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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衣居士     武侠之神级捕快txt下载     武侠之神级捕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四章 延熹神捕门

    延熹郡神捕门,中央恢宏大殿内,昏暗中弥散着几许油黄色彩,铜制墙壁铭刻种种走兽飞禽,尽显威严之气。

    一张淡红色水晶圆桌边,金章捕头奚贤双手放于桌上,中指轻轻敲击桌面,长发梳拢以玉冠缚住,眼角金线霸气十足,与那日项央所见亲和判若两人。

    在桌边还有十几个气势强横,深浅莫测的金衣高手,形态各异,气质迥然。

    “项央报上来的事情想来你们都清楚了,直接参与刺杀他的有五人,三人直接身死,剩下龙象头陀和王伦两个。

    张侯,四象门那边你去谈,既然项央已经放过王伦,那就不取他性命,让他自废武功,如果四象门有异议,叫他们直接找我,有问题吗?”

    奚贤口中的张侯大约四十来岁,目光锐利如鹰,鼻梁圆润,看起来既憨厚又精明,手上戴着一层灰白色的奇丝手套。

    “老大放心,待会儿就去,应该没有大问题,毕竟此次是他们对项央出手在先,杀的还是我们的红衣种子,不给点颜色瞧瞧,真以为我们是泥捏的了。”

    奚贤点点头,张侯性格刚强,派他去就是要做的威风,四象门这次算是触及底线,神捕门必须要给与警告。

    “小刀,龙象上人那里麻烦一些,你亲自跟进,此人被项央削去一根小拇指,但仍旧不可小视。

    原本我是想直接拿下此人,不过项央有言,若不是他有意相让放水,恐怕当时情况更加危急,这次就算了,但是也要重点监察。”

    小刀是个眉宇如锋,面庞线条刚硬的三十岁汉子,坐姿在十几人中独树一帜,大腿和腰部完美的呈现九十度角,屁股距离椅子还有五公分才接触摩擦,换言之,他是坐在空气上,这也是一种锻炼自己的方式。

    “了解,不过我对项央更感兴趣了,面对这五人的夹击还能一一挫败,连龙象头陀的手指也被他切掉,厉害二字不足以形容他。

    老大,我再次申请和项央比试一番,除了飞刀,他的刀法也是一绝啊。”

    小刀,无名无姓,幼时是一个大家族某个贵妇豢养的**,受尽凌辱折磨。

    后来那个家族犯了大罪,被神捕门抄家,小刀因此获救,逃出地狱一般的生活。

    再后来,小刀自愿成为神捕门培养嫡系成员的种子,经历极为艰苦的训练和严格的选拔,最终成为神捕门捕快,算是在坐诸人根底最正的一个。

    “总有机会的,这件事你不要急,也不要私下去找他,不然很容易造成误会。”

    奚贤对于小刀很是了解,一身刀术千锤百炼,干净利落,对于同样是刀道高手的项央自然好奇的很。

    不过眼下项央刚刚遭遇刺杀,内心敏感,整个人都处于警戒状态,若是贸然过去比武,二人任何一个有损伤都不是奚贤想要看到的。

    “最后,就该说说此次事件背后联络之人,第一位,周幼恒,蒋家老四,被项央一刀斩杀,没有口信留下,蒋伯龄那里是怎么说的?”

    “没有什么,蒋伯龄回应此人是擅自行动,不然当日也不会只有他一个去围杀项央,应该是实情。

    不过我怀疑此人和魔门有关,他的资料并不完整,很多都是蒋伯龄他们提供,实际上蒋伯龄也早有怀疑,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回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庞柔和,五官清秀,体态稍显柔弱,看起来有些娘,然而在坐却无一人敢于小瞧他,这人也是神捕门的一个红衣种子,段怜儿。

    “是这样?继续查,不管怎么样,此人冒着背叛蒋伯龄,得罪神捕门,甚至失去生命的危险也要促成猎杀项央的计划,不是简单的嫉妒或者不满能解释的。”

    说完,奚贤深吸一口气,桌边的十几个人也不约而同的挺直身子,这些都是小角色,下一个人才是大头。

    “第二个人,顾南天,顾家当代最杰出的后辈,龙象头陀应邀围杀项央,都是此人一力促成,原因是当年龙象头陀受过顾家的恩惠,不得不报。

    另一人郑朝华则是顾南天的手下,常年为他奔走,属于门客一类,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顾家再强,也不被神捕门放在眼里,但他还是郭大人的准女婿,这个身份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二。”

    “不错,郭泰山于绵阳一役斩杀冰魔一脉的先天强者,威风不减当年,甚至犹有过之,他还是本门的红衣名捕,地位非轻,应该考虑一下他的反应。”

    一时间,有两个金衣高手抛出自己的观点,都是保守倾向,顾家再强,他们也未必放在眼里,顾神通再厉害,于神捕门大势之下,也要俯首。

    但郭泰山的却成为横在他们身前的一座大山,不得不忌惮。

    “我倒觉得没必要,郭泰山也是我们神捕门的人,此事也是顾南天坏了规矩,郭泰山再厉害,也不能凌驾于神捕门之上。

    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给项央讨一个公道,此事有惊无险,不是顾南天他们手下留情,而是项央自身够强,换了个人,只怕早已经身死魂消。”

    “不错,我们已经放风,按理说除了黑道或者魔门,应该少有人敢打项央的主意。

    现在四象门和顾家这么做,明显已经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必须狠狠加以惩戒。

    至于郭泰山,红衣名捕不止他一个,如果敢干预这件事,自有人会为我们撑着。

    诸位,今天是项央,明天就可能是你我,神捕门是大家的神捕门,它的颜面要靠我们来争,尤其是在朝堂诸位公对我们越来越不满的时候,一退再退,早晚会无路可退。”

    说话的这位是神捕门的老资格,比奚贤还要大上一轮,他的话分量极重。

    有他挑头,又有几个倾向于项央的高手出言,一时间,十几个高手分成两伙,各说各话。

    “好了,不要再争了,既然你们几个顾忌郭泰山,那就直接将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如果此人徇私,那我会直接上呈雍城总捕头,神捕门之威严,绝不容许他人挑衅。”

    奚贤拍板,十几人消停下来,也是松了口气,这样算是极好的解决方法了。

    只不过郭泰山,你会如何做呢?

    会不会引发顾神通与他之间的大战?

    有点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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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饮茶

    延熹郡城,徐安柏家中,项央难得悠闲,身穿一件素白色的宽松长袍,和对面的徐安柏对坐品茶。

    和郭慧玉决裂后,项央没想着自己继续硬抗顾家压力,直接上报神捕门,结果真的搅动一场大风雨。

    郭泰山这个人的确是大公无私,接到奚贤的信后,对于顾南天暗中派人围杀项央之事很是不满,亲自到顾家问罪,甚至想要取消两家的婚约。

    最后还是顾家顾神通出面,将顾南天一掌击成重伤,至少一年难以恢复元气,这才挽回。

    不过两家也是闹得很不愉快,传闻郭家女儿为此都和郭泰山生出嫌隙,让项央通体舒坦,毛孔大张,跟磕了仙药一样,不是对郭家,而是对顾南天这个人。

    此人自持身份,设计围杀他,结果他只是受了些轻伤,对方却被打成重伤,怎么算来都是他赚了。

    为此,他从奚贤那里得到消息后,立马和交情不错的徐安柏来了场品茶庆祝,也才有了现在的这番情景。

    不过徐安柏就没他那么洒脱开怀,抻着一张脸,无意识的晃动手里的茶杯,吹断袅袅升起的白雾,开口道,

    “这件事过后,顾家只怕会把你恨到骨子里,不止是顾南天,是整个顾家,他们不会明着对付你,但暗地里耍手段却是一定的,你还是不要开心的太早。”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有些仇怨,不是简简单单的他人担保,作陪就能化解的,至少在经历了和郭家的一系列事情后,顾南天只怕会将他视若死敌。

    不需疑问,不用确认,仅仅因为项央和郭慧玉走的近了一些就心生杀意,并付诸行动,此人的心胸绝对不算宽阔。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面对我,他们又能怎么样?

    如果顾家能左右神捕门,我或许还会顾忌一二,但现在你也看到了,顾家并没有那个能耐。”

    项央抿了小口淡黄色茶水,苦涩后是沁人心扉的香意,整个身体似乎都放松下来,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雀跃,心在放松,身体也是一样。

    诚如徐安柏担忧的那样,顾家不会轻易将这篇翻过去,但在神捕门的大势压制下,又能做什么呢?

    项央如今并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小角色,想要再刺杀他,顾家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神捕门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还有下一次,顾神通也保不住他们。

    此外,他们就算搞一些阴损手段,面对此时武功战力在后天也算顶尖的项央,很多情况下都是自取其辱,换言之,项央有足够的实力应对顾家,除非顾神通亲自出手。

    “那就好,你自己心里不要放松警惕,家族中人许多手段都是防不胜防。

    对了,还有你和郭姑娘之间的事情,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有意的,郭大人这番作为也印证了这一点,你那么做,会不会有些太过激了?”

    徐安柏话题一转,牵扯到郭慧玉身上,语气满是可惜,眼里也有着劝诫。

    项央和郭慧玉在他眼里可说是男才女貌,即便没有这方面的倾向,以郭慧玉的性格,单纯作为朋友来相处也是极好的,就这么断交似乎太鲁莽了些。

    项央摇头,放下茶杯,转头看向院子里正和小黑逗乐的小女孩,轻声道,

    “不是我过激,而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原谅,要知道差一点我就死了,生命可只有一次,没有重来的机会。

    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她的所作所为都将我推向危险,这一点你我也很清楚。

    还有,我和顾家已经势如水火,你觉得未来我们发生冲突,她的存在会是一个缓冲点还是矛盾的爆发点?

    自始至终,我都很清醒,只要郭家和顾南天有关系的一天,我们的朋友关系都止于断交的那一刻。”

    原本项央可是希望通过郭慧玉加强和郭家的关系,进而得到郭泰山的指点,现在就这么胎死腹中,他也觉得郁闷。

    还有,郭慧玉着实是一个不错的朋友,背景强大,本人也有着很强的人格魅力,帮助他不少,这些可都是优点。

    可是在猜到郭慧玉和顾南天可能有私情的那一刻,再可惜也要割舍,女人为了爱情可是什么都做的出的。

    “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也没有资格过问,只是石堂的事情又要怎么办?之前你可是将一切都交托给了郭姑娘。”

    徐安柏和项央虽然认识没多长时间,但知道对方意志坚定,一旦下了决心,很难改变,也就不再劝说,转而问起石堂的情况。

    说道这里,项央也有些头痛,郭慧玉善于整理分析,他却没这个能耐,短时间内也没有新的消息,只能坐着等待。

    “不知,巨鲨帮那里如果有消息,石小宝会来通知我,至于具体找人,我就不太擅长了,看天意吧。”

    看天意,这着实不是项央该说出的话,然而此时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该做的都做了,神捕门,江湖上买卖消息的势力,他都接触过,一无所获,总不能大海捞针有一样去盲目寻找吧。

    与其将重心放在没有保障的事情上,不如继续坚定的走自己既定的路线,练武,变强,才是第一位的,其二才是找到石堂,搜集月牙白玉。

    万一三年都找不到对方,他还跟对方卯上了不成?

    有那时间已经抵消了天幻秘境的三年奖励。

    “其实你倒不用灰心,你想想,石堂会找上我,是因为一刀两断的巨大威力,他又找上蒋伯龄还将他打伤,恐怕也是因为对方的武功极为厉害。

    你项央如今武功名头还在蒋伯龄之上,飞刀绝技斩杀赵青峰,更是冠绝延熹武林,众人皆知。

    他要是得到消息,真的想要找高手过招,找上你也是早晚的事情。”

    徐安柏的一番话也许是安慰,却使得项央恍然一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延熹郡的高手那么多,石堂也不见得都找上他们。

    “我说这些只是给你提一个醒,如果他真的找上你,你自己要小心,万一伤在一个疯子手上可就不值了。”

    徐安柏话音刚落,一个影子从外面窜入院子,衣衫褴褛,浑身恶臭。

    长发半黑半白,遍是油污,遮挡在面前看不清脸,

    不过落在项央眼中,这和老乞丐一样的汉子却比天下最美的美女还要诱人,天啊,我的欧气觉醒了吗?

第五百二十六章 石堂 (为牧星辰万赏加更)

    项央见过的后天顶尖强者不说多,但也绝对不少,包括赵青峰那等冲击先天的强者在内,蒋伯龄,龙象头陀等等,各有风度气质,也可算是人中俊杰。

    然而在琉璃心经映照下,从未有一人如同这个老乞丐一样,带着无穷无尽的压力,仿佛一片浩瀚的海洋,唯一的缺陷就是这片海洋被人从中削去一半,而且波澜不惊,仿佛死海。

    能压服他的人,项央所见唯有郭泰山一个。

    “石堂果然已经冲击先天,只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出了岔子,因此难以圆满,不上不下,半步先天?”

    项央对此人大感兴趣,甚至超过了对月牙白玉的渴望,半边后天,半边先天,这样的高手可是罕见的很,有极大的参考研究价值。

    “石堂?项兄弟,此人就是当年要我斩他一刀的人,而且气息似乎更加强大,怎么办?”

    徐安柏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说的话成了真,石堂连他话音都没落下就跳了出来,这位项兄弟的气运简直惊人,心想事成啊。

    “不要妄动,此人武功太过高深,先看看再说,看他样子,似乎疯的也不是那么厉害。”

    这老乞丐跳进院子里,几步迈入房间,和一个大马猴一样跳到一个桌子上,身体蜷到一起,双手掀开遮掩面目的长发,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

    下一刻,此人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明澄澈,仿佛漫天的乌云被狂风吹散,扫视了眼徐安柏,视若无睹,最后看向项央,目不转睛的那种。

    一时之间,项央如芒在背,比当日被龙象头陀为首的五大高手围杀还要危险的感觉升起。

    后背不自禁的渗出一层冷汗,打湿衣衫,丹田内的三分归元气更是直接被刺激的自发运行,缓解对方带来的压力。

    “好,先天之下还有这等强者,石堂的确不俗,不过若是与庄哀相比,怕也难以比拟。”

    项央不惊反喜,所谓半步先天也不过是后天,只是超越普通后天圆满境界的高手,对方再次为他证明了后天的无限可能,以及先天之后的无匹底蕴。

    以多强的后天晋升,先天就会有多么大的收益,老实说,以他现在了解看来,就算当初赵青峰以外力晋升先天,怕也是先天中最弱的那一类。

    “你是项央?宝宝说起过你,很厉害的年轻人,你想要这枚月牙白玉?”

    此时老乞丐,老疯子一样的石堂神志清醒,从胸口揪出一枚红线挂着的月牙白玉,和脏兮兮黑乎乎的手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项央心内一动,宝宝应该就是石小宝,看来石堂接触过对方,当日点拨这小子的举动果然有所收获,不是白费心机,不然这老家伙恐怕不是好说话的。

    “不错,前辈可知道这月牙白玉的来历?又是否知道它关系着什么?”

    也不知道石堂是多久没有清理过个人卫生,身上散发着又馊又臭的味道,项央强忍不适,嘴角挂着笑容沉声道。

    “哈哈,这我当然知道,元淮一坐死关前,曾经留下自己毕生的武道传承,这月牙白玉本身合到一起是一件白玉盘钥匙,也是开启这份传承的关键。

    传闻元淮一此信奉命数一道,坚信能集齐白玉盘的就是能将他一身武道发扬光大的最佳传人,也所以才有这月牙白玉的存在。”

    说到这里,石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从蹲伏的红椅上跳下,来到项央近前,用一种疑惑而又肯定的口气说道,

    “不过我看你眉宇坚韧,心有野望,体内真气根基已定,而且极为不俗,未必便差了元淮一的武学,你会是他的天定传人?可能性不超过一成。”

    石堂纵横江湖数十年,见过的强者数不胜数,一眼看透项央是何等样人物,那是有大野心,要开创自己武道的强人。

    有言说,学我者生,似我者亡,或者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都是一个道理。

    元淮一想要的,是会承接他辉煌,延续他武道的人,进入那个门,永远也出不来,最后顶天了也不过是另一个元淮一。

    而项央是那种无论走进哪一扇门,最后都会破门而出的那一种,元淮一强大,他会比元淮一更强,这种一往无前的锐气和野望,瞒不过石堂,因为他们本就是一种人。

    项央也没想到石堂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更没料到元淮一堂堂一个先天强者,纵横一州的风姿,居然会相信命数这种东西,又一个雄霸?

    “前辈说笑,天定传人不过戏言,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定的事情,若是如此,大家命运注定,干脆什么也不做,该得到的不一样能得到?

    至于这枚月牙白玉,的确是我所需之物,若是前辈肯割舍,等取到元淮一的传承,项某会拓印一份交给巨鲨帮,您看如何?”

    项央鼻翼抽动,屏住呼吸,保持住脸上的笑容不变,实则体内的真气已经尽数提起,若对方有所动作,他也不会示弱,哪怕是石堂这种高手。

    “给你,你想做的就去做,小宝天资虽然不错,但这辈子也就是那样,没有先天的资质和可能,元淮一的武道说不定能帮他一把。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你做一件事,射我一刀,就用你杀死赵青峰的那一刀来斩我。”

    石堂像是丢垃圾一样将月牙白玉扔给项央,就此,集齐任务完成。

    获得最后一枚月牙白玉,整个过程只是谈了几句话,还被对方要求射他一刀,跟倒贴也没什么区别。

    项央却是心头凛然,过去石堂视月牙白玉为贴身珍贵之物,如今却是弃如敝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自信。

    强大武力,或者未来强大武力带来的自信,元淮一虽强,他也未必弱了。

    而且他怀疑这石堂应该就是元淮一选定的传人之一,当年那七个纵横雍州,捭阖无敌时,石堂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也已经显露不俗。

    同一时间,很久没有动静的无字天书再次绽放熟悉的光芒,自眼底剥离出两份雪白纸张,向他传输了一个特别的任务,

    “试探任务,以小李飞刀破石堂元水护身罡气。

    刀破三分,任务奖励,两年内功修为。

    刀破六分,任务奖励,任意一门武功十年修炼进度,

    刀破九分,任务奖励,孟飞扬线索。”

    任务最高评价,也不过刀破九分,仍不算是破开完全的元水护身罡气,可见石堂的厉害。

    更令项央心动的是刀破九分的任务奖励,孟飞扬,是谁?难道是火雾令真正的主人?

    无字天书不会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线索凌驾于两年内功与十年武功修炼进度之上,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价值无可估量。

    对他而言,集齐任务完成,近期最要紧的就是得到天蚕神功,这关乎他的创功根基,和玄幻仙侠中的成道机缘一个性质。

第五百二十七章 飞刀再发

    项央看着面前这个脏兮兮的石堂,恨不得直接抱上去亲他一口,石大爷,你可真是项某人的福星啊。

    “好,就发一刀,不过这一刀的威力我也无法把控,前辈还是要小心一些。”

    石堂心里有些毛毛的,总觉得对面这个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多想,反而颇为兴奋的撸起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的衣袖,露出干瘦的手臂。

    “千万别留手,一定要尽你的全力发刀,唉,你的修为还是低了一点,没有完全贯通十二正经,不然就可以更刺激一些了。”

    徐安柏暗暗咂舌,这老家伙果然是个疯子,要知道项央的飞刀绝技驰名延熹,传闻郭泰山都对之赞不绝口,不留手硬接,你当自己是金刚不坏的神人吗?

    不过想到当日自己以为无坚不摧,无物不斩的一刀流两断被此人以两手轻松接下,也就没有了更多的想法。

    “前辈,我要出刀了。”

    项央看着石堂退后几步,脸上现出浅笑,不知何时,宽松袖袍下的右手已经夹紧一柄小巧的飞刀,通体普通精铁所制,长三寸七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看着一刀在手的项央,石堂原本松垮的姿态瞬间变得紧绷,平静无波的心内也骤然升起一股危机,如果轻视这个年轻人,会死的。

    然而这种身体自行产生的危机感却并没让石堂担忧,反而大为惊喜,只要在先天之下,武功是越强越好,如果没有杀死他的实力,一切的出手和论武对他都毫无意义。

    深深呼吸吐纳,项央心神完全沉浸在飞刀之中,双目注视石堂,一刻不离。

    完美的飞刀,必然是融汇精气神于一炉的飞刀,这也许不是绝世无敌的武功,却绝对是神话传奇一般的武功。

    除了本身的威力,抓住对敌者的破绽也是飞刀能例不虚发的原因之一。

    在李探花的时代,著兵器谱,第一天机老人,第二上官金虹,第三才是小李飞刀。

    然而排第一天机老人的被第二上官金虹杀了,上官金虹又被小李探花杀了,这绝不是著作有误,而是武功往往并不是决胜的关键。

    纯以武功而论,兵器谱排名并无偏颇失真之处。

    天机老人武功最高,境界也是最高,但年岁已大,锐气尽失,气血枯败,外加心内背负天下第一人这个沉重的负担,心理出现很大问题,战力急剧下滑,被上官金虹干掉实属正常。

    而上官金虹纯以武功而论,也是高过李寻欢的,甚至两人交手时,他数次有机会杀死李寻欢,并逼的对方没有出刀的机会。

    最后是自己作死,为了一试飞刀锋芒,给了李寻欢出手的机会,最后导致败亡一途。

    此时项央就在试图找出石堂的破绽,以飞刀技击破绽,犹如庖丁解牛,乃是对武功,境界,眼力,状态等多个方面的考验。

    然而足足过了十息功夫,项央依然找不到石堂的破绽,对方绝不可能完美无缺,只能说以他目下的修为境界,还难以窥测对方的不足。

    “出刀。”

    十息过去,石堂距离项央两丈远,见他依然没有动作,明白了什么,故意开口泄气,主动露出破绽以求让小李飞刀的威力达到最大。

    这无疑是再一次作死的节奏,但同时显露的也是对自己的无比自信,换了龙象头陀蒋伯龄之流,绝对不敢做出这一步。

    而也就在石堂开口的瞬间,项央双眸瞬间眯成一条直线,瞳孔闪烁橙色光辉,手中的飞刀也消失不见。

    如果过往项央的飞刀乃是至刚至猛,凌厉无匹,刀光甚至能与天上的太阳光辉交相掩映。

    那么现在的飞刀,就是无声无息,渺渺空洞,以不可思议之时机,难以想象之间隙、角度出手,快的好似一道光,瞬息的十分之一间,贯穿虚空,捕捉那一闪而过的破绽。

    刀气依然凌厉难当,速度与时机更是合于天时,成于人和,威力更加不可思议。

    当飞刀出手的那一刻,徐安柏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面庞被一股霸烈难当,弑杀神佛的刀气擦过,火辣辣的疼痛,眼角不自觉的留下眼泪。

    难以置信的一刀。

    徐安柏心内惊叹,他的一刀两断乃是决绝刀道,杀招无匹,纵然如此,对比项央的飞刀,也是难以比拟,骇然间明白了为何彩云峰之上,唯独项央一人能够射杀令得众人束手无策的赵青峰。

    再睁开眼间,就见到石堂的双手宛如礼佛合十,鲜血淋漓,上半身衣衫被一股猛烈的气劲撕裂,露出干瘦却精悍的上半身。

    下一刻,石堂夹住的飞刀因为承受了太强的力量,材质不堪重负,再难以存形于世,轰然炸裂,

    然而在四散的瞬间,却被一道凝实的真气死死压制,最后化作一团铁球坠地。

    石堂的喉间也缓缓渗出一抹鲜艳的血色,飞刀刀身虽然被他夹住,但是刀气却破开他的护体罡气,直接划出一个小小的红色圆点,继而渗开。

    是的,飞刀之凌厉,不止破开九分罡气,而是完全破开,但也力尽于此,石堂的伤势并不重。

    项央高大魁梧的身躯微微一晃,透着一股虚浮,仅存的几缕三分归元气运行经脉,快速恢复状态。

    这一刀已经做到他能做的巅峰,论威力,实则还在彩云峰一役之上,毕竟这段时间他也不是白过的。

    然而石堂这神来一夹,风采之超然,完全可以匹敌四条眉毛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实乃技近乎道,飞刀被破,在人预料之中。

    甚至如果不是石堂故意露出破绽,项央连出手的好时机都找不到。

    “前辈,我”

    项央踏步上前,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到石堂原本睿智明亮的眼睛变得浑浊,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跌跌撞撞的朝着屋外跑去,边跑边呼喝着什么。

    这?

    项央与徐安柏两人对视一眼,露出疑惑,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接了项央的一记飞刀,立马变得疯癫起来?难道是被飞刀伤到了?

    “奇人,怪人,看来刚刚是我飞刀中蕴藏的精神攻击使得他再次陷入神志癫狂的境地,又或者是他有意为之?”

    没有再管石堂,此人就算疯了,也是少有人能伤到他,项央关心的是天书的任务奖励,孟飞扬的线索,会是当年那个孩子吗?

第五百二十八章 线索

    清江府城,项央家中小院,跟小牛犊子一样强壮的小黑使劲往乌云踏雪的屁股上凑,不时被尥下蹶子,滋味酸爽,然后继续不知廉耻的凑上去,吐着舌头不怀好意。

    虽然一段时间不见,但麦香香等神捕门旧友会不时来帮他喂养这匹骏马,是以体重不减反增,毛发油光锃亮,脾气也跟着体重一样往上涨,面对小伙伴的亲昵很是傲娇。

    院子中央,项央穿了一件居家的宽松白衣,胸膛肌肉若隐若现,坐在躺椅边缘侧拿着一个沾满油的小刷子细细擦拭碧玺刀。

    微风拂过,荡起鬓前长发,脸庞温柔,表情专注,虔诚的仿佛在朝圣一般。

    不知何时,马厩棚顶上站了一个持剑青年,看着如此状态下的项央,带着无比的失落和惆怅跳下,轻轻落地,比呼吸声还要不可闻,轻身之法极为高明。

    “每次来见你,都要被你打击一次,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什么武道圣者转世,不然哪里有如此快的精进速度?”

    来人金衣银靴,玉带缚腰,虽然长相一般,但随着修为的增进,脾性被打磨,渐渐有了一种温润的气质,长剑在身,更添英姿,是清江府的金章捕快王陵。

    上次来见项央,他武功大有长进,和项央信心满满试手,结果发现两人的差距再次加大,已经受到打击。

    没想到之后的项央一路崛起,已经成了名闻延熹郡,盖下一众年轻高手的强手,跟做梦一样,这样的武功,也许是他五年乃至十年后才可能企及的境界。

    而就在刚刚,看到项央擦刀入神,心内更是升起一股荒谬之感,内力真气的差距有种种手段弥补,但这种对武道的虔诚,在刀道上的境界,又该如何拉近距离呢?

    “我的武功仍算不得高明,世界广大,以十九州浩大地域,同龄中胜过我的必定也大有人在,王陵你着相了。”

    项央竖刀于胸前,拇指微微刮蹭刀锋,刺痛之感不绝,微微点头,果然好刀。

    以他这段时间密集大战,数次和强猛高手交锋,若是用早前的雁翎刀,必定刀身崩碎,而碧玺刀连个豁口都没有,可见利器之坚,而若是得到神兵却邪,想必更是无往而不胜。

    “你这次来可是湘姐那边有消息了?如何?”

    项央收刀回鞘,转而起身来到王陵身前问道,双目神光湛然,很是期待。

    以小李飞刀斩破石堂的元水护身罡气,在完成搜集任务后,又得到了关于火雾一脉后人的消息。

    那孟飞扬果然就是当年那个孩子,道边与忠仆遭遇贼匪围攻,身受重伤,最后将之救走的既不是魔门,也不是什么黑道势力,而是当时还未被灭掉的拜火教。

    按照无字天书透露的信息,当年那个孩子是被拜火教的一个大人物救走。

    之后不到一年,成郡金章捕头鱼飞玄是拜火教护法的事情事发,由此遭遇大大周围剿,那个孩子应该也逃走潜伏下来。

    当年救走孟飞扬的是拜火教的副教主,此人被击杀后,孟飞扬最可能跟着除了鱼飞玄之外六大护法的某一个,或者二十四圣使中的三五个,这都是副教主当年最亲近的人。

    项央拜托湘姐查的就是可能与孟飞扬有关的消息,至少当年大周雷霆一击时,掌握了拜火教许多隐秘消息。

    “算你走运,的确有孟飞扬这个人,当年是拜火教副教主的捧剑小童,很不起眼,和他一样的还有八个,号称九焰童子,后来副教主被我神捕门红衣名捕斩杀,其余八个人也都被杀,唯独此人逃走。

    当时带他离开的是二十四使之首的龙使,此人当真了得,在重重包围下,剑斩我神捕门十二金章捕快,银章铜章更是不计其数,武功在后天之中已然登峰造极。”

    说到这个龙使,王陵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叹,这样的武功简直神鬼莫测,不是先天,能有如此战力,更夸张的是此人遁离战场时,周身无一创伤,简直是一种奇迹。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上面是有关孟飞扬以及龙使的相关信息,让项央心内大喜。

    等他扫视这个龙使彪悍战绩后,也是心内一寒,按理说神捕门的包围圈至少会有一个后天大圆满的存在坐镇,这个龙使能做到这一步,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后天战力的认知。

    “石堂那一级别的?不对,石堂的状态特殊,乃是半步先天,这个龙使应该只是后天大圆满,类似庄哀那种能突破先天却苦苦压制,希求更深底蕴根基的强者。”

    根基这种东西因人而异,各有不同。

    打个比方,有的人后天极限就是一碗水,再怎么压制也就那样,还不如早早突破先天。

    有的人是水桶,这就又强了一层,如果他在只装了一碗水的情况下就突破先天,显然大大浪费了自己的天资,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以一碗水的资质根基突破先天,和一一桶水的资质根基突破先天,之后的潜力以及实力,差距将会无比巨大,何况差距不止碗与桶。

    这个龙使应该就是天资底蕴极强的那类强者,毕竟表现摆在那里,不服都不行。

    而按照神捕门的消息记载,当时龙使带着孟飞扬离开,最后消失地是在黔郡,说不定现在依然也在黔郡隐藏,只是暗部一直没有查到他的行踪。

    项央冷不丁的想到自己最初来到神捕门执行的一个任务,当时是截杀拜火教的一个长老,为此还惹下了拜火教雨部高手对他进行一系列刺杀。

    “我没记错的话,当时那帮人应该就是想要借道延熹,转走黔郡,这应该不是巧合。”

    黔郡,雍州七郡之一,境内多山,以各县为政,不建府,是个崎岖闭塞的小郡。

    单论人口多寡,经济兴衰,以及武道氛围,在雍州七郡是垫底的一个。

    这样的地方,的确很适合隐藏,以龙使那种武功,真要是往一个犄角旮旯一呆,再有人皮面之类的化妆一下,除非地毯式搜索,不然很难找到。

    一般人就算无意间发现了他的行踪,也根本没那个身手武功去抓捕。

    “有点棘手,神捕门怕是指望不上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平原

    送走王陵,项央一人站在院中,细细思索有关龙使和孟飞扬相关的事情,以神捕门的消息渠道,想找到这两个人恐怕不太现实,不然老早就将他们给抓到地牢里了。

    这和消息的渠道没多大关系,就像神捕门以及多个江湖势力连石堂的毛都摸不到一样,对方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或许,该去寻在清江府扎根的雨部,雨师也是拜火教的高层,说不行能借助他找到孟飞扬。

    又或者他们不信任我,可以将火雾铁令由雨师转交给孟飞扬,我的目的仅仅是完成那个不限时任务。”

    项央目下只想要借助天幻秘境的三年历练时间将自己草创的那门神功完善,这其中,又离不开天蚕神功,所以任务拖不得。

    至于孟飞扬本身,对于项央来说,和路人甲乙并没什么区别,他要做的不是杀死对方,而是送礼物,物归原主,这已经大大降低难度。

    来回踱步,项央仔细回忆当时雨师部那个女杀手来找自己时的场景,由于当时还有另外两人在场,所以对方是将事先写好的信交给他,内容中还有一个联络拜火教的地点和信号。

    “就是不知道我拒绝他们后,会不会直接放弃那个据点,算了,先去看看再说。”

    清江府城外东南方向,黄土官道岔路,通往最近集镇的小道上,一家客栈正热火朝天的招待着往来的客人。

    有走镖的镖师,有身负刀剑的江湖客,有满脸和气,走南闯北的行商……

    桌边坐满了人,桌上是鲜嫩可口的熟食与香气扑鼻的酒水,在城外能有这么一个落脚的地方,对于行路劳累的人来说着实是一种幸运。

    “小郑,七号桌的客人点了一份杏花酒还有醉鸡,你去端上去,记住,笑容,笑容,千万别再吓跑了客人,不然今晚没饭吃。”

    后厨间,一个膘肥体壮的大胖子系着白色的围裙,手里锅铲挥斥方遒,张大富态的嘴巴朝着一个脸色木然,气质森冷的青年说道。

    这青年普通小厮打扮,肩上还挂了一条白巾,灰白色的衣服衬出极为强健的身躯,腰板挺直,不像是小二,反而像是江湖少侠。

    他的相貌普通,气质普通,双目无光,偶尔划过亮色,却有种刺人心魄的锋锐,当然,这是转瞬之间的变化,普通人很难发现。

    最令人艳羡的是他有一双仿佛艺术品一样的双手,十指嫩如洋葱,白净修长,便是一些女人也难以与这一双手相比。

    “明白,笑容是最好的伪装。”

    这个小郑原本的木然突然化作谄媚,嘴角翘起弧度,挺直如松柏的背脊也佝偻起来,青春年华竟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感,仿佛生活重压所致。

    见到这青年的变化,大胖子嘴巴咧开,肉嘟嘟的肥大手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是个好苗子,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伪装是必不可少的。

    这青年是黔郡来的高手,教中的后起之秀,经过龙使调教后,武功极为强悍,也许境界不高,但剑术着实惊艳,再过几年,若是圣教复起,最起码也能捞到个圣使做一做。

    拖着餐盘,郑姓青年小心翼翼的掀起白色幕帘,走进客栈的一层大厅,佝着腰低着头找准方向,来到边角桌边,将酒肉筷子放到桌上。

    原本木然的脸上在抬头的刹那挂起一丝假意卑微的笑容,下一刻,等看到这桌客人后,心脏不争气的跳动一下,两年多前,他见过这张脸。

    当时这张脸的主人很年轻,很稚嫩,英俊的好像众神将一切美好都揉捏在一张脸上。

    然而今天再见,这人变化几乎快让他认不出来,高大魁梧了许多,刚强的脸上虽然不复过往的柔和与英俊,但更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项央?”

    郑平原在心底默默吐出两个字,一个日日夜夜占据他梦境的人,还不是一个女人。

    两年多前,从未落败的他败在这个人手上,而这一败,就丢掉了他最敬重长者的性命。

    他曾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斩下项央的头颅到祖万春的坟前祭奠,然而世事迁移,今时今日的项央,已经成为名满一郡的大高手,上至帮派宗门之主,下到三教九流,堪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像旁边一桌三个武功平平的武林人正激情澎湃的指点江湖,然而不论怎么讲,都离不开项央,毕竟这是在刀败蒋伯龄后,又切掉龙象头陀一根小拇指的年轻强者。

    是的,虽然围杀一事不曾透出,但龙象头陀败在项央手上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外加他不曾辟谣,让人不得不感叹项央武功之强悍,再次印证了什么叫名不虚传。

    “在这里能动手吗?

    不能,他的浑身圆融如一,以我目力以及修为难以窥见他的破绽,甚至整个人隐隐与手边的长刀练成一线,如果我出剑,九成可能会瞬间死在他的手上,何况我的手边并没有剑。”

    郑平原保持微笑不变,心里思索能否动手,随即否决了马上动手的可能,对方的武功对比两年前,提升何止十倍百倍?

    再有最现实的问题,一个剑客在不曾达到忘剑,舍剑的境界时,手中无剑,就是战力最弱之时,拿什么对付项央?

    “或许可以到后厨通知许胖子,他武功高深莫测,和龙使乃是旧识,若是能请动他出手,把握必定大增。”

    郑平原心内想了很多,现实却是短短瞬间,朝着对方招呼一声就想离开,冷不丁听到项央澄澈清亮的声音。

    “故人相见,小郑兄弟就这么走了?

    想不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剑如寒星的少年剑客今日竟然为人驱使,做了客栈小厮,让人唏嘘。”

    项央将桌上倒扣的酒杯翻起,抬起酒壶哗啦啦倒满,满饮一口,唇齿留香,心情极为不错。

    当年一战还历历在目,见到郑平原的一刹那,他就认出对方,毕竟他脱胎换骨,对方可没有这种机缘,外加没有戴人皮面具,比起两年前,只是稍稍成熟一些。

    而能让郑平原甘为小二的客栈,会是普通的地方吗?

    看来他找对地方了,这里依然是拜火教的据点,有了这么确切的信息,他怎么能不高兴,不开怀?

    相比项央,郑平原的脸色就是大变,对方认出他了,要出手吗?如果出手,可能直接打乱许多计划好的事情。

第五百三十章 传话

    “你想动手?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这样选择,毕竟我只是一个人,没有任何恶意,不是吗?”

    当年的郑平原剑术高超,纯以功力武功而论,还要胜过项央一线,只是临阵决胜不如项央老辣,最后惜败。

    然而今时今日,对比往昔,两人的实力反转,且差距实在太大,郑平原能在不到三年时间里成长为后天一流剑手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是项央的敌手?

    “客官说笑了,小的可当不得兄弟之称,更不会什么剑法,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郑平原笑容不变,无神的双眼却变得锐利明亮,精气神外露,锋芒大盛,以项央看来剑术造诣必定远超三年前。

    项央了解,两人过去有过一场生死大战,他本身又是神捕门的高手,身份太敏感,郑平原如此小心才是常态。

    “没有认错,你的潜力虽然不错,但身份地位还不够,找一个你认为够资格和我谈话的人出来,我有事和你们商谈,或者说合作。”

    此番话是项央以音波功中逼音成线的技巧说出,外人只见他嘴唇颤动,却不知说了什么,郑平原则是诧异加怀疑的扫了眼项央。

    商谈?合作?神捕门不是一直叫嚣着要将他们拜火教斩尽杀绝吗?项央是真的如此想的,还是心怀不轨,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怀着深深的疑惑,郑平原回到后厨,见到大胖子厨师汗滴如油,挥舞有力的手臂翻腾着锅铲,压下荒诞之感,最后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后厨除了大胖子,还有一个帮手,洗菜摘菜,宛如生了八个手臂,做事效率极高,不过左眼瞳色灰暗浑浊,显然失明,也是拜火教的人。

    听到郑平原所言,大胖子面色不变,依然辛勤的翻炒,偶尔在锅底爆发出一股灼热的火舌,仿佛项央到来和所言与他毫无关系。

    那个左眼失明的汉子却是停下手上的动作,甩净水珠,看了眼大胖子,见他毫无反应,叹了口气,朝着郑平原说道,

    “你继续做事,那个人交给我应付,记住,现在你只是我们客栈的小厮,不要去做一些无谓的闲事。”

    郑平原应和了一声,他在龙使处修炼受训不到三年,眼下虽然出师,但与一些拜火教的老资历相比,还有许多不足,多听多看少做才是正理。

    客栈大堂,于喧嚣热闹的环境下,项央慢条斯理的以点石成金之法的刀气将整只醉鸡切开,切口平滑如水面。

    夹起一块品尝,肉质鲜嫩,滑而不腻,咸淡口感恰到好处,还有花椒味道冲鼻,好手艺。

    项央正沉浸于美食中,桌前突然多了一个身影,黄衣老农打扮,左眼似有恶疾,看起来很是渗人。

    “客官,您要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还请跟我到二楼。”

    这客栈布局很普通,一楼做酒铺饭馆生意,后厨在东边院子里,二楼为住宿之地,接待往来客人,提供歇息之地。

    项央没有答话,只是认认真真将整只醉鸡消灭干净,最后压了一口醇酒,心里美滋滋,“前头带路。”

    进了一间布置的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里,黄衣汉子将门锁上,原本如老农一般的气质变化,仿佛蛇化蛟龙,气息骤然释放。

    “项央,最近你可是风靡延熹上下,不知多少人想要见你一面而不可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还谈什么合作,莫非是遇到麻烦了?”

    黄衣男人仿佛对项央十分熟捻的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方桌边坐下,拿起茶壶自斟自饮,丝毫也不担心项央对他突下杀手。

    “我要找一个人,拜火教内一个叫孟飞扬的人,你们如果知道他的行踪,请务必告诉我,事关他的前程,对你们绝对有利无害。”

    项央直截了当,这些也不需要遮遮掩掩,迟早要说出来的事情,掩盖反而会加深对方的怀疑。

    黄衣男人端着茶杯的手陡然一晃,溅出几滴茶水,脸色一变,眉头堆积在一起,想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

    “你是以什么身份询问的?神捕门的捕快,还是能够和我们拜火教合作的项央?”

    换了一个捕快,黄衣男子鸟都不会鸟他,然而项央不同,他们之间是有过合作基础的。

    当初林家的陆娟就是项央借助拜火教雨师部杀手做掉的,为此还花了不小的代价,这样一个人,带着诚意而来,所以才有了坐下来谈的基础。

    雨师部曾派女杀手接触项央,也是觉得此人并非固执之人,是可以拉拢甚至策反的对象,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但对方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这就是态度上的怀柔。

    “当然是可以合作的项央,你们放心,如果真的有恶意,这次来的就不止我一个了。

    说起来我也是受人之托,这样吧,如果你有渠道,就跟孟飞扬说。

    火雾铁令,物归原主,如果他有心,一定会来找我的。”

    项央琢磨了一下,拜火教也未必是铁板一块,大势力之间狗屁倒灶的事情也有很多,若是单纯将火雾铁令交给旁人转交,出岔子的可能性很大。

    万一某个人贪心私藏怎么办?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天蚕神功容不得丝毫差池。

    与其自己辛辛苦苦给人送装备,送好处,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十岁的年龄,必然已经记事,孟飞扬一定知道火雾铁令意味着什么。

    所以如果真的得到消息,对方一定回来找他,到时自己坐等任务完成也不是不可能。

    再有,他没见过孟飞扬,如果对方派来一个假冒的货,只要铁令到了对方手里任务还没完成,他就能分辨真假,也能当场夺回令牌,而不是如之前那般被动。

    “火雾铁令,物归原主?好,我记下了,不过孟飞扬如今是我圣教的三圣子之一,未必会回应你,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只是传个话,黄衣男子表示根本不成问题,只是他话传到了,对方却未必能做出回应。

    项央一惊,拜火教有正副圣教主,三五圣子圣女,七大护法,十二长老,二十四圣使。

    护法长老圣使其实就是一种称号,到了龙使那一级,除了正副教主,谁也号令不了他。

    至于圣子圣女,地位之所以高,是因为下一任正副教主就在这八人之中产生。

    换言之,这八个等同于皇朝中的皇子公主,孟飞扬混的可以啊,果然有点气数。

第五百三十一章 怀疑 (月票补更)

    傍晚,荒野外偶有蝉鸣,客栈中后厨外一间温暖房间内,大胖子解下围裙,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袍靠在床榻一侧,双手抄在袖口中,旁边是黄衣汉子以及郑平原。

    “也就是说,这个项央是想将某件东西交给孟飞扬?小郑,你在龙使身边接近三年,可听过孟飞扬说起那件东西?”

    大胖子原名许彻,曾经是拜火教的七大护法之一,武功高深莫测,和龙使相交莫逆,郑平原也正是因为龙使的关系,才能留在这家客栈。

    类似雨师部的那群杀手此刻,也只能偶尔过来带上半个时辰,交换情报消息。

    “这,在龙使身边时,我一心学剑,练剑,从未和孟圣子有过交流,并不清楚这件事。”

    郑平原略有迟疑道,两年时间,和身边的人一句话也不说,除了呆子傻子,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而过去的他陷入祖万春被杀的仇恨中,恰恰就是如此。

    “小郑不善交际,可以理解,老许,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可疑,火雾铁令应该本来就是孟飞扬之物,不然项央也不会说出物归原主这句话。”

    黄袍汉子身份也不低,乃是二十四圣使之一冼锦纶,九年前那场大战,使得他永久的失去了一只眼睛。

    “话是如此,不过项央的资料我们也收集过,和孟飞扬绝不可能产生关联,他是从何处得到孟飞扬在我们圣教中的?

    还有那个火雾令,我教有拜火令,这两个令牌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我们不得不查啊。”

    许彻右手轻抚自己满是油脂的腹部,隔着长袍手感有些差,不过依然可见圆润,大胖子一词可不是白称呼的。

    与看起来憨厚的体态动作相比,许彻的胖脸则是泛着一层寒光,圆滚的眼中精气十足,看起来很是精明。

    拜火教中,圣子圣女乃是能角逐教主之位的年轻种子,必须保证身份,忠诚,武功,能力等等,尤其是拜火教被大周灭掉,急需复兴,更容不得丝毫差池。

    孟飞扬此人早先是副教主的捧剑童子之一,天资极高,之后拜火教遭逢大变,他又搭上龙使的大船,可以说几经风雨也是屹立不倒,还一路爬到圣子这个位子,许彻也不得不承认这年轻人的能耐。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孟飞扬已经得到教中四散高层的普遍认同,其他圣子圣女无论是武功,见识,能力,都难以与他相比,几乎内定是下一任教主的最佳人选。

    这样的人,如果有问题,比如是神捕门的卧底,奸细,对他们刚刚恢复些元气的拜火教来说,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项央再强,也不过打杀一些高手,孟飞扬要是出了问题,覆灭的将是整个拜火教,这绝非危言耸听。

    “项央归根到底,还是神捕门的人,如果孟飞扬也是神捕门的人,如果这火雾令是一种暗号,说不定就是针对我圣教的一个大阴谋。”

    许彻所言让冼锦纶脸色大变,不可否认,的确有这个可能,不然难以解释项央是如何得知孟飞扬的事情的。

    郑平原双手安安静静的放在膝盖上,木然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疑惑道,

    “会不会太敏感了?孟圣子是龙使一手调教出来的,十年间也为圣教立下不少功劳,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

    不错,郑平原虽然和孟飞扬没有交流,但深深知道龙使是如何看重那个青年,他相信的是龙使,而不是孟飞扬。

    敏感?许彻和冼锦纶对视一眼,遭逢大周围剿,这么多年躲躲藏藏,数次险死还生,如果没有这份警觉,这份谨慎,要么死在无名荒野,要么被人拿到神捕门地牢中。

    “事关圣教兴衰,事关你我生死,越谨慎越好,我们也只是怀疑,而不是有确凿证据,如果能证明他是忠心不二,那就更好了。”

    冼锦纶看着郑平原语重心长道,这也是一个好苗子,也许不如孟飞扬那般天纵奇才,也不如项央如今光照一郡,少有人敌,但培养好了,将会是下一代圣教的中坚力量。

    “好了,这件事先到这里,小郑你先下去休息,具体的我会和锦纶商量的。”

    等到郑平原离开,许彻走到房间内的书桌边,摊纸磨墨,笔走龙蛇,不多时写好一封信,交到冼锦纶的手中。

    “这封信你让雨师派人转交给龙使。

    孟飞扬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当年副教主身边八个小童都是从三岁就带到教中调教,唯独此人是半路而来,副教主眼光毒辣,但未必不会被人蒙蔽。

    还有,你亲自跟雨师说,项央已经压不住了,今后最好远离此人,太危险。”

    冼锦纶默默的将信封塞进怀里,对于项央,他近距离接触过,因此深知此人的可怕,那是足以致命的危机。

    很难想象,这个年轻人是如何练就这般强大的武功的,三年前他也不过和郑平原相差仿佛罢了。

    “雨师那里我会去交代,然而龙使那边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我知道你和他的交情,但当年那件事,实在让人费解。

    那时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底蕴冲击先天,如果肯突破,连同正副教主,说不定我们还有胜算,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我们说是复兴圣教,但大周横在那里,怎么复兴,如何复兴?”

    冼锦纶的口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怀疑,龙使也许不是叛徒,但未必不是心有他想。

    “住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甚至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但大势如此,就算他当年突破了,你以为能挡得住神捕门吗?

    这些年我也去见过他几次,内功外功俱都还有提升,剑法我已经看不懂,这就是他不突破的原因,因为他还能更强。

    你放心,只要他突破先天,必定能一鸣惊人,成为我拜火教最大的依仗,未来能否复兴圣教,那更是毋庸置疑。

    先不论神捕门已经不被大周信任,单单在我们之前还有魔门撑着,你又怕个什么劲?

    眼下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等时机一到,圣教一定能再创往昔辉煌。”

    冼锦纶看着许彻平淡的叙述,没有一丝过往的狂热,沉默不语,会吗?

    也许吧,经历了拜火教的昌盛之时,再对比现在这龟缩萎靡的样子,有个念想也好。

第五百三十二章 孟飞扬

    林间,竹叶纷飞,落日余晖披在项央雄武的身躯上,带着淡淡的金色,仿佛世间最为魁伟不败的战神。

    慢慢收回右手,弹指崩散指间的血滴,俯腰将火雾铁令从一个年轻英武的男子手上取走,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十天来,有十个年轻有为的青年自称孟飞扬,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来找他拿火雾铁令。

    这十人或是英俊非凡的阳光型男,或是面容清秀的奶油小生,或是形态魁梧,作态霸道的枭客,各有魅力,非同一般。

    武功也都是二流起步,有一门武学可堪称道的高手,可惜,他们都是冒牌货。

    面对要坑骗自己火雾令的冒牌货,要阻挠自己获取天蚕神功的拦路石,项央出手毫不容情,在他们的眉心处留下自己的点石成金指力,此门武功也算小有进益。

    “项央,十日来你杀了我圣教十个年轻高手,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俊杰,我实在想不通,你是如何知道他们并非孟飞扬的?

    如果事先看出他们的伪装,为何又要将那枚火雾铁令交到他们手上?”

    旋风卷散落叶,一个樱唇桃腮的红衣美人踩着绣花鞋,款着细腰姗姗作步而来,一步一顿,姿态曼妙,身上更是散发着恍若兰花一样的醉人清香。

    “我自有辨识的手段,只是我也有不解之处,这十人虽不算是天纵之资,但也可算人才了得,你拜火教家业再大,损失这十个人,只怕也会肉痛无比吧。”

    对于这出现的红衣女子,项央并不陌生,十天来此女一直在伺机寻找他的破绽,可惜,对方纵然杀人术了得,面对天堑一般的实力差距,根本一无所得。

    “如果他们真的有能耐,也就不会被项捕快斩杀了,况且如果能得项捕快之助,就算再死二十个也是值得的。”

    夜莺心里滴血,表面还是露出洒脱大方的模样,上面的命令她只有执行的份,没有质疑的资格。

    这十人,有数个都是她所熟悉的雨师部高手,另外几个也都是教内的杰出人才,现在尽数被项央斩杀,她都不敢想象谁能担的下这个责任。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如果还有下一次,咱们之间的事情到此为止,就算真的孟飞扬找来,想要拿回我手中的火雾令,也是不可能了。”

    项央眼皮耷拉,将火雾令收归怀中,头也不回,大跨步朝着竹林外走去,边走边道。

    一次次的期望,一次次的失望,已经将他的耐性消磨的差不多了,拜火教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也让他不厌其烦,实在不行,就直接往黔郡一行。

    红衣夜莺呆立在原地,看着项央的背影渐渐消失,心里有些烦躁,小碎步原地踏了几下,满是纠结。

    孟飞扬是圣子,如果真的耽误了他的大事,自己能担待的起吗?

    这是教内高层的博弈,她贸然掺和到里面,如果秋后算账,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犹豫是否要向雨师建言,一只大手无声无息,轻轻的按在夜莺的香肩上,温暖有力,却让她汗毛炸起,几乎窒息。

    瞳孔缩到极限,竟然有人能如此近距离接触精通刺杀潜伏的她,简直是不可思议,纵然项央武功卓绝,也做不到这一步,但现在有人做到了。

    “肤若凝脂,清丽无匹,雨师部的杀手好相貌,不过你们和许彻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这笔账不得不算,就从你开始吧。”

    夜莺缓缓回头,见到一个嘴角浅笑的普通男人正用一双灿若星河一样的眼睛注视着她,心里一跳。

    陌生的很,从没见过面,但从其低沉的话语中可以猜到身份,拜火教的三圣子之一,孟飞扬,一个未来可能主宰拜火教的存在。

    论相貌,孟飞扬实在算不得英俊,五官普通,身材中等,甚至连颜值大跌的项央也不如,放到人堆里绝对认不出来。

    但一个人的相貌只是外在,内中核心才是关键。

    孟飞扬外表普通,但任何人看他一眼,却绝对不会忽视他,那双眼睛透出的光芒,以及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如天边的云,聚散无定,想要探究,却无从着手。

    想不到他真的来了,冒着可能被神捕门设计的危险而来,十日间从黔郡一路赶到延熹清江府,风尘仆仆,可以看出那枚火雾铁令对他的重要性。

    红如火云的衣衫瞬间被真气撕裂,在寒意浓重的黄昏露出傲人的上围,夜莺眼如媚丝,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眼下孟飞扬语气不善,显然是要清算一番,夜莺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保命要紧。

    杀手不是死士,一个优秀的杀手,必然能在任务开始前已经算好了自己的退路。

    而女人最好的武器从来不是武功,而是**,夜莺能从一众杀手中脱颖而出,过人的相貌与身材占了一半因素,在杀人和保命上,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

    面对这番场景,一大半的男人只怕都是把持不住的,好色是男人的通病,也是雄性的本能,没有男人不爱女人,除非心理或生理有问题。

    然而孟飞扬不是普通人,他也爱女人,但无比的意志力能让他压下所有的欲火与不相干的杂念。

    嘴角弧度保持不变,眼中却是骤然升起一团烈焰。

    迎接夜莺一番好意的不是游走全身的爱抚,而是催人骨肉的蒸腾热劲,爆裂难当的真气灌入夜莺的体内,瞬间摧垮她一身修为,经脉截断,丹田被破,这只是开始。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莺的娇艳的脸上变得扭曲,瞳孔放大,原本如牛奶一样的肌肤仿佛煮熟的大虾一样红,整个人也散发着一股香气。

    不过不再是兰花香气,而是肉香,烤肉的香味。

    “雨师,许彻,咱们的事情还没完,不过接下来要做的还是拿回火雾令,十年了,整整十年,终于要物归原主了吗?项央,你又是何方神圣呢?”

    孟飞扬指尖轻点,夜莺的尸体直接被一股凌厉的劲风带动飞向后方一根竹子尖,仿佛烧烤的竹签串肉一般穿插而过。

    下一刻,孟飞扬消失在原地,他现在就要火雾令。

第五百三十三章 狂妄

    竹林出口,项央忽然驻足不前,双耳微微颤动,左右环顾四周,体内的三分归元气潺潺而流,手指也是微微抖动,点石成金指随时出手。

    和那红衣夜莺分别,走了不过半里的距离,一路无风无浪,然而就在要出竹林的刹那,心内一股凛然的危机感让他停了下来。

    “竟然有人能在我琉璃心经的修为和感应下隐匿,实在是高明无比,不但潜匿功夫远超雨师部的杀手,恐怕武功也是非同小可,会是谁?

    雨师部的杀手?还是顾家出手了?”

    项央心意如电光闪过,清江府内高手不少,但能对他产生如此威胁的还真是凤毛麟角,除非是中隐于市的后天绝顶高手。

    下一刻,一抹火热澎湃的真气自项央头顶盖下,好似天降流火,星辰坠地,带着倾覆一切,毁灭一切的力量。

    身如幻影,脚下飞退,眨眼之间,项央退离刚刚站立的方位三丈远,然而那道仿佛烈焰一样的真气却如影随形,追着他散成热风,烘烤的四周翠竹尽数成为焦黑色。

    “好霸道的真气,好厉害的操纵手段。”

    项央眉头一皱,王指点将,右手拇指激发出一道森寒酷烈的刀气,寒意深重,与澎湃灼热的真气交击,刀气核心乃是隔空相思刀,真气乃是由化气为冰的手段施为。

    下一刻,刀气与真气齐齐湮灭,动荡的气流卷出一层水气挂在焦黑竹身上,显示出刚刚的对击并非虚幻。

    “这真气乃是纯粹的火焰,与赤焰的酷烈或者朱雀焚天的霸道截然不同。

    相传拜火教的无上离火心诀威力无匹,先天之后有若火神附身,难道就是这门武功?孟飞扬?”

    项央不怒反喜,如果先前骗他的十个人是人才一流,那刚刚出手这人就是英杰乃至天才一流,足堪作为他的对手,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孟飞扬身体缓缓从半空中飘落,仿佛化身为万千竹叶中的一员,人与环境完美的融合,最后落到项央身前不足两丈处。

    “大名鼎鼎的项央果然名不虚传,指发刀气,我还未曾见过这样的武学。”

    见到孟飞扬的第一眼,项央就有种奇特的感应,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但很大可能就是他一直寻找的火雾铁令的真正主人。

    不过对方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好,换了个人,刚刚那种环境下的刺杀和出手,有**分可能就成功了。

    “你才是真正的孟飞扬?想要直接杀了我,夺走火雾铁令?”

    项央虽是疑问,心内已经确定,对方之前绝不曾留手,一招杀意不断,绝对是奔着杀他夺令去的。

    “自然如此,雍州竟然有人认得出火雾铁令,还想用它引我现身,我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直到从雨师处得到你的信息,一个无门无派,没有师承的高手?

    我猜你是康州道门留下的棋子吧?或许可以说,你是青羊宫的弟子?”

    孟飞扬语气平缓,然而杀机波涛不绝,刺激的四周长竹不停晃动,脚下更是刮起一阵气浪,掀涌铺落的竹叶卷向项央。

    项央哑然,孟飞扬的猜测完全经得起推敲,尤其是项央的武功进步的实在有些反常,还不像他有拜火教这样的大势力供养,自然会引得他人揣测。

    犹记得项央过去修成紫霞神功,神捕门留存的卷宗也是未知道家高手传人。

    孟飞扬的祖父当年在康州与道家青松决战,一场大战波及百里,最后青松技高一筹,斩杀上任火雾令主,之后才有孟飞扬的父亲被手下背叛以及他和忠仆两人来雍州的种种。

    孟飞扬绝对有理由怀疑项央是康州道门某个传奇高手收下的弟子,不如此不足以证明他是如何知道火雾令的。

    而他下杀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如果不是道家青松,他还是火雾令的正派传人,祖父,父亲俱在,哪里会是今日这种凄苦的处境?

    所以他的恨意并不突兀。

    项央难以反驳的就是火雾令的消息,这事关无字天书,总不能说我有金手指吧?

    “棋子?这个词我很不喜欢,我不是任何人,任何势力的棋子。

    至于康州之事,我了解不多,这次要将火雾铁令交给你,也是受人之托。”

    项央摇头,不再解释更多,从怀中掏出一枚造型奇特的令牌,火焰形状,侧面有雾状圆孔,尖端似针,正是火雾铁令。

    见到令牌的刹那,孟飞扬眼神一亮,呼吸急促,脚下用力向前踏,几乎难以抑制住心内的渴望,这的确是火雾铁令。

    当年栽在一群贼匪手里,丢失铁令,孟飞扬心内懊恨,一刻不曾停止寻找,这铁令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毕竟这是他爷爷传给他父亲,他父亲又传给他的无上至宝,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项央嘴角翘起,意态从容,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火雾铁令意味着什么。

    火雾一脉的传承武功,火雾**;号令火雾一脉武者的身份证明,至少在实力足够的情况下,代表着正统。

    外加火雾与拜火两脉两百年前是一家,若是两大神功集于一身,以他现在的表现来看,孟飞扬的未来无可估量,至少先天是稳稳的。

    若是他能再给力一点,气数足一点,将两大神功推陈出新,揉捏为一体,创出一门更上一层楼的神功,说不定能比拟两脉的开脉老祖,当然,仅仅是一种可能。

    毕竟光有神功就能造就强者,那么这世界早就该先天遍地走,传奇不如狗了。

    “将铁令交给我,项央,你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

    还有,如果你现在就将铁令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孟飞扬压下渴望,双目迸**光,带着磅礴的气势轰然道,传播在竹林间,回音不绝,蕴含了丝丝蛊惑人心的精神武道。

    “哈哈哈,孟飞扬啊孟飞扬,你何以如此狂妄?

    项某自武功有成,还从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以为自己是先天高手?

    你记住,这铁令我想给,你才能拿到,我不想,你连边都碰不到。”

    项央也是没想到此人如此托大,敢说饶他一命,这还真是无知无畏。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天蚕神功

    项央原本希望平平安安的将火雾铁令交给孟飞扬,只是此人的一番言语惹恼了他,如此作态,视他项央为可随意宰割的牲畜家禽吗?

    手中的火雾铁令嗖的一声射出,咔嚓震裂纹理,深深嵌入身旁不足五米处的一块大石上,项央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孟飞扬很快明白项央的意思,任他放手出招,如果能夺得火雾铁令,或者摸到铁令的边,自然就归他所有。

    说他狂妄,项央自己岂不是更加狂妄?真以为有些名声就无所不能了?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也好,先斩了你,等神功大成,再将青松那个老杂毛毙掉,我火雾一脉的耻辱,要用整个青羊宫清洗。”

    下一秒,孟飞扬弹指三连击,啵啵啵的破空声练成一条线,指上仿佛细针一样的尖锐气芒朝着项央刺来,凌厉中带着灼热,好似烧的滚烫的钢针。

    这一出手毫无征兆,而且指力威能极大,显现出超人一等的内家修为以及指法造诣,武学品级也绝对不低。

    孟飞扬本人则飘然间靠近嵌入火雾铁令的大石,右手成爪,凌空抓去,一股漩涡状的气流涌出,吸摄之力引动整个大石轰隆作响。

    此人出手的时机,力道,节奏,也是一等一的高明,那指力三连既是杀敌,也是阻敌,自己则飞身以神功夺取火雾铁令,项央也不得不赞一声好。

    如果是武功稍差一些,或者对敌经验稍弱一些,面对此人的攻势,恐怕也难以应付,封无涯之流更是会被一击击杀。

    孟飞扬出手的刹那,项央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以点石成金之至柔之法抵消三指针芒指力,自己晃身到孟飞扬的身后,五指张开以龙爪手扣下。

    于是场上就形成这么一个局面,孟飞扬朝着大石成爪吸摄,项央站在孟飞扬的身后成爪抓下,同样的动态,竟然形成了静态的场景。

    就在项央龙爪将将抓下的当口,孟飞扬深吸一口气,宛如鲸吞天下,身体仿佛纸片一般飘飞前行,回身反手一击,与龙爪上附着的强猛罡气碰撞,霹雳一样的炸裂声不绝。

    项央与孟飞扬且战且行,绕着大石外五尺之间成圈子,纠缠不绝,气劲飞腾。

    这一番出手,项央以点石成金指法为核心,夹杂降龙掌,空明拳,七伤拳,大劈棺手,龙爪手,葵花散手等等令人眼花缭乱的招法,混溶一体,尽皆为其所用。

    气机则宛如神刀,锋芒毕现,寸步不让,以快打快,以强打强,且超过对方一头,显示出强大的修为与武学造诣。

    孟飞扬稍显逊色,虽然有无上离火心诀以及拜火教的种种绝技傍身,但对比项央的武力,实在不占优,充其量与受伤的蒋伯龄相差仿佛,甚至还要弱上一线。

    他的武功风格也很明显,走的是以气为先的路子,离火心诀威力越大,武功越强,甚至遇到真气修为稍弱的武者,就是摧枯拉朽,无往而不胜。

    然而项央三分归元气雄浑霸烈,也是气功中的霸主,丝毫不逊色对方,这就使得孟飞扬最优势的地方变成平庸。

    交击至七十二手时,项央心内琉璃心经映照现实,窥破孟飞扬一瞬之间气机的破绽,在他右肩处点入一记锋芒刀气,血洒长空,染红数根翠竹。

    项央则顺势飞落到大石上,足下微微一踏,嵌入石中的火雾铁令被一股劲力震出,射向孟飞扬。

    孟飞扬还在晃神间,被劲风催动,不自觉的将激射而来的火雾令抄到手中。

    而也正是在孟飞扬将火雾令拿到手中的刹那,项央脑海中的无字天书再次放光,提示他久远之前的不限时任务终于完成了。

    “万事俱备,东风也是随时可发。

    此战过后,我要在一个隐秘之地闭关,通过三年天幻秘境的历练,彻底完善神功,奠定最强根基。”

    项央心内喜悦,连带着看向孟飞扬的眼神都缓和了些,这人潜力不错,只大他两岁就有这般实力,气运,天资,悟性,底蕴,无一不是人中之杰。

    再想到天书的奖励天蚕神功,再也按耐不住,长啸一声纵掠而去。

    孟飞扬则是还沉浸在刚刚项央那神来一指之中,久久不能平复动荡的心绪,连手中的火雾铁令也是难以吸引他的注意。

    本以为他已经是后天中少有的顶尖高手,想不到,想不到……

    另一边,项央人如鬼魅,一步数丈,从延熹郡城外狂奔回家中,最后将大门锁死,又让小黑蹲在房门外,方才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衣衫,褪下长靴,盘膝坐在被褥上,向着天书传递了领取奖励的信息。

    天蚕作茧自缚,置之死地而后生,为蜕变,升华之道,论起意境层次,绝对是顶尖一类神功。

    项央所得天蚕神功很是独特,糅杂了数个版本的精华,共有三大奥义。

    第一,天蚕神功有主动吸纳功力之效,有些类似天蚕魔功,不过吸取而来的功力并非化入丹田用于自身修为提升或是对敌,而是藏于皮膜之下,日常作为护身之用,比拟金刚不坏神功,危机时也可作为天蚕变后吐丝结茧所用。

    第二,无比强横的生命力,也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能真死,又要游走在生死边缘,纵然全身功力被废,或者经脉寸断,气海被破,在天蚕变后也能恢复如初,且更胜往昔。

    有些高配版神照经的意思,不过远不止生命力强横,因为每次受到生死重创后,也是实力大进和升华自身的大好机会。

    第三,也就是所谓的天蚕九变。

    九并非一个确指,而是一个象征,为阳数之极,若可能,天蚕变将永无止境,每次蜕变,都将带来一些变化,或者说升华,这才是此门神功最为强大变态的地方。

    当然,此功强大无比,局限性也很大。

    首先,天蚕神功要求习练之人需要从无到有,也就是一张白纸修行,若用原有的真气修行天蚕变,只是徒耗心力,越练越差,甚至走火入魔。

    这一点就卡死了项央,当然,他也不是要直接修行此功,而是以此为根基,结合完整版本的三分归元气,嫁衣神功,等等,创出属于自己的最强根基武学。

    再次,此功的要求也有些变态,时常游走于生死边缘,这个度也不好把控,危险小了,难以结茧蜕变,大了,又容易直接死亡,这也是他需要解决的问题。

    当然,项央的依仗还是那次顿悟下的领悟,神功都有了,岂会在临门一脚被拦住?

第五百三十五章 再入秘境

    天幻秘境,中土神州,自三百年前楚狂人以无双神拳大败龙庭十万大军,于众目睽睽之下斩杀大梁圣上,大梁一蹶不振,威严扫地,就此开启武林新纪元,朝廷势微,楚狂人也因此被无数人尊为武圣……

    两百七十年前,独孤无敌横空出世,以举世无匹的剑术修为挑战江湖各大高手,未曾一败,继楚狂人后,被江湖武林尊为剑圣。

    同年,独孤剑圣约战早已经成为武林神话的楚狂人,两人于沂山之巅大战,战场辗转数千里,气劲横裂大山,此役贯通一条奔腾至今的浩荡沂河,以及分裂南北的绵延渤岭。

    也就是在此役,两大神话传奇消失无踪,再也未曾现身。

    有人说他们同归于尽,尸骨被无匹的力道震成粉碎,埋藏在浩渺山间,也有人说他们于此战之中齐齐参透武道极限,破碎而去,已经成仙成佛,再非凡人……

    一百五十年前,江湖十二顶尖高手再次联手打上大梁京城,可惜被大梁太子梁彬横击于城外,血染青天,此役奠定梁太子天下第一高手之威名,大梁声势大振,江湖群雄收敛……

    一百年前,江湖再出一传奇高手云十二,刺客出身,于深夜宫闱之中刺杀早已经退位的天下第一高手梁彬,梁彬年老血枯,被刺,虽击毙云十二,但三天后也是重伤难返,就此长逝……

    五十年前,神州大梁烽烟四起,义军三十八路反王于渤岭踏天台歃血为盟,约定先入大梁神京者可为帝,可惜最后还是崩于内战,被大梁一一拖死……

    四十年前,一个项姓年轻人以葵花银针威震岭南,挫败黑白两道大小高手,一手开创振远镖局,镖行南方,有北长风,南振远之名。

    十年前,神针项威旧伤发作,于家中逝世,振远镖局就此一落千丈,龟缩岭南巴州之内,靠着多年经营和项隆一流高手的武力,也能勉强维系。

    半月前,振远镖局总镖头项隆恶疾突发,撒手而去,只留下二十岁的年轻独子项昭面对江河日下的振远镖局。

    同日,巴州境内神锋盟盟主的独子厉海下战帖,于月后松山之上约战项昭,给的理由冠冕堂皇,少年慕艾,他喜欢上了项昭的未婚妻,松山剑派的掌门千金薛茯苓,要以武力争美人。

    这日,项昭心内沮丧,万念俱灰,于密室中摊开祖父临死前留下的葵花神针秘籍,第一篇明晃晃的八个大字妖异骇人,“武林称雄,挥刀自宫。”

    也同样是在这日,项昭准备好尖刀,纱布,金疮药,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要给自己来上一刀,未婚妻都要没了,要这东西有何用?

    万幸临门一刀时,项央在无字天书的帮助下携带巅峰功力穿梭而来,附身于项昭身上,经历了这年轻人短暂的一生。

    密室之中,项央呼吸之间卷起磅礴的气流,内功横溢而出,罡气凛冽,若是让外面人见到,怕是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是一流乃至超一流高手才有的功力,项隆数十年功力恐怕也有所不及。

    项央面色淡然,不惊不慌,一手以无匹的真气将尖刀捏成软皮,一手将露出的二弟塞回去,穿好衣服,走出昏暗的密室大门,张开双臂,怀抱世界,又是一次新生。

    奢华宽敞的房间内,金玉之器随处可见,就连燃着的香炉,也是千两一只,以珍惜材质专订打造,可见振远镖局的财力。

    项央静静端坐在圆凳上,身前是一个铜镜,略显模糊的映照出一个极为英俊的青年相貌。

    唇红齿白,眉眼倜傥,鼻梁圆润,外加一身白衣胜雪,颜值正是当打之时,甚至在过去和另外四个年轻俊杰一同被好事者称为岭南江湖五大美男子。

    当然,如果不是项昭的爷爷,父亲以及振远镖局少镖头的身份,他根本排不上号,毕竟在江湖上颜值只是次要,武功才是核心,过去的项昭实在不具备竞争力。

    以项央看来,项昭的资质不算高,但也不差,结果十多年也就是三流乃至更低的水准,家里的宠爱占了一大半,给惯得。

    珍惜补药、丹丸吃着,练气的时间甚至没有一天如厕的时间长,家里武师十来个,本身祖父,父亲也都是强者,他却宁肯遛狗逗鸟,也不肯习练刀兵,如果这样还能练出成色,只能说上苍不公了。

    当然,这些都是以前的项昭,而不是现在跨界而来,携带一身巅峰修为的项央。

    “有点意思,记忆中的楚狂人以及独孤剑圣实乃是三百年来唯二的武道巅峰强者,若是放到大周,那也是顶尖一层次,妥妥先天甚至还要更强。

    之后就有些一代不如一代了,大梁武皇帝梁彬算是异军突起,但也远远不足以和那两个非人类比拟。

    项昭的祖父项威以葵花神针挫败岭南黑白两道高手,应该是葵花大成的修为,距离先天也只是一步之遥。

    换言之,以我现在的修为,应该也能算得上神州顶尖,比拟各大门派宗主或者帮派之首,尤其是此世官方力量薄弱到极点,更是任我纵横。”

    项央微微点头,不过眉头随即一皱,摊开身前的葵花功细细思索。

    的确就是葵花宝典,细微处有些变化,不过改动不大,可惜的是失了最精粹的一部分,也就是逆阳为阴,迈入先天的那一篇,不然以项威的天资,说不定能成为此功的第一个圆满者。

    而记忆中项威的战力也的确强横无比,由此也引发不少人的觊觎。

    “神锋盟的厉化厉海父子之所以要针对项昭,只怕九成九也是因为这门武功,至于薛茯苓,只是顺带或者说一个噱头罢了。

    有点熟悉啊,开局和小林子有点像,甚至将来的命运说不定也一样,不过我来了。

    先把厉海解决掉,再重振振远镖局,组建一个可用的势力,为我搜罗可用的高手。

    创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光有神功就能成的,人体实验在所难免。”

    项央眼中迸射出一抹寒芒,有各种神功傍身,有顿悟草创的神功为蓝本,他需要的就是慢慢的去完善,弥补不足。

    而三年时间也无比宝贵,不可能浪费在抓人,奔走上,振远镖局本身底子还在,以他武功,重振镖局并非难事。

第五百三十六章 振远 (月票补更)

    暗夜,振远镖局原总镖头项隆的书房中,项央坐在松软的鹅绒坐垫上,手中是现今振远镖局的一些情报。

    振远镖局巅峰时期与北方的长方镖局并立于世,分号开遍岭南大小各州县,以神针项威为首,一百零八镖头都是二流好手往上,武力煊赫一时,威震黑白两道,绿林豪杰。

    待到项威死后,项隆武功虽然也算是一流,但难有项威的实力与地位,更没有其纵横捭阖的手段,镖局声势由此大落,并渐渐颓败。

    十年间原本横跨南方的振远龟缩巴州一地,镖头只剩下四十二人,其中一小半都是矮个子里拔高个,武功平平。

    当然,这等实力也是不俗,放在岭南一代,也是足堪比拟一些大帮派,等闲之人不敢招惹,镖局进项虽少,但也能维系。

    直到项隆也突发恶疾去世,镖局才有些大厦倾倒的意思,自半月前,陆续有镖头递了辞呈,显然是不看好项昭能承继家业,更别说光大镖局了。

    当然,项家数十年经营,自然不全是白眼狼,除了明面上的忠心镖头,自家培养过的高手也有不少,往年资助,帮衬过的强者也都是潜在的助力。

    “好在还不是最坏的局面,只要我显露出武功,稳定人心,镖局大有可为。”

    项央微微松了口气,有一个完整的框架,远比从无到有打拼要容易的多,借助振远,他也可以大展拳脚,练功,创功,或者搜寻武功,助力极大。

    “福伯,请进来一下。”

    项央想了想,放下手里名册,朝着房门外轻轻喊了一声。

    福伯是原项昭的依靠,乃是项家的老人,也是项威的老伙计,一身武功稍弱于项隆,但足可以保护原项昭安然无恙,也就是这小子心态不行,急功近利。

    以他现在掌握的实力,就算败给那个厉海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锋盟敢亮爪子,他项昭就有能力和实力给砍下来,几十年经营,绝非那些暴发户可比。

    “少爷,看累了吧,要不要让后厨给您煮一些宵夜?”

    福伯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有些丑,但气质不俗。

    穿着浅褐色布褂,看着项昭满是心疼和慈爱,他一生无儿无女,早就将项昭视为子孙,原本溺爱项昭的人里,他也是其中一个。

    项央有些无语,没办法,项家就项昭一根独苗,从他爷爷,到他爹,再到这个福伯,一脉相承,恨不得把原主宠上天。

    这里要说一下,项威当年出道前已经娶妻生子,项隆是千真万确的真儿子,项隆当年修炼的也不是葵花宝典,而是项威搏杀强者夺来的秘籍功法。

    由此可见项威比起林远图还是强上不少,至少留了后代,又留了功法秘籍。

    “不用,半月后我和厉海在松山一战,巴州的不少势力都会去观礼,你让咱们镖局各个分号的镖头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起到松山观战。

    此役我要一举斩杀厉海,竖立镖局的威风。”

    说话间,项央体内响起大河滔滔,浪潮拍案的撞击声,雄浑霸烈的三分归元气鼓动而出,内功造诣炉火纯青,直接震惊了福伯。

    “少爷,你?”

    容不得福伯不惊讶,项昭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练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何时有这般内功修为?怕是老爷也是远远不及。

    福伯心中的老爷是项隆,老主人才是项威,而项隆也是超过他的一流强者,可见项央此时表现有多么惊人。

    “不必吃惊,爷爷临终前将早年所得的一枚大还丹留给了我,为的就是防止现在这种情况发生,厉家父子窥伺我葵花神功,实在是死有余辜。”

    项央的这话也不算是撒谎,项威此人料事如神,知道项隆中人之资,项昭也是难有大成就,早年在湘南苗寨求得一枚大还丹,算是后手。

    这枚大还丹没有一颗下去增进半甲子功力的神效,但也能瞬间提升十年功力,若是项昭再修炼葵花宝典,足可晋升一流,保得镖局不败。

    当然,原本的项威也料想不到项隆死的这么早,要不是项央附身到项昭身上,他项家就此绝后。

    “原来如此,这就好,这就好,主人果然料事如神,算无遗策。”

    福伯其实还有疑惑,不解,因为项昭的武功实在不像是区区一枚大还丹就能说的通的。

    功力可以提升,但武功绝不止于功力,这种百战不破,视厉家如无物的心胸与气概,就不像是项昭。

    当然,福伯也确准项昭不曾被人掉包,右手腕十数年的伤疤告诉他,这就是项昭,没有必要怀疑。

    项央从始至终都是面色如常,没有波动,因为就算福伯怀疑,又能拿他如何?

    说白了,身体依然是项昭,而武功又不是福伯能比拟的,再去装孙子就成猪了,他并没有扮猪吃老虎的想法。

    武功决定态度,强弱悬殊,项央没有那个伪装的耐性,当然,要是项威仍旧在世,他就得仔细思量,谨慎行事了。

    等福伯离去,项央走到书房北墙的一个书架前,转动一个空格中晶莹剔透的水晶底座,后方缓缓现出一道暗门。

    这是项家数十年的收藏积累,原先是项威的个人收藏,后来就成了项家的底蕴。

    走进里面,有火焰自动在两侧银柱顶的金盘上升腾,整个密室灯火通明。

    说实话,项央着实怀疑项威的品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年穷怕了,这么喜欢金子,银子。

    这里有项家搜集的二十多门武学秘籍,包括内功,刀,剑,掌,指等等,俱是一流,项央手中的葵花功也是从中取出,而且是项家最珍贵的武学。

    除了武功,这密室还有不少兵刃,刀枪剑戟,长棍软鞭,原主人一部分是曾经在江湖上留下名号的强者,一部分是项威武功大成后挫败的强者高手,不乏掌门帮主之流。

    项央来此,就是为了挑一柄趁手的兵器,三年时间,如意天魔,连环八式也不能落下。

    丁鹏能在短短三年时间练成神刀斩,不是一句天资纵横刀道奇才能够说尽的,人与武功已经是天作之合,常人难以比拟。

    项央不求三年时间修成神刀斩,能练成如意天魔的巅峰已经让他不胜欢喜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弯刀不夜天

    密室之中,北墙木架子上剑器最多,足足二十一柄,不乏宝兵一级的利器。

    项央随手拾起一柄,剑光若虹波,单手贯刺,飒如流星,快稳狠兼备,嗖嗖的风声传出,气流激荡,足堪比拟一流剑手的剑术造诣。

    这是三十年前横行岭南的飞虹剑客的佩剑,此人剑术精绝,挑战项威,于十三招后落败,被葵花快针刺瞎了一只眼睛,这飞虹剑也就成了项威的珍藏。

    项央心内暗道一声好剑,当然,也没有更多的想法,转而来到另一个兵器架子上寻摸趁手的刀器。

    刀器在库藏中排名第二,足足十七柄,没有一柄凡俗,纵然有材质寻常者,其主人,也定然是非同一般的强者。

    项央随手拾起一柄刀身穿着铁环的九环大刀,四尺六长,造型朴实无华,刃边泛着暗红,乃是杀戮之刀,第一看望去,就能看出此刀乃是豪迈大气的一类。

    其主人是二十年前大梁西南武林大漠狂刀,天下闻名,以狂沙刀法对垒项威,两次迫退项威,交手三十招方才落败,在项威口中也是赞不绝口。

    又有一柄长刀锋锐,刀身银亮细窄,整体彪悍锋利,号为穿云,它的主人乃是百年前的一代传奇刀客,也曾留下惊心动魄的事迹,传唱不断,项威深爱之。

    项央放下穿云刀,目光一一划过剩下的刀器,最后瞥到正中央的一柄弯刀,眼神一亮,这是不夜天?

    那弯刀刀长三尺,形如弯月,刀锷浅浅凸起,刀柄好似一只鸟喙,通体杀气外露,九环大刀与穿云刀与之相比,也是稍显逊色。

    项央于大周的配兵碧玺刀虽说也算不错,但到底不入宝兵,与此不夜天相比,差距十分明显。

    三百年前,楚狂人击溃大梁十万雄兵,于战阵斩杀大梁圣上,以盖世修为震惊世间,就此进入江湖新纪元,有十年一出豪杰,百年少有神话的说辞。

    然神话虽少,豪杰无穷,这里面有一个人,却以女子之身成为传奇。

    她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连挫九大门派的掌门,惊艳世人,之后消失了三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三年后,这女子重出江湖,组织了有名的十二高手入神京的事迹,载于史册,之后才有大梁武皇帝梁彬横击一世,无敌天下的威名。

    在当时,这女子被人称为夜后,弯刀凌厉,天下无双。

    然而传说她向往光明,因此手中弯刀为不夜天,意思是没有黑夜。

    项央是不知道此女为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不明白她再入江湖联络高手闯神京的用意,他只知道不夜天实在是一柄难得的宝刀。

    项威当年为了此刀也是斩杀二十多个一流好手,从一代飞贼头子的手中抢过此刀,视若珍宝,小时候项昭几次偷拿不夜天都被狠狠教训一顿,亲孙子也没商量。

    大手一抬,气流汹涌,化作漩涡状的吸摄之力将横放在架子上的不夜天摄到掌中,微微摩挲刀刃锋芒,如意天魔一式刀法斩出,竟是出人预料的顺利,契合,甚至刀中一股难言的魔性渗透而出。

    项央隐隐有所体悟,这魔刀之法本就是配套圆月弯刀施展,如此才能将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是许多变化,长刀施展,总不如弯刀来到精巧,玄妙。

    正高兴之间,密室之外突然传出声声厮杀,项央心里一动,架子边专门为弯刀打造的刀鞘也被捏如掌中,刀入鞘中,掩藏锋芒,悬挂在腰间,跨步而出。

    轻微的轰隆齿轮声过后,密室暗门闭合,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般,只是项央的腰间已经多了一柄不夜天。

    书房外的大院中,项家培养的十几个镖局好手正被一个手持松纹长剑的男子逼退。

    此人剑法森严,条理清明,招数紧密连环,每一剑击出,恰恰能点在项家高手的穴道处,剑气入体,封禁气脉,再无战力。

    项央出门后见到这一幕,微微点头,这剑法乃是揉捏上乘打穴法以及松柏剑法而成,剑势小巧,常以变化取胜,使剑的是项央的一个熟人。

    “够了,宋如壁,你深夜闯我振远镖局,欺我镖局无人吗?还是你想引起我振远镖局与松山剑派的死斗?”

    项央此世附身的项昭声音清冽,以狮子吼震出一句话,不但宋如壁吃了一惊,便是项家的镖局高手也是不敢置信,废材一般的项昭竟有如此内力和音波功造诣?

    宋如壁青衣披身,毓秀宝华,相貌虽不如项昭来的精致,但别有一番英武气概,单人独剑敢闯振远镖局总号,这胆量也是不一般。

    此人是松山剑派的掌门弟子,也是项昭未婚妻薛茯苓的师兄,师兄师妹,总会惹人遐想。

    “几月不见,你的言辞倒是越发锋锐了,不过这只是口舌之争,不知道半月后和厉海的一战,你能否用这张嘴将他迫退?

    我来是为你好,师傅希望你能推掉半月后的一战,如果你怕镇不住厉家,师傅可以亲自出面。”

    宋如壁只是微微吃惊,随即恢复常态,功力虽然不错,然而这世上不止有一种方法能迅速提升一个人的功力,功力骤然提升,也不是没有代价。

    如果项昭以为凭此就能挫败厉海,维护自己和振远镖局的颜面,那就大错特错了。

    神兵要握在神人手中才能焕发生机,无可匹敌,庸人若是有了力量,仍然只是庸人。

    项央在他眼中不过是空有力量没有技巧的顽童,稚子挥锤,难道不会伤到自己吗?

    项央哈哈一笑,声音豪迈,震动整个院落,有瓷质花盆龟裂,人心忐忑。

    再次踏步上前,身如长枪,气势如锋,左手按在腰间不夜天的鞘缘边,微微摆手,镖局高手便纷纷收回武器,静静立在项央的身后,带着奇异的目光注视着项央。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项昭,却是最安心的一刻,项家人就是他们的头,蛇无头不行,而如果有了一颗龙头,化蛇为龙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希望如此。

    “唇齿之争的确没有必要。

    一刀,宋如壁,接下我一刀再说其他。

    咱们相识三载,从来只见你的剑法,今天,就请你品评项某之刀。”

    下一刻,一声铿然鸣音响彻长空,驱散黑暗,月夜中绽放出一抹比太阳还要刺眼的光辉,以弯刀不夜天斩出如意天魔,连环八式,惊绝凄艳,恍若电芒闪过。

    面对这一刀,宋如壁整个人仿佛坠入无底深渊,精气神都在项央拔刀的刹那被劈散,手中的长剑还未递出,从额头处连接鼻梁,再到下巴,已经缓缓现出一条血线。

第五百三十八章 惊退

    碎金断玉的刀气足可以将宋如壁劈成两半,然而出手的刹那之间,项央完美的控制了这刀气伤而不杀,刀气入皮而止,这是何等可怕的刀法。

    宋如壁浑身颤抖,嘴唇苍白,面上的汗水与血液混到一起,英武的面容显得极为狰狞,浑身的鸡皮疙瘩也是怎么也消不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牵狗遛鸟的项昭竟然是一个不世的刀道奇才,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那凄艳一刀,快狠绝伦,蕴藏着常人难以思量的威力与魔性,一刀之下,连同他的自信,意志,一同劈散,这样的刀法,他从未听说过。

    宋如壁震惊,项家的那些镖局高手又如何不震惊,那一刀,不但将宋如壁的锐气斩的一干二净,也将他们的心头迷茫驱散,仿佛精神意志都被洗涤了一般。

    项昭有如此刀术造诣,如此强大的刀法,项家有望,振远镖局有望。

    弯刀归鞘,了无声息,原本亮如白昼的光芒散去,项央嘴角噙笑,左手按在不夜天的刀柄上,无限欢喜,如意天魔,连环八式,又有增进。

    “半月后松山一战,势在必行,希望届时宋兄也能来观战。”

    宋如壁无言,以此武功,厉海如何能是项昭的对手?怕是他老子亲自出手还差不多,然而一想到自己面对那魔性一刀的种种,又摇头,身子一晃,飞掠而去……

    项央回到书房中,端坐大椅上,心内波澜不惊,挫败一个宋如壁,算不得什么本事,单纯论起来,这人比起封无涯还稍稍逊色半筹。

    收敛心绪,铺开填满半个书桌的白纸,挥手画了一幅人体经络图,又于图边以细小笔墨书写一段段高深莫测的武学心法。

    有天蚕神功的口诀,也有完整版本三分归元气的心法,甚至还糅杂了嫁衣神功,易筋锻骨功,朱雀焚天诀,葵花宝典,化气为冰等等精要。

    待到一篇将尽,项央又抽出一张纸,嘴里呢喃,双目陷入深层次的思考之中,于此篇武学删繁增减,又化为一篇似是而非的开篇精义,与前一篇大同小异,细微之处稍有改动。

    如此反复,一篇又一篇,项央沉浸在武学浩瀚的海洋中,创功,说的轻松,如果不是有那次天授一般的顿悟,又有这么多高深内家心法为理论基础,想都不要想。

    这个过程对于一般的武人来说,是极为枯燥的,照本宣科容易,自成一派就太难了,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开创一脉的大气魄,然而项央甘之如饴,这是成道之基。

    另一边,宋如壁一路跌撞而出,脚下踩着沿街两侧的屋顶,飞跃而起,落地无声。

    出了振远镖局总号,一路飞纵到附近不远处的一家小客栈内,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迎着几个同门诧异的眼神,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衰竭下来。

    “宋师兄,这是怎么了?”

    “快给宋师兄输送真气,王师妹,你去找大夫。”

    几人惊了一跳,不是去振远镖局吗?怎么好像遇到什么生死大敌一般,甘州城内有这等高手?

    这五个人都是宋如壁的师弟师妹,从小上山拜师,感情深厚,亲如兄弟姐妹,这也是此世门派与大周不同的一点。

    在松山剑派,宋如壁武功纵然不是是一枝独秀,也能称得上前五,将家传的上乘打穴法和松柏剑法融会贯通,连师父也赞不绝口,什么人能伤他至此?

    “不要声张,我没事,咱们收拾收拾,连夜出城,回山上再说,我有要事禀告师傅。”

    宋如壁满面血水,染红了眼睛,看起来跟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声音透着一股虚浮无力之感。

    项央的刀气虽然收放自如,然而切肤之痛带来的耻辱,憋闷,以及一股无坚不摧的凌厉刀势,生生将宋如壁震出内伤,至少要调理三两个月,配合内功疗伤才有可能复原。

    当然,对于项央他也是只有深深的畏惧,而不敢有怨恨,一刀杀他如杀猪狗,这样的武功,他师傅也未必能做到。

    “我知道师傅也有窥伺项家葵花神功的心思,然而项昭如今武功太过骇人,只怕还在乃父项隆之上,直追其祖父项威,绝不能以等闲视之。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就算项昭修炼了葵花神功,也该是以神针见长才是,如何练得出那般鬼神莫测的刀法?”

    宋如壁满腹不解,愁眉紧皱,心内暗暗思索。

    振远项家名扬大梁,全因项威神针之名百战不败,一生威震黑白两道,葵花神功也随之广传天下,成为无数人渴求的神功宝典。

    项央如果以神针败他,倒也没那么让他吃惊,关键的是从未听过项家人善刀,其父项隆也是以剑法闻名,怎么教的出这样的刀客?

    宋如壁与项昭相识于三年前,当时项隆与松山剑派的掌门人,也就是他的师傅薛文定下儿女亲家,振远镖局和松山剑派守望同盟,由此项昭也和松山剑派的一应弟子熟悉起来。

    项昭这人说起来,其实倒也不是很讨厌。

    他出身名门,家世显赫,自身长相清俊,让人心生喜欢,又没什么恶习,算的上一个不错的人。

    要说缺点,也不过是从小被宠惯了,有些小孩子脾性,外加胸无大志,武功也是平平无奇,连他松山剑派的最差的弟子也不如。

    想不到今日再见,项昭居然已经练成如此可畏可怖的刀法,纵然灌顶或者嗑药能增长功力,但那种刀术造诣做不得假,难道以前此人一直在伪装?这是有什么阴谋吗?

    宋如壁打了个寒颤,脑回路清奇,心中关于项昭的认知尽数崩塌,此人变得无比神秘,甚至联想到可能和松山剑派有关联。

    “不行,还是要赶快回山向师傅禀报,厉海战败事小,有关我松山剑派兴衰事大。”

    不久后,月夜中,一行几人将客栈的掌柜叫出,退了房间,两个师弟搀着宋如壁一路狂奔,巴城外百里就是松山,以他们的脚力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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