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 先斩后奏
秦虎大手一挥：“我不想听保证，也不信这个，我现在提两点要求，一，有敌人的消息马上通知我；二，给我个联系坐标，告诉我什么地方能跟咱们的侦察舰联系上；三，通知前面的侦察舰，我需要各种舰的无条件协助！”
“是，我马上通知下去！”
秦虎：“暂时就这么多，你去吧！”
“是！”耿辉敬礼，通讯结束。
王镇诧异地看着秦虎：“你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秦虎微笑：“还是你了解我。”
“有必要吗？”王镇问。
秦虎：“我也不想，但是鳞甲舰太慢了，等咱们把后面的舰长等过来，敌人都到地方了！”
王镇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不是，你没发烧吧？那可是四万多艘敌舰，就长戈号跟一群侦察舰？”
秦虎像招唤宠物一样，嘬着嘴唇发出一连串表示否定的声音，同时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几摇：“不是我们和侦察舰，而是只有长戈号！”
“啊？”王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吧？”
“当然没有。”秦虎笑了，“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怎么，你打算阻止我？”
王镇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晕过去，好一会儿这口气才散掉，和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算了算了，随便你吧，我一个老头子，土都埋到脖子上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秦虎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说的好听，肯定是怕了才这么多怪话！”
王镇一点都不掩饰：“我就怕了怎么着？你就敢说你一点不怕死？”
“不敢！”秦虎很从心地说了实话，“怎么样，这回你放心了吧？”
“我放心个屁！”王镇忍不住爆了粗口，“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这就是上了贼船了我！”
秦虎：“行了，我保证你的安全！”
看王镇还想说什么，秦虎赶紧说：“青衣，找个合适的地方当集结点，通知舰队抵达集结点后待命，还有就是通知禾州加快整备速度，总不能敌人打上门儿了才把舰队准备好。”
“是否通知我舰去向？”青衣问。
秦虎毫不犹豫地点头：“通知，把情况说清楚。”
王镇瞪着秦虎：“要是禾州不让，你怎么办？”
“不让？”秦虎笑了，“要是等禾州的回复，那肯定是不能让，但是也得我愿意等才算！”
王镇：“你说长戈号都是旗舰了，你还上赶着往上冲，图个什么？”
秦虎叹了口气：“我还真就想不通，为什么非用这个旗舰的名头把长戈号绑住，你说说看，长戈号速度在这儿呢，战斗力也在这儿呢，不是我夸张，比禾州战舰强得多，没跑吧？”
“这我不跟你争。”
秦虎：“你在禾州这么多年，战略战术怎么也懂一点吧，你说说，长戈号跟谁编一队合适？”
王镇这回不说话了，如果非要狡辩，那长戈号跟谁都能编队配合，但是想发挥长戈号的战斗力，那就是跟谁都配合不到一块去。
以长戈号的作战能力，跟其他战舰编成一队，那就是限制长戈号的发挥，就算其他战舰都以长戈为主，而且将所有潜力全都发挥出来，也只会拖长戈号的后腿。
打个不怎么合适的比方，禾州军也好，其他殖民舰队也好，这些舰队都是普通部队，是与敌人当面锣，对面鼓的正面作战力量。
而长戈号则是特种部队，放在正面战场上即危险浪费又限制发挥，只有把长戈号放出去，才能充分发挥长戈号的强大作战能力。
秦虎：“我也不想冒险，但是禾州现在这种情况……算了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他实在不是想继续解释，也没必要继续解释。
有青衣在，怕个毛线啊？
除了青衣，谁也动摇不了秦虎的决心，长戈号很快就打开虫洞，脱离禾州的监控范围
与此同时，禾州星。
秘书匆匆赶到星禾的办公室，敲开门后急切地说：“首长，刚接到的消息，长戈号发回来的！”
星禾一怔：“说什么了？”
“长戈号准备单舰出战，命令舰队在xx坐标集结待命！”
星禾一口气没上来，大脑差点宕机：“一艘战舰阻击敌军？他们是不是疯了？”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办公室里的光线立马暗了下来，一副星图出现在二人之间：“他们到哪儿了？”
“不清楚。”秘书说，“只知道长戈号已经脱离通讯范围。”
星禾气不打一处来：“具体的拦截方案呢？”
“没有，只说随机应变。”
“计划伏击地点呢？”
“也没说。”
星禾这下头疼了，马上调动自己的计算资源，将各种条件全部代入其中，计算长戈号的成功几率。
他的表情很快就缓和下来，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以长戈号的性能，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有危险。
有青衣在，肯定不允许秦虎乱来，长戈号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可保障归保障，星禾心里的怒火却一点也没减少。
好不容易才把长戈号定为舰队旗舰，结果呢？秦虎这小子抛下舰队，自己带着长戈号跑前头去了，这种旗舰怎么指挥舰队？
他真有点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另找一艘旗舰。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消息都公布出去了，总不能刚公布的消息就收回来吧？那不是打他星禾的脸么？
说句大实话，星禾只是人工智能，虽然如今的他已经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可他从没觉得脸面有什么用处，就是马上换一艘旗舰也没什么。
问题在于换旗舰简单，可舰队官兵会怎么看？朝令夕改言而无信？
别闹了，要是把舰队搞得人心浮动就麻烦了，所以他宁可将错就错，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另外任命一艘新的旗舰。
心中有了决断，星禾撤掉星图，光线重新亮了起来：“传我的命令，加快休整进度，放弃不必要的维修，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舰队恢复作战能力，如果全部出击有困难，分批出租也可以接受，就这样吧！”
“是！”
645 推演
长戈号。
秦虎的目光落在星图上，在几群蓝色的光点之间不断游移，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这里是禾州北偏东24度方向，一处无名星系。
长戈号于不久前抵达这里，不久后与附近的禾州侦察舰建立联系。根据侦察舰提供的消息，敌人似乎是意识到无法避开禾州的侦察，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敌军于不久前突然散开，不再集群这时四艘铜阳战舰在战舰边缘脱出超光速，这几艘战舰非常特殊，每一艘带着两枚超光速鱼雷，它们也是铜阳军的杀手锏。
指挥部一声令下，八枚鱼雷从不同方向进入超光速，直取十二光秒外的目标。
超光速鱼雷的射程极远，就算在铜阳星附近发射，也能飞到目标附近，可是那样一来精度就太差了。
别说是铜阳附近，就是刚刚出发的位置，也不能保证命中，所以才让舰队顶上去，拖住敌军之后再趁机发射超光速鱼雷。
所有人都期盼着超光速鱼雷一击建功，一旦摧毁目标，舰队就会立即撤离。
然而事与愿违，飞近目标的超光速鱼雷突然爆开，化为一团团飞散的星屑，转眼间消失不见。
指挥部推测，这是敌军了解人类的手段，提前下手拦截，拦截半径只有0.035光秒，约合一万公里。
消息传回指挥部，吕辰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直到这个时候，长戈号才脱出超光速。距离目标只有1.4光秒，恰好出现在战场中部。
长戈号是最后一艘脱出超光速的人类战舰，但不是秦虎故意落后，而是长戈号的最高速度慢于铜阳战舰。
秦虎立刻指挥长戈号再度进入超光速，打算拉近战舰和目标之间的距离，然而事与愿违，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而拉开一点距离，出现目标后方1.7光秒。
不等长戈号调转方向，敌舰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长戈号附近，虽然没有任何一艘敌舰进入长戈号的射程，可每一艘的距离都不算远，最远也只有一光秒。
长戈号不属铜阳军作战序列，但它首先是人类的战舰，在这个最紧要的时刻，秦虎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一分钟后，第一艘铜阳战舰脱出超光速，与目标的直线距离只有2.1光秒。
敌军反应迅速，马上分出十几艘战舰迎上来，而且是短距超光速飞来，眨眼之间，铜阳战舰已然陷入敌军的包围。
情况万分危急，铜阳战舰却半点不见胆怯，居然抢先发起进攻，主炮发射的光束、量子传送光束、还有数百枚拖着尾焰的导弹一齐飞向敌舰。
刚刚脱出超光速的敌舰同样开火，双方以攻对攻，刚刚开战就拿出了拼命的狠劲儿。
敌军其实不想这样，可是落星号的偷袭差一点就毁掉那门超级大炮，吃过一次亏的敌人长了记性，再也不敢放人类战舰靠近。
哪成想这边刚刚交火，附近又接二连三蹦出好几艘人类战舰，短暂的恢复之后，所有人类战舰不约而同地向敌舰开火。
大战一触即发，铜阳指挥部的第一道命令却是下给长戈号，希望秦虎马上确定目标的位置，越快越好。
秦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长戈号通过汞球确定敌舰的方向，接着进行了一次短距超光速飞行，再次定位敌舰。
从两个定位点延伸两条线，交叉的位置就是目标位置！
数据上传指挥部，铜阳一声令下，
八百多艘战舰先后启动超光速引擎，化为八百多道蓝光飞入敌占区，全速扑向超级伽马射线炮的位置。
半小时后，长戈号飞抵敌占区边缘，铜阳方面的战舰有的比长戈号先到，也有一部分跟在长戈号身后。
与此同时，执行绞杀任务的铜阳战舰也聚集过来，在铜阳指挥部的统一调度下，八百多艘战舰在短短十几分钟内齐赶到敌占区外围，如同即将下山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扑向敌军。
最后一艘铜阳战船抵达指定位置，铜阳立即下达进攻命令，要求各舰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坚决、彻底的摧毁敌人的伽马射线炮。
吕辰此前极力避免舰队直接对抗，不过他不是惧敌畏战，而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有铜阳防御体系的掩护，舰队还能和敌人拼一拼，一旦脱离掩护，一千多艘战舰根本不够拼，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保存战舰减少损失。
但吕辰并不保守，关键时刻绝对豁得出去，既然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那就干脆全军压上，哪怕不能一举歼灭敌军，也要彻底毁掉那门巨炮。
他实在想不明白敌人到底怎么想的，居然造出这么个东西来，那么大的体积，就算有一大群敌舰贴身保护，仍是个超大号的炮靶。
怪不得敌军此前一直想方设法清空敌占区，原来是为了给这东西打前站。
吕辰觉得，敌人这一手虽然不能说是败笔，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错估了人类的通讯体系。
敌占区和铜阳之间的直线距离在六个光时左右，而舰队超光速飞抵敌占区只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铜阳军已经在敌占区附近集结，可那道伽马射线仍在飞向铜阳星的途中！
如果铜阳方面指挥得力，如果铜阳舰队动作够快，说不定能抢在伽马射线毁掉铜阳之前完成任务。
尽管肉眼看不到那么多战舰，可敌我识别系统标明了每一艘友舰的位置，八百多艘战舰同时出击的景象令秦虎热血沸腾，他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长戈号同样进入超光速，加入征讨敌军的行列。
发现形势对己方不利，敌军赶紧增兵，几十艘战舰一齐飞过来，试图扭转了不利局面，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种光束、导弹、焰弹彼此交错，在有限的空间内打成一团。
更多铜阳战舰加入战斗，敌军不得不将更多战舰投入战场，守卫大炮的敌舰越来越少。
这时一艘铜阳战舰脱出超光速，距离目标只有0.8光秒。
646 推演（二）
王镇提醒：“等会儿，这都是我的，你说你自己的！”
秦虎：“这就来了！”
他的手指在星图上挪动：“前方友军战败，支援反军已无意义，即便我军汇合友军残敌，强攻禾州仍然没有多少胜率，因此，在接到友军战败的消息之后，我不仅决定分散舰队，还决定继续频繁变更航线，将我军行迹主动暴露给人类侦察舰队，从而……吸引人类舰队前来拦截！”
这时四艘铜阳战舰在战舰边缘脱出超光速，这几艘战舰非常特殊，每一艘带着两枚超光速鱼雷，它们也是铜阳军的杀手锏。
指挥部一声令下，八枚鱼雷从不同方向进入超光速，直取十二光秒外的目标。
超光速鱼雷的射程极远，就算在铜阳星附近发射，也能飞到目标附近，可是那样一来精度就太差了。
别说是铜阳附近，就是刚刚出发的位置，也不能保证命中，所以才让舰队顶上去，拖住敌军之后再趁机发射超光速鱼雷。
所有人都期盼着超光速鱼雷一击建功，一旦摧毁目标，舰队就会立即撤离。
然而事与愿违，飞近目标的超光速鱼雷突然爆开，化为一团团飞散的星屑，转眼间消失不见。
指挥部推测，这是敌军了解人类的手段，提前下手拦截，拦截半径只有0.035光秒，约合一万公里。
消息传回指挥部，吕辰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直到这个时候，长戈号才脱出超光速。距离目标只有1.4光秒，恰好出现在战场中部。
长戈号是最后一艘脱出超光速的人类战舰，但不是秦虎故意落后，而是长戈号的最高速度慢于铜阳战舰。
秦虎立刻指挥长戈号再度进入超光速，打算拉近战舰和目标之间的距离，然而事与愿违，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而拉开一点距离，出现目标后方1.7光秒。
不等长戈号调转方向，敌舰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长戈号附近，虽然没有任何一艘敌舰进入长戈号的射程，可每一艘的距离都不算远，最远也只有一光秒。
长戈号不属铜阳军作战序列，但它首先是人类的战舰，在这个最紧要的时刻，秦虎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一分钟后，第一艘铜阳战舰脱出超光速，与目标的直线距离只有2.1光秒。
敌军反应迅速，马上分出十几艘战舰迎上来，而且是短距超光速飞来，眨眼之间，铜阳战舰已然陷入敌军的包围。
情况万分危急，铜阳战舰却半点不见胆怯，居然抢先发起进攻，主炮发射的光束、量子传送光束、还有数百枚拖着尾焰的导弹一齐飞向敌舰。
刚刚脱出超光速的敌舰同样开火，双方以攻对攻，刚刚开战就拿出了拼命的狠劲儿。
敌军其实不想这样，可是落星号的偷袭差一点就毁掉那门超级大炮，吃过一次亏的敌人长了记性，再也不敢放人类战舰靠近。
哪成想这边刚刚交火，附近又接二连三蹦出好几艘人类战舰，短暂的恢复之后，所有人类战舰不约而同地向敌舰开火。
大战一触即发，铜阳指挥部的第一道命令却是下给长戈号，希望秦虎马上确定目标的位置，越快越好。
秦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长戈号通过汞球确定敌舰的方向，接着进行了一次短距超光速飞行，再次定位敌舰。
从两个定位点延伸两条线，交叉的位置就是目标位置！
数据上传指挥部，铜阳一声令下，
八百多艘战舰先后启动超光速引擎，化为八百多道蓝光飞入敌占区，全速扑向超级伽马射线炮的位置。
半小时后，长戈号飞抵敌占区边缘，铜阳方面的战舰有的比长戈号先到，也有一部分跟在长戈号身后。
与此同时，执行绞杀任务的铜阳战舰也聚集过来，在铜阳指挥部的统一调度下，八百多艘战舰在短短十几分钟内齐赶到敌占区外围，如同即将下山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扑向敌军。
最后一艘铜阳战船抵达指定位置，铜阳立即下达进攻命令，要求各舰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坚决、彻底的摧毁敌人的伽马射线炮。
吕辰此前极力避免舰队直接对抗，不过他不是惧敌畏战，而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有铜阳防御体系的掩护，舰队还能和敌人拼一拼，一旦脱离掩护，一千多艘战舰根本不够拼，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保存战舰减少损失。
但吕辰并不保守，关键时刻绝对豁得出去，既然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那就干脆全军压上，哪怕不能一举歼灭敌军，也要彻底毁掉那门巨炮。
他实在想不明白敌人到底怎么想的，居然造出这么个东西来，那么大的体积，就算有一大群敌舰贴身保护，仍是个超大号的炮靶。
怪不得敌军此前一直想方设法清空敌占区，原来是为了给这东西打前站。
吕辰觉得，敌人这一手虽然不能说是败笔，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错估了人类的通讯体系。
敌占区和铜阳之间的直线距离在六个光时左右，而舰队超光速飞抵敌占区只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铜阳军已经在敌占区附近集结，可那道伽马射线仍在飞向铜阳星的途中！
如果铜阳方面指挥得力，如果铜阳舰队动作够快，说不定能抢在伽马射线毁掉铜阳之前完成任务。
尽管肉眼看不到那么多战舰，可敌我识别系统标明了每一艘友舰的位置，八百多艘战舰同时出击的景象令秦虎热血沸腾，他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长戈号同样进入超光速，加入征讨敌军的行列。
发现形势对己方不利，敌军赶紧增兵，几十艘战舰一齐飞过来，试图扭转了不利局面，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种光束、导弹、焰弹彼此交错，在有限的空间内打成一团。
更多铜阳战舰加入战斗，敌军不得不将更多战舰投入战场，守卫大炮的敌舰越来越少。
这时一艘铜阳战舰脱出超光速，距离目标只有0.8光秒。
647 阻击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长戈号万炮齐发，数不清的炮弹化为道道流光，迎头罩向敌军来向。
此时此刻，长戈号与敌军的恰好隔着青衣计算出来的最佳距离！
在量子卫星的协助之下，青衣精确掌握敌军的航迹，飞在最前面的十二艘敌舰几乎是同时爆成飞散的光屑。
没等光屑散尽，后续的敌军舰群已经得了预警，迅速脱出超光速。
因为意外来的太突然，敌军的脱出非常匆忙，许多敌舰没能及时脱出，一头撞在已经脱出的敌舰上，飞散的光屑又击中了更多敌舰，好好的敌军舰群瞬间乱成一团。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
敌人的反应非常迅速，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马上命令舰队做好战斗准备。
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青衣通过量子卫星发出引爆指令，位于敌军左侧的大批重力弹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引爆。
重力弹这东西不同于其他武器，即不必靠近也不必接触，更重要的是，多枚重力弹同时引爆，产生的重力场还可以互相叠加抵消！
正因为这一与众不同的特点，重力弹不能平均布设在目标四周——这样做只会让重力场互相抵消，削弱重力弹的杀伤力。
正确的做法是把所有重力弹集中到一起，并且尽最大可能协调引爆时间！
长戈号现在就是这样做的，二百多枚重力弹同时引爆产生强大的重力场，成功笼罩所有敌舰，转眼之间，敌舰上的外域人非死即伤，原本静止的敌舰缓缓飘往重力场方向。
这还不算完，长戈号上共有重力弹近两千枚，保险起见，青衣一口气把所有重力弹全都安置到预设战场，共设置“雷场”九处。
刚刚引爆的只是其中最近的那一处，另外还有八处分别位于不同方向。
其中一处恰好位于敌军的另一侧，而且受刚刚爆发的重力场影响，这批重力弹正缓缓飘向敌军。
按战前的作战计划，长戈号本应该回收这批重力弹，为下一次伏击做准备，但是眼下的情况让青衣有了新的想法：敌舰分布范围太大，虽然敌舰都在重力场中，可承受的重力有大有小，许多敌舰不在绝对杀伤范围之内，舰上的情况很难说。
既然如此，正好将这个意外利用起来。
于是青衣再次发出引爆指令，同样强大，但方向相反的重力场再度肆虐敌军……刚刚许多敌人都被重力场拉向左侧，头破血流筋断骨折者大有人在，这一回更好了，再次出现在重力场位于敌军右侧，集体摔到左侧的敌人又集体摔向右侧。
敌舰里的外域人就像装在长条箱子里的老鼠，从这一头摔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摔回来，之前的幸运儿被迫与幸运说了永别，彻底死了个绝户。
重力场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峰值，之后持续衰减，不过七八秒钟就消失不见，青衣马上报告敌军的情况。
她自然看不到敌舰内的景象，但她可以根据重力场强度，还有敌舰的位置算出敌舰承受的重力强弱，从而推算出敌人的大致伤亡。
总之就是一句话，重力弹的效果出奇的好，一举歼灭这股敌军。
王镇听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不是吧，这就完了？”
秦虎心里也有点意外，但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而特别理所当然：“你以为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给青衣连点三十六个赞：干得太漂亮了！
王镇没心思和秦虎胡扯：“哎，要是早就想到这个办法该多好！”
秦虎想说话，却被青衣抢了个先：“不是没想过，而是做不到。”
王镇愕然：“为什么？”
青衣：“引爆的时机很重要，看起来好像是同时引爆，实际上没那么简单。”
王镇追问：“能仔细说说么？”
青衣看秦虎，秦虎点头：“反正有时间，我也想听听。”
青衣笑笑：“简单点说，重力弹引爆后的力场峰值出现在0.42秒，只有将所有重力弹的峰值叠加在一起，才能达到最强杀伤效果。假如只是发一道引爆指令，虽然也能让重力场叠加在一起，但是这样做无法精确叠加峰值，结果就是重力场的强度和有效范围大幅度下降。”
王镇一下子就听懂了：“允许的误差是多少？”
青衣：“大约0.014秒。”
王镇：“也就是说，必须精确控制每一枚重力弹的引爆时间，否则就达不到理论效果，对吧？”
“对！”青衣点头。
“那我再问一句，如果刚才没能达成叠加效果，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青衣：“第一次引爆只能覆盖敌军边缘，第二次没有任何影响。”
王镇还是不死心：“不能设计一种大型重力弹吗？”
“理论上可以。”青衣说，“但是具体行不行，你得回去问星禾。而且体积太大，运输和使用都不方便，只适合固定战场，不合适机动作战。”
王镇：“我想的不是机动作战，而是固定防守。”
秦虎：“不对吧，禾州又不缺重力弹，你们就没想过怎么用这玩意防守？”
“当然想过，而且有一段时间经常用，都快成禾州的杀手锏了。”说到这里王镇叹了口气，“后来用的多了，敌人有了防备，变得特别小心，轻易不会上当，所以后面慢慢就不用了。”
重力弹体积那大质量高，虽然效果极好，可是使用也很麻烦。
装在导弹上，导弹的体积就不能太小，不然速度太慢，还没摸着敌舰的边就先让敌舰拦截了。
用电磁炮发射，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很难靠近敌舰。
改进版的体积倒是小了很多，可效果同样降低很多，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听王镇这么一说，秦虎恍然大悟。
王镇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敌人已经非常了解重力弹，知道重力弹的大致威力范围，所以在作战时总是绕着走，如果能让多个重力场互相叠加，而且是高效叠加，就可以扩大重力场的范围，将原本不受影响的敌舰纳入其中，达到杀伤敌人的目的！
648 限制
然而秦虎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青衣，就算引爆重力弹有时间限制，也难不倒星禾吧？再说了，这个时限好像也没多变态，是个人工智能就能做到吧？实在不行，做个引爆程序不就完了？”
青衣：“确实能做到，问题在于战场上形势太复杂，只要事先进行周密的试验，一枚重力弹的有效范围是固定的，敌我双方都可以有效规避；但是多枚叠加就不一样了，不管我自己还是星禾，都很难计算重力场的范围，而且是叠加越多越难计算，一不小心，就把自家的战舰一起装进去了。”
说到这里，青衣看向王镇：“如果我没猜错，禾州应该有一套应急方案，只在最关键的时候才允许使用重力弹，对吧？”
“对！”王镇毫不犹豫地点头。
秦虎好奇地问：“除了躲避，就没其他对付重力场吗？比如用某种方式屏蔽或者削弱。”
“屏蔽是不可能的，最起码我了解的人类科技还做不到，削弱倒是可以，但只是理论上可以。”青衣说。
“愿闻其详！”
“如果在重力场出现在一瞬间测定强度，再对战舰上的人工重力进行相应的调整，用重力对抗重力，确实能起到保护乘员的效果，问题在于武器级重力场的出现太突然，或许设备能及时测出重力场的强度，但是为了保护舰员的安全，人工重力系统是有上限的，达不到那么高的强度！”
王镇：“不能调整上限吗？”
“可以，但是战舰上的人工重力系统不是重力弹，重力的变化都是缓慢的，就算调到最高，也达不到重力弹那种瞬间峰值，而且是远远达不到。”
青衣顿了顿，又补充说：“就算能达到，也不能用这种系统对抗重力弹，因为只要探测和调整稍有延迟，哪怕只是0.01秒的延迟，都会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风险大于收获，所以，在更好、更新、更有用的技术出现之前，就只能维持现状！”
“哎，有好东西不能用，这叫什么事儿啊！”王镇不满地嘀咕。
“也不能这么说吧，关键还是环境。”秦虎说，“没有机会，咱们想办法创造不就完了么，是吧青衣？”
青衣微笑，张嘴吐出一连串问题：“舰长同志，是否回收剩余的重力弹，还有，是否伪装战场，是否摧毁敌舰？”
秦虎：“那还用问么，当然是马上回收，尽快打扫战场！”
重力弹对敌舰的破坏有限，如果敌人找到这片战场，只要简单维修一下，再匀出足够的人手，就能马上把这批战舰开起来。
不管秦虎还是青衣，都不允许出现这种失误，所以必须仔细打扫战场，绝不留下一条漏网之鱼。
不过打扫归打扫，顺序还是有讲究的，战舰抵达战场之后，第一时间回收重力弹，然后才调整方向，用舰艏对正毫无动静的敌舰，随即电磁炮开火，一枚枚炮射核弹飞向缓缓飘行的敌舰，不久之后，一道道闪光照亮虚空，每一道强光闪过，都意味着一艘敌舰的终结。
开足马力冲上去，或者用导弹肯定更快，但导弹的成本比炮弹高了太多，秦虎又过惯了那种放不开手脚的拮据生活，该放开手脚的时候不能节省，能节省的时候肯定不能浪费啊！
要不是担心敌舰上有什么未知的自保手段，秦虎恨不得穿上动力装甲，直接传送到敌舰里头安放单兵核弹。
这批敌舰恰好一个作战单位，整整两千多艘，长戈号很是费了一点手脚，才把所有敌舰全部摧毁。
到这里，此次伏击行动完美结束，长戈号打开虫洞撤离伏击点，来的自如走的从容，不带走一丝云彩。
秦虎不知道伏击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更不知道形势会不会向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消息通知侦察舰队，一则提醒各舰小心防备避免危险，二是密切观察敌人的情况，尽快拿到第一手消息。
如果有可能，秦虎不介意再伏击敌军一次，多打掉一个敌军舰群，将来的作战压力就能降低一截。
这绝不是夸张，没有什么作战方式，比拦截超光速飞行的敌舰更加轻松。
长戈号再度加入侦察序列，但一连几天都没什么收获，其他侦察舰的情况也差不多。
青衣分析认为，敌人已经知道了长戈号的拦截行动，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敌军变更航线，不再飞向禾州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侦察舰队预设的临时通讯网为什么毫无收获。
这下秦虎不淡定了，如果敌人确如青衣的推测，那么他们飞哪儿去了？是真的放弃禾州原路返回，还是躲避侦察特意绕了远路？亦或者，随便找一颗行星躲一阵子，等人类战舰离开这片空域再继续航程？
秦虎这下头疼了，他突然觉得拦截敌军有点冒失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敌军放进天石星呢，至少知道敌军在哪儿，不必因为逮不着敌人的尾巴着急上火。
拦截成功的消息很快传回禾州，顿时惊掉了一地眼珠子，包括星禾在内，所有人都被长戈号的战线惊呆了。
那可是整整一个敌军作战单位，长戈号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一口气解决那么多敌舰？
等看完了详细战报，所有人长出一口气，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高兴友军歼敌两千，而是为长戈号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变态而憋紧一口气。
长戈号确实战绩惊人，但武器装备的因素只占一小部分，更重要的仍是合理的战术和缜密的部署。
不得不说，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如果长戈号战略惊人，凭一己之力硬怼一军之敌，最后还能战而胜之，这样强悍的战斗力只会引来众多友军的仰望。
这不是大家不想追赶，而是根本就追不上，不仰望还能怎么办？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长戈号并没有那么强悍，大家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感觉：既然长戈号可以，我肯定也行！
649 禾三十三
深夜，长戈号舰长室。
一连几天都没有敌人的消息，睡不踏实的秦虎干脆爬起来，一个人坐在书桌那儿发呆。
好似旋风般的丝状光影在书桌上一卷，随即光影消失，一身长裙的袖珍版青衣出现在秦虎面前：“又睡不着？”
秦虎苦笑，没问你也睡不着之类的蠢话：“有消息了吗？”
青衣摇头：“你也不能没消息就不睡吧？”
“真睡不着！”秦虎恼火地抓抓头，一阵唉声叹气。
虽然禾州军可以确定敌军的大致分布范围，可宇宙真的太大了，动辄以光年计算的庞大空域，来多少侦察舰都不够用，而且时间过的越久，敌军可能的分布范围就越大，每时每刻都在调整，时间过的越久，找到敌人的可能性就越低。
青衣扯扯嘴角：“也不能说一点收获都没有。”
秦虎眼睛一亮：“有线索？”
青衣身边浮现星图：“这是我们划定的范围。”接着星图中的一小部分标记为绿色：“这是已经侦察过的范围。”再接下来，星图上又出现几十个闪烁的小光点，“这是侦察舰目前的位置。”最后，星图上标记出一些浅粉色的航线，“这是我们掌握的敌军航线。”
秦虎更郁闷了：“没查过的空域还这么多……”他真的很想大吼一声：我真的太难了——
青衣很快就在星图上标记出许多粉色虚线，它们连接在原本的粉色实线上，但都不是实线的延长，而是以各种角度，各种弧度转往其他方向，且完美避开了绿色区域：“我们确实不知道敌军在哪儿，但是根据已经掌握的情况，可以大概推算敌军的航线！”
秦虎叹气：“别安慰我了，要是这个有用，咱们还不早就把敌人揪出来了？”
侦察的关键在于敌军不是静止不动，而是四处乱窜，已经查过的地方只是查的时候没有，鬼才知道敌军是不是在侦察舰离开之后又流窜到绿色区域。
青衣：“相信我，再有几天一定有消息，就算找不到敌人的位置，也能找到敌军留下的辐射残留，除非敌军放弃超光速，一直静止不动！”
秦虎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哎，你说敌人会不会脱离超光速，然后用常规速度慢慢飞？”
青衣一把捂住她的小脸：“没几千年飞不到禾州，有意义么？”
“有啊！”秦虎理所当然地说，“如果敌人的目的不是禾州，而是单纯的躲避侦察，或者是故意找理由拖延时间……”
青衣都快无语了：“哎呦我的秦大舰长，你都跟维都联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怯战？”
秦虎登时泄气：“说的也是……唉，我是真想不出来了！”
青衣突然眨眨眼睛：“有个事你想不想听？”
秦虎纳闷地摸摸后脑勺：“听呗，怎么了？”
“我怕你睡不着……”
秦虎腾地站了起来：“有消息了？”
他的情绪比较激动，一不注意嗓门高了些，惊醒了床上的叶婧雯，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大半夜的，你吵什么啊？”
“没事没事。”秦虎赶紧放轻了声音，“你睡你的！”
叶婧雯已经清醒了，翻了个白眼下了床：“都让你吵醒了，我还睡什么睡啊！”
秦虎半夜不睡觉，起来和青衣嘀嘀咕咕，她能睡着着才怪了。
倒不是怀疑秦虎和青衣有什么，毕竟一个人类一个全息影像，想有什么也没那个条件，关键是丈夫半夜不睡觉，身为妻子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能不关心一下？
要是连这一点点关心都做不到，还算什么夫妻？
秦虎起身搂住叶婧雯：“那就跟我一起听听消息……青衣？”
青衣非常隐蔽地撇撇嘴：“刚接到的消息，侦察舰发现不明辐射残留，是敌军的可能性很大。”
她说的是很大，但实际上完全可以确定那是敌军所留，因为这片空域除了人类就只有敌人，如今禾州军主力还在天石，就只有敌军才有那样的规模。
秦虎立刻振奋起来：“位置在哪里？”
星图中的一条虚线由虚转实，且方向稍有调整：“这里，如果他们没调整方向，那么应该已经到了这里！”
青衣的指尖在星图上一点，星图上的一部分立刻染成了橙色。
秦虎：“附近有我们的侦察舰吗？”
青衣摇头：“没有，但是禾州在这里有个空间站。”她的手指在橙色边缘一点，一个完整的星系蓦然放大，“我可以和空间站联系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空间站？
秦虎一头雾水，这地方四六不靠的，哪来的空间站？难道是侦察舰队的秘密基地？
不过他更关心敌人的情况，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那你马上联系，实在不行干脆直接过去！”
这地方远离禾州，没有量子通讯网络，远距离通讯非常滞后，与其抓心挠肝等回复，还不如直接跳过去方便。
青衣也算个行动派，没多一会儿，熟悉的寂静感笼罩全舰，恢复正常的时候，长戈号已经飞到了那个有空间站的星系附近。
青衣立刻联系空间站……这个空间站没有名字，在星图上标注为：禾州三十三号空间站。
三十三号并非排序三十三，它的意思是距离禾州三十三光年，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其中的内情。
意外出现了，青衣一连呼叫几遍，也没得到空间站的回复。
秦虎有点坐不住了：“这个空间站到底干什么的？”按禾州军的规定，除非空间站毁了，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青衣：“这是一个科学观测站，也可以说是禾州在这里的办事处。”
秦虎更糊涂了：“观测站？观测什么？办事处又是什么鬼？”
青衣随手一点，星系图像放大，一颗黄矮星，外加六颗行星出现在秦虎和叶婧雯眼前：“这里编号禾三十三，又叫雄图系，雄图星就是第三行星！”
秦、叶二人的目光一齐落到第三行星上，两个对视一眼，默契地异口同声：“宜居星？”
650 歪打正着
青衣非常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儿，干脆给这俩大惊小怪的家伙解释清楚：“雄图星是禾州范围内唯一的原住民保护区，所以这里才有个科学观测站，因为星禾做了一点干预，雄图星最近几百年发展的非常快，观测站又慢慢变成了办事处，等雄图星发展成真正的星际种族，办事处再升格大使馆。”
秦虎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这个鬼地方还有原住民？”
他学着青衣的样子，在星图上戳了一指头，第三行星马上变成了皮球大小，勉强能分辨出行星表面的山川河流。
这个行星非常有特点，海洋覆盖全球，而且从海水的颜色就可以判断，绝大多数水面都是浅海，深海只有很少一部分，如果把行星上的海水抽干，想必是颗平原极多的行星。
另一个特别是行星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岛屿，而且看起来都是火山岛，大面积的陆地只有一处，上面分布着许多高耸入云的锥形山峰，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一群火山岛连在了一起。
叶婧雯惊诧：“这得爆发多少回，才能留下这么多火山岛？这地方跟火山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秦虎倒是很淡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忽然想起了龙海星，眼神一下子变了，“那些原住民，不会是水生生物吧？”
青衣表情一僵：“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浆糊吗？”
叶婧雯捅了秦虎一手指头：“你怎么净关心些没用的？青衣，空间站回复了吗？”
“还没有。”青衣说，“我准备靠近了看看，实在不行就入侵空间站。”
秦虎和叶婧雯一起无语，这通讯的方式，实在太硬核……
青衣操纵战舰转场：“你们俩还记不记得，到禾州之间遭遇的那艘飞船，就是侧舷破了个窟窿那艘。”
秦虎恍然大悟：“记得，禾州造嘛……哎，你是说，那艘飞船就是雄图星的？”
青衣对秦虎的反应速度非常满意：“对，雄图人平均身高三米八，比维森人还高出一截，身材特别雄壮，就因为这个，星禾有段时间一直想把雄图人培养成人类的附属种族，把雄图星变成禾州的兵源地，为这事儿还干预了雄图的发展进度，给了雄图人不少好处。”
秦虎仔细回忆禾州军的种族构成：“禾州军里好像没这个种族吧？”
青衣：“当然没有，那正好是禾州没人的那段时间，后来咱们到了禾州，培养出了第二代禾州人，这个计划就搁置了……打那以后，星禾就没再干预过雄图星的发展，给出去的飞船也都收了回来，按雄图人自然发展的速度，再过个几千年大概就能进星际时代了。”
几千年……合着雄图人不是部落时代就是奴隶时代是吧？把这么一群原始人搞到星际战舰上……呵呵，用信仰的方式控制他们倒还简单，若是像培养人类士兵那样培养雄图人……
秦虎突然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为啥觉得星禾这一手这么有戏剧性呢？回头有机会，一定要问问星禾，培养原始部落究竟有什么样的收获心得。
嗯，必须的！
青衣忽然将长裤换成戎装：“出事了！”
桌上的星较长消失不见，瞬间换成了几颗小行星，其中一颗好像被什么炸开了一样，半边完好无损，另外半边则是个焦黑的窟窿，窟窿边缘勉强能看到一点人类建筑的残迹。
秦、叶二人刷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冲出舰长室，一头扎进传送机，瞬间出现在舰桥之外。
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虎没急着发出警报，只是冲进舰桥，朝值班的舰桥军官压压手，示意他们淡定，然后坐到指挥椅上：“青衣，有什么发现？”
“附近有辐射残留，很多！”
“是敌舰吗？”
“目前还不清楚。”
“这里距离雄图星有段距离，有没有量子通讯卫星？”
“有，正在连接……已连接……接收数据……发现敌军！”
秦虎以为是在量子卫星的数据库里发现了敌军的线索，正要询问具体情况，却被凄厉的警报声打断，硬是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如果只是在数据库里发现敌人，青衣绝不会拉响警报，现在警报响了，肯定是在附近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警报惊醒了熟睡中的战士，长戈号就像活过来一样，所有的舱室，所有的通道全部点亮，战士们飞也似地冲出来，排着队冲进传送机，迅速抵达各自的作战岗位。
舰桥，秦虎面前悬浮着雄图星的全息图像，青衣语气急促：“我联系上了行星附近的监测卫星，敌军就在雄图星，第一批敌军四十多个小时之前抵达，空间站就是他们摧毁的。”
“还有第二批？”秦虎一脸严肃。
“不止，截止到现在，一共来了四批敌舰，共八千余艘，最后一批六小时前抵达。”
秦虎看向全息图像：“怎么看不见敌舰？”
“藏海里了。”
秦虎皱眉：“这什么意思？”
“目前还不清楚。”青衣摇头，“根据我的计算，敌军其他舰群应该还在路上，随时可能抵达雄图星！”
“我们的作战方案呢？”
青衣：“初步方案有两个，一是直接摧毁雄图星，一举歼灭敌军的可能性不高，但我们有高度优势，压制敌军不难，花一点时间，就算吃不掉八千敌舰，也能摧毁一小半儿。但是这样一来，雄图星的环境必然遭到极大破坏，雄图星上的原住民说不定会灭绝。”
看她说到一半儿就停了，秦虎很是好奇：“二呢，怎么不说了？”
青衣舔舔嘴唇：“二是拦截后续的敌军……但是我们不确定敌军从哪个方向来，更不确定敌军到底几个舰群一起出现，万一判断失误，等待我们的很可能是敌军的围攻。”
秦虎犹豫片刻：“第一个方案需要多长时间？”
“不好说。”青衣摇头，“快的话几个小时，慢的话十几个小时都不止。”
秦虎叹气：“敌人不可能给我们那么多时间，那就第二方案吧，马上安排！”
“是！”
651 挣扎
敌人为什么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他们在这儿。
拦截任务布置下去了，可是这一回却不像上一次那么简单。
之前是先掌握敌军的航线，再在适当的位置上下手，可这一回只知道敌军会来，却不知道敌人从哪儿来。
雄图星很普通很平常，绝大多数以黄矮星为核心的星系都比它的规模大，但大小也是个星系，就算长戈号随随便便就能绕着它转一圈，那也只是战舰的速度快，不代表长戈号能分身千万，把各个方向全都监测起来。
秦虎和青衣不止一遍地抱怨，为什么星禾当初不在这儿布置一个范围差不多的量子通讯网？
通讯网是有，但有效范围小的可怜，也就连接一下空间站和雄图星，其他空域根本就不能覆盖。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长戈号不得不联系侦察舰队，从侦察舰队那里借来一批量子卫星，布置在敌军最有可能出现的方向……到底放在哪里也是青衣算出来的。
虽然尽了最大努力，可雄图星还是像个掉底的筛子一样，处处都是死角，可卫星就能那么多，长戈号总不能回一趟禾州，拉一大批通讯器材回来吧？
把侦察舰拉过来倒是个办法，问题是侦察舰仍然采用超光速方式飞行，不管到哪都带着强烈的切伦科夫辐射，只要一出现，就像暗夜里的明灯一样耀眼，外域人想装看不见都难。
唯有长戈号能避开敌军的视线，悄悄把这一切布置好。
将所有能做的准备全部做好之后，长戈号悄悄躲进一群小行星里，耐心等待敌军的出现。
长戈号的行动非常隐蔽，没被任何一艘敌舰发现，但敌人发现并摧毁了空间站，他们不可能认不出人类的建筑风格，就算认不出来，难道还不看看空间站到底属于哪个种族？
换句话说，敌人早就知道摧毁空间站会引起人类的注意，那么敌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泄愤？
算了吧，任何一个成熟的指挥官，都不可能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选择，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敌人故意的，为的就是把人类舰队吸引过来！
这个判断令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但同时也生出同样的疑问：敌人到底想干什么？
伏击？
这种可能非常高，可八千多艘敌舰藏入海底，伏击有这么打的吗？
难道说剩余的三万多艘敌舰早就藏在雄图星，只是一直没露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一直在秦虎的脑海中徘徊不去，但青衣很快就否决了这种可能——侦察舰发现更多辐射残留，确认了部分敌军的航线，间接证明了敌军主力不在雄图。
新消息不仅没能打消秦虎的怀疑，反而加重了他的疑虑：敌军主力动向不明，那么敌军会不会是以少数兵力吸引人类的视线，然后主力来个暗渡陈仓？
为此，秦虎甚至生出了马上摧毁雄图星的念头。
至于原住民的安危……呵呵，别闹了，这是战争，秦虎会顾虑人类的殖民星，但原住民真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秦虎并不是个残忍无情的人，更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原住民的安危，毕竟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尊重生命，把无辜的原住民牵扯进来，不可能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可战争不是儿戏，从战舰开始到两个，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殖民星被敌人摧毁，不知道有多少人类同胞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任何一个还有良知的人类，都对维都联盟恨之入骨。
秦虎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了，而是一个合格的星际战舰指挥官！
无数殖民星陷落，无数人类遇难，无数同袍为了人类的明天前赴后继，难道他会因为雄图星上有一群原住民，就放弃歼灭八千多艘敌舰的机会？
别特么开玩笑了。
他不信神不信佛，更不信因果，只要对得起人类，牵连一群原住民算得了什么？
和平时期可以养着供着，如今一切都要为战争让路，都这种时候了还要顾忌原住民的安危？咱能不闹么？
或许这样说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对，但弱小就是原罪，如果今天的人类，还是那个只能窝在母星上，任由外来文明欺凌的弱小种族，那些来自天外的种族会不会在意人类的死活？
说句不好听的，维都联盟是个多种族联盟，这边人类顾虑原住民的安危，没准转过身去，维都联盟就吸纳了维都人。
原始？
原始根本不是问题，原始意味着头脑简单，意味着更好控制！
想想维森人再想想维蜥人，这两种族不止不聪明，反而笨得跟不长脑子一样，可他们照样为维都联盟冲锋在前，仅仅这一点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敌人终于出现了，不必再为是否摧毁雄图星纠结，秦虎顿时松了口气。
可他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这批敌军数量太小了，根本不是完整的作战单位！
好在青衣很快修正了敌舰数量，原来不是敌舰少了，而是敌军极度分散，部分敌舰不在量子卫星的探测范围之内，令青衣的计算出现失误。
这个消息就像一股寒流，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热情，一心再打一场阻击的秦虎一下子变成了漏气的气球……敌舰太分散了，就算把所有重力弹都放在敌军正中心，重力场也没法覆盖敌军。
青衣判断，这很可能是敌军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之前那场伏击的细节，所以有意分散舰队……
秦虎气不打一处来，这不就是有意针对长戈号的伏击么？敌人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怎么对付敌人才是重点。
秦虎一咬牙，打算等敌军降落，就立即率舰挥师雄图，一鼓作气摧毁行星。
没想到敌军飞抵雄图星后，压根儿就没有降落的意思，悬浮在低空轨道，绕着行星飞了一圈又一圈。
没过多久，所有敌舰抵达雄图星，两千多艘敌舰环绕行星转了几圈，部分敌舰开始降低高度，进入大气层。
652 屠星
秦虎立刻来了精神：“准备战斗！”
接到命令，早就做好准备的战士们精神一振，个个横眉立目，只等战斗开始。
然而敌军并未如众人想象中那样全部降落，而是只有那一小撮战舰，他们的降落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悬浮在云层上方，分别悬浮在几处火山岛上空。
岛上的雄图人哪见过这个，许多雄图人乱成一团，有跳海的有进山的，也有摆出各种祭品祭拜祈求的。
秦虎下意识地看向叶婧雯，两个人同时想起了当年还在澜沧星上的经历。
这时王镇赶到舰桥，看到屏幕上的景象蓦然瞪圆了眼睛。
已经不必再问了，屏幕上的敌舰释放无数飞行器，数不清的维蜥人降落岛上，张牙舞爪地对雄图人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凡是有雄图人的岛屿，都没能逃过敌人的魔爪。
奇怪的是，维蜥人不只杀死雄图人，还把所有尸体收集起来，送回悬浮的战舰，这一点与当初的澜沧星完全不同。
“他们想干什么？”王镇问。
就连青衣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很快发现了另一处不同，屏幕上的某个小岛迅速放大，岛上的维蜥人正押着一群雄图人，连踢带打送进飞行器。
秦虎猛地抬手指向屏幕：“当初有过这种事吗？”
“没有。”叶婧雯摇头。
“没有！”王镇否定。
“没有！”青衣盖棺定论。
秦虎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熠熠生辉：“如果我说，维蜥人的目的可能是抓一群雄图人回去，克隆一个新的联盟种族，你们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不会。”叶婧雯说。
“很有可能！”王镇说。
“可能性很大。”青衣说完，又补充一句，“用体质孱弱头脑发达的种族控制战舰，用身体强壮但智力低下的种族当炮灰，这是维都联盟的惯用伎俩。”
秦虎愕然：“你确定？”
青衣点头：“我的数据库里不止有雷州提供的技术，还有维都联盟和生物文明的各种数据，很简单的推论，就能得出这个结果。”
秦虎顿时陷入纠结：“那我们到底是看着不管，还是马上过去阻止他们？”
青衣：“我不建议这样做，一时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想想看，多个雄图人，对维都联盟有什么改变吗？无非就是多一个炮灰种族。而我们现在冲上去，不止暴露了长戈号，还放弃了阻击敌军的可能性。”
秦虎：“懂了！”
青衣：“侦察舰刚转过来一个好消息。”
秦虎一怔：“什么？”
其他人也都看向青衣。
“联军主力已经出发，我已经建议星禾，把舰队派到雄图星，以我军一部，做出与敌军决战的姿态，把那些游离在外的敌军吸引过来，来一个围点打援！”
秦虎：“有把握吗？”
“问题不大，现在就看敌人的了，只要他们不离开雄图就没问题！”
王镇担心得不得了：“从禾州到这儿，最快速度也得四个月吧？敌人能等那么久吗？”
“尽人事听天命，尽力而为吧。”青衣说。
秦虎也有一个问题：“不对吧，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没那么快休整完吧？”
“是没完。”青衣说，“也是凑巧，从旌阳来的援军不久前抵达天石，一千多艘战舰呢，补充完给养燃料就能出发。”
秦虎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哎，这时间让他们赶的。”
青衣：“这样也不错，正好把战后最虚弱的空窗期补上了。”
秦虎听了不仅没有高兴的模样，反倒深深地皱紧了眉头：“就是说，这一次以旌阳征服人为主，是吗？”
青衣马上猜出了秦虎想些什么：“你担心旌阳的战舰不行？”
秦虎点头：“不是鳞甲舰，和敌军对上太吃亏了。”
青衣：“这个问题禾州已经考虑到了，他们准备了一批外挂护盾。”
说话间她身边浮现出一艘战舰的全息模型，接着战舰前方出现了一些六边形的磁场发生器，它们一一附着在舰艏之上，好像为战舰加了一个头罩，最后启动护盾，战舰前方出现了一个只能挡住正前方的半球形护盾。
众人恍然大悟，秦虎表情都快扭曲了：“这不就是外挂装甲的护盾版么？怎么不做个全舰版的？”
“做了。”青衣居然露出叹气的模样，“护盾消耗太大，这些战舰都是老式引擎，舰上那点反物质没多一会儿就用光了，只有新式引擎才能用全舰版。”
秦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可真是，让我怎么说呢？明明肉就在锅里，而且可以放开肚皮随便吃，偏偏没那个好牙口……真特么蛋疼！”
叶婧雯不满地拍了他一巴掌，小声地埋怨：“说什么呢？”
没想到王镇也接了一句：“是特么够蛋疼！”
青衣：“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禾州完全可以为这些战舰改装真空能引擎，但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只能打完这一仗再说。”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如果来的是一千多艘鳞甲舰，就是正面硬怼敌军都有胜算，可是一千多艘加了外挂护盾的普通战舰……这个真不好说啊！
青衣：“都叹什么气啊，我又没说只有旌阳舰队，那四百艘鳞甲舰早就出来了，另外把修好的鳞甲舰都派出来了，加一起怎么也有两千多艘，将近一半儿是鳞甲舰，已经很不错了知道吧？”
“两千多啊！”秦虎仔细品着话里的含义，“只能算势均力敌，没有绝对优势，这一仗不好打。”
“这就不错了。”王镇说，“哪一回咱们不是靠环境死守，这是头一回主动出击……唉，以前都是隔它个十年八年才有这么一次，这一回到底怎么了？来了一回又一回，再这么多来几次，禾州也顶不住啊！”
秦虎：“以前都是小股敌军吧，现在是敌军主力推进到禾州一线，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不一定。”青衣说，“也可能是敌人一直积攒战舰，直到现在才放出来。”
王镇：“要是知道敌人的基地在哪儿就好了！”
“早晚的事。”秦虎说。
653 进退两难
很遗憾，青衣的围点打援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敌军就带着俘虏离开了雄图星，而盟军舰队离雄图至少还有二十多光年。
再牛的指挥官，也不可能在战场之外指挥敌人，长戈号上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离开……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青衣通过预先布置的量子卫星，成功地掌握了敌军离开时的方向。
一万多艘敌舰分成五个作战单位，分别从五个不同的方向离开，长戈号分身乏术，就只能盯住其中的一支。
到底跟随哪一股敌军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秦虎的意思是追踪飞往禾州方向的敌军，但青衣觉得敌人压根儿就没有飞禾州的意思，这股敌军很明显是虚晃一枪，估计离开雄图后很快就会转向。
看起来最有价值的方向被否决了，其他方向对秦虎来说完全没有区别，他干脆把选择权交到青衣手上，连选择的理由都没问。
于是长戈号再次出发，直接跳跃到敌军前方，看有没有伏击的机会。
然而敌军比想象中更加谨慎，离开雄图后马上改变方向，然后又进行几次变向，让长戈号一连扑了几次空。
和维都联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一天变向六七次的敌军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但敌人这样做确实有极好的效果，连长戈号都摸不准敌军的航线，其他战舰就更不用说了。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明白敌人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避开侦察舰队。
以天为单位多次变向，这得祸害多少本不访浪费的燃料？可敌人偏偏这就么干了，而且效果貌似还很不错。
秦虎不知道敌人用什么样的引擎，但他本能地觉得，敌人不可能一直这么没完没了，于是告诫自己耐心一点，就这么死盯住敌军等待机会。
果然不出所料，随着时间的流逝，敌军的变向次数从每天六七次降到五六次，再降到四五次，伏击的时机渐渐成熟。
还是那套程序，还是那个味道，长戈号再次做好阻击准备，可是当敌军接近的时候，青衣却不得不放弃。
没办法，敌人虽然不像前几天那样没事就变向，可敌舰始终没聚集在一起，而是以分散队形前进，长戈号最多打掉十几艘，使使劲打掉几十艘也有可能，但绝对没可能像上一次那样一口气歼灭一个作战单位。
只是打掉几十艘，却要暴露自身的位置，还有可能遭到敌军的追杀，收获和付出太不成比例，于是青衣果断放弃。
这时又一个问题难住了长戈号，既然敌人的目标不是禾州，那么敌军到底想去什么地方？
长戈号对这片星域，对敌我形势的了解都不够多，大致判断敌军的行动方向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东西根本就没法判断。
很久以后，青衣才通过各方面的信息，拼凑出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经过几年的休整，敌军再次进攻联盟，其主要兵力全部集中在联盟方向！
至于禾州这边……嗯，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敌军以为一个满编舰队绝对可以拿下禾州，于是派了四万多艘战舰过来，然后发现禾州没想象中那么好打，就加派了四万多艘。
两支舰队八万多艘战舰，这在维都联盟进攻人类的历史上前所未见，敌人非常有信心，觉得这一次一定能解决禾州，所以将除这两支舰队之外的敌军，全部调去进攻联盟。
结果呢，敌我双方在天石星你来我往打了几年，最后居然被禾州来了个绝地大翻盘，一举歼灭三万余艘敌舰。
对敌军整体而言，这点战舰真不算什么，可是对敌军空虚的后方而言，一下子损失这么多战舰那可真是伤了筋又动了骨。
敌人的援军不想打禾州吗？
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当然想打，可还没等他们飞到地方，禾州就完成了翻盘。
这段时间的形势很微妙，敌人知道禾州打完这一仗，肯定损失不小，后续的敌军若是补充进去，很可能一举拿下禾州。
问题是禾州原本没多少战舰，可是一打起来，战舰就一茬又一茬地往外冒，战斗力特别强不说，作战风格还特别狂暴，动不动就死命冲锋分个生死。
敌人吃不准禾州还藏着多少后手，心里难免有所顾忌——把援军投入战场，一举拿下禾州自然什么都不用说，万一禾州还有底牌，又把援军那四万多战舰车翻了呢？
敌军主力云集正面战场，后方就只有这两支成规模的舰队，一旦援军被人类歼灭，那么敌军就再也没有制衡禾州的力量。
敌人正在进攻联盟的紧要关头，从前方调兵回来吧，影响大局心有不甘；不从前边调舰队吧，禾州随时可能深入敌占区腹地，来一个中心开花。
孙猴子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谁难受谁知道！
所以，难受的外域人就只能换个思路，大概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意思，把原本必须驰援禾州的舰队叫住，把支援任务变成了围剿清扫，大概意思就是以禾州为中心，打掉禾州外围的人类战舰，把禾州变成聋子瞎子，尽可能把禾州舰队堵在家里出不来。
敌军的战术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了变化，四万多艘敌舰分成二十个作战单位分头行动，有的绕向禾州侧翼，有的正面徘徊牵制，还有的干脆把舰队散开，一门心思跟禾州的侦察舰死磕。
长戈号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这场角逐，利用禾州的资源成功掌握了一股敌军的动向，并且成功伏击敌军，直接斩获两千余艘敌舰。
二十去一，损失不算大，可是对敌军而言就没那么轻松了，这代表着人类舰队已经走出禾州，而且数量不少，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就全歼两千多艘蛋头舰，连救援的机会都没给敌人留下。
敌军因此确信，人类一方的舰队比想象中更加强悍，继续靠近禾州非常危险，于是敌军再也不肯靠近禾州，同时各种避实就虚，这才有了长戈号遇上的一系列异常。
如果敌人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长戈号这一艘战舰搞出来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654 不明通讯
敌军的避战战略非常有效，直到联军主力抵达，长戈号也没找到第二次机会，这让秦虎越来越焦躁，可战机这东西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即是己方想办法发现并及时捕捉来的，也跟敌人的失误有关系，但敌人永远不会排着队跑过来让你随便杀。
结果就是主力来了，却找不到敌军在哪儿，以长戈号为首的整个舰队都迷茫了。
当外星人打起了游击，比敌我更擅长打游击的人类却找不到对付敌人的办法——对付游击战的最佳手段就是以散对散，可敌军行踪不定，盟军战舰不足，真把舰队分散了，搞不好就是各个击破。
不久之后长戈号接到禾州的消息，因敌军行踪成迷，星禾立刻叫停后续舰队，剩余的战舰一艘也不准出去了，全部老老实实留在禾州，战舰修好了就继续改装，总之禾州必须留足防卫力量。
随即又有新的消息，星禾打算用鳞甲舰把来支援的其他战舰换回禾州，然后安排己方以及所有援军战舰接受适当的改造。
不得不说，这一步棋走的非常稳健。
禾州战役虽然不能说全部结束，可是禾州境内已无战事，援军战时受禾州指挥，战役结束却不再受禾州管辖。
如此一来，禾州就很尴尬了，后续的作战需要援军，可援军已经完成了支援禾州的承诺，后续的战役原本就不在计划之内，他们撤离了是本分，留下了是情分，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部分援军拿到技术就直接走人，干净利索不带一丝犹豫，但是以禾州目前面临的局势，确实有必要留下这批援军。
不管以什么样的名义留人都不合适，但是星禾承诺帮助援军改造战舰就不一样了，能带队来禾州的，都是粘上毛比猴都精的老油条，一听禾州的建议，就明白星禾这是想留人帮忙。
接下来就简单了，坦然接受禾州的改造方案就是愿意留下，不愿意的直接走人就完了，既不撕破脸面，也不影响局面，还把极少数混吃混喝，死赖着不走的援军一并清除。
当然了，没人敢说留下的援军全都一心支援禾州，但禾州在天石的工业力量有限，改造也得排个顺序，星禾自然而然的把剩余的援军分了个三六九等。
那些同为联盟成员，且信誉良好的友军排在前面，再把那些有可能出问题的排在后面。
因为时限没那么迫切，这一次的改进也不像之前那样草率，大致方案就是拆掉原本的旧式引擎，换状新式真空能版本。
有了动力基础，再为各舰全面加装外挂式电磁护盾，其他的能不动就不动。
这个方案对战舰的投送能力没多大提升，可对防护和续航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质的提升，说是脱胎换骨都不夸张，暂时没有能力消化新技术的援军纷纷表示愿意留下，而且都或明确或隐晦地表示愿意留在禾州，协助禾州渡过这段最艰难的时期。
通过这一系列安排，星禾成功稳住了援军，保定了后续战役的兵力充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间接保障了联盟的安全，甚至对今后的反攻行动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当然了，星禾还考虑不到那么多，只是单纯的认为禾州兵力不足，希望把援军再留一段时间。
对内稳定军心，对外同样有相应的安排，星禾与长戈号进行了一次远程沟通，希望撤出撒出去的舰队……既然敌军不见踪影，把舰队放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撤回来集中兵力，就算不撤回天石，至少也该撤进量子通讯网的有效覆盖范围。
青衣认为有理，所有除侦察舰之外的其他战舰一股脑地撤回。
至此，禾州的战局陷入真正的僵持，敌军不敢靠近禾州，禾州不知道敌军在哪儿。
兵出禾州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等待舰队的将是一场决定禾州命运的决战，却没想到最终是个虎头蛇尾的结局，舰队里有一个算一个，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怎么样，到处盘旋着散不去的低气压，一连几天都没半点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青衣忽然找到了秦虎，小脸上全是严肃：“我收到了一个来源不明的通讯！”
秦虎顿时怔住：“怎么个来源不明？”
青衣：“直接切入我们的通讯系统，我已经查过其他战舰以及禾州的通讯系统，没有任何关于这条通讯的记录，可以确定不是恶作剧。”
秦虎更迷糊了：“什么内容？”
青衣没说话，身边浮现频响曲线界面，界面上的波形快速跳动，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钻进秦虎的耳朵：“我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完，曲线拉平。
秦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就完啦？”
青衣：“没有，还有一个坐标，位于禾州北偏东方向12度，距离41光年。”
秦虎各种纠结：“意思是说，这个坐标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这算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种有人挖好了坑，正等着咱们往里跳的感觉？”
“我也有。”青衣的表情依旧严肃，“但是根据我的计算，敌人确实有可能在这个坐标！”
秦虎愕然：“怎么算出来的？”
青衣摇头：“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秦虎立马识趣地不再追问。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一句两句，而是说不清楚！
连青衣都觉得说不清楚，那就绝不是一句两句的事，没准解释小半天，秦虎还是什么都听不懂。
他仔细想了想才说：“你说，会不会是敌人破解了我们的通讯体系，故意发个假消息误导我们？”
“有这种可能，但我认为几率不大。”青衣说，“我们对敌人的了解还不够，但是可以确定一点，敌人的技术体系与我们看起来很相似，可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所以直到今天，我们也没搞清楚敌人的通讯方式，所以，敌人切入我方通讯的可能性很小。”
秦虎皱眉：“那这个通讯怎么解释？总不会是另一艘雷州战舰吧？”
青衣：“我认为，想了解其中的原因，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看一看。”
655人类你好
青衣的建议让秦虎犹豫了很久，不是他优柔寡断，而是那个来历不明的通讯处处透着诡异，让他不得不谨慎，同样也是不敢不谨慎。
相比之下，青衣反倒果断得多，认为过去看看也没什么，反正只有长戈号，把虫洞位置放得远一点，确定安全之后再慢慢靠近目的地，战舰的安全有绝对保证。
秦虎想了很久，才勉强同意青衣的建议，接下来就是怎么跟禾州沟通。
这时四艘铜阳战舰在战舰边缘脱出超光速，这几艘战舰非常特殊，每一艘带着两枚超光速鱼雷，它们也是铜阳军的杀手锏。
指挥部一声令下，八枚鱼雷从不同方向进入超光速，直取十二光秒外的目标。
超光速鱼雷的射程极远，就算在铜阳星附近发射，也能飞到目标附近，可是那样一来精度就太差了。
别说是铜阳附近，就是刚刚出发的位置，也不能保证命中，所以才让舰队顶上去，拖住敌军之后再趁机发射超光速鱼雷。
所有人都期盼着超光速鱼雷一击建功，一旦摧毁目标，舰队就会立即撤离。
然而事与愿违，飞近目标的超光速鱼雷突然爆开，化为一团团飞散的星屑，转眼间消失不见。
指挥部推测，这是敌军了解人类的手段，提前下手拦截，拦截半径只有0.035光秒，约合一万公里。
消息传回指挥部，吕辰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直到这个时候，长戈号才脱出超光速。距离目标只有1.4光秒，恰好出现在战场中部。
长戈号是最后一艘脱出超光速的人类战舰，但不是秦虎故意落后，而是长戈号的最高速度慢于铜阳战舰。
秦虎立刻指挥长戈号再度进入超光速，打算拉近战舰和目标之间的距离，然而事与愿违，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而拉开一点距离，出现目标后方1.7光秒。
不等长戈号调转方向，敌舰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长戈号附近，虽然没有任何一艘敌舰进入长戈号的射程，可每一艘的距离都不算远，最远也只有一光秒。
长戈号不属铜阳军作战序列，但它首先是人类的战舰，在这个最紧要的时刻，秦虎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一分钟后，第一艘铜阳战舰脱出超光速，与目标的直线距离只有2.1光秒。
敌军反应迅速，马上分出十几艘战舰迎上来，而且是短距超光速飞来，眨眼之间，铜阳战舰已然陷入敌军的包围。
情况万分危急，铜阳战舰却半点不见胆怯，居然抢先发起进攻，主炮发射的光束、量子传送光束、还有数百枚拖着尾焰的导弹一齐飞向敌舰。
刚刚脱出超光速的敌舰同样开火，双方以攻对攻，刚刚开战就拿出了拼命的狠劲儿。
敌军其实不想这样，可是落星号的偷袭差一点就毁掉那门超级大炮，吃过一次亏的敌人长了记性，再也不敢放人类战舰靠近。
哪成想这边刚刚交火，附近又接二连三蹦出好几艘人类战舰，短暂的恢复之后，所有人类战舰不约而同地向敌舰开火。
大战一触即发，铜阳指挥部的第一道命令却是下给长戈号，希望秦虎马上确定目标的位置，越快越好。
秦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长戈号通过汞球确定敌舰的方向，接着进行了一次短距超光速飞行，再次定位敌舰。
从两个定位点延伸两条线，交叉的位置就是目标位置！
数据上传指挥部，铜阳一声令下，
八百多艘战舰先后启动超光速引擎，化为八百多道蓝光飞入敌占区，全速扑向超级伽马射线炮的位置。
半小时后，长戈号飞抵敌占区边缘，铜阳方面的战舰有的比长戈号先到，也有一部分跟在长戈号身后。
与此同时，执行绞杀任务的铜阳战舰也聚集过来，在铜阳指挥部的统一调度下，八百多艘战舰在短短十几分钟内齐赶到敌占区外围，如同即将下山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扑向敌军。
最后一艘铜阳战船抵达指定位置，铜阳立即下达进攻命令，要求各舰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坚决、彻底的摧毁敌人的伽马射线炮。
吕辰此前极力避免舰队直接对抗，不过他不是惧敌畏战，而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有铜阳防御体系的掩护，舰队还能和敌人拼一拼，一旦脱离掩护，一千多艘战舰根本不够拼，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保存战舰减少损失。
但吕辰并不保守，关键时刻绝对豁得出去，既然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那就干脆全军压上，哪怕不能一举歼灭敌军，也要彻底毁掉那门巨炮。
他实在想不明白敌人到底怎么想的，居然造出这么个东西来，那么大的体积，就算有一大群敌舰贴身保护，仍是个超大号的炮靶。
怪不得敌军此前一直想方设法清空敌占区，原来是为了给这东西打前站。
吕辰觉得，敌人这一手虽然不能说是败笔，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错估了人类的通讯体系。
敌占区和铜阳之间的直线距离在六个光时左右，而舰队超光速飞抵敌占区只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铜阳军已经在敌占区附近集结，可那道伽马射线仍在飞向铜阳星的途中！
如果铜阳方面指挥得力，如果铜阳舰队动作够快，说不定能抢在伽马射线毁掉铜阳之前完成任务。
尽管肉眼看不到那么多战舰，可敌我识别系统标明了每一艘友舰的位置，八百多艘战舰同时出击的景象令秦虎热血沸腾，他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长戈号同样进入超光速，加入征讨敌军的行列。
发现形势对己方不利，敌军赶紧增兵，几十艘战舰一齐飞过来，试图扭转了不利局面，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种光束、导弹、焰弹彼此交错，在有限的空间内打成一团。
更多铜阳战舰加入战斗，敌军不得不将更多战舰投入战场，守卫大炮的敌舰越来越少。
这时一艘铜阳战舰脱出超光速，距离目标只有0.8光秒。
656 跨族交流
秦虎的态度越发谨慎，重新打了个招呼：“紫星你好。”
紫星笑得非常灿烂：“秦虎你好，嗯，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所以，你可以开始了。”
秦虎想了想说：“可能有一点冒昧……”
“没关系，可以回答的一定回答，不能回答的我也会告诉你。”紫星笑着说。
秦虎听得直咬牙，这人还真是直爽：“嗯，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不是人类，对吗？”
这时四艘铜阳战舰在战舰边缘脱出超光速，这几艘战舰非常特殊，每一艘带着两枚超光速鱼雷，它们也是铜阳军的杀手锏。
指挥部一声令下，八枚鱼雷从不同方向进入超光速，直取十二光秒外的目标。
超光速鱼雷的射程极远，就算在铜阳星附近发射，也能飞到目标附近，可是那样一来精度就太差了。
别说是铜阳附近，就是刚刚出发的位置，也不能保证命中，所以才让舰队顶上去，拖住敌军之后再趁机发射超光速鱼雷。
所有人都期盼着超光速鱼雷一击建功，一旦摧毁目标，舰队就会立即撤离。
然而事与愿违，飞近目标的超光速鱼雷突然爆开，化为一团团飞散的星屑，转眼间消失不见。
指挥部推测，这是敌军了解人类的手段，提前下手拦截，拦截半径只有0.035光秒，约合一万公里。
消息传回指挥部，吕辰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直到这个时候，长戈号才脱出超光速。距离目标只有1.4光秒，恰好出现在战场中部。
长戈号是最后一艘脱出超光速的人类战舰，但不是秦虎故意落后，而是长戈号的最高速度慢于铜阳战舰。
秦虎立刻指挥长戈号再度进入超光速，打算拉近战舰和目标之间的距离，然而事与愿违，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而拉开一点距离，出现目标后方1.7光秒。
不等长戈号调转方向，敌舰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长戈号附近，虽然没有任何一艘敌舰进入长戈号的射程，可每一艘的距离都不算远，最远也只有一光秒。
长戈号不属铜阳军作战序列，但它首先是人类的战舰，在这个最紧要的时刻，秦虎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一分钟后，第一艘铜阳战舰脱出超光速，与目标的直线距离只有2.1光秒。
敌军反应迅速，马上分出十几艘战舰迎上来，而且是短距超光速飞来，眨眼之间，铜阳战舰已然陷入敌军的包围。
情况万分危急，铜阳战舰却半点不见胆怯，居然抢先发起进攻，主炮发射的光束、量子传送光束、还有数百枚拖着尾焰的导弹一齐飞向敌舰。
刚刚脱出超光速的敌舰同样开火，双方以攻对攻，刚刚开战就拿出了拼命的狠劲儿。
敌军其实不想这样，可是落星号的偷袭差一点就毁掉那门超级大炮，吃过一次亏的敌人长了记性，再也不敢放人类战舰靠近。
哪成想这边刚刚交火，附近又接二连三蹦出好几艘人类战舰，短暂的恢复之后，所有人类战舰不约而同地向敌舰开火。
大战一触即发，铜阳指挥部的第一道命令却是下给长戈号，希望秦虎马上确定目标的位置，越快越好。
秦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长戈号通过汞球确定敌舰的方向，接着进行了一次短距超光速飞行，再次定位敌舰。
从两个定位点延伸两条线，交叉的位置就是目标位置！
数据上传指挥部，铜阳一声令下，
八百多艘战舰先后启动超光速引擎，化为八百多道蓝光飞入敌占区，全速扑向超级伽马射线炮的位置。
半小时后，长戈号飞抵敌占区边缘，铜阳方面的战舰有的比长戈号先到，也有一部分跟在长戈号身后。
与此同时，执行绞杀任务的铜阳战舰也聚集过来，在铜阳指挥部的统一调度下，八百多艘战舰在短短十几分钟内齐赶到敌占区外围，如同即将下山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扑向敌军。
最后一艘铜阳战船抵达指定位置，铜阳立即下达进攻命令，要求各舰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坚决、彻底的摧毁敌人的伽马射线炮。
吕辰此前极力避免舰队直接对抗，不过他不是惧敌畏战，而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有铜阳防御体系的掩护，舰队还能和敌人拼一拼，一旦脱离掩护，一千多艘战舰根本不够拼，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保存战舰减少损失。
但吕辰并不保守，关键时刻绝对豁得出去，既然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那就干脆全军压上，哪怕不能一举歼灭敌军，也要彻底毁掉那门巨炮。
他实在想不明白敌人到底怎么想的，居然造出这么个东西来，那么大的体积，就算有一大群敌舰贴身保护，仍是个超大号的炮靶。
怪不得敌军此前一直想方设法清空敌占区，原来是为了给这东西打前站。
吕辰觉得，敌人这一手虽然不能说是败笔，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错估了人类的通讯体系。
敌占区和铜阳之间的直线距离在六个光时左右，而舰队超光速飞抵敌占区只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铜阳军已经在敌占区附近集结，可那道伽马射线仍在飞向铜阳星的途中！
如果铜阳方面指挥得力，如果铜阳舰队动作够快，说不定能抢在伽马射线毁掉铜阳之前完成任务。
尽管肉眼看不到那么多战舰，可敌我识别系统标明了每一艘友舰的位置，八百多艘战舰同时出击的景象令秦虎热血沸腾，他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长戈号同样进入超光速，加入征讨敌军的行列。
发现形势对己方不利，敌军赶紧增兵，几十艘战舰一齐飞过来，试图扭转了不利局面，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种光束、导弹、焰弹彼此交错，在有限的空间内打成一团。
更多铜阳战舰加入战斗，敌军不得不将更多战舰投入战场，守卫大炮的敌舰越来越少。
这时一艘铜阳战舰脱出超光速，距离目标只有0.8光秒。
657 奴中之奴
紫星的表情突然恢复正常：“对了，按你们的习惯，第一次见面应该送一份礼物，我也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不客气，真的不用客气。”
秦虎一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
可他知道对方的科技水平比人类强，想了想决定先问清楚：“非常感谢，我能问问这份礼物是什么吗？”
“当然能问。”紫星很高兴的样子，“我们观察你们很久了，不只学习你们的语言和习俗，还观察你们和维都人的战争……嗯，我们曾在战场上找到了一些人类，并且加以救助，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准备把他们送给你们，你觉得怎么样？”
秦虎表情大变，青衣也变得异常严肃：“问他，到底有多少人！”
秦虎也是这么想的，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非常感谢贵方的援手，请问一共有多少人？”
“大概……嗯，我换算一下，一万四千八百多人，不到一万五！”
“这么多？”秦虎看了青衣一眼，“能装下吗？”
“装没问题，但是时间长了不行。”青衣说。
秦虎突然想起在雷州听说过的战例，担忧地问：“不会是敌人用技术手段伪装成人类吧？”
让他这么一说，青衣心里也没了谱：“有这种可能，咱们第一次接触紫星一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不过这艘飞船和已知的敌舰区别很大。”
“那就这样，小心接收，集中看管，然后交给星禾处置甄别。”
青衣勉强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达成一致，秦虎继续和紫星对话：“请贵方在合适的时候，将人员转交我方。”
紫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能好好说话么？什么贵方我方的，听着别扭。”
秦虎差点没噎死：“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紫星：“你还有问题吗？”
“有，当然有！”秦虎说，“请问，还有没有其他和你们相似的种族？就是被维都联盟侵略的流浪种族。”
“当然有，我们观察过很多，其中的一些非常顽强，但是像人类这样占据了大片星域，始终不占上风，但还能和维都联盟长时间对抗的种族从没有过，我必须要说，你们真的非常强大，超出意料的强大。”
“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想说，我们做的还不够，但刚刚结束的战役是个很好的开始，就算我这一代人看不到击败维都联盟的那一天，下一代，下下一代，总有一天能彻底消灭他们！”
星禾直爽得不像话：“我相信你们的决心，但我必须要说，打败维都联盟的附属种族有可能做到，但是维都人不一样，他们很难对付，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做不到。”
秦虎沉默片刻：“你们非常了解维都人，是吗？”
“有一些了解。”
“能说一说吗？我们非常需要维都联盟的消息。”
“好的，没问题！”紫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是从哪里说起呢？”
秦虎：“从哪儿都好，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喔……嗯……维都联盟是个等级森严的种族联盟，维都人的地位最高，除了维都人之外，其他都是下等种族，地位按战斗力排序，战斗力越强地位就越高。目前在这条旋臂上的维都舰队一共有两个，用你们的说法，一是正和你们战斗的维安舰队，主力舰就是那种圆头战舰；二是维塔舰队……”
“等等，两支舰队？除了这两支舰队，还有其他舰队吗？”
“我们也不了解，但是从我们间接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
秦虎心里有点慌，在雷州的时候，他接触过主世界的消息，那里面也只提到了现有的几个敌对种族。
主世界曾经遭遇过维都战舰，那么那艘战舰里是真正的维都人，还是另一个人类至今仍不了解的联盟种族？
秦虎烦躁得不得了：“他们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种族？怎么就这么乱呢？”
“不乱啊！”紫星当场表示反对，“维蜥人是维安人的附庸；维森人是维塔人的附庸，维安人和维塔人都是维都人的附庸，多简单啊！”
秦虎很想骂娘，是特么挺简单，等于说维安人和维塔人是维都人的奴隶，而维蜥人和维森人则是奴隶的奴隶，简称奴中之奴。
“紫星，我不是怀疑你，但我想知道，你们这个判断有依据吗？”
“没有直接证据，但我们相信这个结果非常接近真相。”
“那好，按你的说法，维蜥人和维森人在联盟中的地位非常的……嗯，微妙……嗯，也不对，按我的了解，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属于随时可以放弃的消耗品，说杀就杀说宰就宰，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他们到底为维都人拼个什么劲儿啊？”
紫星：“这个我也说不上，但我们知道，维都人在联盟中实施高压统治，稍有反抗就是彻底灭绝，而且维都人和你们一样，掌握着恒星的力量，这是维都人统治联盟的重要手段之一，只有维都人的战舰才装备恒星武器，其他附属种族严禁拥有这种力量。”
秦虎瞬间恍然，总算知道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他觉得恒星武器这种说法实在别扭，就好像核弹能一炮摧毁恒星似的，但他马上又把这个想法吞回肚子里。
这个紫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懂不懂核技术，如果说出核武器这几个字，被对方联想到原子核就不好了。
他这个念头基本上就是杞人忧天，因为紫星人观察了人类这么久，不可能连核武器都没听说过，就算原本没这方面的研究，如今也早该掌握了核技术。
不过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想到对方对人类的长期观察，秦虎忽然对紫星的目的产生了怀疑，他们真是来帮助人类的吗？
从某个角度来说，对方提供了很多人类从未了解过的资料，确实能在人类对抗维都联盟的过程中起到积极作用，但是对方的科技水平这么高，却一个劲地强调不擅长战斗，难道不是把人类当枪使？
658 进化金字塔
秦虎心头思绪急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被维都联盟针对，是不是也跟……恒星武器有关系？”
“有一定的关系吧，我们也不是很确定。”
秦虎压不住心头的好奇：“你们没有恒星武器吗？”
但凡对核技术有点了解就知道，这东西不止是武器，同样也是能源，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没有核技术，人类根本就进不了星际时代，更不可能拥有如此广阔的星域。
如果连核技术都没掌握，紫星人到底是怎么进入星际时代的？
“确实没有。”紫星说，“不止我们没有，我们接触过的大多数种族都没有。”
秦虎有点头疼：“这怎么可能？”
紫星：“其实，我们有能力制造恒星武器，但是因为信仰上的禁忌，我们不能研究任何与恒星有关的技术。”
秦虎……
信仰是什么鬼？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所有种族都因为信仰才没有恒星武器？”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只有一部分，其他的可能是技术方向不对，也可能是其他原因，甚至可能是出于恐惧，总之，像你们这样的种族非常少见。”
“少见在哪里？”
紫星还是那样直接：“技术水平相对较低，但武器繁多战术多变，真的让我们非常困惑，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孕育出这样神奇的种族。”
环境？
秦虎忽然意识到，人类能走到今天，最重要的因素可能就是环境。
人类接触过的异域文明不是一个两个了，如果说人类与这些文明最大的区别，那就是族群。
母星时代的人类以国为界，一颗行星上有大大小小近两百个国家，而且是从原始时代就四分五裂，直到星际时代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
但其他星际种族就不一样了，最起码秦虎了解过的星际种族，都是从某个宜居星的某个地方开始发展，慢慢成长壮大。
在此期间，同一种族很可能分裂，可是像地球那样分成几大不同人种，各个国家、各种政治形态互相仇视的情况却很少发生。
说句不好听的，人类的母星时代乱吗？
肯定是乱啊，根据人类自身的历史记载，母星时代五千多年，和平的年份只有292年！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人类发展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一部征服史，人类因战争而发展，更因战争而崛起。
就说核武器吧，狭义相对论发表于1905年，从那时起，核武器就得到了理论基础，但是此后的几十年里，核武器连影子都看不到，直到二战末期，米国曼哈顿计划才制造出第一枚核武器。
从理论诞生到核武器现世，间隔长达四十年！
如果不是战争的促进，如果不是米国的不惜工本，再过四十年，核武器能不能面世也是个未知数。
二战后的世界因核武器而和平，但各国的军备竞赛从未停止，人类科技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了长足的进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在第一次星际战争中坚持到最后。
同样的道理，外域人没有人类这么复杂的社会环境，更没有人类那么残酷的战争历史，更没有不遗余力发展武器装备的需求，就算他们发展出了理论基础，如何实现，能不能实现都是个谜。
假设某个种族的某个成员灵光一闪，得到了质能方程，然后呢？和平利用发展核反应堆？
这个很不好说，因为聚变反应堆污染太大，该种族未必下得了这么大的决心。
至于核武器就更不好说了，全球都是同一种族，都是同一个大家庭，制造威力这么强的武器对付谁？
就算有个与人类相似的种族，也有和人类近似的社会形态，更有制造核武器的需求，那么人才呢？技术呢？资源呢？成本呢？决心呢？各种意外呢？
其中任何一环断裂，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换个说法或许更直接：生物在宇宙中的发展是个金字塔！
银河系中有无数颗宜居行星，所有宜居行星是金字塔的最底层。
有机会出现生物的只占其中一部分，这是金字塔的第二层。
有条件发展出完整生态系统的同样只占第二层的一部分，这是第三层。
第三层里只有一部分最终出现高等生物，这是第四层。
生物最终能不能走上陆地，是生物进化过程中的关键，只有海洋生物就什么都别指望了，这是第五层。
即便走上了陆地，高等生物的进化同样充满不确实性，只有很少一部分行星有机会进化出智慧生物，这是第六层。
而智慧生物很可能因为走偏了道路，始终徘徊在文明的某个层次不可自拔，这又淘汰了一部分文明，这是第七层……中华文明曾经是地球上最先进的文明，但是因为某些原因，长期徘徊于封建时代，直到被其他文明超越、侵略，经历了难以承受的磨难，痛定思痛，才最终得以浴火重生。
如果当时的母星只有中华文明，人类的井喷式发展最少也要滞后几百年，甚至有可能出现文明倒退的情况！
再然后，能走上正确道路，大力发展科技的文明又是极少一部分，这是第八层。
最终进入星际时代，大力发展星际殖民的仍然只占很少一部分，这是第九层。
到了这一步仍然不是顶端，因为星际殖民充满了不确定性，很可能因为一次星际风暴，一次超新星爆发，一次意外撞击，或者随便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导致星际殖民的终结，只有真正走进星际时代的文明，才有资格问鼎金字塔的顶端。
没过，只是资格，如今的人类已经可以说是银河系中最顶端那一小撮种族的一员，可是人类真的站到了顶端吗？
当然不，人类能走到今天有很多必然因素，可更多的是巧合，所有的因素综合在一起，才最终诞生了人类这个星际种族。
而银河中还有维都联盟，还有神秘的维都人，在人类的疆域之外，很可能还有其他足以碾压人类和维都联盟的强大种族。
银河系尚且如此，银河之外呢？
巅峰？人类还远远达不到那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