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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年非年     尘案集txt下载     尘案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话十八 荆棘刺

    在中国是不允许任何一种带有危险、威胁、恐怖形式的个人或者组织狂野生长,更不要说在bj这个国家的中心枢纽。

    卫哲所阐述的情况基本属实,围绕这次情报事件来看,维安部早就已经锁定了很多监视多年的嫌疑人,只不过之前是不能完全确定他们在谋划着什么,或者说他们是否具有威胁。借着这次的情报梳理,孔曲是有心整理一下自己手上这些乌烟瘴气的小鬼们,只不过欠缺一个疏口。

    “可是这样存在的问题可能更多”

    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倪参谋长怎会不清楚孔曲的意思,只不过这所有的方案可不是拍拍脑袋随便决定那么简单,在如此关键的节点,面对如此棘手的事件,不论是哪一个细小的决定都不容有失。

    “定位不能准确这是最大的问题,行动起来只会事倍功半,而且这种类似孤注一掷的做法一旦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破获的情报就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可能会造成蝴蝶效应”

    确实借这个机会梳理一下蛰伏在周围的不安定因素是一个绝好的手腕,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在亮剑的同时自损全身筋脉,那就真的要考虑下这样做是否值得。

    “如果只是巡查,在节点之前有足够的理由,但主动性更强的动作远比巡查来的激烈,要考虑民众是否能够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而且网络信息时代,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一旦被别有用心的外媒利用,也是个问题”

    会议桌上的声音再次嘈杂了起来,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我们防御性的应对策略拿的太多,别人嚣张,我们沉默;别人诋毁,我们谴责;别人明目张胆地挑衅,我们默不作声地防御。。。这几乎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定式思维,别人出题然后一步步解答的惯式思维久了大脑真的都僵化了。

    如果这次真的可以拿出一套主动性极强的针对性方案,一扫往日之阴霾,那不论对会议桌上的气氛,还是对在座的每一个人,甚至对整个znh,整个国家都是一针强心剂。

    “我倒是认为,现在所讨论的方案面临的几个问题,都暂且算不上问题”

    淡淡的一句话直接叫停了会议桌上的讨论,孔曲摘下脸上的老花镜,压了压肩膀冲下面众人说道。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息传递了,所有问题都算不上问题,那维安部肯定已经做足了准备和应对之策,而且这相当于是间接敲定了这套主动性更强的提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次参谋会已经结束了,接着众人要做的就是填充提案内容和细节,然后再讨论其余备用方案。

    毕竟孔曲的身份谁都明了,这也不是他个人的倾向和选择,他也只不过是个干活的而已。

    “所以,看接下来的动作了,拔掉这个刺,准备收网!”

    孔曲刀锋一样坚定又锋利的目光扫视过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到了中南虎梅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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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刘局,我这就马上回去”

    程泽看着身边欲言又止的孙可,温柔地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然后一把将还有些出神的伴侣拉进了怀里。

    “还想说啥,一会直接上车说吧,局里上午押送出事了,刘局那正召开紧急会议,我必须马上回去,不行你先回去休息?”

    好像是询问的口气,但程泽的实际行动却是有选择的不容置疑,成为一名人民卫士就是这样,任务或者命令来了,那就得刻不容缓,所有私人的事情,哪怕再重要都要靠边站,毕竟每一名警察的背后站着的都是人民。

    “没关系,我回去也没事,还是和你一起回局里吧,担心你着急忙慌的路上开车不注意”

    同样作为人民卫士的孙可自然是再习惯不过了,尤其是对于刚刚提拔上副队长的男朋友,局里所有的事情必须要及时响应才行。

    “嗯好”

    说罢车辆就已经驱动完毕,两人立马往市局的方向折了回去。可就在刚刚驶离的霎那功夫,转角之后的一个身影顿时显出了全貌,还是那个压得低低的帽檐,以及完全看不清的脸。

    “哎!对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的孙可一声轻呼,把正在驾驶位置上聚精会神的程泽吓了一个激灵。

    “别一惊一乍的小可。。。刚才我差点踩死了刹车”

    “不好意思吗,我突然想起来,娄队肯定也得赶去局里,咱就在他家附近,赶紧去接一下吧,要不娄队蹬自行车过去得啥时候了”

    “哦哦哦,好的,正好顺路”

    要不是孙可的提醒,程泽根本就没想起来娄队就住在这附近,就刚刚还是因为他的自行车坏了,自己开车把他送回来的。现在这个点有些晚了,再加上打车又不好打,要是真不去接娄队一下的话,没准还真得耽误事。想到这里程泽一转方向盘,从娄队住的地方斜后方兜了过去,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正好碰上对方。

    孙可的双眼一转并没有再继续回应程泽,薄薄的嘴角一动带着些许狡黠的意味。

    “这儿晚上太黑了,几乎就啥也看不见啊”

    程泽眯着眼睛身体前倾,几乎要把脸贴到了挡风玻璃上。

    “傻瓜,你没开灯”

    孙可随即反应过来,嗔笑着打了程泽胳膊一下。

    “嘿,你看我这脑子,刚才马路上太亮了,没注意”

    就在程泽身手把车灯按钮旋转的一瞬间,距离车头前方二三十米的位置,正好映出了一个推着自行车的背影。

    不知为何孙可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在车头灯光打到这个背影身上的时候,甚至对方后背的肌肉直直地僵硬了那么一瞬间。

    “娄队!赶紧把车放下别骑了,赶紧上车咱一起走”

    显然程泽并没有感受到,在车灯沐浴下的娄阳身上暴露出的丝毫异样。只见他快速摇下车窗,将脑袋伸了出去,冲着前方推车的娄阳大声呼喊道。

    “为什么。。。这到底是。。。”

    就如同自己的思绪被抽离出了大脑这个载体,带着错愕的虚幻感觉顿时让孙可抿紧了嘴唇。

    “哦。。。小程?”

    娄阳眯着眼转过身来,随即又把手中的大二八放回了楼门口那堆自行车中,快步向两人这边走来。

    “刘局那催呢,估计您这儿也是着急忙慌,我们正好顺道,就擅做主张地过来接你了”

    待娄阳上车后,程泽再次快速启动了车辆,但他依旧没有注意到,副驾驶位置上孙可的表情,愈加变得难以捉摸了起来。

    “娄队,你的自行车不是坏了吗?”

    “嗯?”

    显然没有意识到孙可会突兀地问起这个问题,娄阳在车后排一愣,随即快速回答道。

    “这不是刚弄好吗,车后闸和后车胎的轮毂都快掉没了,还好刚刚收拾利索,要是再晚会,或者你们没过来,我还真就耽误事了”

    “嗨娄队,这回可真不是我说你啊,你那老车子就别骑了,不好骑不说还总出问题,这以后就难免耽误事。这样,我自己就做主了,给您那换一辆新车,不用您管也不贵”程泽发自肺腑地冲娄阳说道。

    “不用不用,你们心意我领了,这车子嘛,还能凑合凑合,再说了,那些好车子我还骑不惯”

    看着娄阳在后视镜中略带腼腆地笑着,孙可脑袋一歪,随即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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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尼,人家可是把全部都给你了,你倒是跟人家说实话吗,到底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回国啊”

    柔软到几乎能让人塌陷进去的床上,一个面容极其清纯的女孩正半跪在床上,缓慢地上下运动着。

    “怎么了姑娘,难道咱们之间的不是爱

    情吗?干嘛要一直问这个问题”

    不带一点异国强调的中文温柔地飘了出来,李安东在下面用手捏了捏女孩的臀部,那弹滑的感觉简直能让人融化。

    “当然了安东尼,我爱你,可是我也想你对我毫无保留的,你没有在这里落户,那你肯定还要回去的,如果你只把我自己留在这里”

    话说到这,清纯女孩嘤嘤哭泣了起来,那番梨花带雨的模样别说多让人心疼了。

    “呃。。。姑娘,情况当然不是这样。。。呃姑娘。。。你叫什么来着?”

    “赵诗”

    “诗姑娘,从咱们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了,我要在中国长时间呆下去,是不可能回意大利的,虽然你不信,但这确实是真的”

    沉浸在快感的海洋中,李安东也是直言不讳地说道,不过他也向来是这样,对每个前赴后继的姑娘都早早地直言相告。

    而一直主动坐在上面的姑娘好像到现在才察觉出来,自己身下的这个外国人好像并不是在说谎。

    “你是认真的?”

    那主动的温柔顿时戛然而止,本来如同断线珠子一样的泪水也好像在粘合剂的作用下瞬间止住,接着姑娘脸上的清纯和无辜瞬间变成了另一幅极其社会的嘴脸。

    “我从一开始就很认真”

    对方的变化简直太明显了,就算李安东这会儿再沉醉也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那你他妈岂不是在玩老娘?!”

    从来没有说过一个脏字,甚至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总是自称宝宝的清纯姑娘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诗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从来没欺骗你啊”

    还能怎样。。。李安东只得苦笑着将双手放到了脑袋两侧,因为他也害怕对方一个用力过度。。。自己下面可就悲惨了。。。

    “还他妈说没有欺骗我?不能带我移民?那他妈老娘和你睡个屁啊睡,麻痹的整天还得。。。”

    就在赵诗徘徊在濒临暴走的边缘,这间小居室的门锁突然嘎吱转动了起来。丝毫没给床上两人任何的机会,接着一个人影迅速从门外闪了进来。

    “你找他哈,找他带你回美国绝对没问题,这家伙在美国移民局有关系”

    正是骑虎难下的李安东仿佛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看着突然从门外进来的哲立,他立马冲身上的姑娘示意道。

    显然哲立也不知道屋里的情况,他就照着平时自顾自的劲头,直接从外屋闯了进来,然后接下来就是不堪入目又滑稽的一幕。

    “你说他能带我去美国?”

    看着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哲立,李安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虽说哲立也是个大老爷们,但毕竟两人都身无寸缕。。。

    可是又瞬间满血复活的赵诗姑娘可没有觉得哪有丝毫的不妥,只见她直接两眼放光地转过身去,脸上再次恢复成了最开始清纯的模样。

    “我叫赵诗,不知道你怎么称。。。”

    这充满希望的小火苗刚刚烧起来,赵诗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后脖颈一凉。。。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嘿嘿嘿,老兄,你这是干嘛,对一个姑娘下手这么重(英)”姑娘的身子猛地一歪,差点把身下和李安东的连接处撕裂。。。

    “我早就他妈和你说过,在女人身上悠着点,别因为几个女人耽误了大事!(英)”

    虽然哲立嘴上如此低吼着,但依旧挡不住面色上的潮红。。。毕竟这么一个性感的尤物。。。就如此直接又粗暴地躺在自己跟前,恐怕是个男人都难以坐怀不乱吧。

    “那你最好能给我说出些什么来,要不老子用下半生的性福发誓,老兄,你完了(英)”强忍着锥心的剧痛,李安东一脸不悦地打量着同样一脸恼怒的哲立。

    “这都什么时候了,山口那该死的设计图呢?零件呢?!(英)”

话十九 藏心刺

    “你有这精力怎么不问问他去,操(英)”

    根本没让李安东喘两口大气,只听得哗楞一声,哲立直接抽出了侧胯隐藏的手枪,然后一步逼到了床前,用枪口死死顶住了李安东的太阳穴。

    情绪被压抑的太久,即便是接受过残酷又严格训练的人也难以自控。而所谓的情绪失控就如同一件魔鬼的外衣,哪怕之前只是一条温顺的狗,披上之后也会残暴地吐出獠牙。

    “我早他妈已经不想在这地方多呆一秒钟,要不是上面那该死的老头压着我,这操蛋的任务老子不想再多碰一下!你给我听清楚,负责联络就给我老老实实联络清楚,要是因为什么女人或者别的原因耽误了老子的任务,我发誓,绝对会在你的太阳穴上开一个大洞(英)”

    这是这么多年来李安东头一次见哲立狰狞成了这番模样,不过相比于自己cia外围特工的身份,哲立这种正儿八经来自cia特勤组的,不论是职权、关系、业务都硬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哲立也可以算作自己的半个上司。

    “这次的任务这么多年我也是从头跟到现在,这眼下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我是不可能怠慢的。老兄,咱们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你了解我的(英)”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舐血的日子,自己脑袋上枪口是不是带着真正的杀意,李安东是再清楚不过的。

    “哈。。。那你应该也了解我(英)”

    哲立冷冷地盯着李安东,那眼神仿佛像是一头狮子在垂涎着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山口那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临时耽搁了,本来我们是约定在今晚联络信息,不过一直还没有动静(英)”

    “最好是这样(英)”

    看着咕噜咽了口口水的李安东,哲立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手枪抽了回来。

    “这次的行动到这个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万事俱备,其实你不用这样老兄,山口那边的执念比你们老头只能更强烈(英)”

    “把这个女人处理掉,看着和没出厂的猪肉一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下得去(英)”

    李安东有些尴尬地挑了挑眉毛,然后看着狩猎完毕的狮子转身离去,心中才不由得出了一口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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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面前铺满桌子的纸牌,金丝眼镜不由得咬了咬后槽牙,局面突发成如今的模样是他无论如何都没预料到的。

    “不知道你还能保持多久这么从容?(英)”

    为首坐在座位上的这回换成了那个壮汉,反而是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这次坐在了壮汉右边下手的位置。

    “怎么?难道眼下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吗?(英)”

    可以明显听出壮汉语气中的愠怒,但中年男人依旧保持着他那应有的优雅,抬起手中的咖啡品了一口。

    “咖啡喝得多了,当心夜长梦多(英)”

    对于对方的态度,壮汉显然已经烦透了,就连最后的一丝耐性都被消磨殆尽。

    “夜长梦多的应该是你们吧,毕竟眼睁睁地看着自诩多么坚固的堡垒,被一只小蚂蚁轻轻松松地卸了防御,那滋味,啧啧啧(英)”

    中年男人咧着嘴角,嘲讽的的意味之中多了几分放肆的味道,似乎桌子上坐着的只有他才是主人。

    “你他妈要知道的是,现在事情不仅被那只臭老鼠搅了局,还有。。。操(英)”如同虬龙盘起的青筋在壮汉的脖子上根根环绕。

    “还有什么?(英)”

    就像是一只猫在逗一只被逼入死角又无处可逃的老鼠,中年男人微笑着冲壮汉“不知情”地询问道。

    似乎正是这种态度刺激到了壮汉大脑之中那根最脆弱的神经,只见他的情绪就像是一台被操纵着的机器,突然之间缓和了下来,那种样式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还有就是我们也在考虑这所谓的合作还有没有必要,想必你肯定了解,赤军也是不错的选择(英)”

    “赤军(英)?!”

    一瞬间的失神后,中年男人终于把他那舒展了好久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上帝!亚太这片地方还不够你们折腾?!把那帮疯子从欧洲拽过来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英)”

    跟随着中年男人状态的改变,金丝眼镜终于也忍不住低声咆哮了起来。

    “不不,我觉得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管对你我,还是赤军来说,在哪片地方晃悠,那还不是最上面的一句话吗?(英)”

    壮汉轻轻地哼笑了两声,接着就像打量一条走狗一样的打量着坐在自己左边下手的金丝眼镜。

    “你他妈说什么?!(英)”

    如此刺眼的鄙夷目光要是还再感受不到的话,那他的这幅金丝眼镜可就真的白带了。

    “事实而已(英)”

    “操!!!(英)”

    金丝眼镜从座位上突然弹起,然后就想用他那小生一样的身板去跟上面的壮汉较较劲。

    “你以为这是那里?香港?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次,欢迎来到美国(英)”

    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拿正眼打量对方一眼,壮汉就一直毫无防备地坐在原地,翘着二郎腿一脸冷漠。

    “哦抱歉,就算在香港,也是我说了算,没错吧,m?(英)”

    就犹如遮蔽一切的面纱突然被掀开,狂风席卷过后,注定只是剩下一切的断木残垣,桌上三人的阴暗身影就这样,终于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当然,布拉德(英)”

    沉默了许久,木寺常人终于再次开口,不过这次,那短暂失衡的优雅再次回归了。

    “很好,那我猜你现在应该想说些什么了(英)”

    “那把那根刺拔掉就好了,你说是吗,b(英)”

    黑框眼镜之后的那双眼几乎快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木寺常人笑眯眯地看着仿佛高高在上的布拉德。

    “是一根刺?还是?(英)”

    布拉德说着,随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就攀上了额头的眉心,随意又自然地点了两下。

    “哈哈哈哈,布拉德你还是这么幽默(英)”

    不知道是注意还是没注意到布拉德那可有可无,若有若无的暗示,总之木寺常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愈发灿烂了。

    “向来如此(英)”

    人只要在得到自己心仪的东西时,即便内心再强大的人也难以完全掩盖自身不自觉展示出的下意识痕迹,布拉德也同样如此。也正是往往在这个时候,人是最容易忽视平时根本就不会忽视的细节,就像布拉德此刻根本没有意识到,也不可能意

    识到木寺常人和蔼笑容背后,那一闪而过的毒辣阴冷。

    “来吧d,别介意,我们一起干一杯(英)”

    金丝眼镜戴宸竹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发声,只不过刚才对面两人所有言行举动,全部被他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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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谁说过,夜色是犯罪最完美的外衣。

    即便现在每个城市的晚上都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但黑夜依旧是黑夜,永远都无法同白天相比。即使灯光再耀眼,正义再明亮,那依然不可能照亮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肮脏和丑陋一旦披上了完美的外衣就显得更加张狂,无所忌惮了起来。

    昏暗的楼道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老旧居民区的缘故,相信这道黑影也不会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嗤嗤。。。

    一扇老旧的房门前,根本没见黑影手中攥着任何东西,伴随着一声极细的声响,屋内的月光就如水一般地从门缝中泄了出来。

    闪身、进屋、关门、上锁,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且真真切切地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屋内地板是那种老旧的木质地板,就算再小心地踩在上面也会发出吱呀的声响。但这黑影仿佛身体轻地像一根羽毛,从客厅穿过依旧保持着极其静谧的分贝。

    而屋内的干净却略显老旧的设施似乎都入不了黑影的法眼,之间他的目光快速略过了客厅的所有东西,然后将视线投入到了客厅里侧的一间客厅。

    那有一张不大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方桌,四个角大肚子,漆黑略显现代的桌面和屋内摆放的九十年代家具形成了碍眼的反差。桌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只空水壶和四只玻璃水杯,而且看样子它们只是摆设而已,不论是水壶还是水杯上面都没有丝毫的水渍。

    “嗯?”

    显然黑影是不会直接触摸方桌上的摆设,即便带着手套,也会在吸附力强、毫无痕迹的玻璃制品上留下些许的痕迹,这让外行来看确实看不出什么,但对于内行来说,这就是天大的破绽。

    黑影低下身去,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托盘,当他的目光低低扫着,直到托盘底部时,宽大的帽檐之下一个笑容绽放了出来。

    啪!

    只见黑影瞬间直起了身子,然后右手在桌角一摁。。。

    那整张的桌面立马翻折了起来,本来还稳稳放在上面的托盘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铺满整张桌面机械设计,组装图。

    然而就在桌面翻折放平的一瞬间,黑影顺势的力道突然一顿,屋内所有的动作立马戛然而止。。。

    月光之下,原来在两个桌角对面连接着一根极其微细的金属丝,要是刚才一个没注意,这根金属丝绝对承受不住任何紧绷的力道,会马上在桌面翻折的情况下悄无声息断掉。

    “呼。。。”

    从始至终都从容不迫的黑影脑门上第一次见了细小的汗珠。。。

    只见他小心地垫住桌板,然后一手横压在胸前,细长的手指往桌肚里一摸,顿时牵出了一个连着金属丝的电子装置,这时那根紧绷的丝线机关才完完全全被卸了力道。

    待黑影再次将目光完完全全移至那张平铺的图纸上后,没有两三秒的功夫,巨大的震惊瞬间席卷了他的眼球。。。

话二十 阴鸩刺

    “娄队?娄队?!”

    “嗯?。。。”

    娄阳刚从程泽的车上下来稍微有些出神,直到听见不知道是第多少声呼唤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局里在押送张子尘的时候,遇到了状况,不仅张子尘人被劫走,同时咱们还牺牲了一名同志,你说刘局紧急开会,是为了这事儿布置还是。。。”

    “应该是布置任务,我接到刘局电话,电话里倒是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让立马到岗开会”

    娄阳正了正神色,分享出了自己刚刚接收到的信息,随即向身后的两人示意了一下,快步先往局内走去。

    “张子尘?那个小混混?”

    同样刚刚下车的孙可也在出神,不过当她听到程泽口中蹦出这个名字时,突然出言道。

    “是啊,之前不是在kf区那边惹大事了吗,要押送受审来着,谁知道怎么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毕竟在这次押送过程中有一名同事牺牲了,这就注定了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情,程泽皱着眉头冲显然还不太熟知情况的孙可解释道。

    “张子尘。。。我从见他第一面时就觉得他是个街边的混混,果然惹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

    回想起对方掺和进来的那几件案子,显然孙可对张子尘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在她的感觉里,对方只是一个会耍小聪明的街边混混而已,痞里痞气的。

    沉浸在回忆之中的孙可就像往常一样,等待着程泽默契的回应,但足足过了半分钟。。。车另一侧的程泽既没有回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楞在了原地。

    “嗯?”

    察觉到了自己男友的异常,孙可也疑问地挑着眉毛转头看向了突然双眼发直的程泽。

    “你刚才。。。你刚才说什么?”

    仿佛暴起的一道闪电击中了眉心,突然皱起的眉头几乎要吞噬程泽那低低的沉吟。

    “刚才。。。什么?我说张子尘惹出的事情都很棘手”

    “不!不对。。。前一句”

    “前一句?我从见他第一面就觉得他就是个街边混混?”

    程泽这突然的举动显然把孙可搞蒙了,难道自己说的有很大的问题吗?应该不仅是没问题,而且好像说得还是事实吧。

    写满疑问的神情瞬间爬上了孙可那俊俏的脸庞,这次她的直觉隐隐告诉他,自己的男友程泽,好像知晓了什么,怀疑着什么,却也在不确定地竭力思索着什么。

    “没事,我先去开会,你在办公室歇会,睡会也行,一会散会了我过来叫你”

    草率地叮嘱了两句自己的女友,程泽好像依旧在挣扎着什么,但随即甩甩头收住了心神,匆匆往局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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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对方想搞一些小动作,先生,想必您已经准备好对策了(日)”

    被魔鬼的曲线勾勒出的妖娆身段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木寺常人身后,通过其脸上的黑框眼镜,被黑色紧身衣裤包裹的身材显得更加干练和夸张。

    “对策?你说到哪去了,会发生的情

    况瞬息万变,如果需要给每种可能性都准备好对策的话,那才是最没对策的办法(日)”

    端起酒杯,木寺常人慢悠悠地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威士忌,冲身后的人缓缓说道。

    “可是您如此的决定,我担心是否会影响到山口那边的计划(日)”

    既然能用这种方式交流,那不用做任何的猜测,此刻就站在木寺常人背后的女人肯定拥有着极高的身份。

    “那边的计划实施多年,每次信息的传输都有着极高的安全性,clipper芯片如果能够轻易被破解,那我只能说这是天意了(日)”

    看似满嘴的轻松随意,但木寺常人那摄人心魄的目光还是投放到了那道倩影之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cia确实不是一个可靠的伙伴,不过事已至此,身不由己,他们都怎么称呼我来着?(日)”

    “老狐狸?(日)”

    “可真不像一句恭维的话(日)”

    话说到这儿,木寺常人俨然成了一名得到夸奖的孩子,那毫无忌惮的笑似乎让这死气沉沉的房间瞬间生机盎然。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之间都再熟悉不过了,不过想要最终制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些所谓复杂的斗法和设计,只不过是披上彼此思维外衣的最直接方法,要知道复杂是人为的,而简单才是一针见血的(日)”

    失笑过后的空洞令木寺常人喃喃自语了起来,此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心中那个一定能触及到的理想,突然之间变得飘忽不定又遥不可及。

    “是,先生(日)”

    察觉到对方的神态变化,那道倩影在低头应允了一声后随即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日)”

    突兀的声响像一条鸿沟横亘在了两人之间。。。倩影的身形一滞,随即带着疑问的神色转过身来。

    “我之前。。。身上的茶味很浓吗?(日)”

    “并不浓,先生,至少我闻不到(日)”

    “真是个狗鼻子(日)”

    在得到回答后,木寺常人随即一仰头,把自己的脖子和脑袋全都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靠垫之中。

    ~~~~~~~~~~~~~~~~~~~~~~~~

    sjz,市公安局,会议室。

    程泽本以为应该是一场规模不小的会议,可实际到场的人却连会议桌的周圈都没有坐满。为首的自然是刘成,其下坐着的除了局内七个处的处长,还有就是刑侦五个大队的队长、副队长。

    “会议召开的突然,各位也都辛苦了,事关紧急,下面我直接布置任务”

    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察觉到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在深更半夜的召集所有处长和队长开会。

    “bj方面阅兵在即,需要周边各县市警力抽调,我们局内除去保卫、后勤、行政科留守,其余全部科室干部明早五点局内集合,由我带队七点bj市局报道;刑侦大队所有人员明早六点局内集合,由娄阳带队八点bj市局刑侦处报道。要求统一服从安排,职责明确,行动有力,保障到位”

    虽然只是

    极其简单的任务布置,但刘成的话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震。要求如此紧迫地赶往bj参与阅兵保障相关工作,那说明一定出现了什么情况。。。这并不是无的放矢,要知道这是从sjz往bj输送警力,那么bj周围郊县、区市的警力肯定早就。。。

    “同志们不用对此次的任务有多余的想法,这只是咱们最高领导人交接后的第一次重大事件阅兵,不能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问题”

    刘成的解释稍稍安抚了一下在座所有人的情绪,都是从警多年的同志了,类似这样极其重大的任务,任谁都不可能失去敏锐的嗅觉。

    “有没有什么问题?”

    会议桌上一片静默,越重要越紧急的任务交代起来反而是最简单的,当然也是最容易不产生分歧达成一致的。

    “那好,所有人回去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准时集合”

    命令一下雷厉风行,还思索着什么的程泽不自觉地落在了离场众人的最后。

    “小程”

    就在会议室中还剩下两人的时候,刘成突然叫住了程泽。

    “刘局?”

    程泽不由得一愣,先是回头茫然地看了看依旧坐在那里的刘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前面,已经快步离开的娄阳背影。

    “宋成河的案子最后是小程你结的吧”

    刘成的话将程泽拉回的现实,一些莫名的想法突然把程泽弄成了丈二和尚,宋成河的案子?难道和这次的阅兵任务有关系?

    “额。。。是的刘局。。。”

    火石划动的刺啦声在安静的会议室中显得格外刺耳,只见刘成慢慢点了一颗烟,然后示意程泽又坐回了会议桌,杳杳的烟雾丝丝绕绕,很快将会议室内都氲上了一层烟草味。

    “这个案子就像是扎在肉里的一根刺,虽说结案是结案了,但这其中糅杂的理想化东西太多了”

    夹杂着烟草味的话语缓缓传进了程泽的耳朵里,就像之前一样,让人听着有些晦涩难懂。

    “这次出bj的任务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我需要你的帮忙,来拔掉这根刺”

    刘成的话语之间有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虽然程泽根本就没法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可是这其中的关联。。。”

    “没错,我也不确定这其中的关联,只是直觉告诉我中央这次的任务布置不会如此简单”

    “那您的意思是。。。?”

    看着刘成原本宽阔厚实的肩膀,程泽紧皱起了眉头。

    “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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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会议室外的门边墙内侧,借着顶上监控摄像头的死角站立着一个黑影。虽然在这个位置窃1听到会议室中的谈话有一些难度,但无疑这是最佳的地点,只要再往外多跨半个脚的距离,就会暴露在监控的视线范围之内。

    “。。。”

    直到屋内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黑影这才闪身回头,依旧完美躲避着所有的监控摄像,如同闲庭信步一样的在各个交错盲区之中溜了个一干二净。

话二十一 情债刺

    sjz的凌晨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和特别的人,当然和洛杉矶是根本不具备可比性的。

    破窝门外的马路上,一道飘忽的身影似乎就在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门口,也没见他手上有任何的东西,总之是右手刚刚接触到破旧的门把手,屋门就缓缓打开了。

    “情况怎样?”

    “虽然没有实际验证你的推断,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离十”

    随意将帽子扔到一边,借着屋内昏暗灯光映出的正是阿凉那张极具魅力,却让人有些看不真切的脸。

    “哦?”

    那双丹凤眼的眼角一抖,张子尘还是侧身先把阿凉让进了破窝内,然后关紧了房门。

    “不过有点新情况。。。”

    阿凉紧接着的话语打断了张子尘自顾自的沉思,虽然不论从神态还是语气上都听不出阿凉这话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但两人之间长久以来的默契告诉张子尘。。。应该出了不小的问题。

    “。。。”

    “你。。。你说什么?!”

    即便是张子尘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阿凉刚才的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错。。。”

    破窝之内顿时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有些发慌。

    “看来我们也需要去趟bj”

    沉默了许久,似乎也是思索了许久,张子尘才缓缓张口,接着那双精光四溢的丹凤眼便对上了坐在那里的阿凉。

    “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被限制出市了吧”

    “这不是有你在呢吗”

    “混过去?”

    “当然,正好我还有一个投名状呢”

    ~~~~~~~~~~~~~~~~~~~~~~~~

    啪!

    漆黑的屋内顿时被柔和的灯光所包围,神奇的斑斑点点可以扫清这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一切恐惧与污秽。

    站在门口的人先是仔细打量着客厅之内的每一个角落,此时屋内的每一个细节在他眼中都是被无限放大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这人才缓缓弯腰换上了门口的拖鞋,慢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了里面的卧室,当然是卧室内摆放着的那张小方桌。

    上面依旧只有一个托盘,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水杯,除此之外卧室之内的每一个角落的细节末梢也都显示着这人离开时的模样。

    好像在享受这凌晨之中难得的静谧美好,人影并不急于触摸方桌的边边角角,而是伫立在一旁又足足呆了五分钟。

    “。。。”

    终于,人影也熬不住内心的悸动,总算是将手摁到了方桌侧面的木板之上,在摸索了一阵之后只见他轻轻一用力。

    咔哒。。。

    方桌侧面的木板竟然如同一个安装在扭簧之上的机关,无声又轻易地弹开了。与此同时,沿着侧板的上沿,带出了一条极细的金属线,细到如果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甚至根本就看不到。

    人影抻着金属线,另一只手轻轻按了一下桌面边角,只见整张桌面顿时翻转而起,那本应该放在上面的托盘瞬间被一整张展开的复杂图纸所代替。

    似乎到现在才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人影一边卷扯着金属线,一边仔细打量着图纸内的每一个细节。

    “嗯?。。。”

    随着人影一声轻呼,他手中的动作顿时戛然而止,因为他赫然看到那个金属丝末端连接着的感应器,竟然前后的朝向和自己离开时摆放的位置掉了个个。。。

    人影又足足呆滞了三十秒。。。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走的时候太匆忙弄错了?还是。。。瞬间席满大脑的想法让人影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滴滴。。。滴滴。。。

    不偏不倚,正巧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绝对安静的屋内,响起了刺耳的闹铃声。

    “妈的”

    骤然响起的声音惹来人影的一顿咒骂,这会儿他再也顾不上思索多余的问题,只得将手中的装置扔进了方桌,然后快速卷起了图纸。

    ~~~~~~~~~~~~~~~~~~~~~~~~

    家庭好像是一个普通而又神圣的名词,不知道创造者当时是出于何种感想发明了这个词汇,这简简单单两个字组成的东西几乎涵盖了一个人从头到尾的一生,甚至可以看做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但不出任何意外的是,家庭就如同社会一样,脆弱起来就如同一触就破的泡沫,除了落下满地的渍迹之外,只有湮灭在这大千世界之中。

    每一个家庭中都有一颗顶梁柱,顶梁柱在,遮风避雨,顶梁柱不在,那么这个家庭就会瞬间崩塌,毁灭。

    这已经是张亚希记不清自己母亲第多少个以泪洗面的日子了,自从那个噩耗被无情地传到这个家里,这个家就已经不能再算作家了。。。当然张亚希也没有好到哪去,此刻他根本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去安慰安慰自己的妈妈,甚至安慰安慰自己。

    那个陪自己走过了二十年的男人,也是自己屈服了二十年的男人就这样突然地消失了,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哪怕自己再有一百年的光阴,在所有漫长的时光中也再不会有半点这个男人的影子。

    生命怎么就他妈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一个昨天还生活在一起的人就这样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张亚希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脑中的想法,也控制不住不去想这梦魇一样的事实,当然。。。更控制不住早就流干过无数次的泪水。

    “为。。。为什么。。。”

    拥有着的很少有人知道感恩和珍惜,可当这早就融化在自己生命中的人突然消逝了,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张亚希喃喃的声音颤抖地根本分辨不出任何的语句,但也却一直单调地重复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最后还要和爸爸吵架。。。为什么最后自己没有再多看爸爸一眼。。。为什么最后自己让爸爸带着那么大的失望离去。。。为什么。。。为什么。

    有太多的为什么和太多的后悔,张亚希甚至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每一个因为不想和爸爸呆在一起而逃避的瞬间,每一段能陪在爸爸身边却因为自己毫无意义的事由而放弃的时光,每一次因为自己叛逆而对爸爸刻意的躲避。。。如果能把这些时光统统都换回来的话,自己愿意付出一切。。。

    可现实就是这样,那些刻骨铭心的懊悔总有太多的为什么和我不该。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真正能做到珍惜着自己心中所爱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个。

    一个人的成长往往就在此刻悄然而至,有的人长大成人

    可能需要几年,几十年的光阴,但有的人往往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只不过是所付出的代价多少而已。

    成长的代价是所欠下的情债,这一根可能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刺深深扎进了张亚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谁也不会知道它会疯狂地野蛮生长荆棘遍地,还是被心口滴下的血所融化消释。

    “亚。。。亚希。。。”

    亚希妈妈拖着濒临崩溃的身体缓步移到了儿子的房间中,当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张亚希,泪水再次从这个可怜的女人脸上滑落。

    “妈。。。”

    似乎是瞬间回过了心神的张亚希急忙起身把门口摇摇欲坠的妈妈搂到了怀里。这个家里之前只有一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现在这个家里同样也只有一个男人,只不过他才刚刚二十岁。

    “孩子。。。虽然你爸爸。。。你爸爸他不在了。。。但最起码,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

    哽咽的话语连不成完整的句子,亚希妈妈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反而安慰起了自己的孩子。毕竟不论在何时,母亲眼中的孩子,始终都是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妈,你放心吧,有我在呢,以后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靠在坚实的臂弯里,亚希妈妈也不由得怔怔地打量起了搂着自己的儿子。

    “亚希,学你可一定要上。。。”

    “妈,我报了警校,以后我想当一名人民警察”

    ~~~~~~~~~~~~~~~~~~~~~~~~

    bj,西草市东街,九十二号院。

    杂乱的出租屋内依旧杯盘狼藉,但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依然有一块很扎眼的地方。其实说是扎眼,倒不如说这块地方和屋内整体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简单的桌子之上孤零零地摆着一个展开的手提箱,箱内是一个宽屏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哲立坐在桌前这会儿正攥着右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妈的。。。妈的。。。妈的。。。该死的要是敢耍老子,老子直接杀到日本去(英)”

    几乎要用牙把自己的嘴唇咬破,哲立从李安东那回来后就一直处在低吼暴怒的边缘。

    当墙上的时钟四点刚过,窗外几乎都能看到初露的晨曦,但哲立的电脑屏幕之上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画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操!!!(英)”

    最后的一丝耐性终于被消磨殆尽,哲立再也保持不了以往的情绪和态度,只见他从自己兜里抄出手机,作势就要拨通里面唯一储存的号码。

    叮。。。

    几乎就在哲立要冲电话开启咆哮的同时,那维持了n个小时原样的电脑屏幕终于飞来了一封邮件。。。

    “你很幸运拯救了你自己(英)”

    只见哲立飞快地点开邮件然后迅速从头浏览至尾,他的双眼就如同一台扫描仪一样,将邮件之中的所有信息迅速录入了自己的大脑。对于训练有素的cia特工来说,辨别邮件之中的内容并不是困难的事,况且这邮件的相关内容早就种在自己脑里好几年了。

    仅仅三分钟后,哲立又从兜里拿出了另外一个电话,连目光都没有从屏幕移开,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安东尼,过来开工(英)”

话二十二 民之所向

    bj由于阅兵期间的管制,各种交通方式都要受到严格的检查,除此之外各类媒体、网络、实体传媒渠道,甚至连包裹都要受到严格的管控。这并不是说中国要多么闭塞地自娱自乐,而是潜伏在这个国家之中,别有居心的人和势力实在太多,甚至这个数量已经庞大到了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步。

    战争向来是一场嘴上爽快,脑中简单,现实残忍的游戏,它并不是说简简单单打两场嘴仗就能修缮的断壁残垣,而是真真切切需要付出鲜血与生命的绞肉机,哪怕只有一个生命的消逝,这个基点会在整个社会和整个国家中无限辐射出一把匕首。当悬在一个社会上空的锥心之刃不堪重负,那么它们自然会轰然而下,戳破这个社会,毁灭这个国家。。。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甚至对于我们两代、三代的人已经远离战火的洗礼好久了,或许早些时候我们还能心怀感恩地去拥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但时间一久,总有变味的群体,变味的人和变味的良心,他们本意并不是想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社会造成何种的伤害,而是他们狭隘的大局观和意识观不仅偏激片面,而且极容易受人蛊惑,躲在看似遮风避雨的虚拟环境里吹毛求疵,听着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传播着威胁论,打着言论自由的幌子说着不负责任的话,殊不知我们的国家、军队、社会发展地是多么小心翼翼,举步维艰,每个人身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得来的是多么辛苦不易。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拥有一颗中国心,每一颗中国心的出发点全部都是最善意的想法。我们内部是有问题,这是不可回避的现状,但纵观整个世界,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政党,哪一个社会在发展的过程中没有类似的问题呢?难能可贵的是,我们还拥有着改正问题的决心,不说割腕断骨,最起码也是决心坚定。

    所以每一名民众最好的身份是监督者,拿着监督的戒尺,身穿制度的保护,相信养育我们的国家,抱成铁桶一个,待到我们真正强大之时,那么整个民族自然立于世界之巅。

    时间是不会等人的,光阴也只会匆匆而过,然而眼下的事情只能交由眼下去办,或好或坏那必然会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事应在人为向来不由天意。

    ~~~~~~~~~~~~~~~~~~~~~~~~

    bj,bjjq。

    现在的夜相比于十二月还是短了许多,孔曲感觉自己只是在窗前站了个把小时,有些刺眼的阳光就从远处高层建筑的缝隙之中偷瞄了出来。

    咚咚咚。。。

    “进来”

    一长两短的敲门声之后,梅杰的身影顿时沐浴在了屋内的阳光之中。

    “情况怎样”

    “报告部长,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可想而知梅杰肩上的重担以及那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但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脸上、身上、每一个表情上、神态上察觉出分毫。

    “总之。。。一切小心”

    虽然经历过太多次的明争暗斗,但每每到了帷幕拉起之时,孔曲依然都无法掩盖震荡心灵的交锋,这是俨然就是一场战争,一场可能不见战火却也硝烟弥漫的战争。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尤其是对这个国家最精锐的保卫组织,中南虎而言,毫无保留相信的意义大于滋生

    出的半点怀疑。

    “是,部长”

    梅杰自然知道孔曲指的是什么,但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得失,哪怕安危都不足挂齿。任你什么鬼魅魍魉,只要你欺压到了这个国家的头上,那么很抱歉,即便是渺小到个人的渺小之火,也足以燎原将其烧回原形,这就是军人的血性。

    ~~~~~~~~~~~~~~~~~~~~~~~~

    “小可,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程泽昨天一晚上没有合眼,那种盘旋的疑问让他根本进入不了哪怕最浅层次的睡眠。这也是程泽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觉自己大脑快要炸了。

    “嗯?什么?”

    同样是市刑侦一大队的孙可自然也在调动之列,其实她从昨晚就察觉到了程泽的不对劲,只不过孙可很聪明的没有去打扰和询问,只是默默地陪在对方身边。

    “昨天看完电影,在回局里之前,我记着好像你想说什么来着”

    就像是一根回忆的曲别针,程泽的话穿插着孙可的回忆瞬间撞在了那紧皱的眉头之间。

    “唔。。。哦哦,其实也没什么。。。”

    嘴上说着没什么,但程泽又怎会看不出来对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是。。。”

    “是什么,小可?”

    “只不过是我的感觉。。。”

    听到孙可这么一说程泽不由得一愣,顿时想起了两人在电影院时遇到的一些怪异情况。

    “哎呀,不是说的在电影院里的事”

    只是看着程泽变化的表情,孙可便把对方心中所想猜了个大概。

    “是。。。娄队”

    “?!”

    就当孙可话音的最后两字一落下,心脏猛然一下的颤动险些让程泽脑中氤氲的话语脱口而出。

    “十四次,在最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娄队接了十四次的快递,而且大部分快递都声称是修理自行车的零件;昨天咱们送娄队回家,在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唯一一辆停放在楼道里,似乎并没出任何问题的大二八;昨晚在回局里的路上,娄队说自行车的轮毂和闸线都坏了,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那辆大二八上所有的轮毂几乎都是崭新的,而且左右闸的闸线也根本没坏”

    娄阳对程泽的意义无需多言,孙可自然不会把不负责任的推论武断地抛给自己的男友,况且自己也在娄阳手下当了多年的兵,说到底,那些不可能的结论似乎对于娄队这个形象来说,也是种亵渎。

    顿时车厢之内一片寂静。。。程泽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此刻就像是跳帧播放的默片。

    车厢内其余的人也基本都是调动使命在身的同事们,严肃和紧张写满了每个人的心事。但好像除了这两位坐在程泽和孙可身后的人,即便其中一人在假寐,但从那双丹凤眼中泄露出的精光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

    bj,tam广场。

    阅兵的前期工作俨然已经紧张有序地展开了,原本还略显空旷的广场之上也有了些红红绿绿的装饰。格外晴朗的天空之上没有一丝云,但就是这样的天气竟让人觉

    得有些压抑地难受。

    在眼下的时代中,爱国情怀似乎早就脱离了潮流,成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奢侈品。以往被老一辈人挂在嘴边的时髦词汇,现在也只能借着那些特定的事件偶尔浮现在年轻一代的朋友圈里。

    但无论怎样,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不会错过这个国家的阅兵仪式,极强的爱国情怀和国家荣誉感会在每一个极具铁血一般纪律的方阵中无声地绽放。

    所有人都在期待几天后会有一场怎样极具震撼力的阅兵式在这个广场上展开,因为这次不光光是我们自己国家军事力量的展示,更有世界上许多爱好和平的国家前来助阵。毫无异议,这场盛大的阅兵仪式将是极具历史意义和全球影响力的。

    ~~~~~~~~~~~~~~~~~~~~~~~~

    bj,znh。

    房间之内茶香袅袅,红茶特殊的香味不一会就将难得闲暇下来的办公室氤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来尝一尝,难得我还能摆弄摆弄这些茶具”

    孔曲对面的座位上,坐着维安部的直接领导人,不过和正襟危坐的孔部长不一样,对面这位不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极其随和自然。

    “对于。。。”

    即便沉稳早就成了孔曲的代名词,可眼下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是根本无心看一眼面前的茶杯。

    “哎,先尝尝这大红袍”

    孔曲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对面倾泻而出的茶水打断了,那瞬间扑到鼻子底下的茶香也稍稍冲淡了些堵心的急迫。

    “谢谢”

    举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落口无尽的茗香随着孔曲叹出的那口气踪影皆无。

    “这茶怎样?”

    “嗯,当然是最顶级的”

    似乎并没有在意对方的任何举动和表情,坐在对面的人只是微微一笑,也端起自己的茶杯慢饮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很默契地望着面前飘起的茶雾,沉默了许久。

    “那棵古茶树,还是尽早把它保护起来的好,况且采摘起来还很危险,在我看,这些街边买来的大红袍,喝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突然之间,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狠狠撩拨了孔曲紧绷的神经,只见他猛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对面那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本来窗外还是一片未到黎明的夜,包裹着夜空也横亘在两人之间。但就是这两句淡淡的话,突然在孔曲胸腔之内点燃了一团熊熊的火焰。

    “行事要谨记民之所向,小事可以你忙一忙,我忙一忙,可但凡是这个国家的大事,就算把咱们这些个老骨头累断了腰又能添下几块砖瓦。站在国家大事的面前,每一个人的努力意义都是一样的,就像这杯大红袍,难道不解渴吗”

    坐在对面的人也适时地没有再多言,而是又笑着拿起了茶壶,再次将孔曲面前的茶杯斟满了茶水。

    “所以很多的选择,看着如果无从下手,那就时刻告诫自己,忘掉我的选择,忘掉你的选择,更要忘掉那些想当然的选择。只需要简单地记住我们的选择,所有人的选择,问题每次都会迎刃而解”

    简单的话语越说,孔曲眼中的精光越盛,反而是坐在对面的那位,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还有,话说回来老孔,你有多久没有坐过地铁了?”

话二十三 消释

    “感谢弟兄们的支持”

    眼下的工作已经到了恨不得真把一个同志生生撕开当俩人用的地步了,bj市局刑侦处何处长用力晃动着娄阳的手,根本连多余客套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引领着所有sjz支援来的同志,进了会议室。

    “何处您别客气,赶紧安排工作吧”

    所有人都清楚现在时间十万火急,整体紧张起来的气氛撩拨着每个人的神经。何处冲娄阳点了点头,又示意了一下众人的座位,接着疾步上台,开了所有的投影设备。

    “各位弟兄们,别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阅兵的前期大规模排查已经全部落实到位。需要强调的是,在阅兵当天由于以阅兵场为中心的一公里直径范围需配备大量警力人员,对于在一公里范围外,三公里范围内的区域则需要周边支援的同志们负担,针对咱们sjz市局同志们具体的地标位置,大家可以看图”

    何处用手指着身后大屏幕上几乎精细到道路地标的地图,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安排。

    “范围、人员配备建议采用合理比例。。。道路、街道。。。”

    广场南侧正阳门往南,天坛路往北,卡在煤市街南延至前门大街和前门东路之间的一大块长条区域又被划分成了十三块小区域,其中商业建筑、住宅区域、学校医院,连横穿的地铁线路沿线建筑都被标示地一清二楚。甚至在每个建筑标示旁边都标示了公安部的评识等级,其中详细的资料和建筑图都可以细分来看。

    “大体的安排就是这样,至于具体的分工娄阳队长你直接负责,咱们sjz的弟兄们人多,这间会议室就当做临时办公地点。所有的相关资料都在硬盘之中,屋里的设施随便使用,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可以看得出来,何处连喊半个字废话的功夫都没有,也正是这样风雨欲来的气氛再次拉紧了会议室内每个人的神经。

    “请领导放心,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具体分工只形成文字上报即可,辛苦”

    孙可只觉得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台上的何处瞬间就变成了娄队。。。这也就意味着,属于sjz市局的特殊任务开始了。。。

    “咱们一共来了六十七人,针对这片儿的十三个地方来说刚好足够。每个划分出来的区域分配五人,我和小程作为机动人员一首一尾相互照应,一旦在这期间真的出现问题,我们也不至于形成明显的破绽口,大家没意见吧?”

    想必是在何处安排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相关的打算,娄阳双眼扫过会议桌上在座的每一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双眼稍微有些发直的程泽身上。

    “如果没意见的话,这片儿的所有资料都要打印出来五份,确保每个区域的每个同志人手一份,其次要熟悉整体的建筑布局以及道路交通规划,至于人员分配,小程你来负责”

    。。。就像是走满了弦的时钟,走到程泽的位置上,突然漏掉了一拍。。。

    “喂。。。娄队和你说话呢。。。”

    孙可在一旁足足用手肘提醒了三四下,这才把程泽撞了回来。

    “哦。。。是。。。是娄队”

    ~~~~~~~~~~~~~~~~~~~~~~~~

    云起云落又是悠闲的一天,在bj市的大街小巷之内找不到丝毫紧张的气氛,反而到处充值着和谐的喜气洋洋。

    所有的交通运行,商家的运转营业,人们的作息规律,除了需要配合一系列的检查之外,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广场周边的主要街道依旧人来人往,只不过临近阅兵庆典,街道上的外国人也多了起来,当然哲立也是这众多行人中的一位。他还是那身扔进人堆就看不着的打扮,

    带着廉价的墨镜,提着廉价的黑提包,好似漫无目的却又格外熟悉地穿梭在每条大街小巷之中。

    天平商务、上林青年旅社、远东饭店、1920美术馆、湖广会馆、虎坊路百货、天桥民俗图书馆、自然博物馆、古龙宾馆、金霖酒店、天鼎购物、民艺博物馆、崇文剧场、新世界百货。那条走过无数次的路线周边所有可以自助寄存物品的地方都有过哲立的身影,虽然他每次只是不留痕迹地打开一个寄存柜,将手中的提包寄存,但当他每到另一个寄存点的时候,手中又会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提包。

    终于,当哲立从新世界百货出来以后,再也没有披起那副看似随意的伪装,而是满身疲惫地双手揣着兜,沿着熟悉的路线,迈着熟悉的步伐,再一次用脚步在心里丈量和测算了起来。

    长久以来的谋划加上无数次地实际测算,似乎这越是临近紧要的关头,全身上下的防备反而越松懈了起来。

    事已至此,周密严备,这个完整的计划不会因为一两个突发的意外而完全走入不同的发展方向,甚至也根本不会有意外的发生,这就是cia做事风格。你只要继续扮演好钟表里的那个精密的零件,按照起初器械的设定,按部就班地走完那个毫无破绽和遗漏的轮回就好。

    “哎。。。”

    哲立站在西草市东街的路边呆呆地望着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火烧云,手中拿着的冰淇淋也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

    自己竟然已经孤独地数了北京和肯塔基的一千八百六十个凌晨,五年的时间就这样从自己的小公主生命里缓缓流走。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了什么模样,在哪里上学,有没有男朋友,甚至都不知道她还喜不喜欢吃这个味道的冰淇淋。。。

    时光可以弥补但光阴已然不再,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但愿在她们那些没有自己的日子,也过得充实精彩吧。

    ~~~~~~~~~~~~~~~~~~~~~~~~

    “要是没猜错的话,您一定是军人吧?”

    并不拥挤的地铁车厢之内,一个身材已经发福的中年男人斜着身子,冲身边的人小声问道。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已经足够引起周围乘客的注意。

    “是啊老弟,以前当过兵?”

    旁边的人笑眯眯地转过脸去,一边回应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发福中年男人。

    “原52874部队,坦克第一师坦克三团,三中队九分队,张立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立国的双眼一亮,迅速报出了早就烂在心里的番号,接着将手毕恭毕敬地伸了出去。

    “老牌的部队了,当时52874坦克一师可出了不少的人才”

    其实自打上车,张立国一眼就看了出来对方的军人身份,和自己身上还残存着的些许军人痕迹不同,这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不论是站立、走路、仪容仪表依旧还是完完全全的军人做派;再加上自己报了原部队番号对方依旧笑而不语,很明显他的身份要么是极其保密的,要么就大得吓人。

    “首长好”

    “我叫孔曲,都是战友,不用客气”

    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字,张立国先是一愣,迅速在脑中搜索了一遍这个名字,孔曲。。。没听过也没在哪儿见过啊,新闻?报纸?新闻联播?没有啊。。。没有任何的印象。

    但这并不影响张立国心中的激动,军人之间的做派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虽然自己没听过对方的名字,但这最直观的感受是不会说谎的。

    两人之间才寥寥几句的对话,就如同掀起了一阵风暴,几乎整节车厢行人的注意力全部被拽了过来。

    “您这是视察工作?”

    不过要说最激动的还是张立国了,军人之间的战友情这自不必多说,主要是自己现在和首长坐在同一个座位上还握了手。。。这回家以后最起码手是不能洗了。

    这会儿车厢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孔曲身上,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戏码最起码出乎了整节车厢人们的预料。

    “这不是阅兵限号吗,地铁代步也挺好的”

    对于这个国家的上位者来说,民众除了对少数人抱着崇敬的心态之外,对待其余人只有礼节性的距离和冷漠。这倒不能说是这个社会的风气,而是这么多年来的实际情况使然。但孔曲的这句话瞬间就拉进了自己和所有人之间的距离,国家政策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待遇。

    不说别的还好,刚刚听到阅兵这两个字,张立国更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直直地挺着腰板儿,腆着肚子就差要手舞足蹈了。

    “这回咱这个阅兵,那可真是不来呆了嘿,可以说是万国来朝了,纪念抗战胜利!要我说早就该纪念,不仅让小日本看看,也让那些个对咱们带着有色眼镜的人看看,咱们现在有多强大,咱们现在有多么得道多助。当年一穷二白尚且破你王者之师,现在全部现代化的装备,谁要是还想欺负咱,哼,姥姥!”

    这回不仅是孔曲,车厢内的所有人全部跟着乐了出来,有时候这些大实话在心里压久了,一旦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也挺得劲儿的。

    “借回咱借阅兵,我和你嗦啊,那来的国家可是海了去了,普京可是都跟咱这儿站队来了,但是借阅兵式,全世界还得看咱中国的”

    “哎呀,我同意这姐姐说的,不是我当着领导瞎白活啥啊,只要咱国家的阅兵,哎,你只要往那现场一站,我和你说,那就刚刚的人生正儿八经没白活”

    “没错没错,我们这回就准备现场去看”

    “。。。”

    好像点燃了一团火焰,车厢之内天南地北,从老到少从男到女全都热情高涨了起来,以至于孔曲坐在座位上想张口都插不上话。

    “当着领导我多问一句啊,这回阅兵这么多外国的军队过来,咱这整体的安保工作没问题吧”

    坐在孔曲对面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男子不失时机又一脸关切地问道。

    “老弟,你得把那个‘吧’字儿去了,别看来的外国人,外国媒体多,可这是哪儿,咱这是bj!就不说政府的周密安排,朝阳群众知道吗,那是有咱bj群众,乃至全国群众作为基础的最庞大组织,是根本不可能让咱家客厅里头出一点问题的!”

    再一次没给孔曲说话的机会,张立国接过对面的话茬依旧是一脸自信和骄傲地炫耀着。

    “叔叔你放心,我是育英小学六年级一班的班长,也是我们年级的大队委。我们学校所有的同学全部都自发加入了志愿者的队伍,随时准备着为大阅兵服务,为所有人服务”

    “我们家的那个老头子早年时候参加过平津战役,虽然人早就不在了,但他生前一直叨念着说,说他的部队,说他的那些个战友,那些个为共和国牺牲的同志们都保佑着这个国家呢,让我就放心地享福吧”

    “。。。”

    孔曲依旧未发一言地坐在座位上,只不过这次他的眼眶已经稍显湿润了。

    地铁走走停停,就像是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当这满载着炙热的车厢缓缓降速的时候,孔曲也缓缓站起身来。

    “能和你们乘坐同一班地铁,是我的荣幸”

    孔曲的目光再次划过每个人的脸庞,那是希望之色,那是饱怀着炙热情感的团结一心,那是完全绽放的明日之花,将那些什么所谓的冰冷人情世故消释一空,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消释一空。

话二十四 燃魂(一)

    睡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之一,和其余的美好一样,睡眠也是当拥有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以为意;而一旦失去了这种习以为常,才会回味过来,那丢失的是多么美好。

    木寺常人依旧是那身得体的西服和名贵的领带,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迷糊了,想不清楚自己究竟窝在这沙发里多久了。

    可能真等自己想不清楚的时候,就能睡着了吧。

    复制成无数句的单调话语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在木寺常人的脑海中盘旋。有时候人真的是一个奇妙的物种,显露在外受万人观摩的是一种常性的姿态,而隐藏在内心的却是一种更为久远复杂的感情波动。

    表面无事,可能这世界会永久的天下太平,若一旦有不受控制的内心显露,纷争和矛盾自会撕露那粉饰的太平。

    “先生,您该休息了(日)”

    一个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截断了木寺常人所有的臆想,当他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刚才已经处在浅层次的睡眠了。

    “唔,确实是该休息了(日)”

    “您还在考虑那件事吗?(日)”

    木寺常人温暖的目光先是在对面那道倩影之上停留了几秒,但似乎对对方的问题并没有几分的兴趣,转而只是笑了笑,又将目光移开了。

    “你觉得张子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日)”

    听到这,反倒是那道倩影不由得一愣,但可能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她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

    “想必您已早有判断了(日)”

    “唔,真是个聪明的回答,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日)”

    就像炽烈的阳光突然射穿了乌云,本来倦意十足的木寺常人此刻也兴趣盎然地打量着对方。

    “我认为他始终不会受我们的控制,还是先行除掉更为稳妥(日)”

    “我可不可以看做这是对张子尘肯定的评价?(日)”

    “当然先生(日)”

    “看来你似乎并不认为我能控制张子尘(日)”

    不知为何,刚才还很温暖的眼神温度陡然下降,但同样也只是一瞬间,木寺常人又恢复成了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一颗被弃在棋盘之上的棋子而已,对于执棋者来说,这颗不分阵营的棋子,拉拢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最后将军的一步(日)”

    窗外的风顿时呼啸,沿着保密性极好的窗户,再到雍容华贵的屋里,就只剩柔弱到充耳不闻的呻吟了。

    “但是您这么多年的。。。(日)”

    “事在谋而不在成,只要确保你所有的助力都在帮你不偏离原来的道路就可以了,结果吗,总有一天会得到的(日)”

    木寺常人再次躺在了沙发靠垫之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cia啊cia,难道就没人知道赤军那伙人就是一堆笑话吗?

    ~~~~~~~~~~~~~~~~~~~~~~~~

    “军儿?哎,军儿!”

    刚散会正在盯着投影仪上地图愣神的华军,突然被肩膀上的力道吓了一跳。

    “一早上也没见你说话,怎么了这是,紧张啊?”

    李洋从侧面把脑袋探了出来,一脸关切又好笑地盯着华军说道。

    “啊不是,洋哥你也知道,我进队以来这是遇见过的最大的事儿了,难免心里没底。。。心里没底。。。”

    就像是被大人看穿了心事的小孩一样,华军顿时涨红脸,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哎呦哎呦

    ,看你平时吹的挺牛的,怎么一到事儿跟前就缩脑袋了,我和你说啊,你就按部就班的,照着娄队的吩咐踏踏实实的。后续的事儿,你看着吧,绝对处里就直接立功了,那个人评级啊调动啊什么的事儿那还不是由着咱挑。哎军儿,我怎么听着你声音那么别扭呢,上火不舒服还是感冒了”

    憋了一路了,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闲可以瞎侃缓解压力的时候,李洋就差吹得忘乎所以了,直到最后才挑起眉毛,疑惑地问着华军。

    “啊。。。啊那个。。。”

    “告诉你喝水了,就是不喝,本来所有人的压力都大,真到了顾不上的时候,那你这还不得累趴下”

    一瓶水卡着最恰当的时机,从后面递到了捏着嗓子正一脸尴尬的华军面前。

    “刚哥这话可说得没错,眼下可是硬仗,赶紧的吧”

    李洋再次轻描淡写地扫了熊刚和华军一眼,立马起身去准备自己的工作材料了。

    毕竟这块区域在地图上看起来虽然不大,交叉的道路也并不复杂,但要真是说想隐藏点什么情况,那还真是千千万万件都能藏个滴水不漏。所以这看似按部就班的工作,实际上充满了变数,而且满是不怀好意的变数。

    ~~~~~~~~~~~~~~~~~~~~~~~~

    当最初的那抹晨曦刚露,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在翘首以盼的日子终于在缓缓拉升的帷幕之后光芒涌现。这天,几乎全国各地的家家户户都早早打开了电视,只为了能目睹或者重温一下那峥嵘岁月里的雄雄民族魂。对于早就守候在bj,这颗国家心脏里的人们,更是有幸能够亲眼目睹,亲身体验这席卷世界的中华民族自豪感。

    当所有人都在感受bj美好,中国美好,中华民族美好的同时,还有千万的警务人员、武警干事、辅助人员在时刻维系着这如同泰山一般的压力。蜂拥而至的人群几乎将真空地带以外的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带有电子屏幕设备的地标建筑物上都在进行着阅兵式直播,供路上驻足的人们观看。

    正阳门以南,sjz市刑侦大队区域范围在经过两天的大范围突击检查排除之外,已经扫除了所有存疑的地点、人物、事件,同时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准备好了完善的应对方案,所有可以运转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bj,dcq,新世界百货,物品自动寄存区域。

    哲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这里,当然手上还多了那个他之前寄存在这里的黑色提包。依旧是那副不着急不着慌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的端倪,即便是逆着驻足围观的人群往西南方向悠哉而去,也没有引起身边的任何注意。

    ~~~~~~~~~~~~~~~~~~~~~~~~

    bj,bjjq,战略情报处。

    巨大的电子屏幕之上,天网系统正在迅速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次又一次地锁定着几个目标身影,之后复杂的人像分析和数据分析几乎在毫秒之间就完成了所有的信息比对。

    “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这点手段”

    梅杰眯着眼站在分析主机身后,一脸鄙夷地看着每条蹦出来的分析数据,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不急,只要等他们的狐狸尾巴露出来,狠狠踩住就好了”

    孔曲那如同利剑一样锋利的双眼同样在跟着飞奔而出的各项数据进行着辨别分析。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犹豫和踌躇,反而那股无与伦比的自信和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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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直以为忙成一锅粥这句话是句多么不贴切的形容,但眼下bj市局刑侦处会议一室内的情形已经不能用忙成一锅粥来形容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忙成了一锅浆糊,粘稠得根本搅不动分毫。

    “所有人!再给我仔仔细细看一遍自己的责任区域!”

    即便是保持了几十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在会议室内所有人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的倦意和放松,反而那抖擞的责任感充斥着每个人的大脑。

    “我只说一遍,所有人都别掉链子,行动!”

    随着娄阳的一声令下,sjz市局刑侦大队所有成员齐整而出,带着那似乎与生俱来的荣誉感与责任感迅速奔向了自己那一块块小小的战场。

    “娄队。。。”就在娄阳最后要迈出步伐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声音生生将其的动作打断了。

    “嗯?”

    娄阳刚一回头,对上的便是程泽那双写满了深意的双眼,是疑问?是叹息?是。。。总之娄阳能从对方的双眼之中看出无数种情绪,但却不明白,到底哪种情绪才是最真实的。

    “怎么了?”

    “没事。。。没事。。。”

    “那就赶紧行动,守住自己的岗位,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可眼下的形式确实刻不容缓,娄阳没时间也没心思再去揣摩自己这个得意弟子的心思,只是慌忙叮嘱了两句后,压上了自己帽子,迅速走了出去。

    就在娄阳转身出去的一刹那,程泽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了,好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击中了一样,依旧呆呆地矗在原地,眼眶不自觉地稍稍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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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还来得及吗?(英)”

    看着刚刚进门卸下黑色提包的哲立,李安东是满脸的焦急和不安,双手已经紧张到有些稍稍地颤抖。

    一边将十四个清一色的黑色提包慢慢码在客厅的地板上,哲立一边拿眼瞟了瞟旁边慌作一团的李安东。

    “足够富裕(英)”

    就在言语之间,哲立迅速拉开了每一个提包的拉链,接着将里面按数字包裹好的金属零件整齐地排列开来。

    “管口在沙发下面,去弄出来(英)”

    “。。。好。。。好(英)”

    李安东胡乱地扒开堆放在沙发周围的垃圾,双膝跪地,费劲地从沙发下面拽出两段足有一米长的管口。

    管口周身上下被软泡沫塑料缠的死死的,如果这会儿有耐心还好说,可一旦手忙脚乱起来,反而这泡沫塑料就越缠越死。

    “妈的(英)”

    咣当!!!

    紧接着咒骂的就是一声巨大的声响,李安东手上一个没拿稳,其中一根刚拆好包装的管口就直直地拍在了地上。。。再加上本来小区就老旧,这里里外外的回声此刻显得是更加刺耳。

    “操尼玛的废物,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送你走?!(英)”

    ~~~~~~~~~~~~~~~~~~~~~~~~

    “嗯?”

    又是那种下意识地反应,孙可猛然回身打量着身后的楼层建筑,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眼下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忽视,即便是来自于自己那说不清楚的直觉。

    这块片区之内的人流量依旧不少,孙可丝毫不敢怠慢地转动着双眼可还是一无所获。

    “不行!必须要去看看”

    刚拿定注意正要迈出第一步,一只手突然攀上了孙可的肩膀。

话二十五 燃魂(二)

    房间之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足足五分钟过后,哲立的手上才有了动作。

    “抱。。。抱歉(英)”

    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大的劫难,李安东全身上下几乎都被刚才那一刹那奔涌而出的冷汗给浸透了。

    “加快!(英)”

    现在外部的形式不明,本来按部就班的步骤必须要抓紧,如果不是自己还得再用这个废物,李安东恨不得马上就崩了这个废物。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务,那么自己的家。。。肯塔基。。。还有小公主。。。

    哲立侧脸耳根下跳出的青筋让李安东看得有些触目惊心,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赶紧完成自己的任务。

    只见一颗颗螺丝在哲立的手上就如同跳舞一般,本来那么多冗杂的零部件,只是经过哲立手上魔术的一变,瞬间就组装到了一起。两脚架、中心连杆、圆形座钣、横托架顿时在刚才庞大的零件堆中慢慢站立了起来。

    “这是m224?(英)”

    “嗯,单管射速太低,特地改良成双管,不过机会也只多出一次而已(英)”

    双手之上依旧冷静从容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哲立冷冷地撇了一眼旁边的李安东。

    “还有,拿出你搞女人一半的本事来,别和垃圾一样(英)”

    ~~~~~~~~~~~~~~~~~~~~~~~~

    “嗯?!”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和动作,孙可一摁肩膀上的手,作势擒拿的功夫就要上了。

    “小可是我!”

    只觉得身后同样是力道往前一递,孙可双臂的功夫被卸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程泽?!”

    “嗯”

    “你这是干嘛?怎么不在你的片区?”

    显然对出现在自己片区的程泽一头雾水,但孙可言语之上还是焦急了起来。

    “你这是擅离职守,赶紧回你的片区,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的。。。”

    但孙可的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之间意识到,程泽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就在孙可愣神的一刹那,程泽迅速牵起了对方的手,接着用近乎命令一样的口吻说道。

    “我要去查一件事,我的片区你帮我盯一下”

    这句话一出就如同电闪雷鸣一样,直接让孙可僵在了原地,去查事情?查什么事情?眼下有什么事情能比保障阅兵还重要?!而且自己负责的区域还不管了,要是真出现了哪怕一丁点的差错,这很可能就是不可挽回的后果。。。

    “小可,相信我,帮我”

    似乎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程泽紧接着右手揽上孙可的后脑勺,往自己的跟前一递。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孙可的额头上。

    “可。。。”

    终于还是没再给孙可一秒钟回神的功夫,程泽迅速朝着西南方向飞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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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hsd哥伦比亚特区,宾夕法尼亚大道,白宫。

    此时正在美国进行国事访问的zyjw办公厅主任已经完成了记者发布会,此刻正从北门廊缓步而出,已经守候在门口的美国副总统及夫人正满脸微笑地看着秦主任礼貌点头。

    “先是感谢秦先生的到访,让我们可以在两国原有基础的关系上再

    进一步(英)”

    “感谢美方的招待,中、美是两个大国,有着共同谋求发展的目标,所以合作势在必行,也刻不容缓”

    秦先生和副总统身边的同声传递翻译迅速将两人交谈的话语,原封不动地传递了过去。

    “哈哈,刻不容缓,没错,也希望这次咱们的合作可以在更深层次、更广范围的领域拓展(英)”

    副总统依旧是那副绅士的模样,对着身旁的秦先生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副总统先生,有一个问题还望不吝赐教”

    “当然秦先生,请讲(英)”

    只见秦先生的身子向前倾了倾,接着同样露出了那种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如果在刚才的晚宴之上,有只火鸡突然跳上了餐桌,不知道你会如何处理呢?”

    字字如刀,秦先生的语气突然将两人之间的客套气氛斩断。

    似乎就连空气也突然之间凝固,当然,一起凝固的还有副总统脸上那礼节性的微笑。

    “副总统先生?”

    再次发问的时候,秦先生已经收回了身子,脸上的神情也尽数收敛而起。

    “难道秦先生对刚才的那道菜不满意吗?(英)”

    “哈哈,满意,能获得副总统先生的回答,当然满意”

    与刚才惺惺作态的假笑不同,可以听得出秦先生这声爽朗的笑是真心发自肺腑的。

    只见秦先生向身后一招手,一个似乎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到了秦先生的手中。

    “那就有劳副总统先生向尊敬的总统先生还有布伦南先生说一句,既然已经上桌的美味佳肴,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话语说罢,在握手之后,秦先生转身离开了厅口的座位,只把背影留给了依旧站在原地,正双眼发直地盯着自己右手的美国副总统。

    手上多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只有一个字母和三个数字:m224。

    ~~~~~~~~~~~~~~~~~~~~~~~~

    哲立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后长舒了一口气,眼下所有的组装、准备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而刚刚突发的状况并没有引起任何多余的情况,时间也把握得富余。换句话说,现在不论是谁来了,也不可能阻止自己完成这任务的最后一环,也是最重要一环。

    直到这会儿,李安东才敢大口大口地把气喘得匀实起来,期间生怕自己这该死又不争气的脆弱神经再出什么差错,以至于额头上的冷汗往下掉的时候都串成了线。只要这最后的组装一完成,然后在半分钟之内就可以结束所有这一切,接着自己只要按照预先划定好的路线,在接应的照料之下安全撤离,那该死的已经好几岁的奖金就终于是老子的了。

    就在两人各自都刚刚舒缓了一下紧绷神经的时候,哲立手上已经完成了m224底部的组装,最后只要把那两根改装后的炮杆筒组装在座钣之上,一切的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但。。。那预料之中的契合声响并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死水一样的寂静。。。

    咔。。。咔。。。咔。。。

    “!!!”

    李安东看着终于慌乱起来的哲立,根本毫无意识地瞪大了双眼。。。

    “这。。。这。。。怎?!(英)”

    “闭嘴!(英)”

    如同困兽一样

    的低吼生生地将李安东打回了现实。。。

    没错。。。这m224最后竟然组装不上。。。可笑的是。。。问题竟然出在了组装之上。

    “这他妈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英)”

    “不可能,我组装过m224不下三百遍,即便是改造过的机型,我甚至不用眼睛就能知道每一个部位对应的每一个零件(英)”

    现实过后仿佛是更加冰冷和残酷的现实,哲立索性放下了手中所有的部件,双眼空洞地靠在破烂沙发边上。

    “那他妈这是什么情况?!竟然组装不起来?!你确定你们这帮狗1娘养的不是在拿别人开心?!(英)”

    真的就如同一只被逼到角落里的疯狗,李安东失智一般地疯狂嘶吼了起来。

    不可以。。。不行。。。绝对不行!!!自己决不能允许就要触摸到的天堂就这样被生生变成了地狱!!!哲立脸上颤抖着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给侧咬肌加压,生生将自己的下嘴唇撕掉一大块。老子要回家。。。老子要回肯塔基。。。要看见自己那还没长大的小公主,决不能!决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卖在这里!绝不!!!

    “这里明显少两个拉动式防脱销,给山口打电话(英)”

    满嘴淌血的哲立就如同刚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再次将地上的部件拿起,冲李安东命令道。

    “是。。。是山口那王八蛋?!如果真是这样还怎么联系他?(英)”

    “直接打他的手机(英)”

    “手机。。。?(英)”

    “没错,他应该就在附近(英)”

    ~~~~~~~~~~~~~~~~~~~~~~~~

    人可能只有在面临难以想象的威胁下,才会明白自身的脆弱,就像一个毫无退路的人眼睁睁看着天空之中熊熊燃烧的陨石向自己袭来。眼下孙可面临的就是如此境遇,而且比被逼得毫无退路的人更惨的是,孙可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逼的毫无退路,或者说那个将自己至于险境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才程泽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急急忙忙快步而逃,迷茫无助再加上深深的疑虑瞬间就填满了孙可的整个世界。即便用尽所有的逻辑来分析,也根本想不清楚这一切的缘由到底是为何。但孙可那该死的敏锐直觉再次在所有的迷茫之中缓缓而生,甚至从心底竟然觉得,程泽这么做是对的!

    “该死!”

    孙可紧咬着银牙,索性将脑中所有的思绪摒弃,专心致志地来到了一道选择题面前。

    面对现实,还是面对自己的直觉。

    二选一,自古以来就是天大的难题,更何况在这天大难题面前的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姑娘。

    擅离职守,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哪怕细小到可以忽略的问题,那都可能会被无限地放大,乃至形成蝴蝶效应影响全局。相信自己,还有自己爱的人,一个问题的出现,意味着在它背后有远比这个问题更可怕的存在。

    激烈的天人交战拉扯着孙可脑中的每根神经,几秒钟的时间,却比几年还要漫长。。。

    “大不了,一起死!”

    一场声势浩荡的阅兵仪式马上就要进入**部分了,只见孙可忽然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建筑物上的大屏幕,接着使劲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决绝地冲着刚才程泽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话二十六 燃魂(三)

    刚刚过了早上的那会凉风,现在的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伴随着温度上来的还有程泽心中那愈发强烈的惴惴不安。。。

    人向来就是这样,一旦想解开心中那一点点的存疑的时候,这种恐怖的不安便会几何增长一样地如影随形,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将所有心思都侵占扩张。

    沿着西晓市街绕过世纪天鼎的后身,在尽量躲避着行人的前提下,程泽已经飞奔了起来。但就在往南拐弯的夹道上,程泽下意识地往路边瞟了一眼。

    “嗯。。。???!!!”

    同样是正在路边巡查的李洋不偏不倚地进入了程泽的视线。

    “洋哥?!”

    这里。。。这里并不是李洋的责任范围!洋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心中那强烈的不安再次被放大了无数倍,程泽迅速冲路边跑了过去。

    “小程?你怎么来这边了,出什么情况了?!”

    显然程泽的出现也把李洋吓了一跳,眼下已经进入了最紧要的关头,作为副队长在这个时候擅离职守,那不是在玩火,就是出现了重要的情况。

    “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到底出什么情况了?”

    “回答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种种急迫的情绪在一瞬间全部爆发,顺着程泽脸上的每根毛细血管燥红了起来。

    自从和程泽共事这么多年以来,李洋最起码没见过程泽出现过这样的状态,转不过弯儿来的脑经竟然让李洋一时间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说啊!!!”

    “是。。。是刚才我在西草市东街那边巡查,然后好像听到旁边的九十二号院一栋居民楼里传来了一个声响。刚想上去巡查的时候,正好娄队过来了,说要和我换一下责任区域,说是那块儿正好是和别处责任区域交接的地方,担心我这儿工作涵盖交接问题”

    看着程泽那越来越僵硬的表情,李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不应该吧。。。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和娄队说明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就迅速交接了责任区域”

    “哪栋楼?”

    “听着。。。好像是西边那栋楼。。。”

    “妈的!”

    只听得一声咒骂,程泽甩开李洋的肩膀,发了疯一样地往西南方向,西草市东街冲了出去。以至于路边不少的行人看到程泽的制服和举动后,都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人还是那两个人,地上散落的部件依旧没有组装起来,当然墙上的时钟依旧在走个不停。

    “兄。。。兄弟,听。。。听我一句(英)”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冰凉的触感不知道从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递到了李安东的太阳穴上,将其后面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如果你不想让我回家的话,相信我,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英)”

    现在的哲立已经全身心地放松和冷静了下来,只见他抬手持枪,双眼却依旧游走在散落的零

    部件上。

    “山口那狗1娘养的不会来的!现在走还来得及!(英)”

    当然。。。迎接这句话的是来自于癫狂之兽的一个充满杀戮和冰冷的眼神。

    “别再做梦了!电话没有接通!兄弟,该走了!!!(英)”

    李安东又看了看手中发亮的手机屏幕,却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太阳穴上那越摁越死的冰冷。

    ~~~~~~~~~~~~~~~~~~~~~~~~

    “怎么样?”

    看着远处跑过来的同事,孙可急忙将手机塞进了裤子兜里。

    “人。。。都没在”

    “华军和熊刚都没在?!”

    “是。。。”

    在整体责任区域内,华军和熊刚负责的区域是在中部相连的两块,刚才孙可一路巡查过这里的时候,竟然连两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更为可怕的是,这两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在这两人周围的同事也没有一个人见他俩出现过。

    顿时,强烈的疑惑和不安席卷而来,孙可甚至隐隐有些明白程泽那些怪异的举动到底是因何而来了。

    “不管怎样,先向上报告!”

    突然之间,似乎每个行人的行踪都变得可疑了起来,甚至连周边的每个建筑都深藏着邪邪的恶意。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时不我待,孙可眯着眼咬了咬牙,自己必须在程泽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

    “不管怎样。。。先请示总部吧。。。(英)”

    “要是任务有变,老头自然会联系的(英)”

    “可我们没时间了啊!那边时间是死的!(英)”

    时钟的分针距离那个情报中预计的最佳时刻只剩下区区的十几度角度,可这该死的m224还他妈在地上呢!那个该死的山口早就他妈不知所踪了!

    “再等等(英)”

    “你这是让我们送死!(英)”

    “我说了,再!等等!(英)”

    到了几乎生死存亡的关头,即便面前都是刀山火海,也不可能拦住那该死的求生欲,李安东就用自己的太阳穴愣是盯着哲立的枪口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开枪(英)”

    随着李安东的话音一落,是手枪保险拉动的声响,还有哲立脸上那个杀意已决的神情。

    咚咚咚。。。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两人身后那扇破到不能再破的防盗门,突兀地响了起来。

    ~~~~~~~~~~~~~~~~~~~~~~~~

    沿着广场的后身翻过了胡同口,再过了红山巷的山涧口街,前面就是西草市东街九十二号院,九十二号院西楼就在整个院子西北角,山涧口街的拐点。复杂交织的地图就如同烙印在了大脑中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程泽就已经压到了南侧墙根,正竭力控制着胸口那快要爆炸的呼吸。所有不寻常的由头都指向了这里,程泽此刻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再用大脑去思考判断什么,事到如今所有这一切几乎都是凭借着心中那突然燥起的警觉以及身

    上所肩负的必须去履行的责任。

    距离这场惊艳世界的阅兵式重头戏,还有十几分钟就要正式开始了,如果不在十分钟之内消除一切,哪怕细小到一粒灰尘一样的疑惑的话,恐怕这辈子程泽都不能过去这道坎儿。

    本来程泽以为自己经历过自认为已经足够的事,没想到这临到重要关头,依然会稚嫩到手足无措。

    如果。。。如果换做是张子尘的话,他。。。会怎么做?会怎么想?会拿出什么办法?又会怎样应对?不知为何,程泽突然之间脑中冒出的人,竟然是张子尘。。。

    “呼。。。呼。。。”

    程泽依旧靠墙边,随着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大脑中的思维能力也逐渐回归。

    “按这片区域的环境来说,想隐藏什么事情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洋哥曾在这里听到过异响,而且声音大到足够能辨认出来是来自于哪栋建筑,但此处环境,寻常人家,况且又在这种重要的时间节点上,是不会出现什么过大的动静。这里距离广场阅兵现场直线距离大致有两千米,如果真存在什么情况的话,以这个距离,那只有选在视野最开阔的西楼”

    程泽强迫自己大脑将已知的一些线索碎片拼凑在一起,恰巧也和李洋所提供的信息相符。

    “按洋哥所说,距离和娄队交接区域已经过去大致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正常的话,娄队应该已经排查完所有的可疑区域,但自己从过来一直到现在不仅没有碰到过娄队,也不曾接到过任何反馈的信息,也就是说,要么娄队没上楼,要么就应该还在楼内”

    想罢程泽也不再犹豫,直接几个箭步就冲进了九十二号院的西楼。

    这栋老旧的建筑物出入口只有一个,周遭也是年久失修的样子,看来在这里居住和生活的人也不多,就算是有估计也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们了。正当程泽站定巡视周围环境的时候,再次的一声金属碰撞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咔!碰。。。”这声响虽然不大,但在这空荡的建筑物中传递起来却格外刺耳。

    程泽就如同一只蓄满力量的猎豹,抽出腰间的配枪瞬间蹿了出去,此刻脑中再也容不下什么任何多余的借口和退路,只是被正义和责任支配的力量,就足够燃烧整个人的灵魂。

    “砰!”

    奔至一扇破旧的防盗门前,程泽直接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硬生生地几乎将房门踹脱。

    “不许动!!!”

    就在程泽刚刚破门而入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熟悉的声音,抢在程泽之前率先吼了出来。

    站在程泽面前的正是将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娄阳,娄队长,而在他面前,被他枪所指着的,是两个外国人。

    “我说了不许动!!!”

    似乎是想趁着屋内突发的情况有所动作,对面的一个外国人膝盖刚微微一动,娄阳那如影随形的枪口便指了上去。说着慢实则极快,这一系列的状况几乎是发生在毫秒之间,但所幸的是,局面并没有失控。

    程泽直到这会儿才看清了屋里的状况,除了娄阳和两个外国人以外,在三人之间的,还有一门组装好的迫击炮。。。

话二十七 燃魂(四)

    bjjq,战略指挥处,现场指挥室。

    如同几根手指将势大力沉的重弓拉成了满月,只待松弦的那一刻,这只蓄势待发的利剑就能百发百中,无坚不摧。

    所有人都在盯着屏幕之上的每项分析动向,包括一直在原地站了一夜的孔曲。

    “中南虎已就位,行动!”

    就如同附着在利刃之上无坚不摧的气势,孔曲一声令下之后,几乎是全员都进入了一种态势。

    “行动!”

    象征着胜利的宣判,不仅是现场指挥室中,所有实地布防的所有便衣人员整齐划一地开始了动作,以西草市东街九十二号院为圆心的四条布防线开始迅速向圆点收缩。

    各司其职的人员迅速在包围圈之中形成了一块绝对衔接的链条区域,与此同时jq的战略防御设施也随之而动,jq之内所有应急的人员和设施也全部待命。

    ~~~~~~~~~~~~~~~~~~~~~~~~

    tam广场,城楼之上。

    各国的领导人正站在城楼之上亲切交谈着,居正中站着的一位中年男人正微笑地看着正前方的蓝天,他的眼中似是隐藏着可以燃遍九州大地的火焰。那熊熊燃烧起来的不是荣耀也不是骄傲,而是整个中华民族的魂,是燃烧在中国每一寸土地之上的民族之魂。

    ~~~~~~~~~~~~~~~~~~~~~~~~

    甚至根本就不用大脑再思考,程泽下意识地目光一移,只凭借着下意识就立马抬起了手中的枪。

    “小程你来得正好,赶紧向上面报告”

    娄阳依旧在同面前同两名外国人僵持着,似乎程泽来得格外是时候,恰巧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了适当的地点。不过虽然娄阳是冲身后的程泽喊着,但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从始至终冲着程泽的,只有背影和后脑勺。

    “你在干什么!赶紧去向上面报告,时间不多了!”

    察觉到了背后的毫无回应,娄阳侧头低吼了起来,紧接着全身上下也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娄队,是什么时间不多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似千斤!程泽此话一出,不仅是娄阳,甚至连对面两个外国人看着他的神情都不由得一愣。

    “还能是什么时间,距离阅兵式开始没几分钟了,你看这意思还看不出来吗?这两人图谋不轨!”

    “那你直接击毙他们就好了,枪在你的手上,你也有这个权利”

    屋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零度以下,甚至程泽可以明显感觉到娄阳的背影一震,就如同那天晚上,自己和孙可去他家接他的时候一样。

    “娄队,一切都结束了”

    说时迟那时快,程泽的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的那道背影就像瞬移一般,突然之间就到了近前,根本就没容得他有丝毫的反应,更不要说下意识地开枪了。与此同时,对面一个外国人的神情也徒然一变,就像是一匹饿狼张开了獠牙,右手之上不知道从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一把手枪。

    砰!

    电光火石之间,程泽只只来得及堪堪偏了一下身子,顿时左肩膀之上就如同被疾驰的火车碾得粉碎。。。

    “嗯!!!”

    一声闷哼,紧接着如注

    的鲜血喷薄而出,随之而来的是炸裂般的灼痛感令人几近昏厥。程泽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甚至连右手食指扣动扳机都做不到。

    娄阳的背影一转,顺势擒住了程泽的右手,一个熟练的卸枪动作直接将程泽摁倒在地。

    “快!时间不多了!”

    将缴获的手枪冲对面另一个外国人一扔,接着娄阳迅速绕到程泽背后,用枪抵着其后脖颈。

    “娄队。。。”

    “你怎么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轻轻声声的挑衅话语击打着程泽剧痛的耳膜,就连视线所及之处都被蒙上了一层鲜血,甚至骤然模糊到连对面两个外国人的动作都要看不清了。

    “我。。。我当然。。。当然不知。。道,只是。。。诈你一下”

    “看来我带的徒弟有出息了”

    没想到事已至此,自己这有出息的徒弟还能拿起心情来说道,娄阳先是一愣,接着同样咧嘴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和蔼与从容,取而代之的是疯癫到极致的张狂。

    “按理说,察觉到的不应该是你才对”

    “这么多年。。。你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不过百密一疏,这还是娄队。。。你教我的”

    程泽的一字一句都带着肩头洞口中咕哝而出的鲜血,娄阳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手中黑漆漆的枪身,似乎也陷入了以往的记忆。

    “什么时候?”

    “还记得张子尘第一次进局子的时候吗,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更没有了解过他。。。孙可也没有和你汇报过张子尘的情况,只有我单独审讯过他。。。还没来得及和你汇报,而你就已经知道了他是一个小混混”

    思绪似乎被牵扯到了很久之前,娄阳低着头哑然一笑,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和蔼。

    “就凭这点,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不,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搞清心中的疑惑,一直到刚才,我也不愿意相信这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墙上的时钟已经无限迫近了那个重要的时刻,然而屋内哲立和李安东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那一门改装过的双管m224迫击炮已经组装完毕,只剩下最后的装弹工作就可以在这个中国的心脏搅起无比血腥的风雨。

    “娄队。。。收手吧”

    从程泽眼眶氤氲而出的泪水也带着鲜红的颜色,他是多么不愿相信,领自己进门,手把手教自己本事,一直以来格外照顾自己的恩师,竟然。。。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

    “小程你放心,我会让你见证这一切的”

    然而一切的现实的泡沫戳破,只会留下一地的狼藉,隐藏在现实之后的现实往往真实的令人心惊胆寒。

    “娄阳!!!这他妈是中国!是你的国家!”

    程泽自然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更清楚如果这门迫击炮的炮弹落在了。。。那。。。这个世界恐怕都要乱了。

    “哦对,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名字是山口隆一,娄阳这个名字,我实在是受够了。装弹!别迫发,用扳机击发!”

    冰冷决绝的话语再次浇灭了程泽心中所有具备生机的存在,这一切不是虚幻的,这一切都是

    真实的。。。都是残酷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山口背后的窗户破裂的声音骤然而至,一个虚幻的身影就如同清风一样飘了进来,这道身影借着下落的势,不偏不倚地探到了山口的侧身。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啪!

    两根如同钳子一样纤细的手指直接叼上了山口持枪的手腕,紧接着就听见咔吧一声,骨断筋折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同时而至。

    砰!

    但就算这道身影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控制住对面的哲立和李安东,况且这俩人手中同样拿着枪。

    似乎料到了对面会开枪,这道身影在刚控制住山口的一瞬间就将其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严瓷合缝地挂在了自己身前。

    对面而来的那颗呼啸子弹,直接从山口的耳边掠过,生生地撕下一大块血肉。

    “不想他死的话,开枪!”

    李安东用力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山口的吼声太撕心裂肺自己听错了还是对方真实的声音就这样,总之感觉格外不真实。

    开枪的自然是哲立,但也只只局限于刚才的一枪,毕竟在山口这个活靶子后面同样弹出了一柄手枪。

    “看来我的投名状,算是有着落了”

    就在局面僵持黏稠到几乎凝固的时候,又一个身影从被破开的门口迈步而入,同样是拿着枪。。。枪口同样是指着皱紧眉头的哲立和李安东。

    “动静还真的是大”

    那双藏满精光的丹凤眼,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的那门m224迫击炮,还有依旧僵持在原地的哲立、李安东。

    “熊刚。。。华军。。。???”

    要说心中最疑惑不解的,还真的不是瘫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的程泽,而是依旧被提在那里,被当做肉盾的山口。

    “帅哥。。。你还真是。。。有勇有谋。。。”

    “华军”的第二句调侃再说,程泽才反应过来这后发制人的王八蛋到底是谁,顿时心中忍不住地咒骂了起来,张子尘这孙子还真是他妈阴魂不散,说他妈曹操。。。曹操就到。

    “张子尘。。。?”

    打量着和华军几乎如出一辙的外表,娄阳,哦不,是山口隆一瞪大了双眼。

    “娄队,别琢磨了,你们不可能成功的”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

    一句生冷、阴翳到了极致的话从哲立口中缓缓而出,就像是一道无法化解的冰锥,横在了众人之间。

    “那不知道两个拉动式防脱销,还有在图纸上抹去的两个座钣加强筋够不够破坏你们的计划?”

    依旧是那个让人听不真切的腔调,藏在山口身后的“熊刚”缓缓说道。

    “对于m224本身来说,如果没有座钣加强筋的话,不仅保证不了底座的强度,况且这个装置还是经过双管改装的,必须需要座钣的加强筋来保证射击时的稳定性,你应该最清楚,没有它们的话,仅凭两颗炮弹,除非撒旦就是上帝”

    两根型号特殊的m224座钣加强筋出现在了张子尘手中,此刻他的脸上早已收起了那戏谑的神情,而是一脸怜悯地打量着对面的哲立和李安东。

    那双丹凤眼中泄露的精光,摄人心魄又令人胆寒。

话二十八 燃魂(五)

    “先生(日)”

    倩声止住了摇晃的红酒杯,不过气氛却与当下格格不入,木寺常人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起身拍了拍西服上的褶皱。

    “走吧,太久没回家,还不知道回去之后用不用打扫(日)”

    “您知道这次的任务一定会失败?(日)”

    迎着那双充满疑问的大眼睛,木寺常人低头一笑,那副黑框眼镜之后的眼神格外耐人寻味。

    “我倒是觉得这次应该会成功吧(日)”

    “可是先生(日)”

    木寺常人抬起的右手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言语,似乎是料到了对方会说什么。

    “我会让岸本留在这里把最后的任务完成,舆论这种小事用不着你执行(日)”

    “是先生(日)”

    房间门外似乎是光芒万丈的坦途,但当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狭小的门缝之后时,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和断壁残垣。

    ~~~~~~~~~~~~~~~~~~~~~~~~

    破败杂乱房间之内的六个人,一时间竟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原本嘈杂不堪的喋血争斗就这样看似无休止地停歇了下来。

    张子尘和“熊刚”依旧持枪分别指着对面的哲立和李安东,而在M224的另一端,哲立依旧不曾移动枪口分毫。

    似乎开枪走火就在一下个无预兆的时刻,但房间之内依旧毫无声响。现实中的枪战对垒,尤其是在这种狭小空间之内,是和小说以及电视中所描述天差地别的,此刻拼的往往不是谁的枪法更准,谁的抱死决心更大,往往却是脑中放不下的执念和不计后果的脑热,对普通人、对警察、对特工,对所有人来说都一样。

    一旦开枪,在狭小空间之内的后果是不可预测的,况且挤在这里的有三把手枪,同时开火,不说打击到对方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误伤的几率也难以估量。张子尘和“熊刚”自然清楚这一点,更不要说对面CIA的特工,哲立和李安东了。

    “张子尘。。。”

    依旧被挂在前面的山口无力地睁着双眼奄奄一息,其侧脸上被掀开的血肉将屋内氤氲上了一层浓厚的血腥味。

    “疯狂如此,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依旧锁定在哲立的一举一动上,但说出的话语已经足够轻蔑和冰冷。

    “不枉此生。。。这只是对救命恩人的报答而已,事情在两人的眼中自然会有极端的分化,可我觉得,为人就应当如此不是吗”

    话音未落,山口奄奄一息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了无限的光芒,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肩膀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地扯开了“熊刚”的擒制。

    就在恍惚的一瞬间,山口整体的重心一歪,那鲜血依旧潺潺而出的侧脸直接撞上了一旁的张子尘。

    “操!”

    突如其来的状况瞬间超脱了张子尘和“熊刚”的预料,根本来不及做下一步的反应

    ,只听得对面砰砰砰!三声鸣耳的枪声也骤然而至。

    “装弹!(英)”

    对面的状况同样超脱了哲立的意料,但毕竟出身于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特务机构,仅仅是凭借下意识就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虽然对面有两把手枪,但哲立从开枪的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绝对的压制,即便刚才的几枪并没有伤到对方分毫,但眼下这些都已经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回家。。。自己就算爬,也要爬回肯塔基的家里,爬到自己心爱的小公主床边。

    根本令人无法预料的天平再一次倾斜了,张子尘倒在门框外侧的掩体后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睁睁地盯着手中的枪。

    妈的!自己什么他妈都知道,但就是没用过这几把玩意!

    好在侧面的“熊刚”也没有受伤,此刻依旧掩在一个高大的墙柜之后,正用眼神询问着张子尘这边。

    张子尘抹了抹身上被蹭上的鲜血,又看了看已经昏倒隐蔽在后方的程泽使劲地咬了咬牙,一双丹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

    外面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如同催命一般地撞击着脑中的神经,甚至张子尘都不确定,那门迫击炮是不是已经瞄准了那片蓝天,是不是已经准备完毕,是不是已经。。。准备迫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或者阿凉一旦冲出掩护,那面前等待着的,绝对有一个黑漆漆的枪口,还有一颗致命的子弹。

    “艹他妈的”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所谓的千钧一发,那处在这个夹缝中的人根本不会有多余的考虑与权衡,他只会凭借下意识对认为正确的选择付诸行动。什么生命、安危、利益、得失,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都会显得微不足道,可能这就是人性最初,那块善良的地方。眼下的千钧一发,显然对于房间内的四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轰!!!

    就在张子尘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一声巨大的轰响猛烈袭来!

    是房间天花板的整体爆破!

    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哲立和李安东掩埋在了碎落的钢筋水泥之下,当哲立的身体被砸得完全剥夺了控制,从他的双眼之中终于流出了两行热泪。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的肯塔基依旧还是那番模样,家里的门,家中的楼梯,还有房间内那个被小公主宠幸了好久的泰迪熊。。。但为什么。。。自己的小公主没有出现在这个温暖的梦里呢。。。为什么。。。自己始终都没看到她的模样。。。

    接着四位黑衣特警从破口连接处从天而降,如同神兵一样在毫秒之间就完全控制住了所有的局势,当然包括那门美国制造的,弹药已经填装完毕的M224。

    那巨大的冲击和卷起的尘雾直接将张子尘和阿凉掀翻在地,随之爆发而出的猛烈声响击打着张子尘嗡嗡作响的耳膜。

    “来得可真他妈是时候。。。”

    全身的力气最后只榨出了这一句有气无力的呻吟,接着十

    秒之内,大量人员从张子尘身上迈过,从门内一涌而入。孙可自然也在人员之列,只见她焦急地扑至程泽身边,手忙脚乱地帮着医护救急人员将程泽抬了下去。

    张子尘仰在地上竭力地转了转脑袋,确认再三看不到阿凉的身影后,这才放心地喘起了粗气。

    “出出力的事儿。。。还真是。。。自己耳膜要再经几个折腾的话,真就他妈别要了”

    粉尘入肺呛得张子尘猛烈咳嗽了起来,所幸自己在掩体之后,并没有受到楼上爆破的太大影响,碎落的砖块也没有砸到身上,受到的冲击力在几十个呼吸之后总算化解了七八。

    刚刚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张子尘摆摆手拒绝了身前几个医护人员的好意。这时,一名黑装特警人员缓步走到了张子尘近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直直地站在张子尘面前。

    顺着视线中突然出现的黑皮靴,张子尘抬头顺着往上慢慢打量了起来,那双丹凤眼中光芒也随之愈盛。

    “苏灵怎样?”

    可以明显感觉地出,对面这名黑装特警听到这句话后身形也不由得一愣,但随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挺好的,没事”

    只见这名黑装特警将头上的面罩一摘,阿巨那张久违了的脸便露了出来。

    “那就好”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张子尘突然地一阵恍惚,随即咧嘴笑了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阿巨了。。。那个每次都要让自己帮他收拾战场的兄弟,这次再见,竟然身份会转变的如此彻底。

    “笑个屁啊,老子这身装备不帅吗,老子这次可是求爷爷告奶奶,又拜了观世音才破例参加的行动”

    看着张子尘脸上咧开的笑容,阿巨那冷峻的形象再也绷不住了。

    “帅,没想到你这孙子也能混到这身衣服”

    “你大爷”

    张子尘拉着阿巨的手一用力,两人的肩膀碰撞在了一起,就在两人脑袋交错的一瞬间,温热的泪水蓄满了两人的眼眶。

    ~~~~~~~~~~~~~~~~~~~~~~~~

    所谓的“炮轰TAM”事件,在短短时间之内就被不留后遗地迅速处理完毕。此次事件中,我方在未造成任何伤亡的前提下,抓捕并控制了国外间谍、特工、恐怖分子以及其周身所有的联络网络人员七十余人;并以雷厉的外交手段向事件责任国提出了严正的交涉,以实际的证据链条向联合国安理会以及国际法庭提出了诉讼。在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监督支持下,此次事件所有责任国都得到了应有的制裁。

    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大阅兵,在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见证下,毫无意外地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和举世瞩目的成就。借由此次全国性质的大阅兵,中国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在和平发展中崛起,中国人民从始至终都紧密团结在一起,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在不远的路上。

话一 一件事

    望着墙上刚刚挂上去的荣誉,杨处脸上的肥肉都有些乐得乱颤。谁能想到呢,就是去BJ瞎混了几天,愣是拿回来一个集体一等功,这荣誉是不是拿得太容易了一些。

    “还得说杨处您这运势,我可是彻底服气了”

    怯懦的身形刚从墙根的椅子上下来,他脸上那一本正经又义正言辞的表情却一直维持着。

    “哎,马克思主义者,怎么能说运气这么拗口的词儿呢,这只是量变积累之后的质变,必然的”

    “没错没错,您看我这嘴,当然是杨处您这平时厚积薄发”

    本来就几乎被肥肉淹没的眯缝眼,在恭维之下更加渺小了,杨处呲着黄牙心里怎么一个美字了得。

    既然立功了,那以后自己这调动就问题不大了,SJZ这破地方,哪如江南的诗情画意。尤其是江南的小娘们,嘿嘿嘿,和这比真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砰!

    就在这世界都沉醉在春秋美梦的时候,一个突兀又刺耳的声音敲碎了这虚拟的假象。伴随着杨处办公室大门猛地弹开,十余人从门外鱼贯而入,整齐划一的制服,整齐划一的动作,给人一种不容拒绝,不容亵渎的感觉。

    “哎。。。你们干嘛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安逸惯了,自诩满身油滑的怯懦身影竟然在第一时间还充当着那个忠诚的角色。

    “杨正中?”

    本来就不大的办公室瞬间被填充了个满满当当,直到为首的一名同志喊出杨处的名字时,杨正中的目光才从荣誉墙上撤了下来。

    “嗯?”

    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杨处那被肥肉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差点没装下这么多人。

    “这是最高检的行令,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现场所有东西全部封存”

    虽然是商量的话,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在三十秒都没有的时间里,为首这位同志身后的所有人已经迅速接管了这间办公室。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里可是市局,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多人能闯进来,而且没有丝毫的动静。。。最高检。。。什么意思?

    佝偻在大门一旁的怯懦身影顿时怂了,虽然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正在发生的意味着什么,但凭借他那油滑的眼光,也猜出了一二。

    “你们。。。你们是哪的?”

    任谁也不会想到,刚从BJ立功回来的人就早已被最高检下的巡视反贪组给盯上了,可怜杨处还眨着他那无辜的小肥眼,迷茫地询问着面前的人。

    叮。。。

    就在这时,杨处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一条短信息不偏不倚地亮在了为首这位同志的眼皮底下。

    上面来人突击,收拾好所有东西。

    蕴含深意的简简单单十三个汉字,组成了眼下最好笑的笑话。

    “呵。。。”

    为首的同志看着手机屏幕玩味一笑,随即将内容轻声念了出来。

    “以后你的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了,而且你也不用准备什么,一会咱们聊的时候,你只要诚实地点头就行了”

    将手中的手机交由身后的同事,为首这位同志目光灼灼地从上到下打量了杨正中两遍。

    “而且我保证你会瘦下来的,带走!”

    ~~~~~~~~~~~~~~~~~~~~~~~~

    美国,HSD,哥伦比亚特区,白宫。

    办公室里的安静持续了足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坐在外侧的不论是身着昂贵西服还是身着紧致军装的人全部一言不发,唯有坐在会议桌里侧的总统,手指在轻敲着桌面。

    “先生,针对日本颠覆派的。。。(英)”

    “好了布伦南,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日本右翼的言论(英)”

    站在另一个维度,看到的自然是另一种态势,不得不承认CIA,甚至可以说美国,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举步维艰的局面。这并不是说其外部的环境有多么复杂险恶,而是完完全全的咎由自取,硬生生将手中的牌打得稀烂。。。

    作为中央情报主任的布伦南更是应该在近期的这一系列事件中负主要责任,毕竟CIA之前所有的运作以及合作,全部都笼罩在极大的权限之下。就如同挥舞着一柄双刃剑,弄不好就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

    “我只是建议,先生(英)”

    “可你现在考虑的,应该是你的权限问题(英)”

    “可这是我的职责!(英)”

    “哦?是吗?(英)”

    “我认为有必要,也有义务制定后续针对中、日两方的对策(英)”

    一句交叠着一句的争吵,把刚才长久的安静撕破,但一经撕破之后,只剩下面红耳赤的聒噪。

    “布伦南,我认为你应该回兰利去(英)”

    一句冰冷的话语终结了这场争论,在众人的印象之中,面前的这位总统,似乎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安排秘书处排期,同中国约定时间,明天召开会议,准备对中国的国事访问(英)”

    ~~~~~~~~~~~~~~~~~~~~~~~~

    BJ,B**Q附属医院。

    这间偌大的医院从外面看来并不起眼,以至于在医疗资源如此紧张的BJ,这里的人也稀少的可怜。

    并不明亮的长廊上规则地开着一扇扇门,在其中一间病房门前站着三个人。

    “小灵,看看谁来了”

    门外的三人推门而入,六只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房间内,那道身影之上。

    可能是在愣神发呆,半靠在病床之上的苏灵甚至被突然造访的三人吓得激灵了一下。

    “没事没事,是我回来了,这不是尘子和阿凉也来了,没事”

    阿巨懊悔地皱了皱眉头,直接闪身坐到了病床一侧,将靠在那里的苏灵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灵。。。你还好吗?”

    此情此景也让张子尘微微有些眼红,苏灵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了,脸色比以前也好,甚至还胖了一圈,但那些留在心灵深处的创伤,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结痂脱落了。

    就这样沉沉倚在阿巨怀中的苏灵仔仔细细打量了面前两人好几遍,这才喃喃地说出话来。

    “我没事,还好你们都没事。。。可是尘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那是一次地狱的旅程,苏灵不愿记起,也根本记不起那些沿途的残忍,只剩下心中那点一心求死却苟延残喘的记忆。还好。。。还好自己还有这样的三个亲人,没有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们,这。。。这真是太好了。

    苏灵望着张子尘那瘦了不止好几圈的身躯,双眼之中噙满了泪水。

    “他当然是饿的,别

    看尘子平时神神道道的,但真没你和阿巨在他身边,他也就只剩饿肚子的份了”

    阿凉笑着走过去从侧面抱了抱苏灵,当两人侧头的瞬间,那些仿佛发生在昨天的画面再次从阿凉脑中席卷而出,毫不费力地牵扯出两行泪水。

    “妈的!”

    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情感,张子尘搂着阿巨和阿凉的肩膀,四个人在这安静的病房之中抱在了一起。

    “尘子,阿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机会和你们说声谢谢”

    “哎呦,苏灵,在这方面你有机会了得好好调教调教那个白眼狼”

    “你大爷的阿凉,说毛呢”

    阿巨被阿凉两句话弄了一个大红脸,但嘴上却还在依依不饶。

    “是不管在哪个方面,都要好好调教调教阿巨”

    “操。。。”

    三人在分开的一瞬间,又恢复成了谁也不服谁的斗嘴模式,但在苏灵看来,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尘子,我还想和你说件事”

    ~~~~~~~~~~~~~~~~~~~~~~~~

    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桌,程泽大脑之中竟然回忆不起任何的过往与细节,这里曾经坐着如同自己挚友一样的老师,娄阳,或者叫他山口隆一更为贴切一些。那些分类好的文件夹还在整齐地摆在那里,电脑、钢笔、稿纸也依旧摆放地井井有条,只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办公桌面上竟然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人去楼空将所有的物是人非映衬地格外凄凉。

    吊着一直在隐隐作痛的肩膀,程泽一屁股坐到了那个象征着过往的座位上。

    还记着自己刚分配到市局刑侦科时,是娄阳将自己带到了这间偌大的办公室中,挡在自己身前,向所有人笑着介绍自己这个所谓的高材生;是娄阳一直把自己带在身边,教会自己看报告、分析数据、出现场、沟通所有环节;也是娄阳给自己安排了紧张的单身宿舍,照顾着自己这个孤家寡人。

    可为什么,隐藏在这么美好的外表之下,会有那样一种存在呢?

    为什么这种别有用心的存在会隐藏得那么深,隐藏得这么久呢?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走过的这一步步,是什么力量将那些恐怖的邪恶收敛在了那副表情之下。。。

    眼前划过的一幕幕,心中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最终氤氲成了两团眼中的泪水,程泽抽了一口气,接着慢慢吐了出来才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没有任何的后悔与怅然若失,只剩下那满目疮痍的沧桑。

    “程队,时间到了,该回医院了”

    一直默默站在门口的小唐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虽然不忍出言打断程泽的回忆,却也不得已。

    程泽在此次出BJ的任务中负伤,虽然中枪并没有伤及要害,但同样因为失血过多的问题而比较棘手。在BJ做完手术的当天刘局就在病房之内下了命令,暂由程泽接手SJZ市刑侦一大队的所有事务,即暂代SJZ市刑侦一大队队长一职。这也要求程泽必须在近期之内处理稳定好一切队内事务,所以也只得从BJ连忙转院回了SJZ。

    “唔。。。好,哦对了,记得把近期积压的文件也一起拿上吧,还有公务笔记本,需要交总结”程泽缓缓起身,冲门口的小唐吩咐道。

    “下午应该还有检查吧,不行明天我再来拿”

    “没事,晚上还有时间”

话二 心思

    在一座国际大都市生存下去说难也难,说简单也还算简单,难的是品质,简单的是凑合。尤其是对于孤家寡人来说,简简单单凑凑合合并不是什么多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可一旦拖家带口,对生存的品质要求高了,那无疑是挺让人头疼的。

    最起码现在正挤在地铁里的周贶,满脑子就是这样的想法。

    他只是一名规模不算大的网络公司里的一名技术不算顶尖的程序员,在BJ念完大学之后眼馋国际大都市的环境自然飘在了这里。人长的不高也不帅,家里农村的条件自然也帮不上周贶的一点忙,但还好找的饭碗不错,每个月扣去租房吃饭一系列开销后,再给家里寄点钱后还能有些结余。这对刚刚毕业的小年轻们来说已经足够难能可贵了,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买房买车这类奢侈的想法还是不敢有的。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了几年也不敢找对象,眼看着就要在奔三张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机缘巧合,周贶在一次去一个模特经纪公司维护网络后台数据时,认识了现在的媳妇,陆思楠,一名同样在规模不算大的模特公司的一名名气不算顶尖的模特。

    但话也要看怎么说,放眼全国的模特界,陆思楠确实算不上三四线的模特。可在周贶眼中,小楠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完美的身材和耐看的面容,最主要的是,对方并没有挑剔自己的出身、职业还有经济状况,结婚四年了,两人依旧在出租房里凑合着。可令周贶头疼的是,这样的状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总有要面对买车买房,甚至是要孩子的时候,可眼下俩人的经济状况。。。

    下了地铁回到家已经几乎晚上九点了,周贶进门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正在看亲子节目的小楠,默默将小茶几上杂乱的外卖盒子收起来后,自己去厨房里煮了一包方便面。

    吸。。。

    等到周贶再吃上,已经十点整了。

    “今天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小楠?”

    “嗯,还行”

    有时候两句极其简短的对话就是两人一晚上的交流,周贶本来嘴就笨,再看着聚精会神盯着电视的小楠,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公?”

    “嗯?”

    周贶刚抬起手中的小锅喝了一口面汤,却很意外地听见了来自自己女神的呼唤。

    “咱们要个孩子吧”

    噗。。。

    一口面汤差点喷出去好远。要孩子???自己媳妇这是怎么了。。。怎么平白无故地突然来这么一句。。。周贶扭头看了看电视上正好出镜的几个萌娃,双眼瞪得溜圆。

    “小楠。。。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啊,为什么要开玩笑”

    “可这事。。。这事咱从来没有计划过,而且也不是个着急的事啊,哪能说要就要”

    “要个孩子还用计划什么?”

    陆思楠一脸疑问地盯着周贶,好像在她看来,要孩子是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楠你听我说,在BJ咱们这经济状况你也知道,负担一个孩子实在是有些困难,要孩子可不是脑热的事情,后续的一系类开销咱们确实负担不起。而且你不是还说呢吗,要孩子太耽误你的职业发展了,对你的皮肤、体型都有影响”

    嘴笨的周贶自己也没想到这么一大段话自己可以一气呵成地说出来。

    “那倒是。。。”

    陆思楠将目光从周贶身上拿开,接着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上的那几个活蹦乱跳的萌娃。

    “是不是我妈又给

    你打电话说来着?你别担心,我家那边我去做工作,他们应该理解的”

    其实说实话,一过了三十这个岁数,又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谁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呢,就拿周贶那些农村的发小来说,有的人孩子都要小学毕业了,可这不管是自己的情况,还是小楠的情况还是现实,都不允许啊,是真的不允许,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周贶每每想到这就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即使自己父母的年事已高,想膝下弄孙,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人说我,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行了小楠,咱们还是先把车的目标奋斗出来吧”

    说罢,周贶正要端着小锅去厨房,却再次被身后的陆思楠叫住了。

    “要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我生啊”

    。。。来自电视的声音此刻也配合的寂静无声。。。

    两人之间足足僵了有三四分钟,周贶这才有气无力地转过头来。

    “小楠你什么意思”

    “我那个姐们儿,小迪,你知道的,她不是在医院工作吗,可以给我开一个不能生育证明,这样的话,咱们可以直接领养一个孩子”

    “领。。。领养???”

    突然之间,周贶觉得自己还算引以为傲的脑子已经严重不够用了,甚至不能说不够用,是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老公你想想,咱们攒的那点钱买车能买个什么样的?还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车,况且车这个东西,只要一买到手,它就是贬值的,没错吧?但孩子这个东西可就不一样了,其实我琢磨好久了,现在谁的钱最好挣?那就是小孩儿的钱,你看电视上这些个小屁孩,他们干什么了,就成明星了,就大把挣钱了,凭什么?!”

    陆思楠一本正经地盯着呆在原地的周贶,继续着自己的理论游说。

    “我想了好久,其实孩子才是最好的投资,老公你也想想看,自己生,那是没有选择权的,而直接领养的话,那相当于是直接拥有了自己孩子的选择权。如果我们去领养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小孩子,不仅直接跳过了之前几年的抚养成本,而且花费为数不多的投资就可以直接见收益”

    “可。。。可那毕竟只是个孩子啊”

    周贶看着意气风发的陆思楠,恍惚之间觉得她甚至有些陌生了,这些想法自己的媳妇到底琢磨了多久。。。是不久前才有的,还是一直就有的。。。

    “老公你是不是傻,咱们既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没做违法犯罪的勾当,只是领养了一个孩子,给他一个家,不仅不打不骂,还好吃好喝供着他。至于这孩子能不能赚钱,那只是附带对咱们投资的回报,再说了万一以后他能当上明星,没准还得对咱们千恩万谢”

    看着继续侃侃而谈的陆思楠,周贶的心跳仿佛都漏了好几拍,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做了一件后果是天崩地裂的坏事一样。但偏偏自己这笨嘴,竟然说不出一句能反驳自己媳妇的话。

    “可这。。。这。。。”

    “别这个那个了老公,你肯定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吧,这领养的孩子基本都是孤儿,现在也都还小,不会有什么记忆的,等他能帮咱们赚钱了,到时候咱们再舒舒服服要自己的孩子,多好!而且你也可以给你爸妈一个交代,两全其美”

    直到最后陆思楠搬出了周贶的爸妈,这回无论周贶再想说什么,都无法再反驳了。

    “可小楠。。。这小孩子的事可没有个准话,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成为明星,小小年

    纪就能赚钱?”

    拼命压抑着快要跳脱出胸腔的心脏,周贶终于问出了那个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首先咱们要挑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孩子,然后就是投资啊”

    “怎么。。。怎么投资?花钱打扮吗?”

    “现在这种社会环境可不是那么简单了老公,我在我们公司时间太长了,对这些个东西几乎都门儿清,你就听我的,把你之前攒的那些钱拿出来,想法先把领养的孩子送进BJ双色幼儿园”

    没想到自己的媳妇还真的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周贶索性也不站着了,把小锅往小茶几上一扔,聚精会神地开始了聆听。

    “这个幼儿园为什么贵,就是因为它给每年的春晚舞台上输送孩子,不论是中央台、省台还是地方台,只要是春晚舞台上的儿童节目基本就在那几个固定的幼儿园选拔孩子,只要咱们孩子能进这个门槛,能被选拔上了大舞台,那基本就是成功了一大步。接着只要多拍写真,多蹭各种场合,再找一个靠谱点的经纪公司,多利用网络上的事件炒作,维持住一定的热度,那挣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对这一切熟门熟路的陆思楠双眼之中甚至要闪烁出星星之光,仿佛此刻就有一个可以源源不断制造钞票的小童星正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笑。

    “可咱们的存款不多啊小楠,能不能维持住。。。维持住这么大的开销?”

    “想等攒够了钱买房,那是永远都不可能买上房的,勒紧裤腰带,都是为了孩子,相信我,老公”

    ~~~~~~~~~~~~~~~~~~~~~~~~

    日本,东京,千代田,国会议事堂。

    半圆型的议事大厅黑压压坐满了人,将本来就紧张严肃的气氛凝结地更加阴郁。虽然不知道每套西装革履之下都隐藏着怎样的心思,但最起码从面相上看起来,还算团结一致的。

    “想必大家对我们目前承受的压力和面对的局面都有所了解(日)”

    居中的一位老成持重的中老年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下一直在嘈杂个不停地小辈。长期上位者的姿态让他即使面对着哪怕再恶劣一些的情况,都能游刃有余。

    “与其说是外部的压力,倒不如说是来自我们内部的分化,内部政见的偏差以及不一致!(日)”

    “现在看来松下先生,如此无关痛痒的话就不用说了吧(日)”

    刚刚平息了一瞬间的局面,在半圆型的左右两方阵营又开始了对对方的狂轰乱炸。

    “你们要知道的是,此次整个国家,整个社会,整个皇室所面对的全部压力,都是来自于你们所干的勾当!(日)”

    “难道说你们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指责国会职权了吗?!(日)”

    “从一开始,针对国会所有与之相关的放行政策,我们一直也将永远持保留态度(日)”

    “没错(日)”

    “同意(日)”

    “我们持保留态度(日)”

    没想到这场让人头脑炸裂的争论,竟然在几句话后就已经升级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而且正进一步地冲着更加不可控制的局面裂变而去。

    “难道你们没有了西宫的带领,已经散漫成一盘沙子了吗(日)”

    一句声音并不大的质问顷刻之间泥牛入海,但接下来却仿佛引爆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议事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了右方阵营中,为首的那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

话三 突破点

    苏灵脸上严峻的神情令病房之内的气氛瞬间一滞,张子尘和阿凉自然没有料到对方的打算,就连时刻陪伴在苏灵身边的阿巨显然也没有预料到。

    “嗯,你说”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瞬间精光四溢,这样的时机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苏灵要说的事情很可能是一个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突破口。

    “我被关在欢乐人间的时候。。。”

    似乎是再次挣扎回了那个无比令人绝望又不堪的回忆之中,苏灵顿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接着说道。

    “尘子,我不清楚你们到底遇到了怎样的麻烦,可能我也帮不上任何的忙,但我在被关押的房间之内发现了这个,不知道对你们是否有帮助。。。”

    随着淡淡无力的话语,苏灵将递到三人面前的右手摊开,一块女性装饰的小腕表露了出来。

    “这是。。。?”

    算起来,苏灵从被救出来到养伤痊愈,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阿巨几乎是每天都会陪在她身边,但从来没见过苏灵拿出这块腕表。

    “这块表被塞在床垫和床尾的夹缝之中,我当时真的以为我活不了了,所以脑子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给你们留下点什么线索,自己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让人无比心疼的泪水再次溢满了苏灵的眼眶,那场梦魇可能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触及的痛。

    阿巨再次将怀中的苏灵搂紧,接着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帮她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也不知道该怎样留下信息,在慌乱和恐惧之下,我摸到了这个夹在床尾垫侧面的腕表。我之前没有拿出来给阿巨看过,也尽力保持着它原有的样子,希望对你们多少能有点帮助”

    当这块女性腕表露出的一瞬间,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就被死死扯成了一条直线。

    “这块表是刁爱菁的。。。”

    ~~~~~~~~~~~~~~~~~~~~~~~~

    福利机构在周贶看来,应该还算是这个千疮百孔社会上的最后一片净土,但当真正踏上这片净土之后,难免也会有自嘲的唏嘘。

    周贶本以为领养个孩子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只要自身条件符合,在国家的政策规则之下应该都还算流畅。但最终还是在不孕证明之下藏了两万块钱,这才在排着长龙的领养大军中加了个塞,率先拿到了名额。

    “呐,看看吧,这十三个基本都是三岁左右的孩子,身体条件都不错,也符合你们的要求”

    在一个干练却又略带冰冷的介绍之下,十几个本应该被家庭温暖包裹,被爸爸妈妈疼爱的孩子,就这样悄悄映入了周贶的眼帘。

    散落在房间四周的一张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正麻木无趣地摆弄着手里的旧玩具,似乎对于出现在这间房子中的大人,他们已经习惯了。

    “来啦孩子们,来老师这边哦”

    仿佛就像是某种指令,十三个孩子依旧不发一言,只是放下手中的玩具,往老师和两个陌生大人这边靠了过来。

    什么时候都不要觉得孩子还小,也不要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那种最无心的伤害才会留下最难以愈合的伤疤。在经历过无数次被挑选,被选拔,甚至被再次遗弃,再次被送回福利机构的孩子们,可能他们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

    自己的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然后被送到了这里,虽然这里有很多和自己命运一样的小伙伴,但却

    始终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无数次盼望着,盼望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会找过来,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使劲抱着自己使劲哭喊着,但时间一长,即便再幼小的心灵也知道这只是奢望。

    那就只好再盼望着自己能被别人看中,带着自己脱离这个并不温暖的环境,可难免又会有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灰心,甚至被带走的人家再一次伤害、抛弃、虐待。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是一片怎样的杯盘狼藉。

    当周贶扫视过面前那一张张带着渴望又带着恐惧的小脸庞,几乎是与身边的陆思楠同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但从自己媳妇叹息之中透露出的那丝如释重负的味道,周贶显然并没有捕捉到。

    “你们有没有谁想跟我们以后生活在一起?”

    周贶再来之前还算做了一些功课,有时候这种福利性质的领养,并不是单项选择的,也不是说简单粗暴的,我看你不错,你就跟我回家吧之类。更多时候这种选择是双向的,首先应当考虑的是孩子的感受。

    但就在上一句话石沉大海的三分钟里,对面的十三个孩子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周贶不得已,只得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陆思楠。

    只见陆思楠再次打量了几遍站在自己身前的十几个孩子,随即一探身,弯腰蹲在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前。

    “小美女,我们以后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吗?”

    耐看的面容再加上时尚的装扮,还算对小孩子们有一定的杀伤力,最起码比一脸尴尬蹲在旁边,又一身运动打扮的周贶要好太多。

    被陆思楠搭讪的小女孩可能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是那十三分之一,只得乖乖地呆呆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陆思楠,他叫周贶,你叫什么名字呢?”

    陆思楠见状笑着点了点头,拉起对方的小嫩手就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小茯苓”

    没用老师的再次命令,其余十二名小朋友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或带着庆幸,或带着失望,又或者是带着难以名状的情绪重新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

    “木寺常人!!!(日)”

    议事大厅中左边区域为首的一人瞬间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地盯着对面依旧神态自若的木寺常人。

    “靠吼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松下先生(日)”

    “你!!!你这是在公然藐视国会!公然藐视宪法!(日)”

    “可眼下看来,是你在国会之上无礼(日)”

    当!当!当!

    “留事堂再议,散会!”

    终于受够了这嘈杂到极致的聒噪,居中的那位老成持重的中老年人使劲敲打着手中的小锤,撂下一地的烂摊子后飘然而去。

    随着那位中老年人的离去,舞台上的马戏也算落下了帷幕,黑压压的观众们顿时也如潮水一般地退去,左右两拨,沿着泾渭分明的两条通道,冲外厅的两个小门挤去,谁都不愿意多呆一分钟。

    在两拨潮水尾端的两人渐渐沿着各自的路径并排走到了一起,正是刚才剑拔弩张的木寺常人以及松下平次。

    “你最终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日)”

    “平次,你还是这么理想化,与其去期盼把握不定的未来,不如过好眼下的每分每秒不是吗?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日)”

    “我也提醒你不要忘了,这里不是你可以一手遮。。

    。(日)”

    “筱田就是不听劝,所以他再也看不到未来了(日)”

    点点如刀的锋利眼神瞬间将松下平次划得头破血流,两人之间的交锋就像是最没悬念的战争,高下立判。

    “狂妄之极!(日)”

    “我记得西宫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像也是这么喊的(日)”

    看着戳在原地的松下平次和蔼一笑,木寺常人收敛好所有的锋芒,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随即推门而出。

    ~~~~~~~~~~~~~~~~~~~~~~~~

    “刁爱菁?!”

    阿巨和病床上的苏灵都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名字包含的意义太多了,震惊中外的“石南大碎尸案”的被害人就是刁爱菁,阿巨甚至还以嫌疑人的身份一度被卷入到了这个案子中,虽然最终是洗清了所有的嫌疑,但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个案子的人才知道,它到底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在校大学生,被毫无缘由、毫无预兆、毫无动机甚至是毫无线索地杀害,碎尸,而且尸体还被丧心病狂地切成了两千多块,不仅直接敲碎了一个家庭的所有希望,也是对这个社会的**裸挑衅。“石南大碎尸案”虽然早已经落下了一段时间的帷幕,但它依旧没有一个盖棺定论的结果,依旧没有给关心此案的人,此案的间接受害者,以及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刁爱菁一个完美交代。

    “我在石南大混过很久的课,刁爱菁是小薇。。。小薇的宿舍长。。。所以我很清楚地记得她的这款腕表”

    那张精致的鹅蛋脸和那双会说话的灵动大眼睛再一次地浮现在张子尘眼前。

    “也就是说,刁爱菁也曾经被关押在欢乐人间?”

    既然能确定下来这块腕表的归属,那么接下来的推论是显而易见的。

    “不仅仅是这样”

    张子尘说罢将那块腕表从鼻尖前拿下来,接着紧闭双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怎样?”

    对于阿凉来说,张子尘的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不过了,不过现在就算是一个瞎子站这,也能看出眼下事态似乎正朝着一个极其糟糕的方向发展而去。

    “刁爱菁应该从宿舍出走没多久便遭遇了不测,被害时身着红色毛呢大衣也符合实际情况,虽然她进行了激烈的挣扎,但相对于那种暴行来说,一个女孩子的抵抗太无力了。不过她很聪明,也多亏了苏灵,至少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地说,刁爱菁确实死在了欢乐人间”

    拿过床头的一个小塑料袋,张子尘小心地将那块腕表放了进去。

    “拿去上交吧,等技术相关方面的检验结果出来了,相信会知道更多的”

    “死在欢乐人间。。。丁敏一和吴天吗?还有你是怎么那么确定的”

    阿巨和其余两人一样,同样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张子尘,虽然对于张子尘的推断不疑有他,但这整个事情听起来就如同是被生拉硬凑在一起的两块拼图,难道仅仅一块腕表就能传递如此之多的信息?

    “我反而觉得恰好说得通,一切都说得通了”

    隐藏在迷雾之后的那个狰狞面容,终于第一次缓缓出现在了张子尘面前。曾经无数次的日琢夜磨,想弄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付出了无数血汗、甚至生命的代价,现在看来那离那所谓的真相,似乎已经不远了。

    那双丹凤眼的锋利末梢之上,第一次跳动着如释重负,却又无比凝重的释然。

话四 隐秘的心思

    BJ,ZNH。

    “难得还能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喝杯茶吗?”

    说话之人从面前的书架上随意地拿出本书,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和谐,自然到了顶点,如果你闭上眼睛站在屋里,根本就想想不到站在这的两人究竟是何种的身份。

    “您说笑了”

    随着对面抬了抬手,孔曲坐在了一旁精致大气的沙发上。

    “后续还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吗”

    “后院失火,已经自顾不暇了”

    孔曲那干练却又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笑,上次“炮轰TAM”事件的化解无疑给了日美双方两记重重的反击。所谓大国之间的博弈就是这样,根本不存在什么发难与被动,甚至都毫无道理可言,而只有结果才是最终事情发展导向的源动力。

    结果可能是好是坏,可能为人所知也可能无人知晓,可能被无限轻视也可能被以讹传讹,但最不应该被忽略的,就是承担这些压力的人们,以及他们在整个过程中付出的汗与血。

    “美国那边可能近期有一个访问的行程”

    “哦?”

    中年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令孔曲眼前一亮。

    “什么级别?”

    “最高级别,既然客人来了,美酒还是有的”

    美国最高级别的国事访问,这种级别的信号传递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问题。

    “主要内容还是老秦那的事”

    中年男人话语中的信息并不难理解,这种超级大国之间的国事访问,一般都围绕着一到两个中心来转,但庞杂的细枝末节也格外重要,如果要细说起来,这里的门道太多了。

    “不过你这的工作还是不能松懈,和另一边打交道也有段时间了,如果后院失火还有多余心思,那么不妨就浇点油,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是”

    孔曲面色一正,做派强硬可是对面这位的一贯作风,如果现在还有谁想把这里当成是块可以随便践踏的土地,当成是软柿子来捏,那么抱歉,有来无回是唯一的结果。

    “哦对了,这回美国CIA的人也有部分随行,你们可以交流交流,看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以相互学习,共同发展吗”

    “好啊,学习学习”

    带着些许怜悯又同情的意味,孔曲再也压制不住那爽朗的笑声。

    ~~~~~~~~~~~~~~~~~~~~~~~~

    “表带环扣之间还隐藏着些许植被的残渣,虽然已经枯萎很久了,但不难看出这是榕叶冬青的叶子,榕叶冬青在SJZ还不算很大范围的种植,要说最大的一片区域正好就在石南大出门往西的那条二百米长的便道上;表带上的划痕粗、深、密,肯定不是由于平时的佩戴习惯造成的,石南大西边那条变道上恰好又是硬石子铺的路,所以不难得出,刁爱菁在从宿舍出走没多久,便遭遇了不测。即便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块表上血痕血迹都还比较明显,再结合上面粗犷的划痕,刁爱菁当时一定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在调节腕表时间转钮内的细槽缝隙中和电池槽中同样隐藏了不少的血迹还有夹杂的红色毛呢纤维,看来她出事的时候确实穿着那件红色毛呢外套,然后在什么时候抠去了腕表的电池,打开了这个时间调节转钮,接着又摁了回去”

    简单的事物配上缜密的观察和谨慎的逻辑,浮现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言而喻。

    “抠了电池,拽开时间调钮,然后又摁了回去?”

    阿凉

    听到这里双眉不由得一皱,迅速拿起装着腕表的塑料袋仔细看起了表盘上的时间。

    “是刁爱菁留下的信息”

    要说所有人中最能体会刁爱菁当时的绝望的,恐怕就只有苏灵了,只见她再次面色惨白的小声怯懦着。

    “没错,从她当时激烈的反抗来看,刁爱菁所遭遇的不测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但是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又能如何反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死神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也正是这种绝望无助的暴行激发了她的求生欲,恐怕和苏灵一样,刁爱菁当时也想拼命地留下什么信息,但这一切毕并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而是无比残酷的现实,她既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更想不到留下什么晦涩的密码和关键的证据,她只知道自己要死了,直到她摸到了手上的腕表”

    “十二点零五分,这意味着什么吗?”

    阿巨同样也凑到了阿凉跟前,皱着眉头看着表盘上的时间,显然这个可能是刁爱菁生前最后留下的死亡信息并不是那么好懂的。

    “或者说是零点五分?”

    仅仅是一个分针和一个时针,两个简单的数字或者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她到底想说什么。。。阿凉也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其实这所谓的死亡信息是最不好侦破也是最好侦破的生前密码,有些易懂的信息自然不用说,是人生前在特定环境之下留下的信息,文字、图形、录音等等都有可能;说它最不好侦破的原因也是因为在特定的环境之下,人生前最后所想表达的东西、表达的方法甚至表达的意义都无从猜测,这只是基于生命最后的灵光突显。

    但像有些文学作品,电影电视剧中所谓的那些复杂到极致的死亡信息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的,因为那倒是有些像考验后来者的脑筋急转弯。

    “不单单是这样,你们看表盘上的日期”

    张子尘随意地一指,将两人的目光引导到了表盘上的滚动数字日期上。

    “一一年,九月十二?这是啥时候的,现在都。。。”

    “还要连着秒针一起看”

    “一一年,九月十二日,十二点五分零四秒”

    “没错”

    “没错个屁啊尘子,到底啥意思,不卖关子能死啊”

    “十一、九、十二、十二、五、四!”

    阿凉面色一怔,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这串数字的意义,但一旁的阿巨依旧是那脸不耐烦的表情,这种刚知道又不知道的感觉太难受了。

    同阿凉对视了一眼后,张子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那双丹凤眼中的精光泄了一地。

    “拿刁爱菁的大学所学专业来说,用数字表达字母应该易如反掌,十一对应的英文字母是K,九对应I,十二对应L,五对应E,四对应D,连起来是K、I、L、L、E、D,Killed,被杀。这应该是刁爱菁在欢乐人间那个地狱之中,最后传达的绝望信息”

    浓浓的血腥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横亘在了这间病房之内,苏灵眼前甚至能看到那个挣扎欲死的身影,在生命最终的尽头,费劲全身力气,将那块腕表塞到了床角的缝隙之中。。。

    ~~~~~~~~~~~~~~~~~~~~~~~~

    日本,东京都,板桥区,一间普通民居。

    屋内的气氛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下降到了零点以下,最起码存在于两人之间的温度是这样的。

    倚靠在餐桌边上的女人抱着胳膊依旧在不住的抽泣,

    那番梨花带雨的模样,如果要是放到大街上,肯定会引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对此刻正窝在沙发中的男人的无边怒火。

    “你还有什么脸哭?”

    男人面无表情地默默说着,让人不论是从他腥红未退的眼中,还是狰狞过后僵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怎么能这样?!”

    不说话还好,这男人的话就像是引洪的泄口,惹得女人眼中的泪水再次汹涌而下。

    “陪你玩陪你疯了这么久,怎么着,难道我连这点基本的要求,在你看来都算是出格的吗???!!!”

    “我觉得你首先要明白一点”一声冷哼从男人的嘴中滑落。

    “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分毫,反而是你,一脸向往地扎了进来”

    “刘山你够了!我不想再和你什么事都辩个明白”

    “是你根本就无话可说吧”

    轻蔑地哼了一声,窝在沙发上的刘山依旧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那双阴翳的双眼未曾在女人的身上移动分毫。

    “我想说的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而且我要求的并不多,你也不想这件事让你家里知道吧”

    这句话直接生生撕下了刘山的一片逆鳞,只见他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诡异又阴暗地向餐桌旁的女人走了过去。

    “你说什么?!”

    “我。。。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

    热恋之中的人谁也不会把谁当做是种危险的生物,更不会将自己所有的阴暗面都暴露殆尽,可怕就怕在,一旦热恋的外衣褪去,那败絮的内里将会把所有的美好都尽数搅碎。此时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席卷而来,冰冻刺骨令人的舌头都僵硬了起来,然而女人只是下意识地胆怯了一秒钟,之后依旧将脖子梗得溜直。

    “李欣,你觉得我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让人根本听不出一丝商量的味道,刘山已经走到了餐桌旁女人,李欣的面前,然后在她面前五十公分的地方驻足,接着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压了过去。

    “你要。。。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眼看着刘山阴翳的双眼几乎递到了自己的鼻尖,这种从未在两人之间发生过的情况,令李欣这个“弱小”女子在第一时间彻底慌了神。

    这似乎也正是刘山想达到的目的,他并没有再继续答话,而是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

    “刘山。。。刘山我警告你。。。这里是日本,不是中国,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地方!”

    “。。。”

    “就算你家里。。。你家里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在日本保护你”

    “。。。”

    “你这沙比的王八蛋!你不要乱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

    仅仅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李欣就在刘山的无声攻势之下彻底缴械崩溃。

    那种恐惧到了极点的情绪甚至连眼泪都再也表达不出分毫,只见李欣瞪大着双眼,然后双腿一软,从倚靠的餐桌旁,慢慢滑落到了地板之上,瘫坐在原地。

    刘山腥红的眼神终于第一次有了变化,只见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完全溃不成军的女友李欣,就像是打量着一个根本逃脱不了自己手掌心的玩具,甚至都不能用玩具来形容,而是一只还缺少调教,野性未驯的狗。

    吃了喝了还不满足,妄想反咬一口,真是可笑之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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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案集介绍:
一部《尘案集》,推理悬疑事。
最真实的鲜血淋漓,最烧脑的谋略风暴。
看街边的小混混张子尘如何用最纯粹的逻辑推理风暴对抗所有阴谋。
如果所有的算计都因我而起,那我这双丹凤眼角的光芒,一定蕴含着全世界。
尘案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尘案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尘案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