婵道：“我有什么可怕的？或许花斑豹怕冷，过几天习惯就好了。”
自此之后，桑宅有了两位女子，不再是桑子明一个人，于是变得热闹起来。
莲香每隔五六天来一次，她一来，便将欢声笑语带入宅院。
她每天下午过来，估摸着桑子明下学，她便早早的来到桑宅，帮着收拾院落，给灵草浇水，晚上则焚香磨墨，在旁边陪着读书。
桑子明除了教她仙文和普通的文字之外，还拿出一些功法玉简，叮嘱她在宅子里看，莫要带到别处去。
对他来说，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因为这两个少女，就像春兰秋菊一样不分轩轾，每一位在他心里都是无价之宝。
莲香看见玉简，禁不住双眼放光。
她将玉简往脑门上一拍，便大体明白前面的简介了，一片片玉简，她看得飞快，比李秋婵快多了，显然她的修为不浅，远在李秋婵之上。
“公子，我听祖母私下里跟我说，桑爷爷乃是天下有名的神医，我当时还不肯信呢，如今看了这些玉简，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桑子明问道：“这里面究竟写的什么？”
莲香用白玉般的手指夹起一枚玉简，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道：“公子，你知道吗，这样一枚功法玉简，记载了万剑门的修行秘诀，从炼气直到步虚，基本的功法都在里头了，你说这样的玉简价值几何？”
她将这枚玉简放下，然后夹起另外两枚，说道：“而这两枚玉简，则有万剑门更深的功法，从合道直指天仙，其中还有各种剑阵的功夫，有了这些玉简，别说是一个人修炼，甚至能建立一家宗门了。公子，爷爷留给你这些东西，分明都是瑰宝啊。”
桑子明笑道：“我也不太明白，爷爷帮人治病，为何那些人，舍得将功法玉简送给他？”
莲香道：“公子，打个比方说，就像我祖母那样，到了天人五衰的最后关头，若不能得到救治，很快就要死了。你说那时候，功法算什么呢？自然是性命要紧啊。更何况，病人拿出来的，未必是自己修炼的功法。仙人之间，打打杀杀，哪个人手里，没有从别人那里搜集的玉简？那些功法传承，他们自己用不着，但是拿出来送礼，还都是好东西。”
“嗯，你说的有道理。希望这些玉简对你有用。”
“当然有用啊。这些玉简，拿出来一枚，送到京都天宝阁，都会价值连城。”
“莲香，你以前去过京都？”
“嗯，我跟祖母一起去过，她不准我一个人去。她说京都藏龙卧虎，我要是不小心，很容易被人捉去，再想逃出来就难了。”
桑子明笑道：“那是当然，妹妹长的这么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别人看一眼，都想抢回家里，做压寨夫人，怎么能放你出来呢？”
莲香抿嘴一笑：“是吗？公子，我怎么觉得，几天不见，你变得油嘴滑舌，是不是结识了别的女人？”
桑子明眼神略有些闪烁，笑道：“没有啊，你看我，除了学宫之外，哪里都不去，一放学便回家，怎会接触别的女人呢？”
莲香心里越发生疑，面上的笑容不改，轻叹道：“我从未想过，自家夫君一生之中，只拥有一位夫人，那样显得太过平凡，太没有吸引力了。
我听说，三官大帝尧舜禹，每个人都有不少的妃子。就连春秋老仙，都娶了四个女子，而且每一位都修成仙帝。
前些日子，祖母对我说，公子这一生，会遇到不少红尘劫难。
我只希望，公子稍微收敛一些，莫要四处留情，否则将来，后宫纷乱，一发不可收拾，你的劫难，数都数不过来。”
桑子明心中感到有些惭愧，不过他既然答应了李秋婵，便不能开口说出来。
“莲香，你不要瞎猜，我跟你发誓好不好？我这一辈子，会一直喜欢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四处留情，除了爷爷帮我挑选的人之外，别的女子我一个都不喜欢。”
莲香伸出一根葱白一样的手指，搭在他的嘴唇上，笑盈盈的说道：“公子，你莫要说了，须知天道有心，你今天你说过的话，会被老天记住，若是做不到，将来会遭雷劈。所以你将这心思，放在心中便好。我也不管你有几个女人，只要一直对我好，我就知足了。”
桑子明的嘴唇，触及一片温热，鼻子里问着好闻的香味，顿时心中一荡：“莲香，你为何对我这样好？你这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莲香笑道：“我跟公子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乃是秉承祖母之命，我相信祖母的青相神眼，她说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只是沾染了红尘劫难，暂时蒙尘，未能露出璀璨的光辉。不过作为修真人，哪个大仙没经历过劫难呢？
我跟公子接触这些天，越来越喜欢你的性情，你不是薄情寡性之人，你是一位谦谦君子，君子如玉，待人宽厚，温和儒雅，又不拘泥死板。
容我大胆的说一句：公子，我喜欢上你了！真的！我都想早些搬进桑宅里来住了！”
听见这样的细语温存，剖心表白，看着眼前俏丽多姿，顾盼生辉的少女，桑子明的心里十分激动，似有无数金光在眼前闪烁，他伸出手去抓莲香的纤手，然而莲香却娇笑着躲开了！
“公子，你不能这样……在你开灵之前，还是忍着点为好。”
桑子明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让激动的心，暂时平静下来。
第39章 纠缠
上了皇家金碟的城主李青不幸惨死，这在大明国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就像大海波涛之下的一朵浪花。
但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四都之内，也就是说大明国的腹地，距离京师不过数千里，所以还是受到一些重视，经过刑部巡捕一番调查之后，对外宣称是有妖魔作祟，而私下里则有人传言，说是大明国主李沧叱责三皇子，罚他自闭府中修炼，三十年不能出门。
对于修真人来说，三十年只是毛毛雨，压根儿不算什么。
然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李青和数十位手属下算是白死了。
这一年是黄昏界大明历三万六千年，寒冬腊月，荒谷城终于来了新的城主。
新城主名叫郭灿，乃是一位有着举人功名的中年人，功力跟城主李青一样，都是筑基后期的修士。
随着他的到来，还有一位朝廷派来的寻灵师。
这位寻灵师在元婴修士的保护下，在荒谷城周围的荒山密林访查了三个月，然后确定了一条小型灵脉，又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将其牵引到荒谷城北，跟原来的灵石矿脉融合在一起。
如此一来，荒谷城终于又有了新的灵脉，假以时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灵石诞生出来。
城主郭灿上任之后，首先巡视了学宫，当着众多学子的面，说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话，希望大家努力学习，争取在他这一任，三十年中，能有人考出秀才功名。
要想获得秀才功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荒谷城主没有这样的权力，年轻人必须要去郡城，参加严格的科举考试才行。荒谷城最多只能授予“童生”的称号，让学生有参加科举的资格。
大明国三十六州，一百零八郡，距离荒谷城最近的郡城，也在千里之外。
据说每一个郡，四年一次的科举，只能授予百来位秀才！
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少，但是比起无数莘莘学子来说，不亚于凤毛麟角一样奇缺。
新城主郭灿很重视科举，宣布将进入学宫的费用减少一半，不足的部分由城主府弥补。
此举引得所有学生的欢呼，也让众多的家长欣喜，纷纷夸赞城主的英明。
因为每年的学费对于普通人来说，乃是一笔不菲的花销，很多人上不起学，常常在开灵之后，便早早的退学了。而那些能参加科举的学子，往往都是开灵之后，神智增强了许多，才有继续进修儒学的能力。
对于这一切，桑子明并没有太在意，每年两三块灵石的学费，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因为有莲香和李秋婵的陪伴，再加上吞服了赤阳丹，他的精神变得越发亢进，学习仙文如有神助，只是短短的两个月，他就掌握了四十个仙文！
这个速度可是不得了的事！因为这最后一百个仙文，难度比先前高很多，对于普通人来说，往往每个月只能掌握两三个，已经算是极佳的资质了。
不知不觉，李秋婵已经在桑宅住了两个多月。
她住在这里，显得很安静，几乎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平日足不出户，别说不出大门了，连自己的房间门都不出，只是一心阅读桑子明拿来的玉简，可惜她尝试了很多的功法，竟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法门，因为她的体质与众不同，已经不是活人，应该算是鬼修了。这让她觉得有些苦恼。
桑子明韧性十足，百折不挠，连续不断的拿来一个又一个箱子，每个箱子都有一百枚玉简。他相信这么多功法中，总有适合李秋婵修炼的。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两人欢喜温存的日子。
这一天的晚上，桑子明服下赤阳丹，浑身炽热如火，抱着身子李秋婵柔软的娇躯，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唇舌交织，极尽缠绵。
按理说，年轻男女在一起，怎能受得了这种挑逗？
能在这时候稳住不动的，只有皇宫里的太监，和神智不清的傻子了。
所以桑子明都快要疯了！
他双目赤红，气喘如牛，手足颤抖，口中低吼道：“秋婵，我……我受不了了……”
李秋婵云鬓凌乱，面色潮红，娇喘吟吟，享受到无比的愉悦，心里已经是千肯万肯，可是她还保留着几分神智，撑开手臂想要离开一些。
“不……不……桑郎，不要这样，会伤了你身子……”
“我不管，只要有一夕之欢，哪怕死了，我也愿意！”
“我不能让你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桑郎，你要是再这样，我只能搬出桑宅了。”
“啊？别走，秋婵，只要你在这里，我保证听你的话。我不乱动了，好不好？”
“唔，前些日子，你跟莲香说的话，我隐约听见了一些。她说你在开灵之前，不能沉湎于**，这番话我完全同意。”
“秋婵，我真的喜欢你，也是为了给你治病，才变成这样子的。”
“桑郎，我知道……你我仅限于亲吻，切莫再往前走了，好不好？不是我不舍得将身子给你，而是我有一些预感，此举对你很不好，真的……”
“怎么可能呢？男女之间自然相交，只会带来欢愉才对。你让我试一试……”
“不……不……”
李秋婵满面娇羞，想要拒绝，偏又浑身酸软，没有力气。
要想让她配合，却又坚决不肯。
这让桑子明宛如碰到冰火两重天，身上一会儿火热，一会儿变得冰凉，心里就像乱麻一样。
这样的**纠缠，每个月都会发生两次！而且越来越激烈。
桑子明体内的元阳一点点流失，精神从亢奋变得有些萎靡。
终于有一天，莲香又一次来到桑宅，盯着桑子明看了片刻，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莲香，你看什么呢？”
“公子，你的印堂之上，有一道乌云，你知道吗？”
“乌云？怎么会呢？”
“公子，你对着镜子，自己看吧。”
桑子明仔细看了看，发现印堂之上果真有些发暗。
莲香关切的问道：“公子，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桑子明摇头道：“没什么事，日子跟往常一样平静。”
莲香睁大了眼睛，道：“不对！公子，你定然出事了！你身上的生机，已经下降了不少！再这样下去，将会危及你本源，将来只怕无法开灵！”
桑子明不以为然：“不会吧？你看我身体康健，哪里有什么问题？我也算半个灵医，如果生了病，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莲香表情严肃，面上不见了笑容，说道：“公子，我有家传的青相神眼，虽然我功力浅薄，才掌握一分火候，但我能看出你身上的变化。你的元阳已经流失了两成！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月，你就会死的！”
桑子明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莲香伸出纤手，拨开桑子明额前几根头发，面上露出痛惜之色：“公子，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你究竟遇到了哪个女子，为何会让你如此沉湎？看到你这额头的乌云，我的心很痛，你知道吗？”
桑子明还在支吾：“莲香，真的没有啊！”
莲香神色惨淡，说道：“公子，你还在骗我！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吗？你……你让我伤心了！我先回去，过两个月，再来看你。”
桑子明着急了：“莲香，你别走！”
莲香身轻如燕，宛如一道风，转瞬消失于门外。
第40章 忧愁
莲香带着幽怨黯然离去，这让桑子明的心无法淡定了。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忍不住长吁短叹。
过了一会儿，他勉强定下心来，开始翻阅爷爷留下的医典，了解元阳丢失的严重性。
经过一番研究之后，他心里大概有了谱。
看起来，这虽然是一种很难治愈的病症，但是对灵医来说并非不治之症，需要用到金丹级别的妖兽骨脂，再加上品仙茅、豆蔻、杜仲等多种灵草和灵树的皮入药，才能炼出“元阳丹”。只要有了元阳丹，就能补回丢失的元阳。
元阳丹属于灵丹范畴，按理说凡人不能直接吞服灵丹，但是重病亏虚的人却可以。
他如果运气好，或许能炼制出灵丹。若是运气不好，只能得到半灵丹。半灵丹也有补益的效果，只是需要多服几颗而已。
他起身去储藏室寻找灵药，结果发现爷爷留下的灵草之中，虽然有仙茅、豆蔻等灵草，但却没有妖兽骨脂，也没有灵树杜仲的树皮！因为后花园只有一亩见方，没法种植高大的灵树。
桑子明一面翻阅医典，一面沉思这件事的怪异之处。
他想来想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只跟李秋婵亲吻了几次，怎么会导致元阳流失呢？
他觉得这件事太古怪了，以至于都没法跟李秋婵提起！
这种事，你让他一个谦谦书生，怎么说出口来呢？
如果冒然提出来，岂不失了君子之风，相当于直面叱责，说李秋婵是妖邪之辈？
在他的心里，李秋婵进入学宫稍晚两年，但是进境飞速，乃是一位资质绝佳的天才少女，再加上人生的极美，相貌出众，就像天上的仙子一样，能来桑宅定居，是他三世修来的缘分！
想到这里，他只是微微摇头，心道：“这种事怨不得秋婵，是我桑子明心甘情愿，每次依偎相拥，耳鬓厮磨，我都觉得心里无比的爽快，一切都是那样的甘美，抱着新心仪的少女，我的心都要化了！我宁愿死，都不会后悔！”
第二天夜里，他又一次见到李秋婵，什么都没说出口。
李秋婵神色祥和，面色红润了许多，不像刚来时那样惨白。她也没说什么话，更没有丝毫的愧疚。
这是因为，近日以来，她翻阅大量玉简，耗费灵识太过，所以精神困倦，没有关注莲香的到来，也不知道莲香说了什么，甚至连莲香愤然离去，她都不晓得。
接下来几个白天，桑子明拿了些灵石，去城里店铺寻找各种缺少的灵草。
他很幸运的买到了灵树杜仲的树皮，然而却找不到金丹级别的大妖骨髓。
因为荒谷城功力最高的修士才是筑基后期，你让这些人如何猎取金丹级别的妖兽呢？
桑子明并不着急，比较而言，他更关注莲香去了哪里。
此后十来天，莲香都没有来，这让桑子明坐卧不安。
这天下午，他从学宫出来，一个人跑到西城，去打听莲香的住处。
然而他问了好些人，都没有得到丝毫结果。
被问到的人纷纷摇头：“什么？你问一位青春貌美的红衣少女？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很少见娇美少女，敢一个人独自出门！再者说，本地女子都喜欢穿青衣，穿红衣的原本就不多，再加上貌美如花的说法，那就太新鲜了！”
“少年人，你是不是眼花了？哈哈，红衣少女我没见过！你要说穿着红衣的大娘，我倒是见过一位，相貌奇丑无比，来来来，我告诉你她住哪儿……”
“年轻人，你莫非着了魔？你自己看看，西城都荒废成啥样了！附近哪还有像样的人家？只有没办法的穷人，才会住在这里！我看你啊，还是去内城找找吧。”
“对啊，貌美也是稀缺资源，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都去内城找人家嫁了……”
桑子明放眼四顾，发现西城比他居住的东城还要破败，到处房屋危倾，残砖断瓦，甚至有的地方，杂草长到一人多高，显然不适合人类居住。
他在西城走了一大圈，然后又去内城西侧询问，然而同样没有结果。
不管问到什么人，回答都差不多：“没见过！哪有身穿红衣、貌似天仙的少女？荒谷城的美女很少，别说十七八岁，就算十四五都早早定亲了！”
这让他感到很失望。
桑子明徘徊悱恻，心中忧愁：“这怎么可能呢？莲香来看我好几次了！她每天下午来，光天化日之下，难道就没有人看见吗？”
他却不知道，莲香是从城外来的！
荒谷城的外城，因为上次的妖兽攻城，留下不少的缺口，很多地方都是荒草，长到一人多高，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莲香的到来。
这天晚上，他心中忧虑，无心看书，辗转难安，将书拿起来又放下。
李秋婵看见了，笑着问道：“桑郎，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心事？”
桑子明轻叹道：“秋婵，我在担心莲香，她已经好多天没来了！”
“她为何没有来？是你惹她生气了吗？”
“是啊，我隐瞒与你的交往，让莲香很不开心，她是一位聪明姑娘，已经察觉到你的存在。我没法瞒下去了。”
李秋婵面色微变，沉吟良久，毅然说道：“她下次若再问起，你便实言相告吧。我想关起门来，跟她私下里谈谈。不过，我俩说什么话，不能给你听见。”
桑子明很是惊讶，同时担心不已，问道：“你想跟她说什么？为何我不能听呢？秋婵，你可别跟她打起来！莲香功力不弱，来去如风，我怕你会吃亏！”
李秋婵微微一笑，道：“没事，我有办法保护自己。我想跟她聊聊，彼此说开了，才不会尴尬。不管怎样，再过一年，莲香也要来桑宅住，我就算想躲，也躲不开呀。”
“你说的也对。上次来时，莲香很生气，说我在骗她。这件事让我很为难，我已经寝食难安了。我想陪你一辈子，也不愿莲香离去，我是不是很贪心？你们两人，都在才好，若有一个离去，会让我心疼不已。”
“我明白你的心了。桑郎，你就放心吧。”
此后很多天，莲香一直没有现身。
桑子明心里难过，一个人的时候，就像失了魂儿一样。
他只能打起精神修习仙文，只有当李秋婵露面的时候，才变得兴致勃勃。
每到初一和十五，他依旧服下半灵丹，跟李秋婵肌肤相亲，卿卿我我，这样的日子很美，即便是一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桑子明已经吃光了上次炼制的半灵丹，此后又炼了一炉，两次开炉炼丹，各炼出一颗灵丹，其余的都是半灵丹。
那两颗灵丹，都被他收了起来。因为他现在还是凡人，经脉不通，没办法服用灵丹，就算有李秋婵帮忙，也会变得非常凶险。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秋婵吸取了大量阳气，面容变得越来越水灵，渐渐恢复了当初青春靓丽的样子。
而桑子明的身子却变得每况愈下。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每次肌肤相亲之后，伴随着短暂的极度欢愉，带来的是浑身酸软无力，甚至走几步路，就变得气喘吁吁。
即便这时候，他依旧爱着李秋婵，不肯说一句埋怨的话。
李秋婵也不会傻子，看着他神色暗淡，精神萎靡，也为他担心。
她心中忧愁，面现戚容，不知该如何是好。
“桑郎，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啊！”
“没事，这是我心甘情愿。”
“桑郎，你是医仙后人，有没有补命的法子？”
桑子明看着她愁容满面的样子，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正在街上寻觅，目前还缺一种灵药，只要能找到那种灵药，我就能炼出元阳丹。这种病并不难治，所以你不用担心。”
李秋婵却一直忧心忡忡：“桑郎，还缺什么灵药，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去帮你找来。”
桑子明摇头：“我不会说的。我若是说出来，会给你增添焦虑。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41章 二女私语
很快两个月过去，转眼到了来年的二月初，桑子明已经二十岁了。
一天傍晚，他正有气无力的躺在椅子中看书，忽然闻到一股香风，抬头一看，原来是莲香从外面飘然入内。
此时的莲香依旧光彩照人，眉如翠羽，腰如束素，云鬓花容，两只明亮的眼睛，仿佛秋水一样。
她来到跟前，定睛看着桑子明，面上显出怜惜的表情，口中发出一声哀叹：“公子，小妹两个月没来，今日一见，却发现你身上的生机，竟然衰减到如斯地步！公子，你知道其中的利害了吗？”
桑子明勉强笑道：“莲香，我晓得利害了，多谢你来看我。”
莲香道：“公子，求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桑子明道：“莲香，你先坐下，待我与你慢慢分解。”
莲香坐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抚摸着他消瘦的手臂，只是轻轻摇头，一副哀其不幸的表情。
桑子明整理思绪，开口说道：“话说很早以前，我在学宫中读书，经常看到一个少女，名叫‘李秋婵’……”
他将自己的心境变迁，一点一点的展示出来，讲到了爷爷的提亲，城主李青的拒绝，李秋婵随着大车缓缓离去，他鼓起勇气在十里长亭送别……
莲香听了微微皱眉，欲言又止，时而生气，时而郁闷。
桑子明道：“秋婵说，你若再问起她，可以让我令你过去。她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与你关起门来细说。”
莲香冷声道：“我明白了，此时天色已晚，能否让我去见她？”
桑子明反手抓住她的衣袖，哀求道：“莲香，求你给我几分薄面，莫要与秋婵争执，你是我心里的挚爱，秋婵也是，你们就像我两只眼睛，每一只都不可或缺，我想看你们和睦相处，只要你俩开心，我也就开心了。暂时失去几成生机，又算不得什么呢？我有办法能治愈，真的……”
莲香道：“公子，我明白你的心意了，知道她在你心里很重要，既然如此，我跟她好好说，不与她恶语相向。”
桑子明领她来到一个偏僻的房间门外，轻声喊道：“秋婵，我带莲香来看你了！”
话音未落，房门便打开了。
李秋婵身穿一袭白衣，站在门内，脸上展现出笑容，道：“莲香姐，你请进来，我跟你说几句体己的话。桑郎，你留在外面好不好？”
桑子明答应一声，退到了远处。
莲香面色清冷，迈步进了房间，挥手将门关上。
“妹妹，你做的好事！还有什么话，好意思对我说？”
李秋婵低下了头：“姐姐，我错了！我以前不晓得，现在才明白。是我害了桑郎，求姐姐原谅我。”
莲香凝神看着她，眼中闪着异样的身彩，稍停片刻道：“我明白你的来历了。像你这种状况，只能修炼特殊的法门，不能靠着吸取公子身上的阳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否则别说公子还是一介凡人，就算他是修士也受不了啊。”
“姐姐责备的是。我没有要害桑郎的意思，只因为少不更事，突逢巨变，没有想明白，所以才让桑郎变成这样。求姐姐原谅我，为我遮掩身份。我也不敢说姐姐的秘密。”
“哼，我有祖父母之命，相当于明媒正娶，就算说破了身份，我也不害怕。你虽然被爷爷看中了，然而你父亲却拒绝了，我说的对不对？”
莲香虽然这么说，却怕给桑子明知道根底，毕竟他只是一介凡人，若晓得她不是人族，只怕心中存有芥蒂。
李秋婵降低了姿态，说道：“小妹身遭大劫，现如今孤苦伶仃，只想常伴桑郎身侧，求姐姐给我一个机会，莫要苛责小妹的过错……”
莲香还有些意气难平，轻哼道：“你应当晓得，我比你先到桑宅，这么多天过去，一直恪守闺训，避免跟公子肌肤相亲……可是你呢？你竟然先我一步，做了那么多的事，抢在了我的前面与他亲吻，你……你让我很生气……除非你能说服我，我便不跟你计较。”
李秋婵沉吟片刻，道：“姐姐请坐，我给你赔罪。”
她端过来一杯香茗，来到近前，轻轻跪下，双手举杯，道：“妹妹不懂事，请姐姐原谅我的过错，好不好？”
说起来，她比莲香的岁数小了一点，可她毕竟出生于人族，乃是上了皇家金碟的人，自幼便是天之骄女，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给别的女子跪下赔礼，但是皇族的教育有其特殊之处，她在仙文阁读书多年，毕竟明白很多事理，有一分豁达的气度，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便低头认错。
她这一跪，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桑郎，她心里想着桑郎，不想让他为难。
再者说，她已经没有肉身，所以算不得大活人了，又何必斤斤计较于凡俗之礼呢？
在修炼出肉身之前，退一步海阔天空，能生下很多的口舌，集中精神用之于修行。
莲香见她这样，略微有些吃惊，赶紧接过茶杯，伸手拉了一把：“妹妹起来吧，不要这样。我只是年龄稍长，但你在公子的心目中，只怕比我还重几分。这个礼，说实话我受不起。好了，我现在原谅你了，从今以后，这件事就不提了。咱们姐妹和睦相处，一起侍候公子便是。”
李秋婵站起身来，道：“多谢姐姐宽宏大量。小妹无知，犯下大错，事到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
莲香面上多了几分笑容，道：“没事，公子才损失四成元阳，尚未有性命之忧，只要妹妹离他远一些，莫要靠近三尺之内，便能延缓此病的进程。”
李秋婵悲悲切切的道：“我知道了，从此以后，不敢靠近桑郎。”
莲香道：“妹妹不要急，这只是暂时的。前些日子，我从桑郎拿来的玉简中，看到一套魂魄修真的法门。你若是修炼了**，能控制身上的阴气，便可以跟公子亲近了。”
“啊？多谢姐姐指点，我一直在找类似的功夫，可惜没看到那枚玉简。”
“此时不急，回头我帮你慢慢找。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将公子治愈，先前他跟我说，有办法能弥补生机，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你在他身边陪伴，已有不少时日，可曾听说他有什么说法？”
李秋婵答道：“桑郎说还缺一种灵药，只要能找到那种灵药，便能炼制‘元阳丹’，有了元阳丹，便能补足失去的元阳。”
莲香笑道：“那好，我们一起出去，问公子究竟缺什么灵药，你我姊妹一起想办法，将缺失的灵药找来。”
第42章 大妖骨脂
桑子明有气无力的站在数丈之外，静静的等待二女相会的结果。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晓得两人会不会打得头破血流。
他没有意识到李秋婵乃是女鬼，女鬼的形态可聚可散，就算莲香功力较高，若没有特殊的拘鬼法术，也无法能拿她怎么样。同样的，李秋婵虽然有灵符护体，但是防守力强，攻击力较弱，所以她也不能将莲香怎么样。
也就是说，两位少女谁也无法制服对方，顶多只是口舌之争而已。
更关键的是，这两位姑娘的心地都比较善良，而且同时爱着桑子明，不忍让他难过，所以不难达成协议。
按理说，桑子明乃是仙斋的主人，他如果凝神倾听，可以听清两人说话的内容，但是他此刻心乱如麻，早已忘记了这一点。
过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听见房门“吱呀”打开，他定睛一瞧，发现二女衣衫完好，妆容不改，面带笑容走出来，似乎两人没有发生剧烈的厮打。
“呀，你二人和睦相处，真是太好了！”
莲香甜甜的一笑，道：“公子，我跟秋婵商量好了。等你身体恢复，过两年开灵之后，我们姊妹选在同一天嫁给你，你说好不好？”
桑子明闻言“哈哈”笑道：“好啊，这是我期盼已久的好事！希望那一天能早日到来。”
李秋婵面带羞惭，说道：“桑郎，我因为体质特殊，需要静心修炼，在未来几年内，都不能靠你太近。好在有莲香姐在，你不会觉得寂寞。”
桑子明点头道：“莫要担心，我已经明白了。只要每天看着你，就已经足够。”
话是这么说，在他的心里，怎能忘记那些相亲相拥的日子？
现如今，他的身体如此脆弱，想做什么都不行，只能将异样的心绪压在心底。
莲香问道：“公子，听说你想炼元阳丹，不知还缺何种灵药？你不妨仔细说出来，我们姊妹都是修士，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
桑子明迟疑着道：“这个……我先前不说，是怕你们冒险强求……”
莲香继续劝道：“公子，你说出来嘛！我若是没办法，还能求助于姨娘和姐姐，她们的功力比我高得多。”
李秋婵也从旁边规劝：“桑郎，你若是不说出来，只会让我们更加心焦。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该同舟共济才是。”
于是桑子明便开口道：“我还缺金丹以上大妖的骨髓，这是炼制元阳丹的主药，每炼制一炉灵丹，至少需要三两的骨髓。如果能有一斤，能让我试炼三炉。只要能成功一炉，得到三五颗半灵丹，就能治愈我的症状了。可惜啊，荒谷城乃是小城，我去街上问了好多天，竟然找不到这样的灵药。”
李秋婵闻言神色大振，道：“桑郎，既然荒谷城没有，我可以去郡城走一趟，想来那儿应该能找到。若还是不行，我只能冒险去南都寻觅！”
莲香却轻快的笑起来：“大妖骨髓？这有何难？”
桑子明眉毛一扬，说道：“怎么不难？但凡金丹以上的大妖，都掌握厉害的神通，岂是普通修士容易猎取的吗？就算荒谷城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它的对手啊。”
莲香嫣然一笑，道：“公子听我细说。去年夏天，我跟祖母越过荒谷，在大荒之中走了一个月，碰见几只不开眼的大妖，出言调戏小妹，祖母一巴掌一个，拍死了十余位，其中功力最低的，也是元婴妖修！”
桑子明吃了一惊，连忙追问道：“那些大妖的尸体呢？你有没有收回来？”
莲香答道：“祖母在前头走，我便在后头收拾大妖的尸身，将其收入储物手环之内，还在里面放了几颗冰灵石，所以时至今日，仍然保存得好好的。我修炼家传的心法，需要用大妖的血肉，来补益自身的功力，所以祖母才会出手帮我。否则以她那么高的身份，怎么会轻易出手，跟尚未成仙的大妖过不去？”
李秋婵满脸都是欣喜之色：“姐姐，你手里有大妖骨髓？如此说来，桑郎的病能痊愈了？”
莲香走到院子里，找了个空旷的地界，摸了摸左侧手腕上的玉镯，便听见“砰”的一声，一直巨大的猛虎被她抛在地上。
这只猛虎足有六七丈长，将偌大的前院占了一半！
桑子明倒吸一口凉气：“一只猛虎，怎么能长这么大？”
莲香微微一笑，道：“这是一只元婴后期的大妖，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所以平日里看着并不大，但是死了之后缺乏约束，放出一部分身形才变成这样。如果全部放出来，至少能有二十丈长，跟一座小山一样。”
李秋婵脚不沾地，围着猛虎转了一圈，欣喜的问道：“桑郎，你需要哪个部位的骨髓？”
桑子明沉吟片刻，道：“按理说，脊椎骨髓最是上乘。不过，这是元婴级别的大妖，我只是一介凡人，有胫骨骨髓就够用了。”
李秋婵摘下灵剑，去砍猛虎的胫骨，然而她的灵剑等级太低了，所以费力砍不透筋骨。
莲香从手环中取出一口灵剑，笑道：“让我来吧。祖母给我一口锋利的宝剑，我常用它来切割妖兽。”
果然，她运剑如飞，就像刀切豆腐一样。
见此情景，李秋婵的神色有些黯然，没想到一个皇室侧枝的公主，连一位狐族少女都比不过。
桑子明看见了，便笑着道：“爷爷临走的时候，还留下几口宝剑，回头我给你拿一口。”
李秋婵笑道：“桑郎，我近日足不出户，暂时也用不着。”
说话之间，就见莲香斩下了猛虎的胫骨，足有五尺多长，比碗口还要粗。
她将这一段胫骨留下，把其余的部分都收回储物手环。
然后，她脚步轻快的去厨房取来一口大锅，随即敲断了胫骨，用一只大勺将骨髓挖出来，挖了整整一锅，足有二十多斤！
桑子明心中欢喜，赞道：“这都是好东西啊！暂时用不了这么多，需要珍藏起来慢慢炼丹。”
他请李秋婵将多余的骨髓放到储藏间，那里有冰灵石构成的法阵，可以长期储存灵药。
然后，他只拿三两骨髓，放入丹炉中，加入各种灵草，开始炼制元阳丹。
第43章 夤夜炼丹
这一炉丹药，从天黑酉时开始炼，直到子时三刻，整整炼制了三个多时辰！
深更半夜，桑子明体力不支，神疲乏力，浑浑噩噩，几乎要睡着了。
李秋婵看得心疼，心中愈发的愧疚，低声呼唤道：“桑郎，你醒醒啊！再坚持一会儿！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拿来一块冷毛巾来，骤然搭在桑子明的头上。
桑子明顿时就醒了，挣扎着爬起来，说道：“好冷啊！秋婵，你不要再自责了，这是我命里该有的一场小劫。只要炼成几颗半灵丹，劫难就可以渡过去了。”
莲香也没有走，一直守在丹炉的边上，依照桑子明的吩咐，不停的拿扇子扇火。
她不知道怎样炼丹，也没见过桑子明炼制丹药，所以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能否练成。她心里明白：“公子的体力很差，若是这一炉炼不成，只怕下一次更难成丹。那可就麻烦了。”
等到最后开炉的时候，三个人的心情都很紧张！
“老天保佑，希望能炼成丹药，哪怕有一颗也行啊！”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爷爷，你老人家保佑我啊！”
时辰已到，莲香在桑子明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炉盖，然后她惊喜的跳起来：“公子，我看到两颗丹药了！哈哈，运气不错，似乎成功了呢！”
李秋婵闻言大喜，急忙探头去看：“呀，是真的！我闻到一股清香。”
莲香小心的将两颗淡白色点缀着青斑的丹丸取出来，顺手递给了桑子明：“公子，你看看，这是你辛苦半夜炼出来的。”
桑子明仔细辨认了一番，笑道：“不错，这是两颗半灵丹，上面还有明显的青斑。若是将青斑炼化，表里如一，色泽均匀，那就是灵丹了。”
李秋婵急切的问：“桑郎，你看这样的丹药，吃下去会有效果吗？”
桑子明笑道：“我是按照药典上记载的法门，一步步炼制出来的半灵丹。究竟有没有效果，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莲香眨着眼睛，问道：“公子，这丹药会不会有毒？”
桑子明想了想，答道：“应该不会，因为这次炼丹，所用的灵药中，没有金石之材，每一样都是补益之品，就算不能救命，也不该让人中毒。”
莲香很想说：“公子，让我来尝尝看。”可是总共只有两颗，她也不能直接服下一颗。再者说，她是身体健康功力不弱的修士，即便她吃了没事，不等于身体虚弱的桑子明吃了也没事。
桑子明二话不说，张嘴吞下一颗丹药！
他对于自己炼制的丹药，还是有一些信心的。因为这些丹方都是爷爷留下来的。
丹药入腹，当即便有一股暖流，就像琼浆玉液一般，迅速填充空虚的肌体，又像坎坷的大地，喜迎春雨一样，浑身上下都觉得很舒畅，这是一种阳和温煦的感觉，跟赤阳丹带来的燥热截然不同。
才过了盏茶功夫，他的头上微微冒汗，只觉得精神大振，头脑清明，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很好，我觉得比先前好多了。三日之后，再服下第二颗，或许便能痊愈了。”
听见这话，莲香和李秋婵都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莲香笑盈盈的说道：“太好了！所幸治疗及时，如果再拖几个月，等到病入膏肓，那就难办了。”
李秋婵深吸一口气，以手扶额，轻叹道：“这都是小妹的过错，也是姐姐的功劳，若没有大妖骨脂，还要费一番周折呢。等我们千里迢迢赶到郡城，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莲香笑道：“我的功劳只有一点点，全靠公子博学多才，才能够练成丹药，否则这么个荒谷城，连个炼丹的人都没有，只能去其余的城池，求别的灵医帮忙。不知道要等待多少时光。”
“是啊，这是桑郎家传的学问，灵医之道，博大精深。他还没有开灵，就已经展露头角。等到开灵之后，必将光彩照人。”
“嘻嘻，这是我们姊妹的福气，不是吗？”
“唔，你说的不错。”
眼看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桑子明不敢耽搁，急忙上床休息。
莲香留在了桑宅，她在这儿也有一个独立的房间。
她并没有睡觉，而是打开了放在床头的箱子，重新翻找那些个玉简。
她记得曾经读过一片玉简，上面记载了修鬼的法门。
不久，她果然找到了那片玉简，那是一套《鬼修宝典》，据说能修炼到地仙层次。
她欣喜的将这枚玉简拿给李秋婵：“妹妹，我煞费苦心，帮你找到了！”
李秋婵见了，顿时如获至宝，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彩，连忙说道：“我记得姐姐的恩情了，以后定当报答。”
这套鬼修法门，讲的是如何吸收阴气，逐渐提升自己的境界，然后阴中求阳，进而走上仙路。
开始的时候，鬼修吸取的乃是阴气，跟仙家修炼的阳气截然相反。
鬼修也分成不同的境界，需要经历筑基、鬼丹、鬼婴，然后变成鬼仙，从鬼仙开始再往上，就是阴中求阳的过程了，要将阴气转化为阳气，接着便是步虚、合道、地仙、灵仙，到了这种地步，便跟正常的仙修一样了。
鬼修修炼的方法，不外乎四种方式，一种是呼吸吐纳空气中的阴气，这种方法比较慢；第二种是直接吞噬别的阴鬼，或者将阴鬼炼成阴魂丹，这种方法比较暴烈；还有第三种方法，则是借助于阴灵石修炼；至于第四种方法，则是借助于阴泉来修炼，特别是有的鬼修宗门，利用黄泉鬼骨来构建阴泉，从而为整个门派的鬼修提供修炼场所。
所谓阴灵石，是一种能自发提供阴气的灵石，据说有的灵脉通着阴曹地府，所以阴气很重，这种灵脉产生的灵石，只对鬼修和魔修有用处，被叫作阴灵石。
据说荒谷深处有几条阴灵脉，源源不断的生成阴灵石，还有阴魂从地底冒出来，因而那儿聚集了不少的鬼修，形成了特殊的鬼修门派，荒谷也成了黄昏界三大鬼修圣地之一。
第44章 早餐闲话
次日清晨，桑子明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遍体舒畅，有一种久违了的神清气爽的感觉。
“哈，爷爷留下的丹方，还真是有效啊。我也不错，竟然第一次炼制元阳丹，就给我炼成了两颗半灵丹。”
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要求，半灵丹不算丹药，连残次品的灵丹都算不上！如果放到真正的炼丹大家眼里，看见大妖骨脂和那么多灵草放入丹炉，结果只出来两颗半灵丹，那些人不气疯了才怪呢！
不过，桑子明乃是初学者，连开灵都没有完成，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时候，莲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他颇有几分神采的样子，禁不住赞道：“公子，你看着好多了！我已经做好了早餐，你要不要尝尝？”
桑子明惊喜的问道：“莲香，你这样美丽的小仙子，竟然还会做早餐？这真是了不起的大事啊！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莲香笑道：“米粥，加一块儿烤肉！”
“好啊，有没有馒头？”
“嘻嘻，米粥是秋婵烧的，肉是我烤出来的。馒头没有，因为我和秋婵都不会做。公子莫急，给我们一段时间，相信总能学会的。”
桑子明笑了笑：“你们两位千娇百媚的大小姐，竟然能做出米粥和烤肉，对我来说已经是做梦一般的福气了！多谢多谢！”
说话间，莲香已经端来了烤肉，五六寸见方的一大块，另加每人一碗粥。
“这是什么肉？闻着好香啊！”
“这只是炼气中阶的妖牛肉，等级不算高，好在味道不错，对公子来说，能够强身健体，补足损失的元气！”
“啊呀，你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莫非这也是祖母帮你猎杀的？”
“不是，这是我亲手猎杀的，拿它来作为主食。那些高阶的大妖肉，我也不敢多吃，每次只能吃一点点。”
“嗯，你想的真周全。即便是这样的低阶妖牛肉，我也不敢多吃。否则灵气在体内乱窜，那可受不了。”
莲香挥刀将肉切成小块，摆在桑子明面前：“公子，您请！”
桑子明转头四顾，颇为遗憾的道：“可惜只有你我两人在此。秋婵自打来到这儿，就没见她吃过早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莲香微微一笑，道：“她在外面受了歹人的玄阴掌，如今正在在修炼某种神功，暂时见不到日光。不过，她可以在天黑之后，陪着你吃晚餐，也是一样的。”
桑子明道：“喔，怪不得她身上那样冷，原来是中了玄阴掌的缘故啊。”
他用筷子夹了一块烤肉，在嘴里慢慢咀嚼：“唔，不错，这是纯粹妖牛肉的清香，经过火上一烤，散发出上百种香味。如果再加点儿白芷、丁香、肉桂、茴香之类的香料，那就更好了。”
莲香笑道：“且等下次我试试看。”
她在心里说：“我以前都是吃生的，因为生吃妖兽血肉的效果最佳。只是最近两年来，才在祖母的教导下，开始学着吃烤肉。不过，还是半生不熟的牛肉口感好。”
桑子明眼望着她，眼中饱含着柔情，问道：“莲香，你能不能住在这儿，不要再回去了？”
莲香莞尔一笑：“还要再等三个月，我在外面有些事情要做。等我功力再进一阶，便可以搬过来住了。”
“莲香，你究竟住在哪里？我去西城找过，结果没能找到。”
“这个……我那姨娘乃是隐修，平日里很少出门，我每次出门都用了遮掩的秘法，所以一般人看不到。”
“莲香，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不瞒公子您说，我现在是筑基第六重。”
桑子明大吃一惊：“啊呀，那是筑基中后期了！真没想到，你年纪这样小，功力竟然这么高，在这座荒谷城中，算是难得的高手了。你从几岁开始练功，怎么会进步这么快？”
他心想：“怪不得秋婵要叫莲香姐姐，这不仅仅是因为年纪的缘故，功力有不小的差距，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莲香笑道：“公子，我跟一般人不同，打一出生，就已经开灵了。”
桑子明愈发惊讶，道：“一出生就开灵？那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这样的资质可谓凤毛麟角啊。”
莲香道：“我家祖上，出了好几位仙人，所以后人都跟着沾光，往往一出生，便已经开灵了。”
桑子明苦笑道：“我爷爷也说他是仙人，可我总觉得他在吹牛，要不然，我怎么拖这么久，到现在还没有开灵呢？”
莲香忽然睁大了眼睛，放出一道神光，扫过他的眉心、太阳和人中大穴，过了片刻，“呵呵”笑道：“公子，我怀疑你被爷爷给骗了！”
桑子明跟着笑起来：“哈哈，你也觉得爷爷是骗子？我看他压根就不是仙人。凭着几分医术，到处招摇撞骗，骗来不少的好东西。”
莲香“咯咯”笑道：“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爷爷是仙人不假。我说你受骗，是因为我刚刚发现，你的印堂、太阳和人中穴，都有灵气氤氲的迹象。也就是说，你可能早就开灵了，之所以没有气感，是因为穴位被爷爷封闭了！”
桑子明听了手一抖，差点儿将筷子掉在地上。
“啊？你说我早就开灵了，那为何爷爷不教我练功，反而让我一直去学宫里读书？这不是蹉跎岁月吗？大好青春，都被他浪费了。”
莲香笑道：“公子，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或许这样封闭穴位，打下的仙基最坚实。我听说，绝大多数人开灵都只有一次，但是有极少数的人，能经历两次开灵。公子学全一千仙文，进行第二次开灵，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咦？还有这种说法？能有甚好处呢？”
“我听说，第一次开灵，打开的是全身十八处大穴，随后可以用这些大穴，吸取周围的灵气。这是最基本的修真要求。第二次开灵，除了打开七十二处大穴之外，还能让全身的毛孔直接吸取灵气。当然，小妹孤陋寡闻，偶尔听来的东西，也不知道真假。”
桑子明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我只能沿着爷爷定好的路子，继续走下去了。”
其实，按照神医桑长缜密的心性，在孙子没有开灵之前，怎么可能断然离去呢？他恐怕早就算好了，如果孙子能进行第二次开灵，那当然是好事；如果达不成目的，也可以在某个时候，自动解除封印，顺其自然的成为修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