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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年非年     尘案集txt下载     尘案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话三 望子成龙

    美国,拉斯维加斯,百乐宫酒店,总统套房。

    狭长的餐桌周围围坐着五个人,精致高脚杯里的红酒将奢侈的餐食映得更加扭曲,当然扭曲的还有五张各怀心思的脸。

    “来各位,咱们一起举杯(英)”

    坐在餐桌最顶端的中年男人优雅地端起了高脚杯,熟练又下意识地晃了晃杯中的酒,一脸和蔼可亲地将目光撒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唔。。。说到底咱们的人还是太少了,来来回回就是这几个地方(英)”

    “难道你喜欢原生态的地方?这里应该有你最喜欢的吧,比如说赌博、赌博,还有赌博(英)”

    金丝眼镜后被放大的眼睛炯炯盯着那抹妖娆,显然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对于这抹妖娆,他的心里埋藏着深深的忌惮。

    “下回。。。下回好像该去英国了吧?唔,是哪来着?(英)”

    “英格兰,南约克郡,巴恩斯利区,如果你们看得起这个小地方的话(英)”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根本就没离开他腿上的电脑屏幕,更不要说看一眼光闻着就能让人食指大动的餐食。

    “英格兰,听着就好无趣的名字,再下一次呢,谁能给我点能兴奋的东西(英)”

    “再下一次就是我的主场了(英)”

    金丝眼镜嘴角一挑,斜眼看了看为首的中年男人,接着优雅地冲那惊为天人的容颜笑了起来。

    ~~~~~~~~~~~~~~~~~~~~~~~~

    日复一日最单调的重复确实能将一个人打磨得平淡又毫无脾气,深陷循环中的人总在无时无刻寻找着解脱,但局外人却满是贪婪地羡慕着要进来。

    张建中年轻时也有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梦,尤其在退伍转业选择成为一名警察之后,那成几何般增长的雄心壮志曾将自己从头到尾填了个满满当当。刑警,几乎是每个怀揣警察梦想人的终极之地,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大门类下的一个小分支,不仅挤不下那么多人,还需要有很多怀着终极梦想的人将大门类下的其余分支填满。

    张建中就是那个被填到其余分支的人。

    对于一名刚退伍军人来说,似乎民警是根本接受不了的选择,尤其又在那个血气方刚的年岁,张建中几乎将上级所有的领导都得罪了个遍。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他带的徒弟,他徒弟带的徒弟几乎各个的职位都在他之上,他也只得郁郁不得志地听着很多年轻的上司,言不由衷地喊自己老师。。。

    心性,就是在这样单调的生活中被渐渐磨平的,很多人都觉得可惜,但身处在过程之中的人却被麻痹地没有丝毫的感觉,这才是最可悲,又最可怜的。

    不过还好,一个人的人生不光光只有职业生活,还有家庭生活、业余生活很多东西来填充。但张建中偏偏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唯一让旁人和他自己略感欣慰的是,自己有了个儿子,一个从小到大还算听话和争气的儿子,张亚希。

    自己这辈子啊,也就这样了,浑浑噩噩却还算过得去,不愁吃不愁喝还能偶尔带老婆孩子下次馆子。但对于自己这个聚集了自己所有心血的儿子,他是必须有出息的,必须出人头地的!而且自己的儿子要个儿有个儿,要模样有模样,那要穿上一身警察的制服,尤其是当一名刑警,为国家除暴安良,守护一方的百姓,那绝对是。。。

    每每想到这儿,以前张建

    中总要狠狠地蹬两下大二八,把后座上的铝饭盒震得乱响才舒服。现在呢,只能轰两脚油门,心里还得祈祷这破夏利千万别熄火。。。

    眼下就到了这最关键的节骨眼上,儿子的高考成绩下来了,而且还真算不错,五百九十六分,足足高出了本一线四十多分,这甚至都不用托人,就能让自己儿子选择一所不错的刑警学院。

    但这自己做了十几年的打算,不仅被平时听话的儿子否定了个体无完肤,甚至爷俩之间还呛呛了起来。那小子非要学什么工商管理,那专业自己想都不用想,怎么可能出来后能落个好,别说得累死累活地给别人打工,甚至能不能以后自己糊住口都难说。

    自己和孩子他妈虽说才五十,但哪还有第二个五十能活?说不好听了,啥时候等我们一不在,这小子连养活自己都养活不了,那自己怎么能放得下心来。。。自己又怎么去下面见孩子他爷爷。

    张亚希还太年轻,这些事情这些东西他肯本就考虑不到,自己这深思熟虑十几年的选择和观察绝对不可能错了,绝对是一下子为他解决了后半辈子的所有问题!可是。。。他妈的。。。这王八蛋小兔崽子啊。。。

    “你还拿上饭吗?”

    “不拿了,没胃口吃”

    眼瞅着报志愿的时候就到了,张建中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臭小子不仅没有丝毫的服软,看他那意思好像还一条道走到黑了。

    “没胃口也得吃,你那个胃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非得又弄得胃疼,得不偿失”孩子妈没好气地将保温饭盒塞到了张建中手里。

    “昨天我整理出来不少资料,都是各个不错刑警学院各个专业的近三年录取分数线,一会等儿子醒了你让他看看”

    “我不去,要说你去说!”

    要么说知子莫若母呢,其实张亚希的妈妈还是有些支持儿子选择的,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管得了人家一时,还能管得了人家一辈子?

    “哎你这个同志,立场不对啊,之前咱们不是商量的好好的,民主决定了的,赶紧啊,马上就报志愿了,在这节骨眼儿上,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差错,这是为了咱儿子后半辈子!”

    “行啦行啦,知道了,一会儿我去试试”

    看着张建中那不放心又一步三回头的背影,孩子妈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sjz,市公安局。

    夏季是民事、刑事案件的高发阶段,基本从六月份开始,这大大小小的案件就没有断过,但越是这样,对于警察的生活来说,才越充实。

    “小可,这两个月的调档事,弄清楚了吗?”

    程泽手里拿着一沓文件,马不停蹄地路过孙可的办公桌,撂下了一句话就走了。

    “嗯,一会发给你”

    “好嘞,辛苦了”

    看着风风火火的程泽,孙可心里格外的踏实,就在前几天的时候,上面的任命通知刚下来,程泽已经晋升为一大队的副队长了,这不仅是省内最快的晋升速度,而且程泽还是全省内年纪最轻的副队长。这和他最近这段工作的成绩有直接关系,让他从一名刑警干事成了一名市局重点培养的年轻骨干。

    对于这样一位前程光明又踏实优秀的男人,似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孙可手

    中的鼠标点击了一下桌面上弹出的发送按钮,在把文件传输过去的同时,似乎也把心里面所有的情愫传递了过去。

    叮铃。。。

    桌上的电话是不可能消停一会儿的,孙可正了正心思,迅速接起了电话。

    “你好,刑警一大队孙可,请讲”

    “。。。”

    “娄队,找你的!”

    孙可侧身冲斜后面的娄阳招呼了一声,迅速把座机里的电话转了过去。

    “嗯,谢谢”

    正准备把电话挂掉,但孙可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关节不小心碰到了免提按钮。

    “你好,请问是娄阳是吗?”

    “是的”

    “这儿有一个你的快递,麻烦下来拿一下吧”

    “好的,稍等”

    简单的四句对话,就这么清晰又迅速地从听筒里飘了出来,甚至孙可都没来得及挂电话,对方就率先把电话挂了。快递。。。好像这段时间,娄队接了不少的快递吧,还都是送到局里的。。。嗯,时间还不短了。

    孙可看着娄阳的背影,茫然了一下,瞬间又回过了神,紧张地继续着工作。

    ~~~~~~~~~~~~~~~~~~~~~~~~

    呼。。。呼。。。

    “杨处。。。杨处。。。”

    呼。。。呼。。。

    “杨处!杨处!”

    呼。。。呼。。。

    砰砰砰!

    “杨处!有人找!”

    哗啦!

    办公室里豪华的座椅上,一个肥胖的身躯差点被吓得扔到地上。

    “谁啊!”

    费劲支撑住自己身躯的杨处,慢慢悠悠地地揉了揉眼睛,没任何好气地冲门外咆哮着。

    “不是说了吗,在我办公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能有任何的打扰!”又急忙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杨处这才正襟危坐地正经了起来。

    门外的人早也料到了这种回应,但这次却格外心虚地小声怯懦着:“杨处。。。有人找。。。”

    “谁啊!天天的,不上班不干活吗。。。”

    就在杨处还不耐烦地絮絮叨叨个没完,只见自己面前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在怯懦的身影背后,一个身形宽厚的身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杨处真是好雅兴”

    “刘。。。刘局?!你怎么。。。来了”

    看着这突然从天而降一般的刘成,杨处那肥头里的宽阔大脑瞬间一滞。

    “难道有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能来?”

    刘成冷眼看着依旧瘫在座位里的杨处,心里的火是不打一处来。

    “能能能,当然能了刘局,那啥,那谁,赶紧泡点茶水去,来来来刘局,你里面坐。。。里面坐。。。”

    环顾了一下自己如同鸡窝一样乱的办公室,杨处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但这场面话是一定要说的。

    “不用了,有紧急的事情要安排到你这”

    早就听说这个姓杨的不是个好玩意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须下到他这,妈的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他,刚空降过来,就这么散漫!

    刘成想着,侧脸看了一眼那个站在侧面的同志,杨处这回才很和时宜地冲对方摆了摆手,把门关严。

    “刘局,有事你交代”

话四 情感

    铛铛。。。

    “吃饭了”

    小赵也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多少次送饭了,但那个曾经神采桀骜的小年轻,似乎从进来以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哗啦。。。

    门上送饭的小窗口一开,满盘的饭进去几乎就是还满着出来,即便动了几筷子,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口。就连小赵有时候都怀疑,里面的那位。。。是怎么靠这点东西支撑下去的。。。不会突然再出现什么情况吧。。。每每想到这里小赵心里就咯噔一下,对于这种几乎没跑的量刑较重的嫌疑人,如果再出现类似宋成河的情况,那估计谁来都救不了自己了。

    “。。。”

    果不其然,餐盘又是满着出来的。。。小赵站在窗口跟前,默默地注视了盘子两三秒,然后由衷地叹了口气。

    “公事自有公断,可人如果自己撑不下去的话,那什么都白搭了”

    话一出口音刚落地,小赵甚至自己都纳闷了起来,为啥自己好好的反而劝起对方来了,他吃不吃,他什么样和自己有啥关系。

    虽然两人之前只有寥寥几次的接触,但对方那种连天彻地的神秘感,还有给人的第一直觉却是自己从来都未曾体会过的。难道是有点替他惋惜?还是怎么样?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在小赵心里逛游个不停。

    “你也是,离婚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振作起来,不要自暴自弃,熬夜喝咖啡更不会帮你找到对的人,虽然对的人并不好找”

    突兀又轻飘的一句话如同钢针一样狠狠扎破了耳膜,笔直地插进了小赵的脑海之中,带着巨大的破坏力肆虐起来。在那么一瞬间小赵甚至都有点失神,是。。。谁在说话?是谁在和我说话吗?

    “呃。。。”

    铁铐划动地面的声音再起,沿着这句话的源头,从门上递饭的小窗口,慢慢悠悠跑了出来。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如同被扒光了站在对方面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可言。

    可小赵不仅没有一丝的恼怒,反而心跳加快地打量起了面前羁押间的门,眼光跳动就好像能穿透大门,尽数落到里面那个谜一般的人的身上。

    “每次送饭你都习惯性用左手,从第一次开始我就留意到你无名指根上有一圈崭新的压痕,但那里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戒指;还有在这段时间里,你悬挂在腰间的钥匙碰撞的声音和以前不同,我猜应该是轿车的遥控器不在了吧;戒指消失,车也消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离婚然后财产分割。如果这些还不足矣说明问题,你的制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洗了,袖口积脏,袖子褶皱,好像你的生活突然就邋遢了起来,不仅邋遢,还带着有些茫然无措、自我放逐的负面情绪,不然你也不会不自觉地把左手五根手指指甲两侧的死肉咬了个干净;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速溶咖啡,也不难看出来你在用喝咖啡熬夜。综合所有的线索,再伴上逻辑的推理,得出结论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本来被语言奇妙拉进的距离,就如同一块石头沉入了大海,溅起一丝波澜后很快回归了平静,深邃的海平面再次将两人阻隔到了万里开外。

    阳光还是那缕阳光,却照不亮一个角落的阴影,人依旧是那个人,却总有力竭之日。

    小赵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自嘲式地笑了笑,看来里面的那个人,没事。

    ~~~~~~~~~~~~~~~~~~~~~~~~

    日本,本州岛,东京都。

    笨重铸铁壶里的茶水似乎一直在沸腾,蒸发出的水汽呜呜直冒,甚至房梁的木船上都挂着几滴凝结的茶水,茶叶的异香早已浸透了榻榻米,闲适却安逸的不自然。

    一双整齐摆放的木屐前面,是一个敦实又年龄稍长的中年男人,绕绕飘起的水气在他

    那副眼镜片上描绘着若有若无的雾,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哗。

    突然木门划开,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跪现在门口,突然而来的气流将诗意的茶味都冲淡了。

    “事情在按计划进行,先生(日)”

    “筱田啊(日)”

    中年男人缓慢地将手抬起,提起桌上的那个笨重的铸铁茶壶,稳稳当当地将面前的孤零零的小茶杯斟满。

    “是(日)”

    “你跟了我有二十一年了吧(日)”

    门外跪着的筱田依旧直挺着身板,但从始至终,头都没敢往上抬个一丝半毫。

    “是(日)”

    “二十一年啊,咱们之间相处的每个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日)”

    茶水进了茶杯,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那被大众同化出的香味终于有了属于自己与众不同的味道。中年男人端起茶杯,放在自己鼻前,优雅地品了起来。

    多么随性又放松的场景,如果一个人可以有如此的条件和如此的时间,一定要安安静静地找一个地方坐下,慢慢地泡一壶好茶,不一定要喝,却一定要品,慢慢地品。

    “木寺。。。木寺先生。。。!(日)”

    只见豆大的汗珠爬满了筱田低着的额头,但他最后的一个颤音一落,那滴滴答答的汗珠便接二连三地砸到了榻榻米上。

    “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不值钱啊筱田,他们不过是一群疯子罢了(日)”

    两行泪水在中年男人的脸上滑落,同样砸到了榻榻米上,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哀伤到了极点。

    “请您饶恕!请您饶恕!请您饶恕!。。。(日)”

    “不是我饶恕你,而是你自己要学会宽恕你自己(日)”

    每次筱田的头砸在榻榻米上,都能带来地动山摇一样的错觉,或许是厌烦了,中年男人起身,慢慢将门口那一团汗渍上的人扶了起来。

    接下来无声的致命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在自己被宣判了死刑之后,那眼睁睁等着命运的决裁可以轻易揉碎每个人的理智。

    因为当筱田第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自己的面前只有一杯茶,一杯孤零零的茶。

    “不不不!我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在你我的感情上,我求您,求。。。!!!(日)”

    只见中年人左手猛地一探,死死捏住了筱田的喉咙,那力道之大足以将人的喉咙捏碎。接着右手之中那杯喷香的茗茶,就流畅又自然地灌了下去。

    “唔!!!”

    怎么可能还有再多余的力气挣扎。。。在被灌下茶水的几个瞬间之后,筱田那恐惧到极致的瞳孔就慢慢放大了。。。

    砰!

    “木寺先生?!(日)”

    当房间的木门再次被拽开,这回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妖娆的身影,黑色的紧身衣裤将其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精致的鹅蛋脸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已经将屋内的情况迅速扫荡了一遍,然后又落回了中年男人身上。

    “没事,处理了他(日)”

    只见中年男人又重新跪到了茶桌前,一手拿着镊子,此刻正在优雅地洗着茶杯。

    “是(日)”

    瞟了一眼门口的尸体,妖娆身影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神色的波动。

    “按照计划,您差不多该动身了(日)”

    ~~~~~~~~~~~~~~~~~~~~~~~~

    “老头子?老头子?!”

    这段时间刘成老伴儿可是操心操到家了,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变化不定,尤其是晚上,和白天的温差较大,这人一不注意就会感冒发烧什么的。可也不知道自己老伴儿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天天这么晚回家,还有忙不完的事情。经常半夜自己穿着一个背心就上阳

    台打电话了,打电话也就算了,问题这一打时间还不短,弄得自己担心的压根也睡不好。

    “哎,来了”刘成摁灭了手中的电话,侧身就从阳台走了出来。

    “怎么了?最近单位很忙吗?”

    “唔,是有些事情需要安排”

    有些话有些问题,刘成老伴儿深知自己是不便过多打问的,尤其自己的老伴儿又身居要职,工作上的很多事情甚至都是绝密级别的,一旦出现任何的问题,那后果不是简单一两个人就能随便担负得起的。但眼看着自己老伴儿都已经快五十的人了,还在日夜操劳着,那年轻时倍儿直的腰板都有些佝偻了,刘成老伴儿这心里面就一阵阵的不得劲儿。

    可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除了每天晚上等着他回家,能让他吃上一口热的,天凉天热的时候提醒他加一件减一件衣服,在他实在疲惫的时候给他揉一揉肩膀,其余别的好像都做不到。

    “那也注意别感冒了,安排完事情,就赶紧上床来睡觉”

    刘成老伴儿将一件大衣披到了刘成身上,然后又递上了一杯热水,随即转身回屋,将门掩了个严实。

    ~~~~~~~~~~~~~~~~~~~~~~~~

    高级昏暗的总统套房里弥漫着还算高级的香水味道,凌乱的衣服裤子鞋、袜子裤衩内衣在柔软的地毯上撒了一地。再往里,体液交织的味道伴随着床垫弹簧吱吱呀呀的响声,把屋里每一寸的空气都染上了迷乱的滋味。

    “快点!快点!你快点啊!”

    意乱情迷的娇呼呼哧带喘,女人仿佛正压制着体内无尽的**,期待着一个点,一个极小的点就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别乱动!哎。。。哦。。。”

    女人身上正压着一个肥腻的身躯,本来接着月光还能看见两下的蠕动。这让身下的美人一刺激,直接缴了械投了降,彻底地瘫在了那里。

    “怎么样宝贝儿,舒服了没有”

    眼下马上进入了正经圣人期,肥腻的身躯胳膊一支,从那具娇小的可人身上翻了下来。

    “当然舒服啦老公,但是人家还要嘛,还要还要!”

    薄薄的嘴唇一撅老高,画着裸妆的脸上虽然满是桃花的娇羞,但心里早把身边这王八蛋全家上下都问候了个遍。

    你他娘的总共三分钟不到,就知道一直问老娘舒服吗,舒服吗!用你脚趾头想一想,舒服你麻痹舒服!今天要不给老娘来个三四次,让老娘稍微舒服下,一会出门直接绿了你这乌龟王八蛋!真是他妈的废物一个,要不是看上你那点钱和那点权,老娘这大好的年华陪你?!哄你!做尼玛的春秋大梦去。

    “好啦宝贝儿,我也累了,再说主要我腰受不了”

    “不要这样嘛老公,求求你再疼爱我一次吧”

    “好事儿也得有节制是吧,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肥腻摇晃着脑袋义正言辞地教育着身边这祸害人不偿命的红颜祸水。

    “哎呦,老公。。。好老公。。。”

    迷人的曲线一晃,再加上胸前那两团白花花的小兔子一晃,就算意志力再好的男人,坐这儿也白给。

    “好啦好啦,这是我刚托银行的一个兄弟办的,一百万额度的信用卡,也没密码,本来是想给我家里那口子的,现在你先拿着划”

    毕竟上了岁数,有那心也没那劲了,肥腻心里追忆着自己年轻那会儿的生龙活虎,从一旁的皮夹里抽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就知道你最好了老公!!!”

    看到这财富一样象征的银行卡,女人顿时什么念头都没了,就想现在立刻马上去商场一顿逛,哪怕不穿衣服都行。

    “行了,赶紧睡吧,明天我开车上班,正好顺路送你去商场”

    “爱你!”

话五 红颜祸水

    拉斯维加斯的天空蓝的就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即便这天空之下是多么的繁华糜烂、灯红酒绿**肮脏。到了晚上也一样,大颗的星星静静地挂在那里,诠释着一种另类的安静美。

    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外,每个客房的景色都可以通过强上的窗户一览无遗,当然也包括顶层的几间总统套房。尤其是靠近角落的一间套房并没有拉窗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正趴在床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嗡。。。

    本来码满一行行代码的显示屏突然跳出了一个红色的提示框,那巨大字体的“no access”伴随着嗡鸣声,吓了床上的男人一跳。

    “妈的(英)”

    只见男人使劲睁了睁眼,细长到有些病态的十指再次在键盘上跳起了舞蹈。

    嗡。。。

    依旧是那个“no access”

    噼里啪啦。。。

    嗡。。。

    。。。

    根本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连床上的男人甚至都记不太清了,那反复跳出来的红色提示框就像一张留着鲜血的大口,每次出来都要把面前这不自量力的人一吞而下。

    “妈的!妈的!妈的!(英)”

    叮。。。

    就在男人要忍不住暴躁的时候,那按照常理即将出现的红色提示框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弹开的是庞大的数据压缩包,那数量之多足足运行了将近十分钟。

    “喔吼!bingo!”

    床上的男子一跃而起,看着已经破解的将近八百个t的数据压缩包,竟然还没有丝毫要完结的迹象。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这儿到底藏了多少的猫腻(英)”

    ~~~~~~~~~~~~~~~~~~~~~~~~

    要说高考报志愿的这个事情,这么多年来几乎每次都要闹出几个不大不小的新闻,高考固然重要,但报志愿这个事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不用说以前靠估分报志愿的时候了,就是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分数再填报志愿,也能在很大的程度上决定一个孩子未来的选择。

    历年来浩浩荡荡的高考大军还好在报志愿的时候被分成了好几个批次,就像社会上划分的三六九等一样,才不至于让所有的孩子都在同一天抓狂。

    作为这千军万马中的一人,张亚希同样很头疼,不仅头疼,还有些无奈和悲凉。自己为了自己心爱的专业,真的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而且自己也绝对有信心在工商管理这个专业上干出一番作为来,但现实往往残酷的让人蛋疼,之前本来还默许自己想法的老妈,突然也站在了张建中的那边,反过头来劝起了自己。

    这对于二十岁的人,尤其是小伙子来说,真的是人生当中的一大挫折了。张亚希回头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几乎从来没有违背过父母的决定,即便是有异议,也没有反抗过,似乎也是正得益于这种顺从,自己这么多年来过得还算是一帆风顺。但人生真的应该这样吗?只知道在父母的庇护之下瑟瑟发抖,要知道父母护得了你一时,难道还能护你一辈子?终有一天父母不在时,那才是自己独立挣扎在这个世界上的开始。

    那么索性,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主宰我自己的人生。

    这种想法一旦发芽,就如同野草一样席卷了张亚希所有的大脑回路。

    为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那么这次就抗争到底!

    如此一来,一边是嘴上说着为了自己好的老爸老妈,而一边是自己内心头一次

    的叛逆和最真实的想法,当这两种水火不容的元素碰到了一起,那绝对是毁灭一样的威力。

    可对于张亚希来说,抗争只是单纯的抗争,对于自己偷偷摸摸报了工商管理专业这种事,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的。

    ~~~~~~~~~~~~~~~~~~~~~~~~

    “娄队,你的快递”

    程泽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抱着一个纸箱子一把就墩在了娄阳办公桌的旁边。

    “哦哦哦,我刚说出去拿,谢谢你啊小程”

    “哪儿啊,没事儿,我这不下去跑任务,回来正好看见,顺手的事儿。不过娄队,你这弄的啥啊,死沉死沉的,刚才我搬的时候以为没多重,差点闪了我的腰”程泽拍着不大不小的快递纸箱,气息还没有喘匀。

    自从程泽一进大厅,孙可的眼神就跟了上去,尤其看到程泽手中搬的是娄阳的包裹,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这不是我那辆自行车吗,上岁数了总出毛病,要说扔了吧,总觉着修修还能用,这不就在网上买点便宜零件,回去自己再鼓捣鼓捣,凑合用着”

    要说娄阳那自行车,绝对是市局里的一道风景,永久的大二八,这种早就被淘汰了的自行车类型,娄阳竟然风雨无阻的骑了十好几年。

    “那个就别再修了娄队,直接换个新的吧,现在自行车很便宜就能换一辆,你这零件的钱都够买一辆的了”

    娄阳其实算作程泽的老师,自打程泽进队的第一天就在娄阳手底下干活,而娄阳也是格外提携这个新人。这几年来,娄阳倒是一直处在市刑侦大队一队长的位置上,但不知不觉手把手的,程泽竟然成了娄阳的副手。

    至于自己老师的坐骑,其实程泽早就有心买一辆送给他,但提了好多次都是被娄阳严词拒绝了。其实现在这环境,自己学生送老师一辆一般的自行车是没什么的,很正常,但程泽也闹不明白,为啥娄阳就对那辆永久的大二八那么垂青。

    “人老了,念旧啊”

    娄阳笑呵呵地看了看程泽,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了不可察觉躲在一旁的孙可。就如同做了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在娄阳目光递过来的一瞬间,孙可就低下了脑袋。

    ~~~~~~~~~~~~~~~~~~~~~~~~

    sjz这座城市,虽然说是省会,但也在三线的庞大队伍里挣扎了好久,不要说比那些一线的大城市,就算现在刚刚够上二线,也只是扒了一个小尾巴。

    对于这从南方空降过来的杨处来说更是这样,天气烂空气差,没任何的文化底蕴,地方还小的可怜。自打杨处从那又小又破的国际机场出来,就感觉和来扶贫的劲头一样,别提多他妈没劲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这的姑娘们虽然没有南方女人的娇小水灵,但也有北方女人的大方和别样风情。而且自己花点小钱儿就包养了个极品的娘们,这价钱比在自己家那边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多了。

    “老公,你到底想让人家买什么样的衣服啊”

    一夜**后,杨处特地挑了一个较早的点驱车从宾馆出来,一是为了和自己这小情人儿一起吃顿早饭,再一个也是为了把她送到商场附近,不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避开同事的视线。现在这周围的环境不好说了,媒体网络厉害的很,冷不丁地哪个别有用心的同事,或者哪个事儿多的市民,给自己拍个照,或者录个视频什么的,往网上或者纪检委的投诉箱里一放,那麻烦就大了。

    “你随便挑啊,卡不是给你了吗”杨处瞥了一眼身边那个磨人的小妖精,脑子里那

    肮脏的劲头又上来了。

    “哎呦,讨厌啦老公,人家是想特地买来穿给你看的啦,说吗说吗”

    副驾驶上的女人一声娇嗔,顺势把杨处换挡把上的右胳膊搂在了胸前,那力道大的,把自己胸前都搂变形了。

    “真让我说?”

    “说嘛老公”

    “既然想穿给我看,那索性就不要穿了,光着多方便”

    带着淫邪的笑容如此顺利地爬上了杨处那宽阔的脸庞,只见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起来。

    “哎呀!讨厌啊你,坏死了,你怎么这么坏啊老公”

    这个女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卖弄风骚的机会的,一看自己财神爷都发话了,那还不抓紧机会卖个萌。

    “坏!真正坏的你还没见识到呢!”

    杨处这会儿可真是玩儿心被勾搭出来了,再加上现在点还早,马路两边基本没有行人。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车往路边一停,来吧!小妖精,咱也赶回年轻人的时髦!

    “那赶快让我见识见识啊!”

    正愁这满身的能量没处发泄呢,这软脚虾王八蛋还主动送上门来了,女人就势一撩下半身的衣服,没有丝毫避讳地直接冲杨处迎了上去。

    “看老子不弄死你这小妖精!”

    “来啊!”

    一声娇呼过后就是一番难以避免的**之事,就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没多少行人的路边,太阳膜还不是那么黑的小轿车里。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处这回行得连自己都纳闷了,难道是因为在路边刺激?还是这偷偷摸摸更来感觉?反正说不清,这自己已经坚持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了,竟然没有丝毫要缴械的意思。

    被压在身下的女人也热闹了起来,天天两分钟,天天两分钟,自己就没被喂饱过,这次好不容易这软脚虾行了,赶紧的!老娘得赶紧爽一把!这也顾不得自己被这二百来斤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反正也是全情投入地嘶吼了起来。

    ~~~~~~~~~~~~~~~~~~~~~~~~

    昨天晚上实在把张建中弄了个火大,就为了报志愿这个事,自己感觉好像和张亚希把之前二十年的架全他妈吵了个干净。尤其是这小子现在翅膀硬了,脾气也大了,竟然屡次三番地对自己老子出言不逊,这要搁平时,自己真就伸手扇他了,但此刻正处在报志愿的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说什么也要压制着点,先让那个小兔崽子报了警院以后再说,妈的!

    张建中这几天脑子是装不下别的事儿了,别管是吃饭睡觉走路全都在琢磨着报志愿报志愿,手机也从没离开过视线,一来是能再好好查查自己挑得那几个警院,再一个如果小兔崽子知道轻重缓急了,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接到。

    滴滴!!!

    骤然而起的鸣笛声把张建中吓了一跳。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变绿的信号灯,张建中也顾不上放下手中的手机,熟练地操纵着他那辆破夏利,往前蹿了出去。

    就在这时,也就刚过了路口没个两百米的距离,路边一辆高档白色的轿车映入了张建中的眼帘。

    嗯?把车停这儿?这都什么素质这是。。。

    正巧破夏利和高档轿车并排的一瞬间,一声嘹亮的嘶吼传了过来,正好沿着张建中那四处透风的破车,听了个真切。

    吱!!!

    一脚刹车,下车,关门,整个动作自然流畅到甚至连三十秒都没到,毕竟这是警察的职责,万一有什么别的情况,最起码自己在这,一定要制止!

话六 奇怪的探访

    恍恍惚惚就又是一天啊!小赵瘫坐在靠背椅上,歪歪斜斜地伸了个懒腰。羁押员这个活吧,清闲倒是清闲,就是太限制自由了,整天就被栓在这啥也干不了,要是这儿能配个床就好了,困了。。。哈。。。还能躺会。

    小赵心里念叨着早就念叨了不下一百遍的牢骚,刚想打个哈欠眯一会突然感觉左边走廊上有人来了。

    “嗯?哪位?”

    猛地一回头,却没发现半点的人影。。。小赵倒不是害怕什么,这羁押所的安保措施真的还算可以,要是有人出现也只可能是同事或者领导,要想着嫌疑人跑出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又不放心地再三望了望,小赵这才皱着眉头把脑袋扭了过来,屁股往前挪了挪,脖子一倒准备睡觉。

    就在小赵扭回头的一瞬间,从左边走廊连接处的墙挡后面,慢慢地移出了一只眼睛,瞳孔一转往前面看了起来。

    ~~~~~~~~~~~~~~~~~~~~~~~~

    bj,bjjq,搏击训练场。

    一块偌大的软脂训练场上,一攻一守的两人正在交错出招,但很明显的是,进攻一方吃力几乎到了极限,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也没有碰到守方一根汗毛。

    “想办法!想想看怎么能接触到我,现在这里就是战场,而你不玩命,很简单!就要送命”

    只见守方低沉的吼着,轻松侧头一躲,接着右手往伸来的手腕上一盘,左手手刀迅猛地击打在了攻方的手肘内侧,接着右脚沿着其双脚之间的直线一扫。。。

    轰。。。

    只一个回合,攻防两方瞬变,而倒在地上的正是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的攻击一方。

    其实真实的搏击远比我们每个人心中所想的要更加残酷,没有那么多的花拳绣腿,也没有那么多的格挡拆招,有的只是一颗**裸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心。所以往往讲究的是一招制敌、一招毙命,因为花再多的时间,玩再多的花活,那下一秒很可能付出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你要学会调整自己,特定的场合需要特定的情绪,如果掺杂着太多的旁支末节,你要尽快舍弃!”

    “报告!”

    仿佛来自于一个长辈的敦敦教诲,躺在地上的人几乎已经麻木地闭着双眼,甚至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讲!”

    攻方迅速转身拿起了一旁的制服,甚至连汗都不用擦,就直接披了起来。

    “报告梅组长!情报组那边刚刚截获一项情报,孔部长请您立刻过去”

    “知道了”

    ~~~~~~~~~~~~~~~~~~~~~~~~

    要说这人世间最美妙的事,在小赵看来,可能就是犯困迷糊的时候了。这个迷糊的时候,可不是说得是真正睡着做梦的时候,而就是刚要睡着之前那段极浅睡眠,在这片真实意识和潜意识交叉的灰色区域,你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处在一个不现实的梦境,而现实中的我正在睡觉,这种感觉既奇妙又棒极了。

    “小赵。。。”

    这种自我流放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上瘾,毕竟在现在的社会里,一个人要想做到心无旁骛,实在是太难了。

    “小赵?”

    真是不想从这虚幻的场景中醒来,小赵现在正和媳妇还有孩子围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地吃着饭,但突如其来的雷电不偏不倚地劈在了三人中间的支点上,只听得咔嚓!

    “小赵!

    “哎。。。”

    小赵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大脑中定格的现实感和视网膜上所呈现的景象这才慢慢代替了刚才的虚无。

    “上班的时间睡觉,组织纪律太松散了”

    “娄。。。娄队!”

    被抓了个现行,小赵强打起精神来,立正站好,给娄阳敬了个礼。

    “行了,下回注意”

    娄阳透过老花镜上下打量了一遍小赵,接着一侧身,往前面的那间羁押房看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任何的诉求和反应,进食也很少,不过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之所以小赵能得出来最后一条结论,完全是基于刚才对方那回光返照一下的推理。

    “嗯,开下门吧,我进去看一眼”

    “好,杨处那的审批,您这?”

    虽说看查临时羁押的嫌疑人对于刑事科的人来说是完全正常的,但以防万一还是要走正规的流程和手续,最起码要有杨处的审批才可以。

    “这回的时间紧,没来及往杨处那递,主要是刘局交代下来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进行沟通”娄阳倒是丝毫也没避讳来这儿的缘由。

    “可是,娄队。。。你也知道现在咱们的流程要求。。。”

    说实话小赵现在也很犯难,自从上回宋成河的事件,临时羁押所各个监控的死角又上了十五台机器,全部投用。而且总局的人会不定时地进行抽查监督,一旦有不合规、不符合流程的事情,马上就会考核下来。自己要是善作主张地把娄阳放了进去,一旦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真的担待不起了。

    “我理解,这样吧,我现在给刘局打个电话,你们直接通话核实,事情实在是太紧急,这才麻烦到你这”

    娄阳依旧和颜悦色地同小赵解释着,说完就从兜里翻出了手机,准备拨号。

    嘟。。。

    没出十秒的时间,电话就接通了,小赵甚至站在娄阳面前都能听到手机里面的声音。

    “哎娄队。。。不用不用!只要是刘局吩咐下来的就行,我这就给你打开”

    一看对方的电话也接通了,小赵顿时不疑有他,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情况,娄队绝对不敢当面给刘局打电话的。再说了,都是一个系统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有什么情况?就算是真有情况,这所有的监控也不可能给娄队任何的机会。最主要的是。。。要是这电话真接通了,自己和刘局说什么啊。。。那么大的领导。。。

    仿佛小赵这一点一滴的心思全被娄阳看了个底儿掉,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娄阳恰到好处地关上了手机。

    “你放心吧,我交代完就出来”

    “好的”

    就在小赵转身的一瞬间,娄阳脸上的表情顿时转变,刚才笑眯眯的平易近人消失的一干二净。

    ~~~~~~~~~~~~~~~~~~~~~~~~

    砰砰砰!

    “你好!警察!”

    张建中刚刚拍打到白色轿车的车窗,本来还在剧烈震动的车瞬间没了动静。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情况张建中还是头次遇到,看来这车里面确实是有人,把自己困里面了?还是哪个孩子被自己家长遗留在车里了?刚想到这,只听得车里面顿时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男女的咒骂,还有叮铃桄榔的碰撞,着实把张建中也吓了一跳。

    “车里的人没事吧!”

    驾驶位这儿的太阳膜颜色太深,基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张建中只得手忙脚乱地往前挡风玻璃那跑去,一般情况来说,前挡风贴的太阳膜颜色是最浅的,看到车里的情况问题不大。

    “艹他妈的!谁啊!哪个王八蛋!”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传来,这个凄惨啊。。。

    待张建中转到车头,再抬头往里一看。。。只能很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肥腻的后背,光着屁股,从两个肋叉子左右长出一条女人的大白腿。。。

    “下来!!!”

    张建中砰得一拍前车盖,心里的火顿时腾了上来!现在真他妈是什么人都有,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妈的有伤风化不说,要是这会有孩子路过的话,这不是毒害青少年心灵吗?!

    这会儿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本来都在忙着赶路,谁也没注意这边,但是让张建中这么一闹。。。可是热闹了。。。

    “这这这,干什么呢这是”

    “对啊,这是咋回事?”

    “那人是警察好像,不知道发现什么情况了”

    。。。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一个人的潜力,就在议论声骤起的时候,车里面那坨灵活的肥腻竟然在狭小的空间里穿上了衣服。这会儿正一晃一悠地拉开车门,从车上挪了下来。

    “我是警察!请你下来接受调查!”

    由于这情况发生的太突然,张建中手中的手机里,给儿子的那个短信还没有发完,这会儿正死死地攥在手里。

    “接受调查!接受尼玛的调查!”

    砰!

    一个书本大的巴掌,正正地呼在了张建中的脸上。

    这下打得太瓷实,不仅周围围观的人都蒙了,甚至连张建中自己都蒙了。

    “你竟然敢动手!”

    “动手!”

    砰!

    那个还停留在空中的手掌,又逆着回来,用手背反手给了张建中一巴掌。

    “操!!!”

    这回可是真的把张建中惹毛了,自己可是警察!竟然在街上,当着这么多人被抽了俩耳光!自己这回也管不了什么了,非得他妈的把对方摁这儿!

    但眼皮也就刚刚抬起来。。。张建中突然发现。。。对面站的这人。。。是不是杨处啊?自己的。。。顶头上司?

    “杨。。。杨处?”

    “杨处!”

    砰!

    又是结结实实地一巴掌,这回直接把张建中抽坐在了地上,连带着一起断掉的还有他那大脑回路。。。

    自己抓了个白天当众y乱的。。。然后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顶头大上司。。。杨处。。。?

    “老张是吧!记住晚上别喝那么多,酒喝多了误事!”

    站在车旁的杨处恶狠狠剜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张建中,目光一动,正好看见了他手上一直拿着的手机。

    本来想弯腰去把手机抢过来,还没动手,就听见周围一下子嘈杂了起来。

    “这人是谁啊?杨处?怎么那么厉害”

    “发生什么了,打人吗?”

    “这是俩警察?打架?”

    。。。

    只见人群越围越多,也越围越近,杨处这实在不得已,嘴里暗骂了一句,也来不及抢对方手机,迅速拉开车门,玩儿命摁着喇叭,从包围圈中消失而去。。。

话七 异常情况

    “儿子,我觉得你这回听听你爸的,你爸他不会害你的”

    基本上所有是儿子的家庭,还是妈妈和儿子的关系要近一些,母子之间说起话来也随意一点。

    “妈!你怎么也不理解我呢?我知道我爸不会害我,可当警察我不喜欢,再说了,我难道就会害自己吗”

    张亚希愤愤不平地抱着胳膊,这次的冷战可以说是在这个家庭里持续最久的了,毕竟涉及到以后一个孩子期望的人生,和一个家长帮忙规划好的人生。

    “你太小了亚希,还理解不了你爸爸的良苦用心,要是等几年以后你都理解了,那就太晚了,知道吗亚希,太晚了”

    “为什么太晚了,我学我自己喜欢的专业,以后干我自己喜欢的工作,自己养活自己,怎么就太晚了”

    “你这孩子。。。”

    “他就是作威作福惯了,也就敢和你,和我这么喊,你让他去冲领导喊喊去?冲领导提提意见去?他敢吗?”

    “你这孩子!不许这么说你爸爸!你知道你爸为你下了多少辛苦吗?”

    基本上每次沟通的结果都是这样,这还算好的,母子之间还能说上几句话,要是父子俩人。。。要不了一句就得呛呛。

    ”反正妈我和你说,我是肯定不会报警校的,你们要是强迫我报,我就索性不上了”

    “你!!!哎。。。”

    ~~~~~~~~~~~~~~~~~~~~~~~~

    bj,bjjq,维安部战略情报一组办公室。

    一到了夏天,这里就仿佛化身成了一口巨大的熔炉,炙热的阳光扭曲着空气,让任何笔直的线条都曲折蜿蜒了起来。

    “报告!”

    梅杰依旧是那身笔挺的军装,但是肩上的军衔比之前多了一颗星星。

    “进来”

    “孔部长,您找我”

    即使温度再高,梅杰也没有一点出汗的意思,就像生活在自己周身的一片小天地一样,与外界格格不入。

    “情报一组那边截了个胡,不过密码暂时没有破解,依照这次的情报重要程度来看,你随时做好准备”

    孔曲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慢慢悠悠地拿下了老花镜,仿佛这一切显得都那么波澜不惊,只不过是茫茫沧海中那不经意间被巨鱼翻起的一粟罢了。

    但梅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只是凭借着一项还未破解的情报就要随时待命,这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问题。

    “是!”

    这仅仅的一个字,对于梅杰这种不善表达的人来说已经足以表达出内心的坚决,当然也足以表现出中**人那钢铁一般的执行力。

    “嗯,情报组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们多亲近一下”

    孔曲交代了两句,接着又拿起了手中的老花镜,往桌上的文件看了过去。

    “是,部长”

    其实这也算一种隐性的语言,梅杰很知趣地抬手敬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之前的那件事,你处理的很不错”

    似乎就是瞅准了转身的一瞬间,一句似乎可有可无的话语顺着后脑勺两侧,飘进了梅杰的耳朵里。而且要知道的是,这句让人有些听不真切的赞扬,是来自于维安部的巨头,孔曲

    梅杰就这么僵在了原地,没有回头,没有言语,但脑中的思绪却顿时万千。自己曾在无数的战场上留过无数的血汗,自己曾在枪林弹雨中受过无数次伤,自己曾无数次孤身一人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可自己从心底里绝对坚信,自己可以为了这个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

    但自己从来没曾想到过,真的有朝一日,自己手中的枪口会对着自己的同胞。。。虽然这是当时的需要,也受困于当时的情形,二选一,不能两全。自己如果逃避这个艰难的抉择,或者说稍有犹豫,稍有差错,那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按说那应该是权衡利弊下最正确的决定,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的事件后,梅杰竟然对自己的选择和决定第一次有了质疑的态度,尤其是想起张子尘最后那冰冷异类的目光,更是令自己时时刻刻如鲠在喉。

    “好了,下去吧”

    孔曲锋利的目光依旧可以刺透人心,虽然此刻盯在文件之上,但要表达的意思已足够。

    当时的压力没人能够体会得到,也绝不会有人想去体会,撕心裂肺的焦灼感如同使命一样,深深烙印在了心底。梅杰并没有在回应任何的话语,只是在原地背冲孔曲又站了几秒,随即大步流星而去。

    ~~~~~~~~~~~~~~~~~~~~~~~~

    人有时候就会有种奇妙的心理,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后,总感觉接下来周围人看你的眼光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杨处就是这样,这一路车开得,格外提心吊胆又心不在焉,总觉得就是路边骑电车的看自己一眼,都能把自己的外衣撕碎。到了市局大楼前更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如同做贼一般,生怕谁已经知道了自己干的那些勾当。

    也就当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杨处的感觉这才稍稍好了一些,肥腻的身躯往座椅上一扔,大口的粗气才喘了出来。

    “妈的!”

    妈的运气简直背到了极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被抓了个现行,还被录了录像,那个姓张的王八蛋不会拿这个来要挟我吧?要钱吗?还是怎么着?

    杨处的心底顿时乱成一团麻,刚才丝毫没有考虑到的后果,此刻疯一样地在自己脑里乱串。当时真不应该动手的!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了,也没留意有没有人拍照的,要是都被传网上去了,那自己真不用干了。

    当当当。。。

    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然蹿了出来,把正窝在座位里的杨处吓得,感觉脑门上淌下来的都是脂肪。

    “谁。。。谁啊!”

    不会这么快吧,检查组?巡视组?刘成?怎么会这么快呢,这才两个小时不到啊,不应该不应该。。。

    “杨处,是我,您不是昨天交代了,今天一上班务必组织一个部门会,大家都等着你安排呢”

    门外一个怯懦的声音似乎也在竭尽全力地讨好着对方,但当这句话的第一个字出来,杨处肥实的心脏这才落回了胸腔。

    妈的,差点忘了正事。

    ~~~~~~~~~~~~~~~~~~~~~~~~

    砰。。。

    当临时羁押所的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屋内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下来。除了床上那个低着头,依旧一言不发的人,在大门内侧,

    还多了一道身影。

    坐着的人,头发杂乱地垂在眼前,甚至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都遮了个严实;站着的人倒是身板笔挺又目光闪烁,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

    哒。哒。哒。

    站着的人双手揣着兜,慢慢悠悠地向床边走了过来,本来鞋跟同地面敲打的细小声音,此刻也显得那么刺耳。

    恍惚之间,坐着的人就感觉自己有些模糊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双皮鞋,皮鞋?是自己的皮鞋吗?不对不对。。。自己的脚这不是在这儿呢吗。。。怎么可能自己的脚又跑到前面去了,逻辑不对。。。逻辑不对。。。

    可这儿是哪来着?那个破厂房叫什么来着?在哪来着?都多长时间了,这里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自己最想找的那个人怎么也找不到。。。

    就如同沙漠中孤单影只的人,就算耗尽自己所有的生命,心里面那抹最柔软的情愫也回不来了。。。

    啪。。。

    一只手掌落到了坐着的人的肩膀上,别看这力道不大,但就如同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掌下之人,几乎瞬间就要坍塌毁灭。

    ~~~~~~~~~~~~~~~~~~~~~~~~

    “嗯?!”

    刚刚坐回原位的小赵一拿出自己的手机,突然之间,就感觉自己大脑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娄队。。。娄队好像之前在这查宋成河的案子的时候,拿出过自己的手机,自己下意识瞥了一眼,印象还挺深刻的,是一款型号很老的华为机子。

    但。。。刚才。。。娄队是不是拿着一个苹果手机在打电话?按娄队那么朴素、节俭的性格,怎么会突然用上苹果的手机了?

    难道。。。???!!!

    腾!

    小赵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难道。。。有问题?!

    要说自从经过上回宋成河那桩悬案后,小赵都感觉自己敏感了很多,甚至很多可有可无的小细节都被自己无用地放大。像这回也一样,在小赵自己跳起来以后,自己都差点被自己逗乐了。

    怎么着,人家娄队就不能用苹果手机了?人家就不能换个手机用用,再说那破机子都多老了,换一个也很正常吧;但。。。但上回宋成河在这里面的时候也很正常啊。。。然后就突然。。。突然。。。

    脑中的两股势力仿佛正在天人交战一般,小赵纠结又焦灼地在羁押房门前走起了圈圈。

    不行。。。如果真的再出事,自己饭碗就真丢了,就算娄队那真的是刘局的公事,需要保密,自己也得再确认确认。

    下定了决心索性就不再犹豫,但这回小赵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拿钥匙,迅速往锁眼里一捅,然后猛地一把将门拉了个透彻。

    这门一开不要紧,映入小赵眼帘的第一幕,就是被临时羁押在此的那个重案嫌疑犯直接倒在了娄阳的怀里。。。而娄阳此时是完全地背冲着小赵,面前是什么情况,后面根本看不到。

    “别动!”

    眼下的情况已经大大超乎了预料,小赵心中暗骂一声后,心跳瞬间蹦到了极限值。多亏了平时训练自己没扔下,虽然是浑身颤抖着,但也还顺利地摸出了腰间的配枪,哆哆嗦嗦地抬起指着面前的俩人。

话八 击倒

    “身体太虚弱了,精神也是”

    “你你你!你说什么?!把人放到床上!然后!然后举起手来!”

    “我说他营养不良,简单来说就是饿的”

    显然就如同一场闹剧一样,娄阳简单的两句话,直接把紧张到了极点的小赵僵在了原地。

    “再这样下去,他很快会坚持不住的”

    说话之间,娄阳压根就没在意身后的状况,两句话后,已经把怀中的人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床上。

    当小赵切实地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胸脯还在有规律的浮动,这心里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交代完事情我马上就出来,你这是?”

    当娄阳转过身来站定,看着持枪几乎快哆嗦成一团小赵,眼神之中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波动。

    “娄。。。麻烦你把你兜里的手机拿出来一下”

    虽然那个人没事,小赵依然如临大敌一样地看着面前的娄阳,不!甚至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娄阳。也不知道是完全的心理作用,还是下意识逻辑思维的选择,小赵现在看着对方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都不太对劲。

    “小赵你在说什么?”

    “请!你把你右兜里的手机拿出来一下,现在,立刻!”

    小赵清楚的记得,最后娄阳是把手机放到了自己的右裤兜里,如果那个苹果真的是他新换的,解锁开里面的内容绝对有和他有关;但如果里面全是不相干的信息,那自己推断的就绝对没错!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手机?为什么要我的手机?”

    娄阳一头雾水地盯着双眼提溜乱转的小赵,显然丝毫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意图。

    “给刘局打个电话”

    “什么”

    “给刘局打个电话,当着我的面”

    小赵也还算是思维敏捷,稍作考虑后就下达了另一个指示。

    如果你根本没有刘局的电话,那么抱歉,今天我绝对立功了,在市局之中冒充警察,而且还同重案的嫌疑犯有交流,看来这种大事儿还真让自己撞上了!

    反而是这种越紧张的时候,人的思路往往越清晰,小赵甚至都考虑到了之后可能发生的几种状况。

    “你说小赵你至于的吗,刚才让我打了电话多好,这现在又折腾一回,如果耽误了什么情况,你要负责的”

    只见娄阳慢慢将右手放进了裤兜,似乎是慢慢握住了兜里的东西。

    小赵的一双眼此刻死死长在了娄阳的右手之上,如果自己的推断正确,那么很可能对方就要做最后的挣扎。虽然他肯定逃不出市局层层的安保网,但眼下,这里才是最主要的战场!

    ~~~~~~~~~~~~~~~~~~~~~~~~

    “看来,我们需要一个交易(日)”

    风情万种的身影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倚到了贵妃榻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妖娆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日)”

    一个带着黑色大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则是身着浴袍靠在床上,一脸祥和又和蔼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性感尤物。

    “我是很有诚意的,你看,我都知道直接来和你谈,而不是和那两个人(日)”

    手中的红酒为女人两腮抹上了两朵淡淡的桃花,如丝绸一般顺滑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勾勒着那魔鬼一样的曲线,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就而如同是一只蝴蝶,翩翩起舞,然后飞到了中年男人的床上。

    “看来你真的很有诚意(日)”

    “当然了

    ,不止我很有诚意,我的身体更有诚意(日)”

    只见女人一扯腰间的丝带,那浓稠的鲜红之下瞬间滑落出一朵洁白无暇的莲花,光彩照人,夺人耳目!

    “一亿美金,我是你的人了(日)”

    “钱这种东西,对你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串数据(日)”

    中年男人的双手不失礼节地在莲花之上游走了一番,即便那摄人心魄的诡香扑鼻,但其眼中却没有露出丝毫的邪光。

    “那是对你们来说,对我来说,钱更是一种**,能让人到达顶峰的**(日)”

    “原来如此,那下次聚会的时候,我会给你准备好一个瑞典银行的账户(日)”

    话音一落,奢靡的房间之内**涌现,带着人类最原始的**,肮脏又必须的上演了。

    ~~~~~~~~~~~~~~~~~~~~~~~~

    羁押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瞬间攀爬到了顶峰,娄阳右手依旧死死攥在自己的裤兜里,依旧没有拿出任何的东西。

    面对着对方如此的举动和神情,小赵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推断。但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孤身一人混到这里来,不仅冒充娄阳,还要同重案嫌疑人见面。还好自己反应得及时,如果不然,还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是你要看,还是我拨通电话,你听?”

    就在小赵几乎要百分百肯定的时候,只见娄阳的右手迅速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

    一个华为手机。。。根本不是什么苹果,什么奢侈品,而是那个伤痕累累,型号老旧的机子。

    “这。。。”

    当这手机出现的一瞬间,小赵几乎傻在了原地,怎么是这个华为?刚才自己明明看到的是苹果手机啊,难道他藏在兜里了?!

    不知娄阳是否看穿了他的心思,就在小赵眼光再次往对方兜上一动的同时,娄阳立马把所有兜的底都翻了出来,直接证实了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也没有藏匿第二个手机。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一褪,小赵眼前的画面瞬间都飘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这这这。。。可这自己眼跟前儿的。。。绝对是娄队那个用了绝对有些年头的旧手机。

    “是我打你听,还是你要查看?”

    这会娄阳这话再一说,小赵壮志未酬的心直接虚了大半,大脑也短路了,舌头也大了。

    “那个,那个。。。娄。。。娄队。。。我这是。。。”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小赵你怎么回事!不是通知了你今早开会的吗,全处就等你一个了!赶紧的,找批评呢啊”

    一个略显急促的身影出现在了羁押房门外,直到看见里面一脸懵逼的小赵后,这才把大气喘了出来。

    “哦哦哦,张。。。张队。。。实在对不起,我这一着急就给忘了,抱歉。。。”

    “你着急什么着急,看个羁押房还有着急的事儿?呦,这不是娄队吗?”

    张队目光再往里一送,正好看见站在床边的娄阳,当然还有躺在床上的那位。

    “不是,我这是。。。娄队是。。。”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杨处那催来着,找倒霉呢啊你”

    “张队,是刘局跟我这儿安排了点事情,需要在这交代一下”

    借着三人说话的功夫,娄阳就势把手机又踹回了裤兜,然而隐蔽在左手之上的那个苹果手机,也

    自然又毫无痕迹地滑进了裤兜。

    “没事娄队,该忙忙,小赵,走了手续了是吧”

    “嗯。。。啊”

    “那行了,赶紧的,一会娄队你受受累,记得锁好门”

    倒不是这张队心大,而是小赵这边确认走过了手续,又是娄阳这个老骨干办事,虽然不符合流程,但基本不可能出问题。况且换句话说,就算出了问题,在这么大局里,也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好的,放心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张队这才拽着小赵,又风风火火地消失了。

    ~~~~~~~~~~~~~~~~~~~~~~~~

    市公安局办公大厅这会儿依旧忙碌有序,各司其职的同志如同拧在各个环节的螺丝钉,每一个都身负重任。

    “娄队,刚李处说一会直接和你电话联系”

    “好,知道了”

    办公桌前的娄阳看了一眼不远处回头喊话的孙可,然后低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嗯。。。手机呢?刚才是不是还在这呢。。。”

    娄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人上了岁数,精力确实是跟不上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自己眼下的这活,谁知道还能撑多久。

    ~~~~~~~~~~~~~~~~~~~~~~~~

    闹剧就是闹剧,闲余时间拿来打个趣还行,它不仅代替不了正剧,也只会落得个招人嗤笑的下场。

    哒哒。。。

    脚步声再次将粘稠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散开,那种肃杀的气氛却依旧横亘如同纽带。娄阳慢慢走到了床边,弯下腰仔细打量着床上嘴唇皲裂的人,眼中的光亮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了阿凉,有什么好看的”

    诈尸一般,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嘴角突然一扯,一串极其微弱的声音飘了出来。

    “妈的!你说有什么好看的,你这货在这儿一呆就是这么多天,是他妈不吃饭啊还是不喝水啊,要不是老子混进来看看你,鬼知道你这王八蛋没准哪天就挂了!”

    站着的人早已没了娄阳的腔调,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让人有些听不真切的话语。

    看着床上的张子尘,面具之下的阿凉提着的心这才稳稳落回了肚子里,这段时间对他来说确实异常艰难。虽然说路还要走,人未必能留,但这其中得失的滋味又岂是谁都能轻易看破、摆脱的。

    张子尘挣扎着抬了抬眼皮,满眼依旧是无尽的空荡,那早已长了杂乱发梢斜斜地扫在丹凤眼角,颓废到了极点。

    “哈。。。你这么不喜欢这种地方,却还三番四次地跑来”

    “少跟老子废话,你大爷的,今天中午的饭你必须给老子吃了!听见没有?!”

    阿凉自然知道张子尘经历过什么,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幕如同锋利的刀锋,每天狠狠划在自己的伤口之上,无能为力的灼痛感像不能缩回的触角,被猛烈的风沙抽打消磨。这种感觉对自己来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迷失在局中,孤身一人的张子尘。

    “留好力气,以牙还牙就是了”

    “阿凉你不懂的。。。”

    “别说懂不懂,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你要说想在这混吃等死的,妈的,老子陪着你就是了!”

    “下一步。。。那就看下一步这局怎么走了。。。”

    张子尘嘴角微微一扯,一抹精光似乎在那双丹凤眼角一闪而过,阿凉好像看见了,却又好像没有看见。不过他知道,眼前的这人可以被一次次击败,但绝对不会被打倒。

话九 还好的选择

    天鹅绒的缎面,再经过人工细脚精织后的地毯已经不仅仅是雍容华贵的奢侈了,反而那种如同婴儿肌肤一般的触感才是这其中的精髓所在。

    好马配好鞍,这种鬼斧神工一样的奢侈品,似乎天生就是为了金字塔塔尖的那极少数人所准备的,当这一双每个细节都雕刻地极其完美的玉足踩在上面,这地毯仿佛才重新被赋予了生命。

    洁莲玉足步步生花,不停地开在沿途。

    “唔,你进去的时候腰间的扣是正扣,而出来的时候却成了反扣;左边耳朵上的耳坠进去时是挂在最前面的耳洞,出来时却挂在了第二个;还有你睡衣两个衣摆的两端多了五条褶皱,所以(英)唔。。。”

    一个突兀的声音直接击中了脸上潮红还未完全褪去的女人,她那绝世的慵懒容颜瞬间多了一丝玩味。

    “你还真是一个。。。病人,怎么,难道说你也想加入吗(英)”

    女人优雅地回身,如同水蛇一样妖娆的身躯,瞬间又盘上了门外靠墙而站的壮年男人。

    “我可对男人的味道,没一点兴趣(英)”

    “那可真是扫兴了(英)”

    两点朱砂就这么在男人耳边耳鬓厮磨了好久,本来就没有裹得太严实的睡衣,又泄出了大片的春光。

    “我见过喜欢玩火的人,不过后来他们都消失了(英)”

    “那还真是好巧,我也是(英)”

    玉手轻轻一推男人的肩膀,顿时这只红色的交际蝶,飘飘然又飘飘然地飞远了。

    ~~~~~~~~~~~~~~~~~~~~~~~~

    bj,bjjq,战略情报处,情报分析组。

    偌大的办公室内,超过百余台计算机正在飞速运行,不同于别处的忙碌运转,这里的气氛多了一丝凝重和严谨。毕竟当获取一个情报,或者拦截一个情报,上升到战略的层次,那绝对不是一件可以存在半点侥幸的任务。而梅杰早早地就钉在了这里,为的就是那份孔曲特意叮嘱的加密情报。

    “这个情报的预警等级,曲组长,你预估能到几级”

    会议桌前,梅杰和曲组长一头一尾,皆是紧锁着眉头,其余坐在桌旁的情报分析人员也是面色低沉,显然形式很不容乐观。

    “这个不太好说,不过既然用了clipper芯片,那么这个事情简单不了”

    “能不能卡一个时间节点”

    梅杰虽然对情报学和情报破译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但说到底还是个门外汉。clipper芯片现主要用于政府和军事通讯网络,几乎可以算作最顶级的加密芯片,不说破解的技术难度,就是破解的可能性几乎都是微乎其微的。

    “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按之前填充进来的技术进度来看,我们破解一个des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而clipper的密钥量是des的一千万倍,这还只是几何意义上的叠加,还要考虑到其它各种因素,所以。。。难度上可想而知”

    曲组长一声苦笑,在情报分析行当浸淫了几乎大半辈子,有时候截获的情报事先不用破解,通过来源和传递自己就能几乎很准确地判定它的预警等级。但这个战略情报被截获的时候,那种近乎天生一样的警觉就杀进了自己的脑海。

    “孔部长对这事十分不放心,尤其是

    在纪念抗战胜利大阅兵前的节骨眼上”

    “是我知道”

    “所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曲组长你直接开口”

    梅杰三言两句就把曲组长将到了角落,不过这种情况谁都能理解,干的是这份活,操的是这份心,承受的自然也就是这份压力。

    只见坐在另一端的曲部长攥着拳头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桌面,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曲部长的身上,因为当现实和现实碰撞到了一起,必然需要一个突破点去打穿这拧结的交错!

    砰!

    重重的一拳结实地砸在了会议桌上,曲组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给我十天的时间!”

    可能眼下我们的技术是不足,手段也欠缺,方法更简陋,但中国人最不缺的就是想干成、能干成一件事的决心!

    梅杰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接着眼神格外坚定地冲对面的曲组长点了点头。

    ~~~~~~~~~~~~~~~~~~~~~~~~

    “杨处。。。咱人差不多了,您看。。。不行咱的会就先开着?”

    杨处身边一个怯怯懦懦的身影正点头哈腰地提着建议,毕竟这会昨天杨处就交代给自己了,要求务必所有人员都要到会。可这眼瞅着时间点都过了快半小时了,还差一个人没到,这可是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给卖了个干净。

    妈的!一会这孙子可别他妈开会途中出现,要是出现了,自己非他妈给他弄得下不来台。

    “什么叫人差不多,昨天我怎么给你交代的,这都几点了,我告诉你,事儿要耽误了,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杨处肥厚的手掌一呼,差点给旁边这货掀一个跟头。

    “是是是,杨处,我再去摧催。。。再去摧催!”

    “还催个屁!谁还没来?”

    “张建中,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昨天也没请假,早上也没请假,直接上班就没出现,我也是奇了怪了”

    一看甩锅的机会来了,那他妈谁不甩谁是孙子,这货连犹豫都没犹豫,甚至还巴不得杨处赶紧提这个茬呢。

    “张建中?”

    杨处一听到张建中这仨字,也是不由得一愣,接着肥腻的脸上面容赶紧一换,又正经了起来。

    “对啊,杨处您放心,一会他来了,我让他给您递一篇检讨”

    “唔。。。算了,咱们先开会”

    本以为杨处都该骂街了,没想到这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追究了?就这么算了?那闹这么大阵仗是什么意思。。。怯懦这货四十多年来,这是头一次对自己毒辣油滑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老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杨处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任这会场里的所有人想破脑袋恐怕也琢磨不出来,就算是再精明,再会察言观色的人,也只能看着杨处稍稍牵起的发紫的嘴角揣摩个其中一二。

    ~~~~~~~~~~~~~~~~~~~~~~~~

    自己是警察啊。。。

    自己可是一名警察。。。

    自己还他妈是个警察。。。

    张建中自打记事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狼狈不堪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反而被自己要询问的人结结实实地扇了好几

    个耳光,最主要的是,自己是一名警察。。。竟然就这么被别人践踏了个一无是处,简直要悲哀到尘埃里去,真的是丢人,真的是毫无任何的尊严可言。

    怎么会。。。

    对方怎么会是自己顶头的大上司。。。

    自己顶头的大上司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情。。。

    自己这是操得哪门子心思。。。

    错综复杂的情感在张建中心中乱撞,有悔恨有疑问,有痛恨有不甘,但唯一没有的,似乎就剩本该坚持的正义。

    人一旦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很容易浑浑噩噩自我放逐,偏偏张建中又是个爱多想的人。这不是眼瞅开着破夏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游了足足两个小时,却依然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又该干嘛。

    叮咚。

    手中攥着的手机一响,接着闪亮的屏幕浮现出一条短信息。

    “如果你不让我报工商管理的话,索性我今年就不报了,大不了再复读,一直到你改变你的想法为止”

    报。。。报什么。。。报、报志愿吗?哦!对对对,今天张亚希该报志愿了。。。短信上的文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里面的每个字似乎都陌生了起来,甚至都连不成一段完整的话,张建中把攥着的手机往副驾驶上一扔,报就报去吧,随意吧,爱怎么着怎么着。

    在手机扔出去的一瞬间,张建中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格外坚持的东西,在某个瞬间以后,好像就变得什么也不是了;原来自己那些坚定不移的想法,折腾到最后不过也就是个屁;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职业和生活,此刻就像是一个冰冷到不能再冰冷的冷笑话,惹人鄙夷又惹人发笑。

    ~~~~~~~~~~~~~~~~~~~~~~~~

    杨处这儿的会,召唤的急却开的极快,几乎都没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场会议已经散了。

    “杨处。。。您看张建中那?”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杨处也依旧没有起身,当然了,他身边那个怯懦的货色也陪在原地。

    “张建中?怎么了”

    杨处如同健忘一般地打量着身边的人,似乎早已将刚才的情况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会等他回来,我让他拿份检讨?”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杨处摆着手,和蔼可亲地推脱着,如果现在不是在会议厅里,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是上了酒桌。

    “好的,那我一会跟张建中传达一下你的安排”

    “嗯,暂时先不用让他知道了,如果需要的话,我会亲自向他传达的”

    看着杨处斩钉截铁的表情,怯懦货感觉自己的智商再一次被挑战了。暂时不让张建中知道吗?可这急活不是要求全处参与、全处分工且严格保密吗?况且按之前的流程安排,张建中还是有任务的。

    “那您看张建中的任务?”

    “该怎么着怎么着啊,这还用我说,不来参会是一码事,自己分内的工作也不能放下”杨处有些得意地晃着肥头大耳。

    “好的,我知道了”

    事至眼下,怯懦货似乎明白了杨处的用意,虽然只是个大概的推断,但背后也着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被选中的不是自己。

话十 红心

    bj,bjjq,战略情报处,战略情报组,会议室。

    “怎么着各位,拿个主意吧”

    曲组长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其下两边足足排列了十多位情报分析人员。

    虽说这次的任务格外紧张,压力巨大,但身在这个处室干活,哪有片刻的清闲和放松,都是这么一天天奋战过来的。所以在座的十几位情报分析专家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的无助和迷茫,有的更多只是凝重与自信。

    然而自从话音一落,五分钟的时间悄然而逝。。。

    “现在时间片刻都耽误不起,各位,你们最少的也跟了我四年了,我这人说话办事也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国家的事,我跟上面打了保票,十天!把手头的小扣儿给我解开”

    其实这个情报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说,如果真是关系重大的话,甚至直接影响到这个国家的生存与稳定。可一码归一码。。。曲组长心中也是苦笑连连,十天。。。破解clipper芯片,这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样。。。

    不管心里是怎样的想法,曲组长脸上却没露出丝毫的为难。眼下的局势,如果自己都把握不住情况,那手下的这帮弟兄们只会承受更加难以抗衡的压力,别说对这工作无从下手,甚至很有可能把一个人活生生逼垮。所以自从曲组长坐到这会议桌上后,脸上显露的只有那份从容不迫的自信。

    “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挨个说说自己的想法。。。”

    “组长,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曲组长的话,也打破了会议桌上的僵局。

    “小马你直说”

    “既然任务放在这里,时间也限定死了,那么我们不妨换个思路”

    虽然被叫做小马,但这位可以说是全国首屈一指的情报分析专家早已年过而立。

    “我们有十天的时间,二百四十小时,组内分析可以做到六十人轮倒,这样时间乘以人数再乘以工作值,我们直接可以计算出能完成的极限密钥量。如果把扣子里的庞大密钥量划分成一个个我们能完成的极限量等块,那么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无数个密钥等块中选择一个,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那么扣子自然解开”

    嘶。。。

    待小马的话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方法完完全全是赌博式的操作,但。。。目前来看,好像有且只有这一种还存在破局的可能。

    “几选一”

    曲组长双眼一闪,目光灼灼地盯着右手边的小马。

    “大概不到六百,姑且可以算作六百选一”

    “也就是六百分之一的几率”

    “没错”

    显然小马早已经对自己的设想完成了初步的估算,这是一种最接近成功也是一种希望最渺茫的路。

    不到零点零零一七的概率。。。会议室内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的凝结锁住了在座每一个人的眉头,因为这会儿考验的并不是一个人的技术能力,也不是一个人的心理素质,更不是一个团队的团结协作。现在考验的,完完全全是一个人的魄力,和他是否敢于承担这不可预知后果的,决心。

    以,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会议桌的一端,那个已经有些苍老和消瘦的曲组长身上。

    眼下的局势,每浪费一秒几乎就等于是在浪费一个机会,时不我待是这里所有人,每时每刻都在深切体会的。

    “这几率也不是很低,我有信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只是片刻的思索,突然曲组长身体往前一倾,那充满感染力的自信笑容瞬间绽放在他那牵扯出无数皱纹的脸上。

    “。。。”

    “有!”

    “有!”

    “当然有!”

    。。。

    一瞬间异口同声的铿锵声音将死一般的寂静一扫而空,那份本来就强大无比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那就行动吧”

    曲组长竭尽全身的力气在维持着脸上的从容,但谁也看不到他背后的衬衣早已被汗水浸了个里外通透。

    攻坚克难早已不是我们的优良作风,而是成为了我们本身必备的一种素质。正是这种通过无数中国人的汗水凝结出的精神、素质扶持着我们国家迅速在强手如林的世界中屹立了起来。

    可在这每次看似必然的过程中,又有多少人牺牲了家庭,牺牲了时间,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去默默地承担着那一旦失败就要背负一辈子都难以卸掉的骂名。

    可他们从来都不会犹豫的,因为他们知道,生来中国人,胸怀中国心。

    ~~~~~~~~~~~~~~~~~~~~~~~~

    长期以来军人的自律,让张建中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从没迟到过,但今天浑浑噩噩的情绪作祟,竟然把一个军人的自律撕得稀碎。。。

    就连张建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晃荡到单位的,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再来单位。可说一千道一万,就如同凭借着自己下意识地指引一样,张建中毫无生机地出现在了办公室中。

    “老张!你怎么回事?!”

    怯懦的身影离开了老虎就变得生龙活虎,尤其是这种有点像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虽然他也并不知道老张为什么变成了落水狗。

    “。。。嗯?”

    张建中一抬空洞的眼神,脑中思路根本跟不上对方任何一个字。

    “不知道今天开会?昨天怎么下的通知?!”

    换做平时这怯懦的货还真不太敢用这种语气和张建中说话,虽然他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更不会曲意逢迎,但毕竟还有把老资历,这从他手底下上去的几个徒弟也还算争气,自己要是真和对方争较起来,这心里还真没啥底。。。但是现在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了,看来自己千呼万唤的上位的机会算是到了!

    “。。。”

    “老张?!”

    “啊。。。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

    张建中呆滞地打量着那张自己坐了十几年的办公桌,突然脸颊上的火辣又恍惚了眼前的一切。

    “有点事情?开会昨天下的可是死命令,你自己想法去和杨处那。。。”

    “开会说什么了?”

    “你!你说。。。”

    “我问你开会说什么了,该怎么做,我还不用你指点”

    哪怕矗在那的是一根木头,也能

    感受到怯懦这货言语之间的不善,张建中侧了侧脑袋,根本就没拿正眼打量对方,直接毫不客气的两次打断了对方质问一样的语气。

    “张建中!我觉得你该。。。”

    在同事和下级面前,怯懦这货是从来都不稀得收敛自己的嘴脸,也不知道杨处看见这最真实的情况后是什么感觉。

    “咳。。。”

    出于天生的那种敏感嗅觉,怯懦这货只觉得自己背后一凉,随之的后半句也咽回了肚子里。

    “是早上出什么事情了吗,老张?”

    一个肥腻的身影从怯懦这货身边缓缓而过,在那张令人格外反感的胖脸上堆满了关切的微笑。

    “杨。。。杨处。。。”

    刚才还句句生威的老虎瞬间变成了一只温顺怯懦的猫,抽动着嘴角安静地候在杨处身后。

    而杨处根本就没搭理身后的猫,粗短的胳膊伸到张建中跟前摇晃了两下,还是没露出丝毫异样的神情。

    “。。。没。。。没什么大事”

    “唔,那就好那就好,总之这干工作吗,还是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

    “。。。”

    其实张建中根本就不用,也不想抬头哪怕扫一眼面前正义凛然的杨处,因为他那高高在上的身躯中那颗污秽不堪的脏心,自己就是闭紧了眼也不能从残留的视觉中抹去分毫。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自己之前丝毫看不惯的那副丑恶嘴脸,现在竟然没有了任何的感觉。而且就连张建中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自己的思想彻底堕落了,还是自己所坚持的那些东西彻底堕落了。

    “老张,杨处和你说话呢”

    在杨处的面前仿佛有一条神奇的变身线,人在线的前面变成老虎,人在线的后面变成小猫。

    “哎,相互理解,相互理解吗”

    杨处对着张建中手里的手机狠狠剜了两眼之后,又笑眯眯地转身瞪了一眼身后怯懦的货色,那说不出的滑稽感竟然吓了那货一身的冷汗。

    ~~~~~~~~~~~~~~~~~~~~~~~~

    “好了,辛苦你们俩了,这么大老远的还送我回来”

    “别客气娄队,我们正好去前面的商场,怎么都顺道”

    “商场?俩人看电影?”

    “哎呦,娄队,你别听程泽瞎说”

    副驾驶上的孙可瞬间俏脸一红,娇羞地一拍程泽胳膊,有些窘迫又有些窃喜地冲娄阳解释着。

    “去吧去吧,你们注意安全,明天要耽误了上班,小程,你受双份罚”

    “好勒娄队,遵命”

    孙可还没来得及再次面红耳赤,程泽脚下油门一点,两人就迫不及待地蹿了出去。

    从后视镜中清晰可见,车身后那片被带起的尘土中,娄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讨厌啊你,干嘛和娄队那样说”

    “那有什么啊,再说了,现在谁都知道你是我媳妇了,怎么,小可你还想跑?”

    “去去去,谁是你媳妇,对你我可得再好好考虑考虑”

    就在两人一路打情骂俏的时候,程泽无意间扫了一眼车前的倒车镜,只见一个包裹安安静静地躺在后车座上。

话十一 传承

    转眼之间,张子尘都快记不清自己在这间羁押房中住了多久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昨天才经历了那些自己再也不愿记起的一幕幕。恍若隔世的虚幻感觉每天在自己眼前不停的打转,好像一只精力无从发泄的边牧,聒噪粘人。

    然而在大脑暂停运转的那么一两个空白期,张子尘也在想,这门里门外的人们,每天不过是在重复固定和一些无趣的自选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奇怪的人生就在这单调的三维平面中消失殆尽,悲哀吗?那为何这么多人还整天和一个乐天派一样;感恩吗?那为何所有人在弥留之际全都悔恨自己浪费和虚度的那些光阴。

    “吃饭了”

    空白的思维被打断,铁门上的窗口再次被缓缓打开。

    “多吃点,毕竟在这住了这么久了,明天上庭有个好点的状态”

    虽然看不见门外小赵的一举一动,但张子尘知道,最起码他言语之间的关切不是装出来的。

    “谢谢,很丰盛”

    这回递进来的不光是孤零零的一个盘子,还多了一碗炖好的排骨土豆。

    故意杀人罪,早已超越了故意伤害的界限,而且不存在过失致人死亡的情况,主体的故意伤害就是直接奔着要对方命去的。虽然存在着激情犯罪的客观因素,但这根本不足以挽回张子尘冒失造成的后果,况且对方还是一名外国人。。。

    小赵在门口重重地叹了口气,恰好让羁押房内的张子尘听了个真切。

    不过话看怎么说,张子尘被羁押起来的这段时间里,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哪怕一丁点后悔的念头。一直满满占据着他脑海的,就是那道倩影,那道脸色苍白,轰然跌倒被鲜红浸湿的倩影。

    张子尘缓缓拿起了筷子,从那碗土豆炖排骨中,耐心地扎起了一块土豆,然后慢慢放到了嘴里。

    咯吱。

    才刚刚闭合了一次的嚼牙瞬间被一个硬物弹开,接着一缕精光瞬间绽放在那双丹凤眼角。

    ~~~~~~~~~~~~~~~~~~~~~~~~

    “曲组长。。。”

    小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曲组长抬手制止了。此刻他正站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前,双臂紧抱在胸前,眉头紧锁地盯着显示屏。

    其背后站着战略情报组足足近百名的工作人员,虽然每人的眉宇间都写着些许的疲惫,但此刻每人心中崩着的那根弦,勒得谁都喘不过气来。

    显示屏上罗列着编号从零到五百八十七个巨量数据包,但在场的每位都清楚,这不过是冰山一角,在每个数据包的背后隐藏着更加庞杂的密钥。

    似乎每一个搞战略情报的人,心中都有一只时间在不停流逝的时钟,那滴答的声音每下都拨动着大脑的神经。

    选择,向来都是一个无处不在的难题,可一旦选择都被赋予了命运,一旦选择都被限定了几率,那么这类选择,谁又愿意来做。

    “如果是我,我会把六百分成三段,暂定前、中、后各二百,首先我肯定不会把扣子放在前段,这样可以避免被迅速破解,我也不会把扣子放在中段,抽奖思维,大部分人会选择拿中间的选择,所以我选四百到五八七,把其余编号都删除”

    强迫着自己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曲组长这猛烈的心跳才堪堪被压制住。

    其实说到底,这根本不是站在情报传递者的立场上考虑的,而是

    完完全全硬拿所谓的理论去掩盖运气的苍白。但曲组长厉害就厉害在这里,浸淫在情报行当中这么多年,那几乎直觉一样的嗅觉扶持着他走到了今天。

    命令一下,显示屏旁的一位工作人员立马删除了四百之前所有编号的数据包。

    “一百八十八个,再分成三段,一、二、三,这回我要用逆思维,把首尾的去掉,重新编号”

    在一百多人的注视下,众人这竭尽全力完成的五百八十八个分组数据包,迅速被删除到了只剩六十二个。但在曲组长这次的话音落下后,整个操作间内,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太难了。。。从一开始就太难了,六百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可能是人力能直接干预的。。。就算这真正的密钥被锁在仅剩的六十二个数据包里,但接下来怎么选择。。。还能怎么选择?

    “曲组长,这。。。”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纯粹已经变成了瞎碰,曲组长身后的另一位情报干事刚想劝阻一句,却又被对方的手势制止了。

    “看来我岁数大了,不适合再在这儿混日子啦,这不是吗,连屏幕上这么大的数字都快看不清楚了。。。这样吧小马,你告诉我一个数字,从零到六十一”

    谁都没有想到,这临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在国内大名鼎鼎的曲组长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所有人的眼光瞬间从曲组长的身上,移到了小马的身上。

    就在众人以为小马要难免惊慌失措的时候,突然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嘴角一扯自嘲式地笑了一句。

    “曲组长,不如我们一起说好了”

    “哈哈哈,好啊,那咱们就说好了,不过事后,你可不能和我这种老家伙抢功啊”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除了那闪烁的精光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一片赤诚的决心和自信。

    “那么。。。”

    众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曲组长右手的手指就已经竖了起来。

    三。。。

    二。。。

    一。。。

    “三十”

    “三十”

    异口同声,却是完全相同的两个数字。只见曲组长嘴角一扯,那抑制不住的笑容瞬间绽放了出来。

    “把其余的编号删掉,开始干活!”

    ~~~~~~~~~~~~~~~~~~~~~~~~

    张亚希是真的纳闷了,按照常理来说,今晚应该是自己和张建中最终的决战了,甚至自己都下了各种各样的决心。拌嘴、吵架这都是小意思,离家出走、绝食这也完全是小手段,就算最后自己誓死抗争,复读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断绝父子关系,那自己也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争取一次主动权!

    对于自己爸妈辛苦搜集来的资料,张亚希连看都没看就扔到了一边,这几天自己想的就是誓死抗争后可能走的路,至于别的后路什么的就让它见鬼去吧,唯有背水一战才能破釜沉舟取得胜利。

    可张建中这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的时候怎么和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如此,平时一天给自己发八百条信息劝说自己,今天竟然一条都没有发。自从进了家门就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地坐在那里发呆,就好像彻底把自己报志愿这回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孩子和学生往往是这样,和家长和老师抗争起来,那劲头大了去了,不管到

    底是哪方的对错吧,只要抗争起来,就是有股子犟的劲头。但孩子们最害怕的是什么,恰恰不是老师家长的责罚、打骂,也不是老师家长的强行灌输和填鸭,而他们最怕的是来自老师和家长的绝情和漠不关心。

    正如张建中突然弄的这出一样,直接把张亚希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些之前想好的应对之策瞬间灰飞烟灭。本来自己还想着大不了就直接提交了志愿,要是有人要改自己志愿的话,那自己就拼命!

    可现在没人阻拦,也没人干预,张亚希反而没了一丝的勇气。

    ~~~~~~~~~~~~~~~~~~~~~~~~

    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总部。

    “你不用担心这次行动的安全问题,十号”

    布伦南坐在一张暗色的办公桌前,冲专线电话的那头娓娓说着,其背后的巨大金属美国鹰色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暗淡。

    “。。。”

    “你给我听着十号!每件事我说做就做,我说不做就不做,我下的命令你只需要去执行就可以了,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陡然下降的温度似乎要沿着电话线冻结,布伦南那副依旧毫无表情的脸正死死地盯着前方。

    “。。。”

    “这样最好”

    “。。。”

    电话的那头似乎比布伦南还要不耐烦,双方几乎是同时挂断了电话,然后另一端带着帽子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转身走进了一间炸酱面馆。

    “真是个该死的老东西”

    ~~~~~~~~~~~~~~~~~~~~~~~~

    云卷云舒,又是一天仓皇而过,对于体会不到时间珍贵的年轻人来说,每分每秒都过得如此之慢,甚至有时候恨不得直接跳转到以后某个特定的年岁,去享受那时的美好;可那些处在所谓特定年岁的人,却恨不得扇年轻时的自己两巴掌,为什么浪费了那么大把的光阴。

    张亚希确实是逆上劲儿了,原来那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性格装在心底太久了,它们一旦爆发出来,那就是难以想象的悲惨后果。虽然昨晚在家里面没有爆发战争,但这场战争是早晚要来的,也是必须要面对的,不管外力怎样,这次张亚希是铁心到底了。所以早起特地起了个大早,然后早早地坐到客厅沙发上坐着自己战前最后的动员。

    可时间转眼就溜走了一个小时,眼看着钟表上的时针马上指到了八的位置,张建中才慢慢悠悠地从主卧室里晃了出来。换做平时这就是卡着点上班了,张亚希也从来没见过自己爸爸这么晚离开家门。

    “爸。。。”

    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张建中低着头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慢慢把鞋穿了起来。

    “爸!”

    “嗯?。。。”

    后知后觉一样,张建中双眼朦胧地打量着坐在沙发上,浑身肌肉紧绷的张亚希。

    “今天是报志愿的最后一天了。。。”

    “随意你看着吧”

    张建中佝偻着背影,侧脸冲着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接着直接扭头开门走了出去。

    “。。。爸。。。”

    突然之间张亚希的心中仿佛打翻了百般的滋味,没有胜利过后的喜悦,也没有达成目标的释然,更没有如释重负的喘气。唯一真真实实存在脑海中的,只有自己父亲背影中,那几乎满头的白发。

话十二 猖狂

    几乎完全不透光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瓦数不大的灯,不算很大的桌子上展铺着一张精密复杂的机械图,各个零件和分部件的加工看起来格外的复杂,如果让不懂行的人一看,那无疑就是一大张的鬼画符。

    灯光下映着的背影缓缓坐到了桌子前,刚刚拿起桌上的放大镜,突然身后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当当当。。。当当当。。。

    只见背影不慌不忙,将图纸上的所有工具轻轻揽到桌角上的小格子里,封上盖子后使劲一按桌面的翻版,整张的图纸悄无声息瞬间消失不见。再看桌子上只摆了一个水壶和一盘茶杯。

    “来了”

    背影依旧气定神闲地缓步而出,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哪位?”

    ~~~~~~~~~~~~~~~~~~~~~~~~

    一夜无眠,张子尘双手就这么拄着膝盖在羁押房的床上坐了一整晚,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脑中暴起运转的思维如同巨大的支撑物,把即将坍塌的世界强行维持了下来。

    哗。。。

    羁押房的铁门一开,门外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人员,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房内的张子尘。

    “该走了”

    甚至都没给张子尘一个喘息的功夫,两名负责押送的人员就已经上前架起了胳膊,协助张子尘走了出来。

    其实对自由的限制,有时候往往只是一道简单的程序,甚至可以再简化成一个签字。这样就能让一个不见天日的人重获新生,当然,这种意义上的新生只是暂时的,毕竟只有接受了审判,才可能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就这样,一名司机,五名押送民警再加上张子尘被塞进了一个空间根本不大的面包车里,接着便跌跌撞撞地出发了。

    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看过sjz了,张子尘侧着头眯着那双丹凤眼正快速地掠过每一个飘然而去的景物。

    上一次是多久之前了?好像还是和阿巨一起的吧,还有苏灵,还有无忧无虑的脚步。可是自己脚上,现在只有一个还挺沉的小脚镣。

    有三个歪枝的梧桐树,右下角掉漆的垃圾桶,还有显示屏始终坏着的红绿灯。。。这些一直埋在自己脑海中的物件,每一个都能如数家珍,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把沙子,拼命攥在手中,只能流逝地越来越快。。。

    突然一片黑暗笼罩住了整个车身,在这好久未翻修的立交桥下,似乎只剩下了两道几乎快眯成线的丹凤眼。

    吱。。。吱。。。吱。。。吱。。。

    几声急促刺耳的刹车声撕破了狭长的隧道,晃眼的氙气灯光将其中照如白昼,当然。。。所有灯光的汇集点都落在了押送的面包车上。

    “有。。。有情况。。。有情况!”

    黑暗之中突然射来的氙气灯光几乎要把押送车驾驶员的眼睛晃瞎,真的要亏这驾驶技术还算娴熟,不然肯定要造成事故。

    押送车前排的两人满脸流泪瞬间就丧失了行动能力,这特如其来的情况也着实把后面的四名押送人员吓了一跳。毕竟这在市内押送还能出事的,在sjz

    可以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吧。

    “报告总部!先报告总部!”

    可就算车后排的人员再喊也无能为力,车前车后的这隔断栏杆让后面的人根本伸不过手去,更不要说拿前面的对讲机了。

    这会儿前排的两人也暂时镇定了下来,但满眼的重影和苍白根本就看不准对讲机的位置。慌乱之中俩人的手再一打架,直接把对讲架上的对讲机碰掉到了地上。

    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功夫,四辆堵住押送车前后道路的黑色商务车上陆续下来了七八个人,上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卸了押送车驾驶位的车门。

    “你!你们!”

    被枪口瞬间抵住了脑袋,前排的两人直接放弃了抵抗。

    “妈的!两人在车里保护押送,你!上弹跟我下去!”

    要说这车里反应唯一还算正常的就是张建中了,这趟的押送任务也是早就排好的。此刻面对这种突发的危险情况,张建中心底那还未完全磨灭的军人魂骨又再次燃烧了起来。

    “老张!”

    张建中眼瞅着就要冲下车去,但突然被身后自己刚才招呼的同事死死拉住了胳膊。

    “愣着干什么!行动啊!”

    局势紧迫根本容不得张建中多想,只见他用力一扯胳膊,推开后车门拿着枪就跳了下去。

    “别!!!”

    一直坐在原地的张子尘眼睁睁地看着张建中跳了下去,但想再张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押送车前排的局势被控制住了以后,其余带着墨镜的人员迅速往车后包抄了过来。

    “哪儿他妈来的。。。!”

    张建中瞬间被众人包围了起来,数个枪口都笔直地指着张建中周身的要害,就如同一个个索命的厉鬼。这时张建中再往车上一瞟,自己那个同事根本就没下来,现在被包围的只有自己。。。

    然而周围厉鬼根本不答话,皆是迎着张建中的枪口,面色冰冷地盯着对方。

    局势瞬间严峻,甚至都不允许大脑做出害怕的反应,张建中只是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不要!”

    砰!

    突然的一枪,直接在张建中的后心上旋出了一个血窟窿!

    张子尘失声喊了出来,那双丹凤眼此刻瞪得溜圆,喉咙中犹如被狠狠地塞了一把鸡毛,后面的话却再也喊不出来。

    甚至都没有看到是谁开的枪,张建中突然觉得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刁钻地一冲,接着眼前所有的厉鬼都飘忽放大了起来。

    接着全身上下的力气突然被抽空,甚至连扳机上的手指都再也没有力气扣动,就这样。。。在疼痛袭来的一瞬间,破洞而出的鲜血就带走了张建中的所有意识,还有生命。

    “老张?!”

    说则慢实则极快,从张建中跳下车到毙命也就堪堪过了十几秒的时间,但就是蕴藏在这十几秒中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后排的其余三人也瞬间放弃了抵抗。

    “请下车”

    周围厉鬼很快就把押送车的后排清空,这时车上只剩下依旧坐在那里,满眼戾气的张子尘。

    “不用你们费心!

    两人说着话就要上来架人,只见张子尘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然后缓缓从嘴里吐出来一把钢制的钥匙,迅速卸开了自己手脚上的枷锁。

    “请”

    两人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而是规规矩矩地跟在张子尘后面,下了押送车。

    “这边请”

    先是使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又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脚腕,但张子尘满是冰冷的目光从没有离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具躯体,就在几分钟之前,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中国人!就当着自己的面,被这么粗暴又残忍地枪杀了!

    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张子尘这才冲着厉鬼的指示,走向了挡在押送车前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背着灯光的车门一开,根本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情况,张子尘站在车门前眯了一下那双丹凤眼,接着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

    “好久不见”

    “呵,难道要他妈让我说感谢你的远迎?”

    ~~~~~~~~~~~~~~~~~~~~~~~~

    都说中国的食物好吃、美味、充满魔性,但为什么和国外的中餐完全区别成了两种菜系,不是稍微差不多,而是完全不一样。。。

    对于在bj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哲立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知名小吃,什么烤鸭,什么煎饼果子,什么宫保鸡丁,什么这个那个的,都快被自己吃烦了。哪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吃,哪有传说的那么夸张,这完完全全就是人傻钱多的中国有钱人花大价钱完成的炒作和文化输出好吧。也就这些所谓的带老字号的一些小馆子还稍微凑合一些,但反而这些融合了传统历史文化的小馆子中国人才看不上,逼死了一批又一批。

    吃完炸酱面嘴角还挂着酱的哲立慢慢溜达了出来,再次绕着tam广场溜达了起来。

    这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别说一到上下班那令人极度恐惧的早晚出行高峰,就连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太忙碌了,忙到每天行色匆匆,只知道低头看着手机赶路,不仅没有丝毫的城市生机,甚至连身边的景色都顾不上看一眼。

    可能也正是因为无人欣赏,bj街头巷尾几乎除了高楼大厦以外,都统一规划成了一般的模样,以至于有次哲立想吃饭而走进了公共厕所。

    所以哲立格外珍惜每次能慢悠悠走在tam广场的时光,除了能仔细地看看这儿的每一个细节,还能纾解一下自己长时间以来的压力,毕竟自己这活,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天色渐渐变暗,马路上也渐渐车水马龙了起来,华灯初上,bj就好像成了一个盛装的姑娘,美丽又妖娆了起来。

    也是每到街上行人多了以后,哲立就慢慢从广场溜达了出来,并不坐地铁,而是顺着前门大街转了珠市口大街,接着顺着西草市东街进了九十二号院。

    即使对收入不低的外国人来说,想在bj四环内买套房子,那也简直如同做梦一样。况且哲立只是一个收入很一般的外教,所以能租起这儿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的时间晚了几分钟(英)”

    “要求不要这么苛刻吗,安东尼(英)”

话十三 投名状

    诡异的光线一转,顿时商务车内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奢华的内饰以及刚刚打开的香槟,当然还有那个坐在真皮座椅上,正笑呵呵地打量张子尘的中年男人。

    “剑拔弩张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z”

    夹杂着异国腔调的中文不缓不急地从中年男人嘴里漏了出来,接着只见他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然后慢慢放下手中的高脚杯。

    如果除去那满脸的与世无争,木寺常人这张脸没准还真能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你会为你的猖狂付出代价的!”

    生命被剥夺的冲击力依旧敲打着张子尘的脑神经,尤其当对方是自己的同胞,甚至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己而死,这种种的一切累加到一起,注定要背负起沉重的心理压力,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轻易释怀。

    “在通向目标的道路上,想得到成功就总要去牺牲些什么,可能是时间,可能是金钱,当然也可能是包括你我在内的每一个个体。人有时候就是把自身看得太高尚了,总站在道德的顶端以上帝的视角去审视这一切,难道在达到目标的同时我们倒下了,这一切已成的既定事实就会灰飞烟灭?所以我们不过要学会的,是把这些成功的助力都看成一种因素,一种东西,你知道的,这样会省去很多的烦恼”

    木寺常人依旧是那副成竹在胸又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镜框后的那双眼睛之中写满了穿透人心的东西。

    “所以有话就说吧”

    “你来这儿目的是什么?”

    “怎么,还不够明显吗”

    不得不说,木寺常人那略带磁性的嗓音具备着杀伤力十足的迷惑性,因为他总能找到一个诡异的点,去撕碎一个人心底最脆弱、最迷茫、最自以为然的点。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如果一个人从心底被推翻,被改变,那瞬间对自身,对周遭的一切甚至对整个社会造成的冲击都是难以估量的。

    而这向来不是危言耸听的无稽之谈,有时候一句话的力量就如同蕴含了无数颗核弹,无踪无迹之中泯灭心神于无形。

    张子尘依旧毫不避让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从那双眼睛后面甚至可以看到猖狂到极致的吠笑

    “我倒想亲耳听你说说”

    木寺常人沉吟了一秒钟,随即甩下翘起的二郎腿。

    “故意杀人,一个美国cia特工人员,即使你不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凭借你的思维也能想到料想一二。你身边的保护力量很多也很强大,但迫于,哦不,应该说得益于外部的压力,你怎么也要吃几年的牢饭。既然我亲自出现在这里,我想说的话,还和之前如出一辙,所以z,过来帮我,你不会后悔的”

    “你不觉得这样的说辞很好笑吗?”

    话说至此似乎陷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僵局,倒不是因为两人心中各自的想法,而是双方这种完全不对等又极具差异性的身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说罢木寺常人身体往前一倾,两人之间的空间被压缩到了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对于你想提出的条件,我可以答应”

    似乎掀开了一张底牌,当这句话的尾音一落,张子尘不由得一怔,接着那双丹凤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直线。

    “有意思”

    “任何条件”

    突然之间车内的气氛凝固,木寺常人双目之中锋利的刀刃几乎要划破张子尘周身的一切伪装。

    “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值得吗?”

    “为了你,当然”

    长期处在上位者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过随着木寺常人的身体往后一撤,那

    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随着顿时烟消云散。只见他和蔼地笑了笑,又优雅地端起高脚杯,翘起二郎腿慢饮了起来。

    “上次负责押送我的人员向总部汇报情况是被劫持的七分钟之前,押送内部规定是行程之中每十分钟就要打电汇报。照现在的时间来看,总部未接到押送汇报的时间至少已经过了五分钟,所以你们这次的劫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暴露了。由于规划的押送路线一定,通过天网能很快找到发生问题的路段,你们这四辆扎眼的商务车每辆车的轮胎上都附带着不少泥土夹杂着月季花的花瓣,这种月季花恰好是近几年sjz引进的银边高心卷,只放在机场通往市区的高速绿化带,所以不难看出这四辆车是直接从机场开过来的。你也不用质疑我们的刑侦水平,通过捕捉发生问题路段的监控,天网会倒推你们的行程,很轻易就能从覆盖机场的监控查到你的身份。一直在喝酒却也掩盖不住我一上车就能闻到从你身上飘出来的茶味,是什么样的茶叶可以让散发出来的味道氤氲这么久呢?虽然我不爱喝茶,但还是可以很轻易地能辨别出那并不是中国传统茶叶的味道,所以我大胆猜测了一下,产自日本的高端玉露是不是大概就这种味道呢?直到我看见你西装革履之下的那双高腰白色棉袜,应该是为了穿木屐垫足的,才确定了你在不久之前,在日本哪里的榻榻米上,慢慢煮了一壶玉露;然后处理完一件棘手的事情后,胡子没顾上刮,镜片没顾上擦又急冲冲地赶来了sjz,来到了这里。出于你的身份,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这种级别的人从日本直接到sjz,即使你不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凭借你的思维也能想到料想一二”

    啪、啪、啪。

    木寺常人饶有兴致的耐心听完了张子尘这一整串的推理,直到最后才忍不住鼓起了掌。

    “精彩,真的是精彩”

    就如同久旱初逢甘霖的畅快,木寺常人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笑容愈发炙热地打量着那双精光四溢的丹凤眼。

    “希望时间再过,你依然可以如此从容”

    其实张子尘所陈述的每个结论都属实,但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没有能丝毫松懈的感觉。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被我们自私地标签化、复杂化、两面化,其实世事无常,哪有那么多对错之分,正邪之别。你的胜负**太强烈了,即便你站在所有事情天平胜利的一端,那又能怎样?其实就连那所谓的天平都是我们凭空意象出来的。不过,话再说回来,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赢定了?我不否认所有不是凭空出现的事情,背后一定有必然发生的原因和善于隐藏的真相,可这些都只是存在于逻辑之上的。在这种思维的制高点、上帝视角之下你也不要忘了,还有现实的存在,而我们每时每刻触摸着、体会着的也只有现实。你的思维逻辑厉害,它可以带着你弄清这世界上所有事情的真相,但你也必须知道,残酷的现实就是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发生,却无能为力”

    字字句句的话犹如振聋发聩的洪钟,声声震响在张子尘耳边。对面的木寺常人不仅没有丝毫应有的着急和慌乱,反而是愈发轻松地半倚在了座位之中,再一次安安静静地打量起了张子尘接下来的每一个神情。

    “所以,z,你还不想说出你的条件吗?”

    两人之间最好的对话频率其实是一门很严谨的学问,这其中涉及到心理学、行为学、逻辑思维等一系列高大上的研究。待张子尘移开目光两分钟后,木寺常人再一次恰到好处地提出了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会向你开条件?”

    这一次张子尘脸上的表情再次变换,因为对方的话

    语又再一次击中了自己心底那块最阴暗的地方。

    “如果我是你的话,自己心爱的女孩倒在自己面前,啧啧。。。”

    “够了!”

    千丝万缕道神经的收紧让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僵硬变换,张子尘几乎是颤抖着吼道。

    “我之前说过,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事情进行到了这里似乎才渐渐拉开了正剧的帷幕,张子尘闭着眼睛似乎在抵御那正撕开心血的恶魔,死咬槽牙带起的侧咬肌也剧烈的颤抖着。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重新站到了一个岔路口上,一端灰蒙,一端阴暗,时间不会给这岔路上的人任何回头的机会,反而还很操蛋地一个劲儿地抽打着你前进。是堕落黑暗,还是意死心灰,这是一个异常艰难的选择。

    “我想。。。我想要一个人的命。。。”

    终于,那再也隐藏不住的猖笑绽放在了木寺常人的嘴角之上,但更可怕的是,其脸上的其余部位,依旧保持着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正义凌凌的和蔼。

    “当然可以,不过在你告诉我他的名字之前,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答应我,我自然也答应你”

    那双早就已经洞察了一切的双眼此刻正弯眯眯地打量着张子尘,在落满棋子的棋盘之上突然又杀出了邪邪的盘外招远远出乎了张子尘的预料。那种异于常人的直觉更是撕裂张子尘的思维,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蒙上了心头。

    “在你们的古典名著之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情节,绿林好汉在共事之前总要纳一个投名状以表决心,索性我们也来效仿一番你们的古人如何?”

    “你想让我杀人?!”

    “不不不,是一对一的等值兑换而已”

    说到这儿张子尘的脑海之中一片嗡鸣,这木寺常人到底是要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谁?”

    只见木寺常人脸上顿时笑容绽放,就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sjz市刑侦一大队队长,娄阳”

    ~~~~~~~~~~~~~~~~~~~~~~~~

    “你看你看,我这记性啊。。。”

    娄阳看着门外出现的程泽和孙可,一脸歉意又不好意思地接过了两人手中的包裹袋。

    “没事娄队,我们时间来得及”

    对于这个一手把自己带起来的如同父亲一样的师傅,这点小事根本不足挂齿。在这点上程泽是发自肺腑的感恩和尊敬,现在作为程泽的女朋友孙可,更是格外地包容和理解。

    “行行行,没耽误你们事就行,赶紧去吧”

    其实说是时间来得及,但也是将将的紧张,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长辈同事,程泽和孙可送回了东西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得亏没跑出去多远,要真是再远个三五分钟,没准还真悬了,小。。。小可?”

    两人并肩下到楼房门口,三步并作两步着急去开车的程泽和孙可说着说着话,突然发现。。。孙可。。。好像不在自己身边了。

    “哎,小可!不着急了又?可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啊”

    程泽一回头正好看见孙可还慢慢悠悠地从门口堆满的自行车中往外挤呢,好像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话,反而还双眼直直地打量着楼门口胡乱堆放的自行车。

    “怎么了小可?”

    直到程泽又折回去,拉了一下孙可的手,这才把对方带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不着急了?”

    “哦哦哦,走”

    又耽误了三分钟,俩人才夹着剩余的六、七分钟狼狈地往电影院赶去。

话十四 英雄

    本以为这最能激起自己挑战**的地方总会给自己带来点不同寻常的难题和情趣,但就算自己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样一种。。。结果。

    有些病态瘦弱的男子呆呆地站在窗前,此刻眼前那无边无沿的霓虹闪烁似乎都变成了妖魔,变成了一个披着华丽外衣,面目可憎的鬼怪。其身后的笔记本屏幕依旧亮着,那一行行飞速跳动的代码还正进行着自己的使命,一个又一个被解开的加密文件包正如同泉水一样,迅猛地灌进了显示屏这个无底洞。

    男子十指交叉,手指没有规律地焦躁敲打着手背,就算是不懂行为学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他内心是多么地复杂、纠结、无力。

    本以为就算身体和体质再不好,但只要有一台设备,自己就能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去改变这个世界,去揭露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阴暗面,去让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鬼魅魍魉无所遁形。可现实的情况又是怎样,自己见识得实在是不想再见识了,这个污浊的世界无时无刻在滋养着污浊的人,他们侵蚀着、同化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把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污染得乌烟瘴气,把所有的童话故事都提起来然后深深地摔进了泥土之中。

    所以所有人都羡慕英雄,都想着突然有一天成为一个超级英雄,做这个世界的秩序者,来还这个世界一片美好。但那只是简单的臆想,真正的英雄往往是寂寞的,往往是力不从心又无能为力的,如果精神世界只被这些负面的东西充斥,那可能被同化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窗前站着久久未动的瘦弱男子,此刻是多么想卸下那一身坚强的外衣,但只有真正撕扯过后才知道,那层穿久了的外衣早已深深嵌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以至于稍稍撕开一个豁口就皮开肉绽。况且这回的事情,完全涉及到了自己的底线,如果在此时此刻选择退缩,那瘦弱男子真能完完全全想象出,自己以后每遇到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想逃跑避让的丑恶嘴脸。

    那索性就这样吧,就这样再任由自己的外表牵扯一回自己的内心吧,既然这是自己一开始无畏的选择,即使是跪着也要躺着血走完。这个世界不缺少坏人,也不缺少好人,坏人不太坏以至于好人们都忍气吞声,但这个世界真的缺少英雄,缺少得可怜。

    瘦弱男子打定了心神,迷茫的双眼之中也逐渐坚定了神色,随即转身从床底下抽出了一个黑色小皮箱,迅速从中取出了一个款式老旧的手机紧握在了手中。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

    一间普通的出租房内,各种家具随意堆放得杂乱无章,破旧的房门向内一开,带起了门后堆着的不少垃圾。两人蹑手蹑脚地颠进了屋内,好不容易寻觅了两个能坐着的地方,还相隔足有两米远。

    “这是第几次划线?(英)”

    “没记错的话,第一千七百六十二次了(英)”

    相互对视的两人正是一直飘在bj的美国人哲立,以及好像很久之前就等在他家门口的李安东。

    李安东其实叫安东尼是意大利人,但也是在bj这座极具包容性的城市晃荡了足够多的年头,就给自己取了一个中西结合的名字。

    “我这儿的快递打过去,对方也收货了,不管怎么说日子总算过到了今天,这种毫无乐趣又单调到令人乏味的生活,我算是。。。哈。。。真叫无趣(英)”

    李安东说着说着拉起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好像眼下这一切根本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而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得了,你这几年玩过多少中国女孩了,两只手,十根手指数得过来吗?(英)”

    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哲立有些疲惫地靠在了身后那堆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上,也打起了哈欠。

    “这事真的不怪我,老兄,你知道的,是那帮女人自己往上贴的,真的老兄,我可从来没见过如此疯狂的女人,以至于我后来告诉她们我是中国人,我有一个中国心,是不会再回意大利的,但依旧磨灭不了她们的热情(英)”

    李安东摸着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带着坏笑冲旁边似乎有些眼红的哲立炫耀道。

    “那你多少也注意着点,弄大了那么多女人的肚子,还让人家老公男友堵了多少次,要说最终真因为女人误事,你知道后果的。(英)”

    “我说老兄,你这到底是怜惜中国女人还是爱心泛滥?(英)”

    看着哲立稍显脸红的样子,李安东脸上的坏笑愈发明显了,似乎他们在谈论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唾手可弃的不值钱的玩具。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玩得忘乎所以,老头现在是天天打电话烦人,你也知道,老头要是烦起来,比不小心怀孕的女人还可怕(英)”

    “哈哈哈,放心放心老兄,事情都到了这个进度,一切阻碍都不足为惧,我们只欠东风(英)”

    李安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接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后,直接抬屁股踮着脚尖往门口走了过去,就在出门要回身关门的一瞬间,还不忘冲屋内的哲立喊道。

    “哎老兄你还别说,中国女人真的和。。。(英)”

    咚!

    一个罐头瓶直接狠狠砸在了迅速关拢的房门之上,然后迅速滑落到了地上刚才那堆垃圾之上。

    ~~~~~~~~~~~~~~~~~~~~~~~~

    bjjq,战略情报处,战略情报组。

    偌大的工作室内,不下百台的计算机在飞速运行着,计算机前黑压压坐着的几十人双眼都在不停地扫描着一台以上的计算机。整间工作室内,除了双手噼里啪啦敲动键盘的声音之外,听不到一丝的异响,甚至你在这间工作室里停留个几秒钟,甚至会觉得这些敲击声如同带着节奏的天籁一样。

    那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梅杰此刻也正站在一块巨大的屏幕面前,双眼紧盯着一行跳动的数字钟,此刻他根本不奢望这些飞速流逝的时间能停下来,而是只要慢下来就好,慢一点就好,哪怕一秒钟。。。

    时间真的太紧张了,距离九月三号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如果这次的情报确认,哪怕是等级不高的警报,这自上而下的协调,到布置到动作起来,那时间绝对的不够用,甚至都不能说不够,是完完全全的不够,更不要说一旦情报拉响了稍高等级的警报。。。毕竟政治上的事情就是如此,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可私下里的暗流涌动才是冰山那看不到的百分之九十七。

    “曲组长,时间上真的紧张了”

    梅杰向来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能说出如此的话来,那足以表明现在的情况真的恶劣到了极点。

    当然这也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在几乎令人崩溃的压力之下,人似乎只有两个选择,弯下腰继续和直接被压垮。

    “嗯,还有半个小时,不急”

    在这奋战的无数个小时里,曲组长只将将休息了不到十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部都是站在这里,就如此笔直地站在这里,同手下奋斗的兵一起呐喊拼杀。

    数字时钟依旧像被破开了一个大口的沙漏,二十分钟转瞬即逝,剩下的那个数字一和数字零,眨眼之间就变成了数字零和数字九。。。

    “曲组长,最高部内调动所

    有人员都在关注着这次行动,如果从根上就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那后果难以估量”

    其实梅杰的话反而说得轻了,如果这次行动从根源上直接失败,那后果无疑是毁天灭地的灾难,而且后续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谁都不可预估,更不要提任何的善后方案,在现在看来全部都是天方夜谭。

    “不急,还有十分钟”

    曲组长依旧紧抱着双臂站在工作室的最前端,双眼几乎要瞪裂一样地注视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钟。

    当数字九变成了数字三。。。一层细密的汗珠浮现在了梅杰的额头之上,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汗的中南之虎,此刻后背上的汗水早就将衬衫浸透了。

    “曲组长。。。”

    “不急,还有三分钟”

    “曲组长。。。!!!”

    “我说了不急,还有时间!!!”

    即便两人之间极度生硬的语气已经在整个工作室内传播开来,但偌大的空间之内依旧没有传来一丝的异响。。。只不过整曲键盘乐章中,似乎有那么几个音显得有些杂乱了。

    “没时间了!!!准备启动最高等级预。。。”

    就在梅杰拿起领口的通讯设备咆哮起来的时候,曲组长忽然抬起的手臂制止了他的话语。

    “再给我点。。。”

    “出。。。出来了!!!出来了马哥!!!曲组!我这儿出来了!!!”

    就在连曲组长都几乎要放弃的一瞬间,一颗炸弹在工作室的一点之上,迅速掀起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破坏力。

    只见一名分析人员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拿着手中的载容设备冲着所有人大喊道。

    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执拗的神经反而转不过弯来了,出来了。。。什么出来了?最坏的后果吗?还是几乎可以预料到的结局?经历了太多次的失败,太多次的灰心,太多次的低头丧气,即使当那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的希望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选择了不相信。

    “那还他妈愣着干什么!送分析啊!利索去!”

    足足过了十秒钟,还是曲组长最先反应了过来,接着几乎是哑着嗓子咆哮了起来,快要撕裂开来的声带几乎令他整个人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好。。。好。。。!!!”

    直到这名分析人员飞奔出了工作室,电脑前的所有人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真的做到了!!!真的破解了!!!

    短暂寂静之后爆发而出的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这真的是一场梦!一场所有人一起做的,不可能的梦!

    小马讷讷地坐在座位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兴奋呐喊被双耳中的嗡鸣声拒之了门外。。。接着犹如巨浪袭来的虚脱、疲惫感在这么长时间内第一次卷满了脑海。

    呐喊之后,很多人又掩面哭泣了起来,长久的压力瞬间释放以后,所有的情绪真的没法控制,但此刻谁又愿意去控制呢。

    梅杰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便像他这样身经百炼的人也难免红了眼眶。

    “还好,幸不辱命”

    曲组长颤抖着声音将身子重重倚靠在了身后的桌子之上,紧紧箍麻了的双臂正背在身后死死钳着桌边。

    只见梅杰迅速转过身去,冲着身后的曲组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也立马行动了起来。既然锋利的刀尖已经递到了眼前,如果这样还不做出什么回应的话,那还真当我们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顿时骄阳如血,这缓缓拉开的帷幕甚至都不能算作是一个顺利的开始,不过还好,帷幕之后即将登场的,有太多默默无闻的英雄。

话十五 异样的直觉

    堆坐在椅子中的杨处用手使劲摁着自己几乎要被肉挤没了的右眼,自从昨天晚上开始,这右眼皮就没完没了的折腾,那跳动的劲头几乎让杨处一晚都没合眼。这不是眼瞅着都快中午了,右眼还是精力旺盛得跳来跳去。

    砰!

    就在杨处心中暗骂不断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如同遭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样,门把手狠狠撞在了侧面的墙上,本来心思就没在这儿的杨处差点吓得没从座位上滚下来。

    “刘。。。刘局?”

    待到彻底看清门口站着的这位,杨处那肥大的心脏顿时也跳漏了一拍。

    “特意叮嘱的任务,给我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张建中因公殉职?!你是怎么他妈安排的!”

    就算之前碎尸案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刘成也从未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只见他脸色铁青地将手中的一沓报告直接狠狠摔在了杨处面前的桌子上。

    在押送张子尘的过程中遇到了堵截,市局这边在几分钟之内就收到了消息并做出了迅速的反应,但只有张建中因为反抗而被开枪致死这件事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先不说这件事所带来的恶劣影响,那可是一名市局的警员啊,就这样粗暴又不值得的牺牲在了完全不该牺牲的地方。

    “刘局。。。该交代的我全交代了,全体的大会啊,我是反复叮嘱反复布置,可这实际的情况,谁知道老张怎么。。。哎!”

    对于张建中的牺牲杨处那是早就知道了,他也料到刘局会来这么一出,所以早就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打起了腹稿,直到这会儿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出来。那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义愤填膺,说着说着,一对小眼之中还蓄满了懊悔的泪水。

    刘成依旧面色铁青地看着杨处,也不知道是完全洞察了他的表演,还是选择性地相信了一二,总之依旧一句话没说站在原地。

    “不管怎么说刘局,是我这儿办事不利,是惩是罚您直接说,对我个人无所谓,但只要对处里,对老张那有个交代,什么我都没问题”

    什么以退为进,什么睁眼说瞎话这点小技能对于杨处来说,那早就玩得不带再玩了,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一样的运用自如。

    “别让我抓你!”

    刘成的大手狠狠在杨处的办公桌上拍了三下,接着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可能他也是怕自己再在这里站着听下去,会忍不住抬手收拾对面这幅惺惺作态的嘴脸。

    按说即便机关之内的关系再恶劣,闹成这样的僵局也算是罕见的,尤其是手下的职责部门和上面不同心协力,工作就是再好搞也绝对会被无限地复杂、困难化。

    杨处望着再次被甩关上的房门,随即又慢慢地瘫回了座位里,还在一直猛跳的右眼打量了几下桌面上散落的报告,一声似乎掺杂着得意又不屑的哼笑顿时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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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jjq,战略情报处,特殊事物分析组。

    这份被截获的特殊情报不知道为何,在它还没有被破解之前就有种揪人眼球的压迫感,似乎就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直觉,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出它的紧迫和严重性。也正因为这样,全处上下才使足了劲头得卯上了这一件事,如果不把它的撞芯拔掉,那它可能散发出来的毁灭威力那无疑是不可挽回的。。。

    “这是???”

    梅杰曾无数次想象这份情报之中所囊括的阴谋和险情,是无数把杀人不见血的尖刀,还是无数颗躲在暗地里的子弹,是通彻一国致命要害的匕首,还是毁灭人们生活的鸩酒。。。但当它真正被掀开神秘的面纱,暴露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这份破解后的情报,仅仅是一幅图。

    一幅简单到,甚至都可以称之为简笔画的图。

    那是中国古典建筑样式的

    城楼,城楼底端用随意的几道线条,勾勒出了三洞简单的拱桥,城楼旁边立着一杆柱状的建筑物,顶端左右两旁探出了一对类似翅膀模样的东西。从画的远端长长拉了两条抛物线,一条指着城楼顶端,一条指着城楼正中的。。。一个人。

    这幅图的景物,哪怕让随便的一个中国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这是发往日本东京日洲产业株式会社的航空信件,这封信上运用的并不算是密码,而是用英文拼成的日文音”

    分析组所有成员早已待命多时,当情报组那边递过来结果的一瞬间,这边所有方向的分析几乎就已经全部完成。不出三分钟的时间,分析组陈组长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沓打印出来的初步分析报告。

    “画上注解的意思为,‘从日本买来的消防压水机,能超过这个屋顶’。这条注解的意思是,‘到现在水还是达不到这里’”

    陈组长先指着那条指向城楼顶端的抛物线,接着又指着那条指向城楼正中央,一个人位置的抛物线解释道。

    触目惊心的画和触耳惊魂的每个字。。。梅杰面无表情地快速将目光转向了信中那段最长的文字。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翻译过来是,‘每当政府祭礼之日,政府中有名望的人在城楼上,检阅军队分列式和民众队列,以前的消防压水机仅能压至城楼正中位置,现在受控严格,新型压水机可能达不到该位置’”

    一边翻阅着情报,陈组长脸上的神色也慢慢铁青了下来,这种阴险的歪脑筋已经毫不避讳地抽到了一国的颜面之上,**裸的阴谋简直就是狂妄之极的狼子野心!

    眼下距离阅兵日子的时间已经可以开始倒计时了,如果情报组那没有预期地破解情报,或者根本破解不开,再或者。。。这个情报压根就没有被拦截的话。。。那么随之而来的后果,简直不能想象!陈组长手中死死攥着这把出鞘的嗜血匕首,几乎要咬碎自己的槽牙。这幅画,这封信件,就是他妈的明目张胆地挑衅!

    “这是真当我们无人了?!”

    “陈组长你那继续工作,我需要马上向部长汇报”

    看着气急反而失声笑出来的陈组长,梅杰倒是显得平静了许多,眼下最难的开头已经渡了过去,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这种挑衅而已。跳梁小丑的阴谋把戏,自己还有整个维安部直面、缠斗、斡旋过无数次,就算对方的动作再隐蔽再能玩出什么花样,只要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之上,但凡大奸大恶之辈就注定搅不起什么风浪!如果真的出了任何的差错,那自己这他妈几十年的国家俸禄才算是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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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jz这座城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电影大屏幕的数量如同断崖一样蹿了上去,可能是跟随着全国的热潮一起又趋炎附势了一把,反正各种大大小小、破破烂烂的商场里面都有个电影院。各种国产的电影确实是能看的少,进口的大片基本都是等外国友人都看烂了这边才将将上映,不仅如此还得争着抢着给人家贡献大部分的票房。

    程泽和孙可看的正是这样一部极商业化的所谓的好莱坞大片,乱七八糟的剧情加上谁见了都爱的光环男主角还有一个脑残的反派,时不时冒出来的国内的赞助品牌着实让程泽看得昏昏欲睡,反倒是孙可,沉浸在那炫丽的视觉特效之中,津津有味地狂嚼着爆米花。

    “喂。。。”

    “喂!程泽!”

    “啊。。。嗯。。。”

    感觉肩膀上力道一沉,已经快迷糊着出溜到座位底下的程泽猛地又坐了上来。

    “第一次出来看电影,你竟然睡觉!”

    孙可嘴里包着爆米花正气鼓鼓地看着程泽,显然她也是不理解到底是电影不吸引你了,还是我不吸引你了,出来

    约会竟然能快睡着了。

    “没没没,哪睡着了,我是脖子疼,用靠背垫垫脖子”

    程泽自觉理亏,急忙瞪了瞪眼睛,抄起了一手爆米花,食不知味地咀嚼了起来。

    “哼!别再让我看见你睡着了”

    不大的电影院里几乎满坑满谷,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屏幕上的时候,程泽和孙可的后排左方,坐着一个带着帽子的男子,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的目光始终游离在屏幕之外。虽然房顶之上的摄像头具备夜视功能,但他借着压低的帽檐将自己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甚至都有些让人看不清他的体型和神态。

    “遵命,遵命长官”

    程泽眨眨眼,抬起右手冲着孙可敬了一个礼,然后顺势在她的小脸蛋上轻轻捏了一小下。

    “哎!讨厌啊你!”

    没想到对方竟然敢突然调戏自己,这还当着这么多人呢,哎呀。。。估计所有人都看到了吧,羞死人了,这个程泽!

    “嘘。。。公共场合,注意声音”

    在对方刚想发作的一瞬间,程泽就早有预谋地将手指放到了嘴唇之上,然后故意压低着声音笑眯眯地打量着对面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

    “你!!!。。。”

    就在孙可红着脸侧身想教训教训坐在自己左边的程泽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撞进了大脑。

    “嗯?!”

    没来由的直觉促使着孙可直接从座位上弹坐了起来,然后一双美目竭力地搜寻着刚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

    “喂小可。。。不至于的吧,赶紧坐下”

    旁边的程泽不明所以地看着孙可突然从座位上弹坐了起来,要知道俩人的座位可是在正中间,这突然的一起来,后面的人绝对马上就有意见了。但任凭程泽在一旁怎么拉拽,孙可依旧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身后,没有丝毫回应的意思。

    “前面的麻烦坐下好吗?”

    “您受累坐下好吗?”

    “哎美女。。。你挡住后面了”

    “。。。”

    电影正是到了精彩的地方,果然两人身后的观众马上就有了意见。

    “小可你怎么了这是”

    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孙可,程泽无奈只得立马站起身来,从过道将孙可搂到了放映厅一旁。就在两人离开的这一路,孙可依旧在借着电影的光亮死死地打量身后的每一个人。

    “我感觉。。。有人在观察我们。。。”

    直到孙可被程泽摇晃了几下后,这才将目光缓缓收了回来。

    “有人观察我们?”

    听到这程泽眉头一皱,随之也转头打量起了两人座位后排坐着的每一个人。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可哪有什么神情可疑的人。。。除去空座位,几乎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别说可疑的人,就连衣装可疑的人都没有。

    “我没有看到,只是感觉到”

    “感觉?小可。。。你可别和我开玩笑啊。。。”

    程泽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原地。。。这么反常地闹出不小的动静,原来只是小可突然感觉不对,自己差点还以为真有什么情况呢。。。

    “不,我的直觉很准的,从小就是这样,刚才绝对有人在观察我们”

    孙可却丝毫没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依旧是满脸严肃地皱着眉头冲程泽说道。

    “好好好,这位女士,你看现在也没什么情况吧,那我们先一边看电影,一边在观察观察好吧,可别耽误咱约会,这话可是你说的啊”程泽一边好笑着,一边把孙可又搂回了座位。

    再次坐回座位,孙可心中那异样的直觉也消失了,就在两人再次适应了周围的情况,重新将目光投向大屏幕时,放映厅门口侧出来的一个帽檐瞬间消失不见了。

话十六 笑看

    中国,bj,znh。

    此刻天空刚刚擦黑,但这间偌大的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一张极其稳重大气的办公桌前,孔曲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在他身后的是中南虎梅杰以及战略情报分析组陈组长。

    办公桌内坐着一位满头黑发的中年人,之所以说他是中年人,是因为不论从态势以及神色看起来都是如此,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波澜不惊此刻就是这么自然又协调地浮现在他的脸上。

    “忍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住了”

    看着手中的报告,中年人笑眯眯地冲面前的众人说道,那种长期居于上位者的从容自信正无形地感染着这办公室内的所有人。

    “这次的情报信度分析高达百分之九十,您看是不是考虑一下三号的。。。”

    按照孔曲的身份,这样的直接建议是不用任何避讳的,毕竟维安部是直属于中央军委的特殊机构。换句粗暴的话说,现在坐着的中央军委主席正是孔曲的唯一上司。

    “既然决定的事情,随意更改难免不妥,在我看来,小陈”

    中年人依旧保持着不急不缓的语速,冲孔曲身后的战略情报分析组陈组长招呼道。

    “是!”

    “你的这份报告太复杂,这样,回去你把它浓缩成一句话,然后直接报给老孔”

    “这。。。”

    “。。。”

    要知道这次的情报基本已经完全坐实了,地点、时间、企图等等等等全部暴露无遗,而且没有任何具备猜测和推断的空间。除去这些,最重要的是,距离九月三号的阅兵还有四天的时间,也就是九十六个小时,在这么有限的时间里排查如此之大的范围又不惊动民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况且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做出一系列有效的外交动作的,换句话说现在的情况是一把极其恶毒的匕首,从左边握鲜血淋漓,从右边握割筋断骨。

    但就是这样石破天惊的危机,似乎被中年人如此简单的两句话给轻易化解了,寥寥几语却是传达了无数的信息和决定。

    “您看需不需要召开一次参谋会。。。”

    孔曲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再一次地被对面始终神态自若的中年人打断了。

    “大家都挺忙的,老孔,就这样”

    这是陈组长自升任以来第一次同中年人接触,虽然早就听说过那些传得不带再传的传闻。但自从现在,就从此时此刻,陈组长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国之领袖应有的气场和魄力,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自己国家有这样的领袖,谈崛起谈发展似乎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也只有腾飞才配得上这种积淀已久的会当凌绝顶的自信和气势。

    “是!”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既然长官的决定已下,那作为军人只有服从并坚决执行这一种选择。孔曲当然知道这其中具备着怎样的艰难险阻,但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在其位谋其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道理不外乎就是这样。

    ~~~~~~~~~~~~~~~~~~~~~~~~

    咚咚咚。。。

    “亚希快去开门。。。”

    和张建中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张亚希的妈妈早就对自己丈夫的脾气性格、一言一行了如指掌。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两人的儿子都要上大学了,张亚希的妈妈却从没见过自己丈夫有过如此的情绪和神态,那是一种心灰意冷,甚至有些哀莫大于心

    死,就像是自己长久以来无比坚信,无比引以为傲的东西瞬间被摔了个稀碎的感觉。

    感情细腻的亚希妈妈在察觉到这种情绪的时候,一瞬间就慌了手脚,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慰自己的爱人,因为这种情况自己从来没遇到过,生怕处理一个不得当,给本来每天就在为孩子烦恼的自己丈夫再增加不必要的烦恼和压力。

    其实每一个做妻子、做妈妈的女人都格外让人怜惜,面对如此的情况她们除了小心翼翼还能做什么,只有绞尽脑汁地想着一个又一个的办法,承受着本不该自己承受的一个又一个负面压力。

    所以亚希妈妈特意今天做了好多丈夫爱吃的菜,又仔细叮嘱了叮嘱还在闹别扭的张亚希,梳妆打扮了一番赶忙催促亚希去开门。

    “建中,赶紧洗手换衣服去,我今天特意弄了不少你爱吃的菜”

    还在厨房煎炒烹炸的亚希妈妈腾不出手来,只得扭着脸冲厨房外喊道。

    可是这一嗓子喊出去。。。却像冲着大海抛出了一块微不足道的砾石,瞬间没了任何的声响。

    “建中?亚希?”

    俩人可千万别再吵架啊。。。赶紧盛好了锅中的菜,亚希妈妈这才急急忙忙地卸下围裙,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转身。。。亚希妈妈期望中的画面瞬间被击打的粉碎,不仅如此自己脑海中所有的东西也被击打的粉碎。

    张亚希呆呆地站在门内,门外是黑压压的一片制服,为首站在最前面的正是sjz市局局长,刘成。

    啪。。。

    手中的盘子应声落地,盘中的菜肴汤汁四散飞溅。

    “弟妹。。。”

    刘成低沉又充满着自责和懊悔的话语就如同天外来音,以极其高的速度一遍又一遍冲击在亚希妈妈的耳膜上,那骤起的无限轰鸣衔接的眼前星星点点瞬间一黑,心中长时间的悸动不安就这样残酷地变成了不真切的现实。

    “孩子他妈,像我现在的这种工作,虽然是没有太大的风险,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的时候,我们领导突然带着一帮人来咱家慰问来了,那以后你们娘俩就得相依为命喽。。。”

    自己丈夫曾经无数次和自己打趣开玩笑的场面就如此正儿八经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亚希妈妈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却也竟然发现连哭都哭不出来。。。

    张亚希也同样傻在了原地,如此的阵仗,就是瞎子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弟妹,老张他在今早的押送任务中遭遇了事故,不幸。。。因公殉职了”

    刘成语速极快地完成了交代,以眼下的这种情况,处理拖的时间越长反而对家属的情绪越不利。

    噗通。。。

    亚希妈妈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跌坐到了沙发上,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依旧没有说话,没有流泪。

    “你。。。你说什么?!!!”

    张亚希可不管什么领导不领导,他现在的大脑之中只被一件事情充斥得要爆炸。。。爸爸没了。。。走了。。。死了。。。那个昨天还在和自己斗嘴的人,就这样突然不在了?这。。。这怎么可能?!!!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勇气,张亚希一个箭步蹿了上去,死死钳住了刘成的领口,鼻中喘着粗气,双眼几乎快要瞪出血来。

    就是现在他也不信,自己爸爸怎么就突然没了,什么押送任务,什么遭遇事故,简直纯他妈扯淡!就凭这个人的信口雌黄就想带走自

    己的父亲,麻痹的门儿都没有!!!

    “哎。。。你这个孩子。。。知道这是谁吗?快松手!”

    站在刘成后面的杨处此刻哪能放过任何正义凛然献殷勤的机会,在张亚希扑上来的一瞬间,他那油腻的手已经开始推搡对方了。

    似乎早就料到了张亚希的如此反应,刘成反倒是用劲儿搡了一下身后的杨处,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就这么任由对方拉扯着自己的衣领。

    “抱歉孩子,是我的责任”

    不知为何,刘成眼中的张亚希容貌扭曲变形了起来,就如同一个会变身法术的魔鬼,只是心念一动,就幻化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而这个人刘成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活在自己家里的那张照片之上,是自己和自己老伴儿都朝思暮想,每天牵肠的人。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残酷的现实可以打败一切看似坚强的壁垒,尤其是在任由其疯狂的条件下。张亚希的癫狂情绪在刘成身上只发泄了数十秒,就彻彻底底地泄气了。

    “亚希。。。不许你那样,过来!”

    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亚希妈妈嚅动着惨白的嘴唇冲依然跪瘫在地上的张亚希呵斥道。

    “还请二位节哀,我会竭尽全力来弥补过错,也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满意的说法”

    对于褶皱成一团的领口,刘成根本没半点伸手打理一下的意思,而是依旧充满愧意的颔着首,冲屋内的母子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时的千言万语也只会显得苍白无力,在如此重大的打击面前,可能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杨处从始至终双脚都没动地方,也就在刘成鞠躬道歉的时候,象征性地弯了弯肥大的后背。

    此时此景似乎并没有激起他的一丝歉意和悔意,反而他就如同欣赏一部电影一样,笑看着这滑稽的一切。

    ~~~~~~~~~~~~~~~~~~~~~~~~

    sjz的夜幕,这段时间上的越来越早了,还不到七点的时候,大街上结满雾水的路灯将有些泥泞的街道映得荒凉了起来。本来该是晚高峰的点,但这条道路上的人却少得可怜,即便有几个影影绰绰的背影也都是仓忙而行。

    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这条路的路边突然多了一个飘忽的身影,你说他在疾步前行,却显得也不是很快,你说他在漫步缓行,却也感觉速度不慢。

    就是这样一个包裹严实的矛盾身影在sjz的路边游走,如果你沿着路线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几乎避开了所有的沿街监控摄像头,即使有那么一两个避让不开的,也被他脑袋上那顶帽子的帽檐遮挡了个严实。似乎就在眨眼的功夫,让人失神的一瞬间,这个身影再次消失不见了,就如同凭空出现那样诡异。

    这时从前面路口拐过来一对情侣,手中端着还未吃完的爆米花,看样子是刚刚电影结束,准备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小可,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自从看电影时候闹了一下,我就感觉你情绪一直不对,你是有什么想法或者感觉吗,直接告诉我就好”

    “。。。真的没有什么”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

    “其实。。。”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瞬间将两人的对话终止,然后就在两人面前不远地方的一个墙壁拐角,一个帽檐闪了回去。

话十七 收网

    美国,拉斯维加斯,百乐宫。

    这次餐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可能是在座的五个人都各怀着心事,奢侈的餐点此时也显得有些乏味,总之这次的聚会就这样压抑又无聊地进行着。

    “看来,我们的聚会是不该再进行下去了(英)”

    开口说话的是作为餐桌主人位置上的健壮男人,他的语气此时透露着一种也不知道是懊悔还是嫉妒的态度。

    “怎么了亲爱的,难道现在就开始厌倦了?(英)”

    女人眨着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扭动了一下妖娆的身躯,最神秘也是最性感的几个部位顿时泄出了几丝春意。

    不知道健壮男人再想些什么,他的眼光依旧游走在餐桌之上,对女人那**裸的勾引第一次显得无动于衷。仅仅的两句话后,刚被激起一丝涟漪的餐桌气氛,再一次回归了沉闷。

    “我的意思是,在我们中间似乎出现了一只肮脏的老鼠(英)”

    咣当!

    一声剧烈的瓷器碰撞声音顿时传来,接着坐在餐桌最末端的瘦弱男子猛地将面前的餐具一推,目光阴翳地打量着面前的众人。

    “看来你对肮脏的定义偏差很大(英)”

    “是吗?可不管怎样,老鼠就是老鼠(英)”

    本来已经濒临爆发的瘦弱男子竟然失声笑了出来,他摇头打量着面前一具具肮脏的躯体,那是一种寒心彻骨的恶心。

    “那你们觉得你们是猫?还是人?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蟑螂而已(英)”

    “你他妈再说一遍(英)”

    愤怒的金丝眼镜最先没有按捺住自己的情绪,顺势一拍桌子,直接冲着瘦弱男子叫嚷道。

    “希望当你们这群狗屎被曝光在世人面前时,还能如此趾高气昂(英)”

    似乎忍受不了再在这样的场合多呆一秒钟,瘦弱男子轻轻地撂下一句话后顺势便要离去。

    “玩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该不会认为你能走得出去这个房间吧(英)”

    “唔,看来有意思了(英)”

    如同置身事外在欣赏着一出精彩的莎翁剧,女人稍稍正了正自己滑落的肩带,目光灼灼地看着其余四人之间爆发的战争。

    “怎样?我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如果你不想看到下一瞬间出现在世界各个角落的老鼠洞,那么我建议你们这群蛆虫就不要拦住我的去路(英)”

    致命的聚会带着致命的僵局与这周遭奢华的气氛格外不相符,不过坐在主位旁,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始终没有说话。

    “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抱歉,这里是我的底盘(英)”

    “该说抱歉的是我,只要你们有一刻未曾限制我的十指,那么这里就是我的地盘(英)”

    不知不觉针锋相对的两人已经几乎走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之中迸发出的火花谁都不让分毫。

    “可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什么(英)”

    金丝眼镜依旧是那副不屑的态度,在他看来只存在于虚拟世界里的东西,曝光到现实来,那只有死路一条。

    “好啊,你们可以随时期待着(英)”

    “好了,我倒是觉得咱们没有再争论下去的必要(英)”

    这张剑拔弩张的战争到了中年男人口中似乎只配得上一场争论,只见他才缓缓地放下高脚杯,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

    “看来你们都忘记了我们聚会的目的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周围的同类越来越少,以至于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不被理解,孤独又寂寞地在各自无聊的生活中迎合着无聊的人。我们不应该团结起来吗?将每个人的能力和潜力揉和在一起,那这世界上的每件事就会变得如此轻松随意,建立规则,建立制度,甚至建立文化,那些憧憬着的东西才会变得唾手可得。要知道我们是操控者,不用为了那些无用的东西或者废弃的棋子而影响了我们之间,不是吗?(英)”

    就犹如在耐心地同自己的孩子说教,中年男人那一脸和蔼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有种想听进去然后再深深信服的冲动。

    “是你们忘记了这聚会的真正目的!(英)”

    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瘦弱男子怜悯地撇了一眼依旧深情的中年男人,接着用肩膀撞了一下对面的健壮男子,随即推开房门快步离去。

    不过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再阻拦他的脚步,不过就在他前脚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后脚健壮男子便摸上了腕上的手表。

    “不用(英)”

    千钧一发的瞬间,中年男人直接制止了健壮男子接下来的动作,然后他那和蔼的脸庞之上,冰冷的阴翳瞬间蔓延开来。

    ~~~~~~~~~~~~~~~~~~~~~~~~

    bj,znh,参谋会议厅。

    “情况就是这样,最上面的决策已下,召集这次参谋会的目的就是研究策略,说到底我们维安部只是一个执行部门,具体策略还要仰仗诸位”

    会议桌上的孔曲此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涉及到国家的很多事情,并不是由哪个人,或者哪个部门、单位拍拍脑门就能决定的。有时候看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一旦上升到国家层面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一个策略的正确与否会从根本上直接影响最后的行动和结果。

    “孔部长不必谦虚,其实眼下最主要的问题已经不是情况的应对,而是来自于时间,距离阅兵开始还有不到九十个小时,在极其有限的时间内要完成应对,我个人认为可以考虑从人力这方面入手。抽调bj各区及周边县的必要警力,原则上需要四个小时;抽调tj各区及周边县的必要警力,原则上需要十个小时;抽调bj周围hb各市的必要警力,原则上需要十七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在五小时内可以完成指定目标三公里范围的细致排查和应急措施,在十二小时内可以完成指定目标十公里范围的细致排查和应急措施,在二十小时内可以完成指定目标三十五公里范围的细致排查和应急措施,当然如果范围扩大到四十公里以上,jq内的战略防御设施就会起到直接性的作用”

    严谨的分析几乎涵盖到了一个极大的范围,这是倪参谋长的特长所在,虽然以常理来看这次情报针对的活动,可能也就存在于指定目标的一个极小范围之内,但参谋之所以叫参谋,那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差错的角落。

    “老倪你的建议里好像没有考虑到,如此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正好踩在这个节点上,国际上很多居心不良的长枪短炮正瞄准着咱们”

    说话的是坐在老倪对面的一位同样上了岁数的参谋长,虽然两人之间的对话针锋相对,但会议上的气氛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分毫,毕竟在国家大事面前,一条完善没有纰漏的对策才是重中之重。

    “没错,老丁的话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刚才我阐述的只是一种正好卡在

    jq战略防御设施范围基础上的策略,实际情况要实际来看,包括人员调动和分配,实地勘察的具体细节,甚至是排查形式等等都需要再进一步商定”

    “以直径来划定排查范围太大了,可以主要考虑居民区、生活区、各类活动密集区等重点位置。对于范围我认为,jq的战略反应可以在半小时内直径覆盖到二十公里,所以我个人的建议,只需要考虑指定目标范围的二十公里半径即可,以此再来考虑警力人员的调动和分配更加妥善一些”

    坐在最前面的孔曲带着眼镜,拿着笔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刷刷点点地记录着,听着下面的讨论一言未发。

    “倪参谋长、丁参谋长各位,请容我说一句”

    本来会议桌上已经近乎讨论出了一套完备的方案,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响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

    不同于之前发言的几位前辈老练,说话的是一位似乎刚刚初出茅庐的菜鸟,虽然说是菜鸟,但也早已年过不惑,只不过比起倪参谋长、丁参谋长等人的岁数要小了不少。

    “哦?卫哲你来说说看”

    孔曲放下了手中的笔,双眼之中的锋利穿过眼镜上方冲会议桌的尾端扫了过去。

    “是孔部长,对于此次事件的应对之策刚才倪参谋长和丁参谋长已经制定出了一套近乎完整的方案”

    卫哲的这句话并没有丝毫的水分在里面,针对此次可以上升到战略层面的事件,会议桌上的商讨在两个参谋长的牵头下,几乎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完成了一套方案的大致框架。虽然说应对策略不可能只单单制定一套方案,而且在这大致的框架之下还需要很多人反复无数次去敲定填充细节,但这已经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

    可有时候所出的招数不是一成不变的,学问往往就在这里,中规中矩和剑走偏锋,不是看哪个能更直接地命中要害,而是看哪个更能撕开常理的束缚而直击决策者隐藏着的最真实想法。

    “但是否可以在众多方案备选中,制定一套主动性更强的方案”

    卫哲让自己的话尽量显得含蓄一些,但就当这句话刚刚甩下尾音的时候,孔曲眼中闪过的一道锋利光芒,“恰好”让卫哲捕捉了个正着。

    “我们这次情报的获取动作很隐蔽,没有引起对方甚至是我方多余任何不稳定的环节,这就已经打下了最理想的基础。再来看情报本身,如果计划一次针对性如此之强的活动,那不可能是临时而为之,势必相关人员及其外延早已蹲了很久的点。不过要知道,这里是中国,是bj,不管神通再广大的牛鬼蛇神时间一长势必会露出马脚,这点不管是在座的各位前辈,甚至是维安部孔部长,相信早就防患于未然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前沿动作”

    感觉胸腔中的心脏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虽说这早就打了无数遍的腹稿,但在心里想着和说出来,那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尤其是这其中很多的段落穿插,如果有一点超脱对方的准备范围,那么无异于自作聪明自毁前程。

    “嗯,继续说”

    呼。。。

    孔曲这恰当接上来的话如同一柄重锤,总算把卫哲嗓子眼中悬着的心脏砸回了肚子里。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如收网”

    就如同东海之中的定海神针被连根拔起,卫哲的这句话一出,巨大的海浪瞬间席卷了参谋会,会议桌上的所有参谋,包括两位参谋长,都瞬间侧目,有些哑然地盯着卫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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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案集介绍:
一部《尘案集》,推理悬疑事。
最真实的鲜血淋漓,最烧脑的谋略风暴。
看街边的小混混张子尘如何用最纯粹的逻辑推理风暴对抗所有阴谋。
如果所有的算计都因我而起,那我这双丹凤眼角的光芒,一定蕴含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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