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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尹三问     唐朝败家子txt下载     唐朝败家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六章 君怠臣故

    一场突然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武二娘子住进了谢家。

    这件事很快就平息了,就像是偌大的湖水里扔进一颗小石子,泛起一圈波纹而已,连浪花都不曾有。

    一个本就不受关注的国公,一个没什么名气和影响的小娘子,更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谁会在意呢?

    当然,事件的参与者和切身关联者便另当别论了。

    武元庆和武元爽在安逸轩吃瘪了,心情很不爽。没想到,随后传来的消息更让他们哭笑不得。

    妹妹没进晋王府,而是住进了淮阳县伯府。

    这事该怎么说呢?

    如果武二丫进了晋王府,将来若能成为妃妾,应国公府能有晋王这么一个女婿,自然是极好的。

    可武元庆兄弟也担心,自己当年做过什么不地道的事情,他们自己知道,妹妹会不会借着晋王府的权势报复呢?

    现在这些担心和期待全都不复存在,妹妹压根没进晋王府,而是不明不白地住进了谢家。

    这叫什么事啊?

    武元庆和武元爽心里比吃了几只苍蝇还要膈应,他们甚至有冲动去淮阳县伯府抢回妹子的想法。

    只是想想谢逸的强势,便有点发憷,加之这是晋王李治的安排,他们不敢违拗。

    这事啊,尽管很闹心,也只好忍了,乖乖听话。

    ……

    会昌寺中,应国公夫人杨氏也有点失落。

    女人不用被两个继子“卖”出去这是好事,可……女儿却没能入宫。

    这让杨夫人很失望,她口口声声说此举是为了让女儿逃出火炕,但实际何尝不是推入另一个“火炕”。

    当然了,这个火炕是天下最高高在上,最繁华,甚至很多人前仆后继希望跳进去的火炕。

    目的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凭借自己的容貌赢得君王宠爱,获得比较高的位份,从而光宗耀祖。

    至于光耀的是谁家的祖宗。除了武家,杨夫人更在乎的大概是杨家,还有自己的荣耀。

    杨夫人出身前隋宗室,隋朝灭亡之后。出身尊贵的女眷们没有受到牵连,但她的夫婿和子女没能幸免。

    不过因为出身的缘故,她也并非一无是处,唐高祖李渊为了帮从龙之臣武士彠抬高低微的身份,采用了赐婚联姻的方式。

    四十岁高龄的杨夫人嫁入武家。更不负所忘的是,竟然还一口气省下了三个孩子。可惜没有儿子,全都是女儿。

    其中以二女儿最为出众,无论姿容还是才智都难得一见,自然被寄予厚望。此番入宫便是一个良好契机,女儿的底子不错,何况她已经提前请燕妃娘娘帮忙提携,出人头地并非难事。

    唯一的麻烦便是武元庆兄弟的阻挠,今日还出了这等意外,明明已经摆脱了两兄弟。可女儿竟然……

    如果说进的是晋王府倒也罢了,可偏偏被安置在王府长史谢逸府上,这算怎么回事?

    杨夫人“见多识广”,想法自然不那么纯洁,所以心里难免有些不爽快。

    好好一个女儿,本该有似锦前程的,结果就这么毁了,这是……

    这到底该是武家的不幸,还是杨门不幸,抑或是自己的不幸?

    ……

    太极宫中。燕妃得知此事后也不禁叹息。

    本指望这个表妹入宫,帮自己争得恩宠,称为自己臂助的,不想压根不曾参选。

    燕妃少不得有些失望。但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能说。

    因为其中牵涉到了晋王,如果闹出武氏本欲入宫的传闻,皇帝与晋王岂非要面临尴尬?

    何况还牵涉到最近“风头正劲”,却也麻烦不断的淮阳县伯。

    自己若是牵涉进去,难免会有麻烦。所以就当没有这回事吧!没了表妹,还有旁的新人,再物色个合适的帮手就是……

    ……

    谢家只是略微起了点小波澜,与众人见了个面之后,武娘子便被送去了西跨院。

    小蛮见有人陪伴自然是满心欢喜,武二丫也很喜欢可爱聪明的小蛮,一大一小两个女子顿时成为很好的玩伴。

    谢逸和郑丽琬看在眼里,却不免有几分担心,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往后小蛮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该不会变成腹黑小萝莉吧?

    说到底,武二娘子住在谢家这事……

    夜里,几度春风之后,谢逸和郑丽琬说起此事。

    “三郎有所不知,武娘子可很希望留在咱家……”

    “是吗?”谢逸不置可否。

    郑丽琬悠悠道:“三郎好似对这位武娘子另眼相看,莫不是……”

    “你想哪去了?”被人误会,谢逸是有苦说不出,女皇陛下的身份可不能逢人便说,尤其是未卜先知的事情,纵然是郑丽琬这等亲密无间之人也不行。

    “真的吗?”

    “当然!”谢逸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意味深长道:“有你,为夫心里可没空想旁的女人。”

    “啊,三郎,你还……”面临再次入侵的谢逸,佳人低声惊呼,闺中旖旎无限……

    ……

    选妃之事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只是少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武氏女。

    很快,各家各户的小娘子们便以采女身份入宫了,至于接下来能挣得怎样的名分,那就凭他们取悦君王的本事了。

    李二陛下最近这几天少不得夜夜当新郎,逍遥似神仙。

    不过到底是不惑之年,而且还都是开苞的辛苦活,夜夜劳累,少不得也有些许力不从心。

    这日坐在承庆殿批阅奏疏时,不免有些腰酸,也有几分迷瞪。

    就在李二陛下打盹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随后匆匆步入殿内。

    “陛下!”内侍的声音明显有些焦急。

    “发生何事?”闭目养神的李二陛下突然睁开眼睛,揉揉酸楚的老腰,沉声询问。

    此等情况,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都说皇帝是天下至尊,生活该富贵安逸,但实际上……

    分明就是劳碌命啊,这才逍遥了几日而已,又出了什么麻烦事?李世民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厌烦和懈怠情绪,登基以来,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情绪。

    内侍并不知皇帝陛下复杂的内心活动,沉声奏报道:“陛下,中书省刚刚接到消息,永兴县公刚刚去世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葬礼与皇恩

    永兴县公虞世南去世了。

    辞官刚刚小半年,尚且没有好好享受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生活便故去了,略微可惜。

    不过八十一岁的高寿,也算是让人羡慕的寿终正寝。

    其实虞世南已经比原本历史上多活了一个月,大概是因为有谢逸及时接替,早早请辞回家安歇的缘故吧!

    只是终究垂垂老矣,没能多安养几年。

    当朝重臣亡故,理所当然第一时间通知了中书省,然后飞速呈报承庆殿。

    李世民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微微一愣,神情略微有些恍惚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慨油然而生。

    又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臣走了,杜如晦,屈突通,温彦博……而今轮到了虞世南。

    这意味着什么?

    老了,大家都老了,自己也已经四十岁了,宠幸了几个新入宫妃嫔便有些力不从的感觉。

    唉!

    人生在世,到底为了什么?自己费心苦心当上这个皇帝,到底图了什么?李世民心中再次泛起这样一个念头。

    一瞬间以后,李二陛下收慑心神,沉声道:“令礼部为虞世南拟定谥号,在昭陵旁为其修筑墓穴。

    虞世南效忠了朕半辈子,到了地下,还是让他陪伴朕左右吧!另外,通知中书省和殿中省,辍朝三日,移驾别宫,朕要为其举哀。”

    “是!”内侍一一记在心中,更有些感慨。虞世南真是好命啊!皇帝陛下如此厚待,重视一个臣子的身后事,实属难得。记得上一次有此待遇的是宰相杜如晦。

    至于去岁病逝的宰相温彦博,很遗憾,当时皇帝陛下巡幸东都,主要是太子殿下负责操办的,远没有这般隆重。

    但事实上,即便到了这个地步,李二陛下似乎仍然不满足。沉吟片刻后自言自语道:“不行,得派个皇子前往祭拜……”

    内侍暗暗心惊,这级别可高啊。一般来说,皇子扶陵已经是对故去大臣的无上恩宠,而今虞世南这里,还要皇子前去祭拜。这待遇真是没的说!

    至于是哪位皇子?肯定不会是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怎能降阶去祭拜臣子,别的皇子倒是有可能。

    会是谁呢?

    内侍正在猜测时,李世民吩咐道:“宣魏王入宫。”

    ……

    魏王李泰正在府上忙活编撰《括地志》的事情,突然接到宫中旨意,让他前往别宫芙蓉园见驾。

    “去芙蓉园见驾?这是……”李泰有些诧异,这个安排好像有点突兀。

    刘轩低声道:“殿下,会不会与虞世南的死有关。陛下移驾芙蓉园,可能是为别宅举哀。”

    “那让本王前往是做什么?”

    刘轩沉吟片刻。猜测到:“兴许是让殿下去陪伴,或者让殿下前往虞家代行祭礼。”

    “让本王去祭拜?”

    “有可能,此乃皇家对故去大臣的最高恩宠,如果陛下有意,殿下去吧!这时候折节,多有好处,百官必定多有赞誉,凸显殿下仁孝,礼贤下士。”刘轩大概察觉到,李泰微有不悦,所以及时劝谏,并抛出了极有功利性的依据。

    果不其然,魏王殿下果然是功利主义者,立即欣然接受,匆忙动身前往芙蓉园。

    ……

    曲江池畔,芙蓉园里,辍朝的李世民为虞世南举哀,寄托君王对一个臣子最浓重的哀思。

    些许礼仪之后,李二陛下便在曲江池畔的凉亭里休息。

    如此看来,与其说是来举哀的,倒不如说是前来度假的。六月天,长安城里哪有比曲江池畔更凉爽的地方?

    清凉的微风从曲江池水面上吹来,带走暑热,整个人清爽怡然,李世民躺在竹榻上,惬意无比。

    如果不是背着为臣子举哀的名分,再带上两个新入宫的年轻嫔妃,肯定……咳咳!

    长安的天气太热了,等过两天搬去九成宫避暑吧,携带几个嫔妃宫女自然是应该的。

    嗯,就这么定了。

    “陛下,魏王殿下到了。”李世民正思绪连篇,想着如何避暑安享时,内侍前来禀报。

    “快宣!”

    “儿臣拜见父皇。”李泰迈着沉重的步子,气喘吁吁地向李世民见礼。身为一个大胖子,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走动,实在有些恼火。

    李世民抬头看着满头大汗淋漓的次子,顿时有些心疼,关切道:“快给青雀准备清水净面擦汗,再送些冰镇的乳酪来。”

    内侍和宫女的反应很快,立即有人送上湿巾清水,为魏王擦拭汗水,随后端上来一碗冒着冷气的乳酪。

    “青雀,快饮些解解暑。”李世民生怕儿子中暑,满脸关切。

    “多谢父皇。”李泰躬身一礼,端起冰凉的乳酪,几乎是一饮而尽,透心凉的感觉顿时让人无比舒爽。

    见李泰面色恢复如常,不再喘气,李世民这才道:“大热天的,让你走这一遭确实辛苦,长安夏日炎热,冬天寒冷,你体胖行路辛苦,往后朕准许你乘坐轿子上朝,出入太极宫。”

    “儿臣多谢父皇厚爱。”李泰心中泛起一阵狂喜,惊喜来的太突然,,可以说是不期而至。

    走这一遭很辛苦,适才他心中还多有抱怨,但是这一刻,李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对于一个皇子而言,父皇的恩宠比什么都重要,更没想到父皇如此洒脱,直接赐给自己太极宫乘坐软轿的殊荣。

    是的,这是一份殊荣,满朝上下还不曾哪个大臣皇子有此荣耀,前些日子受伤的太子,还有生前的虞世南都没有,自己如今获得了。

    对于一个皇子而言,这样的殊荣意味着什么呢?

    也许李世民并未在意,他只当是对儿子的一点恩宠罢了,但在李泰心中,在百官心中自然会有旁的意味。

    至少李泰自己是这般认为的,自皇嫡孙李象降生后,东宫风头正劲,少不得避其锋芒。李泰为此整整蛰伏了三个月,待在家中老老实实编书。

    但现在,父皇恩赐了这个殊荣,好像一个讯号,一个转折点一样,也许蛰伏的日子到头了。

    李泰这边欣喜不已,心中思绪波涛汹涌的时候,李世民悠悠道:“青雀啊,今日宣你前来,是和你说说虞世南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恍然知误会

    果然不出所料,是为了虞世南的事情。

    李泰欠身道;“虞公去世,大唐失去了一位柱国老臣,实在可惜。”

    “是啊!”李世民叹道:“虞世南对朕忠心一体,拾遗补阙,无日暂忘,实为当代名臣,人伦准的。朕有小失必犯颜直谏,而今亡故,朝廷上下,无复人矣!”

    “父皇节哀,虞公八旬高龄,也算是寿终正寝;朝中大臣,天下才俊受虞公感召,定会涌现出更多能臣干吏的。”李泰说话很客气,小心翼翼劝道。

    李世民悠悠道:“不过啊,朝中像虞世南这样忠直,敢于直言的大臣不多。”

    “是!”

    “重臣故去,朕在此间举哀,但虞家府上也需要祭拜,为示皇恩,青雀代朕去一趟吧!”

    果然如此,闻听李世民这般说,李泰了然于心,点头道:“是,儿臣稍后便前去祭拜虞公。”

    “你体胖,天气这般炎热,按理说不该让你辛苦这一遭,但总得去了皇子。承乾是储君不能前往,恪儿和佑儿不在长安,贞儿和雉奴年纪太小,唯有你去最为合适,你是年长的嫡子,走一遭也好彰显皇家恩义,明白吗?”

    李泰毫不迟疑,欣然道:“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办好此事。”

    “嗯!”李世民点点头,轻声道:“仔细说起来,你也该走这一遭,虞世南对你也算是有帮扶之恩。。”

    呃……李泰一头雾水,低声道:“虞公对儿臣……青雀不大明白,还请父皇明示。”

    “也是,这事你不知道。”李世民悠悠道:“可还记得去岁在洛阳,你为你母后修造佛龛之事?”

    “记得。”

    “当时工头背着你苛待工匠,祈福的好事险些弄出……”李世民悠悠道:“多亏了虞世南,他在伊水缅怀故人。正好看到,及时提醒朕,这才没有酿出麻烦。

    若非虞世南提醒,早些查证整顿,传将出去,旁人定会诟病,你也会受牵连的,所以啊……你真该谢谢他。朕原本想晚些再告诉你,没想到时间不等人,未能当面致谢。而今前去祭拜一下也好。”

    李泰听到这番话,脑袋里顿时轰的一下,有些空白,伊阙修造佛龛,工匠受苛待之事实虞世南告知父皇的?

    竟然是他!

    原以为这件事是谢逸所为,那日他去游伊水,自己和刘轩谈话时,谢杜氏刚好在附近放河灯,两者契合这才得出答案……

    却不想……

    竟然是虞世南。他也刚好在伊水岸边,那晚的话……兴许隔墙有耳吧。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

    只是……

    李泰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冤枉了谢逸。

    谢逸没有坑害自己。那么他代表东宫的推理也便不合理,所以……都是自己想错了。

    那么自己这大半年来的所作所为,竟然全都错了,至少初衷全都错了。至于结果,似乎……

    似乎没有多少预期的结果,东宫依旧强势。谢逸毫发无损,只有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

    何苦来哉!

    此刻李泰心里最大的感触便是这几个字,继而心中生出些许后悔来。先前自己把谢逸当作敌手,完全没有意义,三番四次坑害他更毫无必要。

    最糟糕的是,没有将这位经年才俊笼络到自己麾下,没能为自己所用……

    如果是以前,李泰不会在乎,自负的他更不会后悔。但见识过谢逸的能耐之后,自然另当别论。

    这样的人才错过了当真可惜,何况是成为自己的敌人,尤其是谢逸与东宫闹僵之后,他越发希望谢逸能为自己所用。

    三月间,皇孙李象的满月宴上,他已经释放过这样的意思,但多少还是有所顾虑。

    如今想想,自己的顾虑纯粹是多余的,魏王府可以释放更多的善意给谢逸,争取让他成为动摇东宫的急先锋。

    此番也算是冰释前嫌,接下来该更好地笼络利用才是,只是不知道谢逸会不会领情……

    顷刻之间,李泰心中波澜起伏。

    李世民并不知道这些内情,见李泰有些失神,微微皱眉,随后关切道:“青雀,你没事吧?可是中暑了?”

    “啊,谢父皇关心,不打紧,想来是天气有些炎热,儿臣微微有些恍惚,请父皇见谅。”惊醒过来的李泰连忙道歉。

    李世民问道:“那就好,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李泰点头道:“明白了,虞公确实有恩于儿臣,于公于私都该去祭拜。”

    “去的时候,顺便带些东园秘器,赐给虞世南为陪葬。”

    “是!”

    “嗯,听说这几个月你专心在府上编撰《括地志》,怎么也,可有进展?”说完了正事,李世民开始关心起儿子的近况。

    李泰欠身道:“最近几个月算是刚开始,主要在搜集前代的地理典籍文稿,然后参详比对,确定《括地志》的编撰纲要,然后再详细考究查验,记录校对,最终编撰成册,估计要耗费两三年时间。”

    “编撰一本典籍,耗费时间是正常的,你好好用心。”李世民叮嘱道:“另外啊,得空略微控制下体态,谢逸提过一个说法,朕担心你也出现风疾之症……”

    “劳父皇挂心了,儿臣改日会去拜访谢学士,询问有关事宜,以作防治。”求之不得,李泰趁势找出一个光明正大与谢逸接触的机会,至于说些什么……魏王殿下尚未决断。

    “好,问问他也好,雉奴这几个月经他照顾,身子骨强健了不少,想来谢逸还是有些办法的。”

    李世民轻轻点头,只顾着儿子的健康,平日里更日理万机,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些微妙的关系。

    “是,九弟确实比以前更壮实了,个子也长高了。”李泰附和一声。

    “过几日,朕打算去九成宫住些日子,就不带你们去了,好好呆在长安编书,有空也协助你太子哥哥处理些政务。”

    李世民道:“眼下朝廷并未设置京兆尹,长安和万年两县的有些事宜,你这个雍州牧多少该关注下。”

    “是,儿臣遵旨。”李泰以为李二陛下去九成宫不带皇子,是为了避偏疼之嫌,但实际上……

    李二陛下的实际想法,显然有些为君不尊……(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辋川别墅

    虞世南的丧礼很隆重,皇家隆恩无比厚重。☆→,

    皇帝别宅举哀,陪葬昭陵,赐东园秘器随葬,魏王李泰更是亲自前往,带领百官祭拜。

    如此厚待,当真少有,满朝文武羡慕不已,都想着自己死后,身后事要是有这般隆重,那也值了。

    虞家上下更是感恩戴德,虞世南的儿子虞昶身着孝服,朝着太极宫的方向三叩九拜,以谢皇帝陛下隆恩。

    魏王李泰更是大出风头,大热天累得满身大汗,但毫无怨言,在灵堂中行礼祭拜,一丝不苟。

    至诚之举,更是广受赞誉,至于随后传出的准许魏王太极宫乘轿子的圣旨,也便没有太多反应。

    唯一不爽的便是东宫太子李承乾,不知不觉,安宁没多久的老四又开始动作,并取得了这样的殊荣,实在是……

    李承乾心中满是疑惑,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般偏疼老四,自己断腿未痊愈的那些日子,都是杵着拐杖,被人搀扶着去上朝的,何曾有过有过这样的殊荣?

    李泰不过是身体胖些,走路多流了点汗水,喘了几口气,便能在太极宫里堂而皇之地坐轿子,想想真是太讽刺了。

    父皇如此偏心,实在有些……前些日子,心中刚刚泛起对父亲的不满,而今越发浓重了。

    ……

    谢逸也对此有所察觉,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李泰的野心,以及可能会做的事情。

    凭着未卜先知的能耐,谢逸敏锐意识到,李世民对李泰越发宠爱,越是会刺激魏王殿下的野心。

    继而两兄弟之间必然会发生龌龊,夺嫡之争不可避免。在原本的历史上,说法是李承乾谋反失败后,指控李泰有谋嫡的行为。李泰才倒霉被贬谪濮阳的。

    想想这样的说法,是不是有些扯淡呢?

    夺嫡会有多大动静不言而喻,朝堂上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不少,自诩英明神武的李世民焉能没有察觉?

    李泰是否夺嫡,需要李承乾去指控吗?这样的说法着实有点可笑,中间甚至少不得李二陛下的支持。

    只是不知道,李二陛下到底是无意的宠爱,还是蓄意而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安排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吗?

    历史就是如此,史书上记载的有些东西压根经不起推敲,有些说辞甚至有些荒诞。难免有些古怪。

    也好,李泰要是对皇位没想法,谢逸才真的着急。

    若非如此,哪里会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更重要的是,魏王殿下今日在虞府又像自己传递了善意,比上一次更加友善。

    好像突然之间,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亲近友善不说。好像还亏待了自己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魏王殿下态度如此转变,谢逸闹不明白,但这样的善意,至少不应该拒绝。

    “三郎真的打算投靠魏王?”郑丽琬笑着询问。

    “你说呢?”

    郑丽琬嫣然一笑。摇头道:“不像,上次的事情,魏王做了什么三郎很清楚,怎会就此算了呢?”

    谢逸叹道:“嘿嘿。然而我们得罪了太子,若不靠着魏王,将来……”

    “真的吗?”郑丽琬笑道:“我怎么觉得三郎从未将东宫放在心上。好像……”

    “好像怎样?”

    郑丽琬微笑道:“好像大唐的东宫风水不好,也许又会有个隐太子似的。”

    谢逸笑而不语,还别说,才女这话真是说对的了,唐朝的太子……至少安史之乱以前,除了李隆基,有哪个太子有安生日子?

    李建成、李承乾、后来的李弘、李显,唐玄宗时的太子李亨也几乎是朝不保夕,多有凶险。李隆基若非在神龙政变中立下大功,且外有太平公主这个强大的压力,他非嫡非长焉能当上太子?

    “三郎啊,丽琬总觉得,你身上有些很神奇的东西,仔细的却又说不上来。”

    “是吗?”谢逸仍旧是淡淡一笑,这个巨大的秘密难免受到猜疑,但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无法明说。

    人生实在是寂寞如雪啊!

    郑丽琬瞧见谢逸神色,轻声道:“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丽琬以后不再多问,三郎啊,不管你过往如何,丽琬只在乎现在和往后你的……”

    才女的表白总是润物细无声,却又能深入人心底,让人心里甜甜暖暖的。

    谢逸拉起郑丽琬的芊芊玉手,柔声道:“有丽琬这样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谢逸此生夫复何求?”

    小夫妻的对话很甜蜜,如果是秋冬季节,大抵会顺势腻歪在一起。但如今六月盛夏,天气你炎热,稍微一动弹便大汗淋漓,所以难免……

    “丽琬啊,看来我们也得找个地方避暑才行,长安太热了。”谢逸道:“看看皇帝陛下都去了九成宫,我们似乎也该效仿……”

    “今年确实炎热,每日都是炎炎烈日炙烤,家里面确实……”郑丽琬道:“听说长安的权贵在南山都有别墅宅院,夏日前去避暑正好。”

    长安的南山便是秦岭,无论而今还是后世,都是风景如画的好地方。夏日更是风景清凉幽静,乃是避暑的好地方。

    大唐的权贵们大都在秦岭山脚或是山上建有别宅,以供夏日避暑。近来天气炎热,李二陛下跑去了九成宫,也给朝臣们轮番放休沐假,参加完虞世南的葬礼,一大半朝臣跑去了秦岭避暑。

    毫无疑问,淮阳县伯府在这方面略微有些滞后了。

    “这样吧,我们也在南山买块地方,修建一座别院用作避暑吧!”谢逸当即道:“反正咱家不缺钱,要是没这么一座别院,实在与权贵的身份不匹配。”

    郑丽琬点头道:“好是好,不过大部分好地方都被别家占了,地址恐怕不好选。”

    “这个不怕,地址选远些就是了,远离长安的是非,清清静静才正好。”谢逸道:“前几日去灞桥,听闻灞水上游有些好地方。”

    郑丽琬赞道:“是呢,听说有一处名曰辋川,风景秀丽,碧波荡漾,家父曾前去游览,回来后赞不绝口。”

    “辋川?”谢逸喃喃自语,不由想起唐朝诗人王维似乎有一处辋川别墅……嘿嘿,王维出生还早着呢,既然如此,那咱就先建一座辋川别墅吧!(未完待续。。)

第一七〇章 红袖

    尽管谢家财力富足,买地买材料很容易,但修建一座像样的别院需要很长时间。 (    . . )

    所以很遗憾,至少今年来不及入住了。

    炎炎夏日,只能暂时熬着,在这个没有空调的年代,只能用冰块来降温解暑。

    长安城里,上到皇家勋贵,下到寻常富足百姓,但凡有条件,都会存储一些冰块。

    很遗憾,谢家没有,去岁是秋冬季节才购置的宅院,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添置,冰窖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入夏以来,府上但凡用冰块,都是安逸轩花钱从外面买来了。但随着炎热继续,长安城里冰块不断涨价不说,更重要的是缺货。

    好在谢逸人脉资源广,晋王李治虽然不用在王府住,但晋王府储备的冰块却不少。李治心疼自家长史,所以送来不少。

    长乐公主亦从公主府送来一些赠与郑丽琬,彻底缓解了谢家用冰不足的问题。只是,为了用点冰凉快些,便欠了这么大的人情,实在有点不划算。

    至少谢逸这般认为,不就是冰块嘛,难道夏天就不能结冰了?

    虽说没有冰箱,但硝石制冰这事咱还是知道的,但是详细打听之后才发现,硝石这玩意属于稀缺物品。

    除了少许矿工知晓,其他人压根没听说过,更别提拥有了。谢家不免遗憾,要装神弄鬼,夏日玩一回寒冰掌,条件不成熟啊!

    痛定思痛,谢学士开始让人留意打探收集硝石,以免以后再有无冰可用的窘境。再者,硝石这玩意的作用,可不仅仅是制冰……

    ……

    李二陛下去了九成宫避暑,走的时候顺便带了几位刚刚入宫的年轻嫔妃。

    来,皇帝陛下也有那么点喜新厌旧。只是皇帝居于行宫,身边总得有人照顾,去几位嫔妃是应该的。谁敢说皇帝陛下沉湎与美色呢?

    可以预见,九成宫这段时间肯定风景艳丽,指不定过些日子,大唐皇室又会添上一两位皇子女。

    上行下效这句话说的没错,长安朝臣勋贵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但大都群起效仿。

    程处默不知何时也加入了这个队伍,近来出入平康坊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据说是平康坊最近来了一位红袖姑娘,色艺双绝。

    “逍遥啊。你是不知道,红袖姑娘姿容俏丽,宛如天人,而且一身才艺,琴棋书画就不说了,舞姿更是别致,尤其是剑舞……过目难忘,让人流连忘返啊!”程处默一个大老粗,言辞却如痴如醉。模样确实可爱。

    谢逸诧异道:“来,处默兄确实是流连忘返……只是这般光明正大前去,嫂夫人和令尊大人不说什么吗?”

    “我去平康坊那是交际,和朋友们一道听红袖姑娘弹琴,姑娘舞剑,并无任何龌龊,他们能说什么?”程处默信誓旦旦。似乎毫无顾忌。

    “真的吗?难道处默兄就真没点想法?”谢逸笑着询问,颇有调笑意味。

    “但凡是个男人,见到那绝世美人怎会没点想法,只是……”程处默无奈摇头道:“只是红袖姑娘天人之姿,焉能轻易亵渎……”

    “哼。”谢逸白了一眼程处默,悠悠道:“是不是所谓的卖艺不卖身?”

    “嘿。逍遥兄果然是明白人。”程处默不好意思道:“红袖姑娘性情确实独特,近来不少王孙公子千金相赠,意欲一亲芳泽,但她丝毫不为所动。并且有言称,若遇有心人,分文不取,甘心委身……”

    “是吗?这倒有些意思。想不到红尘烟花之地,还有这样的奇女子。”嘴上这么说,但谢逸心里并不这么想,而是佩服此女的炒作手段。毕竟这种手法,后世见得太多了,但用在大唐算是比较新奇。

    “没错。”程处默怂恿道:“逍遥兄才学出众,且一表人才,能得郑娘子倾心,兴许也能……得红袖姑娘委身也未可知,不若去试试吧!”

    “搞了半天,你来找我竟是这个目的?”谢逸恍然大悟,程处默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却没想到竟是为此……

    唉!世风日下啊,以前多老实一个人,现在竟被美色迷糊到这个程度。

    “我们是朋友,有此等好事,怎能忘了逍遥你呢?”程处默嘿嘿一笑,显得真诚无比,但表情却总让人觉得贱贱的。

    谢逸笑道:“多谢处默兄惦记,不过呢……兄弟我也算新婚燕尔,家有美妇,这平康坊就不去了……”

    “呃……真的不去?”程处默不禁略微失望。

    “真的不去。”目送程处默离开,谢逸不禁轻轻摇头,可以猜想,大概是平康坊为了这位红袖姑娘有什么比斗,程大公子多半是来找自己帮忙助阵的。

    不过呢,诚如先前之语,家有美妇,何必去烟花之地俗粉呢?争风吃醋就更不必了。

    “三郎还是去吧!”杜惜君和郑丽琬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显然听到了适才的对话。

    “怎么?”谢逸诧异地眼一双美人,诧异道:“怪了,鼓励自家男人去烟花之地,这样不好吧?”

    “适当去逛逛也没什么,你要是不去,我倒没什么,但传出去,丽琬妹妹恐怕会背上善妒的罪名。”

    杜惜君悠悠道:“最惨的是你,时间久了,万一被人说是惧内,那就更糟了。”

    郑丽琬微微脸红,摇头道:“想去便去,免得往后冤枉我……”

    “谁想去了?”谢逸两只手环住两位佳人,悠悠道:“有你们,那些烟花之地的庸脂俗粉哪能入眼?”

    “三郎莫闹,大白天的……”面对不老实的手指,两位佳人顿时开始抗议。

    ……

    平康坊在长安算是个特殊存在,每次学子们科举考试后,首先前来的便是此地。

    盖因此处聚集了不少秦楼楚馆,是长安城里名副其实的烟花柳巷,故而文人骚客,才俊学子们总爱前来此间,好像不来便有负风/流雅致之名。

    更要紧的是能眠花卧柳,寻欢作乐,大部分男人在这方面都没什么免疫力。

    所以平日里平康坊总是车水马龙,其中不乏王孙公子,才俊名士,这几日尤其是如此。

    他们大都是慕名而来,为了一个叫红袖的女子,为了红袖添香,佳人相伴的神仙日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一章 突厥王孙

    平康坊内作为大唐第一烟花之地,堪比后世明清时的江宁秦淮河。

    其间自然是秦楼楚馆林立,有的属于教坊司官办,有的则是在教坊司管辖下开设的。

    最近一段时间,生意最火爆的当属绣春楼,盖因此间有一位红袖姑娘。

    据说这位红袖姑娘是荆楚人士,来自巴东三峡边的南郡秭归城,好事者闻听,立即联想到秭归不正是汉时美人王昭君的故乡嘛!

    昭君故里来的美人,姿色同样惊艳,自然而然被相提并论,不过月余,红袖便有了“小昭君”的名号。

    其本身的名字红袖也很动人,红袖添香是多少书生才子梦寐以求的美事,尤其是那些平素便流连花丛世家子弟,更是趋之若鹜。

    半月下来,绣春楼宾客络绎不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听红袖姑娘弹一曲,或者舞剑娱宾。

    当然了,还有更深入的心思,只是不好宣之于口罢了。

    有不少人妄图凭借财赋地位,学识才华打动美人芳心,但很遗憾都失败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勋贵子弟,才俊学子锲而不舍地追求,最直接的结果便是绣春楼生意火爆。

    红袖姑娘只做表演,连请某位客人喝茶的举动都不曾有,更别提有机会一亲芳泽了。

    那些被勾起**之火的客人们,只好另寻宣泄,绣春楼好似早有准备,一个个水灵灵风尘女子早就恭候多时,将客人们伺候的周到无比。

    是以名不见经传的绣春楼很快便名满长安,名声传开之后,慕名而来的客人就更多了。

    连程处默这样的大老粗都不例外,更不要提旁人了。

    如此举动,最高兴的自然是绣春楼的东主,以及其背后的人。

    绣春楼顶层的一个窗户口,蒙面的紫衣女子透过窗口,看到下面来来往往的客人。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大姐,诚如您所料,红袖果然不负众望,不过月余。店中便宾客盈门,络绎不绝。”身后一个中年女子,貌似是此间鸨妇,年岁明明在蒙面之女之上,但仍旧躬身尊称大姐。

    “一群仗着祖上功勋。寻花问柳的勋贵子弟罢了,平素里见到美女便迈不动脚,以红袖的姿色,他们怎能例外?”

    蒙面女子道:“不过呢,光是这些人来没什么意义,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大姐放心,奴婢省得。”

    “红袖怎么样?可还得心应手?”蒙面女子沉吟道:“说实话,若非必要,我要不想让她卷入……一个俊俏清纯的女子,久在风尘终究不好。”

    “大姐莫要担心。红袖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您对她一家有恩,且有养育之恩,她自然是要报恩的。”

    鸨妇低声道:“不过……红袖似乎确实不大喜欢……取悦男人,不过正好,对男人而言,越是得不到的才珍贵。红袖越是对他们不假辞色,反而越是有人趋之如骛。”

    “嗯,那就好……你平素想办法护着点红袖,我不想她在此受到太多委屈。”蒙面的紫衣女子轻轻叮嘱。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好似往事不堪回首一般。

    “是!奴婢知道明白。”鸨妇是个聪明人,也多少知悉一些内情,见到此情此景。唯恐勾起“大姐”的伤心事,答应一声后便不敢再言语。

    良久之后,蒙面女子才开口道:“对了,最近有哪些比较要紧的客人?”

    “要紧”这个词显然不是通常那个意思,而是另有所指,鸨妇心里明白。走到窗口,指着楼下角落处的一张桌子,低声道:“大姐,此人算一个,姓阿史那!”

    ……

    绣春楼的角落地坐着一位客人,姓阿史那,名字叫做结社率。

    阔面碧眼的模样对中原汉人不同,但并不显得鹤立鸡群,而今长安是国际大都市,聚集的各国客商不少,甚至有不少西域王侯子孙长居于此。

    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者,甚至是皮肤黝黑的昆仑奴,长安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

    当然了,其中有不少便是突厥人,昔日的突厥王族阿史那氏的子孙也有不少。

    自打贞观初年,李靖率兵击败了颉利可汗后。东边的突厥人几乎全部臣服于大唐,颉利可汗被囚居长安多年后病故,但也有不少突厥王族子弟得到优待,甚至封王封侯,多加笼络。

    比如执失部的酋长执失思力便迎娶了唐高祖李渊之女九江长公主,成为大唐驸马,封安国公。

    启民可汗的侄子阿史那思摩更是被大唐册封为和顺郡王,还有突厥昔日的小可汗突利也受到了大唐的重用。

    显然,这是有政治需求的,重用这些人昔日的突厥贵族,是为了稳定留在草原上的突厥人,以免再生兵祸。

    毕竟草原上的突厥人不能被赶尽杀绝,更不能被悉数迁走,所以稳定很重用。用无数钱粮与将士性命拼下来的土地如果守不住,再起战火,那实在不划算。

    大唐君臣懂得这个道理,并深以为然,所以采取了这种温和的怀柔方式,从目前来看,效果还算不错。

    至少东边突厥人故地还算安稳,使得大唐有更多精力来提防西北的薛延陀,并能趁机腾出手对付西边的吐谷浑和吐蕃人。

    然而并非所有的突厥贵族都很满意,毕竟他们的待遇和现状不同,尤其是那些自认为出身尊贵,却没有得到相应对待遇者,少不得多有怨言。

    比如这位在绣春楼喝闷酒的阿史那结社率,他是突利可汗的弟弟,出身突厥王族,算得上身份尊贵。

    但在大唐,他的生活却很不如意。

    也许是因为他自小不成器,突利可汗恨铁不成钢,所以对他要求严苛,多有责备,以至于他心里多少有些怨怼。

    到了唐朝之后,他又觉得受到了李世民的薄待,尤其是贞观五年,突利可汗死在朝觐的路上以后。

    阿史那结社率越发觉得大唐朝廷不重视他,更别提执失思力那样待遇了。

    生活不如意,所以心里也多有不爽,唯一的派遣方式便是喝花酒,寻花问柳……(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突厥王孙

    平康坊内作为大唐第一烟花之地,堪比后世明清时的江宁秦淮河。

    其间自然是秦楼楚馆林立,有的属于教坊司官办,有的则是在教坊司管辖下开设的。

    最近一段时间,生意最火爆的当属绣春楼,盖因此间有一位红袖姑娘。

    据说这位红袖姑娘是荆楚人士,来自巴东三峡边的南郡秭归城,好事者闻听,立即联想到秭归不正是汉时美人王昭君的故乡嘛!

    昭君故里来的美人,姿色同样惊艳,自然而然被相提并论,不过月余,红袖便有了“小昭君”的名号。

    其本身的名字红袖也很动人,红袖添香是多少书生才子梦寐以求的美事,尤其是那些平素便流连花丛世家子弟,更是趋之若鹜。

    半月下来,绣春楼宾客络绎不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听红袖姑娘弹一曲,或者舞剑娱宾。

    当然了,还有更深入的心思,只是不好宣之于口罢了。

    有不少人妄图凭借财赋地位,学识才华打动美人芳心,但很遗憾都失败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勋贵子弟,才俊学子锲而不舍地追求,最直接的结果便是绣春楼生意火爆。

    红袖姑娘只做表演,连请某位客人喝茶的举动都不曾有,更别提有机会一亲芳泽了。

    那些被勾起**之火的客人们,只好另寻宣泄,绣春楼好似早有准备,一个个水灵灵风尘女子早就恭候多时,将客人们伺候的周到无比。

    是以名不见经传的绣春楼很快便名满长安,名声传开之后,慕名而来的客人就更多了。

    连程处默这样的大老粗都不例外,更不要提旁人了。

    如此举动,最高兴的自然是绣春楼的东主,以及其背后的人。

    绣春楼顶层的一个窗户口,蒙面的紫衣女子透过窗口,看到下面来来往往的客人。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大姐,诚如您所料,红袖果然不负众望,不过月余。店中便宾客盈门,络绎不绝。”身后一个中年女子,貌似是此间鸨妇,年岁明明在蒙面之女之上,但仍旧躬身尊称大姐。

    “一群仗着祖上功勋。寻花问柳的勋贵子弟罢了,平素里见到美女便迈不动脚,以红袖的姿色,他们怎能例外?”

    蒙面女子道:“不过呢,光是这些人来没什么意义,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大姐放心,奴婢省得。”

    “红袖怎么样?可还得心应手?”蒙面女子沉吟道:“说实话,若非必要,我要不想让她卷入……一个俊俏清纯的女子,久在风尘终究不好。”

    “大姐莫要担心。红袖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您对她一家有恩,且有养育之恩,她自然是要报恩的。”

    鸨妇低声道:“不过……红袖似乎确实不大喜欢……取悦男人,不过正好,对男人而言,越是得不到的才珍贵。红袖越是对他们不假辞色,反而越是有人趋之如骛。”

    “嗯,那就好……你平素想办法护着点红袖,我不想她在此受到太多委屈。”蒙面的紫衣女子轻轻叮嘱。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好似往事不堪回首一般。

    “是!奴婢知道明白。”鸨妇是个聪明人,也多少知悉一些内情,见到此情此景。唯恐勾起“大姐”的伤心事,答应一声后便不敢再言语。

    良久之后,蒙面女子才开口道:“对了,最近有哪些比较要紧的客人?”

    “要紧”这个词显然不是通常那个意思,而是另有所指,鸨妇心里明白。走到窗口,指着楼下角落处的一张桌子,低声道:“大姐,此人算一个,姓阿史那!”

    ……

    绣春楼的角落地坐着一位客人,姓阿史那,名字叫做结社率。

    阔面碧眼的模样对中原汉人不同,但并不显得鹤立鸡群,而今长安是国际大都市,聚集的各国客商不少,甚至有不少西域王侯子孙长居于此。

    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者,甚至是皮肤黝黑的昆仑奴,长安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

    当然了,其中有不少便是突厥人,昔日的突厥王族阿史那氏的子孙也有不少。

    自打贞观初年,李靖率兵击败了颉利可汗后。东边的突厥人几乎全部臣服于大唐,颉利可汗被囚居长安多年后病故,但也有不少突厥王族子弟得到优待,甚至封王封侯,多加笼络。

    比如执失部的酋长执失思力便迎娶了唐高祖李渊之女九江长公主,成为大唐驸马,封安国公。

    启民可汗的侄子阿史那思摩更是被大唐册封为和顺郡王,还有突厥昔日的小可汗突利也受到了大唐的重用。

    显然,这是有政治需求的,重用这些人昔日的突厥贵族,是为了稳定留在草原上的突厥人,以免再生兵祸。

    毕竟草原上的突厥人不能被赶尽杀绝,更不能被悉数迁走,所以稳定很重用。用无数钱粮与将士性命拼下来的土地如果守不住,再起战火,那实在不划算。

    大唐君臣懂得这个道理,并深以为然,所以采取了这种温和的怀柔方式,从目前来看,效果还算不错。

    至少东边突厥人故地还算安稳,使得大唐有更多精力来提防西北的薛延陀,并能趁机腾出手对付西边的吐谷浑和吐蕃人。

    然而并非所有的突厥贵族都很满意,毕竟他们的待遇和现状不同,尤其是那些自认为出身尊贵,却没有得到相应对待遇者,少不得多有怨言。

    比如这位在绣春楼喝闷酒的阿史那结社率,他是突利可汗的弟弟,出身突厥王族,算得上身份尊贵。

    但在大唐,他的生活却很不如意。

    也许是因为他自小不成器,突利可汗恨铁不成钢,所以对他要求严苛,多有责备,以至于他心里多少有些怨怼。

    到了唐朝之后,他又觉得受到了李世民的薄待,尤其是贞观五年,突利可汗死在朝觐的路上以后。

    阿史那结社率越发觉得大唐朝廷不重视他,更别提执失思力那样待遇了。

    生活不如意,所以心里也多有不爽,唯一的派遣方式便是喝花酒,寻花问柳……(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落魄阿史那

    阿史那结社率依靠酒水和美色麻痹自己,以便“忘却”那些不愉快。

    平康坊自然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只有在这里,和美娇娘一起饮酒宴乐,春风一度时,他才能找到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近些日子,绣春楼生意火爆,还有一位名动长安的美人坐镇,阿史那结社率自然是慕名而来。

    只不过趋之如骛的人太多,其中不乏勋贵子弟,加之先来后到的关系,阿史那结社率根本挤不到前面去,只能坐在角落地喝闷酒,甚至连个陪伴的朋友都没有。

    想想当年在草原上,自己是突厥王王孙,有多少人追随恭维,姑娘们围着自己唱歌,投怀送抱者更不在少数。

    然而现在在大唐,处境简直……

    天上到地下的转变,身份和待遇打不通前,加上身边的人“不友善”,以至于阿史那结社率越发抱怨连天。

    可惜没有排遣的渠道,更缺乏关怀,所以心情越发抑郁,唯有借酒浇愁。

    一杯接着一杯,等待红袖出场的过程中,阿史那结社率已经喝下了不少酒水。要是放在以前,这些酒水根本不算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

    长安酒肆客店,青楼楚馆用的安逸轩酿造琼花酿,比之几年前的酒水不知道烈了多少。阿史那结社大抵是忘记了这一点,加之出身草原汉子,性格豪爽,倒也没当回事,结果就没把握好这个度。

    不消一会,便有些醉醺醺的,眼神和思绪都有些迷糊了。

    等到红袖出来弹琴娱宾的时候,阿史那结社率没觉得什么,草原粗莽汉子本来就不通音律。如果是铿锵的锣鼓箜篌或许有些兴趣,但这种婉约的江南音调,全然不对胃口。

    是以尽管满堂宾客不断拍手叫好,有些才子学士如痴如醉。但阿史那结社率全然不以为意。嘴角甚至还挂着冷笑,好似看到了一群莫名其妙的疯子似的。

    直到红袖出场舞剑,从珠帘和琵琶后走出来,阿史那结社率才看到那清丽绝伦的姿容。以及那玲珑曼妙的身姿。

    美啊!

    尤其是舞剑之时,曼妙的身姿灵动腾挪,美艳之余又多了几分灵动和英姿飒爽来了,简直就是南方婉约与北方好爽的完美融合。

    不得不说,阿史那结社率动心了。

    一瞬间。他想起来当年在草原上赛马之后抢亲的情景,如果能将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抢入帐中……

    自己和此女应该很般配的,中院汉朝时有昭君出塞的说法,美丽的昭君嫁到塞北成为匈奴单于的阏氏。

    这位红袖姑娘被称作“小昭君”,而自己是塞北的突厥王孙,如果能玉成美事,又能成就一段“昭君出塞”的佳话。

    多好啊,简直是天作之合。

    醉酒之下,心中生出一个幻想念头,便不断寻找理由来赞同这个想法。很快。阿史那结社率便笃定一个念头,觉得自己红袖完美无比,此女注定属于自己……

    所以阿史那结社率大胆地站起来,向着台上的红袖姑娘示爱,并且唱起了所谓的草原情歌。

    只是……言辞之间难免有些粗俗,在这个场合下不由显得有些无力,而且态度傲慢……

    如此唐突佳人的举动,难免被一群护花使者所鄙视和不满,如此直接想要将美人收入私房的无礼举动更刺激了不少人。

    一个个勋贵子弟早就将红袖视作“自己的人”,哪里能容忍旁人染指。尤其是公开举动;某种程度上还抢了风头,一个个自视甚高的勋贵子弟尚未公开表白,凭什么你一个大老粗抢先?

    还有便是驳面子,太平盛世。大唐威震四海,我中原美人凭什么被番邦异族所染指?一个阔面碧眼的野汉子,也敢与大唐汉家男子争美人?

    一时间,鄙视和不忿者的不在少数,看着阿史那结社率的神情都是不怎么友善。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也就在一番嘲弄中不了了之了。但是阿史那结社率有些醉了,也有些忘乎所以。

    尤其是被冷落轻视太久之后,最反感的便是这样的眼神,满心的怨怼突然爆发出来,很执着地想要兑现自己的豪言。

    他走了过去,朝着舞台走了过去,直接向美艳动人的红袖伸出了粗黑的手……

    ……

    如此无礼之举,满堂大唐贵族男儿怎能视而不见?像程处默这样的人都看不下去,想要出手阻拦教训。

    不过有人比他抢先一步,一拳打在阿史那结社率脸上,愤愤道:“哪里来的傻蛮子?竟敢这般嚣张无礼?”

    众人看的分明,出手之人名叫独孤诚,出身关陇老牌贵族独孤家族。要知道,独孤家和当初的北周皇族元家乃是关陇贵族中最根深蒂固者。

    隋末之乱,元氏元气大伤,独孤家依旧昌盛,毕竟他们是高祖李渊的娘舅家,也是大唐立国的坚定支持者。

    此后独孤彦云跟随当时的秦王李世民,是玄武门之变中出生入死的九将之一,独孤家的地位不言而喻。

    独孤诚是独孤家的嫡系子孙,其兄长独孤谋已然与安康公主定下婚约。毫无疑问,独孤诚身份和背景都足够分量。

    阿史那结社率却不明所以,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身份,顿时怒道:“爷阿史那结社率乃大突厥可汗之子,想当年在草原上也是……”

    “我道是谁?原来是突厥阿史那氏的亡国奴 ,东边的突厥人早已败给我大唐铁骑,连颉利可汗都成了阶下囚,你又算什么东西?”

    独孤诚闻听其身份,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围观的大唐权贵子弟几乎全是这个想法。自打那场决定胜负的大战之后,突厥人已经没有资格与大唐相提并论。

    如果是阿史那思摩或者突利可汗前来,众人或许会有所顾忌,但阿史那结社率籍籍无名,谁把他放在眼里?

    是以独孤诚不仅仅是辱骂,甚至动起了拳脚……

    ……

    蒙面女子站在高处的窗户后看的清清楚楚,见到如此情景,嘴角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历史书写者

    阿史那结社率挂彩离开了绣春楼,或者说是被人拳打脚踢赶走了。

    独孤诚为首的一群大唐高级纨绔,压根不把他一个落魄的突厥王孙放在眼里。

    当他出言不逊之时,必然遭受嘲讽奚落,甚至是拳脚相交。如今的大唐威震四海,习惯了用拳头和刀锋与周围的邦国部族说话,纨绔们有样学样,深以为然。

    阿史那结社率出了绣春楼,醉意差不多全消了,但心里的怒火和怨怼却越发强烈。

    曾几何时,昔日高高在上的突厥王孙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想当年,大唐使臣出使草原时事那样的谨小慎微,任由自己白斑奚落,但如今……

    不服气,恨意滔天。

    抹了一把额上的血渍,阿史那结社率满心不满与怨怼高涨到了极点,并且不断蔓延。

    他恨,恨独孤诚,恨突利可汗,恨唐帝李世民,恨所有的唐人,也恨兄长突利可汗……

    可是恨又能如何?二十万突厥铁骑都一败涂地了,不可一世的颉利可汗都成了阶下囚,自己又能如何呢?

    除了满心郁结,还能怎样……

    心情抑郁,加之被打伤,阿史那结社率猛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不过在他摔下去的前一刻,有人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阿史那结社率一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笑脸……

    ……

    九成宫原名仁寿宫,始建于前隋开皇年间,隋文帝取尧“舜行德,而民长寿”的美誉,取名仁寿宫。

    因地处渭北山间,夏日里气候凉爽,成为皇室的避暑胜地,隋文帝更是死在此间,而且还发生了著名的仁寿宫变。

    据史书记载,当时隋文帝病入膏肓,太子杨广趁机与越国公杨素联系。图谋后事。结果宫人错将密信送到文帝手中,以至于隋文帝勃然大怒。

    偏偏不巧,杨广又按捺不住寂寞,竟然对隋文帝的后妃宣华夫人动手动脚。几件事联在一起,惹得隋文帝勃然大怒。

    后悔不该听信独孤皇后之言立下杨广为储君,更不想万里江山所托非人,有心废黜杨广,重新立废太子杨勇。

    据说当时隋文帝已经召见臣子商讨此事。但被杨素得知,并告知杨广,两人一起发动宫廷兵变。

    以至于隋文帝的死因众说纷纭,疑点重重,杨广也趁此机会安稳登上皇位。并假借隋文帝遗照,杀死了一众商讨易储的大臣,并绞死了废太子杨勇。

    “仁寿宫变,大概如此吧!”郑丽琬博学多才,通晓史书,将昔年旧事娓娓道来。

    谢逸笑问道:“哼哼。丽琬聪慧灵敏,可相信这白纸黑字的记载?”

    “怎么?三郎以为有疑点?”

    “不合常理。”

    “哪里不合理?”

    谢逸悠悠道:“杨广的表现很奇怪,你想想啊,他已经是太子,只要他老爹一蹬腿,他便可顺理成章登上皇位,何须图谋后事?”

    “兴许是担心文帝驾崩之后,会有动荡,提前应对吧?”

    “有这个必要吗?”谢逸轻轻摇头道:“他是太子,即位名正言顺。占着大义;而杨素手握大权,摆明支持他,别人能翻起多大的浪?

    一个太子,在老皇帝临死之际。最需要做到的该是冷静谨慎才对,何须折腾所谓的图谋后事呢?纵然有所图谋,也不急于这一时才对。”

    “有些道理。”

    “还有宣华夫人一事,更是离奇,杨广到底好/色与否尚不得而知,纵然真是那等货色。也不会急于这一时三刻才对?”

    谢逸道:“为了一个女人而铤而走险,杨广应该不傻吧?纵然对宣华夫人有意,等上一时三刻便能长长久久无所顾忌,何必……”

    郑丽琬附和道:“这倒是……家父曾在前隋为官,曾经对我说过,其实杨广此人,其实并不算坏,美色方面更是……除了萧皇后外,宫中其实没几个嫔妃。”

    谢逸叹道:“是啊,我所知道的杨广也没那么坏……其实现在来看,他做的事情,无论是修运河还是征辽东,其实都没错,只是他太心急,想要寅吃卯粮,民力无法承担,世家大族更不买账。”

    “照你们的说法,仁寿宫变……为何史书和大家都这么说?”杜惜君闻听此言,多少有些不解。

    “因为历史是成功者书写的,如果炀帝不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推翻他的举动,以及随之而来的改朝换代又怎能合乎情理,顺应天意?”

    谢逸叹道:“岳父的事情你该有体会,李孝恭究竟做了什么我们都清楚,但实际上顶罪的不过是几个副将……将来后人看史书,哪里还有什么真相?”

    ……

    真相重要吗?

    看重过程的人多半在乎,但只重结果者,未必当回事。

    杨广到底是个什么人重要吗?反正隋朝亡国了,成者王侯败者贼,怎么说就由不得他了,历史自当由胜利者书写。

    李世民站在今天的九成宫,当年的仁寿宫高处,遥想当年旧事,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按理说,作为杨广的女婿,他该照顾着点岳父的名声。但作为大唐皇帝,有些事他必须要做。

    玄武门之变后的唐史都有修改,更不要提前隋的历史,魏征和岑文本等人参与修《隋书》,岂能没有丝毫删改?

    既然要抹黑一个人,就从一开始便动手,无论当年仁寿宫里发生了什么,留诸后世的只能是那一个版本。

    杨广只能是个急色的蠢货,竟然为了一个宣华夫人而冒险,险些丢了皇位,此事传于后世,也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他也不想想,只要坐上了至之位,想要宠幸一个女人有何难?

    纵然名分有些棘手,也不是什么难事,否则自己怎么有机会带着昔日的齐王妃,今日的小杨妃来此避暑呢?

    李世民略微嘲讽地轻叹一声,转身准备往寝宫走去,想起那些清丽可人的年轻嫔妃,皇帝陛下竟然有些按捺不住。

    纵然已经七月间,天气还是有些燥热啊,看来得在九成宫多住一段时间。

    然后李二陛下刚刚走出几步,不远处的宫门口便传来了喊杀之声……(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九成宫变

    九成宫位于关中腹地,在没有强大外敌入侵的太平盛世本应该很太平。

    所以此番前来避暑,除了平素的宫廷禁卫军出动外,十六卫大军只调两个折冲府护驾,且主要驻防外围,以及附近道路,没有像上次东巡洛阳时那般大动干戈。

    至于九成宫内部防卫,由皇帝最信任的宫廷禁卫军主持,外部则是折冲府士兵轮换驻防。

    因为行宫,规矩没有皇宫里那般严苛,且侍卫们压根没想到有人会不知死活,偷袭关中腹地的皇帝行宫,所以防卫多少有些松懈。

    傍晚时分,折冲府的校尉孙武开像模像样地率部守卫在九成宫门口,眼睛瞪的大大的,思绪却飘的有些远。

    家里传信来,爹娘要给自己说了一门亲事,万年县衙一个吏员家的女儿秦氏。

    孙武开知道这女子,上元灯会上见过一面,模样周正,听说也通情达理,针黹女红没的说,好像还识得几个字。

    大抵是当时阿姐自己的心思,这才让爹娘前去提亲,如果成玉成好事,那自然是美美滴。

    只可惜,秦家自认为有些出身,压根自己一个大头兵,纵然有校尉身份,人家也没放在眼里。

    据说啊,秦家是打算将女儿许给县丞做填房,攀高枝。单以贵贱论,这也没错,但是……县丞已经快五十了,秦氏才十六,这不是……

    唉!

    孙武开既为自己感到遗憾和郁闷,更心疼惋惜秦氏的未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自己地位有重大提升,立下战功后升官……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难,压根没有机会啊!军功素来是关陇子弟晋身的重要途径,可自打打败东边的突厥人以后,朝廷便很少大规模征兆府兵,出战的机会更少。哪里有立功的机会?

    所以啊,立功升官几乎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至于此番宿卫皇帝行宫一事,耀,但实际上毫无益处。所有人都得按部就班,这种事不犯错就已经大吉大利,还指望立功?

    做梦吧!

    一个梦醒,一个梦碎了。对孙武开而言有些残酷,难道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氏嫁给快要秃顶的老县丞?

    不甘和无奈一起涌上心头。孙武开的心情有些沉重,是以眼神有些迷糊。

    然后迷糊的眼神里,突然出现了几个粗野的汉子,阔面色目,好像还提着刀……

    什么鬼?微微降下的夜幕中,孙武开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再定睛一时惊悚异常。

    孙武开确信这是自己这辈子,时至今日惊悚的画面。皇帝行宫大门口,一群突厥人提着刀冲了过来。

    “有刺客,护驾!”孙武开高喊一声,前半声还是惊恐,后半声已然成为惊喜。

    机会啊,刚刚还在感慨没有机会,没想到转瞬间便来了。

    突厥人袭击行宫意欲行刺。那么拼死护驾,功劳是不是大大地呢?到时候论功行赏,地位前程总好过一个垂暮的县丞吧?

    那秦家会把女儿嫁给谁呢?想到这里,孙武开激动异常,提着横刀便冲了上去。

    至于突厥刺客到底有多少,除了眼前这数十人。还有没有援兵,孙武开压根没有多想,只是不停地挥刀砍杀。

    绝对不能让突厥人踏入行宫,否则就是死罪,在此基础上,尽可能多斩杀敌人,多获得军功。

    ……

    突厥人冲的很猛。虽然人少,但胜在突然和精锐。

    所以在最初的一瞬间,竟然占了上风,几乎让折冲府的守卫抵挡不住。

    阿史那结社率站在后面,偶尔提刀砍杀一两名大唐兵卒,更多时候是催促突厥武士冲杀。

    没错,他反了!

    自打那日在平康坊绣春楼受辱之后,阿史那结社率便恨极了唐人,然后理所应当地将所有的罪过记在大唐皇帝李世民头上。

    想要报仇的心很强烈,可怎样才能报复李二陛下呢?阿史那结社率想了半天,只有杀掉他。

    只要杀死了李世民,多半会天下大乱,到时候突厥人便可趁势重新崛起,再也不用受气,从而恢复往日地位和荣耀。

    想到了,阿史那结社率便立即付诸实践,从这一点上来没有拖延症,是个果决之人。

    只是他的脑子不怎么好使,具体该怎么操作却傻眼了。好在那晚,有个好心人在他摔倒前扶了他一把,然后又在恰当的时候给他出了个主意——刺驾!

    趁着皇帝居住在九成宫避暑,守卫薄弱,是千载难逢的动手良机。这么一说,阿史那结社率顿时入醍醐灌顶,连连称是。

    随后很果决地带了自己的亲信家将前来,共计四十多人,他似乎压根没考虑这点人手能否攻克九成宫,便着急忙慌地来了,也许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吧。

    不过在来之前,他很有“远见”地劫持了一个人——贺逻鹘,突利可汗之子。

    阿史那结社率大抵想到了汉人拉大旗的做法,自己的行为总要师出有名才能吸引人参与,自己那一点私人恩怨拿不上台面,突厥复国却足够分量。

    贺逻鹘是突利可汗之子,倒也算名正言顺的突厥继承人,如果可以成事,到时候以他的名义举兵聚将,然后将其握在手中为傀儡,自己来发号施令。

    对,就是汉人所说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或许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失败以后,贺逻鹘必然也会被问罪,这算是对突利可汗当初“不仁”的报复吧。

    当然了,前提是阿史那结社率考虑过失败,以及失败的后果。

    他真的考虑过吗?

    趁着傍晚的夜色,以及守卫的松懈,突厥人悄然潜过了外围防线,然后对九成宫发起突袭。

    宫门口的战况有些惨烈,禁卫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偷袭,且刺客实力不弱,所以很快便有人受伤。

    不过多久,便有数十禁卫军死在刺客刀下。若非孙武开率领余下的禁卫军拼死阻拦抵抗,恐怕突厥人已经冲进了九成宫。

    仁寿宫变的多年以后,又是一个夜晚,同样的地点,再次上演了一幕“九成宫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五章 熟悉的陌生笑脸

    宫变想要成功,要么有缜密的计划,有时候还需要一点好运气。或者拥有绝对强劲的实力,方有较大把握。

    很遗憾,阿史那结社率什么都没有。

    他发起的这场突袭行刺只是有些突然而已,根本算不上准备充足。只要九成宫的禁卫军反应过来,或者附近的折冲府增援,必败无疑。

    毕竟只有几十个人,连皇帝的人影都没见着,便妄图从行宫门口强攻进入,开什么玩笑?

    当然,也不是没人成功过,但阿史那结社率并不是其中的幸运儿,他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场闹剧。

    为了能娶到美丽贤惠的媳妇,孙武开算是拼了,带着折冲府的士兵拼死抗击,总算将突厥人挡在行宫大门口外。

    李世民在远处发现异常,很快便得到有人持刀闯行宫,意欲行刺皇帝陛下的奏报。

    是可忍孰不可忍,接连遭遇刺杀,李二陛下已经怒不可遏。以往是在野外也就罢了,这回直接持刀硬闯行宫,简直是胆大包天。

    这完全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和尊严,皇帝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所以这等罪行不可饶恕。

    禁卫军接到的命令是除了首恶扣押待审外,其他突厥人全部格杀。与此同时还有监控附近山野道路的秘旨,以免突厥人还有同伙。

    显然,担心是多余的,几十个突厥人没能进入九成宫便被摆平了。

    见势不妙,阿史那结社率似乎终于清醒过来,转身撒腿就跑。

    九成宫在渭北的山间,趁着夜色迅速潜入了林间,逃生的机会还是蛮大的。

    然而行刺皇帝的首恶,李世民焉能放过?两个折冲府,甚至是整个关中的驻军都被调动了,务必要抓住阿史那结社率。

    目的不仅仅是因为龙颜大怒,李二陛下更在意的是他背后的隐情。和前两次行刺不同,这次的刺客身份明确。是突厥人。

    在如今的大唐,这是个很敏感的群体。作为一个战败臣服的族群,竟然敢反叛行刺,这说明什么?

    是他们不满足现状。还是野心不安?

    毫无疑问,此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突厥人的心态多少会有些变化,会不会引起较大的麻烦还未可知,朝廷是否需要调整对突厥。以及北部边防的策略都是问题。

    这一切,最好是抓住阿史那结社率,调查清楚来龙去脉,也好做出准确判断。

    唉!

    烦啊,来九成宫不过月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又被搅和了。

    本来晚上要大展雄风的,这会……听到有人进攻行宫,嫔妃们都心惊胆颤,也很难有往日的柔媚风情。

    如此状况下,李二陛下自然是意兴索然。在九成宫多住些日子的打算似乎也泡汤了。

    操蛋啊,李二陛下终于遏制不住滔天的怒火。

    ……

    袭击九成宫是个很草率,很鲁莽的行动,完全属于脑袋一热。

    没有周密的计划,也没有强劲的实力,在一波冒进的冲锋受阻后,便宣告失败了。

    阿史那结社率突然意识到事实,这个可怕的事实。

    攻击行宫,行刺皇帝是什么罪名可想而知,这下不仅仅是待遇差不如意的问题了。小命八成要丢掉。

    是个人都有求生本能,阿史那结社率也不例外,所以他立即丢下一众突厥兄弟,逃奔到了夜色之中。

    渭北的荒野树林中。一个人想要隐藏踪迹很容易,尤其是禁卫军和折冲府侍卫首先顾念着保护皇帝与众嫔妃的情况下,并未第一时间追击并大肆追捕。

    所以,阿史那结社率赢得了逃生时间,暂时逃遁到了渭北莽莽群山之间……

    这样的结果,李二陛下自然不接受。当即严令折冲府为主,关中各地驻军配合,无论如何,务必要抓获阿史那结社率。

    孙武开再次出发了,九成宫门口他也算是一战成名,一人斩杀十一名突厥刺客,顽强护卫的举动全都被皇帝看在眼里。

    有什么比简在帝心更重要吗?

    孙武开只要想起皇帝走过来,轻拍自己的肩膀,连连点头的情景,他便确定自己前程似锦,一定可以娶得秦家小娘子为妻。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再走一遭,前去缉拿行刺首恶阿史那结社率,只要抓到此人……用皇帝的话说便是回来之后一并论功欣赏。

    皇帝如此器重,通常大臣都会说几句鞠躬尽瘁,肝脑涂地的话,一个小小的兵卒校尉更是激动不已,甚至立即让他去死都愿意。

    鉴于并未受伤,体力依旧充沛,且受皇帝器重,孙武开立即动身,带着折冲府的将士连夜进入渭北的群山之中。

    他们从当地找来猎户为向导,带着猎犬进入林间,追踪单独逃走的阿史那结社率,至于倒霉的贺罗鹘则已经被抓获,尽管他一再呼喊冤枉,可惜暴怒的李二陛下一个字都不想听。

    在林间追踪一个人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

    难的是山高林密,又是夜晚,但毕竟搜寻的人多,且都是精锐兵卒和经验丰富的猎户,又有猎犬为助,迟早能找到人。

    阿史那结社率能够从容逃离的时间也就这一夜,天亮之后,便不能藏匿行迹了。且孤身一人,又无食水补给,又能支撑多久?

    在林间采摘捕猎或许能支撑一时,却更容易留下行迹,去附近的村庄寻食则很容易被发现。没有力气,便走不远,不能及时逃离渭北荒野林间,迟早会饿死会被捕获,这是谁都清楚的事实。

    所以孙武开等人并不很担心,只是立功心切,总想着尽快抓获行刺的逆犯。

    所以从天黑都天亮,他们都在林间搜寻,有经验的猎户能够从脚印、折断的树葱等细微之处发现踪迹,大体的追踪方向没错。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史那结社率被紧追不舍,危机重重,不知道跌倒了这多次,体力也不断下降。

    终于,凭着自小骑射练就的健壮身体,他终于熬到一条大河边,看到了湍急的流水。

    这是泾河,过了上游的萧关,便能遁入西北,潜回草原。即便东边突厥故地不能回,也可以去薛延陀,或者去天山下的西突厥……

    然而他实在没有力气了,趴在河边的石头上久久不能起身,远处似乎还有搜寻兵卒的声响隐隐传来。

    完了,阿史那结社率叹息一声,无奈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他闭眼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张笑脸,那张陌生……不,熟悉的笑脸……(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越描越黑

    朝堂上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广受关注,更别说“九成宫变”这种惊天大案。

    宫变的第二天,长安城里便人尽皆知了。

    不到一年时间,皇帝第二,或者说第三次遇刺,如此频繁的行刺案,完全是挑战皇家尊严和权威。

    如此情形,不只是皇帝暴怒,就连普通的臣子都无法接受,压根不把大唐放在眼里啊!

    尤其这次行刺刺客身份确定,是手下败将突厥人,影响就更大了。

    因为这次不仅仅是大唐内部恩怨,还牵涉到了突厥,牵涉到了外敌……

    事情很敏感,阿史那结社率是昔日的突厥王孙,是突利可汗的弟弟。更要紧的是,突利可汗的儿子也参与了行刺,虽然他一再声称是被阿史那结社率裹挟,但这些话一时三刻很难说清楚。

    自打东边突厥战败,到颉利可汗病死长安,突厥人一直比较听话,怎么突然之间……

    事情很偶然,但往往偶发的事件会成为导火索或者里程碑。

    此番九成宫行刺事件,能不能理解为突厥人不满,反抗,或者说再生事端的标志呢?很多人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毕竟突厥人曾给过大唐深刻教训和无上的荣耀,武德九年,被迫的渭水之盟,让大唐君臣兵将知耻而后勇。

    几年之后的塞北决战,唐军大胜,颉利可汗被俘成为津津乐道的无上荣耀。正是从此开始,李世民有了天可汗的美誉,四方邦国部族开始臣服。

    这才没多久,突厥人又闹出这么大的事端,意味着昔日的突厥故地将会再起风云?如果是这样,影响可就大了。

    因为牵连甚广,所以众人少不得多有揣测,甚至隐约有些不安。

    不过要说不安,反应最强烈的当然是突厥人。如今的长安城里百族杂居,胡人不少,昔日的突厥人也不少。

    听到消息后顿时安宁了不少,大部分人都乖乖躲在家里。唯恐祸事上门。毕竟有突厥人行刺皇帝,龙颜大怒之下,会不会连累到自己呢?

    尤其是那些日子的突厥贵族,更加不淡定了,好不容易在大唐过上的好日子。就要因为阿史那结社率的一次鲁莽全废掉?

    虽说有点杞人忧天,但万一皇帝陛下恼怒非常,或者提防戒备突厥人,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执失思力,阿史那思摩这样昔日的部族首领,如今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更加的惴惴不安。

    尤其是阿史那结社率尚未落网的情况下,更加敏感,他们的心情还有那么一点矛盾。

    一方面,他们很希望抓住阿史那结社率。这样就能调查清楚其行刺的初衷,以及可能的幕后主使者或同谋。

    但同时,他们有担心查不清楚,万一阿史那结社率趁机攀咬自己,或者大唐朝廷想要借刀杀人,自己将百口莫辩。

    唉,摊上这样的事情,真TM倒霉。

    阿史那结社率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跑去九成宫行刺,还只带了几十个人。完全就是闹笑话,坑人嘛!

    偏生这时候,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否则很容易被人断章取义,任何的解释都有可能越描越黑……

    ……

    九成宫变太轰动,谢逸自然也听说了,并且听程处默提起了可能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说,阿史那结社率之所以行刺,就因为争风吃醋?”

    程处默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但应该有关系,那一天为了红袖姑娘,独孤诚动手打了他,而且多有嘲讽,指不定那个阿史那结社率因此心生不满,就……”

    闻听此言,谢逸实在有些无语,为了一个风尘女子,为了争风吃醋,一冲动便去行刺皇帝?

    当真是“红颜祸水”啊!

    不过似乎哪里不对,绣春楼争风吃醋固然会让阿史那结社率心里失衡,可能引发他的仇恨和不满,可以作为一个诱发因素。

    但因此直接去行刺李二陛下,这中间跨度太大,联系不够紧密,不能构成因果。多半还有其他缘故,再度受刺激,或者怂恿等……

    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阿史那结社率完全是个二货,或者他早有预谋,图谋不轨……

    可是到现在为止,人还没抓到!

    “唉,那厮从九成宫逃走后,钻进了树林间,出动了那么多兵马,愣是没找到,也真是神了。”

    程处默无奈道:“爹爹因此带兵出门已经好几日了,仍旧未回来。”

    “消失了?”

    “是啊,九成宫方圆五十里之内被翻遍了,毫无踪迹,朝廷一等一的追踪高手,追到泾河岸边便不见了踪影。”

    “泾河?”

    “是啊!”程处默沉默片刻,说道:“逍遥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现在最担心此人出了关中,过萧关进入西北……那么一来,想要抓到可就难了。”

    “这倒是!”谢逸玩笑道:“卢国公因此你迟迟不能归家,你便可继续大模大样去平康坊是吗?”

    “哪里,这几日是不敢去了,不管怎么说,阿史那结社率在那生过事,此番事情牵连甚广,万一……”

    程处默无奈道:“听说独孤诚已经被捆在家里不准出门,独孤谋更有入宫请罪的举动,所以啊……只能忍痛,暂别红秀姑娘琴音舞姿。”

    谢逸见状,笑问道:“这位红袖姑娘当真让处默兄迷恋到茶饭不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呃……那倒没有,那倒没有。”程处默连忙支吾着否认。

    “最好是没有,否则将来旁人得到了红袖姑娘,处默兄该怎么活呢?”谢逸不免笑着玩笑。

    程处默有些不好意思,摇头道:“逍遥想哪里去了,我程处默是那种人吗?去绣春楼,只是想要看红袖姑娘舞剑,听她弹琴而已,很纯洁的。”

    谢逸笑道:“处默兄可知道有个词叫做越描越黑?”

    “呃……啊,但愿朝廷能早些抓到这个阿史那结社率,搜寻的官兵们也能早些回家……唉,家父年纪大了,整日在外这般奔波,不好,实在不好……”

    “这转折好生硬啊,不过……罢了,看在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不说什么了。”

    谢逸打趣两句,悠悠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早些抓到这个阿史那结社率确实必要,长安的治安彻底稳定了,商号赚钱也能容易些,三省的宰相们大概也能松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恩威并施

    ();    阿史那结社率失踪了,上万大军在关中的林莽间追寻了很久,始终没有发现其踪迹。

    刑部和兵部派出的追踪高手多次探查之后,给出的推论是阿史那结社率可能沿着泾河,出萧关遁入西北。

    消息反馈到承庆殿,李世民脸色阴沉,久久不语。

    侍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也脸色沉重,他们都清楚,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就真的不简单了。

    绣春楼里独孤诚和阿史那结社率的冲突已经查明,如果说这是诱发突厥王孙不满,继而冲动行刺的缘故倒也说得过去。

    但终究有些单薄,有些让朝堂上思想深沉的诸位大佬难以相信。

    而今阿史那结社率无端失踪,似乎验证了这个猜想,试想一下,单枪匹马无补给之人,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逃出追捕,显然不可能。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有人帮助阿史那结社率,而且这伙人的能耐和力量都不小。

    更要紧的则是动机和后果,九成宫的行刺太过儿戏,更多是一场闹剧,成功的可能性极小,对方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么对方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意欲何为?阿史那结社率又被带去何处?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这些都让人担心。

    此事干系重大,关乎数十上百万突厥人,以及整个北方边疆的安宁,所以大唐君臣不敢疏忽,只能首先考虑糟糕后果。

    “程知节呢?确定阿史那结社率逃出了萧关?”沉默片刻,李世民开口询问。

    “回陛下,刑部和兵部的追踪高手都这般推测……虽说是推测,但十之*。”程知节道:“一旦出了萧关。便不好围捕了,臣已经通知灵州刺史和驻军,但估计捕获的希望不大……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末尾之时,程处默顿了顿。低声请罪。虽说怪不得自己头上来,但皇帝盛怒之下,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不怪你!”李世民摆摆手,说道:“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提及此事,众人相互看看对方,都谨慎地没有先开口,不是因为他们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而是因为事关重大,必须谨言慎行。

    “怎么?都不说话吗?”李世民叹道:“先不管阿史那结社率,说说突利的儿子怎么处置吧?”

    房玄龄低声道:“陛下,贺罗鹘声称是被阿史那结社率劫持而去,现在还喊冤呢?”

    “他真是冤枉的?”李世民眉头一皱,似乎不大相信。

    “冤枉与否不好定论,但被挟持确有其事……”房玄龄小心措辞道;“毕竟陛下待他颇厚,他没道理……而且也有证据表明,阿史那结社率对突利多有怨怼,有劫持之举。”

    李世民问道:“这么说。玄龄的意思是从轻处置贺罗鹘?”

    “陛下,事出突然,阿史那结社率行刺固然十恶不赦。但并非多有的突厥人都有不臣之心,如今近在长安,远在草原的突厥人都因此事而人心惶惶。”

    房玄龄道:“这个时候,若是严惩,突厥人必定更加惶惶不安,不安便容易出乱子啊!尤其是突利在突厥人中多有声望地位,他的儿子若是……突厥人难免会有兔死狗烹的感觉,到时候反而……请陛下三思。”

    “辅机,你怎么看?”

    “房相之言甚有道理。请陛下三思。”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的询问,当即附和。

    最有智慧。最信任的两位大臣言辞一致,李世民也便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轻轻点头道:“说得有道理,也罢,突利当年毕竟有功于大唐,他的儿子又非故意行刺,便从轻处置吧!”

    沉吟片刻,李世民续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岭南吧!”

    这……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心中一叹,却也没说什么,隋唐时的岭南多是烟瘴之地,发配到那边是仅次于问斩的刑罚,也算是重处了。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保住了性命,也算对得起突利可汗了,但突厥人会怎么想,可就真不好说了……

    “怎么?你们觉得不妥?”李世民似乎看出了两位重臣的迟疑。

    “没有,陛下的处置很妥当,不过……”

    一个转折词,彻底出卖了长孙无忌的心思,李世民一个白眼,问道:“不过怎样?”

    “陛下,臣以为此番突厥人行刺,罪大恶极,但处置的时候也需要慎重,不能一味打压,需要恩威并施。”

    “你说说,怎么个恩威法?”

    “重处一些人,也要恩赏一些人,这样或许妥当些,毕竟塞北诸州县设立日久,突厥人尚未归化,短时间难以归心大唐。”

    长孙无忌道:“所以朝堂少不得需要依仗一些突厥部族首领,来掌控牧民。”

    李世民点头道:“那是自然,要不朕怎么会舍得将亲妹妹嫁给执失思力?”

    房玄龄道:“陛下,此举也是为了防备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恐怖是个安分之人,趁着颉利败亡,趁机侵占了不少突厥故地,而今实力强劲,不得不防啊!”

    “夷男……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提及此人,李世民似乎有些恼怒。

    “没错,但陛下……我大唐自愈东边突厥决战后,连续多年亏空,西边又与吐谷浑开战,所以薛延陀少不得以怀柔为主。”

    房玄龄道:“我大唐边军虽也有防守,但耗费巨大……然而其实……如果突厥人还在的话的,薛延陀与大唐之间还有一道屏障,边防会轻松许多的。”

    “玄龄的意思是,让突厥人再次坐大?”李世民算是听明白了,但有些不确信,或者说好奇。

    “在大唐的看护下长大,只需起到牵涉薛延陀的作用即可,不能威胁到大唐,养虎遗患的事情咱不做。”

    房玄龄道:“毕竟草原上有那么多突厥人,让他们凭白闲置着实不划算,利用起来作为我大唐边疆的缓冲不是很好吗?

    一定程度上的鹬蚌相争,得利的终究是渔翁,这只鹬有肉吃,也会高兴的!”(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出使的倒霉蛋

    ();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话很中肯,李世民不由开始沉思。@樂@文@小@说|

    如何对待突厥人,是个很要紧的事情,必须谨慎处置。

    当时在九成宫,第一时间得知突厥人行刺时,李世民真有趁机清洗突厥人的冲动。

    但此时冷静下来一想,不能啊!

    将突利的儿子发配岭南,如果抓到了阿史那结社率,必定是死路一条,这算是立威和打压。

    那么施恩该如何呢?

    沉吟稍许,李世民道:“薛延陀这些年壮大的太快,夷男狼子野心,不得不防。这样吧,给阿史那思摩赐姓李,让他率部于大河两岸扎营放牧。”

    “陛下圣明。”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程知节等人齐声附和,除了拍马屁,这招确实高明。

    重处了突利一系的人马,然后启用阿史那思摩,突厥人整体的排斥和紧张情绪便能得到缓解,不至于出现兔死狗烹,逆反大唐的心思。

    与此同时,阿史那思摩也算是昔日的突厥名将,让其率部驻守大河两岸,也就是黄河几字的头顶地区。

    等若是在大唐和薛延陀之间设立了一道屏障,如果薛延陀想要南下,必定要经过此地区。让突厥人成为大唐边防的屏障,这笔账划算。

    当然了,必须要防备着突厥人反叛,与薛延陀同流合污的可能,所以也需要提防。

    阿史那思摩赐姓李是一种荣耀,却也是一种道义上的“绑架”,让他不敢轻易有二心;同时将他的部族分割在大河两岸,除了隆冬结冰之际,无法连成一气,实力和威胁自然就大幅度降低了。

    与此同时。并州还驻扎着李绩的数万大军,随时提防着河朔地区,阿史那思摩如果有二心。必须要掂量掂量。

    “不过只是如此,恐怕也不行……”李世民叹道:“阿史那结社率出了萧关。很可能前往薛延陀,或者西突厥。

    朕接到密报,西边的龟兹和高昌都不太安定,如果薛延陀这边再出乱子,恐怕……”

    这确实是个问题,薛延陀本就算是个心腹之患,平常倒也罢了,但这次九成宫变。突厥故地不稳。

    如果阿史那结社率逃过去,再胡言乱语刺激一番,天知道夷男会怎么想,继而有怎样的举动?

    毕竟薛延陀背后还有的西突厥的支持与怂恿,着实不得不防。

    “陛下之虑确是问题,薛延陀这边恐怕确实需要有些策略了,如果不能削弱其实力,便必须要动刀兵打压之,不能让他们成为第二个突厥。”长孙无忌对此深以为然。

    “削弱?如何削弱?”李世民悠悠叹道:“朕倒是当真希望薛延陀出现内乱,就像当年突利和颉利那样。或者草原上出现大范围的瘟疫……”

    阶下众人不免心动,不约而同想到了前些日子同州肆虐的天花,如果将疫情传播到草原区去。那么……

    但此举太过伤天害理,而且草原部族分散,除了大军行动聚集之时,平素瘟疫不容易大规模扩散。

    “陛下,过些日子便是夷男的寿辰,按理说朝廷需要派人给真珠可汗贺寿;到时候附近部族邦国都会派人前往,西突厥也不例外,到时候必然会怂恿夷男……”

    房玄龄道:“我们大唐也不能放过此番机会,至少不能坐视不理。”

    “怎么?你们的意思是……趁机拉拢薛延陀?”李世民沉吟询问。

    房玄龄道:“陛下。不见得是拉拢,也可以是分化。主要还是探知其虚实,西北各邦国汇聚薛延陀汗帐。必定有所谋划,大唐多少应该探查内情,加以应对。”

    李世民问道:“这么说的话,派个人出使薛延陀?”

    “陛下,反正到时候需要给真珠可汗赐寿礼,不若派个有能耐之人前往,一探究竟,或许还能有旁的收获?”房玄龄对此意见十分赞成。

    “辅机也这般认为?”

    长孙无忌附和道:“房相所言甚有道理,薛延陀迟早会是心腹之患,早日加以探查提防确实必要。”

    “那派何人前往呢?”李世民随即问起了人选问题。

    长孙无忌摇头道:“这个……臣心中暂无合适人选?”

    “玄龄呢?”

    “陛下,要说哪个人合适出使此行,臣说不上来;但至少须得满足几个条件,此人必须有勇有谋,有胆略,最好是机灵主意多,能够随机应变。”

    “嗯,确实得这么一个人,至于派何人前往,容朕再斟酌斟酌。”李世民闻声轻轻点头。

    ……

    随后几天,朝堂上便传出了风声。

    朝廷需要派个人前往薛延陀,为真珠可汗贺寿。不过真正内情外人并不知晓,承庆殿中的谈话算是大唐最高机密,寻常人自然不会知晓。

    消息传出,大部分人都没有在意,通常来说,这种事主要是由鸿胪寺主持,最多是礼部协助处理,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何况只是贺寿,走一遭薛延陀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塞北蛮荒之地,虽说秋日里风景不错,但千里之路,车马劳顿,谁没事愿意受那个苦呢?

    所以谁也没放在心上,至于何人出使,还是等朝廷指派吧?到时候看看哪个倒霉蛋运气背。

    谢逸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这个倒霉蛋,自己是弘文馆学士,晋王府长史,是教书育人的先生,不是搞外交的。

    所以出使薛延陀,给什么可汗贺寿这种没技术含量,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肯定轮不到自己。

    眼看着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他正寻思着什么时候带上杜惜君和郑丽琬去郊游,看看长安美景什么骊山晚照,太白积雪之类的长安盛景可都没见过呢!

    可是万万没想到,某日“重在参与”的朝会之后,内侍突然找到自己,声称皇帝陛下单独召见。

    好好地,李二陛下单独召见自己做什么?

    谢逸不由一头雾水,心情有些忐忑地走进了承庆殿,然后便看见了李二陛下那张不怒自威,却又带着些许微笑的脸。

    半晌之后,李二陛下才悠悠道:“谢逸,朕打算给你派个差事……”(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立功机会

    ();    派个差事?

    在朝为官,食君之禄,自然要干活了。

    说实话,自己最近确实比较闲,弘文馆学士责任重大,负责教导皇室勋贵子弟,但实际上学生只有李治一个。

    但晋王李治的课程有一大群师傅负责,压根不需要自己操心,至于王府事务,也没多少。

    毕竟李治还在在居住在皇宫中,王府里空空荡荡,年纪还小,尚未在朝中担任什么职位,尚未成婚,也太多交际和礼尚往来,所以这个王府长史当的很轻松。

    李世民大概是察觉自己太轻松,想要给自己找点活干,压榨一下剩余价值?

    虽说是资本家的做派,却也没什么不对,谢逸也很乐意。

    不管怎么说,李二陛下待自己算不错,杜伏威事件圆满解决,某种程度上也显示了李二陛下仁慈的一面。

    “不知是什么差事,请陛下吩咐!”

    李世民沉吟片刻,轻声笑道:“九月里便是薛延陀真珠可汗的寿辰,朝廷需要派个人前去贺寿,你走一遭吧!”

    呃……

    闻听此言,谢逸险些石化。

    刚刚满朝大臣还在议论哪个无关紧要的倒霉蛋会被派去出使,为什么顷刻之后,自己便成了倒霉蛋?

    出使不应该是鸿胪寺的事情吗?最多也只是与礼部有关才是,何至于轮到自己头上?大唐也太不讲究专业对口了。

    真是的!

    “怎么?不愿意去?”见谢逸有所迟疑,李世民蹙眉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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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是!”谢逸哪敢说个是字,公然抗旨这种事可不敢做,应了一声才辩解道:“陛下,出使外邦事关重大。关乎大唐威仪和两国邦交,臣年纪轻轻,在这方面全无经验。恐怕办不好这桩差事。”

    李世民摆手道:“这个无所谓,没经验可以学嘛。就是去送个寿礼而已,很难吗?朕到时候派鸿胪寺的人随你一同前往便是了。”

    既然如此,何不如直接派鸿胪寺官员前去,何必绕这个大圈子让自己去受罪呢?

    薛延陀在塞北草原,千里之行,车马劳顿是必然的。而且那地方气候恶劣,纵然是秋天,想必也已经颇为寒冷。且风沙严重,走一遭咱俊朗的外形还存在吗?

    再者便是安全,印象里唐朝初年与周围的草原部族都干过架。联想到九成宫行刺事件,谢逸自然会有些许推断,此番出使薛延陀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也不是那么安全。

    在大唐境内还好说,千里之遥的草原上,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很难应付啊!要是因此有个危险,甚至可能丢了性命。那可就危险了。

    新婚燕尔,总不能让家里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守寡吧?自己还没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谢家一脉岂非断了香火?

    不行不行,想想后果太可怕了!

    一想到这里,谢逸立即打起了退堂鼓,推辞是必然的。

    “陛下,这个……事关重大,为了稳妥起见,您还是选一位有经验的官员前往吧,我……晋王殿下那边还需要臣多加照料,所以……”

    “怎么?想抗旨不成?”李世民脸色一沉。谢逸当即不敢再多说,遇到一个强权的皇帝当真让人无奈。

    “臣不敢!”

    “不敢就回去乖乖做准备了。
conAd2();等走的时候,再来承庆殿见朕。”李二陛下金口玉言。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

    唉!

    谢逸满心叹息,郁闷地离开了承庆殿,这等苦差事竟然落到自己头上,实在是……

    虽说出使敌国,有理有节,据理力争很容易出名,名垂青史,就像蔺相如那样,抑或春秋战国的纵横家。

    然而那么所谓平三寸不烂之舌可抵百万大军,舌战群舞的故事只出现在影视小说里,实际中能有几回?

    尤其将要面对是薛延陀人,纵然是真珠可汗夷男也是个草原糙汉子,指望他能像中原儒生一样彬彬有礼?让你说服他?

    三言两语不合动拳脚,甚至刀枪是大有可能的,安全很难有保证啊!如果是以往,凭借大唐的权威还能震慑薛延陀,作为上国使臣指不定还能被有待,甚至巴结。

    但是现在,看情形,恐怕没有乐观,所以这事情啊!

    ……

    谢逸垂头丧气地回到淮阳县伯府,杜惜君和郑丽琬一眼便看出异常,双双关切道:“三郎,发生何事?”

    “陛下给我派了个差事!”谢逸无奈回答。

    “什么差事?”

    “苦差事,让我出使薛延陀,去给那个狗屁真珠可汗夷男贺寿。”

    “薛延陀,在塞北?”杜惜君立即想到了遥远的距离,心情顿时有些沉重了。

    郑丽琬也是极为聪明的女子,更了解朝廷局势,沉吟片刻道:“三郎有顾虑?”

    “怎能没有,九成宫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现在西北局势恐怕没有表面上安宁,这时候出使……唉,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事竟然会牵连到?”谢逸对此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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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莫急,虽说是有些麻烦,甚至还可能有些凶险,于私情我是不希望你去冒险的,但是……”

    郑丽琬道:“但圣命难违,而且此时或许也是个机会……”

    “机会?”杜惜君隐约猜到一些,但并不明确。

    “没错!”郑丽琬道:“出使薛延陀贺寿,鸿胪寺随便派个人前往便是,何必要三郎去呢?想必情势复杂,朝廷和陛下希望一位有勇有谋的人打探情况,并随机应变,这一点咱家三郎是出了名的。

    而且三郎年轻,比那些有年岁的大臣更有优势,容易被薛延陀忽视,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未可知。”

    “这倒是,陛下说临走时让我去见他,肯定是……”谢逸有些不情愿地后知后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些事情想要故意遗忘不行。

    “这就对了,到时候陛下肯定有交代,所以三郎此行远不止是贺寿这般简单,办好了算是为朝廷立大功。”

    郑丽琬道:“大唐素来重视功勋,三郎有伯爵在身,但并非军功而来,难免被人轻视,这次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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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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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败家子介绍: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大唐贞观,文治灿烂,山河锦绣;武功盖世;威加四海。
太极殿上,李世民威风赫赫,君临天下;凌烟阁下,文臣武将经邦济世,开疆拓土。
盛世璀璨之年,波浪起伏之间,少年谢逸恍惚千载,成为一个刚刚输光全部家业的败家子……
唐朝败家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败家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败家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