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秦时小说家TXT下载秦时小说家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秦时小说家全文阅读

作者:偶米粉     秦时小说家txt下载     秦时小说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两百一十五章 攻守兵阵(求票票)

    “阴阳家!”

    “鬼谷!”

    “太乙残卷!”

    “无论是谁……,观此阵法之要,并不在于进攻,而在于防守,以十多万魏武卒防守,的确难以攻破。”

    “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王贲口中喃喃低语,细细思忖着什么,原本战法在于左右先锋而动,中军出击,以强力击溃魏武卒方阵。

    若然遇到些许阻碍,则且战且退,分化魏武卒。

    如今看来……诸般计策无用,当收兵再战。

    魏军主将?

    魏军之中还有那般主将!

    此战……有些棘手。

    当然……也仅仅是有些棘手。

    当即,钟鼓之音再起,那被层层封锁再魏武卒方针内的秦军闻此,战心稍缓,驾驭身下战马,汇合一处。

    原本魏武卒还可以继续封锁的,却也是让出一条生路,再强大的弓弩射杀之下,损失不少人手,离开魏武卒方针。

    “就这般放任秦军离去?”

    张耳大为不解,以阵法之力,配合魏武卒方针之力,足以将入阵的两万上下秦军困死的,然后携带士气大增的魏武卒,强攻王贲。

    绝对可以胜利的。

    如今……却是且战且退的放任秦军离去,仅仅令秦军伤亡数千人,反而魏武卒自身都伤亡甚多,本有绝大优势,却不追击。

    实在是令张耳想不通。

    “凡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

    “孙子之言,莫不老弟忘了?”

    “今日之战,秦军之退并非战败而退,而是难以取胜之退,秦军之锐士锋芒没有削弱,故而追击之下,魏武卒定然也会伤亡甚大。”

    “且若然魏武卒一动,则阵法之威能不显,果然秦军有诈,我等奈何?”

    朱家面上复现喜意面具,对于秦军的退去,并没有太大留恋,迎着张耳看过来的不解目光,缓缓解释着。

    孙子之言,农家之内,自然也有,且……还读过不少,还所得不少,黑衣人说得对,魏国欲要一己之力对抗秦国绝对不可能了。

    非有保存余力,僵持布下,则不出两个月,楚国与齐国必然有所动,否则……秦国灭魏,兵锋直入楚国与齐国边境。

    绝对不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

    “虽如此,可看着那些不可一世的秦军逃走,还是不甘。”

    诸般道理心中自是明悟,然……知晓是一方面,真正看着眼前的一幕又是一方面,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秦军主动退走了。

    若是自己领军,自当要好好的追杀,将所有的秦军全部镇杀。

    “无妨,此战……我等虽可不胜,但也未败,且对于那个阵法,魏武卒磨合的更好,先生已经有言,若然接下来坚守两个月有成,这个阵法可以发挥更强大之力。”

    “待楚国与齐国联军一至,则可以传下另外一门阵法,专为攻伐而生,威能更大。”

    朱家倒是觉得今日的成果可以。

    魏武卒没有受到太大损失,秦军遭受不小的挫折,真论起来,魏武卒算是小胜,这个时候想来魏国的求援文书已经到达楚国和齐国了。

    希望……两国不要再迟疑了。

    “那阵法……的确不俗。”

    “数年前,据传陇西地动的时候,天宗玄清子便是以十万不到的兵力,加持阵法威能,将匈奴联军二十万击杀。”

    “此阵……可有名字?”

    对于那位神秘的黑衣人主将,今日……陈馀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的确……论兵战之道,超越自己甚多,自己远非其对手。

    甚至于连他的真实身份也好奇了起来。

    这般兵家能力,按理说……诸夏间,不会声名不显的,莫不是先前也曾有名?只是如今隐去不显。

    “未曾有名落下。”

    “那些并不重要了。”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坚守避野,等待援军。”

    朱家摇摇头,那般兵家战阵,精妙程度超越自己所知晓的甚多兵家战阵,而今传入魏武卒,实在是一大助力。

    其为对方传承核心,果然说道名号,传扬出去,估计身份信息都被猜出。

    摆摆手,拉入另外一个话题,看着几乎没有太大损失的魏武卒方针,朗朗一笑,面上的喜意面具更为之欢悦。

    “收兵!”

    “……”

    诸人也是大喜,今日……终于看到了秦军在他们面前退走的情形,真是一个好势头,接下来……定然可以收到更好的成效。

    ******

    “父亲!”

    “魏国的求援文书?”

    相距楚国寿春百里之外,下蔡之所,练兵之地,大司马上柱国项燕已经在此地练兵数年,颇有所成。

    而今,除了每隔数日前往寿春得汇报,整个人便是停留在军营之中,一谋它事。

    今日……,一支从魏国而来的快马使者一分为二,一者先行前往寿春都城,另一支则是前往项燕军中。

    幕府之内,来至魏国的使者已经退了出去,项梁与项伯二人踏步入内,观父亲仍旧静坐上首,阅览手中文书。

    轻问一声。

    “不错!”

    “另一支使者已经先行前往寿春,这个时候,大王已经也收到了文书,甚至于王宫侍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身浅白色的常服着身,眉目之上,略有一丝苍老,须发灰白,冠礼而上,看着两个儿子走进,点点头,放下手中文书,缓缓起身。

    魏国使者前来,在项燕的预料之中,不过……是否出兵相救……,则是需要细细考量的,文书是嚣魏牟亲笔所写。

    “项梁,你觉如何?”

    魏国的局势项燕了如指掌,大将军嚣魏牟兵谏魏王假,强行调兵御外,这是兵家正道,乃是存魏之道。

    对于嚣魏牟的勇气,项燕也是赞叹的。

    果然当年的信陵君魏无忌也有这般勇气,或许今日魏国又是另外一个局面,加上当初信陵君的三千门客,怕是魏国国运逆转说不准。

    当然了,现在说那些均是无用,魏国目下真正的局势是即将面临沦亡之危。

    “父亲心中已有决断!”

    项梁身披重甲,近前一步,朗朗一笑。

    “父亲,魏国当救!”

    “必须当救!”

    “无论如何,魏国这个时候不能够出事!”

    旁侧的项伯亦是深深颔首,其实……数年前,秦国灭韩的时候,楚国就该相救的,奈何那个时候楚国还处于乱象之中,不能够分心他处。

    现在不一样了,现今的楚国,已经归于平稳的状态,大王居于寿春,政令下达,推恩之下,颇有所得,屈昭景等大族尽管在极力反对。

    终究有其余略小的宗族接受,大势而言,推恩是不可逆转的。

    何况父亲练兵初成,数十万大军在手,对于那些人也是一股极强的威慑之力,果然如此,楚国有能力这个时候分出一支军团北上,助力魏国抗衡秦国。

    魏国有存!

    那么,秦国的目标就不会落在楚国身上。

    对于齐国来说,也是一样的。

    而只要魏国能够一直的支撑下去,楚国便会有足够的发展之机,便会有足够的机会壮大,再过五年至八年以上。

    纵然魏国被灭,楚国又有何惧?

    不过一战而已。

    “魏国虽当救,却不急于这个时候救援。”

    “嚣魏牟练兵有成,魏国之内,共有二十多万军,且让其同秦军耗上一耗,待一两个月之后,楚国出兵不迟。”

    对于是否出兵援救魏国,父亲心中应该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决断。

    救!

    是肯定要救的!

    关键是如何援救!

    若然魏国没有足够的实力守御,那么,楚国出兵也是无用。

    况且……楚国现在直接出兵抗衡秦国,反而会令魏国之力得到不少的保存,虽然魏国对于楚国很重要。

    但一个强大的魏国却是不需要的。

    魏国占据中原之地,百家纵横其内,堪为诸夏核心之所,果然有所发展,很有可能重现当年的霸主姿态。

    而魏国文侯、武侯、惠王的时候,楚国可是吃了不少亏。

    一个相对弱小而有可以抵抗秦国的魏国,是楚国所需要的。

    “虽如此。”

    “但魏国所需要的诸般粮草辎重与兵甲器械还需准备,吩咐下去,将一批足够十万人使用的诸般事物运送大梁城。”

    “再准备一批十万人使用的诸般事务通过东海渠道,运送至燕国,那里……燕国可以抵挡更久。”

    燕赵的局势已经不堪了,尽管如此,能够多支持一段时间,就是极好的。

    项燕微微颔首,两个儿子说的都对,当即,没有思忖,便是下令,楚国近年来府库逐渐充盈,那些事物还不算什么。

    “是!”

    项梁与项伯二人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报!”

    “王都使者手持王令文书前来,已至军营之外!”

    当其时,幕府军帐之外,一道洪亮之音而起。

    语落,幕府之内的项燕父子三人均是一笑,果然,大王的使者已经前来了。

    “为父先前往王都一行,你等好生留守。”

    项燕行向下首,旁侧已然有项梁二人拿来重甲、鹰盔,一边穿戴着正装,一边吩咐着,大王所召应该也是此事。

第一千两百一十六章 召水剑道(求票票)

    “兰陵城,终于到了。”

    无论燕赵的局势如何惨烈,无论秦魏交战的传闻如何铁血,于诸夏间这处地域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城郭如旧,城门洞开,晴空之下,往来行人之不断,一条条纵横四方的宽阔街道上,商贾、庶民、吏员……交错。

    一处处临街的酒肆、商铺之内,人进人出,酒香弥漫,佳肴飘香,醉饮其内,颇有些……盛世余韵。

    抬头看日,不过巳时刚过,北城门外,一驾形如普通的马车缓缓逼近,驾车之人扔下几枚刀币之后,便是安然入内。

    “姑娘,兰陵城到了。”

    听得驾车之人一语,车内顿时传来一道清脆欢悦之音,当即,马车一侧的车帘卷起,一张秀丽的面容出现,虽略有青涩,却颇为灵动。

    转动着一双明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一路南下,她们的目的地就是兰陵城,历经半个多月,终于到了。

    “这就是兰陵城?”

    旋即,又是一道更为细腻的柔润脆语而出,在那被卷起的车帘后,又是一张娟秀的神容出现,面虽少弱,已然眉目如画,精致倩雅。

    一双秋水明眸也是好奇的打量着车外,看着四周的一切,比起燕国的蓟城热闹多了,耳边满是一阵阵的嘈杂之言,却很是欢快。

    “父亲说过,让我们前来春秋书馆的?”

    “还有多远?”

    仍旧看向车外,举手投足间,自显一股别样的贵气,看了一会,又询问道。

    “哈哈,姑娘,快了。”

    “紫阳,你个小丫头接下来要用心的服侍着姑娘,若有差错,看我不收拾你。”

    驾车之人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劲装妇人,浅灰色的衣袍着身,不显锦衣华章,不过粗布麻衣罢了,手持缰绳,不住向着东城而去。

    按照……农家传来的具体消息,一应诸般,都安排好了,她们手持文书,进入春秋书馆不难。

    “嗯,我一定会好好服侍着姑娘的。”

    那个神容秀丽的少女连忙点动着小脑袋。

    “到春秋书馆的时候,不要乱说话。”

    那驾车的妇人似是对于那个少女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着。

    “嗯,我不会乱说话的。”

    少女连忙再次点着小脑袋,显得很是认真。

    见状,那秀雅的少女为之抿嘴一笑。

    一炷香的时间后!

    经过打听询问,再加上城中道路往来之人甚多,车马行进缓慢,虽如此,还是行至近来在兰陵城内声名而起的春秋书馆之前。

    “春秋书馆到了,你们两个先在车上等着,我先去投贴。”

    看着映入眼眸的四个匾额大字,驾车的妇人为之欢喜,连忙的将马车停好,置于道路一边,对着车内的两个小丫头轻语一声,连忙前往书馆的正门。

    “春秋书馆!”

    再一次的卷起车帘,姿容秀雅的少女看将过去,那里……却是一座书馆,上首四个楚国文字写就的书馆。

    对于楚国的文字,自己是认得的,好像……是有人教过自己的,但是谁教的已经忘却了,脑海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看着马凉行进书馆门前,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递给守卫的人,便是在等待了。

    马凉!

    是临行前,父亲给自己寻找的一位护持着,她家族世世代代都为王族办事,而且还有些武道修为,一路走来,多亏其照料。

    按照父亲所说,接下来自己就要在春秋书馆学习了,具体要待上多久不清楚,父亲也没说,只是说办完燕国的事情,就会前来寻找自己的。

    少女虽想念,也知道父亲很忙碌的,记忆中,父亲就很少归于府邸,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府邸中。

    嗯?

    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一般,应该是小时候的事情吧。

    少女单手摸了摸小脑袋,摇摇头,将那些别样的感觉摒除,归于眼前的形态。

    “姑娘,听马凉说,书馆内有好多人的,是真的吗?”

    紫阳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略黄的发丝梳拢成髻,垂落脑袋四周,显得很是可爱,顺着姑娘的目光看过去,应该是书馆。

    自己是不认识字的。

    “是的。”

    “书馆是许多人一起读书认字的地方。”

    “接下来你也要读书认字的。”

    秀雅少女给予肯定的回应,其实……对于书馆是什么东西,自己也只是听说的,并没有真正的去过书馆。

    “听说读书认字好难的。”

    紫阳有些为难,自己很笨的。

    “很简单的,接下来我教你。”

    秀雅少女拉着紫阳的小手,轻声说着,接下来的书馆中,紫阳要和自己一起作伴了,要很长时间的一起作伴了。

    “真的吗?”

    紫阳惊喜。

    “当然。”

    秀雅少女再次秀首轻点。

    “我们该下去了。”

    旋即,一直紧紧关注着书馆门前动静的秀雅少女,看着马凉对着她们挥动手掌,且此刻书馆门前已经出现了数人。

    对着马凉摆摆手,放下车帘,和紫阳一块从马车上下来了。

    着浅青色的蜀中薄纱铸就的锦袍,合体的落在身上,不过七八岁,如瀑的秀发梳着云近香髻,插着一支点翠墨绿玉簪。

    踏着一双清水软鞋,有着虚空骄阳的映照,整个本就秀雅的姿容,越发显得娇嫩起来,缓缓从车上下来,拉着身后着红色锦衣的紫阳。

    走向书馆门前。

    “姑娘,这就是书馆的飞雪大掌事。”

    “一应诸般的事情,大人们都交代了。”

    马凉指着身侧一位着白色劲装的女子,三十上下的年岁,正值风华,眉宇雅秀,英气勃发,此刻正看着两个小姑娘。

    尤其落在那个姿容娟秀的少女身上。

    “召水见过飞雪大掌事!”

    召水!

    是临行前父亲为自己取得名号,他们一族都是召公的后裔,召公的遗泽绵延千年,当如水韵一般,不可断绝。

    是故如召水!

    召水近前规矩一礼,看向飞雪大掌事。

    书馆的大掌事竟然是一位女子,令召水有些惊讶,但……也仅仅有些惊讶。

    “哈哈,等你多时了,召水。”

    “走吧,今日起,你就是我春秋书馆的弟子了。”

    飞雪快步近前,看着面前的召水,很美丽的一个小姑娘,言语之间,举动之言,都是儒家所传正统礼仪,且落落大方,不坠凡尘。

    近前一步,拉着召水的小手,热情的说着,反正看上去比起天明那个可恶的小子顺眼多了,若非师兄有交代,早就一天教训他十次了。

    嗯,实在是可恶!

    “嗯。”

    召水颔首,脆音而应。

    “走吧,今日起……,把这里当作燕国的家一样。”

    “书馆内的弟子都是亲如一家的,他们来至诸夏各地,不过……,有一个弟子你接下来千万别搭理他。”

    飞雪拉着召水,一同向着春秋书馆内走去,紫阳在后面跟随着,马凉则是返回马车上,将一些随行之物带下来。

    “嗯?”

    “为何?”

    若水好奇的反问了一声。

    “……”

    “因为他很可恶!”

    “……”

    行入深处,诸般音韵归于虚无深处,飘荡四散。

    ******

    叮!叮!叮!

    咸阳城,王城兴乐宫旁侧花园演武之地。

    一直以来,那里都只是秦王政与诸公子游玩、闲乐之所,盛夏时日,整个诺大的花园内,百花盛开,百草生长其内,诸般香气缭绕,混合一处,别有景色。

    不远处的凉亭之内,公孙丽正跪坐其内,双手抚琴,虽然琴技不甚好,但当初从弄玉处学了不少,加上近年来的修养,倒也别有韵味。

    着浅蓝色的劲装,尽管已经是秦廷参知政事的要臣,然……盖聂如旧的装束,手持渊虹,静立在演武场侧,看着大王与武真侯对战剑道。

    一举一动,一招一式,虽没有内力涌动,纯属是剑招相触,彼此贯通道理,或是清静无为,或是霸道璀璨。

    或是秋水无声。

    或是铁血纵横。

    ……

    “当初寡人下令百家入秦,或为左右护法,或为剑术教师,所为者,不单单是剑道。”

    “剑道,亦如治道!”

    “盖聂先生的剑道捭阖纵横,鬼谷的影子很是清晰,李信他们的剑道兵家妙法,阵势连绵不断,武真侯的剑道一举一动,似乎……包含所有。”

    “却有迥异于百家!”

    “妙哉!”

    秦王政手持铁木铸就的长剑,劲装束袖,施展自己的剑招同王弟碰触,诸般剑招很是普通,却以小而大,内蕴别样风华。

    终于,伴随着又一次两剑相触,秦王政朗朗一笑,将手中之剑递与近前的侍者手中。

    “剑道如水,道家清静无为,顺水渠成,万川归海,堪为大道。”

    “法家法术之下,剑道规则立下,一举一动,诠释乾坤大道,令万物有序运转。”

    “儒家剑道,仁礼纲要,万物顺从礼的规则而动,则亦有精妙。”

    “庄周说剑,虽为剑道三者,实则百家莫不如此。”

    周清屈指一点,手中的铁木之剑直接落在远处的木架上,待在咸阳有一段时间了,如今也该离去了。

    四郡要务,芊红虽可以处理,终究有些事情的权限不足,可以短暂处理,不为长久。

    “诸子百家!”

    “都是很不错的道理,可惜,如武真侯所言,一国者,当有一心,百家之道,则为百家之心,长久而观,隐患极大。”

    “盖聂先生以为何?”

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 不若其父(求票票)

    对于诸子百家!

    秦王政自然知晓道理本身是没有错误的,可是道理若是掺和其余事情,那就不一样了,百家之内,诸国弟子汇聚。

    他们不服从法家之道,欲要以己身之道与之对抗,那就是百家的原罪。

    一个诸侯国,欲要长久!

    非有一心一意给予统合,百多年前,商君以法家之道贯通秦国,其后,百家避退,全部避退?不为如此!

    不过是在法家的框架内,给予发展所学。

    然……于百家之人来说,似乎难以忍受己身所学受限于法家,故而百家不入秦,一直百多年均如此。

    多日前,己身下达王令,焚灭燕赵除医书、诗书之外的所有典籍,湮灭他们的文字风华,就是为了那一点。

    而盖聂先生似乎反对不小。

    不知如今可有所得,语出,从使者手中接过沾染凉水的白色绸巾,擦拭面容,看向盖聂。

    “大王欲要以一家之学作为治国之要,百家之学怕是要凋零了。”

    “如大王先前之言,百家之学,实则都是极好的,奈何……百家之人不合。”

    盖聂持剑抱拳一礼,秦法之下,自然要以法家之学为国之根本纲要,其余百家道理运转受其限制。

    而偏偏百家的道理冲突者甚多,颇有水火不能相融之势。

    若然如此,百家学说不甘于下,必然凋零,那是颇大的遗憾与损失。

    涛涛之江河湖海,只有他们之间不住的碰撞,才会有更为盛大之景象,若然死水一般,寂寥甚多。

    “寡人欲要从明岁开始,扩建中央学宫,增设院堂,设立百家之学于其内,不闻武真侯之言?道理深处都是一样的。”

    “是那些百家之人敌秦久矣,即如此,百家的道理就该在大秦之内新生,山东诸国的百家,是它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秦王政面上一笑,百家之道,自然都是极好的。

    其中的学说道理,自己有的都很欣赏。

    如大田令郑国出身的水家,秦国如何能够缺少?

    如儒家所言的仁礼,亦是有可取之处!

    如墨家的尚贤、节俭等道理,也有可取之处!

    如农家的扎根庶民田垄之上,那也是秦国所需的。

    ……

    诸般百家,尽皆如此,既然山东诸国的百家不为所用,且敌秦久矣,多年来,一直在暗地里和秦国作对。

    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他们的学说道理,留在秦国就行了。

    它日,诸夏归一,道理自然也归于秦国。

    “诸国诸般一切归一,大王所谋亘古未有也。”

    盖聂再次叹息一语。

    自上古以来,诸夏间,便是部落联盟不断,人皇轩辕氏也仅仅是统御诸多部落,对于诸国部落,并不多加干涉。

    甚至于他们的文字、服章都没有任何干涉。

    所干涉仅仅是他们的服从!

    果有不服,六师征伐之。

    大夏如此!

    大商如此!

    大周也是如此!

    如今……却不一般了,大王所为,迥异三皇五帝,迥异三代数千年之策,将一切迥异于秦国的外在诸般,纷纷灭掉,纷纷湮灭掉。

    只存在一种,绵延后世!

    实在是诸夏风华之大灾难也。

    “哈哈哈,盖聂先生是忧心鬼谷纵横之传承?”

    秦王政没有在那个问题上纠缠,王书政令都已经颁布下去了,这个时候争论已经没用,只是盖聂先生还没有转变心思,不由笑语。

    “非也。”

    盖聂摇头而应。

    “千年以前,诸夏间本没有所谓的鬼谷纵横,难道……鬼谷纵横的道理就不存在于诸夏。”

    “鬼谷之精妙,在于权谋,在于揣摩,在于天地阴阳万化,那是先代鬼谷子所悟,整合而出,纵然今日之后,不存鬼谷子。”

    “鬼谷纵横的道理仍旧存在。”

    秦王政放下手中的绸巾,行向不远处的凉亭所在,旁侧亦是擦拭双手完毕的周清跟上,盖聂亦是走过去。

    “百家之道,如水!”

    “随意流淌,或会泛滥,或会成灾,须得给其立下规矩。”

    周清看向盖聂,许多道理,盖聂应该清楚,但实际上焚书归元之事,对于百家的确是灾难,估计实施起来,山东诸国百家的反对会更大。

    但对于百家之学,也是一次新生。

    让无序的水韵,顺从流转,方可操纵自如,也许难以出现无序碰撞之盛状,可……终有水到渠成之日。

    “武真侯明日便要返回南郡?”

    “坐!”

    秦王政随意坐于公孙丽身侧,单手指着凉亭一侧的另一处区域。

    “离开四郡有些时日,政事堂虽可总揽大局,有些事情还得玄清亲自处理。”

    “咸阳此处,燕赵之事,上将军已然定下,来年当有收获。”

    “魏国之事,以少将军之领军之力,不为艰难。”

    周清颔首。

    咸阳这里也没有什么要事了。

    “政事堂却有些作用。”

    “只是……却将主君之势给予下放,稍有不妥。”

    对王弟四郡之地的政事架构,秦王政自然知晓,设立政事堂与门下堂给予处理要务,实则是将己身应做之事下方,配以权柄,方有四郡之安稳运转。

    这般之设虽好,却……难以长久,若然政事堂之人稍有异心,则当奈何?

    长久做大的弊端,《韩非子》中早有记载。

    “四郡之地的军政要务甚多,然其中稍大之事不显,若然终日埋首,他们倒是可以休闲了,是故如此。”

    “且政事堂那些人,并没有品级,予之夺之尽在一心,纵然政事堂有诸般政事批下,无玄清之印记,不得施行。”

    周清朗朗一笑,看着近前的侍女进献茶水,微微颔首。

    简单而语政事堂的妙处,算是自己随手而为,若言合当世,也是可以!

    但……万物没有完美,皆有阴阳两面之一体。

    “政事堂于咸阳,似非国府!”

    盖聂亦是近前,跪坐于另一张条案之后,近来参知政事,于四郡要事也算知晓,闻武真侯之语,略有所思,语落。

    “自非国府。”

    “不过挑选一些才干之士,供玄清策问罢了。”

    周清为之笑语。

    “果如此,则国府之力弱矣。”

    鬼谷之道,纵横权谋,武真侯所言这般,盖聂眉目一挑,直接洞入其核心,果然在身边设立那般存在,无疑分化了国府之力。

    更甚者,则是直接身份相邦之力,将相邦之力分化,汇聚在主君身上,无疑……君主的力量更强,臣子之力更弱。

    如此……颇有失衡,果然君主为英主、雄主,不为什么!

    为守成之主,也不算什么。

    若然为昏聩之主,再加上任意予夺,失去制衡之后,那就是极大的灾难,而秦法的根源便是在于君主。

    君不见魏国百年来是如何衰弱的?

    便是因为魏国的相权恍若不存,大权操持在一人手中,偏偏自惠王之后的一代代魏王,都没有先辈那般的雄心。

    故而魏国越发之孱弱。

    “阴阳而动。”

    “……万物都在阴阳的演变之中。”

    周清笑语,没有多言,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权力的争锋与制衡都是一个长久的话题,岁月演变许多形态。

    一双鞋子是否合脚!

    只有自己亲自穿上才知道!

    所谓的**,所谓的民主,实则都是一体两面罢了。

    “武真侯之语,微言大义,寡人于有所得。”

    秦王政在旁侧静静听之,丹凤之眸闪烁亮光,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又隐约眉目一锁,数息之后,摆摆手,不复多言。

    然……王弟之语,有些深意。

    “报!”

    “大王,少将军王贲急报!”

    先前之语刚落,花园入口处,卫尉李仲手持一卷竹筒秘书踏步近前,快速一礼,快速说着。

    “王贲急报?”

    “难道遇到什么阻碍?”

    秦王政对着旁侧的宫人看了一眼。

    如果说是战胜的急报,那么……会有标注的,而今却只是急报,明眸眯起,伸手从那宫人的手中接过急报。

    取出里面的密函文书,阅览之,略有沉吟。

    “传武真侯、盖聂先生一览。”

    上面的内容有些意思,非为战败,非为取胜,正于僵持,虽如此……,被魏国拦阻在广武、北宅之所。

    王贲用兵……不若其父也。

    “数日前一战,被十万魏武卒以奇特阵法之力所阻,难以寸进,想要从国府乃至护国学宫调遣精通兵家战阵之才。”

    “哈哈,正该如此,若正面相抗衡,以魏国之力,自是难以抵抗少将军之力,加持兵家战阵,坚守避野,防御不出,却又有些麻烦。”

    “上面所述,魏国领兵主将非嚣魏牟,如今一观,也非寻常之人。”

    周清将那份急报阅览之,为之又是大笑。

    固然是王贲不能够强行将魏武卒方针击溃,也是因为会受到相当大的损失,没有那个必要,急报上也有所语,若然破开魏武卒阵法。

    则大军长驱直入,魏国无可拦阻。

    王贲之将才,军中素有小白起之称呼,领兵作战灵活奔袭,擅长进攻,擅长寻找战机。

    而那位身份不明的魏国主将将防守发挥极致,令王贲无从下手,除非僵持下去,然……魏国的僵持下去,可是会有相当大变数的。

第一千两百一十八章 如蛆附骨(求票票)

    “覆盖十万魏武卒的兵家战阵。”

    “若然坚守避野,防御不出,少将军欲要从正面突破很难,这般僵持下去……,楚国与齐国或为之所动。”

    急报落在盖聂手中,阅览之,亦是颔首。

    身为鬼谷弟子,自然也精通兵家之道,也明白许多阵法不仅可以用在几个人、几十个人身上,若然覆盖几千人、几万人,那般威能就不一般了。

    如农家的地泽二十四,便是一个大型阵法,真要以农家十万弟子施展开来,怕是……诸夏间,难以拦阻。

    “去岁王贲之举,十余日奔袭楚国千里之地,果然绕道中阳,背后夹击魏武卒,正奇相辅,不为功成?”

    欲要独自攻灭魏国,秦王政给了王贲这个机会,如今一战被拦阻。

    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神容颇有些不悦。

    “大王也一观此舆图?”

    “如今魏国之势与燕赵不同,与韩国更是不同。”

    “诸子百家在其内甚多,从急报而观,魏军主将应能够看到这一点,怕是中阳之地已经有魏国兵士拦阻了,欲要破局,除非王贲不惜代价,将魏国十多万魏武卒歼灭。”

    “而那个后果,是王贲不想要看到的,玄清以为,也没有那个必要,若然有别的法子可以解决此局,保存秦**力,以期它日。”

    “则是上上之谋,老秦人是珍贵的,况且接下来还有楚国和齐国,更没有理由将精锐之士损耗在魏武卒之前。”

    周清笑语,王兄能够有那般之言,看来对于王贲的战事还是关注的,兴乐宫偏殿之内,山东诸国的舆图都有。

    详细程度丝毫不逊色军中所用。

    细细推演,当有所得。

    “若然不计代价,以少将军麾下之力,加上诸般攻伐利器,可以拼尽魏武卒,可己身之利应也剩下不多。”

    “想要攻灭大梁城,不足以。”

    盖聂旁侧也是颔首。

    “破局之法为何?”

    秦王政想要的是结果,而非如何攻灭的过程。

    王弟与盖聂所言固然有理,然……目下如何?

    “魏国边界四周,空旷无野,无天险可守,目下战法乃是坚守防御,尽可能的将少将军等拦阻在外。”

    “此刻……,应该也是派人前往楚国和魏国了,看来……还得尽快解决北宅之地的魏武卒,那里才是魏国核心主力所在。”

    “颍川郡、巨鹿之地的大军应该也是处于难以攻破的状态。”

    行军打仗,就怕对手不和你打,数万大军防守一处,令你难以下手。

    下手吧,损失惨重,不值得。

    不下手吧,那些人又有些讨厌,欲要破局……,也简单,以秦国目下的国力,与之长久对战,将此刻的魏国耗死。

    数十万大军每一日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魏国不可能支撑太久的。

    “破局之法有三!”

    “其一……,仿若长平之战,与之对峙,目下魏国之国力,顶多支撑一载,可……楚国或齐国必有大军来救。”

    “其二……,以兵家战法,正面击溃魏武卒,自嚣魏牟炼成魏武卒之后,尚没有真正一战,而秦军锐士铁血,只消破开魏武卒战法,则可一战而定。”

    “其三……,强兵鏖战,虽可胜,然……不妥。”

    盖聂予之回应,欲要取胜的法子自然有很多,合适的不多,有两种方法可取。

    “护国学宫内可有精通兵家战阵之人?”

    秦王政如何听不明白,单手握持面前条案上的碧玉茶盏,沉吟片刻,看向王弟,对于学宫内的具体诸般,王弟这些时日去了不少,应该知晓。

    “根据王贲所述,魏武卒方针的战阵之法,怕是非普通阵法。”

    “当初玄清曾留下《太乙》残卷于学宫之中,所悟者不多,普通的兵家战阵怕是无用,倒是章邯与赵佗二人得我亲授。”

    “嗯……,哈哈哈,若论精通兵家战阵之人,盖聂先生岂不正合适?如今咸阳无大事,正合前往一观!”

    “鬼谷所传的《奇门遁甲》可是相当不俗。”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颔首,学宫之内的确有精通兵家战阵之人,可连王贲都没有头绪将其破掉,学宫之内那些博士与教员估计够呛。

    《太乙》残卷虽好,学宫之内有那个境界参悟不多,除非由自己亲自点拨,章邯和赵佗得了自己的《八阵全图》,上面是自己所悟的诸般阵法大成之作。

    果然可以妙悟通彻,则……不可限量。

    却是章邯现在入了影密卫,赵佗目下在陇西两郡,说着……,视线不自觉落在盖聂身上,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章邯目下正在颍川郡处理要事,寡人会令其即刻前往的。”

    “武真侯即刻南下,暂时统辖南阳郡兵事,以防楚国此刻出兵,若然有所动,大军击之,不日王书而下。”

    “盖聂先生也前往一行,如何?”

    秦王政悠然起身,看着远处的花园,一道道王令为之下达。

    “喏。”

    周清为之一礼。

    “喏。”

    盖聂自然也没有意见。

    “果然一战击溃魏国主力,盖聂先生当就地统筹安民安政之事,连通齐国的顿弱,稳定齐国君臣。”

    “使之不为侵扰。”

    秦王政随即又吩咐了一声。

    “喏!”

    盖聂再次拱手一礼。

    ******

    咻!咻!咻!

    一道道流光不住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中,身形挪移,踏着一根根枝干,不住奔向前方,晴空之下,观其衣着,似有不同。

    一前一后,呈追击之象。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老鼠,也敢在颍川郡闹事!”

    身披浅黑色的轻甲,神容俊朗,束发劲装,手持长剑,纵横于林中深处,看着前方逃窜的五人,冷然一笑,周身又是玄光闪烁,玄功运转,整个人的速度为之提升一个层次。

    身后则是跟着六七位尽皆黑色劲装的年轻汉子,尽皆手持利刃,紧紧跟随,修为虽弱了一些,也能够跟上。

    嗤!嗤!嗤!

    剑光纵横,凌空一跃,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接落在最前方奔逃的五人跟前,一掌击出,封镇五人逃走的路线。

    长剑舞动,虽为大日晴空,仍为寒光四射。

    落在五人身上,五道身影尽皆从林木之上跌落,落于下方的大地之上,林隐遮掩,颇显一丝清幽寂寥。

    “秦国罗网!”

    “该死!”

    五人衣着普通,宛若最平凡的农家汉子,此刻正汇聚一处,彼此背靠背,寻找最后的一丝安稳,看着围拢上前的这些黑衣人,满是愤恨与不甘。

    秦国的大地上,能够有这般势力和他们百家抗衡,唯有秦国罗网了。

    “说出你们的同伴,你们还能死的轻松一些。”

    劲装的黑色轻甲着身,其上纹理宛若鱼龙,神容硬朗,手持长剑,锐利的目光落在眼前五人身上,眉宇间扩散着一丝别样的杀伐。

    面容之上,隐现一缕疤痕,身材修长壮硕,言语间,带着别样的冷意,如同打量猎物一般的审问着。

    “妄想!”

    “向秦国屈服,不可能!”

    “纵然身死,你也不会从我们口中得到信息的!”

    “……”

    五人背靠背,呼吸颇为急促,看着面前的罗网之人,此人……实在是难缠,简直就是如蛆附骨,难以摆脱。

    就算换了两个身份,过了不久,还是会被找上。

    如今……更是落入这般的陷阱,五个人被困。

    “不用你们说,我也能够猜得到。”

    “你们的口音非旧韩之音韵,故而韩国的事情和你们无关,当下之时,也唯有秦魏之战值得你们冒这个风险入秦国了。”

    “不过……你们都是无用之功。”

    “魏国终究还是要被攻灭的。”

    “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既然没有把握住,那就……去吧。”

    年轻男子又是冷然一笑,看着面前的五人,徐徐而落,低沉的声音中夹杂别样的寒意,语落,手中长剑挥动,五人彻底倒在大地之上。

    “处理一下。”

    左右而观,吩咐着。

    “是,大人。”

    随行的诸人连忙一礼。

    “大人,颍川郡的百家之人,肯定还有隐藏的,接下来,我们要继续搜寻?”

    一人近前,悄声问道。

    “当然!”

    “虽说还有隐藏的,但……他们也隐藏不多久了,待少将军那边兵战而落,一切都会结束的,到时候你们的考核也会结束的。”

    年轻男子颔首,从咸阳而出,前往关外诸郡,历练影密卫诸人,数年来,颇有所得,尽管损失也是极大。

    可……剩下来的都是精锐。

    咻!

    语毕,不远处的林中,又是一道黑衣人近前。

    “大人,王书急报!”

    半跪而立,举起手中事物。

    “王书急报?”

    年轻男子神色一动,顿时凝重起来,双手从那人手中接过王书,行至一侧,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印信,细细对照一二,将火泥破开,取出内部文书。

    借着林中那幽暗的光芒,一览文书之上的大王亲笔文书。

    “吩咐下去,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前往北宅之地。”

    手中劲力催动,手中密信文书化为灰烬,年轻男子转过身,看着正在处理五具尸体的影密卫新人,眉目紧锁,沉声而道。

第一千两百一十九章 八门金锁阵(求票票)

    “章邯见过少将军!”

    颍川郡以北,便是距离广武、北宅之地不远。

    年轻男子率领着一众影密卫,此地分散,己身身入王贲军中,入幕府军帐,看着面前这位黑甲军将,拱手一礼。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章邯心中无限感慨。

    遥想往昔,因为咸阳南城酒肆的一桩小事,自己从蓝田大营调出,前往陇西两郡,好在立下不小功勋。

    而今添为影密卫主将,大王指令直达,位分虽不显,算得上要职。

    自幼生长于国尉府邸,那个时候上将军蒙武还是国尉,受益蒙家恩惠良多,那件事后,蒙恬兄长位于九原大营,练兵抵御北胡匈奴。

    蒙毅兄弟则是入了咸阳宫,而今添为郎中令,受到大王的器重,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而王贲、马兴等人则是蓝田大营东出灭国不断。

    功勋煊赫,爵位逼近少上造,此战之后,怕是爵位升三.级都不为过,真可谓军中少壮,大秦军旅支柱。

    数年前,一见王贲,其人还有些桀骜霸道之意,如今却是锋芒收敛,略有黝黑的神容带着笑意近前。

    “哈哈哈,章邯将军!”

    “请!”

    章邯如今的爵位和官职虽比不上自己,但根据咸阳内的传承,却是属于大王直属影密卫的统领,职位重要。

    尤其是是手握生杀大权。

    对其微微一笑,而后领向幕府深处。

    “大田令!”

    章邯跟随,观幕府内的一个熟悉之人,又是一礼落下。

    “章将军!”

    郑国近来时日一直在谋划水攻事宜,故而未有停歇,看着身披轻甲的章邯,为之一笑,此人自己有所耳闻,也是一位将才。

    却是近年来在陇西历练,如今返回了咸阳。

    “哈哈哈,说来惭愧。”

    “王贲率军被拦阻在北宅,那魏国此次的领军主将颇为特殊,避战不出,坚守防御,且有一奇特阵法落于十万魏武卒身上。”

    “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将魏武卒方针攻破,大王文书之上有言,章邯将军曾得武真侯密授《太乙》玄妙,兵家战阵造诣非凡。”

    “真可谓是机缘,也是王贲的机缘,来日,当多拜托章将军也。”

    王贲面上满是喜意,引领着身后的章邯行至幕府内的精致沙盘前,上面已经双色旗帜陈列,诸般军种林立。

    甚至于旁侧的空白处,还有前些时日,魏国兵马摆出的阵势,似八卦,又似九宫。

    “少将军过誉也。”

    “不过些许所得,如何相比盖聂先生鬼谷秘传。”

    “那便是……魏武卒兵阵?”

    陇西对战之事,武真侯曾传授《八阵全图》,的确所得不少,而且多年来,也一直没有参悟透侧,越是参悟,越觉得玄妙非凡。

    虽没有参悟透侧,但也悟出几个不错的阵法落在影密卫的阵法合击之上,威能不小,算是顺带的好处。

    行至沙盘之前,顺着王贲手指的方向,双眸为之亮光一闪。

    那个兵阵……,《八阵全图》中有过记载!

    “不错。”

    “此阵颇为奇特,以中阵为核心,周围魏武卒分列,或为八阵,或为一十六阵,彼此婉转,将我军拦阻在外,截断其内。”

    “使得内外不能够贯通,力量被削弱,难以将魏武卒一举攻灭,偏生此等兵阵还偏偏坚守不动,欲要诱敌深入,也不可能。”

    王贲颔首,对着旁侧的大田令郑国、千长林风看了一眼,视线便是落在自己简单摆出的魏武卒兵家战阵之上。

    这个阵法奇特之处便是在于一个封锁,起码王贲是这样感觉的。

    “此阵……名曰:八门金锁阵!”

    “武真侯先前所传的战阵中,有此阵形态,好在……不是更进一步的八卦龙虎阵,否则,更为艰难了。”

    《八阵全图》上,记载的兵家战阵并不多,主要是将一元之始至九宫归元的阵法妙理道出,详述诠释特殊的阵法。

    八门金锁阵在列!

    此外还有一个八阵图,更为之玄妙!

    八阵图的话,自己可没有掌握,实在是诸般变化更为之艰难了,怕是非得数十年之功不可。

    “八门金锁阵!”

    闻此,王贲大喜。

    能够道出此阵之名,说明章邯对于此阵还是了解的,既然了解,那么……阵法便会有弱点,便可以将其破开。

    “八门之意,昔者郑国游学小圣贤庄的时候,有所得: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难道此阵便是内蕴八门运转之妙?”

    一侧的郑国好奇。

    千长林风亦是好奇。

    对于兵家战阵,护国学宫内也有不少,但都是很简单的,过于高深的没有记载,虽有《太乙》残卷,需要独自领悟。

    “不错,是为八门。”

    “此阵之妙,乃是在于以十万魏武卒布阵,生死轮转不定,封锁无穷,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大吉。”

    “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大伤!”

    “从杜门、死门而入,则必亡!”

    “少将军上次领军入阵,可以退走,一则怕是对方战阵演练没有熟悉,二则,真要厮杀起来,对方也是损失惨重。”

    “此阵以中枢运转,调动八门,生死之门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想要将其破开,有些难度。”

    闻大田令郑国一言,章邯再次为之颔首,却是那般道理。

    将八门金锁阵的玄妙一一说道而出,单手在沙盘的简略阵法上点动,详细的叙说着,此阵……有些棘手。

    无怪乎王贲率兵难以攻破。

    若然不通此阵,怕是二十万精兵都难以攻破。

    “有何难度?”

    既然章邯认识此战,定有破解之法,王贲心中已经安稳甚多,想来就算有难度,也不会有太大难度。

    “欲要破开此阵,须得亲自一观此阵。”

    “若然阵法有缺,则破阵简单,直接率领一支大军,从生门而入,内部扰乱阵法,那么……阵法必破。”

    “若是此阵无缺,加上十万魏武卒之功,欲要破开,须得以另外的兵家战阵迎战破开。”

    章邯没有说到具体的破阵之法,纵然都是八门金锁阵,由着个人的施展不同,应对之策也是不同。

    对于阵法的运用也是不同,每一位兵家之人就算掌握同样的阵法,在战场上运用的时候,亦是截然不同。

    “《齐孙子》有语,用八阵战者,因地之利,用八阵之宜。”

    “用阵三分,诲阵有锋,诲锋有后,皆侍令而动,斗一,守二,以一侵敌,以二收,敌弱以乱,先其选卒以乘之。”

    “敌强以治,先其下卒以诱之,车骑与战者,分以为三,一在于右,一在于左,一在于后。易则多其车,险则多其骑,厄则多其弩。”

    “如今这八门金锁阵不在其内,章将军以为来历如何?”

    “那魏军主将而今不显,然能够摆出此战,应非无名之辈,是故……若知其来历,则可方便多矣!”

    王贲颔首以对,对于八门金锁阵,自己是不太清楚,不过……章邯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的,需要亲自一观,才知晓具体情况。

    自己少时便是熟读兵书,尤其是《十三篇》、《齐孙子》,其内也有关于兵家战阵的叙述,可是都太过于笼统,未能够真正详述。

    不过……,诸般阵法想来无论如何变化,都逃不过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行之阵、雁行之阵、钩行之阵、玄襄之阵、火阵、水阵。

    按照自己所观与章邯所语,八门金锁阵应该属于圆阵中的一则。

    “大抵诸夏间的精妙阵法,莫不出于三者:《占星》、《奇门遁甲》、《太乙》,阴阳家素来不予理会诸国征伐密,且传承不为外显,故而,非阴阳家之人。”

    “而八门金锁阵在《奇门遁甲》、《太乙》中均有提及,且千百年来,能够一览那般传承的人不少。”

    “不过,那人既然不想要我们知晓他的身份,章邯之见,应该是我们所认识的,而且还相当熟悉。”

    章邯眉目微蹙,能够施展出八门金锁阵,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的传承不一般。

    要么与鬼谷有关!

    要么与数百年来的兵家大才传承有关!

    说着,摇摇头,那人的身份不能够轻易下判决。

    “无论如何,而今章邯将军能够认出八门金锁阵,来日一战,当有所得,距离……大河的汛期不远了。”

    旁侧聆听的大田令郑国为之一笑。

    先前少将军退兵,便是因为对于那般阵法陌生,未敢轻易下手,而今有所得,自当来日兵战,一战击溃对方。

    再不行动,大河汛期一至,接下来欲要施展水攻之法,可就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传令,本将要在幕府设宴为章邯将军接风。”

    “明日鬼谷盖聂先生至。”

    “如此……,后日出兵,一战破敌。”

    王贲近日来的愁容缓解不少,虽说求援于咸阳,略有不妥,但大局而观,须得如此,否则,耗尽手上兵力才击溃眼前魏武卒方针。

    那时,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灭魏之功……也落不到自己头上,那更非自己所要。

第一千两百二十章 阴阳两遁(求票票)

    “根据密探所传消息,此刻……秦将章邯与鬼谷盖聂亲自。”

    “先生,如何?”

    十万魏武卒陈兵御外,坚守避野,防守不出,营帐林立,亦是阵法交错,彼此循环往复有序,虽然每一日消耗的粮草辎重很大。

    可……主力不损,秦将王贲为之奈何?

    幕府军帐内,黑衣人带着斗篷,仍旧静立于精致的沙盘前,上面落在诸多各色旗帜,意义各有不同。

    身前……张耳、朱家等在列,彼此相视一眼,说道此刻秦**中传来的消息,并不是秘密,似乎……还是他们有意放出来的。

    在这个时候,新来了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有什么助力,他们也不会前来于此的,张耳面上有些忧心,娓娓说着。

    “秦将章邯!”

    “自幼少时出身咸阳国尉府邸,同秦**中蒙氏一族交好,数年前,因为在咸阳南城的一件风.流韵事,蒙氏一族退出秦国东出灭国之事。”

    “其人被发配陇西,蒙恬前往九原,秦国东出,攻灭韩国、赵国、大胜燕国,无蒙氏一族半点功劳。”

    “倒是章邯此人陇西之时受到天宗玄清子的重视,训练数万精兵,其后陇西大战二十万胡人联军,功勋而显。”

    “近年来,倒是被召回咸阳,以为秘密之事,踪影不显,怕是有所谋。”

    带着一张喜意面具的朱家站在一个木墩上,闻张耳之言,便是说到章邯的具体信息,对于此人……,农家之内还是有备案的。

    而且……,此人若是近年来不在陇西,而是在蓝田军中,怕是东出之战,声名更显,其人将才丝毫不弱。

    “鬼谷盖聂前来也就罢了。”

    “但章邯此人领军之力,怕是还不若王贲吧。”

    王贲军中新出现了两个人。

    对于鬼谷盖聂,他们都是很熟悉了,对于章邯,虽陌生,然……无论怎么说,领军作战,估计还比不上王贲。

    他来也是无用,陈馀身披重甲,看了朱家一眼。

    “数年前,秦国陇西中卫城外,天宗玄清子以数万之力排兵布阵于城外,硬抗胡人联军二十万,僵持不下,胡人难以取胜。”

    “其后,胡人分兵,中洞空虚,乃有一败,据传……天宗玄清子当时将排兵布阵之妙传于二人,一位是如今陇西两郡军将赵佗,其人年弱,深得玄清子看中,将来必会声名大起,不可小觑。”

    “另一位便是章邯,而道家天宗之内,诸般阵法演变可是玄妙非凡的,与鬼谷《奇门遁甲》相比,亦是不逊色。”

    “章邯得其所传,应是……前来之因。”

    朱家单手在颔下面具的穗子上抚摸着,喜意的面具更为之欢喜,论诸夏间的隐秘消息,农家……还是有足够渠道的。

    的确,若是论领军作战,章邯不一定及得上王贲。

    可论及它处,就不一般了。

    道家天宗也是有玄妙阵法传承的,仅仅是天宗一直以来的天罡剑阵、三才之阵、七曜剑阵……,都威能相当不弱了。

    玄清子更是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高之人,修为深不可测,妙悟诸般阵法精妙,不算什么,所以……须得慎重。

    “他们……有破阵之法?”

    张耳有所悟,这个时候……章邯与盖聂前来,所为的也只有一点了,视线落在面前的沙盘上,那里仍旧杂乱无序,可……细细一观,又颇有玄妙。

    “应为如此。”

    朱家给予肯定的回应。

    “此阵……他们可破?”

    陈馀眉头一挑,无论是天宗玄清子所传,还是鬼谷盖聂之人,都是精通兵家战阵的,而身前这位黑衣人先生,施展的阵法可以拦阻他们?

    语出,幕府军帐内,诸人视线尽皆汇聚黑衣人的身上。

    “没有无缺的阵法。”

    “若是他们阵法造诣极高,可以破开此阵。”

    黑衣人屈指一点,拿起一支小小的红色旗帜,落在沙盘上的一处区域,抬手间,那支红色旗帜旁边的黑色旗帜为之一动。

    “如何应对?”

    有感黑衣人语气未变,虽不显神容,想来也是平定的,彼此相视一眼,再次问道,果然对方可以破阵,又当如何?

    “岁按八卦分八节,节有三气,岁大率二十四气,气分三侯,岁计七十二候。”

    “一候便是一种变化,一种变化又可根据地支轮转,演变六十种细分之变,共有四千三百二十种变化。”

    “此阵……若然被破,当变阵防御,不得出战。”

    “接下来一个时辰,你等要细听我诠述阵法变换之玄妙!”

    黑衣人朗声而道,其内不夹杂别样的情绪,如旧的冷然,单手指着面前沙盘上的红色旗帜,屈指一点,整个阵势又是一变。

    阵法演变无穷无尽,只要……魏武卒坚守不出,那么……除非秦军不计较真正的损失,强兵鏖战,否则……坚持到楚国前来轻而易举。

    数年前,自己在另外一处战场上,没有功成,足可防守,却碍于兵阵之道未有精通,如今……参悟数年,算有所得。

    “是!”

    “……”

    数千种变化,闻此……诸人面上大喜。

    果然如此,就算被盖聂他们破去一种,又能够如何,只要十多万魏武卒方阵不为所动,大魏国当无恙。

    念及此,欣然近前,细细聆听阵法玄妙,玄妙处虽不懂,然……只要懂得顺从阵法阴阳变化就足够了。

    ******

    “的确是八门金锁阵!”

    “阵势虽没有展开,然八门生死,阴阳两遁,中枢两仪,尽皆蓄势而动。”

    “欲要破开此阵,须得一观阵法运转之妙,找寻生死之门,攻破中枢之地,如此……阵势也就破裂。”

    浅白色的劲装着身,墨绿色的披风随风而动,化神修为,寒暑当无惧也,多年来,生长的长发随意梳拢身后。

    手持长剑,眉宇间俊逸不俗,双眸闪烁亮光,站立在云车上,看向极远处,数十个呼吸后,富有磁性的低沉之音而起。

    “击鼓!”

    王贲在前,闻此,为之颔首,既然是八门金锁阵,那么……今日就将其破去,而后大军攻破魏武卒方阵,将他们驱赶之河内。

    云云……攻守在手,水攻施展,不消一个月,围困大梁城!

    秋冬时日之前,必然灭魏。

    沉声语落,一只只牛皮大鼓再次“咚”“咚”“咚”……响彻起来,声传九霄,震慑人心,鼓舞士气。

    步卒而动,弓弩手随行,诸般强力的攻伐器械陈列,左右先锋跨乘膘肥大马,手持戈矛长刃,战意十足。

    俯览虚空而下,浩浩荡荡的铁血洪流倾躺而出,向着数百丈开外的魏武卒方针冲去,历经先前的大战,魏武卒方针的距离都变远了许多。

    “箭阵!”

    逢战必先射箭,以秦军之强弓劲弩,压住敌人士气,如此,精锐而出,方可取胜容易,令下,当即,漫天黑压压的羽箭横飞。

    尽皆落在一两百丈开外的魏武卒方阵上。

    山不来我,自然我就去山。

    三弓强弩而动,三百丈如在眼前!

    火球抛石机而动,三百丈亦是轻松!

    木车攻城藏兵地,徐徐而进,更有些许的战车相随,左右先锋齐动,中军一万重甲兵气势如虹,恍若虎狼,吞噬一切。

    “杀!”

    阮翁仲再次率领身后的百越族人,上次损失数十位,可也得了不少首级。

    可惜没有破阵,今日若然破阵,自当好好杀戮一番。

    “杀!”

    “……”

    刹那间,整个战场之地,冲突之所,尽皆杀伐之音漫天,烟尘滚滚,马啸之音不绝,大地为之颤动许久。

    “果然精锐!”

    持剑白衣男子赞叹一语。

    如此精锐强攻,一时之间都奈何不了那八门金锁阵,怕是八门金锁阵有可能无缺,层层封锁,使得虎狼之师有力使不出。

    那便是无用了。

    “魏武卒坚守不出,胜负不论,战场之上,难以应对。”

    章邯黑色的云纹轻甲着身,眺望远处,以目下秦国之精锐之兵,若说攻不破魏武卒,绝对不可能,但……战阵之力颇有威能。

    “魏武卒变阵了!”

    当即,章邯在云车之上,紧走一小步,极目而视,那里……原先就蓄势而代的魏武卒,陡然一分为九,中枢而立,八卦归元,周而复始,演化八门金锁阵。

    “王贲虽不通这等战阵,然……今日一观,魏武卒施展的战阵较之先前,多了一袭圆转韵味,怕是磨合更甚。”

    手持千里镜,极远处的一切清晰映入眼眸,看着那熟悉的战阵,王贲轻叹一声,非是不能够战胜,而是……代价太大。

    “中门坚守,三层护持!”

    “周身八卦映衬九宫,十万魏武卒如臂挥使,千人为列,尽皆一展魏武卒长处,上层象天列九星,中层象人开八门。”

    “天地人三才定位,天蓬、休门、坎一宫相对,生丙合戊为天遁,地遁乙合开加己,天地乾坤,阴阳逆转。”

    “这是……奇门……。”

    持剑的俊逸男子,双眸闪烁玄光,看向极远处,那里魏武卒方针已经变化开来,口中低缓而语,为鬼谷所传《奇门遁甲》之术。

    上次归于鬼谷,得师尊传授,妙悟不少,倒是小庄对这个兴趣不大,根据所悟,一一对应,说着说着,豁然间……,看着魏武卒方针的继续演变,男子言语为之一滞。

    神色更为之变动,若然自己推演的不错,那……八门金锁阵的核心便是阴阳两遁的变化,而阴阳两遁,奇门相随,更是《奇门遁甲》精要。

    对方也精通《奇门遁甲》!

    难道是……是他?

第一千两百二十一章 唯有二者(求票票)

    “盖聂先生莫不有所得?”

    旁侧的章邯闻此,若有所思,而后看将过去,自己虽得武真侯传授《八阵全图》,怕是和盖聂这等出身鬼谷纵横的奇才来说,兵家战阵还是差了不少的。

    “八门金锁阵的运转虽还有些瑕疵,然……于统御十万魏武卒来说,已经极好了。”

    “兵阵本身已无破绽,但……安稳的与之争斗,使得我军首尾相连还是不难的,从目下开始的半柱香时间,东南角上为生门。”

    “少将军可以使人从那处而入,半柱香后,从正西景门而出,那时……八门金锁阵的新一轮变化就开始了。”

    摒除脑海深处的诸般杂念,无论是不是他……,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知道他对于《奇门遁甲》的参悟如何。

    而后,单手遥指远处的战场,诸般变化在眼眸深处沉浮,十万魏武卒在眼中已经不是一个个人了,取而代之,则是一个个阵图运转的景象。

    生门而入,则不会有损太多!

    十万人的运转,彼此生死交错,阴阳二遁逆行,需要时间的,半柱香虽短,可……观他们现在的磨合,应是这个时间。

    “军司马!”

    “吩咐下去!”

    王贲不疑,对着同在云车的军司马下令。

    当即,前方军中的旌旗高台上,令旗挥动,整个前方行动的大军为之前进方向而动,左右先锋亦是不为突飞猛进。

    “盖聂先生可有破阵之妙?”

    对于生死之门,章邯也是看得出,可……看得出,并不代表可以破阵,八门阵法的运转交替,半柱香的确是一个契机。

    然而……半柱香之后呢?

    如若不能够给予魏武卒足够的打击,那么……这般消耗无论是对于秦军,还是魏武卒,都是可以接受的。

    甚至于那是魏武卒想要的!

    “既是阵法,当然可破!”

    “八门金锁阵的变化每半柱香一次……,接下来,我军只消轮番而动,则魏武卒便会处于不住的运转之中。”

    “十万魏武卒的确可以如臂挥使,然……若是出现一个破绽,也是极为明显的,到时候便是破阵之机,且在下有八层的把握。”

    迎着章邯询问的目光,盖聂略有沉吟,给予确切的答复。

    世间并不存在不能够破开的阵法,尤其是很复杂的阵法,如果是很少的人施展也就罢了,关键十万魏武卒施展,那就利弊两分。

    果然掌握阵法精妙一二,则可以御敌于外,如眼下便是将王贲等拦阻在此地,不能够寸进,若要不及损失,则另说。

    而阵法欲要掌握精深,完全发挥出八门金锁阵的玄妙,那需要考验的就多了,对于领军主将来说简单,而传达下达,真正贯彻十万魏武卒。

    就算是师尊出手,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绝对做不到。

    “却为如此,八门金锁阵的变化足有一千种以上。”

    “对魏**中那位主将来说,轻而易举,贯彻魏武卒之中,如臂挥使,不是那般简单了,三才变化作三元,八卦分为八遁门。”

    “三奇、六仪、九宫彼此而落,破阵之机,今日可循!”

    章邯深以为然,武真侯传授自己的《八阵全图》,实际上内容不多,尽管内容虽不多,足以涵盖玄奇阵法精妙根本。

    能够明悟阵法本源,那么……每一种阵法就不仅仅是一种阵法了,而是一种固定的规则,一种固定的妙理。

    “诸夏间掌握这般兵战之阵的人应该不多吧?”

    王贲站在最前方,紧紧关注着魏武卒方针变动,结合所学,也极力的想要看出玄妙,惜哉,只得个中一二。

    兵战之阵,自己也会,然……并无眼前之妙。

    不过……能够施展出眼前阵势的人,绝对不多,不然……山东诸国与诸子百家不会有如今之局面。

    “自是不多。”

    “阵法之妙,百家均有,可能够自成一体的屈指可数,又能够有所悟的,更是少之又少,且钻研这等学说,极其耗费心力。”

    “如若修为不能够破入玄关,寿数难抵甲子天命!”

    盖聂应声颔首,《奇门遁甲》之术在鬼谷之中早就传承,然……相较之世俗纵横的捭阖学说,此道真的不显。

    除非是一代代鬼谷子隐去之后,才有那般闲心钻研此道,否则……一怒而诸侯惧又岂是凭借《奇门遁甲》之术?

    如果修为不够,强行参悟,只会损伤心力,故而由此……擅长此道就更少了。自己对此道略有研究,还是因为入咸阳之后,并无太多俗事侵扰之故。

    “妙哉!”

    “果然如盖聂先生所语,从东南角而入,我军之力,首尾相连,不为封锁截断之危险,且还能够照应左右。”

    正说着……,王贲面上为之大喜,虽不清楚真正的生死之门、阴阳两遁,可从东南角而入,秦军进攻势头并未受到太大的拦阻。

    此外……,连带着左右先锋都奋勇杀敌,虽被截断,由那支大军长龙舞动,亦是无忧,半柱香之后,生门而出,再行细看。

    “且看八门金锁阵下一步演化!”

    盖聂神色未改,阵法如此,若然不如自己预料,那就不是自己所学有问题,而是阵法真的有问题了。

    通晓阵法之妙,进出无碍,然……只是破阵,未得破敌。

    接下来……若是阵法的一层层演变受到阻碍,那就是破敌之机会!

    ******

    “如先生所料,这八门金锁阵真的被盖聂他们找到了生死之门。”

    “果然如此,那半柱香之后的变阵……是否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同样一座高高的云车耸立在大地之上,位于魏武卒方阵极后侧,黑衣人第一次出幕府军帐,登临云车,俯览整个战局。

    看着秦军从东南角而入,并未多言。

    然……身侧诸人却是神色微变,这……无疑被对方看出了阵法破绽,看出了生死之门,能够从生门而入,待会也能够从生门而出。

    “准备变阵吧。”

    朱家趴在云车栏杆之旁,面具也是化作凝重之色,无论如何,接下来的半柱香秦军无碍,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到来!

    “今日或许会耗费不小的代价,不过……魏武卒只要坚守避野,防守不出,那么……主力便不会有损太多。”

    “秦军也不会继续前进的。”

    “但……王贲不会一味僵持的。”

    黑衣人目视远处的魏武卒方针片刻,留下一言,周身闪烁黑色玄光,语落,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具体的战法都已经吩咐下来。

    “八门金锁阵接下来的变阵,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否则,就是我等无能了。”

    朱家说着,也是纵身一跃,从云车之上下来,身后的张耳等也是跟随,接下来的变阵,需要他们亲自把控。

    十万魏武卒方阵如臂挥使,可是有不小难度的。

    出现一点差错,朱家不觉得以王贲、章邯、盖聂等人的眼界看不出来,战场之上,任何一点差错,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小则,损兵折将!

    大则,全军覆灭,功亏一篑!

    潜身而进,入十万魏武卒方针的中枢核心之地,接下来的阵法运转变换,必须他们亲自动手,交由别人,真的不放心。

    半柱香之后!

    “兼向八门寻吉位,万事开三万事宜。”

    “五阳在前五阴后,六仪更见五阳时。”

    “有趣……,八门金锁阵变阵了,章邯将军以为何?”

    半柱香的时间,随着秦军先后从生门退出,魏武卒方阵倒也不予追赶,加上秦军羽箭压阵,魏武卒更是处于防守的态势。

    当即……,魏武卒方阵为之变化,八门正奇,阴阳而动,飞宫逆转,九宫变换,生死之位转换方位。

    盖聂细细一观,口中不住说着,果然是八门金锁阵的变化,然……,似乎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演变,面上一笑,看向身侧的章邯。

    其人也是通宵兵家战阵,更得武真侯所传,应为不俗。

    “三元超遁用六甲,八卦周流遍九宫!”

    “丙加甲兮鸟跌穴,甲加丙兮龙返首!”

    “却为还是八门金锁阵,可多了其它的东西……,章邯愚钝,未有所得,还望盖聂先生不吝赐教!”

    还是八卦阴阳二遁的运转,倒是在阵法运转中,多了一丝乾坤两仪的气韵,一则在首,一则在尾,彼此成就阴阳四象之妙。

    更增添了三分封镇封锁之势。

    章邯再次一观,虽也有所得,未有多言,自己在阵法上的造诣还是不高,对着少将军王贲看了一眼,一礼看向盖聂。

    “哈哈,章将军过谦也。”

    “魏武卒方针虽还是八门金锁阵,接下来……在八门金锁阵中多了另外一道阵势,可为:天网四张之阵。”

    “此阵适用于山林丘陵之地,以大军分散开来,组成阵法,形成合围包笼之势,落于八门金锁阵内。”

    “纵然接下来可以寻找到生门,也难以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挣脱天网四张之阵,魏武卒欲要将我军牵扯其内,消耗军力。”

    对着少将军王贲、章邯一笑,盖聂目光再次落在那仍旧变阵的魏武卒身上,不出自己所料,天网四张之战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仿若真正嵌入了八门金锁阵!

    而能够摆出此阵者,现在……盖聂几乎可以肯定,魏军主将就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个人,因为……天网四张之阵,是师尊闲暇推演出来的。

    能够一窥的,唯有……二人。

第一千两百二十二章 鬼谷风采(求票票)

    “如何破阵?”

    对于兵家战阵的演变,王贲固然好奇,可……目下紧要之事,乃是将魏武卒方阵破去,然后大破魏武卒,一战而定。

    平定魏国!

    那才是自己想要的,若要探讨兵家战阵,待灭魏之后进行探讨也是不迟,闻盖聂先生之言,似是那魏武卒方阵的变化更为复杂了。

    略有黝黑的神容上,略有一丝急切,看向盖聂先生,希望能够提出真正的破敌之法,而非简单的破阵之法。

    “少将军无需着急。”

    “若然接下来的阵法还是八门金锁阵,那么……我军或许要继续僵持一二,现在……对方又增添了天网四张之阵。”

    “看似契合,实则天网四张之阵的阴阳两遁不能够与八门金锁阵完全相合,那就露出更大的破绽。”

    “接下来……或许我军要收获不少了。”

    盖聂面上再次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明亮之眸看向魏武卒后方深处,他的阵法造诣虽有了,可……还不足够。

    少不得损兵折将。

    “可以破敌?”

    王贲大喜,能够有所收获,那就意味着……可以斩将杀敌,岂非是上佳之事,顿时……面上欢悦,紧紧问道。

    “暂时不能破敌。”

    “魏武卒方阵坚守避野,防守不出是决然的,果然接下来受到损失,会很快的恢复先前八门金锁阵,层层封锁,阵法缩小,且战且退的。”

    “至于破敌,还得等三五日,寻找一丝战机,方可!”

    于王贲的心情,盖聂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与之理解的,毕竟魏国三路大军而动,且此路为魏国主力大军。

    若然不能够快速破敌,被其余两路当先,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魏武卒避战,难以寻找战机,难以取胜,按照自己所谋,欲要破敌,也得等到接下来找寻到机会。

    方可一战而定。

    “三五日之后便有破敌之机?”

    王贲奇异,果然如此,为何自己看不出来。

    章邯也是好奇,如果是自己的话,只能够同眼前魏武卒僵持下去,果然楚国有援军,那就强兵鏖战,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魏武卒保存实力。

    “兵战者,必先谋于庙堂。”

    “故而,庙堂之胜,则兵战而胜。”

    “魏国大梁城内的情形在下有所知,大将军嚣魏牟兵谏魏王,把持大梁城上下,如今虽安稳,实则……如坐针毡。”

    “果然魏国三路大军可以取胜,嚣魏牟自然无忧。”

    “果然前方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大梁城,甚至于没有任何捷报传回大梁城,那可非嚣魏牟所乐意见到!”

    鬼谷所传,兵战之法虽有,却非鬼谷传人所喜,自古鬼谷之于百家威名,也鲜少在兵战之上,而是在捭阖纵横之术上。

    言谈之间,一国兴亡在手!

    举杯长叹,社稷宗庙往昔!

    盖聂将目光从那魏武卒方阵上挪移,迎着王贲那仍旧有些忧心得神色,欲要兵战之上取胜,自古以来,兵战正面而胜,在鬼谷眼中,都是下下之策。

    岂不闻,数十年前的武安君白起如何兵战霸道!

    最后呢?

    庙堂之上,应候范雎三言两语,武安君白起身陨,或许有百家传言,终究根源在庙堂之上,果然庙堂无忧,武安君不会如此。

    岂不闻,数年前的韩国韩非如何惊采绝艳!

    最后呢?

    韩国庙堂几乎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能够得以施展,纵然有小庄为大将军,又能够如何。

    岂不闻,数年前的赵国李牧将军如何兵战霸道!丝毫不逊色大秦武安君白起!

    最后呢?

    缘由庙堂之事,屈死邯郸城内。

    如今灭魏,自然也是一样!

    “少将军之心,盖聂自然知晓,然……眼前兵战取胜,颇有些艰难,纵然以在下阵法不断破阵,也只能够将魏武卒不断损耗。”

    “不能够动摇真正的魏武卒主力。”

    “除非魏武卒主动出战,则……只要魏武卒有求战之心,便是破敌之时,至于战机,不在此地,而在于魏国大梁城!”

    盖聂持剑缓缓而言,点出王贲此刻焦急之心,也说道真正的破敌之法,大秦百多年来东出霸道狂猛。

    重要的根基还是在于先胜于庙堂之上,前后商君、张子等,后有穰侯、应候、吕不韦等,尽皆如此。

    而观秦国之大败,亦是庙堂之上的问题,邯郸之战,应候范雎、武安君之事搅动秦国庙堂不稳,被山东诸国抓住战机。

    大王初继位,文信候把持朝政,庙堂不稳,也被赵国抓住战机,损兵折将,连老将军蒙骜都葬身其内。

    如今……也刚如此。

    “盖聂先生是说……!”

    刹那间,王贲陡然间明悟了什么。

    实则……那个问题自己先前也想到了,魏国大梁城内还有自己布下的暗子,只是……那个目的是搅动大梁城不安稳,令的大梁城生乱。

    并没有触及盖聂所言。

    而今听得点拨,恍然大悟,双眸绽放别样的精光,深深看向盖聂,而后深深一礼。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盖聂先生,我等拜服。”

    章邯聪慧,亦是明悟。

    顺而感叹,自从盖聂先生入咸阳以来,似乎……所谋者不显,也没有真正惊世之谋道出,以至于咸阳上下,中枢上下,对于盖聂先生的存在都有些忽视了。

    可……能够被大王一直留在身边,时时相谈,又岂是那般碌碌之人?

    而今终显大才本色。

    且此策施展下去,破敌之机就在眼前。

    “哈哈哈,先生请!”

    “接下来兵战之事,就交由先生与章将军了。”

    “王贲且去片刻。”

    王贲仰天大笑,压抑在心中数日的焦急不存,手臂深处,指着极远处的魏武卒方阵,短时间内虽难以攻破。

    也得维持这种进攻的局面,牵制魏武卒方阵。

    自己当有它谋。

    “请!”

    盖聂没有多言,微微一笑。

    “军司马,听从先生与章将军调遣。”

    王贲再次深深一礼,而后看向身侧的军司马,慎重吩咐着,有盖聂先生一眼,自己已有了破敌之策。

    此事当抓紧,不能够拖延。

    “喏!”

    军司马不疑,也是躬身一礼。

    “哈哈哈!”

    王贲再次仰天长笑一声,转身离开云车,前往后方幕府军帐,预谋大事。

    ******

    “七只苍龙宝盒,阴阳家入手几个了?”

    巍峨之咸阳城,赫赫之西城。

    那是咸阳重臣、王族汇聚之地,虽没有明文规定,但一般而言,庶民鲜少入内,更别说那些地位更为不显的商贾了。

    魏国那边出现要事,自己也得了王兄之令,要前往四郡,加持统辖南阳兵事,以为应对接下来楚国有可能的出手。

    武真侯府邸之内,偏厅之所,周清正随意的坐于上首,面前木案上陈列诸般佳肴,旁侧,云舒服侍着。

    下首右侧丈许开外,东君焱妃静坐其内,姿容如旧的风华绝代,伴随一身所修阴阳术的突飞猛进,浑身上下,气息更为超凡。

    一缕缕暗金色的玄光隐现与肌肤表面,暗金色的尊贵锦袍着身,华贵的身段而显,更添三分神韵。

    此刻亦是在执箸品味着什么,旁侧也有府中侍女侍候着。

    “苍龙宝盒有七,却非阴阳家之物。”

    “近些年来,虽动用不少力量,也不过得了赵国、韩国之物,魏国的那只宝盒存放于雅湖小筑,月神已经前往去取。”

    “果然不能够顺利,怕是还要武真侯出手相助。”

    盛夏的傍晚,仍旧有着一丝的余韵热量,暗金色的云锦薄纱着身,白皙如玉的肩头外显,映照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层光晕沉浮。

    如瀑一般的秀发亦是增添金色的光辉,垂落如画的神容两侧,遮掩那无二的脖颈芳华,横看成岭,实则峰峦起伏。

    脆音缓缓,秀首轻抬,看了上首的武真侯一言。

    今日……不知何事,却是将自己请入府中,然……未敢推辞。

    “苍龙七宿的秘密,的确有些意思。”

    “本侯还很期待你们阴阳家蜃楼的成果,道家先贤所语的海外仙山,本侯也很期待,果有仙山,岂不也有仙神哉。”

    阴阳家所谋却是苍龙七宿,但苍龙七宿最后的归宿不好说,那是一股怕是不逊色身融万物的至高伟力,否则,谁人敢言逆转诸夏大势!

    虽如此,周清也无惧!

    阴阳家的传承有缺,东皇太一能够修炼至合道层次,已经很不简单了,自己也即将踏足合道层次。

    甚至于,有把握在十年内,一窥合道中的妙境!

    当年祖师、关尹子、庄周等人所处的妙境,能够无所持、肆意徜徉的妙境,周清也是很期待,说着,从云舒手中接过酒樽,轻抿一口,带着一丝冰霜的清凉。

    很是怡人!

    “纵有仙神,不过掌握伟力颇大也。”

    “如武真侯这般超凡脱俗的真人,在凡俗眼中,同仙神无异。”

    感受到武真侯看过来的视线,东君浑身上下为之一颤,体表自生一道浅浅的暗金色玄光,一闪即逝。

    虽如此,武真侯的目光恍若有令,纵有玄光遮掩,亦是不能够拦阻,一饮三分酒,红绡入脸容,不知今夜,武真侯相召自己前来所为何事。

    没来由的,心中杂念顿生,思绪万千。

第一千两百二十三章 东君凤凰(求票票)

    “哦,不知在东君眼中,本侯是何等之人?”

    周清闻此,不由一笑。

    着一袭宽松的道青色长袍,长发未冠,随意的一道青色丝带束缚,落在肩后,浑身上下玄光未显,虽如此,玄功运转之间,自动呼应天地。

    自有一番别样的玄妙笼罩法身,置酒樽于木案之上,饶有兴趣的看向东君焱妃,今日相召焱妃于眼前,所为是一件小事。

    也是临时起意的。

    “武真侯,乃奇人也。”

    东君焱妃明眸闪烁,放下手中之箸,看向上首,呼吸之后,赞叹一语。

    “哈哈哈,诸夏百家,尽皆不以本侯为天宗超凡脱俗之人,十多年来,入咸阳城,更为尘世一凡俗之人。”

    “东君阁下却有此言,本侯奇异也。”

    周清为之一笑。

    奇人?

    周清不觉得自己是奇人,应该说是一个奇异之人,没来由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又历经这般多事,一晃之间,便过去了二十年。

    “东皇阁下所言,二十年前,应为武真侯的降生之日,当其时,天机混沌,不可捉摸,欲要占星推演武真侯,却一片空白。”

    “此不为奇乎?”

    东君周身仍旧隐约的闪烁暗金色玄光,明眸有神,徐徐而言。

    对于武真侯,自己其实也曾以占星律推演,奈何遇到不可拦阻的阻力,根本进行不下去,或许是对方的修为远超自己。

    或许是东皇阁下所言的天机变数。

    “十多年前,太乙山观妙台上,在下有幸领略武真侯少时风采,虽六七岁,已然妙悟化神,神融天地,御使天地元气,且受益良多。”

    “千年以来,能够在那般年岁破入化神着,为武真侯一人也,此不为奇乎?”

    续接先前脆音,东君焱妃那精致的神容上掠过浅浅笑意,算起来,自己和武真侯之间,相识已经十多年了。

    可……武真侯真是奇人,那个时候,自己不过刚刚破入先天不久,然武真侯已然破入化神,数年后,待自己破入化神的时候,武真侯却破入了玄关层次。

    而今,自己再过数年,便是有望迈入玄关,然……武真侯有可能就要踏足合道层次了。

    甚至于,东君觉得以武真侯的奇人姿态,真的有可能一窥千百年来道家祖师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那也是自己所渴求的。

    阴阳家传承上古为大祭司,惜哉,大周平王东迁以后,就逐渐不显了,诸国之内,各自有着属于自己的祭祀之道,虽残缺不入流,也是诸国的选择。

    却是接下来若然大秦一天下,阴阳家有可能重归大祭司之位,重现上古三代以来的诸般祭祀盛况。

    上古三代之时,由阴阳家大祭司主持祭祀,可是直接祭祀天地乾坤的,那般恢宏盛况,阴阳家存留的典籍之内,记载很是详细。

    东皇在上,九宫神都归位,祭祀天地,堪为大道。

    “哈哈哈,有些意思。”

    听得东君焱妃这么一说,似乎……自己身上还真有些奇异,也可以称得上奇人?自己也算是奇人了?

    “武真侯少入咸阳,年虽弱,然……智谋无双,尘世之内,无论文韬,亦或者武略,不为双十,得封彻侯,非奇人不能居之。”

    大秦二十等军功爵严苛无比,想要晋升任何一步,都要付出足够的贡献,否则,便不可能有所进,而武真侯短短十年左右,就登位侯爵。

    若说不奇,那才是虚幻。

    念及此,东君焱妃此刻也是清幽的赞叹。

    于超凡脱俗,堪为百家巅峰之人。

    于尘世炼心,亦是人臣至极之人。

    实在是奇!

    实在是奇人!

    “哈哈哈,听得东君这般一说,今日本侯当要好好的畅饮一番,云舒,斟酒!”

    周清不为评价,对着东君颔首以对,手持青铜酒樽,其内已然虚半,轻语而落,执箸轻夹了一块牛肉。

    这是近年来咸阳南城天然居出品的秘制牛肉,口味有些像后世的卤制牛肉,加上从西域传来的各种香料,搭配而成。

    在天然居内,已然是必点之物。

    耕牛固然贵重,可每一岁乌氏倮从陇西送来的牛羊数万、数十万,可不都是耕牛,不然如何供应护国学宫与咸阳王城。

    “东君是否奇异,本侯今日为何召你前来?”

    看着云舒近前,持铜壶斟满酒樽,周清话锋一转,落在今日的正题上,面上微微一笑,看将过去。

    视线直接落在东君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那里……是一块暗金色的火焰图腾配饰,然则……自己知道在那暗金色.图腾配饰中,还隐藏着一样东西。

    数年前,曾见过东君从其内取出一物。

    “不知。”

    通体上下再次不自觉的绽放暗金色玄光,感受着武真侯落在身上之目光,抬头看去,眉目微动,也是落在脖颈间的配饰上。

    “此物……东君可熟悉?”

    轻抿了一口凉爽酒水,屈指一点,便是一道赤红光芒划过虚空,直接悬浮在东君焱妃之前,而后,赤红玄光徐徐消散。

    “这是……。”

    “楚南公的那半块玉佩!”

    东君焱妃亦是举樽一饮,酒水虽淡,俏丽的姿容上,仍旧浅浅的红晕浮现,更添三分美.艳,双眸看向身前。

    那里一件事物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是半块火红色的古朴玉佩,不若今世玉佩之精致,可对于焱妃来说,对于那半块玉佩的形体很是熟悉。

    闪烁暗金色玄光的明眸一动,细细一观,果然那玉佩之上有两个金文字体,一前一后,正合——“凤”、“山”!

    凤与山!

    明眸微微眯起,此物竟然会落在武真侯手中,自己若是记得不错,此物原本是在阴阳家智者一脉

    邹衍手中的。

    后来落入南公手中。

    不过……此物若是落在尘世凡俗之人手中,怕是会直接扔掉,因为玉佩的材质不算顶尖,而且还只是一半,根本没有太大的价值。

    然……根据阴阳家典籍的记载,却非一般了。

    武真侯拿出此物?

    莫不是?

    心中一动,秀白的单手伸手,劲力吞吐,落在手上,细细把玩,抬首看了武真侯一言,另一只手掠过脖颈,当即,也是一道暗金色的流光闪烁。

    也是半块火红的玉佩出现在手中,猛然一观,同武真侯手中的玉佩一般无二,可……自己身上的那块玉佩却是另外两个字!

    “鸣”、“岐”。

    配合“凤”、“山”!

    那就是——凤鸣岐山了!

    事关苍龙七宿与诸夏间一只顶级古兽的下落。

    “楚南公以此玉佩从本侯手中换走《黄石天书》。”

    “本侯以为……还是值得的。”

    “东君以为如何?”

    此次返回四郡,统辖南阳军务,应对楚国,实则……有芊红一人都足以了,闲暇之时,周清倒是有兴趣一窥那只顶级古兽的下落。

    传闻……那般顶级古兽的实力可是丝毫不逊色合道层次的,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不知如何,念及此,随意说着这件玉佩的来历。

    “《黄石天书》!”

    “真正的《黄石天书》早就有损,上古之时,轩辕氏妙悟此书,登临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击败蚩尤,斩杀蚩尤。”

    “那个时候,《黄石天书》便是有损,传于今世的《黄石天书》已经缺少真正天书的本色,虽如此,于玄关乃至合道层次来说,都有极大的好处。”

    “甚至于对有机缘的凡俗之人,也可以妙悟无穷道理,不过……于武真侯来说,参悟《道德》真经,那也是丝毫不逊色天书的真经。”

    “得此玉佩,武真侯对那只凤凰古兽有兴趣?”

    这枚玉佩是当初开启苍龙七宿的钥匙之一,只是……已经损坏,想要修复的话……需要那只五彩之凤的本源精血。

    武真侯现在拿出这半块玉佩,莫不欲要修复玉佩,即如此……和凤凰古兽脱不了干系了。

    五彩之凤!

    阴阳家的确知晓它的下落,奈何……也只是知晓,修为不入合道,想要靠近那般古兽,都是难上加难,若然古兽暴动,玄关层次根本承受不了。

    合道层次的与玄关层次的差距!

    丝毫不弱于玄关同化神之间的差距!

    当然……以武真侯现在的修为,可以一试,而且,数年前听东皇阁下言语,将来也是有兴趣叨扰那古兽,修复玉佩,以合苍龙七宿。

    “当然!”

    周清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自己就是对那只古兽有兴趣,传闻中得五彩之凤,涅槃不断重生的五彩之凤。

    真有那般奇妙?

    “欲要使得这两块玉佩归元,须得凤凰古兽的本源精血,加持阴阳家秘法,方可功成。”

    东君焱妃双手持两块残缺玉佩,缓缓靠近一处,虽完美合拢,却无诸般异象出现,双手涌动本源之力,流传于两块玉佩上,欲要窥得玄妙。

    亦是无所得。

    典籍记载的不错,非人力能及。

    “那半块玉佩……,东君阁下可愿予我?”

    周清又是一笑,手持青铜古樽,看向东君焱妃,不知自己是否有这个机缘,涉及苍龙七宿,阴阳家也有另外的钥匙。

    这枚玉佩虽也是钥匙,现在……毕竟是残缺的不是。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 共修阴阳(求票票)

    “凤鸣岐山!”

    “此玉对阴阳家关系重大,非东君能够决断,相较之……幻音宝盒,此物更为开启苍龙七宿的第一钥匙。”

    “武真侯对于苍龙七宿应为知晓,不知阴阳家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够获得这半块玉佩?”

    那楚南公做事实在是不为稳重,连这等传至邹衍的玉佩都能够落入玄清子手中,还只是为了残缺的《黄石天书》。

    对于武真侯的性情,东君焱妃还是了解一二,此物落在其手中,且武真侯也知晓凤鸣岐山的秘密,那可就太难太难了。

    且……武真侯对于阴阳家的事情,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插手,甚至于干涉,尽管一切诸事都进行的很是顺利。

    “哈哈哈,阴阳家能够拿出什么东西令本侯动心?”

    周清又是大笑。

    自己想要从东君手中拿走那半块玉佩,如今,东君却是想要从自己手中拿走自己的半块玉佩,实在是……有些意思。

    置酒樽于木案之上,对着东君焱妃深深看了一眼。

    “论修行之法,道家天宗千百年来,底蕴超越阴阳家甚多。”

    “论尘世之道,武真侯位列秦国彻侯,位极人臣,非阴阳家可比。”

    “不知武真侯……?”

    东君焱妃只觉得这个问题,着实有些棘手。

    再次看了双手中的两块玉佩一眼,若是属于武真侯的半块玉佩还在楚南公手中,以阴阳家的交情,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拿来。

    将来待东皇阁下登临合道,修复凤鸣岐山古玉,那么……,幻音宝盒的重要性就次之了,但……也是要得到,以为备用。

    因酒水入喉而显得娇艳的神容上,略有一丝浅浅的纠结,明眸闪烁亮光,看向上首,不知道武真侯是否有这个心思。

    “东君以为呢?”

    周清又是为之轻轻一笑。

    想要从自己手中拿走东西,当然可以,要么给予同等价值之物,要么给予的东西令自己很满意,而阴阳家内。

    貌似有些艰难。

    “此物虽珍贵,但……若是没有阴阳家秘法配合五彩之凤精血给予修复,则不能够显化玉佩真正的玄妙。”

    “且开启苍龙七宿的秘密,也需要阴阳家九宫神都给予布阵祭祀,此物对于阴阳家只是一个补充,欲要开启苍龙七宿。”

    “实则幻音宝盒也可以做到。”

    美眸打量手上的玉佩,未几,为之一笑,灿烂多矣,看向上首,徐徐而言,此物没有阴阳家秘法,放在武真侯手中,也只是一个摆设。

    同理,落在阴阳家手中,也只是一个摆设。

    更何况,阴阳家还有一个备选之物幻音宝盒,那件事物……落入墨家之手,十有八.九在机关城,将来取得也是不难。

    “本侯若是索取阴阳秘法呢?”

    周清不以为意。

    语落,缓缓从上首的条案后起身,踏步间,紫光一闪,落在偏厅之内,双手背负身后,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武真侯不会如此的。”

    观此,东君焱妃亦是从座位上起身,精致的神容上也是绽放一缕笑意,踏步间,暗金色的玄光闪烁,出现在武真侯身侧。

    手握玉佩,暗金色的长裙曳动,眉目如画,看向武真侯。

    “哦,为何?”

    周清奇异,身躯微转,看向东君焱妃,向前踏步一步,行至跟前,饶有兴趣的询问着。

    “因为武真侯若是想要在下的这枚玉佩,文书一落,此物自是落在武真侯手中。”

    “至于阴阳家的秘法,果然王书一落,阴阳家岂有不拿出之理。”

    “而偏偏武真侯没有那般做,只是相召在下前来,是而,武真侯断然不会如此的。”

    东君焱妃罥细的秀眉微微弯起,明眸更是闪烁别样的亮光,看着近前的武真侯,为之笑语轻言,语落,单手将武真侯的那半块玉佩捧出。

    “哈哈哈。”

    “东君此言,本侯……很是欣赏,那你猜猜……为何本侯不那般而为呢?”

    迎着东君那似笑非笑的别样神情,看着东君手上的那枚玉佩,手掌轻轻抬起,掠过那如玉的秀手,撩过那因窗外微风而略有凌乱的秀发。

    将其捋顺在东君的侧颜脖颈之间,触及那此刻闪烁玄光的晶莹肌肤,再次近前一小步,轻嗅着那时时散发的古韵芳雅之气。

    言语而落,似是更有一缕深意。

    “……,在下凡俗之体,焉得入武真侯之言。”

    浑身为之一颤,周身玄光涌动,欲要荡开身前的武真侯,然诸般异象在武真侯的手下直接溃散,东君心神混乱,一步后退,阴阳道礼。

    “抬起头来!”

    周清轻道一声,看着此刻仍旧捧着半块玉佩,低首行礼的东君焱妃,单手平伸而落,落在那精致的颔下。

    “本侯所修顺心意,顺从天道自然的演变,顺从本心七情六欲的绽放,东君阁下风华绝代,很入本侯之心。”

    “可愿与本侯共修阴阳?”

    看着那此刻强自镇定的东君焱妃,周清单手落在温润如玉的颔下,随意把玩着,诸般玄光抵挡,尽皆不存。

    “在下玄功尚未圆满,果然待在下悟虚,破入玄关,阴阳无极,或更有所得。”

    以莫大的意志镇压下心神的紊乱,明眸如水,看向身前的武真侯,当真想不到,武真侯欲要同自己阴阳交修。

    虽然……自己并不拒绝,然……心间深处,却滋生一股别样的感受,静修阴阳二十余载,那般心绪未可知。

    “哈哈哈,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晈晈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本侯可是很期待那一日。”

    周清再次大笑,口中出言《东君》之言,看着此刻在自己跟前静雅如神女的东君焱妃,近前一小步,贴着那秀首一侧,留下一则低语。

    东君不语,浑身又是一颤。

    未几,一道暗金色的龙行玄光出武真侯府。

    “公子能够看上东君焱妃,那是她的福分。”

    “公子曾言东君天资极高,乃是阴阳家东皇太一亲自培养之人,若然阴阳交修,怕是她会实力大进吧。”

    对于公子兴致所致,看上了东君,云舒行上前来,柔柔一笑。

    凡尘俗世之寻常女子,公子可看不上。

    不过……那东君焱妃浑身上下气韵超凡,连云舒自己都很是欣赏,能够得公子宠幸,那是东君的缘法。

    却是其人因此实力大进,又是阴阳家的人,有些不妙。

    “阴阳家的九宫传承,修炼至玄关圆满已然是极限。”

    “东君的传承,欲要一窥合道都有些不小的难度,且……于本侯来说,多一位玄关,少一位玄关,无太大干系。”

    “与其担忧那个,你个小丫头的修为也该继续提升了,入咸阳以来,你可是受益不少,玄关之门还未悟通?”

    任由云舒近前服侍着,擦拭着手上与脸庞,对于东君焱妃,自己很是欣赏,所以兴趣还是不小的。

    至于东君的修为提升,不过小事。

    小丫头担忧的倒是挺多,入咸阳以来这么长时间了,也得自己宠幸不少,玄关悟虚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公子。”

    “云舒一直在努力修行的,《太清真经》我一直在参悟的。”

    提及修行,这一直是云舒的伤心事。

    其实吧……自己资质应该不差吧,跟随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山东诸国百家的人也见了不少,他们在自己这个年岁,大都先天层次呢。

    连化神都很难的。

    自己现在都突破化神圆满了,虽然得了公子不少助力,那也有自己的功劳好吧,却是……和弄玉姐姐、焰灵姐姐比起来,差之不少。

    不过,自己一直在努力的。

    “雪姬和焰灵姬她们现在应该在南郡了,此去辽东塞外不咸山,雪姬得了机缘,有了妙悟玄关之法。”

    “焰灵姬也不远了。”

    “你也要抓紧,若然有所悟,期时服用化莲丹,也能够一举破关。”

    “明日离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周清点点头,云舒的资质其实还行,就是比起弄玉她们差了不少,果然自己破入合道之后,说不准会有法子给予助力。

    口中随意说着,此行化莲丹的炼制之物也收集全了,还不止一份材料,归于南郡,要开启炼丹炉了。

    “都收拾好了。”

    云舒微笑而应。

    “明日朝会之后,本侯辞别大王,就返回南郡,不知道离开南郡这么久,芊红她们对于军政要务的处理如何。”

    周清颔首。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复杂,希望楚国那边安稳一点,不要让自己操心太多,有章邯和盖聂前往王贲处,魏国定下不难。

    上将军亲率大军在燕赵,那里也是不难。

    这……中原终于要定下了。

    而诸夏,也就剩下最后一块难啃的骨头了。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 太公田齐(求票票)

    “烁烁其华兮,煌煌大梁城。”

    “那秦人竟然想要以水攻之法攻我大梁城,实在是异想天开,大梁金城汤池,纵然秦将王翦亲至,又能够奈何?”

    “何况一王贲小儿乎?”

    魏国三路大军而动,一者在东拦阻秦将杨端和的大军,一者在西拦阻秦国颍川郡、南阳郡的军势,还有一者便是中路大军。

    乃是大将军嚣魏牟亲自率领的大军,己身虽坐镇大梁城内,然前方军中却是请到一位将帅之才丝毫不逊色己身的要人。

    于那般军略,大梁城上下,早已经传遍,甚至于整个城池上下,连日来,议论纷纷,北城庶民、商贾之地,更是往来相谈不断。

    面对远在一两百里外的北宅战场,大梁城内外似是恍若无感,仍旧百业兴旺不坠,货物运转不跌,繁华盛景不衰。

    “话不能如此说,那秦将王贲去岁率领仅仅数万人,便可南下楚国,纵横千里,令楚国上下为之一惊。”

    “保不准哪一日,其人就率领一支隐秘大军出现在大梁城前了。”

    酒肆之中,诸般言论散落,相互交错不断,酒足饭饱,自然点评天下大事。

    “既然王贲那么厉害,现在不还是被大将军率军拦阻在外,不能够有寸进!”

    “可见其人身上的名气也都只是一些虚名而已。”

    “再等上数日,保不准,大将军就会将王贲击溃,好好杀一杀秦军的威风,近年来,秦国东出不断,也该我大魏国给予处理了。”

    一人傲然道。

    都言王贲那般厉害?

    可其人率兵驻扎在广武、北宅之地都好长时间,都言有水攻,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可见是名过其实的。

    如今遇到大将军,遇到大魏国的魏武卒,便落入下风,不堪一击,待大将军派人将其擒拿、镇杀,那时,就是重振大魏国声势之机。

    “说的是。”

    “说起来,那王贲真的言过其实,月来,大梁城内都言王贲之将才超越其父,秦**中甚至都称之为小白起?”

    “可笑,实在是可笑!”

    “一无能小儿也能够和白起并列,秦**中无人也。”

    旋即,酒肆之内的另外一人与之附和,提及秦将王贲,甚为不屑,甚为轻视,原本心中也有点看重的,奈何从近日来传入大梁城的消息来看。

    不足为虑!

    “有理。”

    “如今大将军坐镇大梁城,前往领兵督战的还只是大将军身边偏将,其人便可以应对王贲,可见王贲如何可以同大将军相比?”

    “大魏国有大将军,秦军只可能无功而返,待魏武卒击溃秦军,大魏国当重振往昔威势。”

    不远处,又是一人欣然符合。

    大将军还在大梁城,前往前方的只是军中一位偏将。

    尽管如此,就可以拦阻秦将王贲不能寸进,这还不能够说明问题?

    这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

    “……”

    酒肆之内的闲谈越发的热闹起来了。

    “即如此,依在下看……大将军也该将军政要务还给大王了,昔年,楚国兵谏之事,唯有大略,如今大将军为之,不妥也。”

    “大将军所为已经表明秦军是可以战胜的,没有必要畏惧,而社稷权柄被大将军把持,终究不为正道。”

    一人高声而语。

    “不可!”

    “以在下之见,大将军完全可以取而代之,直接行伊尹之事,大王登位以来,可有雄才而显?可有英主之象?”

    “均没有!”

    “嚣魏牟当年得信陵君教导,又有龙阳君与百家之人拥戴,纵然不取而代之,也该兼任丞相事,统管魏国上下大小之事。”

    “如此,在外有秦军压境的情况下,魏国才有一丝生机啊。”

    一人断然反对将军政要务大权归还于大王。

    “以在下之见,大王之才实在是庸碌,丞相尸埕更是尸位素餐,大魏国若是没有大将军支撑,早就被秦国所灭了。”

    “我等应该劝谏大王效仿往昔齐康公之事,主动禅位于大将军,如此,王族诸般人也可以得以免受灾祸。”

    “否则,我等支持大将军行齐国田氏之事,谁可以率领大魏国重现霸主之位,那才是大魏国的王!”

    “昔年六卿瓜分晋国,大魏国之权也是不正,而今大将军文韬武略齐备,合该取而代之,愿诸位与我共建!”

    当其时,酒肆深处,一人慷慨而语,话音缓缓,有条不紊的述说大将军嚣魏牟取而代之,成为新魏王之事。

    魏国应该效仿齐国!

    当年姜氏齐国德行不显,合该有田氏齐国出。

    如今魏桓子之魏国百年来,国土不断沦丧,土地不住缩小,国力不住衰弱,合该由大将军取而代之,重振大魏国之威风!

    “这……,大将军有意摄政大位?”

    不由得,整个酒肆之内徐徐陷入一阵寂静,诸人彼此相视一眼,先前热烈探讨之音不复,实在是……这个话题太大了。

    让大将军取而代之?

    成为新的魏王!

    否则……大将军还很有可能诛灭魏桓子一族后裔?

    这是大将军派人传达的消息?

    这……和多日之前兵谏下达的文书不合啊!

    “大将军此行不妥也?”

    许久之后,一人左右而观,浅浅而道。

    “有何不妥?”

    “大将军数年来,重建魏武卒,而今御敌于外!”

    “更有重塑魏国社稷之功,反观大王之行,除却饲养巨犬、嬉戏游乐以外,还有何用?而今诸夏正值秦国东出,大军压境。”

    “此等大王焉得可以护持我等!”

    先前出声的那人给予严厉呵斥道。

    “大魏国魏桓子一脉传承终究数百年了。”

    一人忐忑而应。

    “太公望一脉于齐鲁之地传承难道弱于魏国?”

    有一人直言反驳道。

    “诸位切勿迟疑,大将军之所以停留在大梁城,所为便是要稳定大梁城局势,唯恐大王一脉王族坏魏国上下之事。”

    “否则,由大将军亲往军中,秦将王贲早就被击溃,何以有今日之僵持。”

    “果然将大将军尊位定下,则大将军可以腾出手直往军中,镇杀王贲,统辖大军,抗衡秦国,恢复大魏国往昔。”

    “此不更盛!”

    先前那激昂慷慨之言之人再次朗朗一笑,言语有序,述说大将军嚣魏牟之权衡大魏国赤子之心、忠勇之意。

    “若然取而代之,大王如何?”

    一人讪讪一笑,低语而问。

    取而代之这件事,实在是太大胆了,当年那齐国齐康公之事,可不太好,一国之君主,直接被囚禁至死了。

    “自然大将军先行摄政,待彻底击溃秦军之后,再行细细商榷。”

    “否则,有大王在大梁城这般掣肘大将军,牵扯大将军的精力,那么,大将军如何用心御兵于外?”

    先前那人直接而道,似乎早就已经想到会有人这般而问。

    “这……似乎可行。”

    只要不是立刻决断,那么,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大将军早有此谋,自当可行……,哈哈哈,是在下多言了。”

    “诸位当为大魏国计,而非一人计!”

    亦是之前那人摆手一言,随即觉得不妥,连忙笑语拱手,话锋一转,落在别处。

    “……”

    “……”

    当即,整个酒肆之内再一次热闹起来了,而且……在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推动之下,不到一日,便是传遍大梁城上下。

    说道……大将军嚣魏牟勇武过人,军政之才大略,合该摄政监国!

    大王应该以伊尹之事礼遇之!

    更有言语,为何前线军中没有捷报传来,更是因为大将军被大王掣肘,大王不欲让大将军取胜,否则,大将军更是难以处理。

    ……

    凡此诸般,更是如洪流一般,席卷整个大梁城内。

    ******

    “可恶!”

    “可有查清谁人肆意传播此言?”

    距离那则酒肆之闲谈不过三个时辰,大梁城东城大将军府邸之内,嚣魏牟愤怒的一掌落下,将身前的木案硬生生击成粉碎。

    粗犷霸道的神容上,满是怒意!

    自己之所以坐镇大梁城内,固然是警戒着大王与王族反扑,令自己御兵于外的谋划付诸流水,但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行伊尹之事。

    偏生如今大梁城内已然传遍,自己留守坐镇在大梁城,就是为了那事。

    实在是可恶!

    实在是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

    是大王?

    是丞相?

    还是城中王族?

    还是秦军?

    随意一想,似乎所有人都有这般可能,念及此,心神深处,更是愁绪万分,如果不能够快速压下这等流言,无异于自己将坐实城中的流言。

    语落,看向厅中的数人,那是百家之人,也是助力自己维持城中局面的百家之人,出现这等事,难道他们都没有察觉不成?

    一群废物。

    “大将军!”

    “此事突然,前一日还没有任何预兆,而今短短数个时辰,便是几近传遍大梁城上下,还向着大魏国其余城池传去。”

    “定是有心人所为,而且目标便是大将军!”

    刘季的朱家临行之前吩咐,留守在大将军府邸,助力大将军处理些许事物,而今听着城中传言,又观大将军怒容。

    心中也是惊诧万分。

    可……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自己也真的不清楚啊。

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 八脉千秋(求票票)

    “你等觉得是谁传此流言的!”

    当年,公子无忌率五国兵马,大胜秦国,得胜归来之后,大梁城城内,便是有流言传出,说道信陵君无忌雄才大略,乃是真正的人主君王之象。

    而观先王差之远矣。

    未几……,先王一道王书落下,公子黯然离开大梁城,沉迷于酒色之中,身陨于无声无息之间,故而,对于大梁城内的流言之事,嚣魏牟一直紧紧控制的。

    可惜,如今还是传扬了出来。

    实在是令嚣魏牟大怒。

    身着常服,踏步厅中,双手背负身后,来回挪步不断,看向刘季、卢绾等人,希望能够替自己拿个主意。

    若是龙阳君和朱家他们还在大梁城,想来自己会容易处理许多,眼前这些人,才略终究不若他们远矣。

    “是否是……大王?”

    “而今,王宫之内,大王虽无恙无出,终究城中的王族甚多,欲要携带大势逼迫大将军,欲要使得大将军束手?”

    着锦袍儒服,卢绾拱手一礼,单手轻捋着颔下短须,看着盛怒的大将军嚣魏牟,略有思忖,便是近前一语。

    若要分析一件事情,自然要从谁能够从其中得利分析。

    果然因此事,大将军不得不束手,还政于大王,那么……大王权柄在握,到时候大将军绝对讨不了好。

    如此,大王与麾下王族一脉是最大的嫌疑!

    “那些人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嚣魏牟冷哼一声,心间猜测的也是那些人,自从百年前惠王不喜外人入丞相之位、入贵重之位以后,便是启用王族甚多。

    多日前,自己兵谏大王,对于城中那些王族之人防范甚多,甚至于为了取得他们的善意,自己还将王族中,颇有名声的魏豹、魏咎兄弟二人重用。

    让他们率领一支大军抗衡秦军。

    可……连日来,那些人也都安分的待在府邸之中,并没有给自己添乱,难道都是为了迷惑自己,都是为了今日发难?

    很有这个可能性!

    嚣魏牟越是想着,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这个……,无论是诸多王族重臣府邸,还是丞相府邸,并无动静。”

    刘季给予回应,自己也算是入了农家,连日来与诸多农家弟子往来,对于那些城中的王族也有关注,那些人并没有异动。

    “没有动静?”

    “那是谁传扬出来了?”

    “能够在一天不到的时间,流言遍布整个大梁城,非普通之人可以做到?”

    “难道是秦国不成?”

    嚣魏牟眉目紧锁,没有半点舒心之意,如果城中的王族没有动静,那么……有这个动机的也就是秦国了。

    至于丞相尸埕,不是嚣魏牟看不起他,他就是一个腐儒,没有半点用处。

    “秦国?”

    “何以如此?”

    刘季下意思而道。

    “广武、北宅之地的战事,本将不为担忧,只要坚守避野,防守不出,那么……两个月内,楚国与齐国必然出兵。”

    “难道秦军想要施展往昔赵国邯郸之计谋?”

    北边的赵国可是刚沦亡没有多久,何以沦亡?

    是因为赵国的兵力不济?

    不是!

    那是因为赵国邯郸庙堂崩溃了,郭开把持朝政,韩仓等奸佞小**乱庙堂,以至于李牧将军得不到中枢的半点援助。

    如此……焉得可以长久对抗王翦,是故……乃有兵败。

    赵国沦亡之前,秦国可是已经有王书落下,应允赐封郭开为假赵王,事后……统管赵地事物,哼,如今奈何。

    其人性命不保,一切尽在秦国之手!

    “纵有些许流言,可大梁城现在一切都在大将军掌控之中,那些人纵是有心,也无能为力也。”

    卢绾摇头一笑,无论是否为秦军所为,声势虽然大,可……大梁城现在还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大将军的地位也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大将军,是否要调遣魏豹、魏咎二人归来,他二人乃是王族嫡系,果然被流言误导,那么……便是极大的隐患。”

    刘季沉吟片刻,近前一礼,说道己身之谋。

    龙阳君那里只当是无碍。

    唯一有隐患的也只有魏豹兄弟二人了。

    三路大军尽皆抗衡秦军,若然魏豹兄弟二人相信城中流言,欲要领兵返回大梁城,那么……大魏国可就危险了。

    “或许……,大梁城内需要一场大胜,才摒弃所有的流言!”

    “将秦军快速击溃之后,调兵返回大梁城,还政于大王,则一切无忧,只消大将军还是魏国的大将军,那么……大王也不能够动大将军分毫。”

    卢绾则是摇摇头,调遣魏豹兄弟二人归于大梁城,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给予城中王族一股别样的压力。

    魏豹、魏咎兄弟二人手握重兵,还能够给予那些王族重臣一丝慰藉,这个时候,他二人是万万不能够动的。

    欲要冲散流言,那就得有一场大事,将大梁城内的杂乱之音席卷转移。

    为今之计,唯有一场大捷!

    “大梁城的确需要一场大胜,嗯……,卢绾,此策是你所想?”

    对于卢绾,嚣魏牟也算是有所了解的。

    故而……对其才干也能够知晓,平静岁月,担当一个县丞、县令还是无碍的,若是历练历练,还能够更进一步。

    可这等直入根底的谋略,是卢绾能够想出来的?

    嚣魏牟奇异之。

    “哈哈,大将军明鉴。”

    “在下也算是半个儒家之人,而今大梁城中,便是有儒家杨宽文一脉的儒家弟子,连日来,在下与之相谈不少,受益良多。”

    “在流言刚传出来的时候,儒家便是知晓了,简言而论,便是有此谋,大将军以为如何?”

    卢绾大笑,说着,又是深深一礼。

    “儒家八脉,各有千秋!”

    “果然非寻常百家弟子可比。”

    “只是……,现在并非出兵取胜之机,目下秦**中,又有章邯、鬼谷盖聂助力,加上王贲的兵马,十多万魏武卒正面出击,并无太大的胜算。”

    “以本将之谋,原本是等待楚国、齐国援军到达,再一举攻破秦军,现在欲要取胜……,难矣!”

    “儒家之内,可有良策?”

    是了。

    关键时刻,却是将儒家那群读书人忘记了,虽然是一群读书人,可论起手段来,堪为诸子百家之首。

    否则,也不可能近百年来,一直牢牢把持齐鲁大地,将儒家的学说遍布整个齐鲁之地,那就是儒家的能力。

    “临行大将军府邸之前,卢绾只是得了这一策!”

    “具体它策,却是不清楚了。”

    卢绾摇摇头,自己来的匆忙,并不知杨宽文他们接下来的探讨如何。

    “目下出兵击溃王贲主力,的确不合时机。”

    “卢绾,可否代本将相请儒家士子前来,本将有要事相商!”

    嚣魏牟叹息一声。

    以军中那位的领兵能力,若然出兵……纵然可以取胜,怕是也是惨胜,十多万魏武卒怕是要葬送完毕。

    那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欲要长久的坐镇大梁城,那些魏武卒便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他们决然不能够有失。

    起码也要坚持一个月以上,等待楚国、齐国援军到达。

    而且,自己所谋不仅仅是自己,也是为了大魏国,自己辛苦多年,重练魏武卒有成,那是大魏国崛起的保障。

    待援军一至,王贲必然不是对手。

    只要击溃他们,魏国便有了喘息之机。

    奈何……如今城中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果然不能够以另外的大事压下,怕是那些王族重臣、老丞相、大王都会起心思的。

    期时……大梁城一乱,就万事皆休了。

    若然儒家可以给自己提供上好之策,再好不多了,连忙虎步上前,看着卢绾,深深说着,希望那群读书人可以给自己一个策略。

    “自无不可。”

    “那在下这就前去。”

    卢绾拱手一礼,转身离去,未有迟疑。

    “那在下也这就吩咐农家弟子,尽可能的压下城中流言。”

    旁侧刘季见状,也是抱拳一礼告辞。

    “也好,辛苦你们了。”

    嚣魏牟再次叹息一声,而今可谓是内忧外患呐。

    ******

    “子房,你觉得接下来大将军嚣魏牟当如何?”

    城中北城一隅,原本是一处富贵商贾居住之地,其内亭台楼阁,假山翠湖,抄手游廊,应有尽有。

    此地自是入了儒家的眼界,些许钱财落下,便成为儒家杨宽文一行在大梁城的歇息之地,诸弟子亦是在此。

    待大梁城事毕,乃至魏国事毕,再行返回小圣贤庄也不迟。

    缘由塞外不咸山的事情,儒家只得来此,然……月来,似乎也没有大事供他们儒家上手,也就每日传播道理,尽可能稳定大梁城局势。

    只是……今日怪哉,却有那般流言短短数个时辰传遍整个大梁城上下,流言诸般皆有,可内蕴却都差不多。

    矛头尽皆指向大将军嚣魏牟!

    言语嚣魏牟欲要行伊尹之事!

    言语嚣魏牟欲要取代魏王而代之!

    言语嚣魏牟欲要斩杀城中所有的王族重臣,效仿田氏齐国!

    ……

    种种流言,莫不如是,看似只是关乎嚣魏牟一人,实则……内蕴院医,杨宽文一袭浅白色的云纹锦袍,束发而冠,翩翩君子,俊逸不俗。

    非如此,浑身上下此刻又隐约扩散别样的浩然正气,浩瀚而又空冥,得了辽东塞外那株千年雪莲,受益良多。

    近来修行,连连破关,化神大成乃至圆满,指日可待。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 大齐康公(求票票)

    立于府邸内的一处翠湖之侧,看着湖内随意游荡的鱼儿,杨宽文面上带着一丝温润笑意,语出,视线又落在旁侧的年轻人身上。

    其人浅绿色的华服锦袍着身,眉目更为俊逸不俗,腰环玉佩,脚踏云靴,束冠秀丽,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气韵,颇得浩然真意。

    不远处,正有其它的儒家弟子在,或是闲聊,或是下棋,或是看书,或是……。

    子房!

    是杨宽文近来颇为欣赏的一个儒家后辈,虽说入儒家没有太长时间,但对于儒家诸般典籍的参悟,却是相当精深。

    每月的论道之期,子房总会进步许多,甚至于现在可以同谈直却等早年间入儒家的弟子相比了,如此,堪为瞩目。

    “嚣魏牟难以应对也。“

    张良拱手一礼,而后一言。

    大梁城内的流言乱象自己也是知晓的,也是很清楚的,矛头直指大将军嚣魏牟,其意不言自明,略微思忖,便知晓为秦军所为。

    目下的大梁城内,嚣魏牟手持重兵,兵谏魏王,把持一切,这一幕令张良不自觉想到当年韩国的夜幕。

    可惜……夜幕却没有那般护持韩国之心,没有那般壮大韩国之意,故而流沙出现了,想要取代夜幕,重振劲韩。

    奈何……,往昔诸般事了。

    嚣魏牟借助手下兵将之力,加上百家之力,对于城内的王族、重臣看官看管的很严,那些人根本没有机会作乱。

    从军旅而出,杀伐决断,非普通人能够媲美,果然接下来魏国大小之事悉数裁决于嚣魏牟,或许……魏国也能够支持的时间长一些!

    对!

    仅仅长一些,若说击溃秦国,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何以解围?”

    杨宽文又问。

    眼前的形势很是危急,对于嚣魏牟来说,固然可以以强兵之力压下一切,然……终究非常法,要么接下来以一件大事强行压过城中流言。

    要么……就归还军政要务于魏王。

    前者的话,嚣魏牟地位更为稳固!

    后者的话,嚣魏牟身陨之日不远!

    “流言而出,魏国三路大军必然各有动静,魏豹、魏咎一支怕是会坚守不出,不会迎战秦军,以免嚣魏牟落实流言,魏王王族而灭。”

    “龙阳君那一支也会坚守不出,甚至于会返回大梁城,共谋大事。”

    “嚣魏牟亲自统辖的十多万大军御兵于外,一直以来都坚守避野,防守不出,而今怕是要与秦军一战了,携带大胜之威,破除城中流言。”

    “若然如此,则与嚣魏牟等待齐国、楚国联军之意相违背,非其所愿。”

    张良那一双明眸目光亦是落在面前的湖水之上,一只只鱼儿自由自在的鱼来有去,在自己等人的眼中,那些鱼儿此生都要被束缚在湖水之中,难以看到汪洋姿态。

    然……对于那些鱼儿来说,并非如此。

    诸多想法不可琢磨,不可揣摩。

    嚣魏牟困于大梁城,内忧外患,实则难下。

    “北宅之地已有消息传来,秦将章邯、鬼谷盖聂尽皆入军中,有他们助力,纵然接下来嚣魏牟不予出兵迎敌。”

    “怕是也会迎来秦军强战。”

    “子房,可有另外两全之谋?”

    杨宽文自然明悟张良之意,面对流言,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强压,因为强压下去,流言终究是流言,并没有解决它。

    而若是针对流言,给予落下另外一件大事,则流言荡然无存。

    放弃坚守,强兵抗秦,暂时不妥。

    “信陵君当年那般雄才,都无两全之法。”

    “而今局势更为险要,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张良摇摇头,目下大梁城内的情形同十多年前信陵君无忌在遇到的一般,要么……落实流言,兵谏谋得大位。

    要么……黯然离开大梁城。

    很明显嚣魏牟并不会采取后者。

    “师兄,卢绾求见!”

    二人正说着,忽而,不远处走来一位年弱的儒家弟子,拱手一礼。

    “卢绾?”

    “看来嚣魏牟要一请我等这些读书人了,子房,待会你去吧,不……,让谈直却去吧,你去不太合适!”

    杨宽文为之清朗一笑,卢绾刚才就在此处与他们闲谈,虽说此人谋略不显,可身份还是有的,能够直通嚣魏牟跟前,有些用处。

    如今,再次前来,意蕴不言自明。

    向着张良看去,欲要张良前往,只是……下一刻,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子房的身份有些特殊,便是换了一个人。

    “是,师兄。”

    那传音的儒家弟子再次颔首。

    张良神色未改,静立于湖边。

    ******

    “兄长!”

    “早在大梁城的时候,我便看那嚣魏牟不顺眼,觉得他有异心,如今,果不其然,此人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

    “可恶,着实可恨!”

    身披红色重甲,魏豹此刻正在魏国以东的繁阳幕府军帐内愤恨说着什么,手中一卷文书重重落在木案上,那是大梁城内刚传来的消息。

    也就是昨天刚发生的,被人快马加鞭送至这里。

    嚣魏牟欲要谋夺魏国社稷之位,欲要调集重兵,准备将王族一脉斩尽杀绝,重现百多年前的齐国之事。

    齐康公的下场,魏豹很清楚!

    那是田氏对于他莫大的侮辱,然……那又如何,事过境迁,太公望一脉已经不能够威望统领齐国社稷。

    “嘈乱什么,事情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

    “果然嚣魏牟真有异心,我等手中也有五万大军以为自保。”

    魏咎静坐于上首木案后,对于那文书上的消息,自然也是看过了,神色亦是凝重起来,只是听得魏豹怒吼,心间深处平添三分烦躁。

    “嚣魏牟先前王宫论事的时候,多次言语调兵御外,而今如何?还不是被王贲硬生生的压制,只能够尽可能的防守,不能够出击!”

    “十多万魏武卒的威风何在?”

    “与此如此,那般策略同大王的调兵守中有何差异?”

    念及此,魏豹更加觉得嚣魏牟心怀反意!

    在北宅之地御兵于外和大梁城御兵于外,没有太大的区别,若言怕秦国水攻之法,那也用不上派遣十多万大军?

    直接派遣一两万兵卒,便可足够守住鸿沟水渠。

    “坚守避野,以待援军。”

    魏咎叹息一声,大梁城内的局势复杂起来,自己此处的迎战也不似那般容易了,何况原本对战杨端和大军,都没有优势。

    “兄长,以我看,嚣魏牟是真的有那般之心,他当年可是信陵君身边最信任的偏将,当年的一切他都是清楚的。”

    “怕是如今他是来为信陵君报仇来了,欲要亡我魏桓子社稷一脉。”

    “纵然大梁城内的传言是假的,那么……嚣魏牟也该给我等一个交代才是,尽快将秦军打退,归还军政要务于大王。”

    “如此,我等也信服于他。”

    “否则,便是乱国之人,伊尹巨贼!”

    相较之兄长的安稳妥协,魏豹是真的火爆脾气,自从嚣魏牟为大将军的时候,王族一脉可是受到相当的压制。

    军中主将,为王族嫡系与旁系的越来越少,其心可诛。

    魏国的社稷宗庙都快不存了,他们还在这里和秦军打仗?脑子有坑?

    “那你要如何?”

    对于自家兄弟,魏咎看将过去。

    “要么……嚣魏牟手下魏武卒精锐破敌,彰显其心!”

    “要么……卸下大将军一职!”

    魏豹略有思忖,便是两则言语落下。

    “不妥也。”

    “目下,并非破敌之时。”

    无论嚣魏牟是否有乱臣之心,以魏咎看来,十多万魏武卒精锐对抗王贲手下同样精锐之师,哪怕取胜,也是魏国主力有损。

    接下来秦国关外大军一到,谁可拦阻?

    故而,魏国需要时间,需要援军!

    真要这个时候令嚣魏牟退出中枢,魏国可就真的乱了,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有何不妥?”

    “流言岂会空穴来风?”

    “兄长无需担忧,接下来我军避战不出,且战且退,以待嚣魏牟的回复。”

    魏豹摆摆手,除非嚣魏牟以真实的行动回馈他们,不然……其人可诛。

    “你要如何?”

    魏咎怒视了魏豹一眼。

    其人办事素来顾首不顾尾,只怕生出祸端。

    “没什么,既然兄长觉得嚣魏牟没有那般心思,且暂时又不能够取胜,如此……大王领政又如何?”

    魏豹冷冷一笑。

    一边兵谏着大王!

    一边又说着御兵于外,偏生又没有任何捷报传来!

    一边又压制王城中的王族一脉,一边又说着没有异心!

    一边说着不会统管军政要事,一边城中传言伊尹之事!

    ……

    这是戏弄他们吗?

    “此时非与嚣魏牟对抗之时。”

    “魏豹,不得干涉大梁城的事情!”

    魏咎沉声喝道。

    “果然嚣魏牟真有那般之心呢?”

    魏豹冷声反问。

    “他不会的。”

    魏咎摇摇头。

    “当年齐康公也是那般信任田氏,重用田氏的,后来呢?”

    魏豹冷语。

    “那不一样的,嚣魏牟与魏国、我等是生死相连的。”

    魏咎长长的叹息一声,有些事情……自己也有些迷糊了。

    “魏国果然要灭了,嬴政要杀的也是魏国王族,不会追杀嚣魏牟的。”

    “兄长这时还说什么生死相连?”

    “大魏国的事情,自然要我等魏桓子的后裔决断,什么时候轮到他嚣魏牟了?”

    魏豹对着兄长看了一眼,兄长这个时候还对嚣魏牟报以希望,实在是可笑,实在是……愚昧。

第一千两百二十八章 天狐力场(求票票)

    “果然兄长决意不理会大梁城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嚣魏牟一则不出兵迎战,二则继续压制我等王族、兵谏大王,那么……大魏国还是我等的大魏国吗?”

    “那是他嚣魏牟的大魏国?”

    “如果秦军一直没有退去,嚣魏牟是否要一直统管督辖魏国上下之事?”

    “兄长无需劝我,果然嚣魏牟十天之内,没有应对,我等当返回大梁城,亦是兵谏,强压嚣魏牟归政大王。”

    魏豹赫然一语。

    兄长对于嚣魏牟太小看了,既然要御兵于外,同大王好生相谈有什么谈不拢的,还不是嚣魏牟己身嚣张跋扈。

    自认为是匡扶魏国的救世之人,连大王都不放在眼中,牢牢把持魏**旅,他是想要做什么?

    秦军一日不退,一日没有击败,嚣魏牟是否要一直把持魏国?

    说不准,等时间长了,心思就直接起来了。

    “切勿如此。”

    “且等上一等。”

    魏咎再次摇摇头。

    魏豹所言虽有些浅浅的道理,目下……他们需要做的还是等待,看看接下来大梁城会发生何事?其人会有什么应对。

    ******

    “哈哈哈,无需多礼。”

    “嗯,不错,不错,历经一行,晓梦,你所得不小,接下来当闭关一段时日,以求稳固根基,夯实本源。”

    盛夏时日的南郡江陵府城,南城总督府地,此刻后方的庭院之内,一阵阵的热闹之音传来,周清与云舒二人出咸阳,顺畅过渭水,直往南下。

    先前在府邸外围,已经接受政事堂、门下堂禀报月来的诸般大小之事,好在……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先前定下的一切,都在稳步推进。

    一切需要自己亲手烙印印信的文书,也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彻底了结,无事一身轻,返回府邸后侧,看着焰灵姬等人,为之朗朗大笑。

    说着,单手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韵玄光落入那眉目秀丽的青衣少女眉心正中,此次游历山东诸国,晓梦印证《道德》二经。

    修为进步不显,但……周身上下的气息已然多了一丝混元,那就是神融天地更深层次的彰显,非对于道理有更进一步参悟不可得。

    即如此,接下来苦修元力,六七年之后,便是有望触摸玄关层次的玄妙。

    “多谢师兄。”

    银发垂落肩后,梳拢一髻,眉目一笑,近前道礼。

    “此去塞外不咸山,雪姬却是好的机缘,得了天地的造化,寒蚕入体,将体内阴脉化入玄元,妙达悟虚。”

    “虽还未彻底稳固,接下来便留在本侯身边吧。”

    清凉的一处宽阔偏厅内,门窗洞开,一丝丝温热之风席卷,然……四周早已被施展下了禁制,一丝丝温热之风逆转,取而代之,落在诸人身上,却是一缕缕清凉之意。

    随意坐在上首,从雪姬手中接过紫龙珠,已然含霜封镇,轻抿一口,滋味绵长,一感此刻雪姬周身的气息,为之满意,亦是一指点出,紫韵玄光落入雪姬的体内。

    “公子,奴家也悟到了那一层。”

    “公子先助力奴家破入玄关吧。”

    摇曳着妩媚风姿,浑身上下虽玄光不显,然此刻一举一动却勾人心魂,自辽东塞外不咸山同雪姬阴阳无极以后。

    火魅术已然没焰灵姬修炼至超凡脱俗的地步,怕是火魅术的创始者当初也不过那般层次,神融天地,笼罩乾坤,凡灵觉所至,尽皆受火魅术牵引。

    暗金色薄纱裙衫罩体,踏步高靴,赤红色玄光涌动,已然出现在周清身侧,柔声脆语,笑语嫣然,心情相当不错。

    自己……停留在化神圆满不知道多少年了,终于要破关了,待自己破关后,看那白芊红还要如何钳制自己。

    待自己破关后,定要和那白芊红好好做过一场。

    “你啊。”

    “而今火魅术被你修炼至这般程度,真怕是比起本侯所写《天人五劫》九尾天狐的本领也不差,火魅术加持火魅力场。”

    “本侯早已经推演了一部玄功,供你修行,十年之内……有本侯助力,有望一窥合道妙境!”

    伸手一揽,便是婀娜入怀,心随意转,又是一指轻轻落在焰灵姬的眉心正中,对于焰灵姬的道路,周清早就推演而出。

    如今她既然也走到了这一步,合该继续修行,有玄功为引,也能够少走一些弯路。

    否则如数百年前的墨家巨子,虽资质奇高,奈何无先贤指点,一生的最高成就也不过玄关层次,难窥合道妙境。

    “奴家就是公子的九尾天狐。”

    脆语如兰,焰灵姬眉目玄光隐现,更添三分盛景。

    “娥皇如今在城中?”

    把玩着怀中的焰灵姬,周清看向白芊红。

    “是。”

    “鹦歌她们还在蓟城探询水儿公主的下落。”

    紫色劲装着身,眉宇如画,长发垂落,近前一礼,晓梦她们已经回到南郡多时了,对于娥皇的安置,也一直在城中。

    诸般事,也等待大人回来决断。

    “明日让她前来见我。”

    “至于水儿公主?”

    “本侯替他推演一二,身为燕国八百年社稷的嫡系正统血脉,可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让娥皇放宽心。”

    “另外,传书于鹦歌她们,回来吧。”

    周清点点头,于娥皇,当年也是顺手施为,如今……既然归来,也当有一处下落。

    “是,大人。”

    白芊红颔首以对。

    “今晚,本侯还要设宴于政事堂、门下堂,雪姬、弄玉服侍便可,你等且去吧。”

    看着仍旧明亮的窗外,值申时,归于南郡,再次归于尘世凡俗之中,于诸般事、诸人也当有崭新的交代。

    “公子,奴家也去!”

    焰灵姬瘫倒在怀中,柔声低语。

    “本侯还要要事交于你。”

    “今晚你将炼制化莲丹的所有材料分门别类的归置好,待本侯运转玄功,三元开泰,当开炉炼制化莲丹。”

    “期时……果有功成,自当你等的机缘。”

    化莲丹的材料已经收集不少了。

    此次归于南郡,待处理完俗物,便着手炼制此丹,希望不会遇到太大的难关。

    “化莲丹!”

    “公子,月前的塞外不咸山上,您是不是也在那里?”

    提及化莲丹,焰灵姬便是有些不满。

    能够得到千年雪莲,说明公子一定去了不咸山,而且归来的路上,晓梦也说了公子曾到过不咸山。

    偏偏她们后来还遇到那般劫难。

    “哈哈哈,本侯乘风而行,不过一日便归来了。”

    “千年雪莲也是入手,至于你等后来的遭遇,却非本侯能够及时料到,好在师尊出现,你等无忧。”

    听及焰灵姬口中的一丝不满,周清又是一笑。

    自己一去不咸山,很快就归来了。

    后来有所感,却是有一线生机。

    “那……落入儒家手中的那株千年雪莲呢?”

    “着实有些可惜。”

    至今想起那一幕,焰灵姬仍旧觉得可惜,那儒家弟子哪里来的机缘,竟有那般造化,能够得千年雪莲入体。

    “无需想太多。”

    周清摆摆手,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言,从那日之后的一系列情形而观,似乎……还起到不错的预期效果。

    于此,周清很满意。

    当即,偏厅之内,诸般脆音徐徐而散,周清则是带着弄玉、雪姬二人前往府邸的前方,那里……还有不少的俗物要理会。

    “芊红,王贲攻魏,楚国动静如何?”

    南郡以南便是辽阔的云梦大泽,旁侧便是楚国,商旅虽被禁止,然……诸般消息该有的还是会有的。

    踏步在熟悉的府邸之中,周清很是恬然。

    “根据楚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王贲攻魏不久,便是有使者前往寿春王城,也有使者入大司马项燕军中。”

    “具体的结果是密谈的,尽管如此,芊红以为,楚国必然会救援魏国的,不过……也是需要等等的,需要王贲对魏国魏武卒极大的消耗之后,才会出兵。”

    “那也是山东诸国相互倾轧之势,到了这一步,仍旧想着自保,目下……魏国存在,楚国与齐国无忧,魏国被灭,则诸夏之势彻底明朗。”

    白芊红行在前方一侧,闻此,笑语而出。

    “江南之地如何?”

    山东诸国固然一同反抗秦国,但彼此之间,也是如此的,见不得别国有壮大之机,果然如此,定要尽可能的给予湮灭。

    百多年前的鬼谷孙膑之事。

    还有后来的围魏救赵之事。

    还有后来的燕国灭齐之事。

    还有后来的长平大战之事。

    ……

    湮灭别国的壮大之机,偏生己身也在别国的牵扯中难以壮大,反而一同被敌对的秦国逐步壮大如此。

    “江南之地安稳,然楚国仍有数万大军陈列再江水以北。”

    白芊红而应。

    “楚王负刍颁布推恩令,屈昭景那些老世族都不予反对?似乎楚国内的动静不大。”

    周清点点头,继续问着。

    “如江水余波,上显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只待一缕旋风吹过,便会掀起惊涛骇浪。”

    白芊红笑语,屈昭景等这些传承数百年的老世族,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推恩令可以在几年之内瓦解的,除非有数十年之功。

    否则还不够。

    “一缕旋风?”

    “不知何时吹到!”

    周清哑然,的确是这个道理。

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 千秋史册(月初求票票)

    “一缕旋风怕是接下来就会吹至。”

    “洞庭祖地,乃是屈昭景他们的根基之地,芊红在那里有密探,传言……诸多家族正欲要合谋,趁着接下来的魏国之事,予以而动。”

    白芊红近年来,一直坐镇南郡,间接掌管四郡要务,同时加上在楚国与江南之地的暗子,于楚国的消息了解甚多。

    自从楚王负刍登位以后,颁布推恩令,的确有效果,对于那些非传承数百年的老世族来说,根本拦阻不了寿春的压力。

    再加上族中子嗣的欣然,自然有所得,世族给予分化,自当不足为虑。

    然……屈昭景那些传承数百年,几近与国同休的大家族,对于推恩令自然也有自己独特的认识,大家族之所以是大家族,就是因为能够将诸多之力汇聚一身。

    否则力量分散,大家族不攻自溃。

    碍于秦国东出主力一直在三晋,楚王与大司马项燕手握重兵,不得不妥协一二,再加上江南之地的侵扰,一时间没有太大作为。

    可……终究若是不予以反抗,便只有被寿春极大的削弱!

    那可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根据探子密报,果然接下来项燕出兵应对魏国之事,则必有要事而生,具体如何反抗却是尚未探知出来。

    “推恩之令,乃是本侯当年授予苍璩的分化之策,不曾想竟是落在负刍手中,成为其集权之良策。”

    “给予负刍十年以上的时间,加上项燕的助力,说不得可以功成,不过……现在的话,还不足够。”

    “芊红,七日后,你随本侯前往南阳郡,一应诸般,盛大喧嚣,虽说本侯希望楚国项燕出兵,让屈昭景他们自乱阵脚。”

    “终究,图谋三晋乃是重中之重。”

    永远不要轻视一个传承数百年的老世族,百多年前的商君变法之时,对于那些老世族,便是非常头痛,非孝公等王族予以助力,怕是变法不足以推进。

    惜哉,孝公薨逝,老世族反扑,商君身死,好在惠文王雄才伟略,存商君之法,乃有今时之日,便是先例。

    还有更前的吴起在楚国变法,不过三年,便是有功成,为楚国取得不小的荣耀,三年之后,楚王身死,为之奈何。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屈昭景他们联起手来,整个江北诺大区域力量都会为之调动的,不知道负刍与项燕会如何应对。

    念及此,想起王兄临行之前之语,又对芊红吩咐着。

    “喏。”

    白芊红自然明悟要意。

    “据传魏国那边,其北宅十多万魏武卒大军坚守避野,防守不出,拦阻王贲于外,果然如此,怕是有章邯、盖聂为之助力也难以短时间内功成。”

    “且……其人军中兵阵而列,竟能够拦阻王贲不能前进,看来百家有高人相助,大人可知那军中主将何人?”

    “能够以一介兵阵拦阻王贲,诸夏百家之内,据芊红所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不多。”

    随先前之言,话锋一转,也是落在三晋之局上。

    魏国是决然抵挡不住的。

    可……偏生嚣魏牟坐镇大梁城,魏**中一神秘主将调遣兵马,可以拦阻实力丝毫不弱的秦将王贲。

    可以称之为奇!

    长发披散在肩后,行在前方,身段窈窕,迎面微风而动,翻手掠过鬓间的发丝,脑海中翻滚诸般,精致的神容上,也是掠过许多名号。

    都是诸子百家与诸国之人,能够符合那一点的不多。

    “哈哈哈,你觉得是谁?”

    “本侯所悟的《八阵全图》一共传授三人,你一个,章邯与赵佗一个,所悟如何?果然悟通,则可得《太乙》精妙。”

    “纵然与鬼谷奇门相比,也是丝毫不弱。”

    周清闻此,朗朗一笑,对于那位率领十多万魏武卒拦阻王贲于外的魏军主将,心中自然也有猜测。

    能够在此情况下,思忖出防守御敌之策,且有功成的主将,诸夏间的确不多,自己记忆中,也不过屈指之数。

    说不得,还是熟人,毕竟,若然是一位陌生之人,则丝毫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若是熟人的话,范围就更小了。

    “王贲既然号称秦军小白起,诸般兵家战阵自然了熟于心,纵如此,也是被十多万魏武卒的兵阵,拦阻在外。”

    “怕是唯有三大秘术的传人,阴阳家在秦,难以为之助力,楚南公智者一脉传承,且精通五行运转、《黄石天书》,有这个可能性是他。”

    “而且,之前大梁城的时候,他人也和嚣魏牟有旧,嚣魏牟请他出面,合情合理!”

    “《太乙》残卷流散,诸夏间,早就已经不闻有此传人,也就大人所悟《八阵全图》涵盖其妙,非此道传人。”

    “《奇门遁甲》之术于鬼谷,非核心嫡系弟子不可传,先祖庞涓身死,所留的竹简中,也都是一些诸夏盛行的兵家战阵,并无奇门之术。”

    “如此,当今之时的鬼谷卫庄是一个颇大的可能性,又传是黑衣遮掩,身材魁梧,怕是只有此人了。”

    楚南公身形佝偻,手持木杖,很是明显。

    白芊红遍数诸夏之人,能够符合的有两人,但能够同传言相符合的唯有一人!

    鬼谷卫庄!

    十有八.九是他!

    目下的诸夏,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率领十多万魏武卒拦阻王贲前进,且能够长久的拦阻其前进。

    “至于对《八阵全图》的参悟,已得三分玄妙。”

    《八阵全图》大人早就传授于自己,均是晦涩难懂的,然则……长久待在大人身边,加上阅览大人的随笔,加上己身境界妙悟玄关,灵觉强大。

    不住的推演之下,白芊红自觉所得不少,不由的,面上为之一笑。

    “无论是楚南公,还是鬼谷卫庄。”

    “如果你是王贲,你会如何灭魏?“

    周清并不在意率领十多万魏武卒的人是谁,且也没有那个必要,也许芊红分析的很对,真的是鬼谷卫庄。

    那又如何?

    走出府邸后方庭院的抄手游廊,踏足前方办事议政之地,此处有专人把守,进出须得有令牌、口令。

    “三代以来,凡是欲要灭一国者,根本之要乃是谋于庙堂,庙堂之兵胜,则战场之兵胜,否则,强兵鏖战灭国,须得付出颇大代价。”

    “灭魏……,首要在于大梁城,其次在于北宅之地!”

    虽未领兵参战,这……并不妨碍白芊红予以推演兵事,按照自己所推,有鬼谷卫庄率领十多万魏武卒拦阻,加持粮草辎重不缺少。

    根本不是当年韩国的模样。

    是故……正面强兵鏖战,非王贲所抉择,也是卫庄避战不出的缘故。

    然……只要大梁城为之乱象,只要嚣魏牟身陷不妥,则北宅之兵战可胜。

    “有些意思,说说。”

    摆摆手,示意过往的侍者们不用行礼,前方的白芊红已然领着前方前方庭院的正厅,闻芊红脆音,微微一笑。

    “嚣魏牟兵谏魏王,兵压王族重臣,虽看似伊尹之事,实则权臣也,效仿往昔晋之六卿也。”

    “信陵君魏无忌当年那般雄才,都未敢行之,何况如今手下无三千门客助力的嚣魏牟,故而,只要大梁城为之流言传荡,嚣魏牟大位为之不稳。”

    “百家为之一乱,大梁城为之一乱,嚣魏牟自乱阵脚,外三路大军为之异动,嚣魏牟必要强兵同王贲一战。”

    “而那个结果,……正是王贲想要的,果真如此,今岁秋日之前,魏国可定。”

    白芊红娓娓道来,眉宇间绽放别样的晶莹玄光,若是自己操纵,必得此法攻灭魏国,且有七层以上的把握。

    一战击溃魏武卒,将他们打回大梁城,守中不出,辅以水攻之法,魏国之内纵然三代兵家奇才尽皆汇聚。

    也无力回天。

    “哈哈哈,弄玉,你觉得如何?”

    闻此,周清朗声大笑,视线微转,落在身侧的弄玉身上。

    “芊红姐姐此谋,可为纵横捭阖大才。”

    荧黄色的单薄裙衫着身,金钗束发,侧拢祥云之髻,眉宇间精致不俗,闻此,笑语嫣然,微微一礼,而应。

    “芊红!”

    “将来必有你施展所学之时。”

    芊红的才略,周清一直很欣赏。

    奈何其人女子之身,难入秦廷,不过……自己已经允诺芊红,将来会给芊红一个大大的机会,让其一展所学,不负平生之意。

    “多谢大人。”

    白芊红大喜。

    “芊红姐姐真是错生了女儿之身,果然为男子,有大人的助力,如今东出灭国,如何让上将军等人夺走威风。”

    “大人,魏国早晚必灭,将来是要芊红姐姐参与灭楚事宜吗?”

    旁侧宝蓝色圣洁裙衫着身的雪姬抿嘴一笑,自己并不太懂那些所谓的纵横权谋,可是听芊红姐姐那般言语,实在是大开眼界。

    言语赞叹,无怪乎大人那般看中芊红姐姐,的确其人之才不逊色当世顶级大才,思及大人之言,美眸微动,却是想到了一件事。

    莫不是大人要让芊红姐姐灭楚?

    果然如此,那……千秋史册之上,必有芊红姐姐之名号也!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5614/ 第一时间欣赏秦时小说家最新章节! 作者:偶米粉所写的《秦时小说家》为转载作品,秦时小说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秦时小说家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秦时小说家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秦时小说家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秦时小说家介绍:
这里有天下寥寥、苍生涂涂的纵横家!这里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这里有天下皆白、唯我独黑的墨家!这里有地泽万物、神农不死的农家!这里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的兵家!……当然,这里也有我们亘古不衰的小说家!秦时小说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时小说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时小说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