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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之神级捕快全文阅读

作者:紫衣居士     武侠之神级捕快txt下载     武侠之神级捕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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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项央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成,家属答谢。”

    一声浑厚嘹亮的喊声过后,项央哭丧着两行清泪还未干涸的脸庞,冲着一个膀大腰圆,穿着捕快服饰的汉子弯腰行了一礼,口中道,“谢谢王叔。”

    王叔点点头,叹了口气,拍了拍项央的肩膀,“节哀顺变,虽然老项不在了,但生活还要继续,我已经跟县老爷说好了,你先休息几天,等处理好老项的身后事,再来府衙。”

    项央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还不待再说话,又有一个来拜祭的人需要还礼,只能重复着刚刚的动作表情,向着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看起来很光鲜的人道谢。

    这是一个不大的灵堂,整个房间只有二十多平米,有些地方已经脱漆,露出里面的黄砖,白一片黄一片,看起来很是寒酸简陋。

    正北面靠墙位置,一具灰色棺木正躺在那里,棺材前方是一方香案白烛,摆满贡品,上方横梁上挂着白色布条,整个场面就差一张黑白相片,但可惜,这里是一个类似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还没有那种高大上的东西。

    项央今年十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丹凤眼梨花带雨,更因一身孝服显得格外无助柔弱,有句话叫要想俏,一身孝,放在这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少年身上,也是毫不违和的。

    今天是停灵的第二天,安远县城已经大大小小来了不下五十号人物上香祭拜项大牛,作为一个混了几十年还只是一个月钱三钱的小捕快,简直是不可思议。

    项大牛,祖籍清江府安远县,代代独苗,祖祖辈辈都是面朝土地背朝天的老农民,轮到他这一代,倒是有了些出息,因为给下民间暗查探访的县官大老爷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信息,被收进府衙做了衙役。

    之后干了几年,项大牛由于为人憨厚老实,得到县令喜欢看重,成功转职捕快,并在媒婆三姑的牵线下,娶了本县一个穷苦老秀才的女儿,那水灵灵的大姑娘嫁给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可真是羡煞好一波县城内的人,所谓丝逆袭,不过如此。

    不过之后有了项央,一切就变了,先是项央母亲难产而死,接着对项大牛有知遇之恩的县官大老爷高升,新来的县官李大人觉得项大牛不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人,忠诚度不够,一直让他担任一个小捕快,一干就是十多年。

    要是这么一直下去,平庸一点也没什么,至少人平安无事,过得安稳。

    谁知前些日子县城外的黑风寨下山劫掠,一直蔫了吧唧的项大牛不知抽了什么风,勇猛无比的砍死两个山贼,自己也被人乱刀砍死,最后得到县令大老爷的嘉奖褒赏,死后升做一个荣誉捕头,项央也破格得以子承父业,从一个小小衙役帮闲升作县衙的捕快。

    可以这么说,这五十多个来拜祭项大牛的人,除了相交十几年的几个老同事,大多是看在县令大老爷的面子上,不然一个小捕快,死了就死了,谁管你。

    至于项央,唯一的亲人老爹一死,那可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世上,再没一个亲人,要不是能到府衙做捕快混口饭吃,只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喝西北风了。

    而灵堂前,为项央帮衬的也多是左邻右舍的邻居,比如开了个包子摊的吴大妈,打铁的李大叔,曾经是项央外公学生的刘先生,大家看着直抹眼泪的项央,也很是不好受,真是苦命的孩子啊。

    灵堂外,天色渐渐变暗,大家眼见也没什么人来拜祭,便收拾收拾走人,临行前,吴大妈递给项央一个小篮子,摸了摸项央的脑袋,心疼道,

    “这是大妈给你做的包子,夜里守灵不能饿着,千万别勉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我家。”

    这是一个朴实的村妇,感情真挚,让项央很是感动,连连点头,握着篮子的手都有些发白。

    刘先生站在项央的身边,摸了摸颌下黑须,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也递给项央,

    项央接过来,摊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尽忠职守”四个字。

    “这其实是你外公临死前写给你父亲的,虽然大牛一个字也不认识,但真正做到了这四个字,保卫百姓,力战贼匪而死,你如今也做了捕快,算是子承父业,千万不要辜负你外公和父亲的期许。”

    这算是一种鼓励,项央郑重的收下这幅字帖,冲着刘先生拜了拜,“先生放心,项央不敢辱没先人名声。”

    至于打铁的李大叔,也没空着手,从屋外回来后将一柄连着刀鞘的雁翎刀放到项央的身前,

    “这是你爹的佩刀,在和黑风寨的山贼交战时,磕出十几个豁口,我已经重新熔炼打造,比府衙下发的要坚固许多,你收下吧,今后当值没一把好刀怎么成?”

    李大叔肌肤黝黑,身材不高,但因为长期打铁,双手粗壮有力,而且他虽然不善言辞,但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打造武器,耗费的精铁对于一个平常只是修补农具的铁匠来说,可不是一个小钱,这个情,项央记下了。

    送走几个热心朴实的长辈,关上红色的大门,用横木挂在大门后,项央方才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仰头看了眼已经昏暗的天边,无声的笑了笑。

    走到院子里右方摆放的一个水缸,舀起一瓢咕噜噜的吞下,借助天地黯淡前最后留有的一丝余光,项央透过水光看到一个陌生英俊的脸庞,摸了摸,冰凉中带着细腻,弹一弹,有些痛,真的穿越了。

    地球的项央是个二十几岁的宅男,从小到大就喜欢闷在家里看小说,后来甚至将之作为一种谋生手段,不说挣钱,好歹能维持温饱。

    结果一次回家探亲,项央从老家旧房子里找到一张白如雪花,写不上字的方形纸章,更因为一个不小心纸章划破指尖,流出血液渗入白纸,便灵魂转移,浑浑噩噩间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穿越到一个同样叫做项央的少年身上。

    至于说亏不亏?项央觉得自己这波赚大了,别的不说,至少一具年轻了十岁的身体,等于让他多活了十年,他怎么能不高兴?

    更何况据原主项央的记忆,这里的世界可是有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武者的,这对于地球来客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吸引力。

    心神恍惚了好一会儿,看到天地完全阴暗,项央才连忙回到灵堂中,找出一个蒲团,对着香案和后面的棺木跪下,开始守灵。

    他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自然要尽到儿子的义务,只是还没等跪下多长时间,项央就觉得脑子忽然一沉,一张白如雪花,空无一物的纸张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眼被一张悬空的白纸填满。

第二章 无字天书

    奇异的一幕并没有让项央过多惊慌,反而欣喜若狂,重生异世界,自己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宅男,拿什么立足?靠写小说吗?还是靠自己这副小白脸的样子?肯定是金手指啊。

    眼前的雪白方形纸章,很明显就是项央老家旧房子里的那张,说不定还是项央穿越的罪魁祸首,不过都不重要了,关键是它有什么功能啊。

    随着项央心中的疑问,眼前的白纸仿佛听懂了,自身剥离成两层,一层依然如刚才雪白一片,一层却黑压压的写满文字,通过项央的双眸,深深刻在心里,想忘也忘不掉。

    过了好一阵,项央才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白纸,无字天书?包罗万千神功绝技?还是一方世界武道碎片演化而成?厉害了我的哥。

    按照无字天书传输给项央的信息,它本身不具有任何神通异能,唯一的功能就是为宿主提供神功绝技,什么降龙十八掌,天外飞仙,灵犀一指,小李飞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懂的武功。

    而项央身为无字天书的宿主,获得武功的方式却并不确定,天书中的天字说明一切,所谓天高莫问,一切随缘,天书高兴了,直接给项央一部如来神掌也不是问题,不高兴了,给你一套野球拳你也没脾气。

    当然,最靠谱的还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天书提示完成相关任务,截取因果灵机,弥补天书的损耗,从而得到指定功法。

    按照项央的想法,这就是一个披着无字天书外皮的系统,不过这个系统没那么多事,不会出现你不完成任务我就搞死你的情况,

    相反,这个系统很人性,也任性,不完成任务没什么,顶多没有武功修炼,总比做一些必死任务强多了。

    而在刚刚,天书已经给他发布了三个任务,第一个,取悦李县令的夫人李周氏,得到她的欢心,奖励一部号称普天之下所有男人都想修炼的神功,铁裆功。

    第二个任务,击杀砍死项大牛的黑风寨三当家大刀胡强,任务成功,奖励胡家刀法一套;

    第三个任务,找到害死项大牛的幕后黑手,将其手刃,为父报仇,任务完成,奖励基础吐纳诀一套。

    这三个任务,第一个任务在项央的眼中,显示的是已完成,也就是不需要他再做什么,那个什么李周氏已经很喜欢他了,所以铁裆功属于无字天书白送给他的武功。

    至于第二个第三个任务,就让项央有些意外和吃惊了,本以为是一些小喽将项大牛砍死,没想到居然是大刀胡强,更别说胡强也只是受人指使,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了。

    “难道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也不对,如果真是他,根本就不需要追查,所以一定另有其人。看来项大牛要么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要么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这才招致杀身之祸。”

    项央很清楚,项大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捕快,不是什么盖世豪侠隐退江湖,甚至不会武功,只是粗略通晓一套简单的刀法,纯以力气施展,还是当年提拔他的那个县官老爷送给他的,这样的普通人会被人设计杀害,一定有隐秘。

    想到这里,项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寒光,双拳攥紧,白皙的皮肤上鼓起青色的血管,哪怕天书不发布这个任务,得知了事情的内情,他也要查个一清二楚,毕竟现在他就是项央,项央就是他,杀父之仇怎么能不报?

    不过想到系统的任务,项央又有些头痛,先不说幕后黑手,光是那个大刀胡强就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黑风山寨,乃是安远以及附近几个县城最为著名的山贼匪盗,在黑风山下设有关卡路障,勒索行商钱财,多有掳掠村民百姓的情况,即便如此,官府仍然拿这个黑势力团伙毫无办法。

    其中,大当家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具体姓名不详,被人誉为大胡子,安远县城的王捕头与他交过手,惨败而归,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才养好伤,传闻其人是懂得内功的高手。

    二当家毒秀才,不以武力见长,但为人诡计多端,官府曾经多次派兵围剿黑风山寨,都被此人以计谋挫败。

    尤其是两年前安远、昆定两县抽调五百县兵强打山寨,黑风山寨无法抵挡,这个毒秀才便提出了化整为零,藏兵深山的战略战术,使得两县无功而返。

    这黑风山寨三当家,便是直接杀害项央父亲项大牛的胡强,项央虽不曾见过此人,却听人说过他。

    身高九尺,力大无穷,手中一杆精钢长刀足有七十斤,虽然不懂内功,但刀法大开大合,曾经一刀将一头重逾五百斤的石狮子劈成两半,威震周边黑道,纵然一些内功稍弱一些的武者,也不及此人厉害。

    想想看,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也不过八十一斤,这胡强能使得动七十斤的大刀,也是一流猛将级的人物,以现在项央的小胳膊小腿,想要击杀此人,根本不太可能。

    更不要说此人在黑风山寨地位崇高,乃是三当家,想要接近此人,还要越过那至少百人的悍匪才有可能。

    不过项央也不灰心,现在他在暗,胡强在明,他知道是胡强杀了项大牛,胡强却不知道项央已经知道真相,所以以有心算无心,并不是毫无机会。

    更何况项央现在进了府衙,成了为数不多的捕快,完全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当务之急,项央关注的还是自己的武功到底能不能快速进步,别到时有了一挑一的机会,自己武艺不精,杀不了胡强,反被人宰了,那可真是笑掉他人的大牙了。

    双腿一抽,项央从跪坐变成盘坐,正对着项大牛的灵位,白皙英俊的脸孔一脸严肃,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无字天书传授刚刚传授给他的铁裆功上。

    铁裆功,号称男人的浪漫,习练之后小弟弟力大无穷,无坚不摧,所谓的阴 l关桐轮也不过等闲之事,这些过往都是宅男项央梦寐以求的境界,但现在,他关注的还是这门功法对战斗力的提升有多大。

第三章 铁裆功

    铁裆功,全称强精壮阳铁裆功,乃是一门修炼男人小弟弟的基础外功,大成之后有三大功效,其一,小弟弟坚若精铁,刀劈剑砍也可视若等闲,其二,精关无缺,就是习练之人的精气旺盛,使人气力大增,其三,有改固人体潜力之效。

    项央详细了解之后,对这铁裆功的三大功效极为满意,可以说,这门武功虽然级别看起来不高,名字也颇为粗鄙,但绝对是一门奠基的好功法。

    先说第一功效,人之脆弱之处甚多,如心脏,喉咙,太阳穴,脊椎,双目,而男人还要加上一个小弟弟,所以铁裆功能将小弟弟打造成刀枪不入的境界,就等于消弭了人身的一个弱点,一些诸如断子绝孙脚的招式对于项央就不起作用了。

    第二功效,让人精气旺盛,气力大增,对于现阶段的项央帮助最大,因为现在项央属于寻常少年体质,拿把十几斤的刀剑挥舞几分钟都累得气喘吁吁,更不要说和胡强那样天生神力之人较量。

    若是修炼了铁裆功并有所成,项央就能增长气力,超出常人,再有项大牛留下的粗略刀法,就有了与胡强正面硬刚的资本。

    更令项央心动的是,精气一足,将来要是修炼内功,对于增长内力也是大有好处的,所谓炼精化气,铁裆功强精之效,等于为修炼内功之人装了一台永动机外加助推器,足以省下不少功夫。

    第三功效,属于短时间看不出来,长远之际,才有所表现的改固潜力效果。

    按照功法上所说,人体天生体质有强有弱,强者,如胡强这种,天生神力,能与猛虎棕熊搏斗,弱者,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小胳膊小腿,这是娘胎带来的。

    而修炼铁裆功,就能日积月累,增进人的体质潜力,比如有的人成年能举起五十斤的石头,这是极限,但练了铁裆功,就有了举起七十斤石头的可能。

    这一点说起来与第二个增长气力的功效有些重叠,但潜力是未来,增长气力是现在,并不是一回事。

    就像如今的项央,平时跟随项大牛也练过个一招半式,院子里的石锁,十斤的能上下举起三组,每组五下,合计十五下,练了铁裆功,估计不出半个月,再多增加一倍不成问题,这就是修炼铁裆功立竿见影的效果,也是第二种功效。

    而这铁裆功的修炼方法也并不简单,需要内外相合。

    所谓内,并非修炼内功,而是内服汤药,以药力催发人体精气,就像一般人吃牛鞭,喝王八汤壮阳差不太多,不过铁裆功的汤药之法更加精细,对人体无害,更是整部功法的精髓所在。

    这外练,分为数个阶段,第一阶段,每日抽出半个时辰按摩小弟弟周边数个隐晦穴道,结合汤药服用,什么时候能一柱擎天一日不倒,便有所小成,可进行第二阶段。

    这第二阶段就要粗暴许多,以绳索勾勒小弟弟,垂钓盛满三十斤水的水桶,锻炼坚硬与耐力,能支持一个时辰而不觉疼痛方有所成,可进行下一关木棒捶打。

    木棒捶打,也非一上来就照死里打,而是因人而异,气力大小个人自行揣度,以小弟弟硬接木棒十下为标准,今后就可以逐渐增加棒数。

    最后铁裆功大成,可以以普通铁质武器捶打劈砍,只要不是胡强那种天生神力之辈,又或者是精通内家武学的高手,便足以刀枪不入,成为身体中最坚硬的一部分。

    项央还注意到,这铁裆功的修炼必须慎之又慎,小心加小心,一般是师傅在一旁指导保护,不然很容易伤到下体,往轻了说,容易影响男性雄风,破坏夫妻生活和谐,严重了,直接入宫当太监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当然,按照功法上面所言,想要大成,除了修炼方法,最关键的还是个人天资禀赋,像是项央这种普通少年,大成之日遥遥无期,但练个小成,增长个气力潜力还是不成问题的。

    最让项央意外的是这功法最后一部分说明,铁裆功与铁布衫,铁头功十分契合,可以结合修炼,威力效用都会显著增加。

    “倒是可惜了,要是剩下的两个任务奖励是铁布衫铁头功,完成任务后我就能一路修炼,把整个人练成一块铁疙瘩,到时连黑风山寨的大胡子也打不动我,足以在县城称雄,说不定还有入选神捕门的资格。”

    项央挠了挠脑袋,暗暗想到。

    神捕门是大周王朝下设的一个特殊机构,内中高手如云,专门统摄管辖江湖武者的纷争与犯罪行为,与他这种县衙捕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项大牛毕生之愿就是能把项央培养成一个神捕门的捕快,可惜他再也见不到那天了。

    “不过比起看起来笨拙的横练武者,还是白衣长剑,玉树临风的造型适合我,更别说基础吐纳诀能让我练出内力,这可是内家功夫,在安远可是罕见的很,有所成就后再加上胡家刀法的精妙,未尝没有机会进入神捕门。”

    想着想着,项央就有些走神,脑子里开始意淫自己将来大杀四方剑破天下的无上风采,更有数不胜数的侠女哭着喊着要给自己生猴子,不知不觉,口水都留下来了,一副猪哥样,白瞎了英俊的皮囊。

    不过没多久,一阵凉风从屋外吹进,把点燃的白烛吹得摇曳昏暗,惊醒了项央,让他吓了一跳,连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起身把门关好,又冲着项大牛的牌位恭敬的行了一礼方才坐下,到底是宅男心性,总喜欢异想天开。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杀胡强的事还没影呢,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尽快增强实力,把胡强搞死再说。”

    项央回过神,想了想,又有些愁眉苦脸,变强是正理,但变强就要练铁裆功。

    铁裆功的外功没什么好说的,但内服的汤药却价值不菲,自己的全部身家不过一百零二两白银,二两是项大牛攒下来的的,一百两是这两天来拜祭的人留下的礼,后天项大牛下葬,找人操持还要花费不菲,想想都心塞。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配两副药喝喝再说,有了实力还怕没钱吗?”

    打定主意,项央又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铁裆功上,一字一句的揣摩,傍晚夜深人静,无人打扰,收获倒也不少。

第四章 刀法与怀疑

    一夜过去,当邻居家的大公鸡咯咯咯的打鸣声过后,项央方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脸皮起身洗漱。

    这一夜对项央来说意义重大,不亚于穿越重生的那一天,因为正是这一晚,让本来心中忐忑、恐惧不安的项央变得不再迷茫。

    无字天书的出现让项央有了能在这个陌生世界立足生活的自信,天书发布的任务让他短时间内干劲满满,不会因为没有目标而空度光阴。

    打开门栓,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让本来脑袋还有些昏沉的项央瞬间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孝服,看了眼还有些阴沉黑暗的天空,便走到院中的水缸边打水洗漱,一边往脸上泼水,一边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不大的农家小院,黑色的泥土长了不少杂草,左侧的鸡笼鸭舍空空一片,显然很长时间没有豢养家禽,只是放置了几个练臂力的石锁;右侧是一方水井,井边有一个木桶和粗长的麻绳,是日常生活打水所用。

    院子正东处,就是灵堂所在,过往也是项家接待客人的地方,算是客厅,左右两侧还有两间屋子,分别是项大牛和项央的住处。

    靠近项央房间,则是厨房,项央十岁之前都是项大牛为他煮饭烧菜,十岁过后,这就成了项央的地盘,早中晚三餐,虽然粗茶淡饭,但也被颇有厨艺天赋的项央做出花来。

    右侧远离项大牛房间的木栅栏小屋,则是茅房,外壁用檀香屑沾满,摒除臭气隔绝音量,十分有效。

    “还好还好,怎么也算不上家徒四壁,至少比起一穿越就要露宿街头的先辈们,我这已经属于小康水平了。”

    用肩头的白巾擦了擦脸,又用柳枝蘸上盐水刷了刷牙,项央便回到灵堂拿起昨晚吴大妈留下的凉包子开啃,虽然又凉又硬,但架不住腹中空空,三下五除二便干掉三个大包子。

    吃完后项央还砸吧了嘴,一双眼睛露出惆怅,想起以前虽然生活的平淡了点,但至少吃得好喝的好,偶尔出去撸个串,吃个肯德基翅桶,喝两口汽水,美滋滋,但现在呢?

    不过当项央将目光放到左侧靠在砖墙上的雁翎刀时,心里就又不觉得苦了,刀剑与枪械大炮一样,是男人的向往,纵马狂歌笑傲江湖,以手中三尺刀剑,扫除不平,行侠仗义,哪个男儿不想?

    而现在,他就有了这样的机会,更别说今后还有数不清的神功绝技等着自己修炼,相比口腹之欲,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右腿一伸,勾脚一踢,墙边的雁翎刀直接抛到项央胸口,左手一揽,右手顺势拔刀,一声叮铃的清脆声便在空寂的大堂中回响,听在项央的耳中,是那么的悦耳的动听,比之仙音妙语还要美上三分。

    手中的长刀与安远县衙的制式厚背官刀不同,刀长三尺五,刀身狭长,刀刃平整光滑,只是轻轻抚上,便有一种毛骨悚然如芒在背的锋锐之感,哪怕项央不懂刀,不会武功,也能看得出这绝对是好刀.

    项央记忆中,雁翎刀乃是提拔项大牛的那位恩亲临别所赠,从那之后项大牛一直佩戴不离身,视若珍宝。

    “原本的雁翎刀虽然锋利,但绝没有这样的质感,必定是李大叔用珍贵铁精多日熔炉回炼,方才有这种奇效,这份礼太重了。”

    项央食指轻弹刀背,心里感动,李大叔只是一个普通铁匠,能将雁翎刀重铸成这般境地,已经是呕心沥血方才有的效果,金钱虽贵,但重不过这沉甸甸的情义。

    看到天色还早,离他人来拜祭项大牛还有一段时间,项央心里起了兴趣,提着雁翎刀走到小院中挥舞起来。

    一般人舞刀,自然是瞎几把搞,用的是手臂力量,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而且基本上就是砍砍砍,没别的路数了。

    但项央舞刀不同,腰腹用力,手腕灵活,身板挺拔,下盘也十分稳固,看起来就像是那么回事,更关键的是项央舞刀,除了劈砍,还有斜撩,直戳,横架,平削等等刀法基本功。

    这套刀法自然是项大牛所传,也是当年那位县令所赠,名字不详,只是包含了练刀的一些基础,刀中八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无所不包,对于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汉,正好够用,再繁杂一些,只怕项大牛就练不成了。

    而这么一挥舞,项央才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具身体,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相反,这具身体自小在项大牛的打磨下,基本功还算扎实,让项央不用从头开始。

    “果然,我的一身基础刀法出自父亲,而父亲修炼这套刀法十几年,火候造诣更甚于我,气力也更加惊人。

    别说斩杀两个不起眼的山贼,以雁翎刀的锋芒,就是再多上十个八个,也能杀得了,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人砍杀?一定是胡强动的手,绝没错。”

    项央不是天生神力,也没有修炼内功,纯以气力施展基础刀法,不过几分钟时间,已经有些气喘,额头也有细汗冒出,便缓缓收刀,站立在原地按住小腹缓缓吸气呼气,平复动荡的血气,同时眼里有化不去的寒霜。

    黑风山寨除了三个当家,都是一群普通山民组成,可能因为干农活而力气大一些,但绝没有系统的修炼过武术。

    项大牛则不同,别看当年那位县令送给项大牛的刀法很是基础粗陋,但再粗陋也是一套武功,项大牛十几年苦练不辍,与一些只会蛮力的山贼对打,几乎不可能被杀,唯有胡强这等天生神力的强人,才能以力破巧。

    “胡强只是杀人的刀,而握刀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必定对父亲很熟悉,所以才能借刀杀人,甚至本身此人就和胡强有所勾结,不然只派一些山贼杀不了父亲。”

    收刀回鞘,项央立在院子中央沉思,久久不动,其实昨晚天书给他发布的三个任务,他已经有所怀疑,今早熟悉身体的实力刀法,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怀疑。

    项大牛自从爱妻难产,便一心抚养项央,很少与人结怨,甚至熟悉的人都不多,更别说知道项大牛的实力了。

    “安远县令,王捕头,还有和父亲共事的十几个捕快,都有可能是凶手,有的找了。”

    心里这么想,项央却不觉得为难,有目标范围总比大海捞针要好得多。

第五章 下葬与买药

    安远县的人死后,一般家属要守灵三天,以免死者的鬼魂回家找不到家人,成为孤魂野鬼,这期间也是亲朋好友,往来同僚前来拜祭的时间。

    而三天过后,就是死者下葬,棺木入坟的流程,项央只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虽通晓些武艺,但对这些繁琐之事就不太擅长,多亏了刘先生为他操持一切。

    项大牛的坟墓安葬之地放在距离县城十几里外的元宝山上,山势不高,占地也不过数十里,但因为山体形如元宝,被不少人认为是风水宝地,将先人葬在此处,不说大富大贵,也能能福荫子孙后代。

    黑色土包前,黄色的纸钱撒了一地,一块青白色的长形墓碑竖起,上面写着“先父项大牛之墓,子项央立”,墓碑背面则是项央请县城里的刻石师傅铭刻的项大牛力战山贼匪徒,斩首两人的光辉事迹,属于人物生平。

    项央头戴白布,身上白衣孝服,俊美的脸上沉肃,恭敬的朝着项大牛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心里默念道,

    “自今日起,我就是项央,父亲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找到幕后黑手,手刃仇人,为您报仇。”

    项央身边,则是插在地上寒光闪闪的雁翎刀与项大牛生前打酒所用的酒葫芦,有凉风吹来,荡起长刀刀柄上挂着的青穗,平添一股萧瑟之意。

    项央磕过头,起身拔刀,又拾起酒葫芦,打开塞子,将一葫芦清澈甘冽的美酒倒在雁翎刀身上,而后酒水顺着闪亮锋利的刀刃哗哗哗的流到地上,算是以刀酒祭拜项大牛了。

    项央身后,一袭青衣的刘先生见状,有些唏嘘惆怅,项大牛的一生虽然波澜不惊,但到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从一个侍弄土地田垄的庄稼汉,到斩杀贼匪,被县尊夸赞的英雄捕快,也算是不枉此生。

    “刘叔,多谢你这两天的帮忙,改日小侄在家中摆上一桌,请各位长辈来吃一顿饭,算是聊表心意,还请您不要嫌弃。”

    刘先生笑着点头,看到项央一脸坚毅,放下心来,亲人的逝世并未击垮这个少年,很好,这样大牛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回到县城,进了东城大街,项央便找了个借口和刘先生分开,一人往回春堂走。

    回春堂,是县城名声最大的一家药铺和医馆,主人安道全医术过人,曾经为一个背后长有碗口大小脓包的粗汉子免费操刀医治,并成功救下汉子的性命,声名大噪,成为既有医术又有医德的安神医。

    项央从小到大,感染风寒一般也是去回春堂抓药,一般吃下两三副就会药到病除,十分良心,所以这次他修炼铁裆功需要内服汤药,也来回春堂配置,以免遇到黑心商家卖假药的情况。

    站在回春堂的门口,看着里里外外进出不绝的病人,项央提了提手里的雁翎刀,昂首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一个药铺的伙计就迎了上来,见到项央一身孝服,眼中有些晦气,但脸上却未显露,而当伙计的目光扫过项央左手持着的雁翎刀过时,态度立马转了个弯。

    “这位少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抓药的?看病的我推荐医馆的赵大夫,要是抓药,小的就能为您效劳。”

    项央目光敏锐,见到这个伙计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气与厌恶,不过未曾在意,只是沉着脸点头道,

    “我来抓药,你按我写的方子抓,如果缺斤少两,或是掺了假药,我唯你是问。”

    他担心这个小伙计忌讳自己戴孝之人,不用心抓药,所以语气生硬。

    伙计有些畏惧得看了眼项央手中的雁翎刀,连忙弓着身子将项央引到药柜边,接过项央递来的黄纸扫视一眼开始抓药。

    而项央则左右环视,细细打量回春堂,偌大的空间一分为二,他所处的是药房,左右四壁全是药材,鼻子里充斥的也全是药材味,药柜都是名贵木材打造,有很好的保护作用。

    在给他抓药的伙计旁,还有四个同样打扮的伙计在招待抓药人,一个个忙的不可开交,左右的病人就没什么好说的,有的一脸菜色,有的咳喘不停,都是在这看病后抓药回去吃的。

    另一侧,则是大夫看病的医房,用一块暗黄色的帷幕遮住,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应该都是等候诊断的病人,项央数了下,暗暗咂舌,不管哪个世界,干医生这一行就是挣钱啊。

    抓药伙计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抓齐了项央所需的药材,用黄纸打包装好,递到项央的身前,

    “少侠,药抓好了,绝对斤两足,药效好,不过价钱有点贵,一共是二十五两三钱,您是大客户,小的做主,将这三钱免去,就算做二十五两。”

    项央丹凤眼一睁,就要开骂,他奶奶的,自家在安葬老爹,除去必要开销后,一共就剩下七十多两白银,统共配不到三副,这还怎么练功?

    这抓药伙计倒是个明白人,知道项央不识医道,不知药材底细,连忙解释道,“少侠息怒,您药方中的菟丝子,肉苁蓉,五味子,远志和蛇前子等等都不贵,关键是七钱何首乌,占了这银子的大头,小的绝对没有坑骗您啊。”

    项央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这铁裆功药汤所用不少药材都属于寻常,唯独何首乌是重中之重,要以其强劲的精气催发药力,熬制也另有讲究,火候次序都是秘法。

    “算了,把药材给我吧,这三文钱赏给你,今后我再来抓药,就找你了。”

    接过药包,从怀里掏出二十五两银子交给小伙计,想了想,又咬牙抠出三文钱赏给他。

    今后项央肯定要时常练功,修炼所需的药汤关系甚大,这个伙计人还不错,关键是胆子小,不敢抓假药或是药效差的残次品糊弄他。

    伙计接过三文钱表面笑吟吟,暗中却呸了一声,他给项央省了足足三百文,结果就赏给自己三文,真是越有钱越抠。

    当然,更让伙计不耻的是项央小小年纪,明显有孝在身,如此情况还抓些滋补壮阳的药物,简直禽兽不如,定是夜夜在县城的翠红楼逍遥快活,真不当人子。

    项央是不知道伙计心里所想,不然一定暴打一顿,奶奶的,两世为人,加起来四十年都是童子鸡,哪来的风流快活?

第六章 练功

    提着药材包,项央一路疾行,在天黑之前,堪堪赶到自己家所在的居民区,末了,在胡同口的猪肉铺砍了两斤五花,又在一侧的酒摊将腰间挂着的酒葫芦装满,方才回到自家小院。

    来到厨房,项央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墙边的火折吹开,点燃灶前的油灯,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眼面前的环境。

    和记忆中一样,一个靠西墙的灶台,上面一个大铁锅,后面连着的是他房间的土炕,寒冬时分在灶里添上几根燃烧的粗柴火,一天都不觉得冷。

    靠北面是方形的橱柜,粗木制作,本身的红色已经有些发白,底下也有些发潮,项央打开一看,第一层放着十几双碗筷,第二层则是一个小铁锅,旁边还有一条用来悬吊的锁链。

    而最下方,则是一个瓷质瓦罐,上面因为很长时间没用,已经沾惹不少灰尘,是项央家煮药所用,也是项央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宝贝。

    “铁裆功说起来简单,外功没什么特殊,是个人都能修炼,但最重要最精华的却是内服汤药这一关,因为正是借助药力,辅以外功,才能做到壮阳固精,从而有所成就。”

    一般来说,熬制练武所需药汤,都是传授武功的师傅或是有经验的专门人士来做,这样能最大限度的锁住药汤中的药力,不使其挥发,从而使练功事半功倍。

    不过项央既没有师傅,也不认识什么专门熬药炼药的专门人士,只能自己动手来,不过即便这样影响也不大,因为无字天书将铁裆功传给项央的时候,已经辅以详尽的解释和叙说,即便项央是个新手,也有七成把握。

    将瓦罐取出,拿到院子里以清水洗干净,又从厨房东墙抱出一堆柴火,觉得差不多了,才舀起清水,将瓦罐填到八分满,接着在院中生火,柴火燃起,照亮了黑蒙蒙的小院。

    项央将熬药用的瓦罐以支架吊起,放在燃烧的柴火堆上面,最后才从厨房中取出抓好的药材,一一摊放开来,比照记忆中铁裆功对药材的描述加以区分辨别。

    “不错,小伙计还算老实,尤其是这七钱何首乌,卖相真不错。”

    项央双目倒映出燃烧的火焰,心里十分满意,其余药材都属于寻常补气壮阳之属,一些乡下的赤脚医生也能上山采集,但何首乌不同,乃是珍稀草药,也是这副方子画龙点睛之笔。

    何首乌又名多花蓼、紫乌藤、夜交藤等,块根可安神养血,活络解毒,制首乌可补益精血、乌须发、强筋骨。

    别小看这七钱何首乌,足以让项央熬制七次,修炼一个月足够了,而修炼一个月的时间,项央的气力增进绝对不小。

    时间渐渐过去,项央一直守在药罐边,仔细观察下方的火候,火大时压低,火小时吹高,待清水沸起,便按照功法所载的次序将药材放入水中,一刻不敢松懈,一点不敢大意。

    待到半个时辰过去,项央身边黄纸上除了何首乌,都留有一大部分以作下次熬制所用,而面前的药罐中,已经溢出浓郁的药味。

    项央看了看觉得差不太多,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纱布蒙在药罐的灌口,将熬制的药水倒入数个大碗,留下的药渣,除了何首乌全部扔掉。

    而这仅仅是开始,药汤药汤,现在所得的只是药,等项央清理干净药罐,重新将药水倒入罐中,又把切好的猪肉与打好的白酒放入药罐继续以小火细炖,才算是药汤。

    坐在小木凳上,看着漫天星光,闻着身旁药罐逐渐散发的香味,项央心里一片宁静,心神放空,觉得现在的生活虽然没有游戏动漫,但却更加真实。

    直到身旁的药罐咕咚咕咚的响起,项央才回转心神,将里面的药汤倒了满满一大碗,剩下的则全部倒入一个大竹筒之内。

    收拾好院子,项央回到院中尝了下药汤,完了砸了咂嘴,没放盐,没有味素,没有十三香,没有葱蒜,味道很不好,但这是为了练武,就是一碗尿,他捏着鼻子也得喝下去,所以他真的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药汤入喉,如一股火流窜入项央的体内,顺着喉管进入胃里,而后全身便是暖洋洋一片,仿佛整个人站在烈日之下烘烤。

    “待到身如火炙,心猿意马之际,便是外捏隐穴,刺激人体的关键时刻,不能留在院子里,回屋。”

    项央感觉体内的异状,脸色一喜,不怕你没反应,就怕你反应不够大,现在他的状态十分奇妙,仅仅是一副药汤,居然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让他这个地球宅男兴奋不已。

    回到屋中,点燃油灯,鞋也不脱,项央直接跳到土炕上,顺手将一侧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抻开,盖到身上,而身下,则被项央脱得光溜溜一片,铁裆功的修练,大概就这点有些难为情了。

    想想那些需要师傅在一侧指导才能练铁裆功的人,项央想想就牙疼,铁裆功的局限性决定了修炼者只能是男的,一个大老爷们一柱擎天的对着另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子,末了两人还是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表情,啧啧。

    其实此时项央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俗称走神,而身上,项央本来白皙的肌肤也变得火红滚烫,如在火上炙烤,让人极不舒服。

    “是时候了。”项央脸色一肃,本来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消失不见,一把撩开盖在身上的被褥,右手食指中指捏着,开始往身下会**位置揉捏拍击,左手则按住脐下一寸位置旋转,整个人的身体也如龙之蟠,如犬之曲,完全放松下来。

    心内,项央则按照铁裆功的观想法在心头凝聚一尊火炉,熊熊燃烧,说起来很玄乎,实际上就是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因为药汤的药力加上现在项央身体的动作,完全能把一个正常男人刺激的丧失心智,抓头母猪都能强上,不转移注意力,项央估计明天就要从一个捕快变成人人喊打的淫贼了。

    随着时间流逝,项央的身体从刚开始的火红一片恢复正常,不过身上汗珠点点,在夜晚甚至生腾出丝丝热气,即便身上不着一物,也不感觉寒冷。

    而本来一心观想火炉的项央不知不觉的也陷入一种奇妙的境地,在他的感觉中,身体上下,头部四肢全都消失不见,唯有小腹下三寸位置,如铁柱矗立,且有团团热气聚在那里,喷薄愈发。

    这正是精气滋长,元阳丰沛的表现,自今日起,项央真正开启了武道大门。

第七章 显著的进步

    “咯咯咯”,邻居家的大公鸡在由低到高三声打鸣过后,躺在土炕被褥上,一丝不挂的项央双眼猛的睁开,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下身一柱擎天,颇为雄伟壮观的小弟弟随之乱晃颤动。

    “靠,居然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浪费药效,该死,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项央颇为苦恼的自语道,不过晃了晃脖子,伸了下懒腰,身边便是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骨骼颤动之声,让他又有些吃惊,身上的感觉,好奇怪。

    过往清晨睡醒,项央都是昏昏沉沉,睡眼惺忪,身上有时候还有不少地方酸痛,但今天早上不同,脑袋清醒,没有丝毫困倦和睡回笼觉的**,身体也是轻松自在,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按摩了一样。

    “有效。”项央眼睛一亮,充满喜悦,不过看了看身下的情况,脸色又有些晕红。

    虽然房间只有他自己,但还是有些羞耻感爆棚,连忙穿好衣服,拿起炕头放置的雁翎刀,不过雁翎刀一入手,项央就察觉到与往日的不同,似乎重量有些不对啊。

    雁翎刀,刀长三尺五,铁精重铸,重约十三斤,加上刀鞘,能有十五斤重,比县城府衙的制式官刀沉了近一倍,但今日项央却觉得此刀分量有些轻了。

    “不对,不是刀轻了,而是我的力气增加了,提着十五斤的重物更加轻松写意,所以才有这种错觉,看来铁裆功的修炼效果很显著啊。”

    项央左手提刀,右手摸着下巴欣喜想道,修炼铁裆功三大功效,增长气力一项是他最关注的,也是最渴求的一项,因为这直接关系着未来他战斗力的高低和任务完成与否。

    为了验证猜想,项央走到小院里,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将雁翎刀放下,转身从角落拿出两个专门用来打熬气力的石锁。

    将石锁提在两侧,双腿叉开,作马步,腰腹挺直,项央开始一上一下的翻举石锁的动作,一下,两下,每做出一次,心里便默数一遍。

    过往项央最好状态下,一口气能做个十五次,但今天不同,项央如有神助,短短时间已经做了二十多下,甚至仍有余力继续做下去。

    砰砰两声,项央压住喜悦,将石锁扔到一边角落,转身提起雁翎刀拔刀出鞘,演练刀法。

    砍刀,比过去更加有力,戳刀,比过去更加迅捷,架刀,比过去更加沉稳,清晨红日还未升起,项央在蒙蒙亮的小院中肆意挥洒长刀,刀中八法一一使出,前后招式套路演练了一遍又一遍,而双臂却稳如泰山,丝毫没有颤抖。

    末了,项央收刀回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猛地握紧自己的右手,仔细端详。

    一样白皙,一样嫩滑,拇指末端还有着宛如婴儿的凹陷状肉窝,但力量真的不同了,今日的他,远超过昨日的自己。

    最明显的改观就是施展刀法的力道,同样的招式,同样的熟练度,力量大了三分,威力也大了不止三分。

    换句话说,如果昨天的项央能杀死两个手持器械,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今天就能轻轻松松的战胜五个同样的大汉,以他现在的实力,在安远县城做个小捕快绰绰有余,甚至干的好了,将来升任捕头都不是不可能。

    “而这只是开始,完成无字天书发放的剩下两个任务,既能得到基础吐纳诀,练出内力,还能学会胡家刀法,到时实力更是成倍的提升,继续滚雪球,我会变得越来越强,未来举世无敌,成为神话传奇也不是不可能。”

    项央心绪激荡,别的不说,按照现在的进境,给他两个月的时间,身上气力长上个千八百斤,必定能宰杀胡强如屠狗,七十斤的大刀算个卵,到时候哥用李元霸的大锤子拍死你。

    不过很快项央就回过味来,如此显著的提升,恰恰说明了原本项央的弱小,而按照铁裆功上所言,初次修炼,增长气力的效果肯定是最好的,继续修炼下去,气力增长会逐渐衰减,最后进无可进。

    这就和吃药一样,身体逐渐产生抗性,而铁裆功的修炼也多仰仗药汤元气的滋补,两相对照,铁裆功也仅仅只能作为短期的一个增长实力的手段。

    “也算不错了,按照功法所载和我的估计,天赋异禀者修炼铁裆功能增九牛之力,使百斤重的武器如臂指使,放在地球便是十荡十决,千军辟易的猛将,项羽吕布不过如是,而我算不上天赋异禀,但修炼到绝顶,干死胡强应该没多少问题。”

    现在项央心心念念的就是斩杀胡强,任务是一方面,为项大牛报仇又是一方面,不过前几天因为实力的关系,一直没敢深想,现在铁裆功如此给力,让项央看到希望,又动了念头。

    转身到一旁的水缸边打起一盆清水洗漱,又去茅房大解一番,项央的肚子开始叽里咕噜乱叫,想了下,才发现从昨晚到今早,一共就喝了一碗铁裆功配套药汤,至于熬汤用的那二斤猪肉,精华血气全都融入药中,剩下的废肉已经被项央扔掉,一点没动。

    “该祭祭五脏庙了,还有父亲已经下葬,也是时候去县衙报道,领了官服正式上任,同时伺机打探阴谋暗害父亲的黑手。”

    项央想了想,回屋脱下身上的孝服,换了一身黑色的布衣穿上,只是在右臂上方系了个白色的布条,以示有孝在身。

    刚刚收拾完,就听到大门外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同时还有一个土生土气,带着公鸭嗓的喊声,“小央哥,快点出来,我把你的官服给你领过来了。”

    听到声音,项央心里瞬间闪过一个尖嘴猴腮,双目灵慧的少年身影,这是过去和他同在府衙做衙役帮闲的少年玩伴,傅大春。

    傅大春,祖籍清江府秀原县,和安远隔着好几个县城,祖上也是老农民,不过从爷爷辈开始走运,来到安远县城落地生根,开了个小酒馆,赚了些钱。

    轮到傅大春的老爹,便花了些钱,塞到府衙里做了个衙役,虽然挣得不多,但好歹是吃皇粮的,地位不一般,更关键的是,一般县城里的地痞流氓都不敢来傅家酒馆捣乱。

    而傅大春自从前年满十二岁,就不在学堂念书,反而跟着自家老爹成天在府衙转悠,和大他一岁的项央结识,从此成为玩伴好友。

第八章 烧鸡与周家

    项央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情,自从项大牛过世,傅大春可没少帮他的忙,如守灵时接待客人,除了吴大妈刘先生等长辈,就属傅大春最用心,这个朋友不白交。

    提起雁翎刀,项央双足发力,出了屋子直奔大门,将横木取下,打开大门,眼中便映出一个双眸狡黠,身材瘦弱的青衣少年。

    傅大春左手捧着一个用黑布蒙着的红色托盘,右手提着一个三层柳木纹理餐盒,看到项央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抬了抬左臂,晃悠一下道,

    “小央哥,看看我把什么给你带来了?”

    项央哈哈一笑,抬手轻锤了下傅大春的胸口,“早就告诉你叫我项大哥,什么小央哥,听起来跟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一样,再有下次直接把你的猴头扭下来。”

    傅大春人虽然长得瘦弱,但聪明伶俐,喜欢爬树掏鸟窝,被项央戏称猴子,两人之间经常为称呼之事开玩笑,属于朋友之间的一种友谊交流。

    “知道了知道了,项大哥,不,项大爷,你先让我进去把东西放下再说,我可不像你,从小练武,手里的这两样东西差点没把小爷的胳膊压断。”

    傅大春脸上纠结成一团,没好气道,项央连忙接过红木托盘,侧身让傅大春进门,自己把门关好,引着他往自己屋里进。

    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屋,北面的土炕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西侧有一个方桌和两个圆凳,桌上有一个破了一小块的茶壶和几个茶杯,一般装的都是烧好的清水。

    项央招呼傅大春坐下,刚要给他倒水,就见到傅大春把餐盒提到桌上,盖子一掀,露出里面外焦里嫩,烤的通红的烧鸡。

    烧鸡底盘还有不少汁液,放着葱蒜之类的作料,闻起来香喷喷的,再往下两层,还有两大碗白米饭和一叠卤豆腐,让闻着味道看着佳肴的项央不自禁咽了下唾沫,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咚咚打鼓。

    傅大春劈啪一声,将餐盒最底下的两副竹筷倒插在桌上比划一下,分了一副给项央,“就知道你没吃,快点吧,这可是我家老爷子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乐去吧你。”

    傅家烧鸡,是傅家酒馆最赚钱的营生,也是傅家的招牌,以老汤辅助制作,吃起来肉鲜味美,肥而不腻,里面还放置一些开胃健脾的草药,可以说属于药膳之列。

    项央心里感动,不过没有惺惺作态的推而不受,而是先撕下烧鸡最肥美的鸡翅放到傅大春的碗中,方才点头动筷,就着白米饭美美的享受美味,傅大春也不甘落后,吧唧吧唧的开动起来。

    一边吃着饭,傅大春一边说道,“小央,不,项大哥,这腰牌和官服是昨晚我到府衙找王捕头帮你领回来的,一会儿你试一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再找王捕头换一身。

    还有,项大伯这次斩杀两个贼匪有功,李县令赏下三十两雪花纹银,过几天项大哥去县衙报道,可以直接到方师爷那去领回来。”

    项央心里一喜,又是一副药钱到手,不过说到李县令,项央嘴唇动了动,问道,

    “大春,这次黑风寨下山劫掠,城内茶商周富贵的亲眷在乡下老宅被掳走,李县令有什么动作吗?”

    黑风山寨虽然是远近最臭名昭著的悍匪山贼,但也只能祸害祸害一些县城辖下的一些小村落,根本不敢来县城撒野,这次抓到周富贵的亲眷,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

    “唉,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李县令能有什么办法?说实话,这次要不是项大伯不畏生死杀了两个山贼悍匪,只怕今年黑风山寨又是毫发无损。

    不过我倒是听衙门里的一些人说过,周富贵唯一的女儿也在这次事件中被掳走,原本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托人找高手准备闯寨救人,不过黑风山寨风头正盛,没人敢应下来,。

    现在听说周富贵已经死了心,打算花大价钱从黑风山寨的手里赎出女儿。

    那周家小娘子我也见过,肤白貌美,一双大长腿又挺又直,以前求亲的人能踏破周家的大门,啧啧。

    不过也是个可怜人,黑风山中走上一遭,只怕就不是完整的人了,今后嫁了婆家,只怕也抬不起头。”

    实际上傅大春还是往好了说,门当户对的情况下,周家小姐的名声有污,想要找个如意郎君嫁出去都有些困难。

    项央不关心周家小娘子今后怎么样,他想的是自己能否从周家方面获得一些帮助,从而完成任务,或者接近黑风山寨,打探一下虚实。

    见到项央一直闷着头狂啃米饭,傅大春接着神秘一笑,“项大哥,我还听说,周富贵已经发话了,谁能把他女儿从黑风山寨里救出来,就把女儿许配给他,另外把城中的三家茶庄相赠,不过可惜的是到现在也没人敢接这个棘手的差事。”

    闯山寨没人敢,这个项央理解,毕竟那等于送死,不过帮周富贵传话,押送赎款也没人敢,这就让项央有些意外了。

    安远县城声名在外的强人不少,如李郭村的李金海,猎户出身,力大无穷,手底下有百十来个猎户,各个善于射箭,黑风山寨荼毒百姓这么久,从没到过李郭村就是响当当的招牌,甚至附近村子流传着嫁女就嫁李郭男的乡语。

    县城城西猛虎武馆的钱老英雄,精通外家伏虎拳,年轻时拳破三寸厚的精铁铁板,虽然现在步入暮年,但远近黑白两道都要给几分薄面,就算上了黑风山寨,也会被以礼相待。

    还有安远县城城中巨熊帮的两个帮主雄大雄二,也是天赋异禀的强人,有传言说他们两个和黑风山寨的三个当家都是一伙的,想来上山传个话交个赎款也不是问题。

    “有意思,大春,快点吃,吃完咱们到周家走一趟,我倒想看看咱们县中那些响当当的好汉因为什么原因萎了。”

    项央撕下一只鸡腿狠狠咬了口,傅大春少年心性,很喜欢凑热闹,听到项央的话连忙点头,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到周家一探究竟。

    当然,傅大春自己要是不自量力的到周家去,很大可能被扫地出门,连周富贵的面都见不到,因为身份地位不对等。

    项央则不同,且不说项大牛如今的名声,就说他本身也是县衙的捕快,周富贵怎么都得给项央几分薄面。

第九章 亮刀子

    吃过饭,项央来不及试试自己的捕快服,抽出放在托盘底部的捕快腰牌,拉着傅大春便出了门,直往县城周富贵的大宅。

    路上,项央边走边看了下腰牌,精铜制造,正面是安远,后面是一个捕字,在捕字下方,还有两个刻的深深的项央,能证明项央如今已经不是普通的平民,而是吃皇家饭,为府衙做事的年轻捕快。

    摆弄一阵,项央将腰牌收进怀里,看着身侧傅大春一脸的兴奋,笑道,“对了,今天你没事情做吗?万一周老爷要留我吃个午饭什么的,你可别半路跑了,享不到口福。”

    傅大春倒没在意项央的吹牛皮,苦着脸摇头,“你可别提了,咱们这个活说得好听叫衙役帮闲,说不好听就是个跑腿的。

    以前你在,我还能轻松一点,现在你高升做了捕快,就剩我一个人,我可受不了这个罪,家里的老爷子也不想让我干下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回家学学烧鸡的手艺,将来继承酒馆。”

    衙役帮闲,说起来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就是各个衙役捕快或者小吏们的后辈子侄到县衙帮忙跑腿,赚赚辛苦费,顺道混个脸熟,将来也好到衙门做事。

    偌大衙门,当然不可能只有两个帮闲,只是傅大春只和项央亲近,和其他人关系一般,没了项央,等于没了玩伴,更可能受到其他人的欺负排挤,这才动了不干的心思。

    “不干也好,你家酒馆生意这么红火,何苦吃那个苦,遭那个罪呢?何况我现在也是捕快,今后要是有人到你家捣乱,我自会帮你出面,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酒馆少东家,享福去吧。”

    项央拍了拍傅大春的肩膀,本身傅大春到县衙的目的就是拉关系,寻个官面护身,以免那些不三不四的下九流人到酒馆捣乱,现在他成了捕快,比衙役可强得多,自然能庇护傅家。

    捕快,在安远县城属于高端武装力量,统共不到二十人,负责缉拿盗匪,查案办案,调查罪证,也是县令最为倚重的一群人,对付一些地痞无赖,丝毫没有压力。

    傅大春闻言,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小央哥,谢谢你,别的不敢说,今后我的手艺学成了,天天给你做烧鸡吃。”

    项央听到傅大春的话,哈哈笑了起来,真要是天天吃烧鸡,只怕没过几天就要长成大胖子了。

    ……

    周家大宅位于安远县城西面大街靠尾端,三进三出,是县城少有的豪宅,大门上方,朱红色的牌匾上写着周府,下面两个大石狮子雕刻的栩栩如生,威武雄壮。

    站在周家大门外,项央看了眼人家的房子,和自己家的小破屋比较一下,受到一百点重击,心情有些不爽利。

    左手提了提雁翎刀,冲着傅大春示意一下,让他敲门,傅大春蹭了蹭手,颇为兴奋的走上几个石阶,来到大门前,叩响门环,“梆梆梆”。

    “谁呀。”咯吱一声,一个带着毡帽,长者红鼻头的三十几岁男的打开大门露出一个脑袋,看了眼敲门的傅大春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衣服也不是很华丽,脸色不是很好,

    “小兔崽子,知道这是哪吗?去去去,要玩到别处玩,再捣乱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傅大春听到这话,心里一气,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当你是什么大人物了,不过是个看门的下人罢了,我好歹也是酒馆小开,还能让你欺负了?

    只是还没等说话,毡帽汉子已经要把大门关上,这时项央已经走上石阶,一只手插在将要关上的大门门缝上,抵住一侧大门,任凭那三十多岁的汉子如何用力,也关不上门。

    “哟小子,有两把子力气,不过你敢来周家闹事,不怕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毡帽男子看到项央虽然十分俊俏,但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嘲讽奚落道,不过还要再说话的时候,声音瞬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牙齿得上下对撞颤动,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

    原来项央见到这个看门的下人一副喋喋不休难缠的样子,直接左手一晃,雁翎刀伸出半截靠在这个下人的脖颈边不到一寸的位置。

    “你废话太多了,去告诉周富贵,衙门来人,看看他要不要见我,去吧。”

    项央的出手不仅镇住毡帽男子,也吓了傅大春一跳,以前项央脾气很好,温和有礼,再加上人长得俊俏,方才有小央哥的称呼,但今天却这么凶悍狂躁,让他有些吃惊。

    毡帽男子听到衙门来人,松了口气,见到项央收刀回鞘,更是谄媚一笑,“原来是官爷,您等一下,小的这就前去通禀。”说着关上大门,砰砰砰的急促脚步声由近到远,应该是去找周富贵了。

    傅大春有些畏惧的看了眼项央,瞄了瞄项央手中的雁翎刀,咽了口唾沫道,“项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的戾气?他也就是个传话的下人,用不着动刀子吧。”

    项央疑惑的看了眼傅大春,方才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与以前的项央差的有点大,不过没有慌乱,只是冷笑一声,

    “戾气?如果我真有戾气,刚刚就该在他的脖子上划个口子,可我也不过是吓唬他一下,这算什么戾气。

    你放心,我没什么改变,只是父亲那件事,让我知道这个世上可以信奉的还是自己的拳头和手里的刀子,就像刚刚那个混蛋,看你我年少就强加欺辱,但一亮刀子就软了下来,对付这种恶人就要比他更恶。”

    项央的话让傅大春放松下来,想想也是,他们两个敲门后一句话没说,那个看门的下人就一阵不的嘲讽两人,实在有些过分,等看到项央亮出的刀子,又害怕的要死,前倨后恭,是欺软怕硬的恶徒。

    “说的也是,不过项大哥,如果刚刚那个人还是不帮我们通禀,你会杀他吗?”

    傅大春想到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豪侠,眼前的项央不自禁的和那些人影重合,眼前都是小星星,一言不合拔刀开干,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才是大丈夫啊。

    项央啪的一声在傅大春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好气道,“想什么呢?当我是黑风寨的山贼吗?动不动就杀人的。

    他要真不帮我们传话,打他一顿也就差不多了,谁让他蔑视官差呢?”

    傅大春伸出大拇指,真心称赞道,“墙都不服,就服你小央哥,不,项大哥。”

第十章 点子背

    项央正跟傅大春在石阶上说话,就听到周家大门内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出,可知来人不少,而且很是焦急。

    吱的一声,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行人,为首的应该就是周富贵,也是县城有数的大茶商,家资不菲,而且人长得也很是圆润富态,一身淡黄色锦缎常服穿起来很是宽松。

    再看相貌,脸上虽然也是肥大,五官挤在一起,但看起来很是憔悴,一双眼带泛着黑色,想来多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在周富贵身后,还有一个管家打扮的清瘦中年和四个膀大腰粗的家奴,穿的比项央还好,打扮的也是光鲜亮丽,真是大富人家猪狗都高人一等。

    “小兄弟,可是李县令派你来我周家的?是不是找到救小女的办法了?”

    周富贵上来就想抓住项央的手,不过见到项央左手持着的雁翎刀,有些尴尬的停下动作,但脸上还是很急切,看来很疼爱他的女儿。

    项央摇摇头,丹凤眼扫过周富贵身后的管家仆人,从怀中掏出捕快腰牌在周富贵的眼前晃了一下,让他知道自己并非欺骗,的确是衙门的人,

    “周老爷,这次我是以私人身份前来拜见,并非李县令指派,不过说不定也能解了您的燃眉之急,不知可否到府上详谈?”

    听到项央不是李县令派来的,周富贵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见到腰牌,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点头,“小兄弟请进,周福,快快让下人泡茶,厨房做好糕点,我要招待客人。”

    完了,引着项央往里走,傅大春跟在项央的身后一脸的崇拜,周富贵是县城的大商人,一般来往的都是黑白两道的大人物,自有一番威仪,像他见了这等大人物,说话只怕都不利索。

    不过项央表现的不卑不亢,甚至处于主动位置,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更像是一个成名多年的大侠。

    进了周府,踏着青色整洁的石砖,傅大春打量四周,不时露出惊讶羡慕的神色,他家也算是富贵人家,但和周家没得比,只看人家院子的布置设施就看出豪气,有钱啊。

    项央则是目不斜视,再有钱,住得再好,死后也不过是一黄土,更何况以前他在网上可看过不少现代豪宅,那才叫金碧辉煌,非一般的享受,周家还惊不到他。

    周富贵在项央左侧引路,暗地里也在打量着项央,从第一眼,他就知道项央家境并不好,衣着粗布,长靴一边已经磨损,唯一亮点就是手中长刀绝非唬人的家伙,现在看到项央不为自家府宅的豪华大气所动,更加高看,心里也多了些期待。

    进了周家主院正北方向的大堂,周富贵招待项央坐在左侧的一个红木椅上,又让下人沏好茶端上茶点,才让一众下人退下,只留有管家周福与门口两个身材健硕的下人守护。

    “未请教小兄弟名讳?安远县城的捕快,我也认得七八成,只是未曾见过小兄弟。”

    周富贵端起桌上冒着白气的茶盏,晃了晃问道,这话并非虚言,安远县城做生意的如果不和官面打交道,那是愚蠢,他能做到今天这么大家业,没官府庇护早被人吞了。

    将雁翎刀放在左手边的高方形黑桌上,项央冲着周富贵拱了拱手,“在下项央,乃是近几天才被李大仁提拔,家父项大牛,则是府衙的老捕快了。”

    说到项大牛,周富贵肃然起敬,眼里露出一丝敬佩,“原来是项英雄的后代,项英雄以寡敌众,仍斩杀两个贼匪,是我安远的骄傲,现在你也成了捕快,真是虎父无犬子。

    唉,说起来,我过去和你父亲也打过几次交道,这几天要不是我有要事缠身,也会去拜祭一番。不过不知项小兄弟今日来我周家所为何事?”

    周富贵以前的确见过项大牛,不过一般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小捕快而已。

    不过这次黑风山寨掳走他的爱女,项大牛虽没有救回他的女儿,但斩杀两个山贼,也算为他出了一口恶气,让他高看不少。

    项央拱了拱手,算是谢过周富贵的称赞,脸色一肃,双眼直直盯着周富贵说道,“周老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和你绕弯子。贵府千金在前些日子被黑风山寨掳走,至今未归,我想请您详细说说之后您找人营救的情况,若是不嫌弃,我也愿出一份力。”

    周富贵并不意外,这些日子他女儿被掳走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想隐瞒也做不到,而项央的父亲被黑风山寨的山贼乱刀砍死,借助他了解山寨情况,想要为父报仇,也可以理解的。

    “既然项小兄弟快人快语,我也不隐瞒。小女自从被黑风山寨那群杀千刀的掳上山,我就出了重金想要招揽高手,闯进山寨为我救出小女,可惜过往那些名传县里的强人一个都不肯出面。”

    顿了一下,周富贵抿了口茶水,有些低落道,“其实我也早有预料,黑风山寨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只是一口气咽不下罢了。

    后来我又想托人找关系到黑风山出钱赎回小女,但依然没人敢接这个差事,这段时日我几乎踏遍了县里上下,可惜依然一无所获。”

    项央眼睛一眯,问道,“李金海,钱老英雄,巨熊帮的两个帮主,这都是有名的胆气大,名声足,手上功夫过硬的强人,也不敢去?可说了为什么?”

    周富贵听到项央的询问,叹了口气,“别提了,李金海半月前就出了村,到外县访友,钱老英雄年事已高,近来又疾病缠身,根本出不了门,还有雄大雄二两个,我和他们一点交情都没有,人家又不缺钱,根本不理睬我。

    剩下的一些人,不是名声不够,罩不住,就是手上功夫不行,连上山都没那个本事。”

    项央眉头松缓,原来如此,要说周富贵也是点子背,在周家小姐刚被掳到山上时就请出这几个强人出马,说不定还能完璧归赵,结果能帮他的出门的出门,有病的有病,还有两个不鸟他的,现在周家小姐只怕已经非完璧了。

    傅大春也想到了这一点,同情的看了眼周富贵,人喝凉水都塞牙,大概就是周富贵现在的情况了。

第十一章 自告奋勇

    项央想了下,原本他以为是黑风寨有什么变故,导致县里的强人萎了,不敢帮周富贵出头,所以想来打探下消息,以便做好应对,现在知道原委,就没有待下去的**。

    不过正要开口,脑海中的无字天书忽然放出光亮,瞳孔深处又剥离出一层写着文字的天书,竟是天书又给他下发任务,帮助周富贵赎回周家小姐,任务成功,奖励铁指诀。

    项央心里一动,衡量一番,瞬间打消离去的想法,看了眼一脸愁色的周富贵,左手摸住雁翎刀刀鞘,开口道,

    “周老爷,既然现在那些强人无法出面,我愿代替周老爷走上一遭,到黑风山寨为周老爷传话,不知您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周富贵还没说话,坐在项央右手侧的傅大春就跳了起来,“项大哥,你抽风了,黑风山寨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你可别犯傻。”

    傅大春以为项央意气用事,想上山杀贼,为父报仇,这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刚刚在周家大门项央亮刀子的那一幕,给傅大春留下极深的印象,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友英年早逝。

    项央摇摇头,瞪了傅大春一言,让他消停下来,重新把目光放在周富贵身上。

    周富贵本来眼睛一亮,有些心动,不过想到项央父亲项大牛就死在黑风山寨的手上,项央要是犯浑,别到时候人赎不出来,反而惹怒那帮山贼,害了自己的女儿,就想拒绝。

    项央看到周富贵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妙,连忙开口道,“周老爷先别忙着拒绝,且听在下一言。

    不可否认,项央对黑风山寨恨之入骨,恨不得提刀将那群畜生杀绝,不过我有自知之明,眼下势单力孤,根本做不到,所求的,也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打探一下山寨的具体情况。

    而且我也是深思熟虑才下了这个决定,绝不会耽误周小姐的营救任务,更不会让周小姐处于险境,这一点请周老爷想清楚。”

    这番话项央说的情真意切,周富贵心里有些意动,一旁的周家管家周福也是微微点头,甚至带着喜色,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不能放手。

    上黑风山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若是周富贵出大价钱,自然有亡命之徒见钱眼开,接下这个差事,但若是底子不硬,只怕连山寨的影子都见不到就被人砍成肉酱了。

    首先,黑风山寨处在县城外数十里外的黑风山上,山路崎岖,林间有野兽出没,若不小心,就要成为野兽的米田共。

    其次,黑风山寨在二当家毒秀才的建议下,修建了数个前哨,如果有人进山查找黑风山寨,人少,很可能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人砍死,人多,山寨放哨之人以为官府围剿,可能直接回去报信,而后山寨众多山匪化整为零,隐于山中,又是白去一次。

    如此周富贵左右为难,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能承担他托付的强人上山,拖到今日仍是愁眉紧锁。

    “老爷,项捕快跟随项英雄从小练武,刀法娴熟,上山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而且若是通过前哨,进了山寨,见了几个当家的,说不定真能把事情办妥。”

    周福急切道,他是周家管家,周家小姐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感情深厚,恨不得马上派人救回小姐,眼下项央自告奋勇,又是县衙捕快,恨不得他马上出发。

    周富贵摇摇头,虚抬手掌示意周福不要多言,转而对着项央道,“项小兄弟的好意周某心领,不过我不能让你陷入险境。

    你父亲这次阻截黑风山寨的山匪,还杀了两人,击伤多人,已经与黑风山寨结下血仇,若是你上山,必不得好死,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项央点点头,对这个周富贵多了些欣赏,从他这番话就能看出人的秉性,至少不是个自私自利,为富不仁的恶人,开口道,

    “周老爷不必担心。只要这堂中的你我四人不说,黑风山寨如何得知我的身份?而且我长相肖似先母,量那些贼人也看不出端倪。”

    末了,左手一拍一按,雁翎刀噌的一声出鞘,右手边的茶杯被项央抛出,一斩一击,刀光划过,茶杯连同茶盖被分成四块,同时以一个极快的出手速度将雁翎刀的刀身压下,接住掉落的四块茶盏,当当当当四声,一个不落,显露一手不俗的刀术。

    周富贵与周福傅大春三个人眼睛都看直了,厉害厉害,就这一手,县衙捕快没几个能做得出来,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项大牛能杀得贼人,项央也不差多少。

    项央则是表面一脸淡定,缓缓将被劈成四瓣的茶杯放到桌上,收刀回鞘,实则心里也是担心的要死,接茶杯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

    刚刚项央那一手看起来玄的很,像是刀法名家,实际上说起来,还是运用了基础刀术的斩招与压招,不过结合如今项央过人的气力与出手速度,看起来才有这种视觉效果。

    而且项央想的也很好,万一刚才失手没接住茶杯,就顺手收刀回鞘,反正露出一刀斩击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圆满完成,更平添几分逼格。

    傅大春也是激动得的脸色通红,怪不得小央哥这么自信满满,原来武功大有进步,这样看来去黑风山寨危险也不是很大。

    这一点项央早有预料,不然不会因为一门铁指诀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山贼,求得还是一个财字,以前也有一些人家用钱赎回被抓走的亲眷,眼下周富贵不过是最有钱的一个罢了。

    只要项央过的了山路,平安的从前哨走到黑风山寨前,危险性就大大降低,甚至有八成的可能安然回返,七成可能赎回周家小姐。

    除了这些,项央还能通过这次行动,一探黑风山寨,近距离接触观察胡强,完成任务,还能得到一门铁指诀,增强自身武功实力,没有理由不做。

    “项贤侄,既然你有此心,我就把这件事托付给你,一切听从你的吩咐,若是成功救回小女,我愿奉上白银千两作为感谢。即便不成,只要你平安归来,我也愿给出两百两白银的辛苦费。”

    傅大春有些疑惑,不是该许配小姐,给三个茶庄吗?怎么一下缩水这么多?

    不过项央倒没在意这些,反而有些高兴,一开始他就没图周富贵的家产,现在有钱拿已经很不错了,既能探听仇人消息,又能获得铁指诀,还能赚到钱财,不用为铁裆功的药汤发愁,一举三得,好啊。

第十二章 准备

    一上午时间,项央就和周老爷周管家商讨如何营救周家小姐的相关事项,比如赎金到底出多少为好,以何种方式折算。

    将来交付,如何既能打消黑风山寨的疑虑,又能圆满交易;还有如果山寨如果已经祸害了周小姐,又不想放人,该怎么据理力争,至少要让周老爷妇女团聚见上一面。

    “其实周老爷所言的万两白银,说起来是不错,但不如多换算些粮食肉食,要知道黑风山寨平常劫掠,金银有不少,唯独这采买一事颇为费劲,若以物交换,必能多上几成把握。”

    项央的建议得到周富贵与周管家的认同,“还有,不知周老爷是否知晓这黑风山寨的三个当家的喜好,若能投其所好,取悦这几人,在下更有信心救回周小姐。”

    “倒是打听过。黑风寨大当家喜好武学,平素收集武功秘籍,不过我只是商贾之家,根本接触不到这种东西;二当家毒秀才倒是喜欢字画,我收藏了一位大学士早年的蜂鸟图,应该能有用,到时就请项小兄弟带上。

    最后的胡强其实最让老朽担忧,此人好色,若是小女落入他的手中,只怕就很难赎回了。”

    说这些的时候,周富贵忧心忡忡,按着桌子的手掌用力,有青筋冒起。

    他的女儿一向聪慧,如果遇到一些普通山贼,亮明身份,等候赎款,说不得还能保住贞操清白,但要是被胡强撞见,依照那人的性情和自己女儿的相貌,唉。

    项央听到胡强,心里一动,此番他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近距离接触胡强,观察此人弱点,为将来干掉他做准备。

    “老爷,项捕快所言有理。胡强好色,我们若是献上一个美女作为交换,再有二当家分说和赎金的诱惑,小姐未必救不回。”

    周福别看人长得很消瘦正派,没想到是个哑巴狠,让项央心里有些反感,你家小姐被山贼凌辱,何必要拉其他无辜女子下水?

    傅大春也有些不高兴,要不是县衙无作为,暗地和黑风山寨的贼匪门交易已经是大大不对,足以论罪,现在还要寻摸一个美女送上山替换周家小姐,哪有这种道理?要知道无论是项央还是傅大春,那可都是县衙的人,职责就是保卫百姓。

    周富贵看到项央两人脸色不虞,放下念想,啪的一拍桌子吓了几个人一跳,

    “放肆,我周家累世清白,你岂能出这种馊主意陷我于不义?此事休要再提,项贤侄,你放心,我周富贵虽然想救自己的女儿,但绝不会牺牲别人来达到目的。”

    项央笑着点点头,其实只要不是强迫,如果有某个心甘情愿以身饲虎的高洁女子应下此事,甚至为他当个卧底什么的,他是求之不得,只是现在哪有这种人。

    “好,那就请周老爷安排好这一切,若是可以,下午我便出发往黑风山一行,毕竟救人要紧,宜早不宜晚。”

    周富贵脸色大悦,连忙吩咐周福准备酒宴,今天中午他要和项央好好喝上一杯。

    要说也是大户人家,早晨项央吃了傅大春的烧鸡,觉得已经是人间美味,但等人家八荤八素,四点两汤一上来,才知道没有最好吃,只有更好吃。

    蹄那是油乎乎香喷喷,大虾鲜美滋润,素菜碧绿如柳丝,做成花草形状,色香味俱全。

    项央还好些,吃相斯文,但傅大春就有些不堪了,那是碰到就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流油,让一侧侍候的周福鄙视不已,不过到底是跟着项央来的,也不敢表露出来。

    一边吃着饭,项央一边在心里琢磨下午的行动,刚才周富贵说借他一匹好马赶路,依照估算,出城后个把时辰就能到黑风山,事情要是办的顺利,晚上就能回来。

    而到了黑风山,第一要小心,山上的山贼有弓箭很容易将他射杀,第二,就是千万不能惹怒山寨的人,他此去是探听情况消息,不是找人打仗,这一点要分明,不然穿越一次没几天就挂了,平白浪费无字天书这件宝物;

    同时又不能被人看轻,不然很难获得与几个当家对话的机会,这需要自己把控。

    简单点来说,这次的任务危险性并不算大,但需要过人的勇气,武力,智慧,当然,最好长了一张舌灿莲花的巧嘴。

    吃过饭,周老爷派人取出那位大学士的蜂鸟图,项央寻摸机会看了眼,感觉一般般,画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反正没觉得多珍贵。

    还有周老爷的亲笔书信,印章钱票,这都是诚意,不然项央此去很可能被人当做官府的探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最后是缩短赶路时间,代替脚力的马匹,看样子很是温顺,黄色的鬃毛摸起来有些扎手,不时打几个响鼻,喷出白色的沫子。

    傅大春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项央,“项大哥,你骑过马吗?这骑术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更别说你马上就要出发,要是马匹撒泼,把你甩下来,伤筋动骨都是好的。”

    周富贵这时也才想到项央家境不是很富裕,可能不会骑马,脸色有些不好,这么一来赶路就花时间了,说不定等到明后天才能知道自己女儿的具体情况。

    项央却笑着摇头,摸了摸黄马的脖颈,拉住缰绳,一个翻越就跨上马匹的背部,右手勒住缰绳,左手持着雁翎刀,再加上他长得很英俊,看起来很像是纵马江湖的少侠,引动周家主仆和傅大春的喝彩。

    原主项央自然是没骑过马的,但地球项央老家可是有两三匹老马,从小也练过一些骑术,再加上现在项央身体素质超出常人,力气,反应,控制力,这些都有了,骑个马那是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喝”项央骑着马,滴滴哒哒绕着周家的后院走了一小圈便下马,周家虽大,但也容不下一匹好马纵横驰骋,只能到城外再好好领略一番风驰电掣的感觉了。

    “好,既然一切准备妥当,我就等候项贤侄的消息,府上的金银粮食我会预先准备好。”

    周富贵和项央聊过后熟悉不少,敢于拉着项央的手表示亲近,口里也是一副全靠你的说辞。

    项央点点头,但也只说是尽最大努力,牛皮不能吹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可没百分百的把握能救回周家小姐。

第十三章 上山

    出了周家,迎着街道行人羡慕的目光,项央一边牵着黄马慢慢往县城外走,一边和傅大春交代事情,

    “大春,你把我这块腰牌收好,还有我的雁翎刀,都先带回你家,等晚上再到东城门去接我。”

    项央从怀中掏出捕快腰牌,这玩意对将要上山的他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决不能带,甚至手中的雁翎刀都容易暴露他的身份,因此都一并交给傅大春。

    而他现在手上提着的是周富贵家找来的一柄厚背长刀,看起来块头大,但并没有雁翎刀锋锐沉重,对项央来说足够用了。

    “项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你也要小心,不过我不爽的是周富贵出尔反尔,明明说谁救回他女儿,就把女儿嫁给他为妻,还送三个茶庄的。”

    傅大春将腰牌收好,手上提着雁翎刀有些吃力,不过红润的脸色显示心情还不错,毕竟也是半大孩子,好玩,这雁翎刀可是杀人利器,能把玩一下午,能不高兴吗?

    项央却不以为意,“不要纠结这些,况且能不能救回周小姐都是两说,别把事情想的太好。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没事不要仗着手里有家伙瑟”。

    说着,项央翻身上马,一拍马臀,向城外赶去,路上行人纷纷避开,留下傅大春一脸羡慕的站在原地,什么时候他也能策马奔腾啊。

    不过项央在上马过后,没有直接出城,而是绕了一圈,来到一处售卖文房四宝的文馆外,瞅着无人,方才下马,抽出周富贵写的书信撕开观看。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项大牛杀了黑风山寨两个山贼,伤了十几个,如果不是由县城庇护,项央毫不怀疑那帮山匪会抓了自己上山血祭。

    现在他冒大风险上山,身份必须保密,如果周富贵存了交好黑风山寨诸匪,把自己出卖给他们,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在项央看过书信,横着看竖着看都没察觉有什么不妥,方才进文馆买了个信封,伪装成未拆解的模样。

    这一番动作亏了周富贵一家不知道,不然肯定惊出一头冷汗,他们还的确存了这个想法,不过项央现在到底是捕快,还有傅大春这个碍事的人知道内情,心内有所顾忌,不然保不准真把项央卖给黑风山寨。

    出了城,项央直往一条崎岖小路前行,马蹄踏地,尘土飞扬,道路两旁的杂草灌木望不到头,看起来很是荒凉,到底是小县城。

    等项央骑马看到远处隐约朦胧的黑山山影时,心下稍微有些颤动,取下黄马一侧挂着的水囊灌了口水,浇灭心里的躁动,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直往黑山前进。

    黑山是安远以及附近几个县城最大的山系,绵延数百里,沟壑纵横,峰峦如聚,越往深处,越加危险,里面猛兽成群,甚至每年都有几十个倒霉鬼成了野兽的腹中餐。

    当然,这偌大黑山也不尽是坏处,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如李郭村,就组织了一支狩猎队,沿着一小块山系专门上山打猎过活,一些猛兽卖出去的价钱比一年到头侍奉庄稼多得多。

    而除了这些,黑山最出名的还是黑风山寨这一令官府都头痛不已却无能为力的黑恶势力,安远除了李郭村,就没有不被这群山贼祸害过的村落。

    进了山道,项央找了一处隐蔽的树丛将黄马拴在那里,自己背着包裹,手里拿着厚背刀时时刻刻警惕四周环境情况,严格来说,到了山上,尤其是黑风外山,随时有可能遇到黑风山贼。

    山路崎岖,但项央本身少年精力足,又修炼铁裆功气力耐力大增,也不觉得如何疲劳,很快爬过两个山头,接近黑风山寨。

    不过就在项央靠在一颗大腿粗细的树木边休息时,嗖的一声响让他下意识的翻身一滚,心里也是砰砰狂跳,后背全是冷汗,幸好这帮山贼的箭术不精,再加上他反应灵敏,精神集中,才躲过这一箭。

    长刀蹭的一声出鞘横在胸前,身体处于最强防御状态,项央借助一颗大树隐藏行迹,仔细倾听林中的情况,

    “可是黑风寨的诸位好汉?不要动手,我来山寨有要事求见,还请几位兄弟行个方便,带我去见几个当家的。”

    项央的声音中气十足,传播很远,不多时,有莎莎的树叶摇动声响起,同时有几个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

    “想见几个当家的?你是什么人?先出来说话,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听声音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糙汉子,声音粗,带着凶恶,让项央有些犹豫,外面的人有弓箭,他的刀法也就比普通人强,可抵挡不住连发不断的箭矢锋芒。

    “在下杨乡,受安远县城周富贵周老爷所托,前来贵山寨见几位当家的,详细商谈关于赎回周家小姐的事情,还请各位不要动手,我这就出来。”

    项央犹豫没多久就开口道,说着,从大树后走出,右手紧紧握着长刀,如果对面之人要动手,他也不会任人宰割。

    还好,许是项央的说辞起了作用,距离项央十几米距离外走出四个身影并未动手。

    四人穿着粗布麻衣,看来生活很一般,不过个个膀大腰圆,眼神凶狠,手里拿着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吆喝,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孤身来我们山寨,倒是有些胆量,爷们最欣赏你这种人,把刀收回去,不要乱动。”

    为首的山贼拉满弓箭对准项央开口道,看到项央很识时务的收刀,也收回弓箭,点点头,接着冲着身侧的三个山贼使了个眼色,三人了然的四处查探一番,过了好一会儿才赶回来。

    “没别人,就他一个,看样子应该不是官府的人,而且这人岁数也忒小了点。”

    一个看起来有些亲和的山贼对领头的说道,而且看着项央的眼里有一丝贪婪,往日也不是没有来交钱赎人的情况,每次他们都能捞上一笔,过一段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而大茶商周富贵的名号他们这些打家劫舍的人可都是久闻大名了,这么一个大豪客,该出多少钱赎回自己的女儿啊。

    项央松了口气,双手抬起,示意自己没有危险,“几位好汉,我身上有周老爷的亲笔书信和印章钱票,绝对没有假,请各位带我上山,和几个当家的详细说说。”

第十四章 黑风山寨

    听到项央有信物和书信,几个山贼更放心几分,两个人走到项央身边一人一边,将项央围住,想要将他手中的厚背大刀给缴下来。

    不过项央哪里肯,他现在一身所学,都在刀上,没了刀,他也就是个力气大一点的普通少年,任人宰割,这种将性命交托给旁人的事情,他决不答应。

    看到项央的防备姿态,为首的山贼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想到此人代表的周富贵,压下怒火,“算了算了,既然是来送信赎人的,就不用太苛刻,你们两个看着他就行了。”

    说实话,若换了一个身强体壮得的彪悍人物,小头目是怎么都不会放任有利器留在他手中,但项央年纪轻轻,还是少年,能有多少手段?因此才轻拿轻放,不那么严格。

    项央松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刀,跟着几个山贼往山上走去,不过并非沿着前人已经开辟的山路,而是一条布满灌木的小道。

    项央路上被两个大汉夹在中间,大刀归鞘,小心翼翼之余,又想探听一些口风,因此脸色带着讨好,语气恭维,将几个山贼吹捧一通。

    “嗯,你小子嘴倒是甜,我也不怕跟你说,咱们山寨那是固若鸡汤,连官府也奈何不了我们,周富贵选择上山交钱赎人,那是做对了。

    毕竟盗亦有道,咱们山贼那也是讲诚信的,收钱放人,从来没干过亏心的行当,不信你下山打听打听,刘家村刘地主一家,头发丝都没掉一个。”

    领头的山贼文化水平不高,固若金汤被他说成固若鸡汤,不过不影响语言表达,反正意思就是你来花钱赎人绝没错,他们也是讲究人。

    “哈哈,各位都是绿林豪杰,一字千金,小弟当然信任诸位,不然也不会上山了。对了,在下最向往英雄,听闻贵山寨三个当家的都是百人莫敌的好汉?不知能不能给小弟说说?”项央眼珠子一转问道。

    说到三个当家的,这几个山贼脸色立马不同,原本趾高气昂,现在缩的跟个鹌鹑一样,领头的更是嘘了一声,左右看看无人,方才小声道,,

    “三个当家的岂是我们能私自讨论的?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除了大当家一向不出面,不知道身手高低,二当家三当家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不过前些日子三当家受伤,前胸被人划了一刀,听说是一个捕快干的。啧啧,想不到县衙那群软脚虾还有这种狠人,不过到底也没逃了三当家的大刀。”

    听到这人的话,项央心里一跳,握刀的手紧紧用力,拧出青筋,但脸上还是一副好厉害的模样,项大牛能打伤胡强,只说明一点,胡强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以对付。

    从刀法上来说,项大牛与项央算是半斤八两,虽然项大牛练得年岁更多,更娴熟一些,但项央天资更高,脑子更灵活,以往父子练刀,刨除项央气力不济的因素,单以刀法出招而论,十次也能嬴上六七次。

    “不能冲动,现在胡强虽然受伤,但人在山寨,有众多山贼保护,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且我此行就是打探消息,还要等。”

    项央平复心境,跟着几个山贼一边走一边默记走过的路线,不过很显然,这群山贼有经验,带着人七绕八绕,加上黑山地势多有重合,不一会儿,就把项央转迷糊,刚刚记得路一个都对不上。

    “这样也好,不然我还怕这群山贼不放人,或者事后杀我灭口,以防山寨具体位置泄露出去。”

    这么兜兜转转,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险峰之下,山峰险要,但下方的平谷却地势平坦,足以容纳山贼生活。

    以项央所见,前方木栏围住,两侧有高大十几米的木质塔楼,上面两个手持大刀的悍匪正监视远方情况,再往里,则是一个又一个的木屋,还有不少小孩子在嬉戏玩闹,应该是山贼的后代。

    领头之人和塔楼上的山贼交谈几句,顶上的人吆喝一声,就有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从里面佝偻着身子将木栏推开,露出容纳几人通过的缺口,等几人通过,马上闭合,不留一丝机会,十分谨慎。

    项央一路行进,小心翼翼的穿过不少木屋,中途见到一些在木屋外光着膀子晒太阳的山贼,各个气质冷厉,目光渗人,还有一些相互教技,掰手腕比摔跤的人,更加凶悍,当然,还有不少人白日宣淫,木屋中啪啪啪声和男女的急速喘息不绝于耳。

    最终,山贼小头目将项央带到一个用砖瓦铸成的大房外边,最顶上是一块写着“替天行道”的红底黑字牌匾,让项央想到水浒传里的聚义厅,估计是这帮山贼开会的地方。

    “你们两个把他看好,我去和二当家的禀报,千万别乱走,还有,你小子别有坏心眼,不然死了也是白死,这山上都是猛兽,抛出去你连个全尸都没有。”

    小头目威胁道,随即转身进了大屋。

    项央则是连连点头应和,这一路走来,他也的确不敢乱动,就会一套基础刀法,铁裆功就练了一晚,虽然涨了不少力气,但放在这群悍匪中间,还真不算什么。

    大屋内,一个修建的还算文雅别致的大堂内,两个身材气质迥异的男子正在商量下次行动的目标和相关事项,听到小头目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既然有肥羊可宰,何必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外出劫掠呢?

    堂内,最东方位置有三把交椅,中间是大当家的位置,左侧是二当家位置,右侧是三当家的位置。

    二当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起来身材不高,长相也很一般,但一身儒袍长衫,羽扇纶巾,看起来还真像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而不是打家劫舍的山贼。

    “小六,你把他叫进来,对了,态度好一些,毕竟是给咱们送钱的,没必要横加折辱。”

    以往这个小头目有前科,对交赎款的人眼不是眼,鼻不是鼻,态度很不友好。

    不过毒秀才没料到项央马屁如潮,将这个小六拍的是**迭起,欲罢不能,根本没怎么受虐待,甚至身上的武器都没被缴下。

    小头目高兴的应了一声,这次买卖要是做好了,作为引路人,他就能分到一笔钱财,好好挥霍一段时间了。

第十五章 交涉

    等那个叫小六的人走出大门,毒秀才转头对着另一把交椅上的胡强问道,“老三,周家小姐人怎么样?你没对她动粗吧?”

    胡强这个人毒秀才很了解,本事不小,神力惊人,但贪财好色,绝不是那种可以深交的豪杰之人,这么多年两个人在私底下也没少较劲。

    胡强是个三十多岁裸着胸膛的长发大汉,长相很是威武雄壮,不过胸前缠着白色纱布,上面还散发着丝丝刺鼻的药味儿,脸色也有些苍白。

    “还没哪,本来看那个小妞长得不错,想收藏起来等伤好了再乐呵乐呵,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便宜周家了。这样吧,要不然今晚您给小妞开个苞?权当小弟孝敬二哥了。”

    胡强声音浑厚,不过因为伤势原因有些中气不足,而且说话的时候牵扯胸前的伤口,虚弱感,疼痛感让这个一向以勇武神力著称的悍匪有些不太适应。

    “千万别,这周家小姐有大用,咱们山寨上次行动不但没捞到什么好处,还折损了两个兄弟,伤了十几人,连老三你都受伤不轻,很难保证下次再不出差错,我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敲上周家一笔。

    周富贵,这可是家财万贯的大茶商,生意做到几个县,这单生意成了,兄弟还怕没女人睡吗?”

    毒秀才很清楚,他们黑风山寨如今是附近几个县城的眼中钉,肉中刺,在黑山当中还好,官府难以对付他们,但要是出去劫掠,危险性就大大增加,很容易被人设计针对,所以能少出去尽量少出去,这次的事情正好是一个机会。

    “嗯,也好,早就听说周富贵有钱,这次就狠狠宰他一笔。”

    胡强受了伤,如果带伤出去,再遇到一次硬茬子,可不太容易脱身,所以也不想外出。

    正在这时,山贼头目小六将项央领了上来,毒秀才和胡强看到项央手里提着的厚背刀,先是有些不悦,小六子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不过看到项央稚嫩,充其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又放下心来。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来路?和周家什么关系?周富贵怎么只派你一个人来山上商议赎人的事情呢?”

    毒秀才看也不看项央,从袖口掏出一个折扇扇了扇轻慢道,在另一侧的胡强则是瞪着一双凶悍的眸子看向项央,胆小一点的估计话都说不利索。

    不过项央倒不是一般人,先是朝着两人抱拳行了下礼,接着开口回道,“在下昆定杨乡,和周家并无关系,只是前几日到安远访友,听说周家老爷出重金悬赏上山赎人的勇士,所以应下此事。

    本来周家老爷是想从安远县城的诸位豪强中选出一位上山与几位当家的交涉,不过也是周老爷运气不好,李金海外出访友,钱老英雄病重难以出门,还有一些人因为不同原因拒绝此行,唯有在下知道诸位好汉并非滥杀无辜的英雄,再加上家境不是很好,所以应承下来赚这一份卖命钱。”

    说着,项央从后背解下行囊,放到地上,“这是周家老爷的亲笔书信和印章钱票,算是证明身份。

    这是周老爷听说二当家的喜欢书画,特地从藏品中精选出一副翰林院大学士年轻时的蜂鸟图画卷,献给二当家的当做见面礼。

    至于三当家的,本来周老爷想送几个漂亮女人给您当妻妾侍奉,不过到底是处在县城里,做事有些顾忌,没能成功,还请您不要见怪。”

    项央一样样掏出信物,让小六传给毒秀才和胡强观看,自己则是眯着眼睛看似无意识的瞥了眼胡强,果然受伤不轻。

    胡强眼里虽然有些不悦,但勉强还能接受,周家又不是土匪,不可能为了讨好他去强抢几个民女。

    倒是毒秀才,书信印章扔到一旁,只摊开蜂鸟图欣赏,眼中的欣喜不加掩饰,看着项央的神色也多了些亲近。

    “不错,果然是大学士手笔,气象奔腾,笔力细腻中不乏豪放,实在是好。”

    毒秀才一阵吹嘘,不过项央怎么看怎么觉得此人是附庸风雅之辈,反正吹牛皮又不要钱,大堂内的人又都是武夫粗人,任他自己演戏旁人也看不穿。

    末了,毒秀才放下画卷,拆开书信来看,时而点头时而皱眉,让项央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里的厚背刀,盯着毒秀才细腻的手掌和一边的折扇有些出神。

    世人只以为毒秀才以阴谋诡计著称,却不知道若真是一个文弱书生,顶多能当一个狗头军师,岂能压得下胡强这种凶人,成为黑风山寨的二当家?

    在上山时,项央通过套小六的话,知道了毒秀才早年的确是一个读书人,不过有幸得到一门武功的残篇,练就一手十八路打穴法的武功,可通过折扇点人穴道,从而定人、杀人、折磨人三项全能,以胡强天赋神力,仍对此人忌惮有加,就可见厉害之处。

    好一会儿,将手里的书信放到一旁,想了想,毒秀才说道,“杨乡,我可以先透露一点给你,周家小姐现在毫发未伤,而且是完好无损,并未受到凌辱虐待。

    所以周老爷所言万两白银,只怕还不够,这样吧,你们既然折算了三千两的粮食肉菜之类的物资,就再添三千两现银,作价一万三千两。

    另外,我们这些山上的兄弟缺衣服少武器,你再让周富贵添上三百件新衣,五百斤生铁,若是有成品刀剑武器更好。”

    毒秀才的话让项央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粮食银子乃至衣物都好说,关键是这五百斤生铁,这要是打造武器,能做出多少只箭矢?更不好说的是,这属于军事物资,民间不能买卖动用,周富贵能凑出来吗?

    “这个,两位当家的,其他的小的都能做主答应,唯独这五百斤生铁做不了主,不如这样,两位容我先下山找周老爷商量一番,如果能做到,就会再派人来联系各位,不知您看如何?”

    “做不了主?那要你干什么,来人,把这个小崽子拖出去砍了。”

    胡强冷哼一声拍了下椅子扶手说道,门外两个人听到胡强的话,立马走上来要拉扯项央,将他拖走。

    项央双眼寒光一闪,就要反抗,不过看着毒秀才一脸笑意,按耐下来,高呼道,“三当家饶命,小的回去一定说服周老爷答应两位的条件,绝不反口。”

    反正他只要安全回去就是好事,至于周富贵,人家好歹也是大茶商,人脉关系都有,轮不到他来操心。

    而在心里,项央更是琢磨着能不能通过这次交款赎人阴死胡强,现在他受伤,战力肯定大减,逮到机会未必不能成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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